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1)我累了,今晚勉強睡這裏
向薇薇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風子皓的別墅裏,睡在那組做工考究的白色真皮沙發上,身上蓋著羊毛毯。
沙發好柔軟,羊毛毯好溫暖,可是全身,卻燙得難受,口渴得也像是有火在燒。
向薇薇掙紮著坐起來,想喝杯水,沒找著水杯,倒是看到茶幾上擺著一籃子新鮮的水果。紅撲撲,粉嫩嫩的,看起來鮮豔欲滴,就跟模型道具一樣漂亮……
向薇薇伸手就抓了一個來,找了抱枕墊在身下,半靠著,舒舒服服地咬蘋果吃——
她沒有回頭,所以全然不會注意到,風子皓一直就坐在她後方的沙發上。從她醒來後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漂亮的蘋果很快在手裏變成果核,向薇薇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舒服!”
既然身體不好,就在這裏睡一晚吧?去打出租車要走那麽遠的路,而且一個女孩子半夜走山路,就算沒鬼,也很危險啊。憑什麽她要大半夜受這種虐待?哼,舒舒服服睡到天亮,再死皮賴臉蹭上風子皓的車,讓他把她送下山去。
打著主意,向薇薇找紙巾擦手,轉身的動作,終於看到身後坐著的人影。
風子皓雙手抱胸,左腿交疊著右腿,靜靜坐在那裏。卷曲的發淩亂地散在額前,一雙眸子狹長,睫毛像是接上去的,又卷又濃密,陰影形成一個漂亮的小弧形。
向薇薇抱怨:“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幽靈似的坐在這裏也不發聲,嚇死我了好不好!”
“……”
“把你旁邊的紙巾盒給我遞一下。”
“……”
“聽到沒有?”
“……”
風子皓坐著一動不動,雙眼漆黑,隻是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才嘲諷開口問:“病好了?”
向薇薇猛地想到了什麽,身體一軟,躺回沙發上。
“咳,咳咳咳。”她嗓音突然嘶啞得厲害,“我……頭暈……渾身發燙……咳咳…我感覺我,病得很嚴重……是不是快死了?”
“……”
“紙…巾……”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拿給我……”
才不要讓他覺得她的病好了,好將她轟出去。大半夜的,冷風不好吹啊,要是昏倒在半路上怎麽辦?就算強撐下山,估計明天開始也得在**躺好幾天。
風子皓當然不信剛剛還一口氣啃掉一大個蘋果的女人,轉眼間就病入膏肓!
“咳咳,咳咳咳咳咳!”向薇薇咳得更起勁,表示自己真的病得很重。
風子皓冷冷一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感冒發燒,怎麽還咳嗽了?”
向薇薇愣了一愣:“咳,我從現在開始咳嗽不行嗎?”
“還好你受傷的不是腿——阿三,送客。”他起身,下逐客令。
“瘋子皓,你有沒有一丁點人性?人家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趕我走?”向薇薇惡狠狠地瞪著他,“外麵風這麽大,山上又打不到車,你還讓下人故意編鬼故事嚇我,你成心的是不是!”
風子皓挑挑眉頭,諷刺地說:“怎麽現在又不咳了?”
“你管那麽多。”向薇薇隨手抓起一個抱枕扔過去。
風子皓輕鬆接住,眼眸眯起。
沒錯,她是答應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但不表示她得忍著自己的脾氣!這個風子皓真是太混球了,對付賤人,一定要比他更賤才行。
向薇薇賤賤地躺回去,哼,他不給她紙巾,那她的手髒髒的反正也是弄髒他的毛毯。他趕她,她偏偏就是不走,他能拿她怎麽滴?
“睡你的破沙發和破毛毯,是我看得起你。”向薇薇打了個哈欠,軟軟地陷在柔軟裏,“我累了,今晚勉強睡這裏,不走了。”
“……”
“你要趕我走,除非把我連著沙發搬出去。”
風子皓的眸光一閃,怪異地看著她。想來第一次見到臉皮這麽厚,並且厚得這麽無法無天的女生。他三步兩步走到沙發前,伸手就要拽她起來,向薇薇用勁掙紮著,一隻手死死地抓著沙發扶手,將死皮賴臉進行到底。
“走。”
“不走。”
“你給我走!”
“憑什麽你讓我走我就走,偏偏不走!”
“你走不走?”
“不,我不走!”
一頓魚死網破的掙紮,突然風子皓失去平衡,整個壓到向薇薇的身上。男人健康好聞的氣息直撲而來,她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而以風子皓的視角,正好看到向薇薇半側的臉,悠長卷翹的睫毛,以及因為害羞而紅起來的麵頰。
“你走開。”向薇薇掙紮。
“不走。”
“走開,走開啊!”
“不走。”
“你到底走不走!”
“憑什麽你讓我走我就走,偏偏不走!”風子皓說著,還故意拿俊臉靠近她。熱熱的氣流噴薄在她的頸邊,她覺得自己的臉也快要變成蘋果了。
難得見到向薇薇不淡定的樣子,風子皓似乎覺得格外有趣,惡魔的心理出現。
於是向薇薇臉往左,他也左,向薇薇右,他也右——
“瘋子皓,你不要臉!”向薇薇一氣之下,提膝朝他的腹部捅去。
風子皓痛得悶哼,猝不及防跌坐在地毯上。
“少爺。”聞訊趕來的小三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所措,“您有沒有怎麽樣?”
風子皓坐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腹部,皺著眉頭,狠狠瞪著向薇薇。
向薇薇迅速地朝沙發上站起來:“好,恭喜你贏了混蛋,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她搖搖晃晃才走了幾步,胳膊卻被抓住了。
風子皓低沉的嗓音傳來:“不許走。”
“啊?”
“留下來,你今晚在這裏睡了。”他的聲音裏命令意味十足。
向薇薇回頭,不解地看著風子皓,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你到底在搞什麽啊,你剛剛還讓我走的。”
“你現在想不想走?”
“想,放我走!”
風子皓勾唇一笑:“你不想走,我就讓你走。你現在想走,所以我不讓你走。”
向薇薇氣急:“你——”
“我這人就是這樣,喜歡看別人為難的樣子。”風子皓冷冷一笑,似乎很開心看到向薇薇現在這副為難的樣子,“小三,鎖門!”
向薇薇簡直不是一般的無語,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真是什麽極品都有啊:“風子皓你低級、無聊、幼稚!放手!”
風子皓繼續冷笑:“以後我還會更低級、無聊、幼稚!不放!”
“風子皓你有神經病!”
“也許。”聽見門倒鎖的聲音,他這才放手說,“是你自己招惹上我的,怪不得我。”
向薇薇揉著被攥痛的胳膊,生氣。
“是不是很後悔?”
“是,我很後悔!”
“可惜你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她從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向薇薇咬了咬唇,猛地意識到什麽,後怕地退著:“你,你想對我怎麽樣?”
風子皓一步步地朝她逼著:“你以為呢?我能對你做什麽?!”
“你敢亂來!”向薇薇渾身乏力,腦子空茫,突然退到沙發邊,身體跌回沙發上。
“這是我家,我有什麽不敢的。”
也許是慌張到一定的程度,向薇薇突然變得格外的鎮定。連死都不怕,這輩子她還怕什麽?
可是耳邊卻傳來“啪”的關燈聲?
向薇薇不可思議地看去,風子皓一盞盞關去所有的燈,上了樓,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用很嫌棄的口吻盯著她說:“別期待了,我對你這種女人才沒興趣。”
最後一盞壁燈熄滅,風子皓進了自己的房間,大廳徹底陷入黑暗。
漆黑的大廳裏,向薇薇氣急地坐著,這個低級無賴又惡趣味的男人——他竟敢把她當貓兒耍,她會記下這一筆。來日方長,好好地抱負回去。
2)知道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那晚,向薇薇隻氣了十來分鍾,就止不住困意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很香很沉,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晨,她是在“皓,我們是出去吃,還是在家裏我給你做”的聲音中醒來的。
睡了一覺,身體好了很多,可還是昏昏沉沉的,腦子也一陣緊接著一陣的炸痛。
向薇薇活動著身體坐起來,剛抬起頭,於是看到明亮的光線中,少男和少女從旋轉樓梯走下來的畫麵。
風子皓穿著二中的學生服,白色襯衫,深色褲子,一頭卷發在光芒中閃著耀眼的色澤。
不得不承認,他的帥各個角度都無懈可擊。仿佛不是真人,而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年……
要是不認識他,不知道他十惡不赦的本質,任何女孩都會被他的長相誤解的。
“隨便。”他半側著臉對身後追上來的女孩說。
那女孩長發披肩,穿著同款的二中學生服,眼神清純透徹,一副很純美的樣子:“不要隨便嘛,最怕你說隨便了。時間還早,你餓不餓,要是很餓了,我馬上做給你吃吧?”
“餓。”風子皓的腳步猛地一停,少女結實撞在他的後背上
“皓,你這個壞人。”揉著頭故作疼痛的女孩開始發嗲。
向薇薇身上的汗毛直豎。
“我壞不壞,你今天才知道?”話音剛落,風子皓垂首,狠狠地吻住了女孩。
女孩象征性地往後閃避著,嗚嗚叫著:“等等…唔,有…人……”
整個過程發生得太快了,毫無料及的,向薇薇腦子發懵,用力瞪大了眼睛,仿佛還沒睡醒,還深陷在夢中。
有沒搞錯,這個該死的風子皓是不是完全忘記了這屋內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啊?大清早就——
秉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向薇薇飛快地別開目光,鎮定如常地找水喝。
毛毯軟軟的,何況她是赤足,走路發不出一點聲音。這個時候,她也不想發出聲音……
閃到餐廳裏,找了杯子和飲水機。沒辦法刷牙,隨意用清水洗了下臉,又就著水把藥吃了。
當向薇薇靠著飲水機,單手拿著水杯,不經意往大廳門口一望時,剛喝進去的水,“噗——”全噴了個徹底。
不就是嘴巴碰嘴巴麽,怎麽還沒完?一個KISS居然能這麽起勁……想起昨晚被風子皓耍戲的那一幕,向薇薇計上心來。
五分鍾後,“啪——”,向薇薇合上手機蓋,嘴角劃過一絲邪惡的壞笑。
有了這把柄,她就不信這三個月他還不乖乖的。
心情大好!嘴角揚起小魔女得逞的壞笑!
向薇薇把手機收回包裏,伸了個懶腰,雲淡風輕地走出去:“HI,兩位早安。”
風子皓猛地回頭,仿佛見了鬼一樣盯著她,眼眸中瞬間泛起無比的寒意:“你!”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麽在這?”向薇薇微笑,“你大概忘了,我昨天來給你送夜宵啦!”
風子皓眉頭緊皺著,似乎這才想起她的存在,高傲的眼神打量著她,又像高高在上的少爺在打量卑微的女傭了!
向薇薇無法忍耐,低聲嘲笑道:“我從來不知道,一個KISS也可以打得這麽驚天動地的,甚至連沙發上躺著有人都看不到。真是失敬啊失敬,厲害啊厲害!”
她用一種奇怪的表情上下看著風子皓,直看得他怒意大起。
可是偏偏,向薇薇不怕死地繼續挑戰他的權威:“奇怪,現在不是春天啊……”
忽然,下巴被用力地一把擭住,向薇薇吃痛地皺緊了眉。
風子皓陰鷙地盯著她,手指在收力:“你膽子很大麽。”
“過獎啊過獎。”
“你知道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向薇薇認真回答道:“先寫橫,寫撇,寫橫撇,寫點,再寫撇,寫豎彎鉤。”
沒想到她會這麽回,風子皓愣了一下,繼而陰鬱又憤怒道:“信不信,再觸犯我,我真的會讓你嚐嚐死的滋味!”
向薇薇不信地笑著說:“殺人是要償命的。就算你是風大少爺,不用償命,可是你會記得你殺過人,那你這輩子都會做惡夢!我死了什麽都不知道,可是你天天做惡夢,你不覺得很可怕嗎?”
她的言論再次堵得風子皓無法作答。
該死,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挫敗過。從來沒有如此這般……拿一個人沒轍!
他覺得她的笑容好刺眼,仿佛在變相地宣告她的勝利:“收起你這副惡心的笑容。”
“惡心?你有沒有眼光啊!我的笑容很漂亮的好不好。好多男生都說,哎呀……”向薇薇被捏得痛了,皺起眉,終於笑不出來了。
他的手指繼續用力,用力地掐著她的下巴,想要擊碎她的笑容。
可是緊接著,她卻仿佛在跟他對抗一樣,下巴被捏得變形了,她還是努力地彎起嘴角。
下巴,居然聽到骨骼的響聲……
他的手勁,如果再用力下去,會把她的下巴捏碎也不一定!
可是向薇薇逞強著,不肯認輸。
風子皓也顯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兩人彼此較勁著,很明顯,吃虧的一方是向薇薇,可是她逞強的性子作祟,讓她就是沒有辦法在現在這個時候低頭。
她逞強地憋著痛楚,小臉蒼白著,在風子皓的眼裏,竟會變得那麽刺目?
這是怎麽回事,他居然不希望真的傷害到她……
就在這時,程樂樂抓住他的胳膊,低聲說:“皓,你在做什麽啊,你快放開她……”
這個台階來得很及時,風子皓快速地鬆了手。
向薇薇疼痛地退後兩步,摸著自己的下巴,疼得汗都流下來了。
“這次算你運氣好,還有下次……”
“那就讓我嚐嚐死的滋味嗎?”向薇薇搶白,微微一笑道,“那好啊,我還真的挺想知道,什麽才是死的滋味!”
眼見著風少爺又要動怒,程樂樂勸道:“皓,別跟她計較嘛,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學校吧。”
3)我不就是你的女人嗎
別墅前,司機早已把車開在院子裏等候。
向薇薇嘴裏嚼著木糖醇,一晃一晃的,緊跟在他們身後走出別墅。
到程樂樂開門上車時,她也跟著要鑽上車——
肩膀忽然被用力摁住,風子皓冷眯著眼眸:“我的車,隻載我的女人。”
向薇薇睜大了眼睛:“沒錯啊,我不就是你的女人嗎?”
“……”
“瘋子皓,你記性真爛,你難道連我是你女朋友都忘記了?”向薇薇勾了勾唇邊,拿開他摁住自己肩膀的手,“而且你答應過我,要接送我上學放學……”
向薇薇的話一說完,車裏的程樂樂的臉色有點不對。
她抿了抿唇,輕聲對風子皓說:“皓,快上來啊。”
房車裏隻有一排迷你沙發,正好隻有三個位置,程樂樂坐了左邊,招呼著風子皓坐到她旁邊的位置,誰知道向薇薇一上車,不客氣地把包扔在那個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程樂樂目光一閃,不過她扮演的可是純真的小淑女,隻能看著風子皓。
風子皓上來後,卻並沒有讓向薇薇換位的意思——
於是,向薇薇坐中間,程樂樂坐左邊,風子皓坐右邊,她硬生生地把他們這對情侶隔開了!
哦嗬嗬嗬嗬,她就是故意的。誰叫這個壞男人剛剛捏得她的下巴生疼,到現在都還很疼,她就是要跟他們作對!
賓利行駛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忽然一個顛簸,向薇薇的身體整個撞到風子皓身上。
還沒有等車穩當,坐直起來,就被他厭惡地推開,仿佛她是病菌一樣!
他不想碰她,她就越不如他的意,忽然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風子皓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而又危險,冷冷的視線盯著她的手。
向薇薇眨眨眼,笑得一臉天真無暇地說:“你讓我做的事,我為你做到了。那你答應我的呢?”
風子皓皺了皺眉,耳邊記起那個聲音:
——每天來接我上學放學,表現得你很寵愛我的樣子。
“私底下,我們是怎樣就是怎樣。”向薇薇把身體湊過去一點,壓低了聲音,“不過一旦進入公眾場合,你就要表現得很寵愛我的樣子,可別讓別人識破了哦。”
風子皓冷冷地把她湊過來的頭推開,冷冷地抽出被她挽住的手,冷冷地說:
“那等到了公眾場合再說。”
夠冷酷!向薇薇無所謂地聳聳肩,心想:哼,看你拽。等我回到家把錄像COPY一份存檔,再發你手機上,看你到時候還拽得起來。
看著賓利駛進了大陸,向薇薇不失時機地提醒司機:“喂,大叔,瘋子說先送我去天華中學。是不是啊,瘋子?”
司機回頭探測著主人的意思。
風子皓冷漠頷首,目光卻不爽地剮著向薇薇:“你再叫我瘋子試試!?”
“嗯?你不是叫瘋子皓麽,我不叫你瘋子還叫你什麽?”向薇薇聳聳肩,故意地說,“想讓我叫你皓?我不要哦,好肉麻。”
風子皓眼眸漆黑,正要發作,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向薇薇從她的兔子包包裏掏出一個粉紅色的手機。
手機上吊著一竄亮珠,手機鈴聲響著時,那亮珠一閃一閃地亮著五彩光芒。
向薇薇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接起,立即就聽到歐陽夜熙低沉的嗓音:“懶豬,快起床了。我在樓下等你。”
向薇薇轉手把手機放到風子皓耳邊,用唇語說:說話!
風子皓擰了擰眉頭。
向薇薇根本不顧他難看的臉色,一腳朝他踹去:快說啊,隨便說點什麽。
“感冒有沒好點?老婆,怎麽不說話,是不是還沒睡醒?……”
“喂。”冷漠的聲音裏,隱隱帶著火氣。
歐陽夜熙立即充滿警惕:“你誰?”
風子皓不想多說,把手機扔回向薇薇手裏。
“多說點話你會死啊!”
向薇薇又踹了他一腳,瞪著他用唇語說。
向薇薇雖然經常喜歡踹人,但是踹人她不會用力道……隻是風子皓不同歐陽夜熙,不會乖乖地任由她踹。
就在她的腳要縮回去之時,他的手猛地截住她的腳踝。
“啊啊啊,風子皓你幹什麽啊!”
混蛋,他想把她的腳骨弄折麽。
“下一次,恐怕就不隻是這點懲罰了。”風子皓冷眸警告著,放開她的腳。
向薇薇看他的褲腳上,印著點髒髒的鞋印……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中連踹了他兩下。
風子皓有潔癖般拿出紙巾,擦拭著褲腳上的汙漬。
向薇薇轉過頭,心裏明白,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人像歐陽夜熙那樣,任由她打罵,任由她欺負,任由她指揮。永遠都不會有第二個人像歐陽夜熙這樣待她好。
可是歐陽夜熙對她的感情,她卻還不起。
深吸了口氣,她把手機放在耳邊,果然手機那邊還未結束通話:“喂?”
沒有像往常那樣受到連炮竹的追問,歐陽夜熙的聲音冷靜得令人發指:“是風子皓?”
“是啊,怎麽了?”她故意地說,“我現在跟他在一起。”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
沒有聽到他指責,而是放軟口氣說:“老婆,我在你家樓下等你,有什麽事我們見麵再說?”
“我不在家。”向薇薇有意誤導他,“我現在在風子皓的車裏。”
“……你們昨晚都在一起?”
“嗯,我昨晚住在他家了啊。”
“……”
“小賤,謝謝你給我當了這麽多年的馬夫,辛苦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光榮退崗。”向薇薇盡量用愉悅的聲音說,“以後都由風子皓送我上學放學……放心吧,有他陪我聊天,我在車上都睡不著覺了。”
“哦,他現在送你去學校?”他仿佛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我在學校等你。”
向薇薇的心情有些忐忑。
電話裏,歐陽夜熙的口氣讓她搞不清他到底是什麽情緒。
這麽平靜的歐陽夜熙,她還是第一次見。然而越是平靜,她越覺得不安,那個笨蛋不會召集了一堆小弟堵在校門口,等他們一到校門口,就砸風子皓的車吧?
砸車事小,歐陽夜熙瘋狂起來,還會打架。
雖然風子皓就算被打死也跟她沒關係——
“喂,你有沒有保鏢,要不叫幾個保鏢過來援助你吧。”向薇薇想了一會,真心提議道。
風子皓因為她的提議而感到好笑:“怎麽?”
“當然,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就不用叫了。”向薇薇激他,“我可不能保證衝動起來的歐陽夜熙會幹出什麽事。”
風子皓冷冷揚眉,不怕死地說:“我倒很想看看他能有多衝動。”
4)你哪一點都比不上風子皓
二中。
校門口學生湧動,盡管如此,向薇薇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歐陽夜熙的布加迪,他靠在車門前,點了根煙。
向薇薇是不知道他會抽煙的,至少他在她麵前從來沒有抽過。
風子皓的車一出場,好多人就認出來了,校門口湧動的人瞬間凝滯,看熱鬧地望過來——
還好,歐陽夜熙沒有叫人。
向薇薇鬆了口氣,發現風子皓先她一步起身,親自為她打開車門。
她有些受寵若驚,驚訝地抬眸看著他。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牽起來,他用隻會對程樂樂的口吻跟她說話:“下車吧。”
向薇薇被牽著下車,仰麵就見歐陽夜熙扔掉煙蒂,狠狠地用腳碾滅,朝他們走來。
風子皓飛快關上車門,因為這賓利的車貼了防曝膜,大家都看不到程樂樂還坐在裏麵。
向薇薇的心緊了緊,手心開始出汗。
說實話,她很少為什麽事緊張過,她以前也很多次對歐陽夜熙提出分手——雖然他們從未真正地交往過。但這次跟過往的任何一次不一樣,這次她是認真的。
站在風子皓的身邊,看著朝她越走越近的歐陽夜熙,她竟有點害怕。
她從未見過歐陽夜熙這種表情——麵無表情。她想過,當這一天來臨時,他可能是暴怒的,可能是哀求的,可能是絕望的……
可是她沒想過,他可以如此平靜。
歐陽夜熙的眼眸淡漠如琉璃,仿佛根本沒有看到風子皓的存在,走到向薇薇的麵前,拉起她一隻手:“老婆,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感冒還沒有好?”
他說話的聲音跟平時沒有任何不同,向薇薇眨眨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歐陽夜熙另隻大掌溫暖地蓋到她的額頭上:“嗯,有點低燒。走吧,我帶你去醫務室。”
他拉著她就要走,然而她另一隻手還在風子皓的手裏。
“小賤。”向薇薇終於找到自己的思維,勾起嘴角,像往常那樣沒心沒肺地笑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風子皓。”
歐陽夜熙的身體一僵,冰冷的視線,這才慢慢落在風子皓的臉上。
他還是麵無表情,定定地看了風子皓一會兒,又把視線掃向向薇薇。
然後,他笑了。
他笑了?是,他居然笑了!
歐陽夜熙淡淡地把她額頭上被汗濕的發捋到一邊:“老婆,你總是這麽喜歡開玩笑。”
向薇薇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盯著他:“小賤,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是他最愛的清澈眼眸,可是這雙眼睛卻在表達著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信息。
或許是逃避吧,他別開目光,拉著她的手就走,另一邊,風子皓的手也緊緊地拉著她,暗中較勁地不肯放開。
兩股力拉著她,她像個牽線木偶一般失去自控力。
掙紮著,她隻想盡早結束這一切:“我跟風子皓在一起了,小賤,要怎樣你才信?我……”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向薇薇驚愕地對上風子皓冷冷的眼眸!
他嘲諷地勾起唇角,鬆口握住她的手,轉而擒住她的肩——
低頭,猛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校門口人來人往的全是學生!甚至還有來上班的老師們!那麽多人看著,風子皓吻住了她?!
向薇薇驚駭地瞪大了眼睛,頭腦空白令她一時茫然無措。
顯然這個吻來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未曾反映過來,包括歐陽夜熙!
世界仿佛被摁了暫停鍵,淡淡的晨光灑下來,在親吻的兩人間閃耀,他們仿佛是一個發光的盛載體,凝聚了所有的目光……
風子皓霸道地吻著向薇薇,捏著她的下巴,固定住她想要閃開的腦袋。
他吻得很深,吻得很動情,吻得如膠似漆……仿佛向薇薇現在是他最寵愛迷戀的女人,他的漆黑的眼眸中隻有她,那眸裏的深情幾乎要令在場的人都感動了!
向薇薇恢複理智時,本是要推開他的!
SHIT!這是她的初吻,初吻!
該死的風子皓竟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掠奪了!
而且,他早晨出門時才狠狠地吻過程樂樂,他的口裏,似乎還殘留著另一個女人的味道——
向薇薇掙紮著,卻發現她的一隻手還被歐陽夜熙死死地拽住!
意識又全都回歸大腦!這是她親自導演給歐陽夜熙看的,而這個吻,也是最直接有力的衝擊!
掙紮的身體僵住,她頓了頓,忽然踮腳去回應這個吻。
風子皓的唇柔軟而火熱。
他的吻技——雖然她沒有其他的男人跟他比較,但是她也知道,他是相當高超的。
盡管知道這是做戲,她還是被吻得雙頰酡紅,目光迷離,心髒在胸口“砰砰砰”地亂跳。
向薇薇開始恐懼,就在她以為,她可能會醉死在這個吻裏的時候,他終於結束了這個吻。
風子皓嘴唇紅豔,讓他看起來有種妖嬈的美。
與此同時,一隻尋機的拳頭,筆直的朝他的臉上砸過來。
一聲悶響,風子皓整個身體往後踉蹌了一下。
歐陽夜熙目光嗜血,捏緊了拳頭再欲緊追——一個小小的身影忽然攔在他們麵前。
向薇薇雙手張開,緊緊地護在風子皓麵前:“歐陽夜熙!拜托你是個男人的話,就收手吧!這麽多年,你纏了我這麽多年也夠了。”
歐陽夜熙一怔,但是惱怒讓他並不想就此罷休:“讓開!”
“你記得你曾答應過我什麽?你說如果我找到比你更優秀的男人,就祝我幸福。”向薇薇冷冷地說,“你看看你,有哪裏比得上風子皓?”
這句話一丟出來,群眾嘩然——根本不用比,歐陽夜熙跟風子皓兩個人誰高誰底,隻一眼就能分辨得出。
可是向薇薇居然還在殘忍地比較著:“要樣貌,你比不過他;要家世,你比不過他;要權勢,你比不過他……”
向薇薇那尖酸刻薄的模樣,哪怕是圍觀者都想衝上來替歐陽夜熙打她一頓。
雖然歐陽夜熙處處都比不上風子皓,但有一點,他愛她!他對她那麽好,而且不跟風子皓比,他也是男人中的男人,一點也不差!真是為歐陽夜熙的愛而不值!
“你真這麽想?”歐陽夜熙的唇色一片蒼白。
“我當然這麽想,全世界的人都這麽想!”向薇薇雙手抱胸,擺出一副更市儈的嘴臉,“你哪一點都比不上風子皓,我憑什麽不選他選你?”
5)再也不會這樣去愛一個人
歐陽夜熙目光一閃。
他忽然覺得向薇薇好陌生,陌生得讓他害怕。他似乎從來不認識她,或者,他認識的她是另外一個人。
是他瞎了眼,認錯了人嗎?
他一直以為,她刁蠻任性,但卻是嘴硬心軟,雖然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好話,但她也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直接地踐踏他的愛和自尊!
沒錯,她是拒絕過他好多次——每次,隻要他示軟,討好她,她就會心軟。所以他才能這樣糾纏著她這麽多年。
他試著向以往那樣,露出痛苦悲傷的眼神:“薇薇,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沒有你,我會死……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在乎?”
“我不在乎。”向薇薇冷冷地把臉別到一旁,“相反的,我還會鄙視你。”
“……”
“小賤,我從來沒見過比你更賤的男人。你有自尊嗎?我都這樣看不起你了,你還糾纏著我有什麽意思?”
歐陽夜熙有自尊,這一點,向薇薇比誰都清楚。隻是他愛她,所以可以為她拋卻尊嚴,願意比她卑微,比她低賤,心甘情願地被她踐踏在腳底下。
歐陽夜熙的臉白得仿佛是一張紙。
金色的晨曦照著他失神的麵容,他愛了這麽多年的女孩,回報他的卻是這重重一擊!
曾經他覺得他不能失去她,如果失去了她,他一定會死。因為這麽多年了,從遇見他開始,他的生活就已經習慣了有她的存在……
他習慣了等她,習慣了接送她,習慣了和她一起吃飯,習慣了呼吸的空氣中有她的味道。這種習慣像毒瘤一樣埋在他的體內,隨著時間越久,毒瘤越大。
原來毒瘤是可以連根帶刺地拔掉的,雖然牽扯著血肉——而現在,是向薇薇的冷漠絕情親手將那毒瘤拔掉。
歐陽夜熙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直到向薇薇再次出聲打破這一切。
“對不起,風子皓,讓你看到這種人。剛剛他打得你疼不疼?”她伸手,似乎很心疼風子皓臉頰上的淤青。
然而,她的手指還沒有碰到風子皓的臉,肩膀猛地被摁住,歐陽夜熙一把將她拉開。
狂狂嫉妒的焰火讓他急求發泄的出口!他捏緊了拳頭,就要揍到風子皓的臉上,可是這一次,風子皓有了防備,率先截住了他的手腕——
陽光下,兩個高大的男人相對而立,一白一黑,一光一影。
風子皓全身的肌膚雪白,五官的麵容精致如雕,就像是上天把全世界最好的恩賜都給了他,他完美得不像個人,而像是個天使。
而歐陽夜熙一身古銅色肌膚,麵孔大氣俊朗,漆黑的眼眸裏跳躍著騰騰的怒火。跟風子皓的氣質相比,他無意是惡魔。
“想打架?”風子皓勾勾唇角,摔開歐陽夜熙的手,優雅地卷起襯衫的衣袖。
歐陽夜熙哪裏知道,風子皓從小就受到了全方麵的教育,他白皙的長相或許會欺騙很多人,但他體格相當好,打架更是一流。用他老爸風成淩的話是說:小子你要像我這麽優秀,長大才能保護你心愛的女人……隻有你優秀了,才不會被別人欺負,不怕別人跟自己搶奪心愛的東西。
這一場架,從開局歐陽夜熙就輸得很慘烈。
圍在校門口的人都大跌眼鏡,難以相信歐陽夜熙一米八幾的高大塊頭,居然打不過一個纖細的男人!
風子皓的身手不凡,估計幹掉五個歐陽夜熙這麽大的塊頭都綽綽有餘。
圍觀群裏有好些歐陽夜熙認的小弟,在歐陽夜熙好幾次被打倒在地時,都想衝上來援助,被歐陽夜熙喝止住!
他輸了,他居然輸給了一個奶油小生?這是他歐陽夜熙畢生的恥辱!
他一直以為自己夠強大,卻沒想到,連一個小粉頭都打不過!他還有什麽資格自稱老大,又有什麽顏麵再在向薇薇麵前呆下去!
鮮血從鼻子上粘稠地滴淌下來,被撞破的額頭擦破好大一塊皮……身上也到處是擦傷和撞傷,牙齒被打得鬆動,嘴裏含著一口血,他咳嗽一聲吐出來,一灘血水……
陽光明晃晃地照下來,他看著風子皓再次朝他逼近。
與他相比,風子皓輕輕鬆鬆,一身清爽,隻在高挺的鼻梁上冒出些許薄汗。仿佛剛剛的激烈肉搏對他來說,不過是做了幾個仰臥伏撐那麽簡單。
風子皓一把揪起歐陽夜熙的衣領——
歐陽夜熙眼睛發黑,身體無力地被拽起來,想要還擊,拳頭揮過去卻是綿長無力。
他劇烈地喘息著,鼻血還在源源不斷地流,仿佛噴出來的是一堆火。
“風子皓,算了,別打了,放過他吧!”向薇薇的聲音突然傳來。
歐陽夜熙一怔,瞬間朝那個身影望去——他被打的過程中,她的視線一下也沒望向他。她是不忍心看他被打麽?還是,她根本就是漠不關心。
他內心奢求是前者,因為現在,她阻止風子皓了。
歐陽夜熙像溺水的人,努力地攀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在她臉上尋找著,哪怕是一絲也好——可是他找不到。
向薇薇的麵孔冷漠無情,甚至是充滿厭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她緩緩地,走到風子皓麵前,握起風子皓的拳頭:“不要再打了,你的手都紅了!疼不疼……喂,小賤,你還坐在這裏幹什麽,等著找打嗎?”
歐陽夜熙坐在地上。先是失神地看著她,看著看著,眼中就泌出了淚光。
他像個小醜一樣被那麽多人指指點點著,他都不在乎。向薇薇那樣地踐踏著他的愛和自尊,他都可以不在乎,隻要她還會回來……
可是現在,他徹底明白,這個女人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他的心,也就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把擦去鼻下的血紅,仰天大笑。
他笑得那麽絕望,好像一個人再無半點對這個世間有所留戀。
向薇薇的心裏再次升起那種恐懼,她很怕他,真的會想不開……臉上的冰冷再也偽裝不下去,就在她即將被擊垮時,歐陽夜熙止住笑聲。
他的目光落回她臉上,看著她,冷冷地說:“向薇薇,你要記得,我愛過你。”
向薇薇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我再也不會這樣去愛一個人,哪怕是從前的你。”頓了頓,他說,“歐陽夜熙隻有一個,你不要了,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聲音有些微啞,眼圈也是紅的,可是他忍著,沒有流淚。
身體被打得像是全部散掉了一樣,他努力從地上爬起來,身體晃了晃,像是隨時要栽回地上。
兩個小弟從人群裏擠出來,就要扶住他,然而才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大力打掉:“滾,老子還沒死,不用你們扶。”
向薇薇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放開風子皓的手,跟著歐陽夜熙朝前走去幾步。
很快,她的胳膊就被抓住了,風子皓冷冷的眼神提醒著她。
向薇薇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對歐陽夜熙說:“歐陽夜熙,我們完了,對不對?!”
“對!”他背對著她朝前走。
向薇薇的心口揪痛著,眼睛裏氤氳出水汽:“你再也不會來糾纏我了,對不對?”
“對!”他腳步略有踉蹌,卻一步步,堅定地朝前走去。
向薇薇的淚水飛快地落下一滴。
這就是她一直以來追求的結果,為什麽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是這樣的不甘心呢。
眼前開始幻影地飛過那些過往,歐陽夜熙,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除了這樣,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方式能讓傷害減小到最低。
向薇薇穩住情緒,努力微笑:“那你記得你今天說的話,不要反悔,不要騙我,不要繼續再喜歡我了!”
向薇薇點點頭,仿佛喃喃自語般地說:“是,我不配……從來不配……”
看著歐陽夜熙越走越遠,直至淹沒在人群裏……
上課鈴適時打響,圍觀學生見再沒熱鬧可看,也就意猶未盡地談論著離開了。
校門口很快空下來,隻留下向薇薇、風子皓,和地上那刺眼的血水。
終於一個人都沒有了。
向薇薇可以不用再撐,而她也顯然已經撐到了極限。
忽然全身一軟,她雙手抱膝,蹲在地上。
身後,風子皓冷冷的聲音響起:“怎麽,這世界也有你害怕的事?”
向薇薇的聲音低低的,有著某種壓抑:“風子皓,今天的事很謝謝你……謝謝。你可以走了,別忘了來接我放學。”
“為什麽流眼淚?”他問。
“那是我的事,我沒必要對你解釋,你走!”
“你和他……”
“我叫你走啊!!!!”
身後沒有回應,半晌後傳來車門打開和關上的聲音,賓利開走了……
向薇薇終於把頭抬起來。
心口一陣強過一陣的抽痛讓她雙肩**,她痛得嘴唇一片煞白。急急地從包裏拿出藥盒,喂自己服下藥片——
那藥盒其實她特意用木糖醇的盒子偽裝的。不過怕跟真正裝有木糖醇的盒子混淆,她在盒蓋上做了小小的標記。所以不會有人知道,哪怕是歐陽夜熙,也不會知道。
眼淚一顆顆滾過蒼白的麵頰,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她用手背不停地擦去,努力地揚起嘴角,仿佛安慰自己般,不停在心裏說: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她成功了……一切都按照她計劃的那樣發展了。
應該高興啊,傻瓜!為什麽,淚水就是怎麽也止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