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吃祖宗
老刀麵露驚訝，卻又平複，他問：“您說四天王，我不太明白，我們來這兒就是為了散心，您說的寶貝，指的是……”
“就是建房的木頭，全是酸梨木，確實值錢，不過，這些都是文物，我們四個老頭，隻是替國家守著文物。”
“那麽四天王，就是你們四位了？”
“沒錯，所以來天盛穀，要麽為了酸梨木，要麽為四天王，總有一圖。”
“您要這麽說，我們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為了四天王的廚藝，誰不喜歡吃呢？”
“你這個娃娃，說話討喜。”胖老頭咧嘴樂了：“走，給你們開開眼。”
他帶著四人，進了其中一棟木屋，屋子裏隻有一座老式的銅皮火爐，和一張長條木桌。
桌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精巧的廚具，有一些，四人從沒見過。
在屋子一角，有一口瓦缸，胖老頭走到瓦缸前，不知從哪摸出一條水淋淋的豬腸膜，套在胳膊上，將手伸入黑漆漆的缸中。
“嘶嘶”聲響起片刻，他抬起插入缸中的手。
隻見一條青色大蛇，將胖老頭整條胳膊吞入大半，身體被撐得暴漲一圈，當胖老頭攥起拳頭，青蛇再也無力吞入半寸，一張嘴時開時閉，進退不得。
胖老頭不慌不忙道：“這叫‘崩蛇皮’，是烤蛇肉的根本。”
說罷，他不慌不忙的用另一隻手點著火爐，又在爐膛內灑了些木屑，隻見火舌吞吐，一股奇異的木頭香味彌散開來。
“咱這兒吃的東西，為啥和別地兒不一樣？就是因為做的手法不同。”
說罷，老頭從桌子上拿起一把猶如鷹爪的鉤形小刀，刀口精光閃閃，異常鋒利。
尖頭輕輕刺入青蛇下顎，鮮血湧出，順胳膊流淌。青蛇雖痛，卻動彈不得。
“烤蛇肉的根本，就在於速度，所以剝皮的速度，是決定口感的關鍵。”說罷，由下往上在蛇腹開了個口子。
隻見切口處蛇皮炸開，老頭三兩下就將蛇皮給褪了，蛇的身體還在蠕動，血呼啦的擺在炭火上炙烤，很快鮮血凝固，蛇肉呈現焦黃顏色，一股奇特的肉香味，彌漫小屋。
馬陸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道：“您用這種辦法烤肉，不怕被蛇咬嗎？”
“吃，是門學問，想要做出好吃的東西，其實特別難，需要用到各種辦法。”
胖老頭用一根黑乎乎的鐵叉，穿過蛇體，繼續翻烤。
“烤到什麽程度為算？”老刀問。
“烤肉，得看滴下來的油，顏色清亮時，肉質最為可口，顏色泛白，肉就老了。”說罷，老頭用手指撚了一滴油，用手搓了搓道：“現在正好。”
楊月鍾葭小聲道：“吃野生蛇違法，萬一吃了受保護的蛇，那是犯法的。”
“那怎麽辦？人都進來了，不能光看。”馬陸道。
“你們要是怕，就退貨，我一個電話，門外麵可就排上隊嘍。”老頭嗬嗬笑道。
等了一會兒，沒人說話，胖老頭又道：“當我吹牛逼是吧，行啊，證明一下。”他掏出手機道：“老二，這裏有兩條青玉蛇，兩千一條，有要的讓他過來。”
過了一會兒，也沒啥動靜，馬陸忍住笑，暗中對女孩做了個鬼臉。
老頭忽然喊了一嗓子：“門口的進來吧。”
屋門被推開，隻見屋外站著三四人，都是男的，三十到五十歲之間年紀，各各氣度過人，看模樣，都是懂得享受，有錢有閑之輩。
他們圍在老人身邊，七嘴八舌的嚷嚷著，想要買下兩條蛇。
老刀使了個眼色，帶著三人走出木屋道：“看來四天王的廚藝，不是吹的。”
“如果我沒看錯，老人家宰殺的，應該是受二級保護的蛇類，這些人不是為了吃蛇肉，而是為了吃罕見的食物。”楊月鍾葭道。
“他們的目的，和咱們無關。”
沒買到蛇肉的人，心有不甘走出屋子，胖老頭跟著走出問道：“怎麽樣？”
“我服氣。”老刀笑道。
“我是看在，你們這些娃娃幫忙捉兔子的份上，給了折扣，沒想到你們還不領情，這人呐，真難伺候。”
“老爺子，您別見怪，並不是咱們不喜歡美食，而是，珍稀動物做成的美食，我不敢吃。”
雖然老刀暗中連使眼色，楊月鍾葭還是說完了這句話。
老頭滿不在乎道：“這話說得沒見識，世上，除了人不能吃，還有啥不能吃的？飯店裏鱷魚、蛇啥的還少了？”
“那不一樣，都是人工飼養的。”
“對啊，人養出來的都能吃，野生的就更能吃了。”
老頭一句話懟的楊月鍾葭無語。
“鍾葭，咱們遠來是客，你少說兩句。”老刀皺了皺眉。
“這山裏麵的好東西，有多少？嫩竹子、毛銀耳、鬼手菜、各種蛇、胖甲蟲、青蛙、蛤蟆啥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咱四個老頭子，最年輕的七十八，最大的八十六，各各眼不花耳不聾，因為啥？還不是山裏的東西養人。”
胖老頭洋洋得意的說著，仿佛說出來的都是道理。
楊月鍾葭聽的目瞪口呆道：“您就這麽吃，也沒人管？”
“管？誰管四個老絕戶？”
“行了，到此為止。”老刀打斷了意欲說話的楊月鍾葭，對老人道：“不好意思，您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女娃娃，都喜歡小動物，我能理解。”老頭揮了揮手。
又聊了幾句，四人告別老人，繼續深入林中，楊月鍾葭道：“老刀叔叔，您別生氣，我也是沒忍住。”
“本來想從老頭那兒套些話，被你給斷了。”老刀語氣頗無奈。
“要不然，我和老人家去賠禮道歉？”
看女孩可憐兮兮模樣，老刀擺擺手道：“話是說出來痛快，但是，有些話說了不如不說。”
話音未落，阿蠻突然上前把他推開，接著抽出砍刀，三兩下將身前一片野草割開，露出了一顆和冬瓜差不多大小的土豆，橫在路當中，不遠處，還有兩枚西瓜大小的圓茄子。
“我去，這裏的蔬菜成精了。”馬陸驚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