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綠色之心
洞窟入口呈拱橋狀,被冰雪覆蓋多年的洞窟內,光線幽暗,但隱約能看到,洞內有物體存在。
突然發生的地質變化,令所有人猝不及防,除了站在高處放哨的吳忠喜,其餘全部陷入坍塌的土層,細密的泥沙,被溫泉和雪水浸濕,猶如水泥一般粘性極強。
對別人而言,陷入濕泥不過一時半會難以脫身,對順子則是致命,因為事發之前,他靠著溫泉,隻穿了一套薄薄的衛衣。
溫泉泄光後,氣溫驟然降到零下四五十度,這是足以殺死人的低溫,即便強壯如順子,嗷嗷慘叫,掙紮片刻,就被凍僵了。
其餘人各自用力往外爬,就聽槍聲大作,狼群去而複返,再度展開攻擊,然而隻憑吳忠喜一人,即便槍法神準,也不可能阻擋狼群,片刻,數隻野狼竄上石台,將他咬翻在地,慘叫聲中,“神槍手”在短時間內,被一群充滿憤怒的野獸咬得皮開肉綻,骨斷筋碎。
“娘的……”沒等吳忠喜髒話說完,隻見山穀的通道入口影影綽綽,密密麻麻的狼群出現了。
狼群足有三四十頭之多,將狹小的山穀圍的水泄不通,隨即,低沉的吼聲響起,狼群開始移動,讓出一條路,白狼身後跟著兩條體型相當的灰狼,緩步走入了盜獵者的領地。
它停下腳步,猶如王者一般俯視眾生。
槍械全被埋入土裏,吳忠和耗子,麵如白紙,呆若木雞,渾身顫抖如觸電,烏中旗卻驀然爆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對吳忠道:“報應來的快啊。”
兩頭灰狼不緊不慢,分別走到吳忠和耗子身前。
二人用盡全力想要躲避,隻是深陷泥潭,還能躲去哪裏?
嗅聞片刻,兩頭狼幾乎同時張開利牙森森的長嘴,不緊不慢撕咬起泥潭中的二人。
刺耳的慘叫聲中,兩人逐漸變成血淋淋的白骨,隨即,白骨又被嚼碎,吃光。
整個過程,白狼一動不動,待滿嘴鮮血淋漓的“手下”,回到它身邊,低下頭圍著它腳邊緩緩繞圈數周,它昂起頭,發出一聲長嘯,當先離開,山穀中的狼群也隨之離開。
馬陸做夢也沒想到,他能活下來,同時,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萬物皆有靈性”,人,並不比野獸高貴,都是為了生存,拚盡一切活在這個世界上物種而已。
爬出泥坑後,他們在洞窟裏,發現了一人一狼兩具屍體。
狼,竟然是第一代雪山王,人,身著日軍服,從屍體狀態看,身材遠比普通的日本人高大,應該是來此捕殺雪山王的日本獵人。
他手中一柄尖刀,穿透了雪山王的肚腹,雪山王的利牙咬穿他的脖頸,一人一獸就這樣糾纏一處,同歸於盡了。
幾十年來,極寒的洞穴就像冰櫃一般,完整保存了二者的屍體。
還有懸在洞頂的,“勇敢者之心”。
此地距離隕石撞擊區,已經不遠,洞穴裏的隕石,應是從撞擊區濺射出的“碎石”,看外體,隕石極大概率是一顆石隕石,融殼掉落,露出其中石灰一樣的白色顆粒,整塊石頭約有拳頭大小,猶如一條“筆架”,斜插在石壁的縫隙中。
隕石確有將生命體變成白色的神奇作用,死亡多年的日本軍人,身體毛發也已全然變白,與雪山王的白毛融為一體,在光線照耀下,閃爍著一層油光。
神奇的隕石,就在雪原之王的墳墓裏,直到生命消逝多年,它依然陪伴著雪山王,永存於世。
兩人抬出人的屍體,就地掩埋,將雪山王的屍體用布巾裹住,再將洞口仔細封住,掩藏好。
他們沒有帶走隕石,這是屬於雪山王的信物。
“老刀叔,為什麽將這顆隕石,命名為勇敢者之心?”
“我手上的資料,記錄了當年那場人狼之戰,雪山王率領狼群,攻擊侵略者,或許是出於守護領地的本性……但不管怎麽說,我佩服狼的行為,無論出於何種原因。”
烏中旗沒有撐到聚集地,就死於傷口感染,他走得很平靜,因為知道自己罪無可恕,即便出去,也會受到法律嚴懲。
進山時五人意氣風發,出山時兩人幾乎沒了人樣。
接風的武明星沒說什麽,喝了一頓酒,付了酒錢,便離開了。
兩人分手時,馬陸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猶豫半天,隻說了一句“對不起”。
回到家裏,日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他接受了警方的問詢,說清情況後,一切事宜便與他無關。
然而經曆過驚心動魄的死亡,馬陸對生活產生了質疑,難道自己的以一生就是收收房租,稀裏糊塗的過去?
他覺得惶恐。
於是,他嚐試著找了幾份工作,可一沒人脈資源、二沒學曆文憑,找的工作不是理貨員就是服務員。
這不是自己想做的事兒,可自己還能做什麽?
春暖花開,夏天到了,站在熾熱的陽光下,馬陸時常想到那片冰封千裏的雪原。
還有那頭桀驁不馴、霸氣凜然的白狼王。
最終,他撥通了老刀的電話。
“老刀叔,我想跟你。”言簡意賅表明意思。
“像上次那樣玩玩,還是像你二叔那樣?”
“沒什麽好玩的,我想像二叔那樣,跟著你做事兒。”
“你知道這行的風險。”
“我們這兒,有一位老人,坐在家裏時,中暑死了,人的生死,和做的工作沒有必然關聯。”
老刀笑了:“好吧,我被你說服了,還真有個活兒。”
“什麽樣的活兒?”
“嗯……我給這塊石頭命名為‘綠色之心’,是一塊墜落於蠻荒之地的隕石,多年來關於那片區域的傳說層出不窮,但沒有一句好話。”
“‘勇敢之心’、‘綠色之心’……”馬陸笑了,道:“像是一個係列。”
“之所以取了這個名字,因為它墜落的區域,是一片原始叢林,這塊隕石早在九十年代我就知道了,沒找,是因為其所處區域極其危險,以我當時的技術和能力,肯定有去無回。”
“危險?和永凍山穀比呢?”
“永凍山穀……”老刀笑了笑,道:“算得上世外桃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