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腐臭血池

“啥成精了?”林子深處,又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扛著鐵鍬走出。

“老爺子,這土豆茄子,都是……”話沒說完,馬陸看見老人身後背簍,裝著兩顆足球大小的紅洋蔥。

“我的天。”馬陸驚歎道。

“蔬菜果子大了點,就成精了?”老人道。

他穿一身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中山裝,破舊到看不出原來顏色,滿頭白發、麵色黝黑,不似胖老頭那般滿麵紅光,一臉的苦瓜相。

“我從沒見過這麽大的土豆。”馬陸道。

“這也算大?我種的土豆裏,算正常吧。”

“如果這種算正常?那大的得有多大?”

“最大的一顆,差不多得有一間屋子大。”老人用手比劃了一下。

老刀問:“您種菜是有秘訣,還是當地的風水好?”

老頭笑道:“看你年輕輕的,還挺迷信,種菜和風水有啥關係?我種菜有秘訣,首先,把蔬菜當蘭花養,精心培育,其次,我用的肥料好,全是人和動物的糞便,最後,這山裏陽光好,土壤肥。”

說罷,他放下籮筐,取出一根和嬰兒手臂差不多大小的黃瓜,遞給楊月鍾葭道:“嚐嚐味道,比你們城裏如何?”

黃瓜是剛從枝子上摘下的,顏色猶如墨翠的玉,用礦泉水洗幹淨,楊月鍾葭道:“大家都嚐嚐。”將黃瓜切為四段。

黃瓜汁水豐富,清澈的汁液,自斷口一滴滴落下,濃鬱的清香,彌漫四周。

馬陸接過,咬了一口,隻覺得蹦脆甘甜,黃瓜的香氣,先是衝入腦子,又從口鼻噴湧而出。

那種感覺,簡直爽到極點。

看其餘三人的感受,也和他一樣,都被黃瓜超乎尋常的口感震撼。

“怎麽樣?”老頭問道。

“簡直太香了,這是仙果。”楊月鍾葭道。

老頭哈哈大笑道:“無非就是一根黃瓜,卻成了仙果,也罷,美味贈食客,都給你們吧。”他從籮筐中又拿出三根黃瓜,遞給四人,隨後唱著山歌,大步離開了。

老刀捧著近乎半米長的黃瓜道:“真邪門了,你們說這些大菜,和隕石有沒有關係?”

“以目前研究冷心石得到的數據,隕石除了堅硬,沒別的作用。”女孩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能給咱們個驚喜。”

天盛穀不是無人區,而是景區,既然是景區就有景區的管理辦法,在這裏設立帳篷野營,是不被允許的,更不能生火做飯,於是四人找了一處平坦地,吃了兩根黃瓜,算是晚飯。

天黑之後,老刀取出地圖,道:“教授標明的地址,在天盛穀西側,大概還有兩三個小時的路程。”

“很近了。”馬陸道。

“來之前,我查過天盛穀的地形資料,西側是一片凹陷山穀,隕石撞擊坑,冷心石存在於西區,也合理,不過以撞擊區現狀分析,應該是形成於幾千年前,這麽長時間了,隕石還在?”老刀問。

楊月鍾葭道:“父親手上的資料,都是經過嚴格考證的,老刀叔叔,你不應該質疑。”

“不相信,就不會來了,丫頭,別太敏感了。”老刀笑道。

當晚月色朦朧,山裏光線極差,老刀並沒有貿然趕路,尋找一處隱蔽山地,紮營休息。

楊月鍾葭並不別扭,鋪好“床”,倒下就睡。

按照慣例,老刀守夜,馬陸也睡不著,坐在老刀身邊,望著熟睡中的楊月鍾葭道:“這姑娘,真是沒心沒肺。”

“她可不傻,加入前,肯定調查過我們的背景,否則這行人也不少,為啥找咱們?”

阿蠻是全天候、全地形躺下就能睡著的“高手”,他睡覺時不打呼,而且特別警覺,稍有異動就會醒。

由於不能生火,夜晚覓食的齧齒動物,越靠越近,淅淅索索的響聲,不斷響起。

馬陸打了個哈欠,正打算閉會兒眼睛,忽然,一聲響亮的鳴叫,在靜謐的夜幕中響起。

阿蠻“咕嚕”一下,翻身而起,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光。

“怎麽了?”馬陸警惕的問道。

阿蠻也不吭聲,背起“床邊”弓箭,一溜小跑,循聲而去。

楊月鍾葭也醒了,睡眼惺忪的道:“出事兒了?”

“你跟著阿蠻,別出什麽意外。”老刀拍了拍馬陸肩頭道。

馬陸抄起一根狼眼手電,追著阿蠻去了。

可這小子在黑暗茂密的樹林如履平地,馬陸卻是跑兩步拌一下,很快就被遠遠甩開。

更要命的是,馬陸發現自己迷路了。

黑夜中的林區,前後左右都是樹木,無法辨認方向,馬陸隻能通過樹杆上的苔蘚,確定北麵,而營地在西麵,搞清楚了兩邊方位,由此判斷阿蠻走向是東麵。

調整方向後,馬陸點亮手電,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見樹林深處,有火光閃爍,接著,又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似乎不大對勁。

馬陸關了手電,躡手躡腳朝火光處走去,漸漸的,血腥氣味中又夾雜了腐臭味,馬陸差點被熏吐了。

“太臭了。”他低聲自語。

忽然,就聽一人慘叫道:“我的媽呀。”聲音淒慘到了極點。

果然有問題。馬陸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下意識躲進一側草叢中。

當他趴在地下,隻覺空氣中難聞的氣味,瞬間達到頂點,熏的他喘氣都困難。

而身側泥土黏度似乎也不對勁,抬起手,整隻手掌除了泥巴,還沾了一些暗紅色的粘液,臭味似乎就是粘液散發出的。

接著,馬陸發現,自己身處的是一片麵積並不算小的淺坑,坭坑裏草葉茂盛,遮掩了一些極其惡心的東西。

這些東西包括:數顆公鹿腦袋、一些粘連著腐肉的脊柱、許多白森森的骨頭、和一些黏兮兮冒著泡的青綠色膿液。

馬陸張嘴就吐了。

與此同時,又有人笑出了聲,聽聲音歡樂到極點,他語帶譏諷道:“非要逞強,這下吃虧了?”

馬陸從“血池”中一躍而起,隻見胸口以下沾滿了腐臭血液,可是,沒等他走出去,一柄匕首從身後轉來,抵住他喉嚨道:“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