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晨想了很多,但怎麽也猜不透這個謎,紀冰到底是怎麽死而複生的。

天快亮的時候他睡了一會,七點鍾帶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去上班,這一天蔣晨都心不在焉,手機放在手邊,他想打又不敢打紀冰的電話,生怕一接通聽見警察冷冰冰的聲音,宣告這場虛驚一場的美夢終結。

中午蔣晨去公司下麵的小麵館要了一份拉麵,麵條吃在嘴裏就像麻繩一樣無味,他兩眼無神,思緒一直停留在昨晚的那一幕。

一個髒兮兮的老頭坐在他對麵,稀溜溜地吃著拉麵,麵汁濺到蔣晨的西裝上也不知道說句抱歉,他用積滿汙垢的指甲剝桌子上的蒜,蒜皮撒在山羊胡上,那吃相別提多寒磣了。

蔣晨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準備換個座位,老頭伸出肮髒的手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小夥子,你有什麽煩心事嗎?”

這是個神經病!蔣晨想。

他正準備撒開老頭的手,老頭又說,“她回來了是不是。”

蔣晨心中一震,壓低聲音,“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什麽都知道,你知道她為什麽回來嗎?”老頭笑的樣子特別猥瑣,臉上皺紋擠作一團,活像個麻核桃,“是我幫你的。”

“你、你幫我的?等等,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在她腦袋後麵紮了一根釘子,不信你可以去檢查一下,呶,就是這根。”

老頭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釘擱在桌上,看不出什麽奇怪的地方。

蔣晨不肯相信,但老頭說得煞有介事,加上他已經親眼看見過,由不得他不信,這老頭恐怕是什麽江湖異人,昨天恰好碰見他埋屍,這樣就能說的過去了。

“她會一直活著嗎?”蔣晨問。

“隻能續命一天,不過你懂的,今天死和明天死,差別很大,我是不是幫了你一個大忙。”老頭飛了一個眼風,用充滿暗示性的語調說,表情猥瑣至極。

蔣晨懂他的意思,“你要什麽報酬?錢嗎?”

老頭高深莫測地搖頭,“我行走江湖,有一口飯有一張床也就夠了,錢我不需要。”

“老先生,除了錢我也給不了你別的,你、你還想要什麽?”

“你身上不是比我好的東西嗎?”老頭嗨嗨地笑,癡漢似地往蔣晨身上瞄。

蔣晨一頭霧水,他身上比他好的也就這身衣服了,可這個老得快死的老頭要一身西裝有什麽用。

老頭湊過來,“把你的心給我!”

蔣晨猛得站起來,把桌上的麵碗打翻了,不少食客往這邊看,老頭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他知道他既然有本事讓死人複生,取人心髒也肯定不在話下。

他膽戰心驚地坐下,“老先生,這東西給了你我不是死了?換個別的吧。”

“死不了,我沒說白給,我把我的換給你。”

“這、這、這手術費很貴的。”蔣晨冒著冷汗。

老頭嗨嗨地冷笑,那意思很明白,你知道我自有辦法,別在我麵前裝傻充楞,蔣晨乞求道,“換個吧,別的什麽都行。”

“別的我還真不缺,我給你三天時間,我每天中午在這裏等你,想通的話就來找我;想不通也不要緊,我自己拿,到時候我取的可就不止這一樣了。”

老頭站起來,“年輕人,可不能幹翻麵不認帳的事,得人恩果千年記,對了,幫我把麵錢結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