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宇宙“終極公式”
何小美扭過身，鏡頭前的人，正是35年前那匪夷所思離奇失蹤了的，年輕的盤古。
此刻他正坐在何小美的頭頂上方，書櫃之間的小休息凳上。兩腳懸空，笑吟吟地充滿欣賞和驕傲的情緒，看著何小美的臉。
“您怎麽在這兒？”看著何小美驚訝莫名的目光，盤古露出了他所獨有的飽含深意的微笑。
“孩子，你是在找這個麽？”盤古舉起一張“手寫紙”晃了晃，正是何小美這一次要從《宇宙數學》那本書中尋找的，盤古留下的一張數學計算草稿。
盤古看著那張普通的草稿紙，就好像看著自己最愛的孩子一般，喃喃自語地說。
“古往今來的科學家，用數學公式描述日出日落，雷雨閃電等宇宙現象，他們一直在企圖用一個公式來解釋宇宙，並征服它。”
說到這裏，他拿出一根鉛筆，企圖把它立在地上。但是連續幾次都失敗了。
“2013年的諾獎，頒給了希格斯玻色子的存在被發現。這是一個時代的結束和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從愛因斯坦時代開始，近乎一個世紀，科學家們一直在探討，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造物主的存在，宇宙中究竟有沒有一個總設計師。他們一直企圖找到一個數學公式，來描述宇宙中的一切現象。他們瘋狂地追逐於此，夜以繼日，毫不懈怠。”
“他們想要創造一個無比美麗的理論，將一切內容都涵蓋在其中。但是，數學在宇宙中存在嗎？任何完美的存在，都終將被證明是不可能的啊！”
盤古說到這裏，經過無數次嚐試，那一隻鉛筆突然直直地立在何小美麵前的地板之上。“孩子，終將倒下的鉛筆，就是那所謂無比完美的事。”
說到這裏，盤古突然把那一頁珍貴的草稿紙，交到了何小美的手中。那張紙的第一行，描述的是世界上最終極的微觀粒子運動規律，第四行，則是博格斯玻色子方程式。
“物理定律，總是應該有數學之美。”盤古轉過身，後背對著何小美。
“這句話，是科學家狄拉克留在墓誌銘上的。他認為洛倫茲對稱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其與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有著一定的聯係。他描述了時間與空間，在本質上是相同的。所以，他認為一個最完美的宇宙公式，一定能不隨著空間和時間的變化，顯示出宇宙設計的完美。”
“狄拉克潛心研究，終於提出了洛倫茲方程式！1928年後，很多科學家看到這個方程都會哭。那是太美的一個公式了。它看似隨意，卻可以解釋原子等微觀粒子的對稱。這就是我那張草稿紙上第一行的公式。”
“第二行公式，是原子彈之父，科學家奧本海默，優化了的洛倫茲方程，用以解釋電子對原子的電磁力量。但是科學家們發現，這個方程推導出的結果，電子的力量竟是無限大的！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推導出如此滑稽可笑的結果呢？”
“他們來不及弄明白了。因為這時候，在愚蠢可笑的人類世界，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科學家奧本海默，開始專注研究原子彈，放下對無限性這個bug的分析。在原子彈奪去成千上萬人的生命，戰爭結束後，奧本海默收到了日本人永振一郎的一封信。信中說他發現了解決電子力量無限問題的辦法，但是他發表文章的所有權利，都被剝奪了。奧本海默寫了推薦信，讓永振一郎的論文發表在權威物理雜誌上，更多的科學家看到並開始研究他提出的解決電子無限性bug的公式。”
“宇宙終極公式一步一步逼近了真相。第三行是中國科學家楊振寧優化的公式！但是一個新的悖論又出現了。那就是所有的電子質量都應該是零。”
“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如果電子質量是零，我們的世界將不複存在。後來，日本科學家南部陽一郎，根據再完美對稱的鉛筆，也會倒下的現象啟發，發現了自發對稱破缺理論，並用這個理論成功地解釋了第三行公式，電子質量為零的悖論。”
“2013年，希格波斯粒子的發現，終於把存在電子質量為零悖論的公式，完善成了第四行宇宙公式，這個公式也就是標準宇宙模型！”
何小美看了一眼手裏那頁紙上的公式，又抬頭看了一眼盤古。
“宇宙終極公式！所以，您不是失蹤了，而是去了長留，一個實際質量為零的意識世界？”何小美突然瞥了瞥嘴。“不，這還是存在悖論啊。電子的質量不能為零，所有的質量都要守恒！如果您去了長留宇宙飛船，就隻能在宇宙飛船中操作設備，不會進入意識世界裏，在真實世界消失。如果那樣，您的質量哪去了？”
盤古嗬嗬一笑。
“這是個好問題！不過解釋這件事之前，我要先給你講講，我對長留的感情。”盤古說到這裏，用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Eric突然覺得，盤古給他的感覺似曾相識，一種不好的預感，瞬時傳遍全身。他緊張地繼續看著錄像。
“孩子，我對長留傾注了太多的熱血和夢想。在經曆了痛苦的掙紮之後，在開創了長留2。0時代，對長留的罪惡意識開始實施滅殺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內心。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
“您是一個人類，難道站在了長留世界一邊麽？”何小美在錄像中道出Eric心裏的疑問。
“我愛長留，我為長留傾注了畢生的心血。經曆了守護長留的數十年之後，就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我思想的慢慢轉變。我對長留的愛，早已超過了對真實世界的愛！不過，我們每個人在人生路上，都會經曆這樣不知不覺轉變的時刻，不是麽？”
“盤古還活著，他就在我們世界？”趙以沫看到這裏，突然發出一聲驚歎。
“不！”Eric搖了搖頭。“這是何小美在長留構架的盤古豪宅，這個家夥的構建，簡直是爐火純青，以假亂真！”Eric說著說著，突然淚眼盈盈。
“你怎麽可以確定，這是長留世界？”
“裙子！”Eric將手向前滑動了一些時間，屏幕上又出現了何小美飛奔上樓的錄像。錄像中她的裙子下擺，在上樓的過程中，是向前飄**的。
“還有鉛筆！”Eric又把錄像滑到了盤古將一隻鉛筆完美地立在地板上的瞬間。“你可以試試，讓鉛筆在地板上立住。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屬於自發對稱破缺理論。”
“可是長留世界的規則，不是每個人成熟後確認自己的外貌Id不會改變麽？在長留世界裏，誰敢用盤古的外貌作為Id。這個可以不用ID，就實現盤古外貌的人，究竟是誰？”
“繼續看下去吧！”趙子軒打斷了趙以沫的問題，繼續播放了錄像。錄像中的何小美，已經對著盤古，怒容滿麵了。
“所以，因為您愛長留，您最終選擇了進入長留！您的失蹤，根本就不是一起案件，而是您自導自演，自己所為。我悶一直在想，對於一個建造了長留的科學家，讓自己在豪宅中，在監控錄像之中悄無聲息的消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所以我們在真實世界，才找不到您的任何DNA痕跡。您偷偷前往長留，卻讓我的一個朋友趙子軒，背了個無法破案的鍋，苦苦調查了此事35年！”
盤古淡淡一笑。
“小姑娘，你心中不該有如此執著的小我！隻有胸懷天下，才能成就偉業！”
“您已經開創了人類文明的未來了，還想要什麽樣的偉業？”何小美皺著眉頭問。
“建立新世界！”盤古說到這裏，突然從懷裏拿出了一把鑰匙，放到何小美的手心之中。
“我所追求的偉業是什麽？答案就在這把鑰匙裏。”
何小美抓起亮晶晶的鑰匙，鑰匙在她手中突然變成了彩色繽紛的粉末，那粉末的形狀慢慢分散又聚攏起來，好似一隻美麗的蝴蝶。
趙以沫看著蝴蝶，眼睛都直了。
因為這正是盤古第一次進入長留世界要離開的時候，那個可怕的，說盤古他們都是可憐的蟲子的小姑娘手中，那一模一樣的蝴蝶！
同樣看得驚呆了的，還有Eric。
他想起了更多的東西，屬於自己的，不屬於自己的。溫暖的，可怕的。離譜的，匪夷所思的。許多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湧來，把他腦袋衝撞得嗡嗡作響。
那蝴蝶形狀，慢慢在何小美的手中散開，飛散到空中消失不見。盤古的臉上，突然跟柏拉圖一樣，出現了若隱若無的麵具形狀，他的微笑變成了獰笑，眼睛盯著何小美的臉，一字一句慢慢地說。
“長留2。0時代，真實世界的人可以走進長留天堂，享受長留的藍天和無限美麗，享受一個沒有階級，沒有金錢，沒有歧視的全新文明。那麽，長留3。0時代。。。。。。”
盤古說到這裏，臉上的麵具已經形成，無數的蝴蝶在麵具上翩翩起舞。“該是讓高階的長留人類文明走出去，去接觸真正地球的土壤，去生孩子，觸摸和改造自然，去在地球上，建立真實的長留文明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