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意愛將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口不擇言是什麽,這就是!
看他越來越危險地走過來,嘴裏對我說道:“早知還得回來,幾小時前就別堅持著走了。”
我恨不得鑽沙發縫裏麵去。
我悟了,我做的最大的錯事,不是幾小時前堅持要回學校,而是我居然又回來了,連烏龜都沒我這麽沒記性,而是我居然沒有堅持去寧優優家!
我訕笑道:“師兄,我剛才瞎說的。”
蘇予諳輕輕地一笑,走過來,緩緩伸手撐在沙發上。“你告訴我,你看鴕鳥都看出什麽了?”
看著近在咫尺他的胸膛,我深呼吸,艱難笑道:“我笨,什麽也沒看出來。”
他頭微抬,下巴幾乎放在我頭頂上,輕聲說:“要不要我教教你。”
我也很委屈,半夜三更,誰願意被潑的一身水,還要被人盯著看。我現在還在想我那放在櫃子裏那一箱壓箱底的寶貝,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免於大難。
遭遇著如此精神打擊的我,還要在蘇美人的鄙視下和半luo**下頑強抵抗,我真是太悲壯了。
“師兄……”我艱難地咽了口水,說道,“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的。”
蘇予諳終於略微抬起身子,低頭看著我,眸光愈深,問:“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授受不親的事?”
我:“……”
太狡猾了,太……腫麽能這樣?!
我趕緊死死把兩片嘴巴黏在一起,怎麽也不說話了。
禍從口出啊!
“沐白,有時候我真的想……”
我看他暗自咬牙的樣子,心想,不會是想、打我吧?
我等著他說下去,他卻不再繼續了,蘇予諳又笑了一聲,終於鬆開撐著沙發的手,在旁邊沙發坐下。
他拿起書翻看,漫不經心道;“你還不去洗澡。”
美人的定力就是高,明明剛才還氣的臉黑了,現在就能雲淡風一片輕了。
我抱著胸口,閉著眼睛掙紮了一下道:“師兄,我看我還是不洗了。”
“裏麵有浴衣。”
蘇予諳不鹹不淡說了一句。
太……善解人意了。
我灰溜溜進了浴室。第一眼,豪華啊!我頭一次見到浴室真是比我們家客廳還大的。看了真是讓人第一眼驚歎,第二眼羨慕,第三眼嫉妒。
對麵牆上就掛著用塑料袋罩起來的浴衣。
打開水龍頭,水溫兌的正好,我身上衣服雖說沒濕多少,但大晚上也冷的要命。我趕緊換下來,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真是暢快。
可是洗完,對著我那堆衣服我又犯難了。
在這裏洗又不合適……
我紅著臉,最終還是找了個袋子,把衣服疊好放進去,裝好。
我穿上浴衣,在鏡子前把腰上的帶子係的緊緊的,拎著衣服,光著腳踩著地出門了。
蘇予諳抬眼掃過來,我低頭。
“衣服可以放在洗衣機裏洗。”
我幹巴巴地露出一笑:“我,還是明天帶回去洗吧。”
蘇予諳抿抿嘴:“隨你。”
我四下看了看,終於鼓足勇氣,朝我之前住的那間屋子走去。我沒找到拖鞋,隻能光腳走過去,可是走到茶幾跟前,我該死地腳下一滑,穩不住重心地朝一旁栽去。
人的背運可以表現為喝水塞牙縫,走路腳底滑。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我默念著倒下去,蘇予諳在沙發上研究國寶動物,冷不丁我這麽個活人就壓下去了。
他反應極快,書往旁邊一推,張手托住我腰,把我抱住了。
整的我活脫脫投懷送抱的戲碼。
蘇予諳盯著我看了良久,慢慢笑出來,居然還問了一句:“怎麽了。”
我傻傻地答:“腳滑了。”
縱然我大腦轉的不給力,我也嗅到了一絲絲曖昧的味道,蘇予諳嘴角勾著:“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我瞥了眼頂上掛鍾,陡然想到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等等名詞,蘇美人、不會以為……我蓄意已久勾、引他吧?
冤枉啊……
蘇予諳緩緩低下來頭,我隻感到頭頂有兩片濕濕熱熱的東西擦過,然後他臉上帶著輕柔的笑:“晚安。”
呆愣盯著他,看著他眼底深濃的笑意,我驀地臉一燒。
反應過來,這這這!怎麽能這樣?!太、太趁人之危了!
我火燒般從他身上起來,看看他,飛也似的逃進了房。進了門關門上鎖的時候,我還處於暈眩狀態,簡單說,更像一種不真實感。
他、他他他,居然親了我?
**
我又一次幹了天蒙蒙亮偷溜的事。
這次地點不是學校,是公司。我成了史上最早到達的公司上班的員工,開門後第一個進入公司。門口拿鑰匙的大爺都對我刮目相看,說要是年輕人都像我這樣,公司前景一定大好。
這些我就不管了。
坐在辦公桌上,盯著艾咪咪買回來的最新美容雜誌和瘦身秘方,我強迫自己想通,正視了思想。蘇予諳是受西式熏陶教育的佳公子,所以昨晚那個,真的是晚安吻而已,
是的,晚安,我告誡自己,絕對沒有第二個意思了!
就是有,我也決不能讓它存在於我的腦子裏。我氣昂昂地從桌前站起來,拿了掃帚打掃辦公室。
上班的時候,我居然幾天內首次見到了我們大好青年的關經理,我太感動了。關翰青一回來就給我們開會,暢談公司以後發展。
還帶來了寧總最新決策,我們公司要開始嚐試和寰宇合作。
寰宇集團,這個我肯定不會忘記,艾咪咪當初抑揚頓挫灌輸的東西還沒從我腦子裏除去。寰宇這麽厲害的公司,聽說咱們公司要和它合作,哪怕隻是嚐試,也足夠讓我們興奮的了。
開完會,部門一堆人明顯走路都不一樣了。
腳底帶風,什麽都有幹勁。這真是大公司一點福澤,就能照耀整個的人。隻要能和寰宇搭上關係,我們的身份也就立馬不同了。
簡而言之,這次的會,完全就是動員大會啊。
具體是,公司提出了一個議案,想要和寰宇有關人員商談合作。這次關翰青,就是寧總指定人選。作為銷售部經理,關翰青被選去做這件事當然無可厚非。
但是,當下午關翰青來通知他所帶的副手人選時,卻讓人吃了一驚。
居然是、我?
我囧囧有神,最奇怪的不是關經理要帶的副手居然不是和他一直投契的秘書艾咪咪,公司裏幾十號人,就算論輩排,也不應該是我呀。
因為關翰青這個消息是在辦公室裏宣布的,所以隻有艾咪咪一個人眼睛瞪得老大。
關翰青為難道:“這是寧總親口定下的,我也不清楚。”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不想選我,奈何老總下了令不得不為之。
我也尷尬的說:“關經理,是不是弄錯了。”
關翰青看著我,猶豫再三道:“寧總就在辦公室裏,剛才還叫你過去,要不你就去問問吧。”
我揣著一顆稀裏糊塗的心坐電梯上樓,到了辦公室,沒想到寧總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
寧總意味深長說:“好好幹吧,我看得出你是個很有潛力的年輕人。”
不知寧總是從哪裏看出我有潛力了,據我所知這位老總唯一見過我的一次,就是公司大門口我跟蘇予諳那檔子事。
難道說就因為這樣,他反而對我記憶猶深了?
我將信將疑,驚疑不定,打死我也不相信那會是什麽好印象。不會我們這位寧總連看人的眼光都是與眾不同的吧?
我隻好很忐忑地說:“謝謝寧總栽培。”
寧總笑著讓我出去了。
踏出門我才恍然意識到寧總那張臉有點眼熟,好像隱約是我麵試考官之一。
消息一經宣布,我從一介公司的新人,陡然變成了寧總欽點的得意愛將,周圍的目光都變成羨慕嫉妒恨。
話說,這次和寰宇談合作,成與不成都是大功一件,回來的犒勞是少不了的。
我接連撿了幾次餡餅,到現在還沒能適應其中的滋味。
聽說寰宇裏麵就算是個看門掃地的,也都是精英。去那裏,就有各種各樣接觸精英的機會。
艾咪咪搭著我肩膀說;“沐白,想沒想過攀龍附鳳?”
我臉厚不怕開水燙:“沒那資本。”
艾咪咪說:“誒,其實坦白講,沐白你挺漂亮。”
我凝視著艾咪咪的緊腰翹臀,一本正經說:“咪咪姐,你不用對自己那麽沒信心。”
艾咪咪說了一聲“靠”,轉身不再睬我了。
漂亮這東西,說白了,對於不喜歡你的人來說,一點用沒有。除了能引得一些你不太在意的人的讚賞,就是個雞肋。
想不到艾咪咪對寰宇這事倒是不在意,我心裏有點高興。我倒覺得她性格中有點像寧優優,不拘小節,這樣的女子就算長得美豔,也不會惹人不喜。
下班之時關翰青準備了一摞計劃書,要我連夜背出來,無論如何明天不能出醜。在人家問到本公司狀況的時候,絕對要說出個一二三四五。
由於我是趕鴨子上架,也隻好抱著一摞資料,開始死磕硬背。
我看著公司的沙發椅,心裏萌生了一個想法,對關翰青道:“經理,這麽多計劃書,我防止看不完。不如我今晚就歇在公司吧?”
關翰青想了想,說道:“也行,你辛苦一下,務必把這些資料看熟悉。”
我頻頻點頭,心裏道,今晚請假又有指望了。
話說,我那進了水的宿舍,恐怕還沒處理好。
咱單位的真皮沙發也是很不錯的,重點是一個人躺在上麵很是舒服。既然我是寧總的得意愛將,我的去留當然不會有人來管。我放心地拿著大門鑰匙,開始我的背資料之旅。
手機響了的時候,我下意識斜眼過去瞄了一下,蘇予諳沒打電話,發了短信來。
他在上麵說,學校給我的新宿舍找好了,已經封了那棟漏水的宿舍樓,叫我什麽時候有空,早點把東西從裏麵搬出來。
我盯著手機屏幕,半天沒響應。因為我忽然之間,決定了一件事。
……我要租一所房子來住。宿舍漏水之前我一個人住還好,這要是搬去,驟然和一堆人擠一個宿舍,上鋪下鋪大家都不認識,我早晨工作要是起床早了,驚了那些姑娘們,到時候還不成了擾民的一枚。
何況我這個身份、本來就不算學校正牌的應屆學生,學校沒有義務給我安排宿舍。這次會破例,很大原因可能是因為蘇予諳從中的緣故。
把我硬按在那些女學生中,我萬一融不進那群青春少女中間,豈不是各種囧各種糾結不方便。
以前沒有收入來源沒辦法,隻能賴在學校,現在好像就可以不必了。
我小心翼翼回了個消息:明天有空就去搬。
至於搬到哪裏,就另說了。
發完短信,我就發現自己有點心不在焉,一直有意無意地瞥著手機,不知想再看到什麽。
隔了大約漫長的五分鍾,我看著屏幕上蘇予諳又發過來一條,我迅速打開,隻有兩個字:“晚安。”
晚安……
我相當不知所謂地想到昨晚他親的那一下,下意識摸了一下額頭,立時覺得手心陣陣火燙。
呸呸呸!我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那些?!簡直沒羞沒臊鄙視我自己!太奇怪了!
我現在應該背資料背資料……
我拿起資料捂在臉上,一邊咬牙很想死。
我發現我又犯了以往常會犯的毛病,一旦陷進某個想法和事裏,就會一頭紮進去,糾結到出不來。
而本來這些,可以不用我糾結的。在我心裏蘇予諳除了名義上是我師兄算我半個導師外,根本和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從平日個人的生活習慣和環境來看就知道我跟他沒半點相似了。
我當我的平頭百姓當的很坦然,不想和他的貴公子圈提心吊膽的接觸。
所以我從來都極力克製我各種越矩的想法。可是為什麽好像隻有我一個人克製啊為什麽。我不想貿然去猜蘇予諳的想法,隻能此刻一個人默默啃牙。
難過之時要發奮,我最終還是將資料給背出來了,歪在沙發上睡的黑甜一覺。
等到清晨上班後,關翰青西裝革履,打扮的一絲不苟。頭發光華可照鏡子,胡子稀少可比睫毛。總之打那一站就是閃耀發光體。
他一手拽著領帶,問試衣間裏的我:“你準備好了嗎?”
為了這次洽談,公司終於給我配備了一套新衣服,我換好了從試衣間出來,覺得屁股後麵緊緊的,我囧,還不如先前那套肥大的衣服穿著舒服呢。
關翰青盯著我愣了一下,片刻回轉過來嘴角輕笑:“平時看你都不打扮,看不出來,你長的真這麽不錯。”
我實在很窘迫,關經理您老的眼睛都盯著火爆身材的咪咪姐了,哪還能看出別的……
我把資料在懷裏藏好,昂首闊步跟在關翰青後麵走出辦公室。
公司裏一群閑的實在沒事幹了的八卦人士又開始:“關經理實在是有福氣,看他一個助理一個秘書,個個都漂亮。這整天待在辦公室裏,得有多幸福啊。”
“誒,不過人關經理那也是青年才俊啊,一直以為他跟咪咪姐是天生一對,想不到多了個助理,這以後不會是三人行吧?”
這群天殺的烏鴉嘴喲……
我們坐上了公司下撥的最好一輛車,一輛嶄新奧迪。關翰青說:“不用理他們,他們就這樣。”
我暈,關經理、您真是習慣成自然。
關翰青道:“坐穩了。”
我綁好安全帶貼著椅背戰戰兢兢地坐好,關翰青一踩油門飛馳而去,他逐漸駛向最繁華的鬧市區。
一般除了超大型的公司,很少有人會把名址選在市中心。所謂地皮比金貴,一心謀求發展的公司不會那樣燒錢。
關翰青駕車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大樓前停下,我一看那金字招牌上“寰宇”的名字,就歎息了。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怪不得公司要給我們配最好的車,最好的車和這裏的一比,也變普通尋常了。
關翰青拿著老總親批的帖子,才千難萬險地過了大門那關。
然後進入公司,坐電梯直達36層,負責和我們談判的,也是對方業務部的總監。
我聽關翰青喚他白先生。
這白先生要模樣有模樣,要氣場有氣場,一頭神似某綜藝節目主持人的頭發萬分飄逸,整個人就是一電視劇裏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代表。
關翰青位列銷售部經曆,和人嘴皮子磨慣了,見個人都能和人攀八代交情。但明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關經理就算在外麵所向披靡,到了寰宇,和白先生相比,他也要力不從心。
我非常敬業地當著一個陪襯,關翰青要拿資料的時候,我負責第一時間傳遞到他手裏。
白先生的笑容從始至終沒變過,據我觀察,這位兄台嘴角的弧度都沒變一下。太強大了,聽說大公司都要專門訓練微笑,不過我一直以為都是前台的底層人員才訓練,想不到高層的素質更加高水準高標準。
談判過程中,我非常窘迫地內……急了。
我並不知道兩個男人談合作所需的普通時間是多少,那些左一句合作案又一句合約更不在我的理解範圍。
我隻好抬頭向天上望,人就是這樣,越是在緊張的時候越是比平時加倍急,我臉都要紅了。
我正在考慮是不是打斷他們一下,那位觀察細致入微的白先生就問:“這位小姐怎麽了?”
我猛然驚了下,然後關翰青也轉過臉望我。
我竭力平複呼吸,裝作很職業很禮貌地微笑開口:“請問,我能去一下……洗手間麽?”廁所兩個字到嘴邊被我硬生生扭轉過來。
我繼續微笑。
白先生很有風度的接話:“當然可以,小姐自便。”
自便就好說了。我從椅子前挪出來,然後轉身朝門,一路貓步過去,開門關門。到了外麵,再一路飛跑衝入廁所。
大公司的廁所標誌還是很顯眼的,我快速找到之後,確認裏麵沒人,就扭門進去。
幾分鍾後我輕鬆地出來,剛好口袋裏手機響了。我發現最近一段時間我的手機一改往日的寂寞,變得有些忙碌。
而不用想,一定是蘇予諳、……或者寧優優。以我在洛城的交際圈來講,能夠頻繁找我的隻有這兩個人。
我摸出來,是蘇予諳。
蘇予諳略有些疲倦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你在哪裏?”
我四下掃了一眼,小聲說:“我在外麵談工作。”
“哪裏。”他堅持問。
我猶豫著說:“我今天一定會去上課的。”
蘇予諳道:“你能不能不說不重點的話?”
一句話堵死我。我鬱悶道:“我在寰宇。”
我完全是隨意說的一句,蘇予諳頓了好一會兒,說:“寰宇、集團嗎?”
我飛快道:“是。”我瞅著剛才那間會議室的門,一邊抬腳走過去。
蘇予諳過了會沐白道:“我去接你。”
……“不要了吧。”我下意識道,電話卻罕見地快速掛了。
我納悶地看著手機,想了想,還是放回口袋裏繼續回到會議室。
進去後,我慢慢挪回椅子上坐下。
正好看到白先生笑不露齒說:“關先生的合作案寫的很好,不過這種案子已經有多家公司找我們談判,比較一下,關先生的這個就沒有什麽出彩之處。”
說的非常直白,但由於配著微笑,我們也無法覺得他失禮。
關翰青還想做努力:“希望白先生再考慮一下,如果合作案有問題,我們完全可以修改。”
白先生說:“需要修改的東西,進步空間通常都不太多。不過,關先生很有誠意,這個案子後期,我們會做考慮的。”
說話不說死,又留餘地。說話的藝術,怪不得艾咪咪說來見世麵,果然是十分見世麵的。
像白先生這種人,我不光是在電視上看過了,生活中也算見識了。
我聽他們又磨了老半天的牙,很像打太極,你推我去,你來我往一陣子。
最後關翰青知氣數已盡,隻好站起來,伸出手道:“不管怎麽樣,很高興能和貴公司洽談。”
這算是基本沒戲了麽?我眨了眨眼,唉,真是暗流洶湧,成敗就在一談判桌上啊。
白先生還算有禮貌,借著有事,順便把我們送下了樓。
我眼睛一瞥就看到蘇予諳修長的身影已經站在門外,他也來得太快了吧……
我有點心虛。
門口保安似乎在阻攔:“對不起先生,我們有規定,沒有預約不能進來,請您離開。”
我旁邊的白先生目光飄向門口,臉色忽然一變,大步就走過去。
我跟關翰青連忙跟過去。走出旋轉門,就看見蘇予諳抱胸站在一旁。
他看見我,嘴角露出一絲笑。
我臉微熱。
白先生目光閃爍:“蘇……先生?”
蘇予諳衝他淡淡一笑:“你好。”
就聽白先生指責保安,還算小聲道:“瞎了你的眼,連蘇先生也攔。”
蘇予諳微笑道:“公司的保安很盡責。”
白先生立刻風度翩翩地回答:“承蒙您的誇獎。”
白先生道;“保安攔了您,實在很抱歉。”
蘇予諳含糊不明道:“應該的。”
我跟關翰青完全淪為旁聽。關翰青兩邊都搭不上話,隻好幹站。
而能搭上話的我好像……也不明白狀況?
白先生問了句:“不知道蘇先生來公司是?……找高董?”
蘇予諳開口:“不,我接人。”
他看我一眼,我熱淚終於變得不那麽透明了。
白先生看看我,微妙道:“哦,這位小姐是?”
蘇予諳又道:“我師妹。”
人說精英人士喜怒不形於色,但白先生的眼裏劃過一絲恍然大悟。
我覺得此刻有必要代關翰青熱絡一下,畢竟剛談了合作案,有話題當然要引申。
我含蓄地搭話道:“原來白先生和師兄認識。”
白先生聽到我說的話,眼神更微妙地說:“噢,我、很敬仰蘇先生的學識。”
敬仰?我心中訝異,看向蘇予諳,真想不到師兄這麽年輕,居然都遠近聞名到讓一位公司高管敬仰的地步了?
雖說不大好意思,但我心裏對蘇予諳的欽慕還是又添了一層。
蘇予諳道:“我現在得帶她走了,失陪。”
白先生馬上說道:“好的,您……慢走。”
實在有些太客氣了。我看了他一眼。
蘇予諳拉著我要走,這才想起來,回頭對關翰青一笑:“她下班了嗎?”
被晾了許久的關翰青迅速點頭,很實誠地道:“下班了,你把人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