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斬草除根

“免禮。”

“多謝大人!”吳陳二人起身,待豪格落座後,才敢坐下。

豪格問道:“陳掌櫃,這個月初五,貨能到吧?”

陳掌櫃低頭作揖:“這一點,豪格大人盡管放心,屬下用性命擔保,生鐵本月初五必定運到。”

“那就好,陳掌櫃辦事果然穩妥。”豪格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瞅著父汗又要出征,這批生鐵能解決不少麻煩,若是出征大勝,我定稟告父汗,給你計上大功一件。”

陳掌櫃一聽這話,趕忙跪在豪格麵前:“多謝豪格大人栽培!”

豪格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陳掌櫃不必多禮,起來吧。”

“是。”陳掌櫃再次落座,而豪格的目光漸漸落在了一旁的胖子身上:“這位是?”

“這位正是……”

陳掌櫃剛要開口,吳德寶卻撲通一聲跪倒在豪格麵前:“小的吳德寶,叩見豪格大人!”

豪格看著麵前動作遲鈍的吳德寶,眉頭微微一皺:“陳掌櫃,你在信上說要引薦的人就是他吧?”

“正是,此人與小人乃是同鄉,做的都是生鐵的買賣。如今大明日漸式微,唯有大金才是天命所歸,而吳掌櫃與小人誌同道合,多次懇求小人想要歸順大金,侍奉豪格大人,小人見他心誠,這才鬥膽將他引薦給大人!”言語間,陳掌櫃給吳德寶使了個眼色。

吳德寶心領神會,當即不斷磕頭道:“小人願竭盡全力歸順大金,侍奉豪格大人!”

豪格見狀,心中自是欣喜。這生鐵乃是重要的軍備物資,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此人與陳掌櫃關係密切,難保不會有結黨營私之嫌,倘若陳掌櫃有二心,隻怕到時候局麵不好控製。

思索至此,豪格故作難色道:“吳掌櫃,你先起來。”

“是。”吳德寶抬起頭,見豪格眉頭微皺,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吳掌櫃,你的忠心難能可貴,但我這裏的生鐵供應一般都由陳掌櫃負責,暫不需增派人手。你遠道而來,想必對盛京城還不甚熟悉,就讓陳掌櫃好好帶你在城裏逛逛,倘使我需要,再尋你不遲。”

“這……”豪格的話無異於霹靂一般炸響在吳掌櫃耳畔,吳掌櫃一時說不出話,額角漸漸滲出汗水。

陳掌櫃心知豪格八成是在意吳掌櫃是自己帶來的人,趕忙開口:“豪格大人,小人剛剛沒有把話說完,還請您恕罪。這吳掌櫃除了做生鐵買賣之外,對軍器的冶煉也頗有研究,他的手下除了有私營鐵治,還有軍器冶煉的門路。”

“軍器冶煉?”豪格聞言,眼中透出一絲疑惑:“據我所知,這大明的軍器冶煉皆由工部負責,而地方的軍器製造無不由朝廷嚴密監視,傳聞製造技術也由朝廷嚴密把控,平民百姓難窺其妙,莫非吳掌櫃有官府的門路?”

吳德寶趕忙回應:“豪格大人所言極是,在下確有官府門路,產量雖不能與製造局相比,但隻要豪格大人開口,在下必竭盡全力!為表誠意,在下已經打造了一批火炮,現正在路上,以此獻給大人作見麵禮。”

“好!”豪格聞聽此言,麵露喜色,立時起身扶起吳掌櫃:“吳掌櫃既有此忠心,實乃我之幸也!”

吳掌櫃見豪格親自攙扶,竟有些不知所措:“能為豪格大人做事,實乃在下之幸,在下定為豪格大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今後你就跟陳掌櫃一同行動,隻要你盡心盡力,少不了你的好處。”豪格滿意地點了點頭,可就在落座之際,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侍從自門外匆匆而來,在豪格身邊耳語幾句,便翻出窗外,沒了蹤影。吳掌櫃見此情形,吃了一驚,心中暗自感歎此人了得的身手。這時,豪格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吳掌櫃,我還有急事,就不留了,陳掌櫃,就由你多多陪伴吳掌櫃吧。”

“是!”吳德寶趕忙低頭回應。

話音未落,豪格徑直離開,隻留下吳掌櫃、陳掌櫃以及滿桌子的山珍海味。

“恭送大人!”陳掌櫃趕忙起身,鞠躬相送。

吳掌櫃見狀,也趕忙低下頭,見豪格離去,這才發問:“這豪格大人這麽忙嗎?菜愣是一筷子沒動。”

陳掌櫃白了吳德寶一眼:“豪格大人是什麽人物?那可是當今女真可汗皇太極的長子!從來都是日理萬機,豈能與你我這等凡夫俗子一樣?我跟你說,今後你千萬小心行事,可別連累了我。”

“知道了!”吳德寶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滿心喜悅也漸漸在陳掌櫃身上冷卻下來,畢竟他對這位同僚並沒有抱著多少好感。

而此刻,豪格的心情與吳德寶無異。雖說軍器製造這件事確實抓住了他的心,但豪格卻並不喜歡為這樣的瑣事頻繁外出,畢竟他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血滴子的身上。

翌日,血滴子據點內宅。在阿朱的精心照顧之下,那個在山裏逃命,弄得遍體鱗傷的姑娘漸漸睜開了眼睛。

“這……這裏是什麽地方?”言語間,姑娘掙紮著起身,卻終是因為疼痛無力地倒在**。

阿朱見狀,趕忙扶她躺好:“姑娘,你受了傷,隨便亂動會掙開傷口的!”

一旁的陸九淵見姑娘滿目警惕,趕忙開口:“姑娘請放心,這裏安全的很,那些追兵找不到這裏的。”

姑娘眼見周圍布置簡樸,與一般人家沒什麽兩樣,而麵前二人似是沒有敵意,這才漸漸安下心來:“你們是誰?”

阿朱微笑著回應道:“我叫阿朱,旁邊那位是陸大哥,也是他把你救回來的。”

“陸大哥?”

陸九淵一抱拳:“在下陸九淵,你叫我九淵就好。”

“小女子玉蓮,多謝二位救命之恩!”姑娘再次試著起身,但傷痛卻又一次無情的將她擊倒。

“玉蓮姑娘,你身上有傷,千萬不要亂動啊!”阿朱趕忙扶她躺好。

“是啊,玉蓮姑娘,感謝的話等你傷好了再說不遲。”陸九淵隨口附和道。

“玉蓮謝過二位關心。但我現在決不能在這裏停留,一切就要來不及了!”

“來不及?”阿朱看著一臉急切的玉蓮,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而一旁的陸九淵感覺到,麵前這位玉蓮姑娘身上的使命定然非同小可。

“什麽來不及?和那些追殺你的人有關嗎?”陸九淵正色道。

“嗯。”玉蓮點了點頭:“具體的情況,我實在是不方便相告,但我必須馬上離開這兒!”

“可你眼下受了傷,且不說那些追殺你的人能不能找到你,就連走出這個屋子都費勁,談何馬上離開呢?”

阿朱附和道:“是啊,玉蓮姑娘,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休養吧。”

“不行,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出去!”言罷,玉蓮再次嚐試起身,可傷痛又一次將她拉回床第。

陸九淵無奈地搖搖頭,隨即開口:“玉蓮姑娘,你若是信得過我,不妨和我說說你究竟要幹什麽,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阿朱點點頭:“對啊,陸大哥武功了得,那幾個追兵定不是他對手!”

“這件事關乎大明危亡,你們幫不了我的!”

“既然關乎大明危亡,那我們就管定了!”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眾人循聲而望,正是豪格。

“楊大哥!”阿朱麵頰微微泛紅,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楊兄,你來了。”陸九淵一臉微笑道:“玉蓮,不要擔心,有楊兄在,什麽事情都會迎刃而解的。”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豪格點了點頭,一臉微笑地看著玉蓮:“既然是匡扶大明,怎麽能少了我們呢?”

玉蓮見來者英俊瀟灑,不免臉頰微紅:“這位公子是?”

“在下楊雲清,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子玉蓮,見過楊大哥。”

豪格微笑道:“剛剛姑娘所言關乎大明危亡之事,能否詳細說說?”

玉蓮細細打量著麵前眾人,又看了看遍體鱗傷的自己,無奈地歎了口氣:“楊大哥、陸大哥,還有阿朱姐姐,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但就憑我們幾個人,定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豪格得意一笑:“玉蓮姑娘有所不知,我與九淵兄弟和阿朱姑娘聯手建立了一個匡扶大明的組織血滴子,雖說目前隻有數十號人,但助姑娘一臂之力,還是綽綽有餘的。”

“血滴子?”玉蓮一臉疑惑地看著豪格,豪格高喊一聲集合,然後指了指門外,但見數十人已然站立院中待命。

“太好了!大明有救了!”玉蓮一臉吃驚地看著門外,眼眶漸漸濕潤:“還請楊大哥、陸大哥助我一臂之力!”

數個時辰之後,血滴子盡皆埋伏在了盛京城外的密林中,暮色中,陸九淵看著一臉沉默的豪格,心中疑惑,隨即拍了拍豪格的肩膀:“楊兄,你怎麽了?我看你的氣色不是太好啊?”

“是嗎?”豪格嘴角擠出一絲輕鬆的笑容:“沒事,昨天晚上探查情況回來太晚,沒睡好罷了。”

陸九淵嘴角邪魅:“不會是去瀟湘館找樂子去了吧?”

“去你的!”豪格輕輕推了一把陸九淵:“說正經的,你這麽渴望實戰,這次可別丟臉。”

“那當然!”陸九淵得意地看著手腕的血滴子:“教他們做人沒什麽問題。”

豪格看著陸九淵這般自信,眼中拂過一絲憂慮。剛剛玉蓮姑娘所說的話漸漸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什麽?軍器走私?”豪格一臉吃驚道。

“嗯。”玉蓮眉頭一皺:“我本是天地會的人,之前我們得到消息,生鐵販子吳德寶暗通地方製造局,私自打造火炮欲獻大金,今日就將到達盛京城下。倘使這批火炮落在金兵手裏,那我大明的將士必將遭受滅頂之災。於是我跟隨舵主打算半路搶奪,不料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反而被打散了。於是我委身盛京城瀟湘館內,打算探明那批大炮的位置,伺機炸毀它,未曾想被他們發現了蹤跡。”

言語至此,玉蓮的眼眶早已濕潤。她一把抓住了豪格的手:“楊大哥,還請你們一定阻止吳德寶,不然這大明江山就危險了!”

豪格一麵不住地點頭,可目光中卻透出一絲凜冽的殺意:原來是在打火炮的主意,那麽就別怪我心狠了。

“楊兄你看,他們來了!”

這時,陸九淵的話打斷了豪格的思緒。豪格向前望去,但見一支數十人的商隊正緩緩向他們走來。

“嗯,隨行的護衛不足百人,且較為分散,那麽九淵,我們分頭行動!”

“是!”陸九淵點了點頭,隨即帶著十幾個血滴子成員向前移動。眼見這商隊已經到了豪格麵前,豪格朝天放出一發信號彈,但見兩隊血滴子自兩側殺來。

“不好,有人劫貨!”

商隊眾人見血滴子殺來,分分抽出腰刀準備作戰。血滴子成員紛紛亮出手腕神兵,卻見掛著銀刺的繩索毒蛇一般刺中了眾人的脖頸,彈指間,數十顆人頭紛紛落地,鮮血染紅了四周。

“這、這究竟是什麽?怪物!”商隊眾人被這奇怪的武器驚得目瞪口呆,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刃,落荒而逃。

“想跑?沒那麽容易!”陸九淵見狀,帶著眾人正要追擊,卻被豪格攔住了。

“九淵,窮寇莫追!趕快過來看看火炮。”言語間,豪格走到馬車附近,掀開氈布,卻見數十管做工精良的火炮出現在眾人麵前。

“漂亮!”陸九淵瞪大了眼睛:“得虧我們出手及時,不然這些火炮一旦落入金兵之手,不知又要葬送多少大明將士。”

“好了,我們快走。小心遲則生變!”豪格蓋上氈布,正打算帶人離開,隻聽周圍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包圍了血滴子。

陸九淵頓時警覺起來:“什麽情況?”

這時,一旁負責望風的血滴子成員跑了過來:“報告二位頭領,前方大批八旗軍正向我們奔襲而來!”

“什麽?”陸九淵一臉吃驚地回應道:“八旗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定是那吳德寶和金兵勾結,前來接應大炮的援軍!”豪格牙關緊咬,大喝一聲:“全員,放棄大炮!撤!”

“就這麽撤了?”陸九淵一臉可惜地看著麵前的大炮。

“血滴子終究是刺客,正麵作戰能力沒有那麽強大。我們留下隻有死路一條!這大炮的事,我們從長計議!走!”言語間,豪格拉起陸九淵的手就往密林深處跑去。

“那我也不能讓他們輕易拿走!”陸九淵掙開豪格的手,自懷中掏出十幾顆火雷,對著大炮的方向扔了過去。

“沒錯!”豪格表麵應和,可心下卻是一緊,他可不想這麽好的大炮被陸九淵隨手炸毀。於是,豪格也從懷中掏出幾個火雷,朝著陸九淵的火雷扔了過去。卻見相碰的火雷在空中爆炸,一道火焰牆攔住了追兵的去路。

豪格看著火光中的大炮,眼中透出一絲殺意。

新月初上之時,血滴子盡數回到據點。

“什麽?火炮被奪走了?”玉蓮一臉吃驚地看著豪格。

“原本,我們已經順利奪走了火炮,可沒想到,竟突然冒出來一大群八旗軍,可惡!”言語間,一臉沮喪的豪格使勁錘擊自己的大腿。

阿朱上前抓住了豪格的手腕,滿眼都是心疼:“楊大哥,你別這樣,我們再想辦法!”

“不過我們臨走的時候,將身上所有火雷都扔了出去,應該可以炸毀幾尊。”陸九淵補充道。

“唉!”玉蓮歎了口氣,眉頭皺得更緊了:“現在該怎麽辦?”

豪格道:“玉蓮姑娘,皇太極目前尚未出征,這大炮應該一時半會兒離不開盛京。我們可以從長計議,但這次襲擊之後,血滴子一定會被搜捕,咱們這個據點,現在也已經不安全了,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將你轉移。”

“我?”玉蓮吃驚地望著豪格。

“嗯!畢竟你清楚吳德寶的秘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而且,你現在受了傷,待在這裏不安全。”豪格點了點頭:“我們之前在城外有一個隱秘的訓練場,那裏地形隱蔽,是個養傷的好去處。你就去那裏養傷,會有人定期過去照顧你的。”

“楊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玉蓮緩緩起身道:“玉蓮雖隻是一介女流,但也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徒,我怎麽能夠拋下你們,獨自離開呢?”

陸九淵道:“這不是貪生怕死的問題,若是官兵來了,我們尚有餘力撤離,可你受了這麽重的傷,隻會任人宰割。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聽楊兄的話,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們再從長計議。”

“這……”玉蓮聞聽此言,目光猶豫起來。

阿朱握住玉蓮的手:“玉蓮姑娘,你就安心去養傷吧!等你傷好了,我們再尋辦法。”

玉蓮見三人言至於此,終是點了點頭:“那就有勞諸位了!”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若是皇太極下令封城,那可就不好辦了!”言語間,豪格趕忙背起玉蓮:“九淵,你告知弟兄們加強戒備,我先帶著玉蓮轉移。”

“你一個人?”陸九淵一臉吃驚道:“這太危險了,再派個人跟你一起去吧!”

“人多目標太大,反倒容易被發現。我去去就回,不打緊的。”

看著豪格自信的微笑,陸九淵眉頭一皺:“那你一定早去早回!”

“嗯!”豪格使勁點了點頭,隨即出了屋子。

“楊大哥,小心啊!”

阿朱的聲音漸漸從身後傳來,豪格隨即加快了腳步。眼見出城來到了密林之中,豪格這才放下了背上的玉蓮,坐在地上不住喘息。

“楊大哥,跑了這麽遠,你趕快歇一會吧!”玉蓮看著麵前這個男人,頓覺玉麵微燙。趴在他的後背上,感受著他的體溫,即便是身在這荒郊野嶺,也是格外安心。

“是啊!你可是把我累壞了!”豪格拿出水囊,猛灌了一口水,隨即將水囊丟在一邊,眼中露出一絲凶光:“玉蓮,你說說,今天我先是帶著血滴子去搶火炮,然後又聯係麾下八旗軍再奪走火炮,現在可倒好,還要背著你跑這麽遠的路,就為了你這麽個小丫頭如此大費周章,想來可真是好笑啊!”

“楊大哥,你這是在說笑嗎?”玉蓮一聽這話不對,頓時慌亂起來,麵前這個男人,剛剛還是溫厚儒雅,給人十足的安全感,現在,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如同一位猙獰地惡魔?可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痛楚自她的腹部擴散至全身,玉蓮緩緩低頭,卻見一把鋼刀直直插在了自己的腹部。

“楊大哥,你……”一股鮮血自玉蓮口中汩汩流出,她的瞳孔急劇縮小:“為什麽……你究竟是什麽人?”

“反正你也要死了,告訴你倒也無妨。讓你明明白白地上路,也算是我對你的仁慈吧。”豪格俯下身子耳語道:“記住了,小姑娘,我不姓楊,我叫豪格,愛新覺羅·豪格。”

“你姓愛新覺羅……難道你是皇太極的……”

未等玉蓮把話說完,豪格便拔出鋼刀,看著她無力地倒在血泊之中。清冷的月光灑下,四下一片寂靜。豪格擦了擦身上的血跡,吹了一聲口哨。隻一回頭的工夫,一個黑衣人跪倒在了豪格麵前。

“大人有何吩咐?”

“把這個小丫頭的屍體處理掉,順便告訴吳德寶,以後做事手腳幹淨點兒,下次再留禍患,死的人就是他!”

“是!”黑衣人領命,隨即扛起玉蓮消失在叢林之中。

此刻,血滴子據點,豪格一臉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回應著陸九淵的問題。

“你是說,你們碰到了天地會的人?”

“嗯!”豪格不耐煩地點了點頭:“之前來劫火炮的天地會成員過來查看情況,正好碰到了我和玉蓮。玉蓮認出了他們,然後就跟著他們走了!”

“誒?這就走了?”陸九淵一臉壞笑地望著豪格:“你心裏一定很失望吧?”

“我?我失望個什麽勁?”言語間,豪格拿起茶盞。

“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玉蓮對你有意思?”

陸九淵的話驚得豪格差點兒砸了茶盞:“別瞎說!你開什麽玩笑?”

“你放心,這些話我是不會告訴阿朱的。唉!可惜了這孤男寡女,荒郊野嶺的意境!” 陸九淵故作可惜地歎了口氣。

“你小子腦袋裏都裝著些什麽呢?怎麽又把阿朱扯進來了?”豪格感到很是心累。

“咳咳,你和我師妹的終身大事,我可一直都記在心上呢。”陸九淵笑道。

豪格一臉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正色道:“不過,說正經的,從這件事也能看出,大明內部已然腐朽,我們任重而道遠啊!”

陸九淵點了點頭,隨即拉起了豪格的手:“嗯,但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挽救大明!”

豪格看著一臉自信的陸九淵,微笑著點了點頭。而不知名的懸崖之下,名喚玉蓮的少女屍體正漸漸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