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春大暴走
你曾說過要帶我去遠方，同行的還有愛與夢想。
01．
起初，我是不認識小島的，若不是我死纏爛打拖著莫讓我參加了那次暴走團的活動，我和小島可能永遠都不會相見。
莫是我在麥當勞兼職時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是這個城市暴走團的副團長，組織和參加了無數次暴走運動。在閑暇的時候莫總是喜歡靠在櫃台上，手舞足蹈地和我形容：“你不知道，每次出行都是多麽的有意思，每次都有新朋友加入我們，我們已經走過了很多地方了，其實我還想去西藏看看，但是真正敢與我們一起出行的人特別少。”
“那這樣你還去嗎？”
“當然去了，就算隻有我和小島兩個人，我們也會去，隻是還要慢慢計劃。”那是我第一次在莫的口中聽到小島的名字，莫說起小島的時候眉飛色舞，左臉頰那個淺淺的酒窩也浮了上來。
我想，莫是喜歡小島的。
而如你們所見，我喜歡莫，喜歡這個又窮長得又普通平凡在別人看來一無是處的莫，他把他辛辛苦苦賺來的一點錢都拿去改裝他的機車。我知道他喜歡黑色和藍色，他有三條牛仔褲總是輪流換，他每天會揣一個水煮蛋在懷裏，然後在休息的時候蘸一點番茄醬最後三口吃掉。
有一天，莫告訴我暴走團周末又要行動了，周末要出行。我終於耐不住了，我問他：“你可以讓我參加嗎？”
“可是你周末不是要上班嗎？”
“我可以請假，或者和別人換班。”
“但是你沒有機車呀。”
我著實憂愁了，一整天我都是悶悶不樂的，而在下班的時候莫拉住了我：“我問了小島，她說我們這次暴走行動不騎車，徒步一日遊。”
為了參加暴走團的活動，我花了半個月的工資買了一雙新運動鞋和一個背包，周六晚上我還去了超市采購了很多東西。那個晚上我一直沒有睡著，所以第二天來到約定的地點的時候我的臉色很差，還掛著兩個很大的黑圓圈。
然後，我也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小島，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背著一個大背包站在莫的旁邊，她沒有開口，但我知道她肯定是小島，因為她是整個暴走團裏最漂亮的那個女孩子。
02.
我失策了。
我為了參加活動而買了一雙新鞋子，卻忘記了新鞋磨腳這件事，我們才走了十來公裏，我的腳便痛得不行。而我的背包也壓得我喘不過氣，因為我的背包裏塞了滿滿的零食，我記得莫看到它的時候是瞠目結舌的：“我們都是隻帶了麵包和水加上紙巾以及便藥，你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最後莫把我包裏的一半東西都塞到了自己的包裏減輕我的負擔，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累得不行。
莫走在最前麵，而小島就在他的身邊，莫在前麵大聲地喊我的名字：“佳爾，你還行嗎？”
我連說話都沒有力氣，隻好揚了揚手表示我能行。我走在隊伍的最末，已經是深秋了我卻走得滿身大汗。
“嘿，你是莫的女朋友嗎？”
我回過頭去便看到了小島，她看著我，笑得不懷好意：“這是他第一次帶女生來參加活動，我問他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一下子羞得臉通紅，我就知道我猜對，哦，對了，我叫小島。”
我很想告訴她，其實莫並不是因為害羞而臉紅，而是因為生氣。是的，無論是誰當聽到自己喜歡的人問另一個人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的時候，有幾個能有好心情呢？
我對小島說，“我叫李佳爾。”
小島對我伸出一隻手，她的手腕有一個小小的刺青，我研究了許久才發現那是一隻貓，一隻精致的小小的貓。她看著我盯著她手腕看，笑了：“因為我害怕老鼠，所以弄一隻貓在手上。”
我沒有再說話，因為我已經累得不行，隻能埋頭走路二話不說。起初小島還邊給我講冷笑話邊試圖從我口中撬出我與莫的緋聞，可是見我一直沒有回話，有些失望地走回了隊列的前頭。
好吧，我承認我小心眼，雖然小島看起來十分無害也討人喜歡，但原諒我，我還是無法對著暗戀對象喜歡的人談笑風生。
小島步伐輕快，一下子就趕上了莫，然後她的手搭上了莫的肩膀。我看著他們並肩而行的背影，心裏有些難受，我加快了腳步想要走上前與莫一起，卻沒有想到我的左腳會踩到右腳的鞋帶，然後我整個人朝前撲了去。
走在我前頭的人閃得很快，但我卻不是那麽幸運了，我整個人栽倒在了泥土地上。我剛從地上撐起來，便看到莫朝我跑了過來，他朝我伸出了手，可我才剛站起來，腳踝便疼得不行。
我想，我是扭傷了。
03.
我的腳扭傷了，雖然沒有大礙，我還是休息了一個星期才去上班。那一天，莫不用上班，我的一個同事偷偷地問我：“莫說你和他們徒步旅行卻在半路扭傷了腳，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然後讓莫背著你呢？”
你看，我對莫不良的居心已經全世界皆知了，可他還是不知。
那一天我扭傷了之後，並不是莫送我回去的，而是小島。因為那一天莫是領隊，所以他把我交托給了小島，叮囑她：“你要送佳爾去看醫生，路上小心，有事就給我電話，不要逞強。”
小島問他：“應該你送她回去，這路線我也熟悉，我可以幫你領隊。”說完她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我也希望莫會點頭，但他最終還是搖頭不同意，所以最終送我回去的是小島。
開始，小島是半扶半攙著我走的，走了沒有多遠，她看著我腫得像個包子的腳蹲下了身子。
“上來吧！”
“啊？”
“來，上來，我背你，你這樣不能再走了。”
最終我還是拗不過小島，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她背。小島隻比我高一點，比我還要瘦一些，她卻輕鬆地背著我走了二十分鍾，在路上我幾次要下來，可她卻咬著牙什麽話都沒有說，卻也沒有把我放下來。
她的運動衫已經濕了，說不感動是假的，若不是遇到一輛回城的順風車，還不知道她要背著我走多久。回城後，小島並沒有帶我去醫院，而是去藥店買了藥和繃帶。
“醫院多貴，我以前經常扭傷，相信我。”
在公共長椅上，小島蹲下了身子脫下了我的鞋子一邊揉搓按壓一邊上藥，她毛茸茸的短發被汗水濕透了，黏糊糊地貼在臉上。我看著她頭頂的小小發旋，我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莫會喜歡她了。
“小島，其實莫不是我的男朋友。”
“啊？”她抬起頭看我，眼睛被汗水弄得有些紅。
我隻好解釋：“我們是在一個地方打工，我糾纏他好久了他才肯帶著我參加活動，可是我卻搞砸了。”
“你喜歡莫吧？你看他的眼神就像要把他吃掉一樣，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的。你喜歡他，佳爾。”
小島的語氣多麽的篤定，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一眼便看出我喜歡莫，卻怎麽都看不到莫看她時眼中的深情。
而我就這樣和我的情敵小島成了朋友。
04.
小島沒有朋友，除了莫之後或許隻剩下我了。
那一天莫對我說，小島的性格乖張極端，且凡事愛較真所以一直都沒有多少朋友。他還說，小島對我的印象很好，讓我好好和她相處。
看著他眼中的期許，我笑了笑：“當然，她人那麽好。”
“是的，我也覺得小島很特別，人也很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不喜歡她。”莫的語氣是興奮的，就像我誇的是他自己一樣，而我的心裏卻紮著一根針。
小島後來來找我，她開著一輛拉風的機車來到了麥當勞門口，然後囂張地鳴笛。她的車是改裝過的，明明是機車卻發出了汽笛聲。我以為她是來找莫的，可是莫並沒有晚上的班，我隻好跑出去告訴她：“莫晚上不用上班呀。”
她朝我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我是來找你的，走。”
我翹班了，坐在了小島的機車後麵跟著她到處兜風。小島的機車是黑色的，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般花俏，她的速度也是讓我惶恐的，在鬧市區裏，她載著我就像一尾泥鰍一樣在車流裏穿行著，她載著我遊**了一圈之後把車停在了電台的門口。
這個夜晚沒有月，秋風瑟瑟，小島停了車買了兩杯熱奶茶拉著我坐在了花壇邊。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把車停在這裏，她看出了我的疑惑，卻不告訴我，隻是對我舉起了杯子：“來，幹杯。”
風有些大，我隻穿著襯衣，小島把她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我身上，並勒令我不許脫下：“你不像我，又是感冒了，你不能去上班了，可就看不到了莫了。”她一下子就扼住了我的死穴，我披著她的衣服，訕訕的沒有再說什麽。
我們大概等了十來分鍾，從電台的大門裏走出幾個人，他們在門口分了手，然後小島就站了起來，拉起我就走。我們離著十來米的距離跟著一個高大的胖子走了很遠，每當我要開口小島便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出聲，就怕被他發現。直到他走到了公車站上了公車，我們才往回走。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你不用問我告訴你就可以。”小島踩著我的影子往前走：“他叫費承，是電台的一檔健康講座的主持人，枯燥得不行，從來都沒有粉絲，偶爾還會接到奇奇怪怪的觀眾的電話刁難，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
“為什麽？”我問。那個叫費承的DJ長相一般，似乎也不是那種很吃香的電台DJ，但小島卻這麽迷戀他，我十分費解。
“他的聲音很好聽，而且他很憨厚，每次被人罵了他都隻是笑笑，從來不爆出口。”小島撓了撓頭：“好像他的確沒有什麽優點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喜歡他，每天都聽那個無聊的健康講座，每天晚上來電台門口等他下班。”
“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我不敢說。”
小島送我回去的時候，我環住了她的腰，緊緊地抱著她，或許是因為知道她有喜歡的人對莫沒有念想，或許是因為她和我一樣喜歡一個人卻始終不敢說出口，更或許是因為一些別的什麽，總之我覺得我是喜歡她的，所有的偏見在這個晚上都沒有了。
05.
我沒有再去參加暴走團的活動，我和小島的關係卻越來越好。
她經常來麥當勞找我，買一杯咖啡或一個甜筒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很多同事都對著我抱怨：“那個女孩是誰呀？真是討厭，占著茅坑不拉屎。”
有時說話大聲些她聽到了，她下次再來的時候便自帶一瓶飲料，帶著PSP在麥當勞玩一個下午。
夜晚，她還是喜歡拉著我去電台門口等費承下班，然後跟著他走大段的路回來後再送我回家。她像所有戀愛中的女孩子一樣，越來越憂愁。
“你應該主動去和他說話。”
“我不敢。”
“他不是每天晚上都搭公車回去嗎？你有機車，你可以邀請他，送他回家。”
我這樣建議，卻沒有想到小島真的去實施了，三天之後她興奮地給我打電話：“佳爾，我昨晚送費承回家了，他還請我喝了奶茶，我們成了朋友，他和我要了電話。真的謝謝你！我太愛你了……”
小島很興奮，我悶悶地“嗯”了一聲便沒有再開口。我亦是憂愁的，莫想要向小島告白，問我要送她玫瑰好還是百合，所以一整天我都悶悶不樂。小島也聽出了我的情緒，我沒有說，她卻已經明了。
“你幫了我，我也會幫你的！放心吧，佳爾。”
當時我並不知道她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直到三天之後，我才明白過來。
那天晚上她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很吵，我隻能聽見她興奮的聲音：“佳爾，你過來看電影吧，費承給了我幾張電影票，免費的。”
小島在電影院門口等著我，我抵達的時候氣氛很微妙，小島和費承挽著手站在一起，而莫黑著一張臉站在旁邊，看到我後，莫的臉色明顯更黑了。我瞬間就明白了那一天小島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場電影看得十分不愉快，我和莫坐在一起，和小島與費承的位置並不和我們在一起，臨分開的時候，小島還對我眨了眨眼睛，而不巧的是，莫剛好也轉過了頭，看到了小島對我做的口型，她說的是：把握機會。
我們看的是恐怖片，在我們的周圍都是一對對的情侶，莫從進場之後一直都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隻是正襟危坐盯著熒幕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看電影。我膽子是很小的，我也明白小島選恐怖片的緣由，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我的位置上不敢像別的女生一樣尖叫著撲進莫的懷裏，到最後我簡直是如坐針氈，連看熒幕都不敢了，直接閉著眼。
電影散場後我帶著滿身的汗走出電影院，我和莫在電影院門口等著小島他們，可是他們許久都沒有出來，直到莫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手機伸到了我的麵前，那是小島發來的信息，她說他們先走了，讓莫當好護花使者，送我回去。
莫對我扯了扯嘴角：“走吧，我送你回去。”
或許是天色太暗我看錯了，否則我怎麽會看到莫的嘴角是帶著嘲諷呢。
06.
那個晚上我回到家之後哭了一場，然後我發了信息給同在麥當勞兼職的同事：我想辭掉這份工作。
為什麽呢？
因為在莫送我回到了家門口之後，一路上沒有開口的他喊住了正準備進門的我，他沒有看我，隻是低著頭看著路燈，過了幾分鍾才囁嚅道：“佳爾，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先是愣了一下，但我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喜歡你。”一直都是喜歡你的。
我沒有想到莫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他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看著我，憤然道：“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人是小島，我以為你是知道的。不管怎麽樣，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像今晚一樣搞這些小動作了，我不喜歡，永遠都不會喜歡你。”
然後，他就甩手走了。
這個晚上莫真正地失戀了，而我的單戀也宣布告終了。
失戀後我在家裏療傷沒有去上班，手機響過幾次，但卻沒有莫的電話。最後我卻接到了小島的電話，她問我：“佳爾，你把莫拿下了沒有？我告訴你，我已經攻下了費承……”我沒有聽她把話說完就掛了電話，她再次打來的時候我把電話關機了。
其實我有些厭恨小島，若不是她假聰明策劃那場鬧劇，我怎麽會被甩得如此直接。
我不知道小島是怎麽打聽到我的家的，隻知道我某天傍晚下樓買方便麵的時候看到了小島以及她的黑色機車，她托著腮坐在車上打盹，頭一點一點的，我真怕一不小心她就從車上摔了下來。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朝她走去，可我還沒有走到她的身邊她就醒來，睡眼朦朧地看著我。
“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找你的，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幾樓就在這裏等著。”
“你怎麽有我的地址？”
小島齜牙裂嘴地對我做鬼臉：“我不告訴你，快，上次我們去吃飯。”
我就這樣上了小島的車，甚至忘記了問小島為什麽來找我，穿著家居服和她去到川菜館受到了周圍的人的側目我才發現自己的窘相。我隻好坐在角落裏低著頭埋頭苦吃，對於小島絮絮叨叨地和我說話我也隻是嗯嗯啊啊地應兩聲。
小島問我：“你和莫怎麽樣了？我去麥當勞找你你不在問他他卻冷著一張臉不搭理我，這是怎麽回事？是吵架了嗎？要不要我幫你們協調協調？”
“你還說，要不是你我怎麽會和莫鬧翻？他說永遠都不會喜歡我！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你知道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對我笑笑：“佳爾，沒事的，我們重新找一個嘛！”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我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口不擇言起來：“你根本不懂什麽叫**情，失戀的不是你你當然覺得沒事！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擁有愛情！我不會祝福你的！”
我吼完就後悔了，可是說什麽都於事無補了，小島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就像在看著外星怪物一樣，她的眼睛慢慢的紅了。我以為小島會當場暴怒走人，但是沒有，她隻是伸出手在眼睛上抹了兩下：“辣椒太辣了，辣得我受不了。”
吃完飯之後小島送我回家，我下車時小島喊了我一聲，我回過頭，她喃喃地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就開著車走了。
我隻覺得這個晚上的月光特別涼。
07.
小島沒有再找過我，我辭了工作後也沒有再去過人民廣場的麥當勞，所以我沒有再遇到過莫。
有一次我打算發信息給他，編輯了八百字的短信，但最後我還是把這十多條短信刪除了，隻留下了一個“莫”字發了過去，我以為莫會冷淡地寒暄幾句或者讓我不要再煩他，但我還是猜錯了，他把我的號碼刪除了，所以他的回複是：請問你是哪位。
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打過莫的電話，也沒有給他發過短信。
後來我在便利店找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作，和我一起工作的一個女孩子告訴我，她參加了城市暴走團，用兩個月的工資買了一輛山地車，空閑的時候會去參加暴走團的活動。
“那真是有趣極了。”她問我：“佳爾你要一起參加嗎？”
我搖搖頭，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她：“你認識一個叫莫的人嗎？”
“啊，知道，那是我們的副團長呢！”
“那你知道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叫小島嗎？總是和莫在一起的。”
她搖搖頭，想了很久告訴我：“莫總是一個人呀，沒有和女孩子在一起。”
後來女孩子幾次慫恿我去參加暴走團活動，有徒步旅行和騎車我都沒有去。在兩個月之後的一個晚上，我在便利店裏看到了小島，她低著頭走進了便利店之後買了一瓶水，結賬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抬起頭，所以她壓根就沒有發現我。
她瘦了一些，麵色有些發黃，付完錢之後擰開礦泉水一飲而盡，然後她把空瓶子扔進了垃圾桶推了門走了出去，我往外望了望，小島沒有開車。
小島走了之後，女孩兒扯了扯我的袖子神秘兮兮地：“剛剛那個女孩子的手腕是不是有一個貓的紋身？我告訴你，那個女孩兒以前貌似也是暴走團的，聽說她曾經跟著一群人從廣東騎車到甘肅，聽說還有川藏行呢！但是可惜呀……”
“可惜什麽？”
“聽說她和一個電台的主持人好上了，可是人家騙她呢！騙了她的感情還騙了她的錢……她家貌似很有錢，但是據說她從家裏弄了很大一筆錢給那個人，車也賣了，被父母趕出家門，但是那個主持人卻不見了……”
我沒有想到我會一語成讖。
那天晚上下班回家，我的心情很複雜，因為顧著想著心事，我沒有看到小島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直到走到了家樓下，我看到她的影子在我腳下我才回過頭。
她看著我，許久沒有說話，然後猛地朝我跑了過來。我以為她要打我，第一件事便是護住了我的頭，蹲下身子。
但小島卻在離我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許久沒有動，待我抬起頭，她已經走了。
08.
若不是那次下班之後遇到歹徒搶劫，我想我和小島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好。
那一天下班後已經很晚，我背著包包像往常一樣走回家，可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了一個黑影突然就衝上來搶走了我的包包，我的包裏是我剛發的工資，所以我死命地拽住，整個人被帶倒摔在地上我都沒有放手。就在歹徒的腳剛伸出來要踹到我的臉的時候，小島跑了出來，她舉著一塊磚頭朝男人頭上就是一砸，他倒地了，血流了很多。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島就把我連同我的包包拉了起來，然後半拖半抱著我回到我家。
“你說，那個人會死嗎？”我問小島：“你好像殺了人。”
“沒事，我們這是自衛，他搶劫。”小島臉色煞白，有些後怕：“人是我殺的，你不用怕！要是被抓到了，我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我有些感動，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麽會在便利店附近？”
“那天我想要和你說話，你卻很防備我的樣子，所以我這幾天一直想要找機會和你說話。”小島把頭埋在我的肩膀，聲音悶悶的：“你是不是還因為莫的事情在生我的氣？”
“我以為我那個時候詛咒你，你和那個費承……”我瞄了一眼小島，發現她臉色沒有異常我才說下去：“我聽說你被費承騙了錢，我怕你會恨我。”
小島悶悶地笑了，在我的肩膀蹭了蹭：“我沒有傳聞中那麽慘，我沒有恨你，其實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你就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你會像我關注你一樣偷偷關注我的，佳爾，你真好。”
我的鼻子有些酸，因為小島的幾句話我的眼淚就差點掉下來了，我其實是心虛的，小島所說的那個我並不是真的我，可我卻不想解釋，因為我想的是，她說的那些，我以後都要做到。
“我們明天就逃去遠方吧，帶著愛和夢想，隻要警察沒有抓到我們，我們還可以活得很開心的……”
小島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抱著我的手臂在我的沙發上睡著了。
你們問，那個歹徒？他當然沒有死，在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時候聽到風聲，他被送到醫院了。
09.
後來，我真的跟著小島出行了。
我們一人買了一輛山地車，從廣東出發沿著川藏線前進，在路上，我們遇見了一隊越野車隊，我們把車放在他們的車上，跟著他們同行。
再後來，小島遇到了她現在的男朋友，而我依舊單身。
小島的男友是在那次西藏行認識的，回到廣東的兩個月後，他對小島表白了，小島來問我的時候，我告訴她：“你喜歡就勇敢地去愛吧，隻要你開心便可，不要錯過後讓自己後悔。”
我沒有告訴小島的是，在那一天，我其實想發信息給那個男人，問問他，要不要一起徒步旅行，隻有我們兩個人。
最後，我把信息刪了，重新發了一條：你要好好對小島，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的回複是：這是當然，她是世界上最可愛和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