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水破石出
毛勇幾人商議過後，決定先找個地方歇歇，梳洗一番之後就直接去求見二皇子。
結果，他們其中的一人就出去尋摸個地方撒個尿的功夫，回來後臉上寫滿了惶恐。
“勇哥，事情不妙了，出事了。”
毛勇正在細心的盤他的頭發，聽到這話，很淡定的應道，“啥事？到了咱們的地盤了，做事就要有底氣，不要這麽慌裏慌張的。”
那漢子麵色如土，“二皇子府著火了，好像還死了一個管家。”
毛勇的臉色瞬間跨了下來，剛剛他說過的話，轉眼間就應在自己的身上。
他纏滿了布帶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好半天才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他喃喃問道：“肅王是讓我們燒二皇子的府邸對吧？”
在他麵前或坐或站的幾個漢子，齊齊點頭，“是。”
“可我們現在還在這個地方，二皇子的府邸卻已經被人給燒了，還死了人。你們說……這事應該跟我們沒有什麽關係吧？”毛勇說著說著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拿起水囊趕緊給自己灌了一口。
雖然大多的水都灌進了衣服裏麵，但他恍若未知。
這個問題，麵前的這些漢子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複。
這對於他們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個未知數。
毛勇又問道：“那你們說說這事應該是誰幹的？”
“哥，別想了，肯定是肅王派人幹的，然後再栽贓嫁禍在我們頭上。”一個漢子說道。
毛勇其實也是這麽想的，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肅王不是把這個活交給了我們嗎？為什麽我們剛到長安，他就派人把事情給辦了，信任呢！”毛勇吼道。
他是實在沒什麽話了，隻能如此亂喊兩句，給自己一個思考的緩衝時間。
說道這裏，毛勇的眼前忽然一亮，他屏氣凝神，忽然無比激動的喊了一聲，“你們說，如果我們現在去求見二皇子，告訴二皇子這一切的事情是肅王幹的，我們是不是就有功了？”
“哥，我擔心二皇子會把我們亂刀砍死！肅王是有點蠢沒有錯，但他應該沒有太蠢，既然是栽贓嫁禍，怎麽可能還會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嘛。”一個漢子毫無底氣的嘟囔道。
“要我說，我們還是趕緊跑吧，這才是最保險的。”
“隻是跑不行，二皇子這兒肯定是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要不然我們再找個機會給二皇子放一把火，然後去投奔肅王吧。這個王爺挺蠢，也挺好說話的。”
“你看現在這個事情，他像是好說話的樣子嗎？如果他真的蠢真的好說話，肯定就不會給我栽贓嫁禍，而是老老實實的等著我們去燒二皇子的府邸。”
幾個人七長八短的說了一大通，把毛勇說的腦子越發的亂了。
“都給我閉嘴！”毛勇忽然抬手喊了一聲，沉著臉說道：“我們不能就這麽跑了，否則反而是正中了肅王的算盤了，我們得想辦法破局，從這個坑裏跳出去。”
“破？可怎麽破？肅王、二皇子這哪一個是我們真的能夠招惹的。”一個鼻息無比粗重的漢子，用自己的鼻音發出了一聲抗議。
在他看來，在這個時候跑是最好的辦法，任何的掙紮都可能是在找死。
毛勇和其他的人比起來相對要鎮定一些，他反複的搓著自己的雙手，一邊念叨道：“我們仔細想想，仔細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肅王肯定不會那麽明目張膽的栽贓給我們，那樣子做太假。”
……
但宋民還真就是明目張膽栽贓的。
就在毛勇幾人藏在小客棧裏麵盤算著的時候，宋康那邊也有了進展。
桌案上放著一張巴掌大小的紙條，宋睿的麵色間一片陰沉。
宋康站在一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張紙為何之前沒有拿出來？”宋睿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
宋康立馬上前，說道：“那名下人之前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衣服裏麵會被人塞了紙條，直到剛剛卑職帶人徹查的時候，他才一不小心給翻了出來。”
“那個下人是做什麽？”宋睿接著問道。
“雜役！”宋康彎腰說道。
“這麽說，他見到了縱火投毒的人了？”宋睿問道。
“確實見到了，不過那人渾身罩在襖子裏麵，看不清麵貌。那名家丁說，隻能看得出來那個人的手很粗糙，有很多的繭子，還很黑。”宋康回答道。
宋睿拿過那張紙條，臉色很玩味的問道：“那他們留這張紙條又是什麽意思呢？挑釁我嗎？嘲諷我嗎？”
紙條上的內容，宋康很不好意思的又看過了。
那上麵全是問候二皇子母親的話，他為自己的小命再次感到深切的擔憂。
先是撞破了二皇子的好事，現在又把別人問候二皇子母親的話給看了。
他這個命呐，今天是真的懸。
但宋康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殿下，江湖上有些人確實喜歡這麽做，就像殺了人，會在牆壁上留名一樣。這是他們彰顯自己武力，贏得名聲的一種手段。”
“你看這話寫的就很沒有水平，還是讀書太少了，字都寫錯了。背主球容，哈哈哈，這字寫的跟鬼畫符似的，典型的邊軍做事風格。”宋睿也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但好像他還在這張罵他的紙條上找到樂趣了。
“宋康，你其實不知道，這就是典型的邊軍風格。那些孫子，就連軍候寫上來的戰報，都是這個模樣。通篇的鬼畫符，十個字裏麵能有兩個對的就算不錯了，有很多還是畫的圈圈點點之類的。”
宋康看的滿臉的詫異，忍不住問道：“殿下知道是什麽人了？”
“什麽人？那幾個孫子你不是見過嗎？”宋睿冷笑了一聲，一把將那張紙條甩到了地上。
他此刻其實很生氣，隻是太會善於隱藏而已，教人難以揣摩他真實的心裏想法。
宋康猛然間想起了幾個人，“殿下的意思是，是三殿下府中那幾個江湖遊俠幹的？他們怎麽可能有膽子？”
宋睿背著雙手走了兩步，說道：“他們或許沒有膽子，但誰敢給他們足夠的銀子，他們一定敢做。我能花銀子讓他們去老七的地盤上殺人，別人也同樣就能花銀子讓這幾個人在我的府上投毒。事情挺簡單的，這張紙條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會同京兆尹拿人吧，我得去宮裏一趟。奧，對了，還有這張紙條。”
“嘖嘖，老三啊，老七啊，我也不管是你們誰指使的了，反正也無所謂。”
念叨著肅王又把那張他扔在地上的紙條撿了起來，然後兩把刨亂自己整潔的頭發，又把衣服扯亂了一些，就喊人備車進宮。
宋睿竟然邁著有些歡快的腳步進了宮，宋康卻傻在了當廳。
這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吧？
難道真的就這麽草率的處理了？！
他有些不懂，但也知道就今天他幹的這些事兒，不該問的絕對不能問。
否則，他可能真的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