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神機門人
在陳明楓等人的協助下,木蘭確信了城內有一個暗殺組織“血滴子”,裏麵極有可能有神機門人。隨後,進行了多番的調查,總算是有了眉目。原本她十分疑惑,這個組織到底為什麽會阻止他們刺殺皇太極,現在,她通過自己的眼線終於發現了“血滴子”的蛛絲馬跡。“血滴子”的門人自然是十分狡猾,在路上留下的痕跡很難搜索。
天無絕人之路,木蘭再度發現了木鳶的蹤跡,畢竟這東西不會突然憑空消失。就這樣,木蘭跟著機關木鳶留下的痕跡一點點地搜尋,可總是無果。
這天,她剛要出發,便一頭撞見了陳明楓。陳明楓見木蘭心事重重,將她攔了下來,微微一笑對她道:“木蘭,怎麽這麽著急,有什麽心事麽?”
木蘭如實相告:“木鳶又被我跟丟了。”
陳明楓聞言,臉上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將木蘭引到屋內:“坐。”
兩人先後落座,陳明楓說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調查清楚神機門和血滴子組織的關係。”
“這是自然。”木蘭道。
陳明楓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就在那些人裏,有神機門的人?”
“嗯,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目的,也不知道我神機門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我能確定,那些人一定和神機門有關。”
“那你有調查到什麽嗎?”陳明楓皺了皺眉問道。
“還沒。”木蘭輕輕搖晃了下腦袋,又抬起頭來,“我現在隻能繼續去找機關木鳶的蹤跡了。”
“好,那我就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陳明楓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告別了陳明楓之後,木蘭便踏上了搜尋機關木鳶的道路。這機關木鳶個頭不大,並且在神機門用機關術多次改進之下,隻要不在近處觀看,幾乎能夠以假亂真,讓不知道的人以為那是真鳥呢。不過,木蘭可是“左氏兄弟”的義女,什麽機關術和神機門的器械能逃過她的法眼呢。她東找找,西看看,終於發現了那機關木鳶的蹤跡。
這機關木鳶就在眼前,靜靜地停在一處低矮的灌木之上,木蘭隻要悄悄湊到旁邊,便能輕而易舉地把它抓住。但是木蘭並沒有這麽做。因為木蘭想要的並不簡簡單單是個木鳶而已。她想要根據這個木鳶,找到那使用木鳶的人,看看到底是誰在使用機關術。
木蘭心裏正這樣想著,隻見不遠處那木鳶突然動了起來,它撲棱了兩三下翅膀,竟一下子飛了起來。
木蘭連忙靠在一棵樹後,躲了起來,而後又悄悄探出腦袋。
“好機會!”木蘭心想,畢竟隻要自己能夠跟住這機關木鳶,便能知道它降落在何處,這樣一來就可以順藤摸瓜,解決她心中的疑慮了。
那隻木鳶撲棱撲棱的,突然加快了速度,朝著樹林深處飛去。
“該死,被發現了麽?”木蘭這時分了神,她也沒想到這機關木鳶會突然加速,不過木蘭倒也是絲毫不慌,她嗖地從樹後鑽出,看了看飛遠的木鳶,便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
要說木蘭麵對的困難,也是有的,這林子太過茂密,甚至可以說是遮天蔽日,那機關木鳶在林中穿來穿去,一時間竟讓木蘭找不到了它的蹤跡。
木蘭心中也沒想到,當她隨著木鳶在一片密林中穿行時,卻是差點將那木鳶跟丟,隻是隱隱約約記得那機關木鳶消失的方位。這樣一來,木蘭心中有點擔憂,難道說今天自己就白走一趟了嗎?不行,木蘭不允許自己就這樣放棄,於是繼續尋找起線索來。她折下一條樹枝,將樹枝上的葉子從下到上拔了個精光,用一支木枝在草裏扒拉著,她左看看,右找找。說來也算是萬幸了,還好有那麽幾滴滴落在地上的機關木鳶上的機油,落在地上的落葉之上,還沒有消散,正被木蘭發現。她將落葉拾起,湊在鼻子附近聞了聞,眉頭緊緊地皺了一下隨後又在臉上綻放出了一抹微笑,她心中暗想:是木鳶特有的機油,看來是這個方向沒錯了!
就這樣,木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她便順著這個方向迅速搜尋過去。正當她快步行進之時,卻是沒有注意隱匿腳步的聲音,迎麵便遇上了一個蒙著麵的男子。這男子衣著嚴實,黑布中裹著紅布,一塊麵紗蒙住了嘴巴和鼻子,但是木蘭卻能從他的眼神之中感受到凜冽的殺氣。
“這人,到底是什麽人?”木蘭想著,她沒想到在自己追蹤的路上會遇到這麽一個人。而那人看起來也是毫無防備,他的眼珠仿佛在檢查著木蘭的每一寸肌膚,就這樣上上下下打量了木蘭幾個來回。
那人見木蘭不說話,左看看又看看:“你這小姑娘,到這樹林裏幹什麽。不怕有壞人?”
木蘭見此情形也是靈機一動,想到了對策,隻見她一反常態,表現出一副嬌滴滴的樣子來,對著麵前的黑衣人懇求道:“我是城南鄉下蘇家的女兒,隻因為義父身患重病,所以我來這裏看看有沒有草藥可采,來救救我義父的命。”
木蘭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觀察著那黑衣人的神情,她見那黑衣人似乎並沒有放下戒心,便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用手佯裝擦拭眼淚:“還望大哥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這一幕說實話都把木蘭自己嚇了一跳,她從沒想過原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表演”的天賦,這一舉一動仿佛是真正發生的事情一樣。
話說那黑衣人,其實就是木蘭要找的“血滴子”的成員,還好木蘭此次出行並沒有帶著自己的機關裝備,看起來還真像一個嬌滴滴的農家姑娘。不然被“血滴子”發現,想必又是一場免不了的惡戰。
黑衣人見此情形搖了搖頭,畢竟“血滴子”這個組織並不是什麽殺人越貨的強盜,沒有必要去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因此,他看了看地上的木蘭,道:“好了好了,你走吧!”
說完,黑衣人便轉身消失在了深林之中。
黑衣人雖然離去了,但是木蘭卻隱隱感覺奇怪,她嘴裏小聲嘟囔道:“這人的口音……”
也難怪木蘭起疑,她畢竟跟隨著“左氏兄弟”在遼東生活多年,對遼東的口音是再熟悉不過了,雖然那“血滴子”成員刻意隱藏自己的口音,但是有些天生形成的印記是很難以改變的,這就讓木蘭感到疑惑,這裏怎麽會出現塞外之人,難道他不是漢人麽?而陸九淵對此卻並不敏感。
支開了那個黑衣人,木蘭便繼續行動,這次她算是長了記性,走起路來悄悄的,刻意用吐納之術屏住了大部分呼吸,這樣就不容易被人發現了。
木蘭四處打量,一邊是看看周圍有沒有人,一邊也是看看那木鳶到底飛到哪裏了。
就在這時,木蘭剛剛扒開前方的灌木,眼前的一幕讓木蘭感到激動萬分,原來,她看到了那個正在徐徐降落的機關木鳶。而那機關木鳶就降落在不遠之處。
機關木鳶緩緩地展開翅膀,向著遠處一處平地旋轉了幾圈,似乎是在尋找最佳的著陸地點,接著便緩緩落下,而後又在地上轉了幾圈,似乎是在觀察周圍是否有可疑之處。
木蘭自然是十分機靈,她見狀連忙躲了起來,用樹葉樹枝擋住了自己的身體,讓那機關木鳶發現她不得。機關木鳶並沒有搜尋到異常,速度逐漸放慢,最後穩穩地降落在了那裏。她見此情形,心中大喜,長舒了一口氣,歎道:“累死了,終於讓我找到了這隻機關木鳶的蹤跡。”
而在此時,對麵的叢林中走出了兩個人,木蘭一驚,左邊那人不正是剛才碰到的麽,還好沒被認出來,不然自己現在什麽裝備都沒帶,一定是打不過這幾人的。不過也好,如今找到了機關木鳶的著陸之處,隻要下次再來就好了。這樣想著,木蘭悄悄地向後退去,離開了這裏。
既然已經發現了機關木鳶的蹤跡,那麽這叫做“血滴子”的組織一定有神機門的人,那麽這人是誰呢?他們為何會幫助皇太極,或者說這其中難道有什麽誤會麽?這一切的一切在木蘭心裏都是一個謎,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神機門人在“血滴子”中一定不是個小角色,畢竟這一支特種部隊突然憑空而起,一定是借助了不少神機門的力量,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查清這一切!
想到此,木蘭已經全副武裝展開了新一輪的調查,她沿著上次的路徑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機關木鳶降落的地方,那木鳶看起來剛剛降落,翅膀還一動一動的。看起來自己的那些“老朋友”,還要等一會才能到達這裏,取走這個機關木鳶。
木蘭想起了上次的暗殺活動,自己和天地會的兄弟們想要去刺殺皇太極,可是卻被這些神秘人給壞了好事。這麽一想,他們也許是跟皇太極一夥的,是女真人的走狗。
可是呢,女真的軍隊突然殺出之時,並不隻是以自己為目標,這是為什麽呢?難道說對麵這些人也是和自己一樣來暗殺皇太極的?或者說,這隻軍隊不僅想要殺掉自己,也想要殺他們滅口,不過這樣的代價豈不是有點大麽?
木蘭心中這樣想著,她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忽的又屏住了呼吸。原來是那“血滴子”組織中的人發現了機關木鳶已回,便過來取。木蘭透過草叢,定睛一看,嘶,那人似乎對木鳶很是了解,難道就是神機門人?那陸九淵從小武學天賦極高,深得“左氏兄弟”賞識,從小學了不少高深的機關秘術。木蘭呢,又是“左氏兄弟”的養女,兩人對於機關術的掌握和了解可以說是如出一轍,因此當木蘭看到這機關木鳶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她心中越發疑惑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個人。
就在這時,陸九淵正看著地上的機關木鳶,他伸出手,將木鳶緩緩拿起,托在手中,像是照顧一個新生兒一樣,輕輕地摸著手中的木鳶,想必是喜愛異常。當然了,陸九淵自然是十分喜愛機關術的,他對這些物件也是十分愛護,有時候任憑誰都不能隨便碰觸呢,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師妹。
木蘭見狀,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為什麽眼前這個人竟然對神機門的機關術這麽了解,難道他就是神機門人?自己也曾聽義父說起過,他有一個非常有潛力的徒弟,難道就是他?可是義父的徒弟怎麽會做出幫助女真人的事情呢?
但如今定然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那陸九淵取了木鳶就轉過身來準備離開。可木蘭心想,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到底和女真人有什麽瓜葛,現在不就正是一個好時機麽?於是她大喊一聲:“站住!”
陸九淵聽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心中頓時警覺了起來,他嗖地轉過身,卻看那林中一女子突然從遠到近而來。此時,陸九淵身邊的正是“血滴子”門人,其中一人見狀,連忙擋在陸九淵身前:“小心!”
陸九淵也擺出了準備戰鬥的架勢,不過,隨著那女子走近,她身上的衣著打扮逐漸變得清晰,這“血滴子”手下們見那女子上前,便想要衝殺上去,卻聽得身後一聲:“慢!”
這聲音的來源便是那陸九淵。這陸九淵眯了眯眼,仔細地看了看。竟發現那來人身上服飾與常人不同,好像佩戴者神機門的裝備。
此時,陸九淵也難以分辨這人是敵是友,她身上為何會有神機門的裝備?他另左右退後,之身來到木蘭身前。木蘭上下打量著陸九淵,沒有說話,陸九淵先開了口:“姑娘,你身上的機關裝備,莫非是來自神機門?”
木蘭本來心中是有所準備的,但是突然被這麽一問,也是愣了一下,隨後道:“你是誰?難道你也是神機門的?”
陸九淵對木蘭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過,這神機門人上上下下我應該都是見過的,可是我怎麽從沒有見過你?你說,你這一身裝備是哪來的?”
木蘭心中也覺得莫名其妙,回答道:“你這人倒是奇怪,告訴你也無妨,我這一身裝備啊,都是我義父給我的。”
陸九淵聞言,眉頭一皺,心裏一緊,心中劃過一絲疑慮,隨後問道:“什麽?你說你的義父?”
“正是,怎麽了?你若是神機門人應當知道他的大名!”木蘭昂起頭道。
陸九淵思索了片刻,心想:莫非她是師父的女兒,可是怎麽從來沒聽師父提起過她呢?
他正想著,一旁的木蘭卻是等不及了,她往前湊了幾步,陸九淵身旁的衛士見狀立馬警覺了起來,紛紛拿出了武器。
此時,陸九淵一抬手,身後的衛士們馬上明白了陸九淵的意思,都將手中的刀劍往下壓了壓。
而這時,木蘭也停下了腳步,問陸九淵道:“怎麽,你敢對我動手麽?”
“你的父親難道是?”陸九淵凝視著麵前的姑娘。
木蘭又繼續道:“沒錯,我父親就是左國材,哼,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父親一定會教訓你們的!”
陸九淵聞言,連忙道:“不敢不敢,左國材便是我的恩師,他對我有教養之恩,我怎麽會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呢?我也好久沒見到師父了,既然姑娘是師父的女兒,那請隨我過來一敘吧。”
說著,便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準備將木蘭請入門中,此時,兩旁的侍衛也讓開了一條路,以便木蘭通行。
木蘭看了看兩旁的侍衛,便踏著輕快的步伐向“血滴子”的根據地走去。
陸九淵見到師父的女兒,心中的喜悅自然是溢於言表,但是他身邊的人可並非如此喜悅,他們雖然表麵上很是順從陸九淵,但是此時卻互相偷偷對視著,準備將今晚的事情偷偷報告給他們真正的主人豪格,畢竟,這女子是左氏兄弟之女,很有可能是一個會破壞他們計劃的不安定因素。
木蘭的背影越走越遠,陸九淵也跟了上去,而此時,“血滴子”中一個成員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便悄悄遁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