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聖者19
晏子充想說不是的傻瓜我舍不得你走,可是話到嘴邊終於還是變了味兒,他伸手緩緩接了水杯努力壓低了嗓音:
“別纏著我了莊童。”
晏子充想著先把小兔子嚇回家去,等到自己忙完了隊裏的事情就回去找他,到時候把小家夥抱起來哄一哄說一說苦衷,他的兔子脾氣一向好,肯定不會跟自己鬧什麽小脾氣。
湊到嘴邊喝下了莊童遞來的水,晏子充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這水沒什麽甜味不像是莊童說的蜂蜜水。疑惑的抬頭想要表現出詢問,就見著莊童看著自己眼神繾綣留戀:
“過了今天,我就再也不會纏著你了。我隻是想要你再抱抱我而已…不然、不然我不甘心啊子充。”
晏子充這才意識到自己喝下的是莊童準備的迷藥,震驚的看著一向膽小懦弱的小兔子竟然對自己下藥,卻什麽都來不及反應就緩緩倒在了**…
莊童看著自己身邊睡著的晏子充,他好像已經快要忘記了,晏子充不諷刺自己的時候,是這樣的安靜柔和,眉眼是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觸及的溫柔。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晏子充的身邊,將晏子充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仿佛這樣可以給自己一點勇氣和力量。他蜷縮在他的胸口,聲音輕淺有一點點在顫:
“我不是故意要害韓隊遇到危險的,我是Rhnull型血,你拿到的昭聖者試劑隻能針對Rhnull型血進行試驗,改造的代價是改造者會失去記憶,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甚至是失去自己,隻留下作戰的本能。”
莊童說完虔誠的抬起頭,仔細的觀察著燈光下晏子充的輪廓,他想要記住他的樣子,記住自己是怎樣的愛著眼前這個人。
“聽說結合的過程很痛苦,我有點怕。你是不是又要笑話我是個膽小鬼?不過沒關係,很快我就不會再害怕了。其實受傷時叔叔就找過我了,我答應了過完生日,吃完你做的蛋糕我就會走,可是後來我反悔了子充,我不想離開你…我隻是不甘心,憑什麽拯救世界的代價是失去你呢?我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一個人說他要陪著我,他要保護我,就像是常年生活在地下的人第一次見到陽光,怎麽會甘心再一次失去呢?”
莊童學著自己受傷時晏子充抱著自己的樣子蜷縮在他的懷裏,就好像是脆弱的蝸牛擁有了遮風避雨的殼,眼淚流在晏子充的胸口打濕了他的前襟:
“我拚了命反抗,我可以做所有人眼中的害人精,我可以永遠被關在那間監獄裏,隻要你不離開我。可是現在怎麽辦啊,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我還有什麽勇氣反抗呢子充?”
莊童將自己最後向晏子充的懷裏靠了靠,將他無意識的手臂向自己的身上又放了放,模仿著晏子充的語氣自言自語:
“好啦,不要怕了,晏子充會一直陪著莊童的,哪裏也不去。”
他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也是在這間屋子裏,晏子充也是這樣將莊童抱在懷裏,他說“好啦,不要怕了,晏子充會一直陪著莊童的,哪裏也不去”。
現在自己要走了,他還是想用這句話跟自己的子充告別,他想在自己走時讓晏子充留在這裏,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被拋下過,就好像晏子充一直會在這裏等他。
縱然有一天我忘記你了,那我對於你最後的記憶也該是這樣,你永遠都在這裏等我,從來都沒有拋下我。
門外響起敲門聲,莊童緊緊抓住了晏子充胸前的衣服,抓到指節泛白再也用不上力氣才驟然鬆開起身離開。他最終…也沒抱抱他…
子充,我不像你那麽偉大,想要保護所有人。我從來,都是你一個人的昭聖者…我隻是想要保護你…
門外的研究人員看到莊童出來迫不及待的上前問他:
“走吧?”
莊童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終於是轉過頭來輕輕的笑了:
“走吧,拯救世界,光榮無比。”
晏子充醒來時自己就睡在醫務室的小**,他下意識的去找莊童,卻發現自己身邊的床鋪是冷的,莊童應該是在很久之前就離開了。
他急著拿起通訊器去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得到的答複是小童回家了。晏子充掛了電話後坐在床邊發呆,他的襯衫前襟很皺,像是被人狠狠攥過,莊童為什麽要莫名其妙給自己下迷藥?他幹嘛又不聲不響的就這麽走了?
晏子充思來想去,很納悶這隻記仇的兔子是不是趁自己睡著了狠狠揍了自己一頓…
回到燭照時除了韓楊和徐止其餘人都在,譚小魚拆了石膏正在日常和張池躍打鬧,鄭文宇已久敲著他的高科技設備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麽。張池躍見他昨晚說去見莊童結果徹夜未歸,一大早回來衣服還皺皺巴巴的,趕忙一臉八卦的湊上前打聽:
“哎我說少爺,您和咱們童寶這是幹什麽去了?你不是說送他回家嗎,怎麽,昨天你是連自己一塊送回去了?”
晏子充順手把他推到一邊,語氣裏明顯帶著悶悶不樂:
“回去了,讓我給嚇跑了,滿意了吧!”
時間過得很快,今天是莊童離開的第七天,可是對於晏子充而言簡直是度日如年。
期間他忍不住給莊童打過電話,但永遠都是忙線的狀態。晏子充想著小兔子記仇了,肯定是拉黑了自己的信號源,於是又給自己的爸媽打電話,說想要莊童接電話說上幾句,可是連自己爸媽也支支吾吾,要麽說小童在跟心理醫生聊天,要麽就說小童睡下了。
晏子充想著是莊童賭氣不搭理自己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早早爬起來去找差不多痊愈在隔壁修養的韓楊。他特意討教了怎麽做奶油蛋糕,然後自己在廚房手忙腳亂的弄了半天,終於做好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小兔子樣子的蛋糕,滿意的聯係他爸,說他今天要回家去給莊童過生日。
“那個,小童他…他不在,你暫時不要回來了子充。他病的有點嚴重,醫生帶他去醫院做心理疏導,建議隔離治療不要見人。”
晏子充聽見自己的爸爸這麽說,不滿的皺了皺眉頭說道:
“爸你怎麽搞的啊,今天他過十八歲生日,幹嘛不留他過完生日再去呢。”
嘮嘮叨叨半天,最終確認了自己真的見不到莊童,晏父隻說一會會派警衛兵來取走晏子充的蛋糕給莊童送過去。
晏子充十分不悅的在宿舍樓下提著自己的蛋糕等人,下樓時他突然見到那天莊童靠著的那棵桂花樹,恍惚間他突然想起那天莊童在樹下等自己的樣子,臉上少有血色,真個人都虛弱憔悴,看到自己時眼睛都亮了一下,像是被丟下的小幼犬,讓人止不住心疼…
或許自己是不是當時應該抱一下他的,不該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把他推開…
警衛兵來的還算快,從晏子充手裏接過蛋糕的時候晏子充突然叫住了他:
“哎,那個…你幫我給他蛋糕的時候,記得幫我跟他說…說晏子充祝他生日快樂。”
夜晚輾轉難眠,晏子充躺在宿舍的**翻來覆去,他今天沒見著莊童總覺得心理惴惴不安,終於同宿舍的張池躍譚小魚和鄭文宇都被他吵醒了,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聽著他嘮叨:
“你說莊童幹嘛今天去醫院呢,他也不接我的電話,我明明是用心良苦想要他回去休息啊。小沒良心的怎麽就不搭理我了呢?哎你們說,他走的那晚把我迷暈了,不會真的打了我一頓吧?不應該啊…我也不疼啊…”
三個人實在是被他嘮叨的沒了辦法,鄭文宇一拍床站了起來,拉起張池躍就向辦公室走去:
“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天他到底幹什麽嗎?醫務室又不是沒有監控設備,我給你找去。張池躍來幫幫忙,小魚留下看著他別讓他入了魔障。”
對啊!醫務室有監控來著!然而晏少爺瞪著眼睛等了整整一個晚上,等到譚小魚已經在他對麵睡的昏天暗地那兩個找監控的人也沒有回來,禁不住在宿舍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打發時間。
這邊韓楊和徐止半夜被敲門聲驚醒,一開門就看見鄭文宇和張池躍急的滿頭大汗,鄭文宇抱著一部筆記本電腦不由分說就往屋裏闖:
“韓隊!小童、小童他…”
鄭文宇在韓楊的房間破譯了整整一晚的軍方加密文件,終於在天亮的時候打開了一份名為“昭聖者計劃”的視頻資料…
晏子充沒想到兩個人再回來時還帶來了韓楊和徐止,他看著眼前的四個人似乎眼眶都有些紅,納悶的問道: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有新任務?”
韓楊垂了垂眼睛,示意鄭文宇把電腦打開遞給晏子充:
“子充…我們找到了一份機密文件,是關於小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