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晨朝陽初升。士兵剛剛回來正在進入官府，門外有許多逃難的百姓大部分正在就地熟睡，因為士兵不讓他們進去，所以隻能在門口。有的醒著的就眼巴巴地望著官府哨站上的士兵，士兵臉現不忍神情轉了過去。這時，甘敬一、施敬遙等人策馬而來。官府門口的百姓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他們不能疾馳慢慢地前進。甘敬一望著兩旁的百姓，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
百姓們紛紛喊著“大人”，覺得終於有人可以替他們做主了。一個護衛擋在甘敬一前麵對百姓們喊：“小心驚擾馬蹄！”
一人突然衝出來跪在馬前，甘敬一的護衛上前架起他。甘敬一示意護衛讓開：“讓他說！”
百姓懇求道：“聽說昨夜馬匪在亂殺百姓，我們不敢往關內走了，求大人放我們進去避難……”
甘敬一喊：“開門！”
門口的守衛向大人跪下。守衛揮手，哨站的士兵吹哨，官府大門緩緩打開。甘敬一下馬，牽起旁邊的一個孩子一同進入官府。百姓望著甘敬一的背影，眼神中各個都浮現感激的神色。
施敬遙、龍夭隨甘敬一回到府上，龍夭回頭看施敬遙，施敬遙的神情中顯現出對甘敬一極大地不屑。
三人進入大堂，施敬遙聽到身後門窗關閉的聲音，回頭看到龍夭輕輕將門窗合上，屋內頓時變得昏暗寂靜，甘敬一座在大堂中間，用微妙的眼神打量著二人。龍夭走到甘敬一左側位置上坐下，施敬遙看龍夭神情嚴肅，於是坐在甘敬一右側，甘敬一看看左麵，又看看右麵，氣定神閑。
龍夭：“讓陳杏衣去送死，激大寧指揮司發兵。您可真是下了血本，自己的愛徒說送就送了。”
甘敬一尷尬道：“你不是這裏的人，那些死去的士兵，也不是你的朋友。你不知道我們多想要李荒蕪的命！龍兄，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二位稍作休息，我給二位備了上好的馬匹，請盡快駛離風波鎮。”甘敬一說完就離開了，留下龍夭滿腹疑團，施敬遙則滿臉不滿。
兩人走出官府大堂，龍夭歎了口氣：“甘敬一這麽渴望大寧指揮司發兵，將風波鎮殺成一片白地。到底要幹什麽？”他一邊說，一邊轉過身來，施敬遙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於是大踏步走向來時的路回去尋施敬遙，他左右看看哪裏都沒尋到。突然一個人伸出手來，將他拉到一個柱子後麵，此人正是施敬遙，龍夭正要生氣說些什麽，施敬遙向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龍夭滿臉費解順著他的眼神望去，隻見外麵有兩個士兵正在東張西望，顯然是來跟蹤他們的人。
兩人避開跟蹤他們的人來到甘敬一的房內，兩人從房梁上躍下各自走到窗邊向外張望，看到外邊無人放下心來。施敬遙翻閱各類折子尋找東西。
龍夭好奇詢問：“你要找什麽？”
施敬遙：“二當家被殺死的原因。”
龍夭：“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那個女人交給你的事。”
施敬遙：“查出二當家的死，就找到了甘敬一策劃這一切的原因。”
龍夭：“差點忘了，你是個捕快。”
施敬遙不服：“京城第一神探。”
兩人一邊翻一邊聊天，施敬遙對龍夭說：“多日前官府派人護送十萬兩的銀票，十萬兩的銀票，隻讓一個人看管還是合過章的銀票，事後還讓馬匪逃之夭夭。這顯然是有人想讓這銀票落入李荒蕪手中！”
施敬遙拿起一本折子看了一眼麵露喜色揚了揚，龍夭接過來，看到裏麵寫著“十月十六日，差，方遠，押送銀鈔。甘敬一”。
施敬遙：“護送鈔票的人便是方遠。”
龍夭：“方遠是誰。”
施敬遙猶豫了一下：“方遠便是方莫及的父親、官府主簿。”
施敬遙：“甘敬一故意讓李荒蕪獲得十萬兩，他知道李荒蕪一定會用它來購買武器。
龍夭：箭身易做，但羽毛難得，雖然此物並不罕見，但若購買大量，便是違禁品，且一定會被懷疑阻止。所以李荒蕪來到京城鬼市購買。陳杏衣是大寧指揮司陳一卓之女，甘敬一利用陳杏衣對他的感情，讓她去惹怒馬匪，並被馬匪所殺。”
龍夭：“讓大寧指揮司統帥的女兒去風波鎮送死，再利用陳杏衣的死，讓大寧指揮司攻打風波鎮。李荒蕪絕對不會束手待斃，到時候打起來……看來，甘敬一的目的，是要摧毀風波鎮！”
施敬遙：“有了這個，我們就可以向大寧指揮司證明，一切都是甘敬一的陰謀！另外凶手我也查出來了。死者馬匪身上的傷口是萬劍歸宗，就是方遠的劍法。所以凶手就是方主簿自己。”
龍夭：“我隻問你一句話。”
施敬遙：“講。”
龍夭：“你是怎麽知道，方遠會使用萬劍歸宗劍法。”施敬遙愣了。
龍夭：“如實告訴我一切！你和方遠都會使用萬劍歸宗，方遠到底是誰。”
施敬遙等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十分為難。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甘敬一：“來得正好。”
大門被推開走入兩個人來，一個是甘敬一一個是方遠。
一些百姓帶著行李一步步走入官府，人群中一個滿臉塗著烏黑的李荒蕪混在人群裏，她眼神謹慎東張西望，警惕盯著官兵。她身後的人群裏，穿插著幾個扮作農夫，他們肌肉虯結眼神篤定，順著擁擠的人潮，也蒙混過關進入官府內。
甘敬一、方遠和施敬遙龍夭對峙。龍夭顯出敵意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施敬遙也怒目而視但赤手空拳，趕緊拿起一本書卷起來握在手裏，繼續怒目而視。
龍夭：“你處心積慮把風波鎮燒成一片白地，到底是為什麽。”
甘敬一：“奉馮大人之命。”說完做了一個萬夫長手勢。
龍夭在驚中反應過來訝：“你們是萬夫長。”
甘敬一鎮定自如：“風波鎮下麵有一塊寶藏，是前朝留下來的名叫百納蘇，馮大人想要寶藏裏的東西。”
龍夭：“所以你當年陷害李荒蕪的父母，讓她家破人亡，為的是當上這大寧縣的知縣，然後在這裏引發禍亂，將這裏燒成一片白地，你就可以私下進行發掘。”
甘敬一：“不錯。要將一切做的名正言順，才不會引起朝廷懷疑。”
龍夭：“你可知這要害死多少人。”
甘敬一：“把你們找到的東西拿出來吧。”說完手護住了腰間夾著的折子，方遠搜身搜到拿到了自己身上。
甘敬一微微一笑，右手抓住了君子劍的劍柄：“施敬遙施公子，龍夭龍大人，天算不如人算，你們就算查清一切又怎樣呢？”話還沒有說完一柄薄薄的短刀就架在了甘敬一的脖子上，居然是方遠。
方遠：“但我不能讓你殺我的兒子。”
甘敬一一愣神，轉念一想笑了出來：“方遠！你兒子？”
方遠：“奉馮大人之命，我在京城尋找大音圖雅，期間我曾經化名為施展！施敬遙就是我在京城的私生子。”
甘敬一：“你可知背叛馮大人，是什麽後果嗎？別忘了你可是吃過金龍散的人！
方遠：“那畢竟是我的兒子。””
甘敬一：“哼，我倒要瞧瞧你們怎麽從這官府逃出去。”
這時哢嚓一聲窗板破裂，一個滿臉油汙的女人衝了進來，一抹臉正是李荒蕪滿臉怒氣身後跟著十個馬匪。李荒蕪大吼一聲：“甘敬一，我來取你性命。”說完李荒蕪放箭。箭竟然朝著龍夭飛來，龍夭急忙躲開躲過，詫異的看著李荒蕪。
李荒蕪：“龍夭！還有你的腦袋！”
施敬遙幸災樂禍：“讓你燒人家的箭。”
李荒蕪和麻匪們衝上去就和甘敬一打鬥起來，甘敬一抵擋不住人多勢眾漸漸沒了優勢，李荒蕪等人把甘敬一綁起來，騎著馬架著五花大綁的甘敬一回往大本營。李荒蕪望向龍夭，冷冷地道：“謝謝你幫我抓到甘敬一。”
龍夭居然傲嬌起來：“舉手之勞，我說我要是沒躲過那隻箭怎麽辦？”
李荒蕪：“那我們就平了，現在你還欠我，燒箭廠的事兒回頭跟你算賬。”
龍夭：“不用算了。”
李荒蕪：“憑什麽？”
龍夭：“我幫你算好了。”說著就一塌子銀票丟給她。
李荒蕪：“哼，我現在不需要錢了。”
另外一側，施敬遙在施展旁邊，他一直盯著地下，然後扭頭看看父親，父親也剛好望過來，兩人目光相交急忙避開有些尷尬。施敬遙弱弱的喊了一聲“爹。”
施展內心萬分激動，但是還是簡單回了一個：“恩。”
施敬遙：“這些年還好麽。”
施展：“恩。”
施敬遙：“沒想到你竟然是萬夫長。”
施展：“恩。”
沉默片刻施敬遙說：“我娘，很想你。”
隔了一會，兩人同時說話。施展/施敬遙：“你……。”氣氛更為尷尬又開始沉默，龍夭來到他們身邊：“沒想到你是萬夫長，還以為你是我們錦衣衛的人，十九年前是你偷走了大音圖雅，為什麽沒有將大音圖雅交給馮寶。”
施展：“我沒有大音圖雅。”
龍夭：“把它交給我，這是唯一能避免這場戰爭的方法。”
施展不言緩緩勒馬，眼睛望著前方，隻見不遠處的樹下站著三個人，正是朝歌、鳳陽、壽春，身後二十名萬夫長。眾人見到這三人，暗中提防。
朝歌：“放了甘敬一。”
李荒蕪：“憑你。”
一回頭發現施展已經解開係在甘敬一身上的綁縛，李荒蕪攔在他麵前，施敬遙隨後衝到李荒蕪麵前，此時施展抽出劍，一劍逼開李荒蕪，又推開施敬遙，一劍在施敬遙胸前劃出“之”字形傷口，施敬遙吃痛退開兩步。
施展：“我不會阻撓馮大人的事，但大音圖雅不在我這裏。你們也休想動我兒子一根汗毛。”回頭望著施敬遙又接著說：“看你長大成人，我心中愉悅，你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回來！走！”在父親的庇護下，李荒蕪、龍夭施敬遙策馬離開，龍夭走之前，喊道：“方遠！你曾經是錦衣衛施展，如果你真的拿了大音圖雅，為了百姓安危讓它石沉大海。”
鳳陽生氣，拿著錘子想要衝過來，施展拿劍一刀砍去，把錘子砍成兩半。
施敬遙不舍的喊：“爹！”
施展知道兒子心有不甘，好不容易和兒子相認現在又要分開，嘴上大喊：“走！”施展想要回頭，但終究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