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龍跟石磊在同一所高中上學,兩人偶然見麵會打招呼,但是今天一整天石磊都沒有看見他。

放學之後一個警察找上石磊,他嚇了一跳,警察說:“你叫石磊吧。”

“是啊?找我有事?”他怯生生地問。

“緊急事態,我不和你繞彎子了,你的同學趙華龍死了,你可能是凶手的第四個目標,所以我們現在要把你帶回警局保護起來。”

“第四個?前兩個是誰?”

“張宇鵬、任健,你認識他們吧?”

石磊張大嘴點了點頭。

他坐上警察的車,在同學們奇怪的注目下離開了學校,路上警察問了句:“私下裏問一句,你們和易芙欣是什麽關係。”

聽到這個名字讓他變得不自然起來,他的神情沒有逃過對方的眼睛。

“我如果說出來,會被判刑嗎?”

“我說過是‘私下裏’問一句,放心好了。”

“那好吧。”石磊深吸了口氣,仿佛搬開某個古老地窖上的石板沉重地說道,“我們四個,強奸過她!”

他們幾人住在同一所大院裏,那裏沒有現代建築裏人際關係的冷漠,大家都很親密,所以他們成了最好的玩伴。

那裏他們四個還是流著鼻涕的小屁孩,年長四歲的易芙欣是幾人中的大姐大,最小的冬淩是個跟屁蟲,那時她雖然內向,但還是會說話。

他們去過很多地方玩耍,廢棄工廠、舊鐵路、河灘邊,哪裏都留下他們的歡聲笑語。

六人是個不可分割的小集體,但四個男生的關係要稍微近一點,而冬淩最喜歡的人是欣欣姐,她處處模仿她。

年齡漸漸增長,四人開始長出胡子,聲音也開始變粗,內心裏有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蠢動在瘋狂滋生。

他們開始談論異性的話題,從遮遮掩掩到肆無忌憚,他們幾乎同時開始暗戀易芙欣,成熟嫵媚的她在他們心中像籠罩著光環的女神。

有人鼓起勇氣向她告白,卻都被一笑置之,她似乎遠在彼岸難以觸及,她眼裏的四個男孩隻是小毛孩而已。

彼此嘲笑的聲音裏,每個人都在掩飾自己的不甘和沮喪。

某個晚上他們喝醉了酒在張宇鵬家裏打撲克,天已經很晚了,易芙欣突然跑進來,當時她說了一句什麽石磊已經不記得了。

張宇鵬突然將她拖進來,借著酒勁在她臉上親吻,大家起著哄開始脫她的衣服,酒精的刺激下本能無所顧忌地釋放著。

光環籠罩的女神原來柔弱不堪,聖潔的玫瑰被踏進爛泥,他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興奮。然而酒醒之後發現亂糟糟的屋子和被撕碎的裙子,四人恐慌起來,他們知道強奸是犯法的,之後的日子裏他們惴惴不安,直到有一天易芙欣吞下了整瓶安眠藥,帶著這個黑暗的秘密永遠沉睡下去了。

易芙欣死後冬淩突然不再和任何人說話,而且總是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們,現在回想起來,冬淩一定知道這件事。

“原來她計劃了這麽多年,終於讓我們付出代價了。”石磊痛苦地捂著臉,“我經常夢見被無知又自私的我們害死的欣欣姐,我寧願去死,為她贖罪。”

警察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車平穩地行駛著,對講機響了起來。

“杜飛,你把人帶回來了嗎?”

“在我車上。”

“太好了,差點沒趕上,第四副畫出現了!”

“派人去蹲守了嗎?”

“派了,但是想逮到凶手不太現實,他不可能沒抓到受害者自己跑去吧。”

“確實。”

通話結束後,石磊問:“什麽畫?”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