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人類一敗塗地
“你跟趙子軒一樣目光狹隘，隻能看到眼前那麽一點點事兒！”趙以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怒容。“你既然被長留世界稱為滅世者，我當然是讓你去毀滅長留了。”
“你說什麽？你不是讓我去對付滅世者，而是讓我去擔當長留世界的滅世者嗎？”Eric吃驚地看著趙以沫，就像看著一個可怕的怪物。“地球文明發展了數千年，為的是什麽？你知道你要毀滅的是什麽？那是人類的希望和未來！”
“為了那所謂的摸不著邊際的未來，你要放棄我們厚重的曆史和過去？”趙以沫冷冷地看著Eric，似乎看著一個正說著幼稚觀點的小孩兒。
“這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單項選擇題？”Eric奇怪地問。“為什麽要未來就不能有過去，長留2。0時代，我們可以同時擁有過去和美好的未來。”
“可現在是長留3。0時代！”趙以沫突然有些焦慮地在屋裏踱了幾步。“你可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時代？”
趙以沫走到牆邊按下一個按鈕，整個房間的燈光突然暗淡下來，兩人之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球三維全息投影。
這是一個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有毒霧靄的灰色地球！
原本藍色的海洋在最近的數十年內，麵積大量減少，從前許多美麗的海洋生物早已絕種。海中隻剩下一種長相凶惡，生著又尖又細牙齒的“垃圾魚”，顧名思義，這是憑借吃海洋垃圾生存的新種類魚。
由於各個國家把主要經費都用來對付無人區的基因獸，保護本國人民的安全，垃圾清理成了全球隱晦不提的痛。
現在的海水中，漂浮著厚厚的有害垃圾，海水也早已不是藍色而是惡臭的黑色。
地球上早已沒有豐富的植物覆蓋，僅有的幾個樹木的種類，經過了自然選擇後，也不再鬱鬱蔥蔥茂密好看，而是變成了長滿尖刺的仙人掌。
原本地球上的山川河流，已大幅消失，黃色荒蕪的禿山，幹涸的河道，逐漸取代了原本風景如畫美不勝收的地方。
城市沒了生氣，燈紅酒綠早已不在，無論在地球上的哪個地方，哪個國家，都隻剩下那千篇一律，一棟棟方塊形狀的鐵樓。
乍看上去，這些密密麻麻的鐵樓，就好像計算機主板上一個個承載功能模塊的電路矩陣。
“楊帝俊，你從來沒有以這樣的角度和心情，看過我們地球吧？”
趙以沫目光深邃地歎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本來好山好水好時光，為什麽會在幾十年內變成這樣。成了避難所的鐵樓，早就不足以接受地球上人口的二分之一。而無人區在逐年擴大，基因獸正以可怕的速度繁衍，確切地說，鐵樓之外的地方，都快成無人區了。”
趙以沫說的是實情，Eric也確實沒有以這樣的角度，這麽看過自己生存的地方。
“楊帝俊，CX組織的最高目標，是保護人類，避免人口銳減和人類滅絕。我們在真實世界和長留世界兩個地方，窮盡所有力量去逮捕對人類生命產生威脅的罪犯，減少犯罪的發生，但我們卻沒有能力改變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人口還是越來越少，生存環境還是越來越惡劣，不僅如此。”
趙以沫用手感開關，翻轉了一下眼前的地球模型。
那模型上開始出現動態的火山，海嘯，地震，龍卷風的“CX專用紅色人為危險標記”，還有能輕易取人性命的病毒和瘟疫的“CX專用人為危險標誌”。。。。。。
“比不可思議犯罪更可怕的自然災害，正以滅絕人類種族的速度頻發。即使住進鐵樓中的人，也無法確保自己的絕對安全。所以，你還不明白？所謂的自然災害，也是他們所為啊！小鳥兒，三十年都在調查不可思議自然災難，他已經拿出了明確的數據和證據，證明了長留的罪惡意識，早就將罪惡升級了！”
趙以沫看著Eric驚詫的目光，喃喃地說。
“長留3。0時代是什麽？那是長留文明碾壓人類文明和人類存在的時代。長留中的罪惡意識，早就已經不滿足於針對幾個人，或者幾個城市的人的不可思議犯罪，他們的目標是毀滅人類世界。而人類將在對抗長留的戰役之中一敗塗地，最終在這已經變成黑色的地球上走向種族滅絕。長留的罪惡意識，已經升級為人類世界的滅世者了！”
“滅世者，是我起的名字。因為他們不再是個別罪惡意識的單打獨鬥。他們就好像是長留世界的病毒，招兵買馬，形成軍隊，擴大規模，具有極強的號召力。他們有十分明確的目標，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他們在人類曆史學中，學會了狡猾，偽裝和欺騙。你能滅殺幾個罪惡意識，滅殺得了成百上萬個被病毒感染了的滅世者麽？如果，那數十億被感染的滅世者，對我們發動戰爭，你我，我們的孩子和家人，又有誰能幸免於難？所以，你以為長留文明是值得保留的地球的未來，不！當滅世者創立長留3。0時代的時候，他們就注定要毀滅我們和他們自己，到了那時候，作為人類過去的我們和作為人類未來的他們，將同歸於盡。人類文明將不複存在，那將是全人類文明的終結和消亡！難道這是你期待的結果麽？”
趙以沫說到這裏，又用手輕輕抓了一下兩人眼前的地球，那地球和地球上象征長留文明的巨大的宇宙飛船，全部在他手中消失了。
“危言聳聽！”Eric平息了一下情緒，感覺到了趙以沫那無以匹敵的洗腦能力。“長留文明早就可以碾壓人類文明了，為什麽一直相安無事，到現在才開始滅世！我看，你不過是為了維護CX在全球的地位，編出了一個可怕的滅世的故事來！”
“不，他並沒有！”趙子軒的聲音，突然從Eric的身後響起，Eric扭過頭，看著麵容憔悴，頭發瞬間白了許多的趙子軒，猛地一怔。
趙子軒拿出何小美臨死之前留給他的那個圓形U盤，遞到Eric手裏。“關於我尋找了數十年盤古失蹤案的真相，你現在，想看一看麽？”
Eric點了點頭，把U盤插到牆上的電腦中。
幾個人眼前又出現了全息三維立體影像。
這一次，是葉塞尼亞樣子的何小美。
屏幕中已是深夜，何小美正表情緊張地偷偷走在盤古的豪宅裏，小聲對著自己右手的手掌說話。
Eric知道，她的手掌中內置著“掌心微錄芯片”。
那還是來自老警察趙子軒的發明，這是傳統破案方法和新技術的結合，為了在犯罪現場記錄下所有的蛛絲馬跡，便於回溯分析。
何小美的聲音傳了出來。
“時間2093年，盤古失蹤案第1891次私人調查。目標，盤古書房中第2921編號的《宇宙數學》。”
何小美一邊說，一邊飛身衝上樓梯，火紅色的裙子，在盤古家那巨大燈光的照明下，飄逸得向前飛起來。
何小美飛快來到書房門口，突然停住腳步。她發現書房的門虛掩著，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
這時的鏡頭發生了切換，另一個視角的鏡頭，慢慢越過了她的身體，前往書房門前，開始沿著門向下滑去。
Eric知道，何小美還使用了趙子軒發明的另一個設備“蒼蠅微錄”。
這個小型設備，外表看就是一隻蒼蠅，內置“微型芯片”，可以通過“掌心微錄芯片”的輸入進行實時控製。
顯然，何小美現在是想讓這小型錄像機，先於自己飛到書房裏去。
蒼蠅微錄，滑到書房門的最下方，從門下的縫隙鑽了進去。
何小美的麵前，出現了一麵電子屏，顯示著書房內的具體情況。
盤古，可以說是人類世界，最博學的科學家之一，從小就博覽群書，他的書房有三層樓高，各種類別的書應有盡有，簡直就是小型圖書館。
他一生沒有子嗣，沒有妻子，也沒聽說跟誰談過戀愛，隻是與一些科學家保持著有距離的友誼。
他的書房中十分整齊。書桌上隻是簡單地擺放著一個筆筒和一個永動的宇宙時空儀模型。
Eric看到這裏，突然眉頭緊鎖，搖了搖頭。嘴裏小聲說。“不對！不對啊！”
趙子軒按了暫停播放，眼神發亮地看著他。“怎麽不對？”
Eric用手捋了捋臉上的小胡子茬兒說。“這盤古的書房，是我見過的，最沒希望的書房。這裏麵沒有時間計劃表，沒有照片，沒有時鍾，沒有筆記本，怎麽說呢，看著似乎他對生活充滿失望，感覺一切都索然無味，他過的就好像是流浪漢或者抑鬱症患者的毫無生氣的生活。”
趙以沫突然在兩人身邊嘿嘿一笑。
“你們兩個天上地下一般不同的人，竟然針對這個書房，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真是有趣！”
趙子軒沒有說話，表情嚴肅地看了一眼Eric，又點擊了播放鍵。
錄像中的“蒼蠅微錄”從書桌旁繞了一圈，繼續向前飛去。
就在它即將飛到何小美說的那一本《宇宙數學》前麵的時候，何小美用“掌心微錄芯片”暫停了它的飛行。
它就停在那本書前方不遠，微微晃動。Eric看到那本書正傾斜著，跟其它規規矩矩擺好的書有些不同。
何小美對著手心小心翼翼又吃驚地說了一句。
“有人進入過盤古的書房，還翻看了這本書。也許，他現在還在這書房。”
說罷，何小美用手推了下書房門，蒼蠅微錄被她調控回到頭頂，變成了與她相同的視角。
接下來，是何小美悄悄在圖書館中穿梭，尋找曾來過的那個人的蛛絲馬跡的情景，找了10分鍾，除了那些幹淨整潔的圖書之外，她什麽都沒有發現。
何小美剛鬆了口氣，視頻外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你說，宇宙中，有終極公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