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美女訓練 犧牲色相

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據統計,美國女性每年購買化妝品約花費300億美元;在日本,一個女性平均一生所要使用的基本化妝品中,化妝水為980立升,各類霜膏為150千克,乳液為125立升,口紅400克。

醜陋並不存在,化妝是存在的,臉孔是化出來的,美則永遠是愉悅的、變化無常的。這才是唯一的真理。

宋小可接觸到她難以掌控的世界,操縱著比廚房裏的器具還要複雜的工具時,一切還不恐懼。恐懼的是她無法做到林芊芊那樣的溫婉性感,無法做到她那樣拈花一笑都能輕輕撩動心扉。無疑,她自認為自己不屬於美女行列,也沒有這方麵的潛質。索性認命。

宋小可陷入過去的幻境中無法自拔,她的耳朵聽不到任何話語。

喬子楚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宋小可在一天之內學會最基本的技巧。宋小可幹脆背過身去,就是不肯拿起複雜的化妝工具。其實她連隔離霜和BB霜有什麽區別都不懂,那些瓶瓶罐罐上滿是英文日文、韓文……的名字,看也看不懂。一切都足以讓她頭大。

林芊芊看他們兩個人都倔強著不肯讓步,宋小可顯然對自己喪失了信心。

她讓宋小可坐在化妝台前,用夾子夾起她的頭發,露出一張光禿禿的臉。宋小可想反抗,她為什麽也要聽她擺布。她恨自己,她沒有勇氣反抗。隻見林芊芊以熟悉的手法,嫻熟的技巧,開始在小可臉上塗抹,一層又一層,上妝。那些化妝品和化妝工具在她手中像魔術一樣時顯時沒,時而飛梭時而停頓,臉部、眉毛、眼睛、嘴唇,半個小時之後,取下夾子,頭發散在耳後。林芊芊取下自己頭發上鑲滿了明晃晃小鑽的發夾,隨意夾在小可的頭發上。

隻見鏡子中,宋小可看到了自己,一張精致漂亮的臉。

喬子楚也驚住了。

林芊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化妝不是化給誰看的,就像我們穿衣服不隻是求保暖遮羞,還要求好看漂亮一樣,化妝也是一樣。在最親的人麵前你可以素顏,素顏和妝顏沒有高低之分,沒有貴賤真假,隻是不同存在狀態。這是生存的技巧。”

生存的技巧!

宋小可醒悟過來,喬子楚不過是給了她一種生存的技巧,她隻需要勇敢往前。

很多時候,我們麵前有無數條通往未來的路,大多時候我們踟躕在十字路口不知如何選擇,最後往往錯失了方向。其實,隻要勇敢一點點,就會更接近希望。

杭州的天氣乍暖還寒,風景在蕭颯的秋風中別有一番滋味。莫菲和歐陽宏跟著旅行團抵達杭州已是傍晚,旅行團一行人直接去了預定好的飯店吃飯。

晚餐有當地著名的西湖醋魚、東坡肉、西湖蓴菜湯等等豐富的菜肴,早已腹中空空的莫菲,強忍住饑餓,稱胃口不好吃了一點米飯和青菜。

歐陽宏為她盛了一碗湯,關心地說:“是不是坐車坐的頭暈,喝點湯吧!”

莫菲推辭。

坐在對麵的一對年輕情侶,看起來隻有二十歲出頭,也許是剛畢業的學生,表情稚嫩。女孩努著嘴示意男友,男孩懂事地盛了一碗湯示好。女孩不滿足地說:“我不喝湯,我要吃西湖醋魚,一點都不懂我的心意,你看看哥哥姐姐多心有靈犀啊。”男孩授意,挑出魚身上肉最鮮嫩的一塊,夾到女孩碗裏,女孩才樂了,開心地吃起來。

莫菲和歐陽宏被那句“心有靈犀”說得互相對視了一眼,仿佛心底蠢蠢欲動的那部分露出端倪。

飯畢,一行人又坐著旅行團的大巴去了酒店,辦理入住。

莫菲拿到的是一間標準間,旅行團沒有多餘的房間。她無奈地看著被自己拉來旅行的歐陽宏尷尬地說:“沒想到是標準間,我去前台問問還有沒有房間了。”

由於是周末高峰,酒店又在當地旅遊景點旁邊,杭州最繁華的街道。早已沒有空房間。除非,是總統套房。

歐陽宏說:“你不舒服,先到房間休息一下,我把行李提上去等你休息了,再出來找找,附近肯定有空房間。”

莫菲點了點頭。

歐陽宏提著行李,兩個人都沒帶太多東西,兩件換洗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而已。出了電梯,歐陽宏還不忘提醒莫菲,“注意身體,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仿佛他已經找到地方住似的。

莫菲幾次欲開口,卻無法如此**地說出讓他睡在另一張**,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可以相安無事。

她也掙紮。

費盡心思才能創造兩個人獨處的機會,如果不能把握,這塊肥肉隨時可能從嘴邊飛掉。盡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是要作出這麽大的犧牲,內心那種掙紮糾結和無奈還是如影隨形。

兩人進了房間,莫菲說要休息一下,依靠著枕頭被子斜躺在**。今天她穿了一套粉色的運動套裝,比起平日的性感,更多了幾分清純。

“剛才你才吃了一點,我幫你開點水,這樣胃會好受一點。”

歐陽宏拿起電水壺,灌了一些水。房間的窗簾很厚,三層,屋外再好的陽光也難以透過來,燈光有些昏黃。暗啞的光照在莫菲的臉上,似乎真得了頭疼難忍的病,有氣無力病怏怏看著他。

“謝謝!”

歐陽宏看這裏已無自己的事,再也沒有借口留下,剛想說“那,我先出去”,莫菲卻說“能留下陪我說說話嗎?我一個人在房間會害怕。”

宋小可被投訴的處罰措施已經出來,調離企劃部,正式成為顧總的助理。這是變相的獎勵。

吳明明為自己的自作聰明後悔不迭,以後事事都需要經過宋小可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其實,她從未把宋小可當成敵人,也從未想為難宋小可。但是從她進入這家公司,小姑子三番兩次表示想在她手下工作,婆婆也多次提起。她不能不把宋小可擠走,因為大專畢業的小姑子隻能勝任小可的工作。

宋小可和吳明明的恩怨由來已久,但是大神經的宋小可隻要給她點陽光,就能燦爛半天。礙於顧總,吳明明沒有辦法反駁,隻得在總經理麵前極力誇讚宋小可工作努力,聰明上進,一定可以成為顧總的良好助手。

宋小可聽到這一消息時,想到顧雲海曾對她說的話。

原來,他不過是想保住她。

“小可,我早說過你能力很強,又虛心肯學,以後做了顧總的助理一定要繼續努力,不能讓我們失望。你永遠都是我們企劃部最驕傲的一枝花,我們部門今天聚餐為你慶祝高升。”吳明明說。

宋小可受寵若驚。

但是喬子楚規定的課程,她絲毫不敢怠慢,“我晚上有事了,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以後我會繼續努力,不會丟企劃部的人。”

田佳問:“顧總是你家親戚嗎?我覺得他來之後,你改變了很多。”

小可說:“我哪能那麽好命,我才認識顧總幾天,不過他人真的很好,一點沒有架子。是不是?”

田佳心想:我哪裏知道,嘴上卻說:“是啊,是啊!”

毫不起眼的宋小可成為顧總經理的助理,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反應。從食堂同桌吃飯,到處罰演變為變相獎勵,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表明宋小可和顧雲海關係不一般。

喬子楚的緋聞,已讓小可百口莫辯,成為公司議論的對象。顧雲海的照顧,讓她成了眾矢之的。波瀾不驚默默無聞的故作無辜的女生,原來心機深厚不安分的心早已蠢蠢欲動。

喬子楚聽聞小可成了總經理助理,自誇是自己為她帶來了一絲光明的前途。

“今天又要上什麽課?你能不能有個計劃,我還要生活,要得工作。”

“不能!”

喬子楚讓宋小可自己化了妝,載著她去參加一個活動,卻不告訴宋小可是什麽類型的活動。

直到車子停在蘭軒會所,進出者衣香鬢影,偶爾還能看到一兩位經常在媒體中出現的名人。男人幾乎清一色的正裝,女人則是各色禮服,有曳地長款抹胸禮服,也有短款盡顯身材的小禮服,仿佛都趕著參加一場隆重的宴會。

宋小可望過去,停車位上各種名車,而會所則裝飾得金碧輝煌。喬子楚應該不會帶她來這裏吧,嚴重的不搭調。

喬子楚不耐煩地說:“別磨磨蹭蹭,又不是老年癡呆,我還要趕著參加名流發布會。”

宋小可說:“我也要去嗎?”

喬子楚不置可否地說:“當然,不然帶你來幹嗎?”

宋小可弱弱地說:“可是我……”她看了一下自己身上那套衣服,還不如第一次闖進宴會穿的那件地攤貨,“我想我還是不去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知道喬子楚不會送她。

“不行,你就說是我朋友,在這個城市中我喬子楚的名字還值幾個錢。”

宋小可隻得跟著喬子楚,他的臉就像一張通行證,服務生看到他隻說“喬公子請”,連請柬也不用出示。宋小可卻被攔在了外麵,若不是喬子楚一句“她是我朋友”,一定沒有人相信她會和他扯上關係。

隻聽哪裏一聲快門聲,一道光一閃而過。

“喬公子的緋聞續集,比電視劇還撲朔迷離。”

“是啊,前一陣子還楚楚可憐求記者們放過她,現在卻以女朋友的身份出席名流發布會。”

“看不出來如此老實的女孩竟然心機這麽重。”

有人在議論。

名流發布會,本來就是記者紮堆的地方,偏偏還被一些人認出來。宋小可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竟然像沒發生過一樣,徑自往前走。

小可遮住臉,亦步亦趨跟在喬子楚身後。

天才經濟學家提勃爾·西托夫斯基在他的《人類獲得滿足的經濟學》中說:“度假可能是最顯著的刺激性休閑活動。無論我們把它作為觀光、運動、更多地親近自然、與讀書內容相印證、從事某種不尋常的娛樂,還是僅僅是為了遠離日常習慣、為了嚐試不同的事情,度假顯然是刺激的來源。”

誠然,莫非所謂的旅遊不過是“放線釣魚,願者上鉤”。他們從各自的興趣愛好一直聊到目前的新聞熱點,一直聊到很晚。歐陽宏驚訝於莫非獨辟蹊徑的觀點,比起家裏那個隻懂得帶孩子的女人多了幾分獨立的味道。莫非的溫婉文雅,幾乎每一句話都說到歐陽宏的心坎裏,她勸歐陽宏工作之餘多出來走走,散步是最好的解乏,旅遊則讓心情放鬆。

歐陽宏何嚐不想,家庭的負累讓他無暇顧及,家庭重擔壓在他一個人身上,雖說經濟寬綽,但到底是與人打工,無分身法術。

莫非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隨說:“其實,聊天是精神上的一種散步。不知不覺跟你聊了這麽久,已經不覺得頭疼了,心情也暢快了,反而有點餓了。不知道歐陽先生肯不肯陪我去吃點夜宵呢?”

歐陽宏立即點頭應允,已經很久沒有能聊得起來的異性朋友了,更少見她事事都有著和自己相似的見解,簡直是——紅粉知己。這個詞他早已想到,卻不敢說出口,如此曖昧的關係,就算自己有心,尚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到底他比她大了十歲。

“八百裏湖山知是何年圖畫,十萬家燈火盡歸此處樓台”,杭州的夜景盡顯此等詩情畫意。路邊閃動的霓虹、水中搖曳的燈影、街頭流淌的車燈交織在一起,呈現出一幅美麗的畫卷。

因是旅遊,歐陽宏提議到南山路去看看,也不枉此番遊走。

“南山路之於杭州,猶如三裏屯之於北京,衡山路之於上海,雖然我很少泡吧,但是既然這趟是出來旅遊的,索性放下一切,盡情遊玩。”莫非說。

南山路毗鄰西湖和美院,也許是近朱者赤,比起別地的酒吧,倒有一種唯美的藝術氣質。幾十家酒吧的霓虹燈魅惑地閃爍著。在靜吧和動吧的選擇上,歐陽宏詢問莫非的意思,她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她說:“我喜歡那種靜謐的氛圍,隨著優雅的旋律,我可以拋下一切紛繁的雜事,盡享享用調酒師調出的各種酒味,細細品味,靜靜聆聽你的聲音,和你說話就是一種享受。”

她眼神迷離地看著歐陽宏,似乎要將他融化。

“聽你說話才是享受,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有學識和修養的。”

“你是在嘲笑我嗎?”

“真心話,我可沒有半點假話。”

似乎,靜謐的夜中流淌著絲絲縷縷的曖昧,兩人默不作聲,彼此心跳卻忍不住發出一樣的旋律。

酒吧傳出卡薩布蘭卡低沉的樂聲,一邊吃著甜點,一邊啜飲龍舌蘭日出。她的動作是專門訓練過的,絕對挑不出半點瑕疵。無論是西餐還是中餐,不會鬧出放錯刀叉被收走餐盤的笑話。

歐陽宏點燃了一根香煙,煙霧繚繞的迷離中,看著莫非麵容姣好的臉,是那麽動人,那麽引人入勝。

酒過一半,已有點點微醉,但頭腦尚清醒。

“把手伸出來。”莫非忽然說。

歐陽宏伸出手,心裏咯噔了一下,似乎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撓了心一下,癢癢的。

莫非碰觸到他的手,拉過來一點,攤開他的掌心,說:“你的事業線非常旺盛,已經越過了婚姻線,也就是說你的婚姻不能阻擋你對事業的追求。哦,還有哦,你的感情線分叉了。”

“那會怎麽樣?”

“說明你情場得意啊!”莫非嗔笑。

忽然,歐陽宏反手一握,握住了莫非的手。或許是那點酒在夜裏揮發得太快了,頭腦不清醒。否則,怎麽會如此強烈地想要擁有。莫非並沒有反抗,任由他握著,心卻早已百花怒放。

回去的時候,歐陽宏問莫非“這麽晚了,能否收留一晚”時,莫非扭捏了一會兒,要歐陽宏發誓不會碰她,才以“下不為例”回答。歐陽宏留在了標間。

兩張床,一左一右,不過隔了一米寬的距離。

緊閉的浴室裏霧氣騰騰,莫菲覺得越來越難以呼吸,一開始以為是水汽太大沒有在意,卻沒想到頭越來越暈,竟然連拿毛巾的力氣都沒有,一下子重重摔在堅硬的瓷磚上,頭部撞在牆壁上。

歐陽聽到衛生間有動靜,大聲詢問:“沒事吧?!”

莫菲想掙紮著起來,屁股卻被摔得很痛,一點力氣也沒有,渾身癱軟。霧氣騰繞,看不清浴室的位置,找不到淋浴的開關,蓮蓬頭以迅猛之勢猛烈噴下來,霧氣更大。胃中的酒精開始揮發,頭暈腦脹。

“歐……歐……歐陽!”她盡力喚著他的名字。

臥室開著電視,電視的聲音掩蓋了一切。雖然歐陽宏聽到浴室有動靜,卻沒太在意,又繼續看無聊的電視節目打發時間,心內盤算著今晚怎麽過。

莫菲僅存著一點清醒,她掙紮著爬到浴室門口,使出全身力氣敲擊著浴室的門,一聲又一聲。

歐陽宏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把電視聲關小了一點,躡手躡腳走到浴室,側著耳朵傾聽。確實有聲音。

難道?

“莫菲,你怎麽了?”

“我……我……”

她再也喊不出聲音,意識一點點頹靡直至消失殆盡。就在殘存的一點意識逐漸昏迷的時候,歐陽宏衝了進來,看到她赤身**暈倒在浴室門內,顧不得男女有別,拿起浴巾包著她的身體,把她抱在了**。

歐陽立刻想到自己殘存的醫學常識,一定和在酒吧喝的酒有關,酒精會抑製肝髒活動,阻礙體內葡萄糖的恢複。而洗澡時,人體內的葡萄糖消耗會增多。酒後洗澡,血糖得不到及時補充,容易發生頭暈、眼花、全身無力,嚴重時還可能發生低血糖昏迷。

他打開窗戶,讓風穿過窗子透進來。

莫菲休息了一會兒,漸漸蘇醒,隻是頭依然有些暈眩。

“有沒有好點?不該讓你喝了酒還一個人洗澡,太危險了。”

說完這話,突然覺得不對,看著莫菲,她的臉不知道是因為蒸汽燙紅了,還是聽了曖昧的話羞紅了,煞是好看。緋紅的臉像嵌上了一抹傍晚的雲霞,變幻出各種形狀,最後定格成一顆心的模樣。她的呼吸急促,她的胸部起起伏伏,她的眼睛有深不見底的清澈。整個房間蔓延著朦朧的霧氣,即使窗外刮來的風也不能吹散這抹濃重的霧氣。

她伸出手貼在他的下巴,那刮了胡子依然有細小的胡渣子刺著柔軟的手,摩挲著直至他握住她的手。

夜深隻恐花睡去。

奢華的晚會,宋小可像登場的小醜,亦步亦趨跟在喬子楚的身後。可是一轉眼,他竟然不見了。她東張西望,在人群中搜索他的影子,像迷路的孩子一樣慌張。

衣香鬢影中,尋不見他的影子。

發布會分兩個區域,一個是用餐區,另一個是晚會區。由於發布會定在晚上八點,所以先到場的朋友可以在用餐區享受晚餐。

宋小可心想,好吧,就來一次一個人的冒險。我宋小可又不是沒去過這麽高檔的場所,她打定主意,挺胸抬頭,朝著早已勾起肚內饞蟲的華麗自助餐走去。

三文魚、天婦羅炸蝦、鵝肝……還有什麽哈根達斯的冰淇淋,現烤的羊肉串……看著眼前滿滿的美食,口水早已止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到自己盤子裏再說。

可惜,盤子都太小了,根本裝不下,還要吃一點拿一點。看著那麽多美食不能盡收盤中,宋小可心疼地仿佛擺在那就是暴殄天物。

她想吃一塊三文魚,而餐區隻剩下最後一塊了。說時遲那時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一個女人的餐夾下搶出三文魚。得意於自己敏捷的身手,否則就要後悔了。

正當宋小可猶豫先要不要再來一塊羊排時,突然有人擋在她前麵,對她說:“小姐,不好意思,請出示您的請柬。”

請柬???

“我沒,沒有。”

“小姐,不好意思,按照晚會要求必須有請柬才能入內,請原諒我們工作的疏忽沒能早點與您取得聯係,但是現在請您離開,給您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

宋小可說:“是朋友帶我來的。”

工作人員繼續問:“那麽請您說出朋友的名字,我們將盡快核實。”

她實在無法說出喬子楚的名字,這個在新聞界花邊新聞眾多的花花公子,何況就算她說了,誰信!她吞吞吐吐:“是……是……”

一個女人走過來,用她白皙嫩滑的手夾起一片生魚片放在小可的餐盤裏,皺起眉頭說:“小姐,如果你喜歡吃三文魚,我可以讓給你,不過實在沒有必要混進這麽高檔的場合。”

宋小可頓時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工作人員說:“會長夫人,給您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我們會妥善處理。”

難怪會覺得熟悉,原來她就是名流協會的會長夫人。

會長夫人說:“名流發布會提倡的是時尚和美,不要讓記者誤以為我們的品味很差勁。”

工作人員畢恭畢敬彎腰說:“是!”

保安過來了,正在大快朵頤的記者放下美味珍饈拿起攝像機,捕捉新聞。閃光燈閃著小可的眼睛,打在她臉上,誠惶誠恐戰戰兢兢。

“保安,請這位小姐出去!”

“慢!”

又是在這樣兵荒馬亂無處藏身的時候,喬子楚走了過來。他走向她,她的世界瞬間靜止。

“她是我的朋友,有問題嗎?”

“如果是子楚的朋友,當然是可以的。”

工作人員讓保安回去,畢恭畢敬跑到喬子楚跟前道歉。

喬子楚來到她身邊,她像一隻受傷的貓,眼神裏充滿了不安和驚慌,他真想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慰她:不用怕,有我在”,但他內心的高傲卻讓他說出:“為什麽不說出你是我的朋友,是覺得高攀不上嗎?我都不介意帶你來了,你何必假惺惺偽裝自卑呢!”

“我說出來有人信嗎?”

“還記得胖女孩要你道歉嗎?為什麽應該理直氣壯的時候你還要這麽低聲下氣,上的課這麽快就拋之腦後了,別忘了合同,你不能成長,休怪我動用慘無人道的速成法!”

“什麽速成法?”

“別岔開話題,人不能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下次不要再犯了,否則我讓你在你親愛的前男友李捷麵前丟人,看看往事浮現,能不能讓你堅強。”

“不要,我聽話就是了!”

“那還不快去!”

“去幹嗎?”

“去告訴會長夫人,你剛才無心隱瞞,說明情況啊!”

“要去嗎?”

“當然!真是笨,怎麽說你才明白。”

她在喬子楚的目光追蹤下,走到會長夫人麵前,心內打鼓。

“喲,我眼拙,沒認出小姐是貴賓!”會長夫人正在和商界朋友聊天,突然看到宋小可站在兩人之間,愣了一下。

宋小可迎著喬子楚的目光,那是鼓勵的,堅定的,自信的。她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對會長夫人說:“會長夫人,對不起,剛才搶了您的美食,這次我是來賠罪的,您看,我剛剛夾了新鮮的三文魚給您。”

會長夫人麵對朋友疑惑的表情,隻得麵帶笑容推辭:“不好意思,為了保持體形,每日我隻吃三片滿足必須的營養,請您自便。”

宋小可含笑:“沒關係,我也經常減肥,祝您用餐愉快,下次再見!”

宋小可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以為凶險的一關,沒想到會長夫人那麽和藹,這麽快就原諒了她。她向喬子楚展示自己勝利驕傲的笑容。喬子楚冷笑一聲“別得意,有些人口是心非”。

明明是他非要她去道歉的,卻說會長夫人口是心非,真是個怪人,不知道稀奇古怪的腦袋裏還能想什麽。

喬子楚手裏一直拿著一個手提袋,突然扔給宋小可,還要她去洗手間換了。宋小可不知道是什麽,問上一句,他不耐煩地說:“換了就不會有人再刁難你了,笨蛋!”

拿到洗手間,卻看到一件小禮服,今年走俏的華麗蕾絲整齊細密鑲嵌在裸粉色的裙裝禮服上,實在太奪人眼球了。小可看著華麗的服裝已經在幻想自己穿上它就像灰姑娘擁有了神奇的水晶鞋。

原來盒子裏還有一款鞋子,亦是裸粉色高跟鞋。絕配的一套衣服。

從小就夢想這樣的場景,無數次在夢裏重複,希望王子能在宴會上牽著她的手,她的裙裾在舞會上飛揚。隻是,水晶鞋來得不是時候,怎麽是喬子楚,一個傲氣十足,就知道打擊她的大少爺。

宋小可躲進衛生間的一格內換起衣服。她滿心歡喜,穿著從未敢想的衣服,一顆心馬上就想飛到外麵,站在洗手間寬大明亮的鏡子前照出自己美麗的樣子。

就在這時,外麵有熟悉的聲音。

“礙於我的身份,我不計較。那種野丫頭根本不值得我生氣,沒素質,更沒自知之明。”一個中年女人說。

“是啊,太沒素質了,這種高檔的場合怎麽會有人在別人嘴下搶食物,太膽大妄為了,一點沒有淑女風範,你看她從頭到尾哪裏有淑女的樣子!”另一個女人說。

中年女人又說:“算了,就當今天倒黴,碰了癩頭蒼蠅。”

宋小可不相信,她斷不相信這是雍容大方的會長夫人說的話,她是那麽大氣,那麽端莊,那麽溫婉。可是她看清了,那個女人確實是會長夫人。

原來喬子楚那句“口是心非”並不是信口胡謅。

她有些難過,為了那些“口是心非”的相信。

宴會上,看著會長夫人笑容滿麵,洋溢著一種自信的神情,跟每一個名流握手交談,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那顆卑鄙的心一點沒有不安的意思。宋小可深深覺得她無須自卑。

她隻是因為衣著普通,便被所有人鄙視的話,這裏的人也沒有多麽高尚,更不值得她尊重。她是喬子楚的女伴,她是被“請”過來得賓客,她應該挺胸抬頭,驕傲自信地跟每一個人交談。

對,自信是一種向上的狀態,你心中擁有正能量,就能感受到自信的力量。

她走過去,走到喬子楚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跟隨他到每一個熟人麵前,當他介紹她的時候,她便伸出手:“您好,很高興認識你。”

喬子楚從她主動挽上他那一刻,便覺得她不一樣了,又說不上哪裏不一樣。自她能自信地和每一個人交談,對別人的讚美當之無愧地說“謝謝”,對他人的忽視能泰然自若地當作沒發生過。頃刻之間的轉變,令他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