第三章 落雪

愛情的種子還沒發芽,便已枯萎在深深的懷疑之土下。

05

沒有太特別的開場白,沒有太特殊的見麵禮,洛琪遠就帶著一份早餐出現在簡單家門口,接她一起去學校上課。

步入校門前,簡單的心還忐忑不安著,擔心會有自己無法預料的情況發生,但一切卻是那麽的平靜,就像以往每個普通的清晨一般。

“上午最後一節在那間教室?”分開前,洛琪遠問。

“階梯教室302。”

“好的,到時候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去吃午飯。”洛琪遠很自然地擦去簡單嘴角的麵包屑,“從今天開始,我會陪你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吃午飯,晚飯,一起打工,一起去圖書館,一起看電影。”

“哦。”

“怎麽,不高興啊?”

“不是,不是。”簡單急忙搖頭,她隻是有些不適應。

“不是就好。我呢,會努力做個讓你無法挑剔的男朋友。你呢,就要盡快適應兩個人的生活,我們的戀情要盡快進入狀態。”

“我會努力的。”簡單下定決心地說。

洛琪遠笑了笑,用手撫平簡單蹙起的眉頭,“你看,就是你這樣的表情,才讓我有種我們還不是戀人的感覺。不要對我這麽恭順,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學長,你可以對我發脾氣,撒嬌,更可以害羞。”

是啊,他已經不是她暗戀的學長,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去愛的人,可為什麽在他麵前,她的心還是無法徹底打開?

“好了,進教室吧。要想我哦。”

和洛琪遠分開後的簡單,在二樓意外遇見了顧承風。

她本想讓自己表現自然地走過,卻在兩人擦肩時被他突然拉住胳膊,強行帶到了二樓的空教室裏。

他將她甩在牆上,一下子靠過來,用雙臂將她圈在原地不能動。

他的眼底本蘊藏著一股瘋狂的怒意,卻在和她的眼睛對視後,頓時煙消雲散。

他的瞳孔很黑很黑,專注的視線讓簡單進退不得。

她一臉驚慌地望著他,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的心髒劇烈收縮,最慘的是她想到昨晚他救她的事情,一種極其別扭的不自在讓她竟沒有看他的勇氣。

在她低頭垂眸的瞬間,他終於開口說:“不是我。”

簡單莫名地重新抬起頭。

“報複你和洛琪遠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向天野。你們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她沒想過,這就是他要跟她說的事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要相信他嗎?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做的,都最好別被我抓到。”

簡單推開麵前的顧承風,努力平靜著自己的心跳,“我要上課去了。”

“簡單!”顧承風拉住她,“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你要自己小心一點。”

為是否要說這番話,他已經糾結了整整一晚。但一想到玻璃房那晚,他救起被凍僵的她時內心的那種慌亂和不安,最後還是決定丟棄那該死的男人尊嚴,不怕被嘲笑地來找她說個清楚。

簡單的心被他這句關切的話觸動,在看到他抓著她的那隻手纏著厚厚紗布後,一直偽裝起來的冷漠和疏離瞬間瓦解,終於順從自己的心意說:“我會的。昨天的事是我太衝動,謝謝你救了我。”

簡單的道歉和感謝讓顧承風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一直陰鬱愁苦的臉瞬間被歡喜的表情替代。

氣氛正好時,推門而入的同學莫名地看著他們倆,像是抓到了在教室幽會的小情人般。

簡單的臉倏地一下紅了,甩開顧承風就逃也似地離開。

簡單啊簡單,你是豬嗎?幹嘛要跑啊?幹嘛還要用那麽溫柔的語氣跟一個混蛋說謝謝啊?他昨晚不還強吻了你,還要把照片發給媒體嗎?你怎麽就憑他兩三句話就原諒了他,還跟他化幹戈為玉帛了?

還有啊,那混蛋幹嘛要笑得那麽無害,那麽開心啊?

我不過就是說了聲謝謝嘛,至於笑成一朵花嗎?以為自己笑起來很好看啊!

切!

簡單在紙上不停畫著圈圈。

今天是她和洛琪遠正式交往的第一天欸,他就突然跑出來搗亂!要是她和顧承風在教室單獨見麵的事情被洛琪遠知道了怎麽辦?他不會誤會了吧?

要不要坦白呢?

“想什麽呢?”洛琪遠捏了下簡單的鼻尖,將她遊離的神智拉扯回來。

“沒想什麽。”簡單抬頭一看,兩人已經走到了餐廳門口。

喧鬧的餐廳人來人往,簡單有種畏怯的念頭。

也許是顧洛兩家聯手封鎖消息,如今媒體隻低調報道兩家訂婚取消的事,外界並不知道取消訂婚的真正內幕,也更沒有報道洛琪遠在訂婚禮上對別的女孩告白一事。至於昨晚顧承風拍的那張照片,也不知什麽原因並沒有公之於眾。因此,大家目前對於這件事就是各種猜測階段。

一整個上午,簡單就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議論,有人說顧洛兩人取消訂婚的原因是顧承歡知道了洛琪遠花心的過去史,一怒之下就甩了他;有人說,是洛琪遠的前女友大鬧訂婚禮,所以顧承歡就甩了他;也有人說,是顧承歡發現了洛琪遠玩劈腿,於是兩人的訂婚就黃了;還有人說,是顧承歡在美國的舊情人在訂婚當天來搶人……不管現在的說法有多少種,在真相曝光前,都隻是人們的一種猜測。

她和洛琪遠交往的事,截止到此刻為止還不是人所共知的事實。

可如果她和他現在一起去餐廳吃飯,不但會立馬成為所有人的焦點,更會讓所有的猜測都塵埃落定。

也許從今天起,她就會成為別人眼中,搶了別人未婚夫的小三,該死的碧池吧?

洛琪遠看出了簡單的憂慮,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道:“一切有我!”

簡單被洛琪遠牽著走進餐廳,坐在一張沒人的座位上。

她感覺四周有無數道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耳邊隱約聽見同學們的各種理論。

他貼心地給簡單買來飯菜,把筷子遞給她說:“當我洛琪遠的女朋友,就這麽讓你抬不起頭?”

簡單接過筷子後抬起頭來。

“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看法,隻要我們兩個開心就好。來,吃這個。”洛琪遠笑著夾了一個肉丸子給簡單。

雖然她努力說服自己,但一頓飯下來,她還是吃得是食不知味。

這樣成為眾人焦點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她一直都是最不起眼的角色,也不喜歡出風頭。可從她決定成為他女朋友的那一刻,這種感覺便注定會一直跟著她。

洛琪遠是那種即便不聲不響,即便深入簡出,也會吸引別人目光的角色。

他的過去也好,他自身的條件也好,都是人們議論的話題。

“明天開始,我們還是去老地方約會吧。好久沒吃你親手做的胡蘿卜丸子了,有點想念呢。”

簡單的反應沒逃過洛琪遠的眼睛,他雖然很想讓她勇敢而坦然地麵對一切,但她畢竟不像曆經風浪的他,一時無法適應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應該給她多一些時間,讓她去適應一切。

他不想讓她感覺到和他在一起是緊張不安的,這不是他要給她的戀愛。

放學後,洛琪遠將簡單送去炸雞店打工,他自己就去中介那裏找兼職,約定下班後他來接她。

蕭明對於訂婚禮那晚的事隻字不提,這樣的他讓簡單相處的很舒服。

在學校裏的不安感很快被忙碌的工作替代,簡單有些不想去學校上課,要天天在外打工的衝動了。

從那天後,簡單就再沒見過顧承風,她和洛琪遠交往的事也被同學們接受。

沒有人再對她指指點點,隻不過大家對她的定位卻是洛琪遠下一個即將被淘汰的女朋友,都在等著看她什麽時候被洛琪遠甩了。

大家的這點期待,簡單一點也不介懷,畢竟在她看來,無論外貌,家世還是其他方麵,她都比不上顧承歡,大家會那麽想,她完全能理解。

有時候,她也會像很多戀愛中的女生一樣,傻傻地問洛琪遠,為什麽會喜歡她?喜歡她的理由是什麽?她身上究竟有什麽特別的?

每一次,洛琪遠都會捏住她的鼻子說她問的問題很無聊。

如果簡單非鬧著他給出一個答案,他就會說,因為她叫簡單,人如其名。

最後的最後,就是簡單也搞不懂,他究竟是喜歡上了她的名字,還是喜歡上了她這個人。

好在臨近期末,大家忙於複習功課,對她和洛琪遠的事情也漸漸淡忘。

交往第一周,兩人相處的非常愉快融洽。

他們會在老地方一起吃午飯,會在午休時一起去圖書館溫習,會在放學後一起打工,然後一起回家。

這樣平靜的生活讓簡單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她享受在和洛琪遠交往的這種平和的狀態裏,卻偶爾也會懷疑地問自己——這樣的感覺就是戀愛嗎?

期末考試前一天夜晚,因為一場大雪,炸雞店的生意異常冷清。

老板本想讓簡單提前下班回去複習備考,她卻把休息的機會讓給了其他人。

七點多的時候,炸雞店接到一個電話訂餐,對方點了足夠十人吃的炸雞量,簡單準備好所有的東西後就騎著電動車去往送餐地點。

這裏是A市有名的酒吧一條街,簡單到達目的地後將電動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要打給訂餐的客人讓他出來取餐,可手機卻忽然黑屏了?

簡單輕輕地在掌心拍了拍,又把電池取下來重啟,還是無法恢複正常。

自從上次在顧家被摔碎屏維修後,手機就一直時好時壞。

洛琪遠曾想給她重新換一部,但她拒絕了,因此還被洛琪遠表揚了一番,說他就喜歡簡單這樣念舊的人。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人念舊才會長情。

“好吧,去碰碰運氣。”簡單將餐盒拎起來,打算去酒吧找找訂餐的客人。

酒吧裏的喧鬧和嘈雜讓簡單難受地直皺眉頭,她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拎著餐盒在擁擠的酒吧裏穿梭,大喊地問:“哪位客人訂的炸雞?”

刺耳的音樂聲將她的聲音淹沒,還沒找到客人就被酒吧服務員溫柔地請了出去。

簡單向路人借手機打給炸雞店,讓蕭明打給訂餐單上的客人電話,問對方的具體地址。蕭明打了過去,對方讓簡單等一會兒,顧客會親自去取。

“好吧,就等一會兒。”簡單將餐盒重新放進車後座上的保溫箱裏,繼續原地等待。

紛紛揚揚的雪花像一個個空靈的舞者,霓虹燈下的舞姿是那麽輕柔,優美。

簡單的心隨著雪花平靜地墜落著,直到鋪落在地上,白茫茫地一片。

“不冷,不冷,一點都不冷。”簡單不停對自己催眠,揉搓著凍紅的雙手。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隻感覺身上的熱氣一點點散去,頭發上都是落雪,連眉毛上也是。

歐楠的同班同學裏有不少女生喜歡下雪天,下雨天,因為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她們多愁善感的文藝細胞迸發靈感。

可簡單卻一點都不喜歡。

雪天打工會冷,雨天打工會髒,隻有明媚的大晴天才不會讓打工的人辛苦。

“怎麽,還,還,沒來啊?”簡單已經凍得牙齒發顫了,感覺連呼出的氣體都快要在空氣裏凝結。

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大雪卻絲毫沒有停下的預兆。

“能,能不能,把,把你的,手機,借,借給我?”簡單又攔住一個路人,想再打給蕭明確定下客人來取貨的時間。

“借給你沒問題,進去陪哥們喝一杯。”穿皮衣男人伸手要摟住簡單。

簡單後退一步,被凍僵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這裏是治安最亂的酒吧一條街,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三十六計走為上!

“對,對不起,不,借了。”簡單轉身就要去開電動車離開,穿皮衣的男人一把按住她的車把,剩下的兩個男人則一前一後地堵住簡單。

“我看你凍得嘴唇都發紫了,進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再走吧。”

簡單瞪了他一眼,拿出鑰匙就要去開車,可手裏一空,鑰匙竟被身後一個卷發男人搶走。

“別著急走嘛,進去喝一杯。”

“把鑰匙還我!還我!”簡單去搶鑰匙,卷發男人卻將鑰匙丟給同伴。三個男人像逗狗一樣把簡單引來引去。

“鑰匙還我——”被惹怒的簡單朝穿皮衣的男人撞去,他沒料到簡單這麽大力氣,一不留神被撞倒在地。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兒偏要你陪哥幾個喝完再走!抓住她!”穿皮衣的男人命令,剩下兩個同黨在簡單逃走前,一人架起她的一條手臂,將人拖著往酒吧裏帶。

“放開我!快放開我!”簡單又叫又鬧,可路人根本像沒看見一樣,沒有人願意幫她。

酒吧裏的服務員看見穿皮衣的男人低頭叫老板,簡單的心頓時絕望了。

他們將簡單帶到吧台前,拿起一瓶酒就往她嘴裏強灌。

濃烈的酒精燒得簡單嗓子疼,不停地咳嗽,那些人卻沒有放過她,將啤酒從她的頭上淋了下去。

“放開她——”

熟悉的聲音闖入簡單的耳朵,不等她反應過來,眼前就已經打成一片混亂。

顧承風一拳揍在穿皮衣的男人臉上,打得對方鼻血直流。

卷發男人揮拳發起攻擊,卻被顧承風的大長腿一踢,整個人趴在地上。其他人見老板被K,蜂擁地衝上來將顧承風圍在了中間。

顧承風先是快拳攻擊,然後躍起一計橫掃將一眾小嘍嘍全都踢倒在地。

一個又高又壯的保鏢忽然從後抓住顧承風的肩膀,趁他不備,給了他一個重重的過肩摔。

爬起來的顧承風知道自己遇見了對手,於是對身後的簡單大喊,讓她快走。

簡單著急地去拿吧台上的電話要報警,酒保卻拔斷電話線。

顧承風在實力較量不占優勢後忽然改變了策略,他先是佯攻,趁對方閃避時,抬膝頂向對方的肚子,勒住對方的脖子,對他的腰腹進行一拳又一拳地猛打。

守在一旁的簡單,心裏暗暗叫道,打得好,狠狠打!

她從沒見過顧承風和人打架,沒想到他竟然身手這麽好?

事實上在她心裏,認為連她都打不過的顧承風肯定是個花架子,是個別人三兩下就能將他撂倒的軟趴。

穿皮衣的男人見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被人這樣痛打,拿起一瓶啤酒就朝顧承風的後腦勺砸去。

“啪!”

簡單感覺自己的心驟停了幾秒,然後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從腳底直衝腦門,她抬起一張吧台椅朝穿皮衣的男人砸去,又掄起吧台椅將顧承風四周的人全都驅退,拉起他的手趁亂逃走。

“追——”

酒吧的人追了出來,原本拉著顧承風跑的簡單忽然轉換角色,被顧承風拉著一路狂奔。

兩人跑過冷清的街道,穿過奔湧的車流,鑽進無人的巷子,直到最後,他一把將她拉入到兩棟樓之間的狹小縫隙裏,藏在黑暗中。

“一定往那邊跑了,追!”

酒吧的人離開後,一直屏住呼吸的簡單才鬆口氣,然而下一刻,從顧承風身上散發出來的某種奇特的熱量,卻再一次讓她緊張到忘了呼吸。

這裏真的很黑,即便離這麽近,她也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但很奇怪,她能感覺到一絲笑意浮上了他的嘴角,能感覺到那微笑的熱度。

緊張,緊張地快要死掉……

簡單試著推開他,卻被他忽然握住了手。

狹小的空間裏彌漫著暖味的氣息,他的呼吸緩緩地,暖暖地掠過她的手背,她感覺自己心都要跳出喉嚨了。

“他們走了。”

她慌亂地抽回自己的手,迅速地離開那個地方。

她的臉好紅好燙,一種她差點被他親了手背的念頭在她的腦子裏反複閃現。

她背對著他,不敢去看他,也不想被他看出自己此刻的窘迫和羞澀。

她不該對他有這樣的反應,她喜歡的人是洛琪遠,顧承風頂多是她認識的眾多朋友中的普通一員。

“謝謝你今晚又救了我。再見。”簡單沒有回頭就要離開,手卻被顧承風拉住。

“就這麽不想見到我?”他問,將簡單轉過身去。

簡單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至今還記得在階梯教室的那次,他看著她的那雙眼睛,有多亮。

“你多想了。太晚了,我要回去。”她拿開他的手,他卻用另一隻手抓住她。

“不要走。”

“哈哈,”她幹笑兩聲,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說:“我還要快點回店裏,馬上就打烊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再見。”

她再次甩開他的手,逃也似地掉頭就走。

“啊!”

身後傳來顧承風的一陣呼痛聲,她的腳步頓時慢下來,最終忍不住地回頭去看。

顧承風跪在地上,難受地捧著自己的手,可憐兮兮地看著簡單。

走吧,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麽自己解決不了的?

怎麽能走,他可是一直救你的恩人啊,怎麽能視而不見?

簡單糾結不已,最後還是一咬牙地轉過身,走回去。

“你怎麽了?”簡單走近去問,卻在這時才看到顧承風的後腦勺在流血,心一緊,忙擔心地蹲下去。

“手流血了。”顧承風將他的右手抬起來,展示給簡單看。

這隻手是不久前救簡單時弄傷的,因為傷口太深,始終都沒有痊愈,剛才在酒吧的一頓火拚,讓傷口又開裂了。

簡單的眼神在顧承風無辜的臉,和他抬起的右手之間走了幾個來回,不確定地問:“你確定隻有手痛嗎?”

顧承風搖搖頭,“全身都痛。”

“你……”簡單無語地站起來,指著顧承風的後腦勺很想把他腦袋在流血的事情說出來,但話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現在在做什麽?撒嬌裝可憐博同情?

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做這麽幼稚的事情?

真想踹他一腳,再揍他幾拳,可他畢竟因為救她受了傷,不管他撒嬌的目的是什麽,她出於道義都該幫他一次。

“喂,能站起來嗎?”

顧承風將手臂搭在簡單的肩膀上,掛著她身上說:“這樣就能走了。”

簡單瞪了他一眼,抓住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臂,扶住他的腰說:“走吧。”

“哦。”顧承風哦了聲,側過臉去藏起臉上竊喜的笑容。

他就是故意裝可憐的,雖然他自己也搞不懂,哪根神經錯亂做出了這樣低幼的舉動,但隻要對簡單有效,結果又是他想要的,他現在覺得開心,其他就都不重要了。

為了捉弄簡單,他故意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簡單身上,想惹她發火求饒。

簡單哪是普通的女孩子?就算再多加一個顧承風,她也能全都扛起來。

“喂,你不累嗎?”顧承風終於忍不住地問,他知道簡單力氣大,卻想不到她耐力也這麽強。

架著他走一條街了,她一點也不喊累,反倒讓他心疼的不行。

“累了,把你丟下,行不?”簡單語氣生硬地說。

“不要。”顧承風將另一條手臂也摟住了簡單的脖子。

“咳咳!”被勒得呼吸困難的簡單用力將他的手臂拿開來,抱怨地說:“老實點,別鬧了!”

“哦。”顧承風聽話地鬆開簡單,將身體的重量從簡單的身上移開,隻留一條手臂的重量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很久沒有和她這樣靠近過了,自從她和洛琪遠交往後,就真的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他曾很多次在校園看到過她,可每次她的身邊都有那個討人厭的洛琪遠。

出於男人的尊嚴,他沒有再去找簡單,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來調查簡單屢次被人設計的事情上。

但那兩件事留下的線索實在太少,就算他從歐楠那裏打聽到簡單是在給清潔公司打工時被人捉弄,他去清潔公司查到打工的地點,找去事發地時,卻發現那棟房子已經空無一人?

房主大概是在事發後第二天就全家移民澳大利亞。至於房主的背景資料顯示,和他顧家在生意上沒有任何往來,應該不會存在存心報複栽贓的可能。可怎麽就那麽巧合,那些人捉弄了簡單後就立馬去了國外?究竟那些人是誰,他是否認識呢?

他一直想詳細地問問簡單,卻始終沒有機會。

今晚他本是陪向天野去酒吧借酒澆愁的,向天野喝得爛醉如泥。他是出來結賬時,意外地看到簡單,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沒想到真這麽巧。

都說有了愛人忘了兄弟,這句話用在顧承風身上一點都沒錯,他光顧著英雄救美,早把向天野忘在了九霄雲外。

他悄悄將臉靠在簡單的頭上,想聞聞她身上久違的味道,結果啤酒混合了汗液的味道讓他惡心地皺起眉頭。如果單憑氣味,他一定認為自己攬著的是個酗酒的臭男人。

在他麵前,簡單總是表現的不像個女人,而在洛琪遠麵前,她卻總能表現出可愛與羞澀,這樣的不同和差距讓他嫉火叢生。

“喂,你帶我去哪?”心情不好地問。

“醫院啊,你不是受傷了嗎。”

“不去!”顧承風執拗地停下來。

簡單被他孩子的決定氣得哭笑不得,他還沒發現自己的腦袋被人打破了嗎?

“不去醫院,那去哪?送你回家?”

顧承風看了看四周後,忽然眼睛一亮,抓住簡單的手將她拖進旁邊的一間賓館。

“給我你們這裏最好的房間。”帥氣地拿出卡和身份證交給前台服務員。

這家夥又想搞什麽鬼?鬆開,快鬆開我啊!簡單用力掙脫他的手,可怎麽都掙不開。

顧承風貼近簡單的耳根低聲說:“你再這樣欲拒還迎,別人就會報警了。”

她這才發現前台服務員正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他們倆。

“我女朋友就是這樣傲嬌型,可愛吧。”顧承風捏了捏簡單的臉,接過服務員手裏的房卡,拖著一臉愕然的簡單走進電梯。

一進房間,簡單就狠踩顧承風一腳,怒不可遏地質問:“為什麽要帶我來這種地方?為什麽跟別人亂說?為什麽對我動手動腳?”

顧承風的眼睛一沉,忽然靠過去,簡單喉嚨一緊,不自覺地後退。

“你幹嘛?別過來啊!”

簡單的心裏小鹿亂跳著,腦子裏想著無數個一旦他撲上來後自己如何反擊的動作。

然而,當他的手臂真的伸過來時,她卻大腦一片空白,緊張到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簡單的反應和表情,引起他心底更深的笑意,捉弄心一起,就故意停下來,近距離地盯著她看。

他早就知道她長得一般般,身材一般般,卻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她竟變得順眼了點。

此時的顧承風也不知道,簡單變美是印證了那句“情人眼裏出西施”的老話,還是印證了那句“戀愛中的女人最美”?

當然,他不希望是後者。

簡單等了許久,什麽也沒有等到的她怯怯地將眼睛睜開一道縫。

看到顧承風一臉戲弄的表情後,又羞又惱地她大吼起來:“喂!你幹嘛靠過來?!”

“我不靠過來,怎麽把毛巾遞給你啊!”顧承風拿起簡單身後的一塊毛巾,丟在她的腦袋上說:“又髒又臭的,快去洗洗啦!”

簡單將毛巾拿下來,砸向顧承風,“要洗你自己洗!神經病!”

“如果你想你的好姐妹為你擔心的話,大可以就這樣一身狼狽地回去。”

這一次,顧承風沒有阻攔她。

簡單拉開門的動作停下來,猶豫片刻後轉身撿起地上的浴巾走向浴室說:“你要敢進來,我就閹了你!”

“就你那豆芽菜的身材?切。”顧承風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檢查手傷。

簡單將門反鎖後,對著浴室裏的鏡子看了看自己。

雖然她那裏比葉橙小一個SIZE,但也並不是沒有啊?而且按照歐楠的分析,她隻是太忙於打工,太累太辛苦,那裏有點營養不良,隻要後期的飲食跟上,也是可以由旺仔小饅頭變成發麵大饅頭的。

笑我豆芽菜?你見過這麽健壯的豆芽菜?

簡單擼起袖子,對著鏡子照自己手臂上堅實的三頭肌。

等簡單洗完澡走出衛生間時候,房間裏卻空無一人?

他走了?

正納悶著,顧承風從外麵進來,將手裏的袋子塞到簡單懷裏,命令道:“幫我包紮。”

簡單打開袋子才發現裏麵裝著消毒水和紗布。

原來他剛才去藥店了。

“還愣著幹嗎,想看我血流身亡嗎?”顧承風催促著,坐在沙發上將他受傷的手舉起來給簡單。

簡單無奈地歎了聲。

這是一道很深很猙獰的傷口,從他的手背上橫劃過。

她有些想不通,那晚他受了這麽嚴重的傷,為什麽之後沒有報複她?想起開學初期的那段經曆,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顧承風了。

“你要不要先打電話給歐楠,告訴她們一聲?”顧承風提議。

簡單本想答應的,但想到自己現在和顧承風在一起,就隻能說:“不用了。”

“為什麽?”

“我手機沒電了。”這是個事實,卻也是個最爛的借口。

“我的借你。”

“要你好心。”簡單拒絕接過手機。

“你是不是怕被他知道和我在一起?”顧承風問出了他的懷疑,以簡單的性子她這麽晚不回去,肯定會通知歐楠的。

簡單愣了下,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他”是指洛琪遠。

“知道又怎樣,我們又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就是你救了我,我好心留下來替你包紮傷口,這些我會都告訴他的。”

聽簡單把這件事說的這麽輕鬆坦然,顧承風的心裏氣得抓狂。

“你就這麽喜歡他?喜歡他什麽?”

“要你管。”簡單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你現在頭暈嗎?有沒有惡心的感覺?”

“我幹嘛要頭暈啊?!我又不是經不得風雨的小白臉。”顧承風暗有所指地說。

簡單指著他的後腦勺提醒道:“你這裏在流血,你難道一點都不痛嗎?”

顧承風伸手去摸,果然有血。

“你這女人,看見我腦袋流血,為什麽不早說啊?!”顧承風暴跳如雷地站起來大喊。

“是你自己說除了手痛,其他地方都不痛的啊!”

“你失憶啊,我明明說的是,哪裏都痛!你這個女人不但蠢,還狠心的很,看見我流血都不吭一聲!是不是看到我受傷你就高興啊!也不知道是誰幾次三番地救了你,你卻這樣恩將仇報……”顧承風念念叨叨個沒完。

簡單再也聽不下去地將他一下子推回到沙發上,抱住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威嚇道:“閉嘴,別動!”

一肚子怒火的顧承風立馬安靜了。

雖然簡單將他整張臉都按在她肚子上的動作很粗魯,但她身上剛剛沐浴後的香氣卻讓他的心一陣狂跳。

簡單先用消毒水將他後腦勺上的傷口進行了仔細的消毒,並查看了傷口的深度,確定隻是皮外傷後,就安心地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太過安靜的房間讓顧承風體內的荷爾蒙飆升的飛快,為避免出現令他尷尬,令簡單反感的情況,他決定用說話來轉移注意力。

“你……”

“你……”

異口同聲的兩人在開口的瞬間又戛然而止,看來不止他一個人覺得尷尬。

“你先說。”顧承風說。

“你妹妹她最近好嗎?”

那件事情後,簡單就再沒在學校見過顧承歡。

“自己看。”顧承風把手機拿出來,調出自己微信圈裏的照片。

“這是……”簡單困惑地看著照片上的顧承歡。

“幾天前她剛剛上傳的,現在她在迪拜認識了一個把獅子老虎當寵物養的男人,正熱戀呢。”對於顧承歡這個妹妹,顧承風從來都不擔心她的感情受挫。

用顧承歡的話來說,東邊不亮西邊亮,她是不會為了一棵樹木而放棄整片森林!所以訂婚禮取消後,她就去了迪拜散心,然後就豔遇了現在的男朋友。

正因為這個,向天野才難過地借酒澆愁了好幾天。

“她沒事就好。”

簡單的擔心卸掉一個。

“那奶奶呢?她身體怎樣了?”

“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隻要我和顧成歡不再惹什麽新的麻煩,奶奶她萬事都好。”

簡單的擔心又卸掉一個。

“那你父親呢?他的那個項目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吧?”

“我說,你問這個人,問那個人,是不是連我家的狗都要問問過的好不好?”顧承風煩躁地問。

“你家養狗了?”簡單記得她上次去的時候,他們家還沒有狗呢。

“沒有!我家不養狗!”

“不養狗,你幹嘛這麽生氣?”

“你就不能問問我的情況嗎?你就不想知道我最近過的好不好?!”顧承風要被簡單氣死了。

“你籃球足球遊泳樣樣都玩得風生水起,一看就知道生活過得有滋有味,還用問嗎?”簡單小聲嘟囔,“整天屁股後麵追著一大群粉絲,你肯定美壞了。”

“我會那樣做,還不都是……”顧承風正要把自己那樣做的目的說出口,又想起了什麽,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簡單問:“你一直都有留意我?”

被說中的簡單眼神有些閃躲,嘴巴上倔強地否認,“我才沒那個閑工夫,是你的女粉絲,太多太強大了,我走哪裏都能聽到關於你的事情。真煩。”

就算簡單否認,顧承風的心裏還想偷吃了蜜一樣甜,不管她是真的留意了他,還是從別人嘴裏知道了他的消息,她都記在心裏了不是嗎?

“你要是不喜歡我出風頭,以後我不參加這些項目了。”

顧承風又想到了今晚的事情,補充道:“其實今晚我去酒吧,是為了陪向天野。那小子喜歡顧承歡。”

簡單白了他一眼,臉上寫著“我要你解釋了嗎?多此一舉”的表情。

頓感沒了麵子的顧承風掉轉話題說:“你被關玻璃房的事情,還有被人推臭水池的事,我已經調查過了,隻是現在線索斷了,暫時還沒有結果。你還記得當時推你的人,長什麽樣子嗎?”

“我又不是老年癡呆,當然記得啊。”

“那就好,以後要是遇見了,一定要通知我。還有你以後一個人的時候要小心點,我總覺得有人在背地裏要整你。”

雖然簡單在心裏反駁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無聊地總找人欺負我捉弄我啊,但嘴上卻沒有說,隻是點點頭。

如果你兩件事情真不是他做的,她以後確實要注意一些了。

“你的頭包好了,手也包好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還要回去取老板的電動車。”

“你傻啊,現在回去取車,不是自投羅網嗎?等著,我打電話給吳秘書,讓他把車送回你店裏。”

顧承風交代完吳秘書後,就抱怨地數落起簡單,“真搞不懂,你到底有多缺錢?少打一份工會餓死啊。”

本是出於關心,心疼簡單打工辛苦的顧大少爺就是有一種讓好心變成壞事的能力。

果不其然,簡單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沒錯,我就是缺錢,我就是不打工會死。這些要你管啊!”

“每次都出狀況,每次都弄受傷,你以為你每次都會那麽好運氣地遇見我嗎?”

“對不起,我從不覺得遇見你是種好運!請你也一定記得,以後遇見我,一定要繞著走,別讓我的麻煩困擾到你——”簡單拿起外套掉頭就走,拉開門時發現自己手裏還有半卷沒用完的紗布,氣急地抬手扔向追上去的顧承風,正砸中他的腦門。

“再見!”

“站住!你給我站住!”顧承風追了出去,在電梯門合上時才看到自己在電梯門上的模糊倒影。

因為太晚又離家太遠,簡單隻能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家。

車子開到家門口後,她讓司機稍等片刻,就跑去取打車費。等她出來時,門口卻沒有了車?

奇怪,難道是師傅忘了收錢?簡單正要返回去,洛琪遠從後叫她道:“簡單。”

簡單心一跳,從後背升起一種莫名的不安。

“學長,你怎麽在這裏?”

“我去店裏找你,他們說你不在,我以為你會在家裏溫書。”

“我去送外賣了。”

簡單此刻糾結不已,自己這麽晚回來用送外賣的借口絕對糊弄不過去,但要她在洛琪遠麵前提顧承風,她還是很忐忑。

“沒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已經很晚了,快進去休息吧。”

他什麽也沒有多問,轉身就要走。

簡單想起自己答應洛琪遠的那件事,追上去叫住他:“其實,我出了點小意外。”

他停下來,安靜地聽她說。

“我在送外賣的時候遇見了一群壞蛋,他們非要我陪酒,碰巧顧承風路過,救了我。然後他手受了傷,我幫他包紮傷口耽誤了回家的時間。”簡單盡量簡明扼要,模糊敏感點地把整件事說了出來,因為她答應過,不欺騙他。

雖然她說的都是事實,但總種在說謊的內疚感。

洛琪遠的唇角微翹,走上去捧起簡單的臉說:“是我的錯,沒能保護你,才給了別人當護花使者的機會。”

“我沒想過會遇見他,也沒想過他還會出手救我。”簡單繼續解釋著,卻不知道這樣的她在洛琪遠看來就是一種下意識的掩飾。

她很在意顧承風的出現,也很在意他會救她。

“你都說了是巧合而已。”

“你真的不生氣嗎?”

“你再問的話,我可就真生氣了。別想了,好好休息,明天期末考呢。”他鬆開她的臉,放棄了之前想要給她一個晚安吻的想法。

簡單和顧承風之間,今晚肯定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她才擔心他是不是會生氣?可究竟還發生了什麽?他真的好想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如果他真的逼問,就會傷害簡單,所以他寧願欺騙自己,假裝什麽也沒看出來,什麽也不在意。

“那你也快點回去吧。明天一起加油!”

送走了洛琪遠後,簡單就落寞地返回房間。

趴在桌子上溫書的葉橙早已經呼呼大睡,簡單將她橫抱起來,放在**,蓋好被子。

關上燈後的簡單卻看著窗外的路燈出神。

他現在一定非常後悔救了她吧?

是不是氣的在賓館亂砸東西,咒罵她?

明天他要是去學校被人問起腦袋的傷口,會怎麽跟人解釋?

他不會卑鄙地亂說一通,顛倒黑白,抹黑中傷我吧?

如果他真這樣做的話,洛琪遠會相信嗎?

會像之前那次一樣,氣的掉頭就走?還是會堅定地站在她身後說,相信她?

顧承風這種會惹人不快的家夥,就算救她一百次,都是令人討厭的大混蛋!

06

期末考試第一天,葉橙非拉著簡單一起拜考神,說人多力量大,考神一定能聽到她的祈禱,讓她們逢考必過。

簡單雖不信這些,卻也在友情的脅迫下不得不配合。

歐楠拿出一張紅票子拍在葉橙崇拜的考神畫報上,篤定地說:“我賭一百塊,你今天考試肯定會有門不過。”

“要不要這麽惡毒地詛咒我啊?我們還是不是姐妹啊?”葉橙心塞地哭號,簡單拉住歐楠讓她去安慰下。

“連最基本的微積分都不會算的人,高等數學能考過?我可不想昧著良心欺騙她。”

“哇……我不要去了,反正去了也不會……”葉橙放棄地躺在沙發上哭,簡單拉了拉歐楠的衣角,讓她想辦法搞定。

“別哭了,我有個辦法能救你一命。”歐楠將她昨晚整理好的高等數學的重難點,交給葉橙說:“離考試還有兩個小時,能不能絕處逢生,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哀家隻能幫你到這了。”

葉橙擦掉臉上的眼淚打開歐楠的本子後,立馬喜笑顏開地抱住她狠親一口,“果然是信太後得永生啊!有了它,我還怕什麽?!”

歐楠對學習總有一套她自己的獨創辦法,也可以說是捷徑。

她總能從老師的言語和授課中找出這門功課的重點和難點,總能強大地弄到這門功課的曆年考試真題,於是每次考試她隻需要花費很少的時間就能取得非常優異的成績,她對考題的命中預感率幾乎達到了七成以上,隻要葉橙不傻,她在看過歐楠的那本秘籍後,絕對不會考不及格。

對於想來要求不高的葉橙來說,60分就萬萬歲了!

上午考試結束後,簡單接到歐楠的電話,說葉橙在考場上被同學檢舉作弊,被叫到教導處去訓話。

葉橙否認那作弊的紙條是自己的,也否認自己作弊,麵對老師提出寫悔過書的要求,她一口拒絕。老師訓斥幾句,她就氣得走人,現在老師也氣頭上,準備通報批評呢。

“我們快點去找葉橙,找到後帶她來找我,那老師可是出了名的心胸狹窄,我們盡快把問題解決了,還橙子清白。”歐楠在電話裏吩咐著,掛了電話後她和簡單就開始分頭去找人。

簡單首先聯係了洛琪遠,問葉橙是否去找過他,並把葉橙的事情告訴他,希望他也能幫忙一起找人。洛琪遠讓簡單不要著急,仔細想想葉橙經常會去的地方。

簡單決定去學校附近的奶茶店找找,葉橙常喜歡去那家店喝香草奶茶。

簡單在路上遇見了蘇靜,停下來問她是否看見了葉橙。

“我好像看她往那邊走了。”蘇靜指向學校後廣場的施工地,“你這麽著急找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我先去找人,回頭再告訴你。謝謝你啊,再見。”

簡單急衝衝跑過去。

學校後廣場正在進行改造,準備搭建一個室內的運動場,因為冬季不便施工,現在施工暫停,除了看守場地的大爺外,並沒有施工的工人。

“葉橙——”

簡單著急地在工地裏叫喊著葉橙的名字。

“葉橙,你在這嗎?快出來啊!”簡單跑上二樓正在建設中的看台找人,身後忽然閃出一個人影,將她用力往前一推。

“啊!”簡單觸不及防地從二樓看台上掉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她模糊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從身邊走過。

他是誰?為什麽要害我……

“簡單怎麽還不醒啊?她不會傷到腦子了吧?不會變成植物人,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吧?”

“歐楠,你快想想辦法啊。快救救簡單啊!”

“別哭了,簡單會醒過來的。”

簡單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後來她聽見了煩人的哭聲,意識才漸漸從混沌中蘇醒過來。

“可醒來後,怎麽辦?她的腿……”

“我的腿怎麽了?”簡單睜開眼睛,虛弱地問。

身體像被棍棒打過一樣,哪裏都酸痛,左腿的疼痛最厲害。

“你從看台摔下來,左小腿腓骨骨折,已經打了石膏,沒什麽大問題。”歐楠走上來安慰。

“簡單——”葉橙撲上來,將簡單抱在懷裏痛哭流涕地說:“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簡單被葉橙熱情的擁抱弄得差點窒息,忙支開她問:“你們看到是誰推我的嗎?”

“你沒看到嗎?”葉橙反問。

“我隻看到他的背影,是個高個子的男生。”

“肯定是顧承風那個混蛋!”葉橙認定道。

“不是他!”簡單和歐楠異口同聲地否定。

“顧承風雖然玩性大,但還不至於這麽不知分寸。更何況,他就算再討厭簡單,也不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歐楠說。

“怎麽可能不是他?開學時他欺負簡單的卑鄙手段,還少嗎?再說了,他既然能讓人把小蜜蜂從樓梯上推下去,就自然會讓人把簡單從看台推下去。他這種人,仗著家裏有點權勢,什麽時候把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的生死放在眼裏?我就覺得,肯定是他,一定是他!”

簡單正要開口為顧承風說點什麽,門口傳來一陣騷亂。

“發生什麽事了?”愛看熱鬧的葉橙忙開門探出頭去看。

“天啊,是小蜜蜂!”

“小蜜蜂和顧承風在走廊裏打起來了!”葉橙說完後就跑了出去,歐楠緊隨其後的離開。

“小心啊!”

葉橙著急地在旁邊叫喊,歐楠也喝止兩人,可已經打紅眼的他們根本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你一拳,我一腳地打得昏天暗地。

洛琪遠的左手扭傷過,顧承風的右手被戳傷過,兩人基本都是在獨臂戰鬥。

好在身高差不多的兩人都有一雙大長腿,於是用的最多的就是腿部動作。

圍觀的人都不敢上前阻止,護士們著急地要打電話報警。

“別打了——”

簡單撥開人群走過去,看到同時躍起的兩人朝對方的胸口猛踹一腳。

被對方踢倒在地的兩人,像兩頭發怒的獅子一樣,恨不得撕了對手。

“小蜜蜂——”葉橙擔心地衝到洛琪遠身邊。歐楠則跑去顧承風身邊。

站在兩人中間的簡單猶豫幾秒後,一瘸一拐地走向洛琪遠關切地問:“學長,你還好吧?”

簡單的選擇引來顧承風的極度不滿,他從地上跳起來,一把將簡單拉過去,麵向自己喝問道:“我在你眼裏是空氣嗎?!”

洛琪遠也從地上站起來,拉住簡單的另一條手臂說:“你不是空氣,而是垃圾!放開簡單,你的髒手不配碰她!”

“你才不配——”

顧承風暴怒地朝洛琪遠揮拳,因為被怒火衝昏了頭,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的右手還受著傷,當他的右拳揮向洛琪遠時,對方用完好的右手握住他的拳頭,並用力一掰。

簡單仿佛聽見了手腕斷掉的聲音,驚恐地抓住洛琪遠的手,對他搖搖頭。

“今天就先放過你,如果你再敢在後背使手段傷害簡單,我絕不會罷休!”洛琪遠甩開顧承風的手,一下子將簡單橫抱起來。

“你是不是也認為,是我做的?”顧承風的聲音在簡單身後想起,她的心一沉,下意識地抓緊了洛琪遠的衣服。

洛琪遠停下來,低頭看向懷裏的簡單。

他的目光讓簡單的心底閃過一絲慌亂。

她相信不是顧承風做的,可理由呢?如果洛琪遠問她理由,她要怎麽回答?就因為心相信顧承風嗎?可為什麽心會無理由地相信他?

洛琪遠和顧承風為了她在大庭廣眾下打架,如果這時候她偏向顧承風的話,又將洛琪遠置於何地?洛琪遠才是她的男朋友啊,她必須明白這一點。

簡單沒有回答,將臉埋得更深。

看著被洛琪遠抱走的簡單,顧承風的心從來沒有過的失落和難受,他不怪簡單不擔心他的傷,也不怪簡單被洛琪遠帶走,他隻是在意——她竟然不相信他?

他為她做了這麽多,受了這麽多傷,卻還換不來她的信任?

他顧承風真是這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冷靜一點!簡單的事,我相信跟你無關……”

歐楠的話還沒說完,顧承風就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個混蛋,連女人都要打。”葉橙拍著自己的胸口說。

“他不是混蛋,而是傻蛋。”歐楠搖頭歎息。

她相信他又能怎樣?他生氣的是,簡單不相信他啊?

可這個傻蛋為什麽看不出來,簡單明明是相信他,擔心他的啊?

這種令人頭痛的三角關係,什麽時候才能徹底理清啊。

葉橙和歐楠返回病房的時候,洛琪遠正在給簡單喂他親手做的小米粥,見兩人進來,簡單擔憂地看向歐楠。

歐楠知道簡單在擔心顧承風,不想她難過擔心就對她點點頭,用眼神安慰她。

“對了葉橙,你的事情怎麽樣了?”簡單想起出事前葉橙的麻煩。

“還沒有處理好,不過我已經帶著她去跟教導主任道過歉了,把這件事的處理決定先拖延三天。等你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再去解決那件事。”歐楠說。

“是誰最先發現的簡單?”洛琪遠問。

“我。”葉橙低著頭內疚地走上來,“這件事都怪我。如果我沒有任性地和老師吵架,就不會讓你們這麽擔心我。如果我沒有到處亂跑,也不會害簡單受傷。”

“你怎麽會去後操場的工地?”洛琪遠繼續問。

簡單被人從二樓看台推下來,幸好她命大地落在一堆沙子上,雖然左腿骨折,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是人為的,他就坐立不安。盡管他剛才在走廊上見到顧承風的時候,潛意識認定是顧做的,才和顧承風動起手,但理智上他卻有很多疑惑。

“因為這個。”

葉橙從衛生間裏拿出一個紙盒,將裏麵一隻瘦骨嶙峋的小貓抱出來說:“我從老師那裏跑走後心情特不好,在學校裏漫無目的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後操場的工地,然後我就聽見了貓叫聲。當我循著聲音找到它時,簡單就躺在不遠處。”

“這麽說你是在我出事後才到後操場的施工地了?”簡單不解地說,“可我會找去那裏,是因為蘇靜說看到你往那邊走了。”

“哦,哦,瞧我這記性,”葉橙敲著自己的腦袋瓜,補充說:“我原本是想從後門離開學校的,後來又反悔了。蘇靜會看到我往那邊走,那時應該是我從那邊路過。”

“如果橙子是偶然路過出事地,說明簡單會去施工工地也是偶然的,這樣的話就排除了行凶者事先埋伏在出事地的可能,而是一直被人跟蹤,行凶者趁她不備時作案。”歐楠分析。

簡單搖搖頭,“當時我隻顧著找橙子,沒留意到其他事。”

“既然這次出事地在學校,那對方很有可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簡單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和誰有誤會,起衝突?”

“像簡單這麽善良的人,除了顧承風,還會和誰有矛盾。”葉橙插話道。

“竟說些沒用的話,快把你的貓拿走,這裏是醫院,不是寵物店。”歐楠發話道,葉橙悻悻地將貓咪重新放進盒子裏送回衛生間。

關上門後就給蘇靜發了一條短信:是不是你害的簡單?

蘇靜回複:答案你比我清楚。

葉橙手指飛快地質問:為什麽這麽做?簡單她得罪你了嗎?

蘇靜回複:你不需要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隻要記得一點,你和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一旦暴露,你也藏不住。簡單的事和你脫不開關係。

葉橙憤怒地握緊手機,恨不得將它丟進廁所裏。

剛才簡單提到蘇靜的時候,她立馬繃緊了神經,下意識地說了謊。

離開教務處後,她明明是跑向學校正門,根本沒去後門,可如果她否認了蘇靜的話,就會暴露蘇靜說謊的事。雖然簡單這次受傷,她之前真的毫不知情,但最後畢竟是她先發現了受傷的簡單。

一旦蘇靜被挖出來,把之前葉橙從簡單手裏偷走資料的事說出來,那所有人都會認為這一次也是她和蘇靜聯手陷害的簡單。

流浪貓的事隻是一個借口,當時她會去事發地,正是因為蘇靜給她發短信約在工地見麵。

蘇靜是早就設計好了一切,讓葉橙不知不覺地進入她布的局中,讓葉橙為替她遮掩陰謀而在所有人麵前說謊。

人果然不能犯錯,因為有的錯誤一旦犯了,就再也無法彌補和回頭。

葉橙的心惴惴不安著,不知道這個秘密還可以隱瞞多久。

“橙子,你幹什麽呢?”歐楠來敲門,她還等著葉橙一起去解決作弊的那件事。

“哦,來了,就出來。”

葉橙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定自己神色無常後才敢走出廁所。

“簡單這裏已經不需要我們幫忙了,快去學校解決你的麻煩事吧。”

“那簡單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來看你。”

“簡單這裏,我來照顧就行了,明天還有最後一天的考試,你們安心複習吧。”洛琪遠站起來說,雖然簡單的腿已經打了石膏,但她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醫生還是建議她住院觀察一晚。

“對哦,明天還有最後兩門的考試,那簡單怎麽辦?她的腿?”

“我會背她去學校的。”洛琪遠說。

“小蜜蜂,你對簡單真好。”葉橙感動不已。

“別羨慕了,快走吧!”歐楠拉起葉橙將她拖出病房。

“要不你還是回學校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簡單開口說。

“你可以,我不可以。這可是我表現的絕好機會。來吧,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絕無僅有的絕世好男友!”洛琪遠從身後變魔術地拿出一個IPAD,“說吧,你喜歡玩哪個遊戲?還是你喜歡看韓劇?或者我們一起逛逛淘寶?”

簡單不可思議地看著洛琪遠,在她心裏,那個有點傲慢和孤僻的學長,絕不會對這些宅男宅女的東西敢興趣。

“光看我就可以消磨時間了嗎?”

洛琪遠忽然側過臉來問,簡單被抓個正著,立馬害羞地收回視線。

“喜歡古天樂嗎?”

簡單點點頭,不支聲。

“那就看他演的電影吧。挺不錯的。”

洛琪遠將電影打開後,起身將燈關上,“這樣才有氣氛,要米花可樂不?”

簡單笑著搖搖頭。

電影確實挺不錯,但一看到曖昧的鏡頭和情節,簡單就忍不住往自己和洛琪遠身上想,這樣一來,很容易就臉紅心跳加速。

一種擔心會發生什麽,又似乎期待要發生什麽的心情折磨著簡單的心。

好不容易熬到電影結束,洛琪遠卻還意猶未盡的說這部電影還有第二部。

“不看了。”簡單匆忙按下關閉鍵。

“長夜漫漫,我們不看電影,那幹什麽?難道……”洛琪遠壞笑著看簡單。

“我們玩猜成語!”簡單提議。

她是遊戲白癡,連最簡單的“找你妹”都玩不過幾關;逛淘寶是有錢人才會做的事,她沒那麽多閑錢;看韓劇也不是她的鍾愛,於是就隻剩下一個項目可以打發時間了。

“你確定?”

“怎麽,你不相信我的漢語功底?”

洛琪遠一本正經地搖頭。

“我們計時比賽吧,每15分鍾為一場,看誰15分鍾內猜出的成語最多,猜錯一個就換人。”

“等一下,”洛琪遠叫停說,“既然是比賽就要分輸贏,那麽贏了有什麽獎勵,輸了又要有什麽懲罰呢?”

“聽你的。”

“那好,我們就約定,三局定勝負,贏得人將免費得到一個香吻,怎樣?”

一聽這個,簡單就有點畏怯了,她和洛琪遠交往的這段時間來,他除了偶爾會在她的額頭留下晚安吻外,兩人再沒有進一步親密的動作。

她也從沒有主動親近過他。

“怎麽,害怕啦?”

“誰怕誰啊!來,我們開始!”

猜成語之夜開始了。

“咳咳。”

洛琪遠清了清喉嚨,指著自己的嘴唇說:“臉也親了,額頭也親了,現在該親這裏吧?”

簡單真是後悔死了!

這個遊戲可是她玩的最好的,連歐楠都贏過。可沒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洛琪遠竟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局促,簡單覺得嘴唇燙燙的,就像她燒紅的臉頰一樣。

洛琪遠水潤而有光澤的雙唇讓她想起冬日的草莓,想起他醉酒那次在頂樓和她的第一次親吻……

喉嚨變得很幹很緊,全身都不自在起來。

“如果這樣你會不好意思的話,那我閉上眼睛吧。”洛琪遠閉上了眼睛,等待簡單的香味。

快上啊,簡單,願賭服輸嘛!再說了,你親的又不是別人,是你的男朋友啊?

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說親就親的啊?人家會害羞,會忐忑的啊?

嘔!被給我矯情了,快上!

簡單的內心鬥爭了很久,在她終於下定決心地湊上前去,閉上眼睛準備去親的那一刹那,忽然尿急地躬起身體。

“怎麽了?”洛琪遠睜開眼睛擔心地問。

“我想去WC……”簡單尷尬地說,洛琪遠將她從**抱起來,送進衛生間。

“要我幫你嗎?”洛琪遠站在衛生間裏問。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那個,你可以在外麵等我嗎?”

洛琪遠退了出去,偷笑地等在門口。

因親吻而緊張到尿急的女朋友,簡單估計是第一人。

“我出去給你買點宵夜,你完事後在裏麵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擔心簡單會餓的洛琪遠跑下樓去買吃的,簡單一聽他走了,立馬從馬桶上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躺回病**,蓋上被子後就假裝睡覺。

買完東西上來的洛琪遠,無奈地搖搖頭,將床頭燈輕輕關上。

“晚安。”他的吻落在簡單的頭發上。

傻丫頭,她一定是擔心我回來後會繼續索要賭注,所以假裝睡覺。

真可愛。

第二天的考試,洛琪遠先將簡單背去她的考場,然後才趕去自己的考場。

考試結束後,他又不辭辛苦地將簡單背去下一個考場。

葉橙和歐楠也都來幫忙,主要負責解決簡單上廁所的麻煩。

終於考完最後一門課後,簡單被洛琪遠安全地送回了家。

為期一個半月的寒假開始了,簡單因為腿傷沒辦法去炸雞店打工,但她又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兼職的好機會,於是吃飯的時候顯得很不開心。

問過原因後洛琪遠決定替她去打工,簡單覺得很不好意思。

“怕什麽,男朋友就是用來衝鋒陷陣,欺負指使的。你沒讓他給你洗衣做飯,拖地洗碗,就已經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葉橙拍著洛琪遠的肩膀說。

“合著你以後的男朋友,就是要洗衣做飯拖地洗碗啊?”歐楠故意問。

“錯。”葉橙否定說,“我未來的男朋友除了要洗衣做飯拖地洗碗外,還要會暖床搓背。我難過的時候呢,會說笑話逗我開心;我發呆的時候呢,會陪我一起發呆;我無聊的時候呢,會想辦法讓我不無聊;我……”

歐楠忍不住笑出聲,葉橙氣的衝上去撓她的癢癢肉說:“讓你笑我,讓你笑我。”

姐妹們又追又鬧的快樂並沒能感染到簡單,她看向二樓的那個房間,想起顧承風初到這裏來時的樣子。

“可我明明記得,合同裏有寫,二樓的衛生間隻能我一個人用。那她是怎麽回事?一大早跑來偷窺我?”

“我偷窺你?!!就你這樣的無賴,我多看一眼都會長針眼的好不好?!暴露狂!”

“我身材好,暴露地自信!換你,你敢嗎?!”

“你恬不知恥!!”

“我牙齒比你白多了。”

……

那時爭鋒相對的記憶,此刻回憶起來竟有些甜蜜的小傷感。

不知道他的手傷怎樣了?

“簡單,”洛琪遠搖了搖出神的簡單,“寒假你有什麽打算?”

“我的腿傷成這樣,還能有什麽打算,就留在家裏給歐楠的淘寶店當客服吧。反正葉橙過年肯定要回家的。”

“你不回去嗎?”葉橙問。

“不了,回去嬸嬸看見我這樣,肯定會擔心。我會跟嬸嬸說,在這裏打工。你們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那也行,歐楠過年肯定不回去,正好你們兩個作伴。”

“還有我,今年我也無家可歸。”洛琪遠說。

“這樣正好,我回去過年,你就搬來這裏住,有你照顧簡單,我就可以安心了。”葉橙的話一說,歐楠就咳嗽起來,惡狠狠地瞪了葉橙一眼。

她什麽時候同意讓洛琪遠進來住了?之前是為了給簡單還債,才不得已租給顧承風,再說了,那房間裏現在還有顧承風的東西,她又怎麽可能讓洛琪遠去住?難道葉橙那死丫頭想讓洛琪遠和簡單住一個房間?

“不了,我住校就行,給你們姐妹留點私人空間。”洛琪遠開口說。

“你呢?寒假有什麽安排?”簡單問。

“我在一家遊泳培訓學校找了份兼職,白天我會去那裏打工,到5點再去炸雞店。”

“這樣你會不會太辛苦了?”

“你簡單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又怎麽會覺得辛苦呢?”洛琪遠沒有告訴簡單,他有個小計劃,打算用寒假打工的錢給簡單買一份禮物。

因為要給一份驚喜,所以不打算現在告訴簡單。

“如果太累了,就把炸雞店的工作辭掉吧。”

“又要當教練,又要送炸雞,還要照顧斷腿的女朋友,這樣想想是挺辛苦的。”洛琪遠單手撐著下巴思考道:“可是不努力工作就沒有銀子,沒有銀子就沒辦法給女朋友買營養品,女朋友的腿傷就不會很快好起來,那她的兼職我還要繼續替她打……”

“所以這樣好了,”洛琪遠像是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隻能辛苦我的女朋友,一個星期隻能見她的男朋友一次,這樣男朋友就不會兩頭跑的辛苦。”

“一周見一次已經是我忍耐的極限了,再拖長時間,我怕自己會得了相思病。”

“小蜜蜂,你嘴巴今天抹了蜜哦,好肉麻。”葉橙哆嗦了下。

“你說對了,我剛采完蜜。”

他不會告訴簡單,除了遊泳館的工作外,他還找了一份送奶的兼職,這樣一來每天早上4點到夜晚十點,他都會忙碌地打工。他擔心自己辛苦憔悴的樣子被簡單看到心疼,所以才要求一周見一次。

他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露在簡單麵前,不想他的女人為他擔心。

“我今天才發現,男人都是特別會掩飾自己的生物,以前不覺得小蜜蜂是這樣肉麻的人。愛情果然是這世上最神奇的魔法啊。”

“別感歎別人了,快跟我去解決你的麻煩吧。”歐楠拉住葉橙,要帶她去老師家裏登門道歉,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抄襲的事情,舉報者一口咬定就是葉橙,可葉橙呢因為一時衝動,在教務處的時候把那張最直接的證據當場吞了,現在倒好,歐楠沒辦法從字條上的字跡來還葉橙清白,就隻能用負荊請罪的辦法,希望老師可以網開一麵。

為了能夠成功辦成這件事,歐楠還不得不犧牲掉自己剛設計出的新衣服,用來討好那老師的老婆,一個在微信圈裏總愛自拍的臭美老女人。

簡單枯燥的寒假開始了,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電腦前幫歐楠回複淘寶客戶們的各種疑問,還有照顧葉橙撿回來的那隻流浪貓。

葉橙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淘淘,因為它來歐楠家的第一天就把真皮沙發抓破了。歐楠大怒之下差點要殺了它,幸好葉橙以命相護才保了一條小命。

但最終淘淘還是被歐楠掃地出門,禁止它再進家。

葉橙無奈之下隻能在院子裏給淘淘蓋了一間貓舍,繼續收養它。

歐楠聯係了一家商場的展廳,打算為自己設計的服裝做一個小型的展示會,主題就是“過個中國年”,以她獨特的風格將現代元素融入中國風,趁著過年的喜慶給自己的品牌做個宣傳。

為了這個展示會,歐楠每天都忙碌在外,她既要聯係設計工廠趕製自己設計的衣服,又要聯係商場的負責人,為展廳的布置費心思。

簡單看她忙碌得團團轉,雖有心幫她,卻苦於自己行動不便,隻能幫她把家照顧好。

洛琪遠也忙於各種兼職,但每每空閑下來的時候都會給簡單發短信,打電話。

時間轉眼就到了除夕,因為簡單的腿傷是單純腓骨骨折,醫生說痊愈要六周的時間,經過大半個月的休養,她已經好了大半。

閑不住的簡單打算做一頓豐富的年夜飯,於是一大早就架著單拐去市場買菜。

買完菜回家時,歐楠已經早早離開,並在桌子上給簡單留了一張字條——我把今晚的時間留給你和洛琪遠過二人世界了,你們好好甜蜜吧,我也去男朋友那裏甜蜜去了。

具最有八卦精神的葉橙打探,歐楠的男朋友是一個已經工作的“老男人”,說他老,其實也就25歲,卻比歐楠大5歲。

葉橙還說,那個老男人也是學服裝設計的,他和歐楠是在網上偶然認識的,至於兩人戀愛的具體經過,歐楠卻從來不提。

簡單一直以為像歐楠那樣事業型冷靜型的女人,談戀愛的時候肯定也是非常理智的,可事實證明戀愛中的女人都一樣。

昨晚歐楠告訴簡單,她拿出自己所有開店的積蓄給男朋友,資助他去法國參加新一季的時裝大賽。簡單問她為什麽不一起去,因為那大賽也是歐楠一直夢寐以求想參加的。歐楠說她的錢不夠承擔兩個人的費用,所以就把機會讓給男朋友。

用歐楠的話來說,她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先成就他的夢想,再來實現她的夢想。

因為花光了所有積蓄,歐楠的這次展示她變得更加精打細算,為了省錢,她有時候連午飯都不在外麵吃,回家吃泡麵的次數越來越多。

在簡單眼裏,歐楠是那種深藏不露的富二代,雖然不鋪張浪費,但她對自己的生活品質一直有很高的要求,生活的細節也非常挑剔。

以往她總說泡麵是最沒營養的東西,是吃進肚子裏的垃圾,還禁止簡單和葉橙吃,但現在,愛情改變了她。

所謂“有情飲水飽”,這句話用在歐楠身上,真是太貼切了。

沒有了歐楠的除夕夜,簡單卻很糾結要不要打電話給洛琪遠。

暗常理來說,簡單這個女朋友當然要約男朋友一起過除夕啊,可一想到隻有兩個人在家的情況,簡單就有些猶豫了。

就在她拿著手機一會兒輸入手機號,一會兒又刪除手機號的時候,洛琪遠發了一條短信來——今晚老板安排我值班,三倍的工資報酬,所以我不能陪你了,你和歐楠一起吃年夜飯吧。

簡單的心微微鬆口氣,迅速回複他——要不要給你送一點吃的過去?

洛琪遠回複說——老板已經給我們訂好了晚飯,不用擔心我,要過的開心,不要太想我哦。

屬於簡單一個人的除夕就這樣開始了,她把買來的菜放進冰箱後,準備自己煮碗麵吃。

春晚開始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大雪,簡單把電視聲音開得很大,蓋著毯子躺在沙發上。

不知道歐楠和男朋友現在在做什麽?她今晚不會不回來吧?

炸雞店的客人多嗎?學長他不會很辛苦吧?

“嘭!”

一團雪砸在玻璃窗戶上,簡單困惑地走過去查看。

在她把門打開的瞬間,院子裏圍成心型的火樹銀花瞬間照亮了她的眼睛。

“新年快樂——”

“你……”簡單吃驚地看著他。

“是不是很驚喜?”洛琪遠從身後又拿出一個盒子,“更驚喜的在這裏。”

“這是什麽?”

“打開就知道了。”洛琪遠充滿期待地看著簡單。

簡單將盒子接過去,打開後裏麵是一部三星的智能手機,這就是他這段時間辛苦打工的所有報酬。

“送給我的?”

“傻瓜,不給你,難道給其他人?快讓我進去吧,外麵太冷了。”

兩人進屋後,簡單就給洛琪遠倒了一杯熱水,問他怎麽下班這麽早?洛琪遠說老板今晚根本沒讓加班,他之所以發那個短信給簡單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當時他正在手機店給簡單選手機呢。

“其實現在的手機還能用,不用這麽浪費。”

“我不希望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它總是黑屏罷工。以後有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我。”

洛琪遠的話讓簡單敏感地想到兩件事,一次是她去顧家要人,洛琪遠在家等她,葉橙說打了很多次電話都沒打通;第二次她意外被顧承風救,洛琪遠也肯定給她打過很多次電話。

原來他並不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他隻是不在簡單麵前說出來而已。

“可是這款手機好貴的,要不明天去退了,買個便宜的吧。”

“給我的女朋友用,一點都不貴。咱有錢就是任性!”

洛琪遠一句話就把剛剛尷尬的氣氛化解,他起身走進廚房說:“除夕夜哪能讓女朋友隻吃麵,你等一等,看我大顯身手。”

簡單驚訝地看著穿起圍裙的洛琪遠。

她見過他穿正式西裝,那是一種職場事業型男的沉穩;見過他穿運動裝,那是一種運動場陽光積極的熱血;見過他穿休閑的便裝,那是一種隨意自由的親切;見過他穿盡顯身材的泳裝,那是一種健康養眼的自信;但今天的這件圍裙,卻是一種貼心的溫暖。

像他這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完美男人,怪不得會讓女生著迷,也怪不得會讓簡單對他一見鍾情。

四十分鍾的功夫,一桌豐富而別致的晚飯就做好了。

洛琪遠關上燈,浪漫地點上蠟燭,將簡單扶上樓梯共進燭光晚餐。

“簡單,你有什麽新年願望?”

“想我的腿快點好,想明年能賺更多的錢。”

“除了這兩個呢?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想看的風景?”

簡單想了想,搖搖頭。

“你呢?有什麽新年願望嗎?”

“當然有啊,但我的願望是秘密,說出來就不會靈驗了。”

“那等你願望實現的時候,再告訴我吧。”

兩人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春晚,一邊閑聊。

簡單挺喜歡和洛琪遠這樣的相處,沒有他故意製造出的曖昧氣氛,沒有讓她尷尬的瞬間,這種感覺讓簡單很舒服自在。

“嗯,你睡吧,到時候我叫你。”

簡單把毯子蓋在洛琪遠的身上,心想他最近打工一定很累很辛苦。

他的頭發很濃密,也很黑。歐楠說有這樣發質的男人通常做事有條理,人也聰明,懂得發揮自己的長處,是典型的事業型人才。

他是內雙眼皮。歐楠說這樣的人感性和理智平衡,既善解人意,也不會過於大膽熱情,很有忍耐力。

他的鼻梁很高,又豐隆飽滿。歐楠說這樣的人眼光都比較高,因為自己能力強,對別人要求也高。

他的嘴唇……簡單按照歐楠分析她男朋友的那套辦法分析著洛琪遠,然後簡單忽然發現,她竟然無法進行下一項。

他的星座?

身為女朋友,竟然不知道男朋友的生日?

正為這點懊惱著,躺在她腿上的洛琪遠忽然出聲說:“光看看就行了嗎?”

意識到偷看被抓正著的簡單忙收回自己的視線,假裝去看電視。

“不想親一下嗎?”仍舊閉著眼睛的洛琪遠指著自己的唇,簡單有種要逃走的衝動。

“你不睡了嗎?”尷尬地轉移著話題。

洛琪遠坐起來,看著簡單,“你這樣深情款款地看著我,我要是還睡得著話,豈不是太不解風情,太冷落你了?”

“我哪有!我隻是……”簡單想解釋,卻腦子打結了一樣,怎樣也想不出一個更好的理由,結結巴巴地說:“隻是想看看你,睡著了沒有?”

“撒謊。”洛琪遠篤定地說著,一瞬不瞬地盯著簡單,慢慢靠過去。

簡單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呼吸停滯,身子盡量後仰著,雙手撐著他的胸口繼續無力的辯解:“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深情款款,我……”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近在咫尺的洛琪遠的呼吸和眼神堵在了喉嚨裏。

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唇上,她感覺像火一樣熾熱;他的呼吸很重,像小山一樣,壓在她的胸口上,她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

空氣中曖昧的氣息讓簡單的臉迅速漲紅,她找不到了自己的呼吸,像完全和他的融合在一起,或是被他徹底吸走了一樣。

他的唇落了下來,落了下來……

然後……

“簡單,我回來了!”

歐楠的聲音讓簡單條件發射地一腳踢開壓在她身上的洛琪遠,像做壞事被人抓住了般,慌亂地從沙發上跳起來。

沒有防備的洛琪遠就這樣可憐地摔倒在地,在歐楠進來時才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

覺察到自己破壞了什麽的歐楠歉意地聳了聳肩,將外套掛在衣架上後走過來說:“我是刻意回來陪簡單跨年的。”

“你男朋友呢?”簡單問。

“本來我買了菜準備和你一起涮火鍋的,你有事,我就自己下了碗麵,後來學長來了……”

“這麽急著解釋幹嘛,我又不是怪你。戀愛嘛就應該浪漫。我理解,理解。”歐楠打開冰箱將簡單買好的東西拿出來問:“我餓了,你們呢?要不要一起涮火鍋跨年?”

“好!”簡單說著就要走上去幫忙,洛琪遠將她拉了回來,按坐在沙發上。

“你這個大傷員,負責吃就行了,其他的事交給我。”

“我說洛琪遠,我男朋友剛走,你們就這樣在我麵前秀恩愛,是想找死的節奏嗎?今晚是除夕,哀家就暫且原諒你!快,過來幫忙!”

窗外落雪紛紛,冰天雪地,屋內是三人圍著圓桌涮著熱騰騰的火鍋。

陪伴是這世上最溫暖人心的力量。

淩晨一點的時候,洛琪遠才離開,簡單送他到院門口。

“我媽去世後,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年除夕。謝謝你,簡單。”

“不用謝我,以後每年你都可以和我們一起過除夕。”

自從知道了洛琪遠的過去,她就盡量避免提及他過世的母親。

“這是當然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以後還會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從這個除夕開始,以後的每年我們都要一起過。”

簡單被他的話弄得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過來,看看我口袋裏有什麽?”

簡單走過去,將手伸進洛琪遠的褲子口袋,因為不小心,她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洛琪遠一皺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命令說:“以後不許隨便掏男生的褲子口袋!”

“可你剛剛讓我……”

洛琪遠將她的手拿出來,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我說的口袋是這個。”

“哦。”終於明白自己犯了騷擾罪的簡單羞得低下頭。

“真是傻的可愛。”洛琪遠寵溺地揉了揉簡單的頭頂,“快看看吧。”

“大白兔奶糖?”簡單不解地看著從洛琪遠口袋裏拿出來的東西。

洛琪遠將糖接過去,剝開外麵的糖紙,送到簡單的唇邊,“張嘴。”

見簡單吃下奶糖,他才揚起嘴角說:“我媽活著時,每年除夕都會喂我吃一塊奶糖,她說這樣子就能從年頭一直甜到年尾。”

簡單含著還沒有吃完的奶糖問:“還有糖嗎?”

洛琪遠從另一個口袋又拿出一塊。

“現在換我喂你。來,張嘴。”簡單將奶糖送進了洛琪遠嘴裏,“你也要從年頭甜到年尾。”

洛琪遠的心被那塊含在嘴裏的奶糖包裹,融化在一片甜蜜的海洋中。

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簡單,聽著她溫暖柔和的話語,感受她無微不至的關心……洛琪遠覺得自己一直空空的心被什麽東西填滿了。

“學長,新年好。”

簡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洛琪遠為她準備了這麽多的驚喜和禮物,而她卻什麽也沒有準備,除了這句再簡單不過的“新年好”。

“叫我琪遠。”洛琪遠忽然沉下語氣,“我不喜歡你叫我學長。”

他決定改變之前和簡單的相處方式,他不要再繼續等待,不要再有不安和忐忑的感覺,他要告訴簡單,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他要緊緊抓住她,讓她不能離開他。

“學長?”

簡單正莫名其妙著,洛琪遠就捧住她的臉,吻住了她的唇。

“以後你再叫我學長,我就這樣懲罰你。還有,我們每次分開前,不許你睜著眼睛看我,你要閉上眼睛,等我來親你。記住了嗎?”

從他第一次送她回家就想吻她,可每次簡單都一臉單純無辜的樣子看著他,讓他很難親下去。現在他要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要讓她跟著他的節奏進行這場戀愛。

體驗過富貴的人,很難再適應貧窮的生活。對洛琪遠來說,簡單給予的一切就是這世上最大的財富,他渴望擁有,害怕失去。

簡單愕愣地點點頭,等洛琪遠消失在巷口才緩過神來。

撫摸著被他親過的雙唇,滿肚子困惑。

這天夜晚,歐楠和簡單一起睡。

歐楠看出了簡單有心事,“涮鍋時,你還好好的,怎麽送個人回來就變得魂不守舍了?有這麽想他?”

“我是在想他,但不是那種想。”

“那是哪種想?”

簡單側過身來麵對著歐楠,猶豫了一會兒後把今晚她和洛琪遠之間發生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不解地問:“你說學長他怎麽了?為什麽之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變了呢?”

“不是他變了,是他決定不再寵你,縱容你了。”歐楠分析說。

“學長他為什麽這樣?是我說錯了什麽,還是做錯了什麽?”

歐楠決定和簡單好好地聊聊。

“簡單,我問你,你現在對洛琪遠究竟是什麽感覺?”

“我……”簡單陷入了思考,這個問題也是一直困擾她的疑惑。

“如果他和顧承歡真的訂了婚,你還會為了他,光腳在馬路上淚奔嗎?”

簡單不知道答案。

“那好我再問你,當他跟你說,你以後還會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以後的每年除夕,你們都要一起過的時候,你當時是什麽感覺?”

“甜蜜幸福,還是忐忑不安?”

“都沒有。我隻是覺得這個問題太久遠了,沒去想。”簡單實話實說道。

“可我每次看到學長都會緊張,都會心跳加速,而且我想我是喜歡他的。”

“緊張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怕他會看穿你的心,比如你做了什麽壞事;心跳加速的原因也有很多,葉橙每次買彩票前都心跳超過110,我看見路邊的野狗也會心跳加快,這些都不是你愛一個人的判斷標準,還有喜歡一個人和愛一個人是截然不同的。”

“有什麽不同?”

“很簡單。”歐楠停頓了下後繼續說:“就是當有人問你是不是喜歡一個人時,你猶豫了下才說的喜歡,就是真的喜歡;而你不假思索地說的喜歡,就是愛了。愛一個人是沒有遲疑,沒有懷疑的,當你的愛中摻雜了其他的東西,而讓你在回答這個問題時猶豫了,那愛就變成了喜歡。這種喜歡對你來說,即便失去了,也不會讓你崩潰,更不會讓你痛得死去活來。”

簡單思量著歐楠的話,“這世上真有會讓人痛得死去活來的愛情嗎?”

“有,但我卻不想你去體會。”

愛情這場博弈,誰付出的越多,未來對誰而言就越具有危險性。

正因為了解這點,洛琪遠才會突然轉變態度對簡單苛責和嚴格起來。

她這個旁觀者無法保證,怎樣的決定會是簡單的幸福,但眼下據她的觀察,洛琪遠這個男朋友對簡單確實照顧有加,而且他應該真的很喜歡簡單。

所以,在簡單沒有遇見選擇愛一個人,還是選擇被愛這樣的難題前,還是不要錯過眼前的幸福。畢竟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之前對洛琪遠還如此沉迷的簡單,現在會淡卻了那種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