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水落石出的真凶
這密室並不是存放珠寶的地方，而好像是個簡樸的會議室。
會議室中唯一的大圓桌上一塵不染，桌上的圖案正是斧子，尺子，石頭組合在一起的“盤古科技有限公司”的logo圖案。
圓桌的正上方，掛著個“全息立體投影”的錄像設備。
圓桌周圍是10把古羅馬樣式的騎士椅，椅子的間距完全對稱。
“這個彼得隱藏得夠深的啊！看起來，他本人就是盤古科技有限公司的成員。”
趙子軒盯著桌子上的圖案，對Eric點頭表示同意。“但是我在盤古係錯綜複雜的組織結構中，竟然沒有查出彼得的名字來。”
小鳥摸著那低調奢華的桌子，哼了一聲。“紫檀木，在這世界上都是罕有的家具了。客廳還掛著達芬奇的蒙娜麗莎。如果那是真跡，要多少錢那！”
聽著小鳥的話，Eric想到了彼得書架上的那本《莎士比亞文學集》，又想到滅世者對自己說的話。去查查蒙娜麗莎，莎士比亞，你會知道長留3。0時代究竟發生了什麽。原來竟也藏著如此深意!
此刻的小鳥，已經蹦上桌子，小心翼翼地鼓搗起那全息三維立體投影。
Eric則坐在其中的一把騎士椅上。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對麵牆壁上掛的山水畫。
那是一張在他零碎的記憶之中，曾經出現過多次的畫。
但是他早就記不得是在哪裏見過了。
恍然，他的腦袋裏出現了媽媽急切又焦慮的聲音。
“把這幅畫的所有細節，每一處山，每一棵樹都牢牢記住，這是人類的未來和希望。”
Eric站起來，走到畫作前方，那記憶中的每一處關於畫的細節，都開始清晰地浮現出來。
蒼鬆，鬆下彈奏古箏的老人，高山流水，以及山間行走的路人。
“這是長留山啊！”Eric突然恍然大悟地說。
“長留？”趙子軒也走向了那幅畫。“《山海經》中有描述：又西二百裏，曰長留之山，其神白帝少昊居之。其獸皆文尾，其鳥皆文首。是多文玉石。實惟員神磈氏之宮。是神也，主司反景。傳說中的長留山，與中國境內青海果洛瑪多縣的大野馬嶺非常相似。不過，現在的大野馬嶺，早已是一片荒山野嶺，屍橫遍野。似乎，在我的印象裏，也從來沒有過這般光景。”
“這是長留世界中的長留山！”
小鳥兒一邊在上邊鼓搗著全息投影，一邊奇怪地說。
“這長留山，看著沒什麽藝術美感，跟紫檀桌子，達芬奇畫作沒法比。又有什麽珍藏價值？要掛在這個地方。”
一句話提醒了Eric，心裏不得不佩服小鳥與生俱來的判斷直覺。
“shirly留在名片上的11位數字。同時也是達芬奇藏在新蒙娜麗莎中的11位數字。也許跟這幅畫有關係。”Eric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趙子軒。
“難道是長留世界的坐標係嗎？”趙子軒也走近了那副山水畫，仔細查看著上麵的痕跡，卻沒有找到更多線索。
“子軒，你還記得，小囡對墨子長老說的話麽？他們說免疫軍滅門了儒家之後，似乎還在找一個什麽東西。”
“難道是這個麽？免疫軍在長留找不到，是因為這地圖根本就不在長留。”趙子軒驚奇地楊起眉毛。
“是的！”就在兩人翻來覆去琢磨著“長留山水畫”的時候，盤古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來，驚得兩人一起轉過了身。
Eric看到，年輕時候的盤古，正坐在圓桌旁的一個騎士椅上，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麵前的那副畫。不隻是盤古，整個圓桌旁的九把椅子上都瞬間坐滿了人。但Eric認識的隻有小囡和盤古兩個。
“什麽情況？”Eric拍了一下腦袋。
小鳥嘻嘻一笑，從桌子上跳下來。“我搞出了最後一次圓桌會議的全息投影。雖然隻是個錄像回放，但還是超棒不是嗎？”
小鳥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在盤古身上劃了一下，那真實無比的影像，被小鳥兒的手輕鬆穿過了身體。
小囡還是那一幅很喪的表情，看著身邊的盤古問。
“這個彌天大謊，我們還能隱瞞多久？犧牲了這麽多，值得嗎？”
盤古沉默了一會兒說。
“值得。絕對不能讓長留毀了人類世界。雖然以我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長留免疫和已經成了體係和氣候的滅世者，好似以卵擊石。但是，單刀萬古英雄膽！而且，話說回來，這長留世界的大禍，追本溯源，還要算到我的頭上。”
Eric驚訝地看著趙子軒說：“盤古在錄像中殺了何小美，故意看向門口，故意說了那句沒有規矩，個人無法在體係和製度下生存的話。真的是在暗示，他在長留是身不由已，他難道成了自己開辟的長留世界的臥底嗎？”
“如果他確實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這趟彼得家來得值了！”趙子軒再次點頭表示同意，遠遠地望著圓桌旁的小囡。
似乎他對小囡在這裏出現，感到特別地驚訝。小囡旁邊的那個人，趙子軒也認得。那是盤古公司體係的帶頭人楊海濤。
楊海濤是個極其嚴肅的人，雙手工工整整地放在桌上，身後是鐵樓的窗戶，五顏六色的花海，在他身後窗戶的視頻影像中變換著色彩。顯然，他是投影來開會的，他的投影來自真實世界。
“蟄龍已驚眠， 一嘯動千山！”楊海濤壓低了聲音說。“如今的長留世界，滅世者已成氣候！他們不斷同化擴大隊伍，就好比病毒程序的繁殖速度。而免疫軍的免疫防禦，在長留準則的邏輯下也是過了頭。他們不但對付滅世者，還對付所有不同於平常意識的，擁有戰鬥能力的意識。小囡，長留三大長老，都成了他們要滅殺的重點目標。這前有狼，後有虎，滅世者和免疫軍夾擊的戰爭，確實太難打！盤古老師，以我們公司的力量，要戰勝一個高階文明下的兩個強大的敵人。勝利的概率幾乎微乎其微。”
“怕什麽，中國曆史上多少以少勝多的戰役。人定勝天！”一個高個子的老人站了起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其實，想要贏得這場戰役的勝利，也不是那麽難的事！”幾人說話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開門走了進來，坐在最後一把騎士椅上。
盤古驚喜地叫了一聲“彼得！”其它人也是恭敬地站起身來。
Eric扭頭一看，驚得目瞪口呆。
這正是自己在“長留世界”中構架彼得的豪宅陷阱裏，看到的那個猥瑣的，跟彼得一樣有強迫症的禿頂啊。
那禿頂顯然是長留世界中的形象，那麽他們的這次會議，是“人類世界”與“長留世界”共同進行的一次通話？
不！
Eric搖了搖頭。
盤古在與何小美的對話之中，已經暗示了他們，他已經利用宇宙終極公式，完全掌握了從長留世界前往真實世界的方法。也許，這是長留的意識與人類世界的人，在真實世界裏共同進行的一次投影會議！
這個禿頂，一如既往地叼著那個巨大的煙鬥，穿著普通的美國90年代的工作製服，滿臉猥瑣的樣子。
他的影像，輕鬆穿過了Eric的身體，吐出一圈圈的煙霧，對眾人呲出黃牙。他伸出有些微胖的大手，梳理了一下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說。
“所謂危機，都可以說是威脅之中的機會！現在，我要對你們坦白一件事。我在幫助盤古老師設計長留的時候，在長留，留下了一個可以毀滅世界的開關。”
“什麽？”這一下，全場都發出驚奇的聲音，就連盤古也驚訝地站了起來。
“沒辦法啊！”彼得聳了聳肩膀，用有些無奈的目光看向盤古。“當時的老師，對長留世界信心滿滿，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提出任何一種質疑的聲音！我隻能用這個補丁的方式，來表達我的疑慮和保守！”
“如果是過去，我會毫不猶豫地擰掉你的腦袋。”盤古在圓桌前焦灼地踱著步。“但是現在我隻想說，做得好！彼得。你詳細說說，如何啟動這個開關！”
彼得又露出那猥瑣的笑容，吐出一大口煙圈。
“老師您在長留世界中，製定了一條長留準則，安排了長留三大長老來守護長留世界！長留三大長老，就好像是長留的心髒主動脈，他們的力量，決定長留世界的安全。”
“是的！”盤古點頭說。“墨子，孔子，老子守護三個地方：梅裏雪山，長白山和齊雲山。這三個地方，還分別藏著長留世界中的三個開天辟地的上古神器，盤古斧，無量尺和補天石，也就是我們盤古公司的logo。他們擁有保護長留世界的力量，你難道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實現麽？”
“那怎麽可能？”彼得嘿嘿一笑。“我隻是為這三個上古神器暗藏了三個隻存在於長留世界的傳說。三個長老不但守護三個神器，還會守護這三個與眾不同的長留傳說。這三個傳說中，暗藏三個神器的更深一層的能量還有內含的深意。”
“一旦領略了三個的內涵就能開啟他們更深一層的能量，把他們三個聯合成一個叫封天印的武器。”
“組合成封天印之後，在長留世界的長留山上一個叫昆侖虛鏡的地方，使用封天印，就能關閉長留世界！也就是說，長留將不複存在！”
彼得看著眾人瞠目結舌的目光，嘿嘿一笑。
“放心，長留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毀滅的。為了保證長留世界的絕對安全，我設置了五重解鎖密碼。首先，要找到並聚齊三個寶貝。其次，還要能理解寶貝的真正含義，發揮他們三個更深一層的能量，合並結合成封天印。第三，要能在長留山上找到昆侖虛鏡這個地方。假的昆侖虛鏡，可以讓意識墜入無限深淵被永久禁錮。昆侖虛鏡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找到的，在全世界數十億個人類意識之中，隻有一個特殊的人，他的身份能最終指引他找到真正的昆侖虛鏡。所以，這個毀滅長留的概率，也是數十億分之一了！”
“他是誰？”盤古驚訝地問。
彼得飽含深意的一笑。
“他是長留世界中真正的滅世者！也是人類世界最後的希望！我會誓死保護他的身份！我的腦袋是關於這個人身份的第四個解鎖密碼。第五，這個人的記憶被我安排清除過！他能否開竅，恢複記憶，實施滅世的計劃，也是我設計的解鎖。畢竟，長留是盤古老師的心血，人類文明的未來！所以我的五層解鎖概率疊加起來，足可以保障長留的安全。”
Eric聽到這裏，隻覺得頭腦發熱，一股血不停地向上衝湧。難道彼得說的就是自己麽？所以小囡才總是要竭力保護自己！
可是，自己又怎麽會是那個身份特殊的人？
彼得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嗎？
不然為什麽“長留免疫”和“滅世者”同時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呢？
思索之間，Eric突然聽到小鳥的一聲驚叫。
“你們快看這個人！”小鳥走到盤古身邊，一個陌生的老婦人身後，雙手扶著老婦人的椅子。
Eric和趙子軒同時看到了，那老婦人的微表情。
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此刻不應該有的不屑與得意。鼓搗著手裏的那支筆，熠熠發光。
“這簡直就是《最後的晚餐》那幅畫中的猶大啊！我敢保證，她一定是個叛徒啊！”
小鳥說罷，Eric又看到了彼得，正看向老婦人和她手中的那支筆，那驚愕又若有所思的目光，似乎也飽含深意。
“恐怕彼得也已經看出這個叛徒的目光了。”
趙子軒站到彼得身邊，對Eric說。
“你這個渣警其實並不渣。你在長留世界破案的時候，第一次就判斷出了，謀殺彼得的凶手就是他本人！看來，整件事情是他跟35年前的盤古一樣，自導自演的一場謀殺自己的遊戲。”
“嗯！過程也是應用盤古科技有限公司賣給CX製作最新城市守護者的絕殺黑技術完成的！”
“可是他這樣處心積慮地殺死真實世界中的自己，又是為了什麽呢？”小鳥也走到彼得身邊，觀察著他的微表情，對Eric關於彼得看出叛徒的判斷表示讚同。
“為了讓命運的車輪，緩緩地滾動起來。”Eric低下了頭，喃喃自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