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不起,隻是忽然很想你

“不喜歡他最好!顧之森不是什麽好鳥,而是隻千年妖孽,你要是哪根筋搭錯了和他在一起,我保證他啃得你骨頭都不剩!”

某一天你會遇見這樣一個少年,他或許不完美,卻無比契合你理想情人的標準。

可是你卻隻將美好的情愫悄然藏匿於心底,因為明白他終究不屬於你,隻活在年少旖旎的夢境裏。

卻不想,他從夢境裏走出來,向你伸出手。

而在千鈞一發之際你竟然猶豫了,忘了該如何回應那雙溫柔卻令人慌亂的大手。

原以為顧之森的出現應該是我的人生中一段無需再提的意外小插曲,卻冷不防地在今後的日子裏被周圍的無數人頻頻提及,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比如餘思芮那個花癡給我發的《全國高校校草的寫真大賞》裏,紀初澈和顧之森的資料分別在本市學校的校草榜單裏首尾呼應,排名的順序自然不會是因為長相帥氣程度——而是最迂腐不過的:學校成績排名問題。

我看著校草寫真裏的資料,顧之森的個人信息少得可憐,除了他在酒吧駐唱時**人心的照片之外,幾乎沒有什麽別的信息;而與之相反的,紀初澈的照片像文藝雜誌裏唯美清澈的攝影插圖,幹淨的麵容讓人看了十分舒服,個人信息裏也是幹脆把學生會的第一手資料照搬了過來,他那沐光市第一名的優等生名號簡直就是一道天使光圈,小提琴大賽N年蟬聯冠軍寶座更是錦上添花。

顧之森是妖精,點點滴滴、蠱惑人心,明知道他是碰不得的致命毒藥,卻還是會禁不住向他靠近,可是他的處境卻莫名地讓人心疼。

而紀初澈是神,溫柔無限、優秀至極,但是他越是不可思議地趨向完美,就越讓人產生遙不可及的疏冷感覺。

盡管於我而言,狀況是截然相反的:顧之森對我而言像是遙不可及的星光;而紀初澈卻是我身邊觸手可及的小太陽。

而那個所謂的顧之森的緋聞女友朝未晞,卻是個堪稱我校最大亮點的女人——不過就是姿色不錯、打扮非主流、聲音標準娃娃音,加上最風光無限也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校長千金的光輝頭銜,讓她想不紅都不行。

而朝未晞本人假如低調也就算了,卻截然相反,明明在走廊的另一頭,而我們學校人性化的設計:教學樓每層都配置的廁所十分不幸地設在我們專業常用教室的這一頭。長廊十幾米的長度,我們的朝未晞小姐每節下課十分鍾都踩著N公分高的高跟鞋,樂此不疲地來回奔走——隻為補妝。

也許就是朝未晞恬不知恥地朝秦暮楚讓全校女生紛紛為之羨慕妒忌恨,並大肆效仿成風,學校裏勾肩搭背的情形迅速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這種戀愛萌芽毫不避諱卻一點點地挑逗著我的心弦,我竟然開始進入了少女懷春的美好時期。

每次自習的時候我就拿著手機,不厭其煩地翻著餘思芮給我的彩信上顧之森每一個角度都那麽美好的俊顏,用畫筆細細描摹著他那分明的輪廓;

或者我劃拉著草稿紙寫著矯情的字句,酸得我自己都要大喊“瓊瑤附身”了,還特別做作地偷偷瞄著周圍的人規規矩矩的表情,自己紅著臉低頭拿塗改液一點點塗去那些秘密;

又或者我就借了那些言情小說狂啃,每每看見模樣或性格類似顧之森的男主角就手不釋卷,盡管我之前一直對言情什麽的不太感冒……

過完上個路口又下一季

思念好想學會翻山越嶺

電話響起了不是你的名

怎麽落寞表情漫不經心

I remember remember

誰說過愛情

必須要望穿秋水刻骨銘心

Sorry so sorry

我隻會忽然之間輕輕想起你

Sorry sorry

隻是忽然很想你

Sorry sorry

這樣算不算愛情

什麽聲音 什麽風景

觸動了我的心

不太確定 不太相信

會忽然很想你

一杯咖啡

一場電影

都會牽引

無影無形

你的身影

隨時隨心

Sorry sorry

隻是忽然很想你

Sorry sorry

這樣算不算愛情

什麽聲音 什麽風景

觸動了我的心

不太確定 不太相信

會忽然很想你

刻骨銘心

已經偷偷開始行進

學校公告欄裏學生會公布的人員名單,也在我鬼迷心竅的視線裏全部模糊成“李清晨”和“顧之森”,全然忘記了自己隻不過是個無關的路人,堂而皇之地站在玻璃板前麵捂嘴偷笑,引得路過的同學衝我幹瞪眼以及指指點點。

如果《盜夢空間》融入現實的話,我想一定是愛神丘比特趁我睡覺時,悄悄附在我耳邊不斷念著“李清晨愛顧之森”,讓我中了毒、迷了心竅。

Sorry sorry

顧之森,我隻是忽然想起你。

你說,這樣算不算愛情?

“李清晨,你這女人該不會又在惦記哪個純潔少男吧?”餘思芮不愧是我的死黨兼八卦女王,第一時間給我發來短信親切慰問,光憑這條短信,我就能猜得出來隔著一堵牆壁之外的餘思芮,此時那雙媲美倉鼠的小眼珠子正滴溜溜地轉著。

“得,總之不惦記著你家紀初澈就成,OK?”我笑著回餘思芮的短信。

“什麽叫我家紀初澈,那本來就是你家的好不好?李家強大後備軍啊!羨慕妒忌恨!”餘思芮那酸溜溜的語氣在寥寥數語中早已展露無遺,“對了,上次給你那校草資料你是不是也特喜歡顧之森?不過勸你還是看看正道,紀初澈才是萬千少女公認擁有無限光明前景的頭號花美男!”

“我不喜歡那種不良少年!”我的心髒霎時“撲通撲通”地跳個沒完。

“不喜歡他最好!顧之森不是什麽好人,而是隻千年妖孽,你要是哪根筋搭錯了和他在一起,我保證他啃得你骨頭都不剩!”

連一向對餘思芮不藏心事的我竟然撒了彌天大謊——好像聽誰說過,真正喜歡一個人,是連對死黨都要隱瞞的。而顧之森竟然成了我李清晨這臉皮比城牆厚的人的敏感詞。

莫非我對顧之森……

[日記本]

我原以為你翻了我的手機,是故意想下次給我打電話的。所以我每天都把手機調震動帶在身邊,不時拿出來翻看,可是,那些**擾短信和未接來電的人,不是你;

我原以為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是故意要認識我的。所以我聽見有關你的名字中的任何一個字眼的音節,都會敏感地捕捉一些訊息,可是,她們口中談論的人,不是你;

我原以為你讓我遇見了你,是故意要我們下次相見的。所以我看見同樣頎長的身影就忍不住頻頻回頭,想和你再次遇見,可是,那些跟你擁有相似的背影的人,不是你……

酸澀的感覺湧上我的鼻腔,第二人稱果然是矯情的最佳敘述方式。

在日記本上寫出這樣矯情的字句,也算是我這不修邊幅的人生中的一大壯舉,可我竟然在這些酸不溜秋的文字的熏陶下,真的感覺失落得有些委屈了。

那種感覺就好比是,明明是一個不痛不癢的承諾,可是對方沒有給你相應的兌現時,還是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一般,盡管兌現的內容其實根本無關緊要。

我微紅著眼眶盯著手機屏幕,懊惱著為什麽自己沒有問顧之森的手機號碼,也路癡得找不到他家的路,甚至……甚至除了他那過分好聽的名字和長相和花枝招展的緋聞女友,我對暗戀的他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我拿著閃閃發亮的硬幣麵朝月光虔誠地來回拋著,正麵代表我喜歡顧之森,反之則是不喜歡。

我知道這個把戲幼稚得可笑,可是除此以外我沒有任何方法去證明我如何狗血地愛上了一個隻見過一次的陌生人。可是那種得不到的感覺卻癢癢的,滋長在我的心底某個潮濕的角落,仿佛要一點一點瓦解我的理性。

然而當我失落地以為不能與顧之森相見成為必然事件,決心一掃陰霾卷土重來的時候,他卻出其不意地以偶像劇男主角出場的經典狗血橋段華麗麗地出現了。

[沐光大學]

因為有社團活動,我在放學後在學校逗留了很久,回家時校門口已經人影稀疏了。而校園戀人們也都趁著這個時候,肆無忌憚地牽著手在門口喝著奶茶,親昵的樣子十分紮眼,讓我不禁想起了被評為年度最肉麻的廣告詞——“你是我的優樂美啊”。

於是我撇了撇嘴,為了避免觸碰到情侶們方圓五百裏都輻射開來的氣場,有些嫌棄地扯了扯背包的帶子,以免我碩大的背包碰到身邊嬌滴滴地跟男朋友撒嬌的女生,看著她搖曳迷你裙的幅度越來越誇張,我隻好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咬著奶茶的吸管,疾步繞開他們到了下一個公交車站,卻在等公車的空暇看見了顧之森。

隻是,顧之森不再是隻身一人,他身邊多了個高挑清瘦的美女,酒紅色的長長波浪卷,濃妝豔抹,看起來十分窈窕動人。而她順著我的方向隔了十幾米站著,千嬌百媚地對著顧之森盈盈一笑。

我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此刻背對著我的顧之森臉上的表情一定溫柔無限。

然而即使是從顧之森的嘴裏說出那句“你是我的優樂美啊”能肉麻死我,我也寧願他是把我給肉麻死,而不是把他對麵的那個女生電暈。

我看著她臉上誇張的妝容和眉飛色舞的表情,不禁感到反胃——我知道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朝未晞。

而我更清楚朝未晞這個女人,她仗著自己是校長的女兒,有恃無恐地在學校任意妄為:上課時化妝、考試作弊,甚至經常翹課去約會,跟不同的男生勾肩搭背卿卿我我。

堂堂市名牌學校就被這廝活生生給糟蹋了,雖然憤憤不平,卻沒人敢光明正大地指責。我曾經不屑地對朝未晞的各路男友嗤之以鼻,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優等生、差生、富二代、窮小子……

因為在我眼裏無論是哪一種男生,隻要是成為了朝未晞的男朋友,都屬於一路垃圾貨色。

然而這次卻給我前所未有的震撼。

因為是他。

因為他是顧之森。

因為他是我一次遇見便思念百轉千回的顧之森。

而我心心念念的顧之森以漠然的背影對著我,他幹淨清瘦的背影,跟朝未晞身上散發出來渾然天成的非主流腦殘氣場,那麽的格格不入。

然後我憤憤不平地看著朝未晞戴著顧之森的灰藍色頭盔,被他載上呼嘯而去。

熟悉的場景,卻換成了我是塵埃一般沒有存在感的旁觀者。

涼涼的淚水從臉頰劃過,我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難過了。

而胸口那股幾乎要窒息的酸澀感告訴我,我是真的喜歡上顧之森了。而所謂的顧之森的緋聞女友,恐怕要去掉“緋聞”二字才貼切吧。

那麽,我這個笨蛋還在妄想什麽呢?

以往有關朝未晞的光榮事跡都會被我自動過濾於聽覺神經末梢,如今這些小道消息卻由於我的“主動運輸”,越發清晰刺耳地鑽入我的耳朵。

那些戴著牙套唾沫星子四濺的小女生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著朝未晞又買了哪本雜誌的同款衣服,然後把N多件單品搭配得完美無缺什麽的。

隔著一片花叢打坐的我有些不耐煩,卻還是抱著課本假裝在花圃旁邊念書,其實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課本上的印刷體上,一直豎著耳朵耐著性子,想從她們的對話裏打探出點什麽。

“哎,未晞最近老在一起的那個男朋友叫什麽來著?”嚼著口香糖說話的樣子,真是太妹味十足。

“顧……顧之森?是這個名字吧,聽說是個稀罕品種啊!‘暗夜罌粟’的‘活招牌’,長得那個漂亮、嗓子更是迷人到了極致!聽說那個顧之森條件不好,與他來往的全是富家女,咱們未晞對他挖心掏肺的,連她爸爸都知道她最近的零花錢都用在顧之森身上,而不是花在她自己的包裝上,真是厲害!”故作嬌媚的聲音別扭至極,讓人很不舒服。又或許是她話語的內容,剛好刺中了我的心。

自認為銀鈴般清脆的魔音在對麵響起,我“啪”的一聲合上課本,迅速離開了這塊不清淨的土地。而從胸腔鼓脹起來的一股灼熱氣息衝到嗓子眼,又迅速侵蝕了通紅的耳根,仿佛是用天山雪水都降不下溫來的憤懣。

我不相信她們的話,真的。

顧之森你在我心裏是那麽幹淨的一個人,怎麽會是她們口中甘心為了錢和別人在一起的男人?

可是,我的眼淚終究是掉了下來。

我原本以為我會就此放棄對顧之森的念想。

心理潔癖極端嚴重的我,怎麽能容得下喜歡的人有一絲一毫的不完美。然而我對顧之森是這般著魔,經過幾天的內心掙紮,我終於還是決定將對顧之森的念想轉化為主動追求他的動力。

因為完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十全九美已經足矣。

我甚至用期中考試卷的選擇題答案,交換了其中一個八卦小女生關於他的情報。至於掌握了所有八卦訊息的死黨餘思芮,我不去求她,自然也是因為顧及紀初澈的感受。盡管我告訴自己,我隻是不想紀初澈去爸爸那裏打小報告,可是以前我從不會這樣小心謹慎。

當我顫抖著手指第一次在考場上給別人傳答案時,胸腔竟然充斥著一種即將“壯烈犧牲”的豪邁感覺,這恐怕就是我在曆史老師唾沫星子四濺地說著“革命大無畏精神”時,一直心存懷疑,並久久不能體會的那種感覺。

而考試剛結束那天,我就鬼鬼祟祟地收拾了書包,一個人搭公車到了顧之森的學校。一路上公車真是有夠顛簸的,莫非連公路的優劣都能區分通向地點的好壞?

沒錯,顧之森的那所學校是我們這裏十分聞名的三流學校,據說當年是有百年校史的藝術學院。不過“藝術學院”這種東西,除非是真正名校,否則大多是個烏煙瘴氣的大染缸。

我剛下公車就深刻體會到名牌學校和三流學校的區別。

如果說我們學校那裏金碧輝煌的校門正統到不行的話,那麽眼前這個高高掛著的百年老牌匾搖搖欲墜,被施以各種流行色彩塗鴉的校門,就真是夠有藝術氣息的。

這股塗鴉的氣息,令我立刻聯想到了朝未晞的非主流七彩褲襪。原來這裏才是她真正的歸屬地,然而她卻不知廉恥地賴在她父親辛苦經營的名牌學校裏揮霍色彩。

放學鈴響起,我原以為會湧出人潮,卻隻看見三三兩兩的學生甩著球服走了出來。

手心裏捏著顧之森的學校和班級地址,我猶豫許久,終於還是皺著眉頭,跟其中一個打扮得不那麽入流的正常人類揮了手,向他打聽顧之森的具體方位。

“大三視覺的顧之森?他不常來學校,他們那屆學校基本上沒什麽課程安排,你不如去‘暗夜罌粟’找他。”對方是個愣頭愣腦的小學弟,瞅著我規規矩矩的衣服半天才恍然大悟似的,趕緊壓低聲音提醒道:“不過我勸你別招惹顧之森了,他女朋友有好幾個呢,而且她們都是被他當‘移動提款機’似的。”

“移動提款機……”我有些愣住了,輕聲重複著他的話。

這種調侃味十足,卻又隱隱影射著不好含義的綽號,讓一股心慌的感覺迅速地占據了我的整個心髒。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他仗著自己長得還不錯,女朋友一個接一個,而且還都隻找有錢的,或者幹脆直接點說是找肯替他花錢的女生交往——因為他好賭,聽說輸了好幾十萬呢……”小學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憤憤不平地開始痛斥起來。

看他憤恨不已的神情,好像顧之森搶過他的女朋友似的……

當然,這完全有可能。

“隻跟有錢的女生交往”、“欠下賭債好幾十萬……”這些醜陋的字眼仿佛是一根根劇毒的銀針,一陣陣刺向心髒,將我心裏顧之森純白潔淨的樣子醜化成十惡不赦的惡魔。

“怎麽會這樣?”我不可思議地搖搖頭,卻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汗如雨下。大腦迅速被一片空白占據——硬生生地被掏空的感覺,撕心裂肺。

“行了行了,就你話多,咱們還得吃飯去呢!走吧走吧。”

小學弟看我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有些著急地抓了抓頭發,想多說什麽的,卻被身邊看起來稍微成熟的男生製止了。

他們大概是擔心我是顧之森其中一個女朋友,又或者是他的愛慕者,怕我會去泄密什麽的吧。

啞然失笑。

可惜,我不是呢——我並不是,顧之森的任何人。

我以為自己會聽完學弟的話後完全相信八卦小女生們的閑言碎語——顧之森是“不良少年”、“愛情騙子”等等類似人渣的描述——然後拍拍屁股瀟灑走人。

可是,我低估了自己喜歡顧之森的心,喜歡一個人,大概會傻到無論他是好是壞都會義無反顧地跳進那個火坑裏吧。

任憑這世間的種種墨點漬染顧之森的周身,他仍舊是我心中純白的化身,隻因我愛他,因而我隻多看他一眼便輕易淪陷,如癡如狂地貪戀他的一切。

無論如何是被我打探出什麽來了,我李清晨又怎麽會輕易放棄?我隻是想要一場轟轟烈烈、真正的愛情而已。

我甚至暗自慶幸自己問對了人,於是轉身打了一輛車。

“師傅,去‘暗夜罌粟’。”有些悵然地坐上的士,下意識地就說出了那個陌生的地點。心裏鼓脹的都是想要見到顧之森的願望。

說實話,我並不太清楚“暗夜罌粟”是什麽地方,憑感覺來猜,應該是個烏煙瘴氣的酒吧。

而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我看著“暗夜罌粟”的門口聚集著三五成堆的非主流,不禁有些反胃。可是我還是得硬著頭皮進去找顧之森。於是我暗暗估算著裏麵的消費水平,低頭數了數包裏的幾張“粉紅毛爺爺”,這才咬了咬牙下了出租車。

無論是門口穿著舊式軍裝一本正經的保安,還是穿著廉價的豹紋短裙在櫃台接待的服務生,都讓我感到了渾身的不舒服。那些廉價的脂粉氣味和高檔酒味摻雜著,就是一種對比鮮明的諷刺。

而衣著樸素規規矩矩背著書包的我,竟然為了一個小混混一般存在的顧之森堂而皇之地踏進了沐光市最多烏合之眾聚集的酒吧。

這出戲的本身,難道不就是一出極具喜感的諷刺劇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