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晨曦

螻蟻太過渺小,所以從不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03

在歐大設計師的設計包裝下,簡單和葉橙由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簡單對自己的出場造型還算滿意,葉橙卻覺得她魚尾裙的裙擺太長。

“等下我們搶婚逃跑時,萬一摔倒了怎麽辦?”葉橙皺著眉頭看著身後的大長裙擺。

“那我給你換一套夜行衣,要不要?”

“行啊,行啊,我要裏的造型。”

歐楠無語地扶額,拉著簡單就先走。

“喂,你們兩個等等我嘛。這裙子的裙擺真的太長,不方便走路啦!”葉橙抱起她的長裙擺就去追。

其實歐楠在設計這套衣服的時候,故意地將裙擺加長。

目的呢隻有一點,讓葉橙在訂婚禮上行動不便,這樣就不方便搞破壞。

歐楠要簡單去,是為了讓她徹底忘記過去,能有個全新的開始。

訂婚禮在洛家的別墅舉行,出席的都是各界名流。

姐妹三人一到會場,歐楠就被丁奶奶的人叫走,葉橙說她內急要去廁所,就丟下簡單一個人。

有錢人的聚會,本就不是簡單喜歡參加的,更何況這還是她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的訂婚禮?

簡單心情複雜地離開主會場,來到別墅後花園的長椅上,坐著等葉橙。

如果到訂婚禮結束時,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平靜,那是不是說明她已經放下了對洛琪遠的感情,或者說,她對洛琪遠的喜歡已經變了味道呢?

想想看,就在幾個月之前,她單是聽到洛琪遠和顧承歡要交往的消息時,就已經難過地情緒失控。可現在呢,她卻能坦然地來參加他的訂婚禮?

人心真是這世上最最善變的東西。

“要喝點什麽嗎?”

服務員將酒水盤遞到簡單麵前。

“蕭明?”簡單訝異地看著一身燕尾服打扮的蕭明,“你怎麽會在這裏?”

蕭明聳聳肩。

看到他手中的酒水盤,簡單就明白他是在這裏打工的。

“你的腳還好吧?怎麽不多休息幾天?”

“休息可以改天,但賺錢卻一刻也不能耽誤。”蕭明笑了笑,將一杯雞尾酒遞給簡單說:“我兄弟病了,臨時叫我來救場。我替他當值一天,賺的錢可以讓我在家休息一個星期了。”

“可你的腳昨天才傷的,再怎麽賺錢也不能拚命啊。”

“沒事,再苦的時候我都挺過來了,這點傷算不了什麽。對了,你怎麽會來?難道你……”蕭明疑惑地打量一身晚禮服的簡單。

“我陪朋友來的,這身衣服也是她做給我的。我自己就一窮屌絲。”

“NO,NO,你不是屌絲,今晚你就是公主。”

簡單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兩人談笑的畫麵被剛好走進後花園的顧承風看到,他怒火中燒地走過去,故意撞翻蕭明手中的酒水盤。

酒灑在顧承風的西服上,蕭明忙緊張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顧承風冷笑一聲,“你這三個字可真貴啊!知不知道這是什麽西服?你一聲對不起就行了?!”

“對不起,我一定會給您清洗幹淨的。”

顧承風沉著一張臉,用手指戳著蕭明的肩膀輕蔑地繼續指責:“我沒錢嗎?要你一個端盤子的waiter給我清洗?”

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的簡單將蕭明拉到自己身後,生氣地反問道:“他已經跟你道歉了,也願意把你的西服清洗幹淨,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咄咄逼人?還要這樣侮辱人?端盤子的怎麽了?端盤子也是靠自己的一雙手自食其力!你有什麽資格看扁人?再說了,我可以作證,剛才明明是你撞上來了,現在弄髒了西服也是你自己的責任,你憑什麽刁難他?!”

她想過一百種和他再見麵的情景,卻唯獨沒想過會是這樣,這樣的開場和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是那麽相似。

他永遠是那麽高高在上,永遠是那麽小雞肚腸,永遠是那麽看不起人!這樣的顧承風,將簡單內心原有的愧疚瞬間擊碎。

見簡單如此袒護這個男人,顧承風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

沒有人知道,聖誕節的那天,歐楠曾找他單獨長談了一次,把簡單,洛琪遠還有葉橙三人被江浩辰整治,差點在遊艇上出意外的全部經過都告訴了他。

當時他還不理解,以為歐楠告訴他這些,是為了讓他知道簡單和洛琪遠是生死與共的情人,讓他識相地退出。

後來才明白,歐楠把這些事都告訴他,是為了讓他知道簡單那晚和洛琪遠親吻一事是有前因後果的,而且她還刻意提到,是洛琪遠主動親了簡單。

用她的話來說,當時的簡單又不是他顧承風的女朋友,所以簡單跟誰交往,和誰親吻,根本不關他顧承風一毛錢的關係。

她希望顧承風能像個男人一樣,不要因這件事而嫉恨簡單。

為了能夠說服他,歐楠還把她對簡單的擔心,以及對那個幕後黑手的擔心都說了出來。認為對方既然會害簡單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希望再出現像平安夜那晚她向顧承風求助,卻被他拒絕的情況,希望他能理智一點地對待和簡單的關係,能繼續和簡單成為朋友。

不得不說,從小一起長大的歐楠最懂顧承風的脾氣,在她的一番遊說下,本就對簡單放不下的顧承風已經有些動搖了。

他仔細想了想歐楠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既然他從沒有向簡單告白過,簡單那個笨女人又怎麽會明白他的心呢?再說了,像顧承歡那樣OPEN的女生都會栽在洛琪遠那個情場高手的手裏,笨頭笨腦的簡單又怎麽能逃過對方的魔爪呢?

想起簡單那晚的解釋和眼淚,他竟然後悔起來,認為簡單是被洛琪遠強吻的!她看到他出現後,心裏或許是委屈和難過的,所以才會哭,才會解釋。

他當時應該衝上去暴揍洛琪遠那個混蛋一頓,而不是不聽她的解釋,還罵了她,掉頭就走。

出於麵子的考慮,顧承風沒有在歐楠麵前承認自己就是救了簡單的人,也沒有當場答應她會原諒簡單,隻借口說自己很忙後就讓人送客。

那天之後,他就滿懷期待地等著簡單的電話。

事實上,他離開醫院前故意留下了一條線索,認為就算自己沒有守在簡單身邊,當她醒來後也一定能從他留下的線索中找出自己的救命恩人。

為了留下線索,又不至於太過明顯,他在填寫入院單子的時候用的是化名“路人甲”,但刷卡繳藥費的銀聯小票上卻簽的是“顧承風”三個字。

他以為簡單在看到刷卡小票上的簽名後,會感激涕零地去找他,感謝他,這樣他就有機會和她再見麵,說話。

可一個星期過去了,這死女人連個影子都沒有出現!

一開始,他還可以認為是她身體沒有康複,但後來聽到她返校的消息,他就更加期待。但三天過去了,簡單不但人沒有來,連電話都沒有打一通。他開始有些按耐不住,好幾次都想打電話過去親自問問,又覺得這樣做會丟了麵子,於是在等待中變得更加焦急煩躁。

原本他今天不打算出席顧承歡和洛琪遠的訂婚禮,但歐楠故意透露消息說她們姐妹三人會一起參加,這才改了主意。

出發前,他說服自己,見到簡單的時候要表現的冷靜一些,猜想簡單也許像他一樣好麵子,所以才沒有打電話向他親自道謝,他隻要給她一個台階下,他們兩個就能重新開始了。

為了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些,他在家對著鏡子偷偷演練了不下十次和簡單再次見麵時的語氣和表情。

但這種期待的心情,在簡單剛剛的一番話後,瞬間枯萎並轉化成一股無法壓抑的怒火。

“憑什麽?就憑我可以一句話讓他滾蛋!”

“顧承風,你……”簡單正要開罵,蕭明將她拽回來,扯下脖子上的領結丟在地上說:“老子不幹了!”

“簡單,我們走!”蕭明拉著簡單,頭也不回地離開後花園。

氣急敗壞的顧承風隻能將一肚子怒火發泄在後花園那些可憐的花花草草上。

“幹嘛要怕顧承風那個混蛋,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們,為什麽我們走?!”簡單甩開蕭明的手。

“不走的話,難道真留下來賠錢啊?你沒看出來,那位大少爺身上的衣服是意大利手工定製的,單是每次訂製時需要的往返機票就不是我們這個階層能承擔的。讓他罵幾句又不會少塊肉,現在不走,哭的時候還在後頭。”

“可他也太瞧不起人,太欺負人了!”

“這種惡人自有老天會收他!隻是,今晚白跑一趟了。”

“對不起。”

“你道什麽歉?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既然來了,當然不能空手而歸。我先去美餐一頓,再帶點回去給小蘭。”

“你心態真好。”

“心態不好又能怎樣?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想開點,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美好。不多說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你先去吧,我想去找下我的朋友。”簡單左右看了看,想找葉橙卻意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蕭明身後走過。

那是一身正裝的洛琪遠,也是今晚的男主角。

簡單低下頭,想假裝沒看到地要離開時,可一轉身就看到葉橙從洛琪遠剛剛離開的房間走出來。

葉橙一臉燦爛,那笑容讓簡單很困惑。

她不是一直反對洛琪遠和顧承歡訂婚的嗎,為什麽突然這麽開心?

“在看什麽?”蕭明湊上來問。

簡單忙收回視線走向主會場說:“沒看什麽,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簡單!”葉橙從後拍了下簡單的肩膀。

簡單拍著胸口,“被你嚇死了。”

“有什麽好怕的?你這麽膽小,要是哪天遇見一個天大的驚喜,還不把膽子嚇破了啊?”葉橙拿起一塊蛋糕就塞進嘴裏,她的心情比來之前更好了。

簡單特好奇,很想問她剛才見洛琪遠說了什麽,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於是旁敲側擊地問:“怎麽去個廁所那麽久?還以為你掉裏麵,準備打110去撈人呢。”

“我肚子不舒服,就蹲得久了些。”葉橙揉著肚子苦笑,簡單卻斷了繼續追問的念頭。

她不該再對洛琪遠的事這麽在意,葉橙比她更早接觸洛琪遠,他們之間一定會有很多跟她無關的話題和事情可聊,她也不該這麽敏感。

“肚子不舒服還吃這麽多。”簡單將葉橙手裏的蛋糕搶了過來,“我們去找歐楠吧。”

“不用去找她啦,她今晚肯定忙瘋了。丁老太太還有伴娘的衣服都是她的設計,她今晚肯定沒空管我們。訂婚儀式馬上就開始了,我們去圍觀吧。”葉橙不由分說地拉著簡單往儀式台走,帶她來到儀式台的最前麵。

簡單覺得太近,想往後走走,葉橙說隻有在前麵才能看到好戲。

執拗不過葉橙的簡單隻能坐在儀式台下的第二排椅子上,除了第一排親友座之外最好的觀禮位置。

那個夜晚後,她再沒有見過洛琪遠,就連校園的偶然相遇都沒有。雖然一大部分原因,是她在刻意避開他,但有時候她也會想,會不會他也在刻意避開她呢?

她的避開是因為內心的不確定,而他的避開又是因為什麽?

他會不會恨她,還是會將她從記憶中徹底刪除,以後就當做陌生人?

她不喜歡在弄不清自己的心意時就和他繼續糾纏,卻也不喜歡在他麵前成為空氣。

洛琪遠對她來說是與眾不同的,承載著她初次心動的所有美好。

訂婚禮很快就開始了,主持人是一位外國牧師。

洛琪遠早早就站在台上麵,他的視線始終沒看向簡單。

隨著浪漫而神聖的音樂響起,一身白紗的顧承歡在父親的陪伴下走向會場。

簡單不理解,為什麽有些人要把婚姻弄得這麽麻煩?在她的觀念裏,兩人戀愛就戀愛,結婚就結婚,為什麽要有訂婚呢?

難道訂婚就等同於結婚?

可如果等同的話,為什麽不直接結婚?

如果是因為兩人的年齡不到法定結婚年齡,那就繼續保持戀愛關係啊?為什麽非要整一個訂婚呢?隻要兩人的感情穩固,婚姻不過就是一紙合約而已,那訂婚就更加沒有意義。

她這樣簡單的腦回路,是想不通人們為什麽把愛情和婚姻弄得如此複雜。

同樣要宴請賓客親朋,同樣要穿婚紗,同樣要請牧師……顧承歡的訂婚禮在她看來,就是結婚禮。

他喜歡的人,真是顧承歡嗎?

看著台上的洛琪遠,往事不受控地從記憶中跳出來。

“我以為我之前給你的暗示已經足夠明白,可你為什麽不懂?!我說讓你相信我,我說你是特別的,全都因為我喜歡你啊,傻瓜——!!”

“從一個傻瓜勇敢地向我表白開始!那一刻我就發現,其實我也是喜歡她的。”

“因為這句話值得更美好的期待!若不是你躲著我,誤會我,我恐怕還要等很久才會讓你知道!”

“……我把自己的心一直隱藏著,也不敢讓你出現在我身邊,這些都是身不由己,但請你相信,我喜歡的人隻有你!”

……

他曾那樣堅定,那樣急切地對她說“喜歡”,那種感覺仿佛仍在她的心底悸動,可他卻在轉身之後成了別人的丈夫。

簡單正陷在回憶中時,坐在身旁的葉橙突然站起來說:“我反對他們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葉橙身上,簡單也徹底愣住了。

“你幹什麽啊?快坐下,坐下!”簡單著急地拉葉橙的裙子,葉橙卻掙脫她的手跑上主持台說:“作為主的忠誠信徒,我不能看著兩個根本不相愛的人為了利益而結合!不能讓他們欺騙主!”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葉橙已經將手中的錄音筆對準話筒打開來。

“如果我不同意呢?”(洛琪遠的聲音)

“不同意就給我卷起鋪蓋滾蛋,以後休想從我這裏拿走一分錢!”(洛遠山的聲音)

“快,把她給我拉下來!”洛遠山氣急地命人去拉葉橙,簡單為怕葉橙受傷也匆忙趕上去保護她。

兩撥人混亂地拉扯時,顧承歡走上去從葉橙手裏搶走了錄音筆,繼續播放著裏麵的錄音。這下,那些狗腿子們再不敢上前造次。

“這場婚禮能給我什麽好處?”

“娶了天瑞集團的千金,意味著你娶了天瑞集團四分之一的股份,你還想要什麽好處?”

“這話不對,我娶了顧承歡,隻意味著三環那塊地你可以和天瑞集團共同開發。對你來說,好處無限,但對我來說什麽好處都沒有!你明知道,我討厭顧承歡,已經容忍她大小姐脾氣很久了。這場婚禮,我不能白演一場。”

“那你想要什麽好處?”

“我要鑫瀾百貨百分二十的股份。”

“這不可能!”

“那我就告訴顧承歡,取消訂婚。”

“你是我洛遠山的兒子,日後鑫瀾百貨遲早會是你的。你何必急於一時要股份?”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洛遠山的兒子又不隻有我一個。況且隻要那女人在一天,你認為他會給我機會進入鑫瀾百貨嗎?我隻是為自己的未來打算而已,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好,我答應你。”

“口說無憑,我已經讓律師準備好協議,你現在簽字,我現在就打給顧承歡,答應和她交往。”

……

錄音聽到這裏,在場所有的來賓都驚詫不已。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場變成鬧劇的訂婚禮該如何收場。

丁老太太第一個起身離開,顧鳴仁站起來憤怒地指著洛遠山,質問他是怎麽回事?要他給個解釋。

“顧董,這一切都是誤會,是捏造。”洛遠山辯解著,試圖安撫所有人。

顧承歡握著錄音筆,激動地問:“洛琪遠,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你所見,就是這麽一回事。”洛琪遠無所謂地答。

“你利用我?!”

“這一點,我們不是早已達成共識了?”

“可你跟我說,和我訂婚是為了從鑫瀾百貨謀得股份。事成之後,你會和我真正地交往!”

“訂婚這事不是已經黃了嗎?”洛琪遠看了看台下,言下之意是—這件事沒成,他不用履行諾言和顧承歡交往。

“你混蛋——”

顧承歡失控地將錄音筆砸在洛琪遠的身上,轉身就跑走了。

她以為就像她所了解的,洛琪遠是洛遠山前妻的兒子,在鑫瀾百貨的姚瀾雨夫人麵前處境尷尬,所以才信了他說的話,以為她隻要和他假訂婚,他就有機會從洛遠山那裏交換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就能在洛家確定地位。

她以為他們是盟友的關係,以為事成之後他會感謝她,會真的和她交往。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洛琪遠和她訂婚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洛家的財產,更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前程。

洛琪遠要的是打擊洛遠山,阻止鑫瀾百貨和天瑞集團的合作。

錄音筆一定是洛琪遠自己錄的,他交給其他人來攪合這場訂婚禮,說明她顧承歡隻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他根本沒想過和她交往,所以不會在乎公開這段錄音後,會將她置於怎樣的境地,更不會在意她因此而遭受的流言蜚語和傷害。

他欺騙了她 ,利用了她,一點都不喜歡她。

顧鳴仁惱羞成怒地對洛遠山放狠話,“這件事,我們沒完!”

“歡歡——”

顧家人都擔心地去追顧承歡了,其他賓客也都識相地陸續離開,剩下一些記者因猛料新聞而繼續圍觀,瘋狂拍照。

“不許拍!都不許拍!”洛遠山氣急敗壞地衝記者大喊,並命人將葉橙和簡單抓起來。

“別碰我!放開,放開!”

葉橙,簡單和保安們拉扯時,洛琪遠衝上去將兩人解救了出來。

拽住簡單的手將她重新拉到訂婚台上,對著話筒宣布說:“她才是我洛琪遠喜歡的女人!也是我會照顧一輩子,守護一輩子的女人。如果真要有什麽訂婚禮,女主角也隻能是簡單!”

簡單的大腦徹底空白,然而,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更讓她措手不及。

洛琪遠捧起她的臉,深情地親了下去……

一時間現場嘩然了,閃光燈刷刷地亮著,人們對此變故議論紛紛。

簡單睜大了雙眼,腦回路又徹底斷掉。

許久後,洛琪遠才眷戀地鬆開簡單充滿歉疚地說:“對不起,這段時間冷落了你。”

“我……”簡單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怎會想到老天爺跟她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她和洛琪遠又親吻了?

洛琪遠說喜歡她,要守護她?

她是在做夢嗎?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

“嘭!”

一聲巨響將簡單的思緒拉扯回來,她回頭看去,一臉暴怒的顧承風站在會場邊緣,腳邊是一張被他踢散架的木桌。

當他冰冷而怨恨的眼神落在簡單身上時,她的心被瞬間凍傷,下意識地就要衝下去,卻被洛琪遠拉住。

他的手抓得很緊,她能感覺到他掌心微微的顫抖。

“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祝你們下地獄!”向天野惡毒地咒罵後就去追顧承風。

簡單被凍傷的心在身體裏快速墜落,直到落在地上,碎成無數碎片。

“跟我走。”

洛琪遠拽起簡單,將她帶離混亂的現場,跑進洛家別墅的後山。

“啊——啊——啊——”

來到半山腰的洛琪遠鬆開簡單後就大喊了三聲,這三聲呐喊將他壓抑在心中多年的憤怒和怨恨全都發泄了出來。

“媽,你看到了嗎?我做到了!我終於做到了——”

洛琪遠喜極而涕地大喊,簡單看著這樣的洛琪遠,心中的困惑更多。

“剛才,是不是在演戲啊?”

“你希望它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看向簡單,月光落在他的眸子裏,將一雙黑眸映襯的更加璀璨。

“我……”

在簡單還未開口回答前,洛琪遠握住她的肩膀,慎重其事地說:“做我的女朋友吧。”

“啊?”簡單意外不已。

這句話她曾期盼過多次,也曾為這件事痛苦掙紮了很久,如今當洛琪遠真的跟她提出時,她內心有的卻不是欣喜,而是一種複雜的說不清的感覺。

難道是螻蟻太過渺小,所以從不做不切實際的幻想,於是幸福真的來臨時,就會失去主張?

她的這種反應和表情落在洛琪遠的眼裏,讓他的心沉了下,之前報複洛遠山的喜悅漸漸淡去,很想知道簡單的這種反應究竟是因為這件事來的太突然,還是她心裏已經沒有他了?

“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個混蛋?”洛琪遠問,“利用顧承歡,報複自己的父親,為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

簡單搖頭,“我相信這一切一定是有緣由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是因為什麽?”洛琪遠認為一定是上次的事情讓他和簡單之間有了誤會,所以才讓她對他變得這麽疏離和陌生。

對女人的事情上,他從不著急,更何況簡單這個女人的心思並不難猜,她的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慢慢靠近她,把她的心再次牢牢抓住。

“我上初三那一年,他和我媽離婚,理由是公司為員工提供一個出國培訓的機會,但要求必須是單身。我媽為了他的事業考慮,就簽了字。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的謊言和騙局。在他和我媽辦理手續後的第二個月,就和百貨大王的獨生女姚瀾雨結了婚。我媽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根本不相信,跑去找他。他卻當眾羞辱我媽,還命保安將她轟了出去。

那晚正好下暴雨,我媽在雨裏走了一整夜,第二天就病倒了。

從此她鬱鬱寡歡,精神恍惚。

半年後的一天,我媽忽然失蹤,後來醫院打來電話,說我媽跳河輕生,但被好心的路人救起。醫生說我媽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才會有自殺傾向,必須住院治療。因為承擔不起高額的治療費,我跑去找他。

他同意支付我媽的醫藥費,但條件是我以後必須跟著他。

為了媽,我答應了他的條件。盡管他禁止我再去探望我媽,我還是會偷偷去醫院。

我一直期盼著,有一天我媽的病好了,我就接她出院,和她離開這個城市重新開始,可老天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高一的那年夏天,我媽還是跳樓了。

知道消息後我悲痛不已,因為就在幾天前,醫生還告訴我說,我媽的病情穩定,已經開始好轉。我不懂我媽的病情為什麽會變化這麽快,於是就去調查。

結果,你猜我查出什麽?”

說到這裏,洛琪遠的眼眶中已經蓄滿淚水,“我媽出事那天,洛遠山和姚瀾雨那賤人正好出席那間醫院的新住院樓剪彩禮。”

“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又說了什麽刺激了我媽,所以她才會跳樓。我不會原諒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所以我發誓,這輩子絕不會讓洛遠山好過!”

“可我不明白,你攪黃了和顧承歡的訂婚,真能影響到你父親嗎?”

“古往今來,商場如戰場,我從洛遠山那裏得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看上去並不不能影響他什麽,但如果我把這些股份賣給鑫瀾百貨的敵人,那可就不好說了。

有了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洛遠山就不敢再對我怎樣,也不敢再用我在意的人威脅我。而眼下訂婚事上的鬧劇,估計要他忙一陣子才能徹底平息。

顧家受此羞辱,一定會和洛遠山反目成仇,到時候別說三環那塊地的合作開發,恐怕其他事情上,顧家也會讓洛遠山好看。”

簡單不懂洛琪遠說的商場謀略,但她明白一點,如今洛琪遠有了可以和洛遠山抗衡的資本,洛遠山不能再威脅他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接下來……”洛琪遠想了想,握住簡單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說:“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隻有一樣,就是全心全意當簡單的男朋友。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他的手握得好緊,緊貼著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強烈而有力的心跳。

他的眼神是那樣堅定,迫切,死死地困住了簡單。

簡單感到身體深處有一股慌亂正在四處流竄,攪得她根本無法思考,隻能被動地被他這樣凝視著,被動地看著他的臉一點點靠近,直到他的呼吸掃過她的臉,他的唇移到她的唇前。

“等一下——”簡單閉上眼睛推開了洛琪遠,心狂跳著。

“我有件事必須要告訴你。”簡單決定把糾結她這麽久的困擾說出來,“那晚我說的話,並不是不經大腦的胡言亂語。我……”

她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地繼續說:“好像有點喜歡顧承風。”

四周忽然安靜了,就好像她的這句話把周遭的一切都完全靜止了般。

她的心七上八下地亂跳著,也弄不清是因為自己說出了藏在心裏困擾自己的秘密,還是因為在擔心洛琪遠聽見這句話後的反應,也許兩者都有。

“哈哈哈!”

洛琪遠忽然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讓簡單一頭霧水。

“簡單啊簡單,你要不要這麽可愛啊。”洛琪遠捏著簡單的臉頰,笑著說:“喜歡一個人很自然的事情啊,更何況顧承風的外形也算是個美男子,咱們交大好多他的女粉絲。你也不是第一個喜歡他的人。”

簡單覺得洛琪遠的話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他是不是把她當做是顧承風眾多粉絲中的一員?把她說的喜歡,當成是粉絲對偶像的那種喜歡?

“可是我……”可她對顧承風的喜歡,究竟是哪種喜歡呢?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洛琪遠再次盯著簡單的眼睛,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裏,語氣低沉而緩慢地問:“你還喜歡我嗎?”

這一次,簡單猶豫地不知如何回答。

“那我換一種問法,你現在討厭我嗎?”

簡單不假思索地搖頭。

“那就好,既然你不討厭我,我又喜歡你,我們就可以做戀人。”洛琪遠將他胸前的項鏈取下來,戴在簡單的脖子上說:“這是我媽留下的唯一遺物,現在把它送給你,當做是我們交往的見證。”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簡單想取下項鏈。

洛琪遠握住她的手,停下她的動作,“知道我媽生前最大的心願是什麽嗎?就是希望我能幸福。現在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幸福。將項鏈送給你,就意味著讓我媽媽感受到我的幸福,見證我的幸福,祝福我的幸福。難道你想讓我媽在天上都不開心嗎?”

他總是能抓住簡單的弱點,幾句話便打消了她所有的遲疑。

“我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你的心很亂。但我相信這一切不過是命運給我們的考驗,隻要你願意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是最幸福的戀人。”

他眼中閃爍著一種自信的光彩,“相信我”這三個字仿佛充滿魔力般讓簡單放棄了內心的困惑和搖擺。

她決定忘掉之前因顧承風而產生的莫名情愫,讓自己的心回歸最初的位置,回到她隻在意,隻喜歡洛琪遠的那個時候。

“嗯。”她輕輕地點頭。

洛琪遠激動地一下子將她擁在懷裏,“以前我對你若即若離也好,對你無視躲避也好,對你欺騙傷害也好,都是我保護你的方式。現在我不再懼怕洛遠山了,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但是簡單,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在你和我結束前,不許騙我。”

簡單愣住了,心底掠過一種莫名的忐忑,“你會和我分手?”

洛琪遠捏了捏她的鼻尖,笑著說:“傻瓜,我永遠不會希望跟你分手,但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你的真愛,我也不會自私地將你拴在身邊。隻是我希望在你和我的關係結束前,一定要對我忠誠,絕不能夠騙我。”

她能夠體會他提這樣要求的原因,一定是他父母的事情給洛琪遠的心裏留下陰影,所以他才希望對方能夠忠誠。

這樣的要求,這樣的一份感情,簡單有什麽理由拒絕?

初戀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初吻也是和眼前的這個人,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還要挑剔什麽?

忘了和顧承風之間的那些事吧,那個反複無常,任性霸道的大少爺,和你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答應你。”

這句話對簡單來說,即代表她和洛琪遠之間的重新開始,也代表著她和顧承風之間成了過去。她會好好地對待這份感情,好好地珍惜洛琪遠。

04

天蒙蒙亮時,簡單才被洛琪遠送回家。

歐楠因照顧丁奶奶而一夜未歸,葉橙則因為訂婚禮上的事情一直興奮地睡不著。

簡單一回來,她就激動地跑上去問東問西。

“你終於回來了!快說說,你和小蜜蜂去哪了?做什麽了?他有沒有跟你說清楚,你們是不是和好了?你們……”

疲累不堪的簡單用一道門回答了葉橙的所有疑問。

生活總是在一夜之間就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昨夜之前,她還想著要和洛琪遠之間的過去說再見,可現在呢?她卻成了洛琪遠的女朋友。

不知道顧承歡會不會因此恨她?會不會又故伎重演地讓人捉弄刁難她?

為什麽時間要過的這麽快?她好像窩在家裏哪也不去,誰也不用麵對。

“來電話了,快接電話啊——”

半睡半醒間,簡單的手機響了,她迷迷糊糊地接聽電話。

是左哥打來的,問她今天有沒有其他安排,說有客戶指明要她去打掃房間,報酬翻倍。

一聽這話,簡單噌地一下坐起來,睡意全無,看了看時間後就立馬答應了。

炸雞店的工作時間是下午5點,現在才早上9點,足夠她接下左哥的單子。

左哥把地址和電話告訴簡單,又補充說,雖然這客戶指明讓簡單去有點奇怪,但因為這家客戶是公司的VIP,之前的信譽和口碑都不錯,所以左哥認為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謝謝左哥,我會自己留意的。”

掛上電話後,簡單就迅速地梳洗出了門。

自從猥瑣房東的事情後,左哥對指明要她打掃的服務單子都非常警惕。簡單自己也多了個心眼,出發前都會向好姐妹們報備行蹤。

還沒進門就聽見屋裏傳來狂亂的音樂聲,進去之後,這棟豪華的大房子果然在開PARTY。有錢人的作息時間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樣,夜晚也狂歡,大白天還狂歡,他們的時間就像他們口袋裏的鈔票一樣,仿佛永遠也用不完。

一個胖女人告訴簡單,她的任務是負責將房子外的院子打掃的一塵不染。

聚會的地點就在院子,十幾個男男女女穿著泳衣在院子中的人工溫泉池裏嬉戲。

音樂太大聲了,簡單隻能捂住耳朵大喊地問:“可是聚會還在繼續,沒辦法打掃啊?”

“那是你的事。怎麽幹,自己想辦法去。”

簡單終於明白對方肯付雙倍報酬的原因了,可是既然她已經接下單子,不管有多困難都必須咬牙幹完,否則就會影響公司的聲譽,一旦客戶投訴的話,她又會被老板扣工錢。

“好吧,幹起來!”簡單係緊腰間的圍裙,拿起抹布就走進院中。

她先把客人們喝光的啤酒罐,吃光的盤子一一收起來,再開始打掃溫泉池旁的草坪。

好不容易結束了第一遍清理,院子明顯整潔很多,可她才離開一小會兒去倒垃圾,回來後又變得一片狼藉。

盡管有怨言,但客戶至上的職業道德讓她不得不重新開始打掃。

隻是這一次,那些人做的太過分了些。

他們不但亂吐亂扔,還玩起了水果大戰,用西紅柿,橘子,西瓜等等水果在院子裏砸起來。

“別扔了!別扔了——”簡單跟在他們後麵想說服,可根本沒人聽她的話,更有甚者還把西紅柿扔在她的身上。

“喂,你沒事吧?”一個男生走過來問,簡單收起怒火,正想好好跟他溝通下,卻冷不丁地被這個人用力一推。

“餿水的味道不錯吧?像你這樣的賤人,要是擱在古代就該進豬籠!”

“進豬籠都便宜了她!我看不如把她剝光了,拍照後曬到網上,讓大家看看做小三的下場!”

“該死的小三!賤人!”

所有人都圍上來,用水果,雞蛋不停地砸向池中的簡單。

一陣從來沒有過的委屈讓簡單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從池子裏爬出來後怒火衝天地要去報複那些人。

他們見簡單是真的怒了,害怕沾到她身上的髒水,全都嚇地跑開。

簡單緊攥著雙拳,對這些她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大喊:“我不是小三!我不是——”

“切!全城的人都知道是你破壞了洛琪遠和顧承歡的訂婚,你否認也沒用。”

“他們的訂婚取消和我沒有關係!你們要是看不下去,想替顧承歡出氣,那就和我一對一地明著來!別欺人太甚!”簡單擰了下長發上的髒水後,脫下身上已經徹底濕透的工作服,做出一副要和人打架的姿勢朝那個推他的短發男生先走了過去。

短發男生怯怯地連連後退,最後擔憂地抬頭看向屋子二樓的一扇窗戶。

簡單忽然明白,他們也許是受人指使才這樣欺負她,至於那個人是誰?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顧承風,你給我聽好,”簡單衝二樓的窗戶喊話,“我簡單不怕你,有本事你下來跟我單挑!”

二樓窗戶並沒有任何回應,短發男生走上來趕她說:“亂叫什麽?這裏怎麽會有顧承風?滾!快滾!”

“既然你不敢下來,那就永遠當你的縮頭烏龜,別再來招惹我——”

簡單拿起自己的工具包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間房子。

一月的冷風吹在渾身濕透的簡單身上,就像一條條冰做的鞭子在抽打她。

盡管她已經凍得嘴唇發紫,全身顫抖,但內心的憤怒之火卻越燒越旺。

她有什麽錯?為什麽這些人要這樣對她?

她是小三嗎?她最討厭的一種女人就是小三。

她搶走了洛琪遠嗎?直到洛琪遠說喜歡她,她才確定他的心。

她從來都沒想傷害任何人,也不想招惹任何麻煩,可為什麽她的身上總是麻煩不斷?

顧承風這樣捉弄她,一定是恨她入骨了吧?

可既然恨她,為什麽不麵對麵地教訓她一頓?非要假人之手的這樣欺負她?

難道他現在連看都不想看她嗎?

不管怎樣,他怎麽可以不問青紅皂白地這樣對她?

顧承風,大混蛋!混蛋!

寒風將路邊的大樹吹得東搖西擺,渾身濕透的簡單頂風而走,寒冷似乎已經躥進她的血液和骨髓裏,凍得她牙齒發顫。

“來電話了,快接電話啊——”

“簡單你在哪啊?小蜜蜂出事了,你快來醫院啊!”葉橙焦急的聲音傳來,簡單顧不上細問就匆忙趕去醫院。

因為她渾身濕透又全身腥臊,公交車和出租車都拒絕搭載她。無奈之下,簡單隻能徒步跑去醫院。

“簡單,你怎麽了?”等在醫院大門口的葉橙看到她後,很擔心。

“先別管我,我沒事。他怎樣了?哪裏受傷了?嚴重不嚴重?”

“我沒事。”洛琪遠從葉橙身後的急救室裏走出來,他的左手包裹著厚厚紗布,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

“學長今早在宿舍樓被人用袋子套在頭,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左手軟組織受傷,全身多處瘀傷。”葉橙難過不已。

“別擔心,這點傷沒什麽大事。”洛琪遠揉了揉葉橙的頭頂,笑著安慰她。

“怎麽叫沒什麽大事啊?醫生說你命大,從那麽高的樓梯被推下來,要是傷到腦袋,說不定會癱瘓一輩子。等我抓到那些人,一定將他們統統送到警察局,告他們蓄意謀殺!”葉橙義憤填膺地說。

“你看到是誰幹的嗎?”簡單問,心中已經隱約有個答案。

“沒看到,他們出手很快,而且早有預謀,從背後偷襲了我。”

“反正橫豎肯定都是你那棟宿舍樓裏的人!隻要一一排查,肯定能找出來!我去報警!”葉橙要走,洛琪遠拉住她,“冷靜點,這件事萬一鬧大了未必會好收場。”

“為什麽?”葉橙不解。

洛琪遠看向簡單問:“你今天也過得不順利吧?”

簡單點點頭,她現在狼狽的樣子根本沒什麽理由可以敷衍過去,而且她也答應過他,不欺騙他。

“顧家昨天丟了那麽大的麵子,這股火肯定不會單單發在洛遠山身上。如果我們把事情鬧大,以後恐怕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原本我已經打算今晚就去顧家親自道歉,讓他們發泄一下怒火,沒想到他們出手這麽快。對不起簡單,是我連累了你。”

“沒關係,我一點也沒有受傷。隻是你一個人去顧家行嗎?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如果我沒有一個人扛下它的能力,昨天就不會那樣做了。”洛琪遠單手握住簡單的肩膀,“相信我簡單,我一定會讓這場風波快些過去的。”

“如果他們刁難你,你一定要打電話通知我們哦。”葉橙不放心地提醒。

“我是去負荊請罪,不是打群架,叫你們去,隻會讓問題擴大化。”

“那我陪你一起去,我等在外麵。”簡單說。

“這種曬幸福的事,還是留在事情解決後再做吧。我們先回去,把你這身髒衣服換下。瞧你,嘴巴都凍紫了。”洛琪遠要把外套罩在簡單身上。

“不用了,我身上又髒又臭……”簡單尷尬地後退一步,洛琪遠卻霸道地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再髒再臭也是我洛琪遠的女朋友,我不會嫌棄你的。”

“可是真的好難聞……”

“那我就當你是個榴蓮。”洛琪遠俯身在簡單的額頭親了下,“我最喜歡的水果。”

葉橙見兩人親密的樣子,開心地捂住臉偷笑,“好了啦,你們兩個再肉麻下去,我可真要吐了。快回去吧,簡單這樣子很容易生病。”

“走吧。”

“簡單就交給你了。等我的好消息吧!”洛琪遠送簡單和葉橙回去後就先離開了。

簡單洗澡的時候,葉橙為她熬了一碗紅糖生薑水驅寒,又衝了一袋板藍根,將洗幹淨了的簡單塞進兩床厚被子裏,直到悶出一身汗才肯放過她。

“我有點餓了,你給我煮點粥吧。”簡單可憐兮兮地哀求,葉橙這才肯放棄監視她,走進廚房做吃的。

人一走,簡單就從被子裏跳出來,迅速地換好一身衣服後就一溜煙地離開了家。

已經四點半了,她打工快要遲到了。

電動車被撞壞的事情,她已經跟老板講明了前因後果,善心的老板不但沒有責怪她和蕭明,還擔心他們有沒有受傷,要不要休假?

簡單遇見這樣的老板,心裏早就感動的稀裏嘩啦,怎麽可能還休假偷懶?所以,不管她今天遭遇了怎樣的事情,都會堅持打工,而且她也不能讓這麽好的老板白白遭受損失,修理電動車的費用,她一定會承擔下來的。

盡管簡單緊趕慢趕,最後還是遲到了五分鍾。

幸好蕭明一早就來了,店裏生意他一個人還能應付。

沒有多餘的寒暄,簡單迅速地換好工作服就投入工作。

“小心——”蕭明扶住忽然暈眩的簡單,將她帶到休息室倒了一杯熱水。

“你臉色很不好,要不今晚還是早點回去吧。店裏我來盯著就行了。”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別強撐著,你要是昏倒在店裏,老板他又要擔心了。”

簡單想了想,決定聽從蕭明的建議回家休息。

“要不要打電話給你男朋友,讓他來接你?”蕭明建議。

“不用這麽興師動眾,我自己可以回去。今晚就麻煩你一個人了,明天見。”簡單離開炸雞店後並沒有回去。

蕭明的話提醒了她,於是她打給洛琪遠,想問問他去顧家的情況,可電話一直沒人接。

擔心洛琪遠有危險的簡單,當即就搭乘地鐵趕去顧家,一路上她不停地撥打洛琪遠的手機,卻始終無人接聽。

簡單的心越來越不安,越來越焦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顧承風的家門口。

“顧承風,你給我出來!出來!”簡單敲著顧承風家的大門,力氣大的她快要將整扇門都砸開。

他的表情陰沉得可怕,冰冷的目光像兩支冷箭刺在簡單的身上,她的心怯弱了一秒。

“洛琪遠呢?你把他怎麽了?!”簡單質問著,要推開顧承風往裏走。

顧承風攔下她,將她推回去,冷冷地說了一個字:“滾!”

跌坐在地的簡單氣憤地站起來,衝上去用力推了顧承風一下,“他在哪?快把人交出來!”

“洛琪遠——洛琪遠——”簡單扯著嗓子衝房子大喊,顧承風不耐煩地再一次將她推出去。

這一幕被剛好從屋子裏走出來的歐楠看到,她大喝一聲就跑上前,“住手——”

“顧承風,你幹什麽?!”歐楠扶起簡單。

“讓這瘋女人離我家遠一點!”顧承風漠然地丟下一句話就要回去。

“別走——”簡單衝上去拉住他,“今天你不把洛琪遠安全地交出來,哪也別想去!”

“鬆手。”顧承風緊咬著下顎命令,眼中的怒火像是馬上就要發起攻擊的火蛇。

“不鬆!”簡單執拗地緊攥著。

歐楠走上來,“洛琪遠是下午來過,但傍晚時分已經離開了。他現在真不在這裏。”

簡單不相信顧承風,卻相信歐楠。

訂婚的鬧劇之後,歐楠一直留在顧家照顧丁奶奶,還沒能回去,對於顧家裏的情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算他不在裏麵,也一定被顧承風藏在哪裏。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肯定遇見了意外!”簡單告訴歐楠,“昨天我被人整治,洛琪遠也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這些肯定都是顧承風指使人做的,他肯定讓人把洛琪遠關起來了!”

麵對簡單的指責,歐楠疑惑地看向顧承風,以她對顧承風的了解,他會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的可能一半一半。

“別看我!我沒做過!”顧承風咆哮了句,甩開簡單就要走。

“不許走,就是你做的!”簡單又拉住顧承風,“像你這樣卑鄙的小人,有什麽做不出來?!把洛琪遠交出來!快交出來!”

“我卑鄙?”顧承風抓住簡單的一隻手反問,“我顧承風再卑鄙也比不上洛琪遠的十分之一!”

“別拿你跟洛琪遠相比,你不配!”

“不配是嗎?”顧承風冷笑了下,忽然將簡單拉近,低頭就吻了上去,與此同時用他的手機拍下了這一秒的畫麵。

“混蛋——”簡單抬手煽了顧承風一個巴掌,這個吻讓她前所有未有的厭惡。

“顧承風,你做什麽?!”歐楠扶住簡單,生氣地喝問。

“吳秘書,把這張照片交給各大報社,我要明天的頭版頭條看到它。”顧承風將手機交給秘書。

“少爺,這個……”

吳秘書有些遲疑,訂婚取消的事情已經在顧董事長的運作下被成功地壓了下去,但畢竟顧洛兩家的訂婚是件商業上的大事情,所以即便有過吩咐,也必須對外界有所交代。

“既然外界已經對我們顧家議論紛紛,不如就讓這場鬧劇再鬧大一些。告訴那些媒體,就說被洛琪遠當眾告白的女人,和我顧承風也糾纏不清!”

“你亂說!”簡單衝上去要搶奪吳秘書手中的手機,顧承風攔住她對吳秘書命令:“還愣著幹什麽?快去辦啊!”

“是,少爺。”吳秘書轉身進屋。

“放開我,快放開我!”簡單著急地又踢又踹,但他抓得好緊,她根本無法掙脫他的鉗製。

歐楠見狀,急忙繞過兩人去追吳秘書。

“你憑什麽誣陷我?憑什麽亂造謠?你把照片刪了,快刪了!”

“憑什麽?就憑你說我比洛琪遠卑鄙,就憑你們兩個是渣男與賤人的絕配組合!”被怒火衝昏頭的顧承風說著惡毒的話,一把將簡單從地上扛起來,幾大步走到門口後將人丟了出去,“滾——”

手機從簡單的口袋掉出來,掉在地上摔碎了。

看著慘烈犧牲的手機,簡單怒火衝冠地跳起來,瘋了一樣地衝撞上顧承風的肚子,咬牙切地大喊:“我要殺了你——”

顧承風被簡單突如其來的攻擊撞得一直後退,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後退到了院子中央。煩躁的他按住簡單的頭,一個側身閃躲開。

簡單卻在慣性的作用下,一時無法及時停下來,身體繼續前衝著,雙眼在看到正前方園藝圍欄上的鑄鐵尖後瞬間瞪大,連呼救都完全忘記了。

幾乎是在短短一刹之間,顧承風從後麵衝上來,一手摟住簡單的腰,一手摟住她的臉,將她從近在咫尺的鑄鐵尖上抱開來。

兩人滾倒在地,簡單被顧承風抱在懷裏,趴在他身上。

死裏逃生的驚魂讓她許久都沒能回過神來,直到鼻息間嗅到濃厚的血腥味,才恍然驚醒地從顧承風身上跳開來,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臉。

臉上有血,卻並沒有傷口。

“要死也給我死在外麵!這是我家。滾!”顧承風丟下一句怒喝就決然地走了。

他忽然落寞而受傷的背影讓簡單的心很酸澀,而他留在地上的一道血線讓她沒有了再追上去的力氣。

盡管他說他會救簡單是不想簡單死在他的家裏,可她在被救那一刻所感受到的,卻是他濃烈的擔心和關心。

他為什麽還要救她?他不是對她恨之入骨了嗎?

“簡單,你怎麽了?受傷了?”

歐楠走了出來,發現簡單的臉上好多血。

“我沒事。”

簡單握緊掌心,克製住內心對顧承風的擔心和緊張。

我沒事,可他受傷了。他傷在哪?這麽多血,一定傷的很深吧?

簡單點點頭,又看了眼那被血染紅的鑄鐵尖後,帶著沉重的心情和歐楠一起離開。

“總算回來了!小蜜蜂等了你很久呢。”等在巷子口的葉橙看見簡單和歐楠後跑過去。

“洛琪遠在我們家?”歐楠問。

“嗯,來了有一陣了。我打簡單的手機也沒打通。”

“我手機摔碎了。”

“別管這些了。快回去吧,他好像找你有話說。”

葉橙推著簡單往家快走,將人塞進屋後就把門一關,將跟在後麵的歐楠攔下來,嬉皮笑臉地將她拖到院子上的秋千,聊天道:“今晚的星星多亮啊,我們一起看星星吧?”

歐楠瞪了她一眼,沒有點破。

葉橙的小心思一點都不難猜,她是想給簡單和洛琪遠留下二人空間。

看到洛琪遠毫發無傷地坐在沙發上,簡單的心終於安下來。

“你去找我了?”洛琪遠先開口問,簡單點頭。

“去顧家找我?”

簡單又點點頭,迎上去說:“你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我擔心你有危險。”

洛琪遠笑著捏了下簡單的鼻頭,寵溺地說:“傻瓜,不是說過了讓你等著嗎?這麽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我……”簡單著急地要解釋,卻被洛琪遠的手指封住了雙唇。

“這次念你是初犯就原諒你,下次若再犯,我就罰你……”

他忽然俯身靠上去,熾熱的氣息從簡單的耳根拂過,她的臉轟地一下燙起來。

“親我。”

低沉而充滿**力的兩個字讓簡單的臉變得更紅,心怦怦亂跳,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放。

“噗—”洛琪遠低笑出聲,直起身來停止這種曖昧的捉弄。

“其實我很高興,你會這麽擔心我。但下次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你都不許衝動地為我做任何事。首先是我有自信可以解決所有難題,其次,我不想你因我而遭遇什麽意外。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要照顧和保護的人,所有的風雨都有我來替你遮擋。”

他的眼睛黑亮迷人,他的話語深情暖心,他的愛意**濃烈……可簡單此刻的心跳遠不如他剛才突然靠近時跳得快。

她的心很平靜,一點悸動和喜悅的感覺都沒有。

她不懂是哪裏出了問題,隻是機械地點點頭。

“早點睡吧,明早我來接你。”洛琪遠在簡單的額頭落下一個淺淺的晚安吻。

簡單送他離開後,葉橙就追在她後麵問東問西。

歐楠把葉橙拉開來,和簡單坐下說:“既然你決定和洛琪遠在一起,作為姐妹我支持你的選擇,但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在愛情麵前誰愛得深,誰付出的多,誰就會變得被動,所以在你看清自己的心前,不要陷入太深。”

“正因為和她交往地是洛琪遠,所以更要小心保護好自己的心。”歐楠舉例說,“我可不想簡單成為他眾多前女友中一個。”

“才不會呢!有句老話說的好,浪子回頭金不換,小蜜蜂對簡單是真愛……”

簡單從爭執上的歐楠與葉橙中間站起來,一個人默默地返回臥室。

單身時,她會羨慕電視劇中纏綿甜蜜的愛情橋段,會幻想自己的戀愛場景;可當愛情真的到來時,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進行。

愛一個人是該像葉橙說的那樣,要全身心地投入付出;還是該像歐楠說的那樣,要有所保留?

為什麽愛情的開始要考慮這麽多問題?這難道是戀愛焦慮症?

簡單煩躁地用被子將自己蒙起來,強迫自己入睡。

可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顧家那驚險的一幕,想起顧承風受傷離開的背影……

他的傷口應該處理了吧?我冤枉了他,他會不會更恨我?

要不要打個電話去道歉?

他一定不想接我的電話,不想再看到我吧?

洛琪遠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顧家的人應該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

可顧承風呢?他會就此善罷甘休嗎?他又會用什麽手段報複我和洛琪遠呢?

顧家,顧承風的臥室,他已經站在窗戶前整整一個小時了。

吳秘書敲了敲門走進去,“少爺,你找我?”

“照片發了嗎?”

吳秘書皺了下眉頭,如實回答:“還沒有,馬上就去。”

顧洛兩家訂婚的鬧劇發生後,葉董事長一氣之下又臥床不起,顧董事長也氣得放話說再不管這件事,顧承歡更誇張地失去了一切音信,消失的無影無蹤,整件事的後續處理就隻能聽顧承風一個人的主意。

對於將那張照片放給媒體的命令,有經驗的吳秘書是不讚同的,因為這樣做會讓整件事愈演愈烈,也更會被媒體和大眾咬著不放,而當下他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淡化整件事,讓大家迅速地遺忘。所以當顧承風吩咐他時,他並沒有立馬執行,而是去請示了董事長,隻是董事長正在氣頭上,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個話下來,於是就暫時擱置下來。

“等等,”顧承風叫住吳秘書,“把手機給我。”

“可是照片還沒有導出來,少爺再等等,我這就去……”

“手機給我啊!”顧承風咆哮,吳秘書迅速地拿出手機遞過去。

“啪——”手機在房間裏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後撞碎在牆上,吳秘書吃驚不已。

“出去。”顧承風冷冷地命令,吳秘書識相地退了出去。

看樣子,少爺是改變主意了。

“回來!”顧承風又忽然叫住吳秘書,“把你的手機給我。”

“再多說一個字,我現在就摔了它。”

吳秘書捂住嘴巴退出去,忐忑不安地等在門外。

這部手機是他新買的,足足花了他半個月薪水,希望少爺會手下留情。

“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電話一接通,顧承風就直截了當地問向天野。

剛才簡單對他的指控,他沒有做過,就懷疑是不是他的好兄弟向天野做的。

洛琪遠甩了顧承歡,向天野肯定會為顧承歡打抱不平。

“做什麽?”向天野不解地反問。

“派人報複簡單和洛琪遠。”

“哈,你不說還好,一說倒提醒了我!奶奶的,敢欺負我的歡歡……”

“真不是你做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別說我現在忙著滿世界找歡歡沒精力去報複那對賤人,就算真是我做的,又怎樣?難道,你還想袒護她?”向天野在電話裏憤恨不平地質問。

訂婚禮後,顧承歡就失蹤了,他為找她忙得焦頭爛額,可顧承風卻又為了那女人的事來質問他?他真想不通,顧承風是受了什麽病,中了什麽風!

“我隻是提醒你,他們的事我親自處理,你不許插手。”說完這句後,顧承風就關了手機。

他相信向天野的話,可如果不是向天野報複簡單和洛琪遠,那又是誰做的?歡歡?

不,她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性格,比起背地裏使手段,他更相信歡歡會和洛琪遠來場正麵的決鬥。

難道是老爺子或是洛遠山?

也不可能。他們這種段位的老狐狸,才不會介入小輩們的事情,真要報複,也不會用這種對他們來說小兒科的手段。

那會是誰?

出於什麽目的?

那該死的蠢女人,竟認為是我做的?!還來我這裏,要人?!真後悔剛才救了她!

顧承風抬起受傷的手,這才看清手背上那道長長的傷口有多深。

如果他當時沒有及時抱住她,此刻她的臉怕是已經毀容了。不知道她傷了臉,洛琪遠會不會就拋棄她?

她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啊,為什麽就沒看到他的好,沒發現他的心?!

蠢女人!蠢女人!蠢斃了的死女人!

阿嚏!阿嚏!

簡單噴嚏連連,怎樣都睡不著的她起來去廚房倒水喝。

歐楠還在電腦前趕設計,葉橙早已經進入夢鄉。

“簡單,等一下。”歐楠叫住她,“照片的事我已經拜托了熟悉的媒體朋友,他們答應如果收到照片一定會盡量壓下來,但我不能保證,每家媒體都不報道。所以……”

“明天你還是請假一天吧。”

“他說明天來接我一起上課。”簡單想過,她和洛琪遠的事情肯定會在學校起一陣風波,隻不過這兩天是周末,她還絲毫沒受到什麽影響,但明天是星期一,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麽?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我相信洛琪遠,他會保護我的。”

“你說的也對,既然他如此高調地宣布和你交往,那他也該有責任和能力保護你。這也是個很好地考驗他的機會。”

歐楠就是這樣一個理性的人,她就算再不看好洛琪遠,也不會阻止他和簡單的交往,畢竟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她這個旁觀者隻能給予簡單支持,替她在需要的時候出謀劃策。

“歐楠,”簡單決定問出自己擔心了一晚的問題,“你知道顧承風他傷的嚴重嗎?”

“那小子受傷了?”歐楠假裝不知道地問,事實上,她之前在顧家看到簡單臉上有血卻沒有傷口的時候,就猜到是顧承風受傷了。

“是救我的時候傷的,不知道他傷到哪裏,是不是很嚴重?”

歐楠心中偷笑,臉上卻故意板著說:“這好辦啊,你直接打給他問問,不就知道了?”

“我的手機壞了。”

“我的借給你。”

“算了。”簡單放棄地要回臥室。

“簡單,”歐楠拉住她,“我不希望你和顧承風變成現在這樣。就算你們不能像以前那樣成為歡喜冤家一樣的朋友,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成為敵人。”

“隻要他不再來欺負我和洛琪遠,我也不會跟他為敵。”

“好吧,”歐楠鬆開簡單,歎息搖頭說,“真搞不懂這一切是怎麽了,原本,我還以為你喜歡的人是顧承風……”

“歐楠!”簡單忽然叫了聲,“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和顧承風以前就是普通朋友,以後最好的結果,也隻能是普通朋友。”

“太晚了,我去睡了。”

簡單跑回自己的臥室,關上門的那一刻才卸下一身的緊張。

為什麽我會有種被人戳穿心事的感覺?心跳這麽快,是擔心今晚顧承風救了我的事被洛琪遠知道,還是擔心被歐楠說中?

我喜歡,顧承風?

怎麽可能?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