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聖者21
“什麽第八天!?”
他的小兔子在叫他的名字,他的小兔子每一天都在等他去救他,他遲到了整整七天,現在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一行人見攔不住晏子充,追著他來到軍區內的研究所時便被荷槍實彈的守衛兵攔住。晏子充激動的要衝進去,之前他見過的所謂莊童的心理醫生跑出來攔人:
“莊童是自願參加昭聖者實驗,現在實驗順利進行晏子充你不能這麽硬闖進來找人!”
晏子充激動的甚至想要摸槍,被韓楊眼疾手快按住,莊童痛的極了時的聲音還在他的腦海中存在,他掙紮著衝向心理幹預師喊道:
“你們欺負他沒有家人,欺負他無依無靠,騙他去受這樣的罪,還他媽說什麽自願!今天你們不放人老子掀了你們的研究所!”
那頭的人被吼了卻並不惱,雖然身處末世但是依舊存在著官階之分,那人礙著晏子充司令兒子的身份沉吟片刻後出了聲:
“沒有人騙他…是你不要他了,他才變得無依無靠自願參加了研究。”
聽到這句話的晏子充突然停止了掙紮愣在原地,他連著指尖都在顫,眼淚突然間就順著眼角像是止不住了一般流下來,口中呢喃著重複:
“是…我不要他了…”
“對,我們隻是為了這個世界著想略施手段,歸根到底不過就是你自以為是毀了他所有的希望。”
晏子充想起莊童似乎從很久開始就在念叨著走不走留不留,他應該是第一次聽自己的父親說起“昭聖者計劃”時就想要離開了,那時他對自己說:
“子充,我舍不得你”
“子充,我好像不想走了”
“我哪兒都不去了,我要一直一直在你身邊。”
…….
自己曾許諾過的,自己那時信誓旦旦,將他擁在懷裏許諾說“我不讓你走,你就哪兒都不能去”…
後來也是自己親手推開了他,對他說莊童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晏子充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酸澀抽痛的難受,他艱難的蹲下身子,一隻膝蓋扣在地麵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兔子最後被趕走時說過的話,他那樣怕羞內斂的一個人,討好的主動去抱住自己蹭自己的下巴,小心翼翼的說著自己的害怕,求自己帶他回去。
“子充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哪裏也不想去,我很害怕。你抱抱我,我們回去吧好嗎?求你了,我們回去吧子充,我不想走,我真的很怕。”
自己是怎麽回答他的來著?奧對了。
“膽小鬼”。
後來的每一天,晏子充做噩夢時都會夢到莊童離開那天,通紅著雙眼透著深深的失望:
“是不是我快要成年了,所以我的保護法就過期了?”
是子充錯了,推開了我的童童,回來吧好孩子,你回來,你的保護法永遠都不會過期。
晏子充突然起身,順勢扯出韓楊小腿上別著的匕首閃身到幹預員身邊,刀鋒架在他的脖子上蹭出一道血痕,他猩紅著眼睛鎖著眼前的人威脅:
“去你媽的自願,他在哪兒?我今天必須要帶他走!”
研究員被人架住了脖子,緊張的舉起雙手示意守衛員放下槍:
“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可是我不能保證他願意跟你走。”
晏子充不願意聽他的廢話,用匕首威脅著那人將他帶到一處玻璃隔開的空間前,玻璃以內有樹有建築物宛如一個小型的社區,研究員指著那裏向晏子充解釋:
“這裏是昭聖者實驗區,裏麵有自由出沒的喪屍。我們將他和喪屍關在一起記錄昭聖者的身體指標變化,以便獲取更多有價值的實驗數值。”
“你們把他和喪屍關在一起?”
試著脖子上的刀又向著皮肉裏嵌了幾寸,研究員慌忙解釋道:
“他的身體經過改造比普通人更佳敏捷,甚至可以抵禦喪屍病毒的侵蝕。”
晏子充不願意聽這些解釋,他的小兔子一向膽子小小,此刻一定正害怕的縮在玻璃內的某一處在等自己去找他。於是他示意研究人員開門放自己進去,研究員礙於這是司令的小公子,還是在開門前出聲勸到:
“晏少爺再想想,莊童沒有危險,可是對於咱們這種肉體凡胎,在裏頭一個不小心是要喪命的。”
不理會這人的勸阻,晏子充在大門打開的一刻抽刀進入試驗區。
走在實驗區的路上,果真如那人說的一般偶爾會有喪屍衝出來襲擊自己,晏子充用手中的匕首幹淨利落的解決後繼續一棟樓一棟樓的找人。他不敢貿然去喊莊童的名字,他怕他還在生自己的氣,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會躲開不願意見到自己。
他要找到他,站在他的身邊抱一抱他。摸摸他的頭對他說自己錯了,晏子充是這世界上最大的混蛋,我們童童大人有大量,咱們回家吧。
走在樓宇之間的小路上時晏子充有些出神,突然間在身後聽到一聲喪屍的嘶吼,下意識就回身用手肘去擋。眼見著喪屍的獠牙就會刺破自己的胳膊,晏子充自身後聽到一身熟悉的聲音:
“蹲下!”
像是得了命令,晏子充聽話蹲下的一瞬間就試著肩膀一沉。身後的人踩著他的肩頭躍起,順勢蹬在喪屍的胸膛上狠狠紮下一刀,那隻喪屍頓時就沒有了動作。
一氣嗬成的做完了眼前的一切,晏子充愣愣的看著那人轉身。短打的作戰服隨意穿在身上,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卻又覺得哪裏不一樣,慣常柔順的劉海兒此刻被撂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連溫柔的眼神都變得帶著些冷意。
“童童…”
莊童聽著自己剛剛救下的傻子好像是在叫自己的名字,挽了個刀花把刀子背在身後並不想理他,轉身就要離開。
晏子充覺得莊童也許是還在生自己的氣,慌張的起身去攔他:
“童童你別走,我錯了童童,我來接你了,咱們回家了童童。”
莊童終於被這人纏得沒了辦法,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半頭的人說道:
“這裏除了你隻有我一個活人,沒有你說的什麽童童,那是什麽東西?”
晏子充追著莊童的身子突然間一滯,他覺得自己好像漏下了什麽重要的信息,看著眼前神色陌生的莊童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監控中好像聽到他說…“昭聖者”會失去記憶…
在這樣冷淡陌生的莊童身前,晏子充有些局促謹慎的試探:
“童童…童童是我的小兔子,”
他伸出手指遠遠的順著莊童的眉眼輪廓勾畫:
“他大約有這麽高,眼睛很大睫毛很長,頭發總是柔柔順順的趴在腦袋上,性格也溫柔懂事。他是我的小兔子,也是我的男朋友,我做錯了事把他弄丟了,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他?”
莊童實在是沒有耐心繼續聽這個傻子找了個兔子男朋友的事情,比起這些似乎殺喪屍更加吸引他。於是他不耐煩的轉身隨口敷衍著準備離開:
“沒見過,你去別的地方找吧,我要是看到了會幫你告訴他的。”
晏子充看著這樣的莊童忍不住心中抽痛,眼淚瞬間就不聽使喚的溢出眼眶。他的寶貝,曾經說舍不得自己的小兔子…
忘記他了…
見他要走,晏子充一邊流著淚一邊伸手去扯莊童的袖子:
“他叫莊童!你可不可以幫我轉告他,說晏子充在找他,他的子充想帶他回家!”
莊童轉身去看這個哭哭啼啼的傻大個,他剛剛說他叫什麽?品了品這人的話,他緩緩伸出左手,攤開手掌給他看:
“你是叫這個晏子充嗎?”
晏子充低頭去看,莊童的掌心歪歪扭扭刻著自己的的名字,他想起自己在監控中看到莊童用筆在手心一遍一遍的寫著些什麽,然後又堅持著抓過碘酒倒在了手心…
他的童童…原來是把自己的名字紋在了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