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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直愣愣地看著那棟建築，“那……那應該是……”
“我認為隻是有可能。”博士頓了頓。她的雙腳換來換去，跳了起來。萊恩知道這也是一支舞，叫作《我們是逃離這裏還是朝它跑過去》之舞。而且，他非常清楚她會選哪一個。“來吧，我們就過去看一眼。我不相信的事情隻有兩件，其中一件就是巧合。”
她又開始往山上爬，速度比之前更快。
“那另一件呢？”
“妖精。其實不能把話說死，好吧，我不相信的事情隻有一件。”
萊恩很快就上氣不接下氣，加大了步伐才跟上她，“我們不需要回去和其他人說一聲嗎？”
“不了，他們在下麵十分安全。這隻會耽誤一兩分鍾。我是說，我沒辦法不去管一棟長得和塔迪斯一模一樣的巨大建築，但我特別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們回來過。他們隻會請我們喝杯茶，吃塊檸檬糖衣蛋糕，而我們還有別的地方要去。我覺得我們就是在時間線上跳多了。”
“有多久？”
“這是個好問題。無論如何，時間一定久到足以讓他們建造出那棟建築了。我猜那是座和平紀念碑。萊恩，看哪！我們提早名垂青史了！我喜歡這樣！我們去快速地看一眼，感受一下內心的喜悅，然後去取你的手機。”
萊恩停下來把雙手搭在屁股上。夜空溫暖無風，他脫掉了兜帽上衣。“如果我的手機還在那兒的話，可能都過了五十年了！”
“說得對。我們之後可以再回到對的時間，很容易的。來吧，別慢吞吞的！我比你大兩千歲，而我可沒上氣不接下氣呢！”
亞茲平躺在塔迪斯的地板上。
“每日鮮漁還可以，”格蘭姆接著說，“開在帕爾默路的那家。但他家的麵糊總是有點稀，你懂我的意思嗎？鱈魚老爹家的脆度則把握得剛剛好，而且他家是弄碎了的。”
亞茲一躍而起，“他們怎麽還沒回來？”她有些煩躁，關於外賣的話題她一秒都不想再繼續了。她查看了塔迪斯控製台上的幾個讀數，輕敲了一下表盤，時間傳感器向後擺動。現在不太對勁，他們在時間旅行嗎？這應該發生嗎？她還在不斷學習塔迪斯是如何運行的。
在培訓的第一天她學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作為警員要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現在，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態有些嚴重，她的直覺還從未讓她失望過。“我要出去找他們。”她轉身向大門走去。
格蘭姆皺起眉，“是嗎？怎麽又是這樣。”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非常懷疑地看了她一眼，“我們就像《史酷比》裏演的一樣，全都分頭行動去找線索，而那部劇的結局總是不太好。”
他的觀點有理有據。亞茲笑了，“我隻是想確保一切正常。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在這兒等我。”
格蘭姆一把抓起夾克，“沒門兒。走吧，我們要待在一起。”
“我就知道！”亞茲帶頭走出塔迪斯，重新踏上灰狼星的土地。這是一個潮濕的夜晚，蟋蟀和蟬爭相鳴叫，好像小型墨西哥樂隊一樣。她不認識眼前的廣場：某種果園坐落在一圈商鋪和貨攤中間，在晚上的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荒涼，空氣中飄**著早先她在酒館嚐過的紫色酸果的甜香味。“博士？萊恩？”她用有意讓別人聽得見的低語說道。
“我們大老遠跑這兒來幹嗎？這不是城鎮的另一邊嗎？”格蘭姆說著又脫下他的夾克和圍巾，穿過塔迪斯的門把它們扔了回去，“為什麽她不直接停在那座塔的外麵？”
亞茲的直覺又一次告訴她情況不太對，事態比塔迪斯不如32A路公交車靠譜更嚴重。她知道博士告訴過她待在原地別亂跑，但是，如果她和萊恩有麻煩了呢？還有誰會去幫他們？如果他們沒遇上麻煩，那就當這是一次夜間散步。她隱約記得那座荒廢的無線電塔在內陸地帶，就在山坡的另一邊。不管怎樣，它醜得那麽顯眼，根據它找到他們應該不難。“我們上山吧。”她對格蘭姆說。
亞茲在警察學院還學到的秘訣之一是，即使你沒有自信，也要表現得有自信。所以，她自信滿滿地出發了。
剛走到廣場拐角，她就一把將格蘭姆推到了灌木叢的後麵。“喂！”他叫道，但亞茲更關注的是一架加速向她飛來的無人機。
“趴下別動！”她低聲說著，抬起手擋住無人機探照燈的燈光。據她觀察，它跟厄班卡人的無人機很像。早先她曾和萊恩把厄班卡人的無人機從塔迪斯裏拿出來，用來幹擾無線電信號。不過這一架更大，而且渾身布滿看起來很可怕的生鏽尖刺。
“說真的，格蘭姆，待在後麵！”她不動聲色地對他說。
“不許動！”它用單調而呆板的聲音說道，“表明身份。”哦，它不但外形變了，還學會了說話。
亞茲舉起雙手，一邊朝塔迪斯一點點挪回去，一邊說：“我……我是亞茲，全名是亞斯明·可汗。我沒有攜帶武器，也沒有惡意。”她看到格蘭姆想從灌木叢裏鑽出來幫她，便對他暗中微微搖搖頭。她如果跟它談不妥，那他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格蘭姆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了。
一束閃爍的微光掃描她的全身。“你是人類女性。”
“對，是的。”
亞茲繼續往後撤，“我什麽錯事也沒做。我這就走。”
“不許動！依據《律法之書》第三章第二節：在沒有丈夫或父親陪同的情況下，女性禁止在天黑後離家。”
這是認真的嗎？“什麽？”
“依據《律法之書》第三章第二節：在沒有丈夫或父親陪同的情況下，女性禁止在天黑後離家。”
“是，我聽到了。”塔迪斯一定是不知怎地回到了過去，這聽起來應該是幾千年前的律法了。她看到格蘭姆還蜷縮在酸果灌木叢中。“我要回到我的盒子裏了，行嗎？”
“站住！若拒不執行，你將被逮捕。”
“我什麽也沒做錯！”
“依據《律法之書》第三章第二節：在沒有丈夫或父親陪同的情況下，女性禁止在天黑後離家。”
“哦！搞什麽名堂！”
“違反《神聖律法》。”
她身後響起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又有兩架無人機降到了廣場上。亞茲扭頭瞥了一眼，塔迪斯就在離她五米遠的地方，如果她全速衝過去，也許能在機器做出反應之前跑進去。她對此很有信心。“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我隻是遊客，並不知道本地的律法。”試一試總沒壞處。
“違反《神聖律法》。”
管不了那麽多了。亞茲轉過身，朝塔迪斯撲了過去。
“立即逮捕！”
在同一時間，所有無人機都變成了紅色。亞茲先是覺得自己渾身仿佛被針紮了一般，接著痛苦地弓起了背。下一個瞬間，她感覺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