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長安風雲動蕩

二皇子府的動靜搞得太大,導致其他的事情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其實,在二皇子府失火的同時,這京城之內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丞相府的長史左霍,死了。

他被人發現的時候,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靠窗的書桌上還留著一封新鮮的遺書。

下人發現這個事情的第一時間,就稟告了丞相龐侯。

龐侯得知這個事情之後,立刻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這段時間因為肅王上書狀告左霍,無形中也把他卷入了奪嫡之爭,搞的他也有些焦頭爛額。

這個事情其實並不大,令龐侯頭疼的隻是這裏麵牽扯到的人。

一件並不大的事情,但卻牽扯到了三位皇子,這要是處理不好,容易惹麻煩。

而若稍有差池,就算是他跟某個皇子多說上兩句話,他這個中立派,極有可能就會被人傳成某一個皇子派係的人。

而這樣的事情,絕對是皇帝陛下不想看見的。

他這個丞相位高權重,如果此刻就選擇某位皇子親近或者投靠,皇帝的疑心就能要他的半條命。

所以,在這件事情,龐侯做事不得不小心再小心,慎重再慎重。

龐侯站在窗前,拿著左霍留下的那一份遺書,看了一遍又一遍,卻還是一頭的霧水。

“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了,事情很順利,他沒有死,真的不能怪我。我知道這一次罪責難逃,與其被人分屍砍腦袋,還不如我自己求死。我別無所求,隻求你恪守承諾,保全我的家人。”

這份遺書,隻有這零零散散的一段話,但卻讓龐侯很難讀懂。

左霍能一路做到如今丞相府長史的位置,跟龐侯對他的信任,有很重要的關係。

對於左霍這個人,龐侯其實很了解。

他是一個交際簡單的人,雖然說話不能說的太絕對,但龐侯基本上可以篤定左霍沒有太大的可能勾結到這奪嫡之爭中。

可是,看眼前這一份遺書,左霍很明顯的糾纏到這裏麵去了。

難道是被人所逼迫的?龐侯不由自主的想到。

他覺得這可能是最大的可能了。

這是他遺書中所提到的這個人又到底是誰呢?

龐侯就坐在左霍的那張書案上,開始細細的梳理這一切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肅王上書狀告左霍派人禍亂肅州災民安置營,殘害無辜。

不管這事是不是左霍幹的,但肯定是確有其事的。

門外響起腳步聲,一個年約二十的少年人邁步走了進來,“老爺,二皇子那邊有動靜了,據說凶手找到了,是一夥江湖遊俠,為首的叫張智。京兆尹已張貼檄文,全城通緝了。”

龐侯提筆在竹簡上寫下了張智二字,然後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喏!”少年彎腰稽首,離開了這間剛剛吊死了左霍的房間。

龐侯穩如泰山,口中咬著筆,定睛盯著窗外那棵光禿禿的槐樹。

“世人皆說魂喜陰,這棵槐樹倒是你很好的安身之地。”

他輕聲念叨了一句,又重新將目光落在了竹簡上。

此刻在這竹簡上,已密密麻麻的寫了許多的名字。

二皇子、三皇子、肅王、左霍、張智……

龐侯很清楚,這絕對是有人在下棋,但這個真正的棋手是誰呢。

他首先排除了左霍,然後開始理後麵的事情,張智被人指使去濫殺肅州災民。

在這個事情的背後,站著的定然是二皇子,或者三皇子。

但是張智那一夥人,為什麽在回到京城之後,又去二皇子府投毒並放火呢?

難道三皇子的野心已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一口氣把肅王和二皇子全部都給針對了?!

龐侯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很渺茫。

真相到底在什麽地方呢?

……

二皇子進宮就是一頓哭,嚎的驚天動地的,好不淒慘。

他的母妃一看那張紙條,氣的差點直接提刀殺人,於是轉身就去找了皇帝陛下。

老皇帝本來還覺著這個事兒不大,犯不著大動肝火的。

結果一看那張小紙條,他也不淡定了,即刻下令就把廷尉給傳進了宮。

這倆人發這麽大的肝火,沒有其他任何的原因,僅僅隻是因為那張紙條上寫的話太過於難聽了,那話寫的比皇帝寵幸時看到的還要逼真。

就這,如何能讓老皇帝不動肝火?

老皇帝生氣之餘,順手就給了二皇子幾棍。

“以後這種東西就地銷毀,沒必要拿給朕看!”皇帝陛下很生氣,下手一點也不輕。

二皇子這幾棍挨得,讓他覺得就挺冤。

“陛下,兒臣以為寫這些話的人罪大惡極,必須嚴懲,兒臣能力有限隻能拿給母妃和陛下看。這個事情兒臣確實也能口述,可……兒臣實在說不出口,那些話太混賬了。”二皇子揉著腚,十分委屈的說道。

這話一說,老皇帝掄起棒子,又是幾棍。

“你還想口述?你也不看看這上麵寫的都是什麽東西?”

老皇帝的肝火瞬間蹭蹭的往上漲。

二皇子很憋屈,“陛下,兒臣……兒臣真的冤枉啊,寫這些話的人,和背後的主使之人才是真的罪大惡極。兒臣就是不想讓母妃和陛下,平白的遭人辱罵,這已經不是欺君之罪可以定奪的了,誅其九族都不算過分。”

老皇帝定睛看了看二皇子,將手中的棒扔給隨侍的黃門,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查到什麽東西了?”

二皇子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副小委屈的模樣低聲說道:“兒臣這兒確實查到了點東西,但兒臣……不敢說!”

“當著朕的麵,你還有什麽不敢說的?”皇帝陛下沉喝一聲。

二皇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陛下,這件事說起來就稍微有些複雜,還要從七弟上書那事上說起。”

一聽這話,老皇帝瞬間就後悔了。

他果然猜的沒錯,這事情就是有貓膩。

但現在二皇子的話已經說出口了,老皇帝覺得自己不問好像也不合適,但他的臉色瞬間又陰沉了許多,看起來仿若洶湧雷霆即將到來一般。

這大半輩子就處在察言觀色之中的二皇子,一看皇帝這個臉色就知道他接下來說話要小心了。

他很謹慎的說道:“老七當日上書,所提到的那幾個人,兒臣懷疑恰好就是在我府中投毒的那幾個人。”

宋睿用最概括的話,把這個事情簡單的闡述了出來。

老皇帝黑著臉,問道:“你的意思是主使之人乃是丞相府長史左霍?是嗎?”

宋睿此刻表現出了絕對的乖巧,他立馬搖頭說道:“陛下,事實到底是如何,兒臣真的沒有什麽真憑實據,所以也不敢胡亂攀咬,但這個事情基本上就是如此。兒臣以為,此事交由廷尉大人處置,一定會有個水落石出。”

這個皮球就這麽骨碌碌的滾到了老皇帝的腳下,氣的老皇帝又一次想打人了。

防不勝防,這一不小心就連他竟然也被帶了節奏。

這個事情,現在都這麽明晃晃的說了出來,那不查怎麽行?

可若是真的查了,就老皇帝現在手裏捏的那些證據,這個事必然會牽扯到他這三個不省心的兒子身上。

就憑這一張小紙條,別說責罰了,砍頭都不過分。

可真要殺兒子嗎?

老皇帝可下不去這個手。

瞪了一眼宋睿,老皇帝揮手道:“你先退下吧,這個事,你就不需要再插手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