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像水浪般分開,一隻狼躍向我們,布朗近距離開了一槍,狼被衝擊力頂了回去,空氣中彌漫著一陣血霧。

他手慌腳忙地裝彈,四麵八方的草叢紛亂搖晃,好像狂風來襲,狼群發起總攻!一隻碩大的狼撲向布朗,用全身重量壓倒他,繼而傳來一陣慘烈的撕咬聲和嚎叫聲。

我們轉眼被衝散,狼群分成兩撥包圍住我和叔叔,我揮動火把驅趕它們,一隻狼跳起來咬住我的胳膊,我用火把捅了一下它的肚子,伴著皮肉燒灼的惡臭它撒開了嘴,但立即又咬住我的袖子,結果把袖子扯掉了。

另一邊叔叔已經被兩隻狼咬住胳膊,圍住他的狼群爭先恐後地向他身上跳。狼的個子不高,它們的攻擊策略是一隻狼用體重吊住獵物再拖倒,其它狼一擁而上,一旦被狼群撲倒,就算是重達兩百公斤的成年麋鹿也無力回天。

“跑,快跑!”

叔叔喊完這一聲就被灰色的皮毛淹沒了,瘋狂的血肉噬咬聲中,他那隻抓向天空的無力的手臂,我至今難以忘懷。

我拔腿逃命,一隻狼張牙舞爪撲向我,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我把燒得通紅的火把捅進了它的嘴裏。

饑餓的狼群生怕分不到肉,紛紛向布朗和舅舅那裏湧去,這為我爭取到了短暫又寶貴的時間。我逃跑的時候僅有三隻狼還在不依不饒地追逐,黑暗中我撞上一片山崖,立即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一隻狼扯掉了我的鞋。

大學裏學過的攀岩技巧救了我一命,不善攀登的狼在下麵悻悻地打轉,最後調頭跑開了。我不敢鬆懈,恐懼驅使著向上爬著,胳膊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痛,鋒利的石頭劃破了手掌和腳掌,肌肉更是酸痛難耐。

東方漸露曙色的時候我到達一片開闊的岩架,上麵是砂土地貌,有草和樹,我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大哭起來。

天色越來越亮,我看清四周的景致,前麵有一個天然的構造洞穴,我走進去。洞內生長著一些刺生植物,地上能看見野生動物的糞便和骨骸。我拾起一塊石頭向洞裏丟,大喊幾聲,確定裏麵沒有熊之類的東西我繼續深入。

洞穴深處怪石嵯峨,最大的空隙隻能伸進手臂,但是怪石當中卻有我最需要的東西,水!一塊狼牙狀的石頭尖上有水滴落,我把杯子放在下麵接,體力的消耗加上失血讓我困倦起來,我蜷縮在地上漸漸睡著,直到聽見一種軟綿綿的腳步聲。

我睜眼一看那是一頭狼,我嚇得大叫,抓起沙土向它撒去,抽出小刀嚇唬它。

這隻狼又老又瘦,能看清嶙峋的肋骨,它被我的虛張聲勢嚇退到洞外,我趁機拖了一大串枯萎的刺槐樹枝將洞口封住。

我喝了一點水,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東西,收音機、小刀、打火機以及水壺,我把外套脫下撕成長條,用水清洗了傷口,作簡易包紮。

那隻狼就呆在洞外十米的草叢裏一動不動,似乎沒有離去的打算,它應該是從山上下來的。這隻狼已經衰老到無法捕獵,它在等著吃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