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域外四凶
展白突以“彈水成丸”的手法,將數滴酒向窗外彈去!
現在展白貫通了《鎖骨銷魂天佛秘籍》絕學,內力激增,幾滴酒以指彈出,竟然破風嗡鳴!
這份功力,的確可使群雄瞠目。
酒丸破窗而出,窗外傳來一聲悶哼!
大廳內群雄一亂……酒丐瘋丐不約而同,雙手一按桌麵,身形電射而起,半空中一掌震開窗欞,兩條身影如灰鶴橫空,翩然穿出窗外。
接著窗外傳來轟然兩聲大震!
隻震得窗碎壁搖,接著傳來酒丐瘋丐二人的怒叱之聲!
“朋友是哪道而來!竟然敢到窮人祖師堂來撒野?”
一陣震天豪笑響起。
笑聲一住,聽到一種似是從地獄裏吹出來的寒風一樣陰森的語調說道:“來道而來!中原武林俱已稱臣,難道你們這些吃剩菜的孫子,還敢炸刺嗎?”
眾人一聽,紛紛離身掠出廳外!
星月光輝之下,院落裏與風塵三丐對麵而立,一字排開,有四個老人!
一個蒙人裝束,青袍子、紅坎肩,腳著踢死牛般尖大皮鞋,生得凶眉惡眼,手裏提著一掛念珠。
一個身高膀闊,神態非常威猛,虯須繞頰,一臉的橫肉,禿腦門在星月交輝之下隱隱放光,身上穿的卻是一件綴領的寬大長袍!
挨下去是一個麵目黧黑的幹枯小老頭,人生得矮,而且縮肩駝背,一顆腦袋生得甚小,但雙耳卻大得出奇,耳輪幾乎過頂,穿了一襲灰衣,就像多年陳倉裏大老鼠成精,披了一件人衣一般。
這相貌如鼠的老人在腦門正中長了一個大包,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走路不小心在門框上碰的。
最後一名,鷹鼻雞眼,神色十分陰鷙,臉色灰白,猶如敗革,垂手站立一邊,不言不動,仿佛一具僵屍!
看這四人的長相,已經是山海不經,醜怪得刺眼。再聽所說的話,更是狂傲絕倫!
而且一個個雙眼神光暴射,看樣子都是內外兼修的武功高手。
酒丐與瘋丐二人闖出窗外時,已領教了對方的掌力,隻覺對方掌力大得出奇,各自接了一掌,隻覺氣翻血湧,身形落地後調息了一陣子,仍感五髒生荒,好在仗著大援在後,並未氣餒。
瘋丐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朋友既是專為我們窮人而來的,可否報上個萬兒來?也讓我們窮人長長見識!”
虯須繞頰的高大老者,以極為鄙視的眼光瞥了瘋丐一眼道:“連我們老哥兒四個都不認識,可見你們這些窮要飯的都是井底之蛙。”
酒丐接口道:“井底之蛙也罷,海底之蛙也罷,好歹報出個名來,這般吞吞吐吐莫非是名字見不得人?”
瘦長陰鷙的老者雙目陡睜,兩道碧綠的目光暴射如電,嘿嘿陰笑道:“我老人家的名,不入活人耳朵,聽到我老人家的名之時,便是你等喪命之日!”
瘋丐酒丐同時一哂,道:“夜風大,別閃了舌頭……”
瘦長陰鷙老者,突然打斷了瘋、酒二丐的話,從牙縫裏蹦出來四個字:“蔥嶺之鷹!”
高大威猛、虯須繞頰的老者,接口道:“陰山之狼!”
麵目黧黑的枯幹小老頭,道:“太倉之鼠!”
蒙人裝束的老者也接口道:“沙漠之狐!”
瘋丐仰天大笑道:“大話吹得山響,說了半天,不過是些狐鼠之輩……”
瘋丐話未說完,自稱為太倉之鼠的幹枯小老頭雙耳一聳,突然厲叱道:“臭要飯的找死!”
“死”字出口,雙手一翻,掌背朝外,正反兩掌,猛向瘋丐雙頰劈來!
瘋丐陡喝一聲:“來得好!”
一式“叫花四方”,雙掌向來勢迎去。
“啪啪”兩聲暴響,瘋丐當場被震退五步!
眾人齊吃一驚,以瘋丐的功力來說,身列窮家幫三大長老之一,堪稱為武功一流的高手,沒想到被這個稱為太倉之鼠的瘦小幹枯老頭隨手一揮,便震退五步!
事實上,這突然現身的四個形貌怪異的老頭一報出名字,年輕的一輩還不知道厲害,但老一輩的人物,心中俱自一震!
因為這四個名字雖在江湖上已有二三十年沒聽人提過,但在三十年前卻是震驚武林的四個邪道高手。
聽其話中之意,顯然四個魔頭已與南海門合了夥!
這一來,南海門無形中又增加了實力,而且依照四個魔頭當年所作所為看來,毒辣陰狠比南海門有過之而無不及。中原武林人士的命運,更是不堪設想!所以,眾人無不緊蹙雙眉,暗暗擔憂……
就在群雄心思電轉之際,眼睜睜見太倉之鼠兩掌把瘋丐震退,不管瘋丐在一邊鼓著眼睛發愣,他上前一步,雙掌在胸前一立,跨馬蹲襠,向眾人揚聲叫道:“方才是哪個小子用綠豆招呼老夫?還不出來受死!”
原來他腦門上那一個大包,是被展白“以指彈酒”打傷的,他卻以為人家用的是綠豆,而且至今還不知是被誰打的,故而出麵喝問。
展白微微一笑,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道:“便是區區展白。但那不是綠豆,而是隔窗向老前輩敬的一滴水酒。”
太倉之鼠聽出展白語含調侃,驀然暴怒,把運至巔峰的掌力翻手一甩,仍然用“反背掌”,掌背向外,猛向展白迎麵劈來!
這種舍掌心不用,而以掌背攻敵,與一般武林名家的掌法大相徑庭。但他掌力劈出,銳嘯牛鳴,力道竟是大得驚人!
顯見他是積怒而發,比剛才震退瘋丐的一掌更加了幾分力道,想一掌把展白立斃掌下。
展白看出他掌力奇大,不在海外三煞之下,但展白有心殺殺對方的銳氣,“天佛降魔掌”運了七成功力,輕描淡寫迎著對方掌力拍去!
“砰!”一聲暴響,餘力四射,塵沙飛揚。
這回卻是太倉之鼠被震退了五步!
展白猶如玉樹臨風,站在那裏紋絲未動。
隻因太倉之鼠野心勃勃,完全沒有多想想,隻知吃了展白的虧便要報複。現在一掌被展白震退,不由更形激怒,稍為愣了一下,立刻運起更為歹毒的一種名為“魔功”的武功,真力貫注之下,隻聽他周身骨骼“啪啪”一陣暴響,身形頓然矮下去了半截!
他身量本就不高,這往下一縮,身高已不及三尺,但兩條手臂都突然暴長了一尺,這一來,他的手臂也有三尺長了,而且整條手臂都變成了黑色,身矮三尺,加上他那副尊容,麵目黧黑,雙耳過頂,這倒不像鼠,而像一個大馬猴了!
他馬步一挫,特長的手臂半屈半伸,雙手似握似攏,因真力運至巔峰的關係,兩隻小圓眼精光如炬,麵目陰森地緩緩向展白欺近,形狀駭人已極。
眾人莫不吃驚,展白見到這般光景,心中也不由暗暗打鼓,據所知內家高手,真力貫注時均是手腳漲大,卻從未見過身形反見縮小的,既不知這幹枯小老頭運的是什麽功,更不知其厲害如何。一邊心中暗凜,一邊立把“天佛降魔掌”掌力運至十成,馬步紮穩,全神戒備……廣大庭院裏一二百人,且均是武林知名之士,此時鴉雀無聲,雙眼均望定展白與那太倉之鼠,瞪目看這石破天驚的一搏!
星月在天,夜靜如水,隻有微風穿過樹梢的輕響。有誰知在這夜靜更深的廣大庭院裏,將有一場惡戰要發生呢……
“且住!”
就在這緊張得如弓引滿弦之際,突然那高大威猛、虯須繞頰的陰山之狼橫手攔住了太倉之鼠的前進之勢,並向太倉之鼠做了個眼色,然後麵對群雄道:“我們老哥兒四個,嘿嘿!域外四凶想諸位也許有個耳聞,今夜代表南海門與諸位接頭,若是諸位肯賞麵子,加盟南海門,那麽,咱們是一條在線朋友,萬事太平。假如,諸位認為我們老哥兒四個麵子不夠大,不肯賞光,咱們另作別談!諸位之中,誰是龍頭?出麵答個話兒吧!”
這話表麵上說得客氣,骨子裏卻是硬得很,無異是向群雄下了招降書。
此時端方公子身為窮家幫掌門,又自承是召集此次集會的主持人,雖然看出四人來意不善,而且聲勢迫人,但事情擠到頭頂上,可說不上不算來,隻有硬著頭皮排眾而出,雖心裏直撞鍾,表麵上卻力持鎮靜,昂然道:“在下端方公子,窮家幫現任掌門,貴客有什麽見教?在下靜聆聽高見。”
陰山之狼見出麵答話的僅是一個俊秀少年,哧地一笑,用手指群雄向端方公子道:“你能代表所有在場之人嗎?”
話中之意,顯然有點鄙視的味道。
端方公子臉一紅,迅速回頭向群雄瞥了一眼。他自忖沒有把握能代表得了在場之人,尤其雷大叔與展白等人,適逢其會,並不是接到他窮家幫武林帖才來的。
始終站在一邊耷拉著眼皮、形如僵屍的蔥嶺之鷹此時突然答了話,隻聽他陰森森地道:“郎兄!不要小瞧人家娃兒年輕,人家娃兒可是中原武林鼎鼎大名的四大公子之一,說出話來照樣雞毛可以當作令箭!”
此言一出,域外四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端方公子俊臉羞紅得如大紅布一般,可就是張口結舌地答不出話來。
祥麟公子、安樂公子、淩風公子見到端方公子吃虧,又見對方把武林四公子一齊挖苦上,同時,他們三公子敵愾同仇,不約而同,齊上前跨了兩步,淩風公子搶先說道:“四位有什麽真章,擺出來也就是了!何必光在嘴皮上逞能!”
陰山之狼郎雄,許久才止住了笑聲,道:“娃兒!你也是鼎鼎大名的武林四公子之一吧?”
祥麟公子、安樂公子同時道:“不錯,武林四公子現已聚齊。閣下有什麽道兒盡管劃出來吧!”
陰山之狼連連點頭道:“好!好!既然鼎鼎大名的武林四公子都在這兒,我們老哥四個也算不虛此行!這麽著,我們老哥四人表演一套小玩意,表演完了,隻要你們武林四公子照樣也能來一手,我們老哥四個便認敗服輸,拍拍屁股走路。如果做不到,你們武林四公子及門下之人,都在江湖上除名,以後的一切行動都要聽我們老哥四個的招呼,怎麽樣?敢打這個賭嗎?”
安樂公子比較富於心機,聞言一笑,道:“這樣賭法,你們四位不太吃虧了嗎?”
陰山之狼郎雄,外表粗魯,卻是最狡猾,雖聽出安樂公子是正話反說,卻裝傻充愣,一揮手道:“這裏邊沒有誰會吃虧,先看老夫的!”
說著話,順手一掌直向二丈開外一棵梧桐樹劈去!
隻聽“嚓”的一聲,有如快刀斬菜瓜,水桶粗的一棵梧桐樹猶如斧劈一般攔腰兩斷,“轟”的一聲,樹頭倒落一邊!
這陰山之狼的“掌刃切木”的功夫,的確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距離二丈多遠,隻隨手一劈,未見他運功作勢,一掌能把一棵水桶粗的梧桐樹斬斷,而且斷處如刀切一般整齊,這份功力的確駭人聽聞!
其實,他是偷了巧,因為他在與武林四公子說話時,早把周身功力貫注在掌緣之上,故意表示輕鬆,是想一舉震服群雄,以償他初來之願。
四人之中,以陰山之狼最為狡猾,別看他外貌生得威猛,極像是個粗人,事實上卻最工於心計,要不為什麽稱為陰山之狼呢?
他看出窮家幫宴請之人,其中不乏武功高手,他們四人雖然自負武功甚高,但要硬打硬拚,以他們四人之力能否勝得了眼前數十武林高手,可說毫無把握。就是穩操勝算,也要費一番手腳,故而在太倉之鼠與瘋丐及少年展白答話動手之間,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想以自己四人在魔鬼島苦練潛修的幾門絕招來壓服眾人。這樣一來,自然是出力小而收效大的辦法。
因此他攔住因為暴怒想要與展白拚命的太倉之鼠,拿話激出武林四公子把自己在魔鬼島苦練三十年的“掌刃切木”功力施展了出來。
他一掌砍斷一棵梧桐樹,向武林四公子嘿嘿一笑,道:“一手小玩意兒,難登大雅之堂,算是老夫獻醜了!現在該看你們的了。”
說完了兀自嘿嘿冷笑不止,神態揚揚自得,因為他算準了,眼前四個年輕人,沒有這份功力!
武林四公子麵麵相覷,事前無備,想不到陰山之狼貿然來了這麽一手,他們四人自忖還真是沒有這份功力,因此你望我,我望你,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陰山之狼又是嘿嘿一笑,道:“如果四位客氣再不出手,那麽,這第一場就算老夫僥幸贏了,咱們再進行第二場。”
武林四公子之中,安樂公子富於心計,祥麟公子胸有城府,端方公子較為陰沉,隻有淩風公子性格狂傲而脾氣暴躁,他見三公子都不開口,他雖然沒把握能把一棵大樹一掌劈斷,但可不甘心就此認栽,於是跨前一步,道:“淩風不才,願意試試‘掌刃切木’的功夫!”
陰山之狼哈哈一笑,滿麵譎詭輕鄙之色,道:“請!”
淩風公子馬步一沉,長長吸了一口氣,暗把周身功力貫注在掌緣之上,屈臂收掌,對準了丈許之外另一棵梧桐樹,舉掌欲劈……
“慢著!”
天涯狂生趙九州突然飛身掠入場中,攔住淩風公子,麵向陰山之狼一抱拳,道:“閣下‘掌刃切木’功力高強,趙某看著技癢,就由趙某接下這第一場吧!”
說罷,也不等陰山之狼答話,身形就地一旋,“唰”的一聲,劈出一掌!
二丈外的一棵梧桐,同樣有水桶粗細,應掌而斷。
樹頭落地,“噗”的一響,竟插進地內,穩然未倒!
天涯狂生掌力以犀利快捷見長。
看那斷處,一樣如刀切一般,而且切斷麵較斜,斷處尖長如刀,故能就下落之勢插入土中。
顯然,天涯狂生這一手,要比陰山之狼略高一籌!
陰山之狼一愣,想不到自己在魔鬼島苦練三十年的“掌刃切木”功夫,會有人輕易辦到!
他一愣之後,雙目一瞪,問道:“你是何人?”
“區區不才,天涯狂生趙九州!”
因天涯狂生雖是江湖成名人物,但出道較晚,在天涯狂生以天縱之才,長白山三年師滿,出道江湖名滿武林時,陰山之狼已離開中原,故而天涯狂生報出名字之後,陰山之狼仰臉想了一會兒,不記得自己在中原武林曾聽過這個名字,不由一瞪眼,叱道:“你能代表誰?”
天涯狂生以牙還牙,道:“你又能代表誰?”
事實上,陰山之狼可也代表不了南海門。
陰山之狼衝衝大怒,雙掌一立,道:“我劈了你!”
天涯狂生仰天狂笑,道:“趙某不見得怕你!不過,剛才閣下自己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陰山之狼愣了一下,不錯,剛才自己話說得太快,他縱然狡猾,當著這麽多人,可不能說了話不算數,不由狠狠地道:“這一場就算你們辦到了!”
說著轉頭對太倉之鼠道:“符兄!你也露一手吧!”
太倉之鼠名叫符節,聞言不發聲,身形倏然一縮,暴矮了兩尺,仍然用的是“縮筋魔功”,隻見他特長的雙臂一掄,身形就地一個急旋!
他矮小身形就一如這急行旋轉的陀螺一般,隻見罡風打卷,掀石飛沙,好像平地起了龍卷風,揚起的沙塵直升有二三十丈之高,吼吼雷鳴!
待那罡風卷起的塵沙所形成的一個黑色氣柱消失,塵沙落盡時,地上已現出了一個像水井似的深洞。就在眾人齊感驚愕之際,“嗖”的一聲,那太倉之鼠已然不見!
眾人一見,目瞪口呆,暗忖:這是哪門子功夫?
這就是太倉之鼠名號之所由來!
原來他利用身形急旋之勢,以雙臂之力,硬把堅硬的地麵旋下去了丈餘之深!
而且,他這種功夫,也可以說是武林一絕!
據老一輩的人士傳言,太倉之鼠惡事做盡,一生之中,隻做過一件好事。
那是三十餘年前的事了,奸相和珅為曆代最大的一個貪官,賣官鬻爵,在任時所搜刮的財富,到案發滅門抄家時,奸相的家財總額已達四百億兩,比國庫的數字還要大。全國四億人口,不分大人小孩,如果把奸相的財產平分的話,每人可得白銀一百兩!
此外,珍寶古玩還不算在內。那時候兩河災荒,數百萬災民已到了爭食人肉的慘況,而奸相和珅的“太倉之米”卻囤積得滿穀滿倉,任那白米蟲蛀鼠咬,腐爛發黴,也不肯拿出來發放饑民。
太倉之鼠不知怎的忽發善心,就施展“就地打洞”的功夫,潛進太倉,神不知鬼不覺,數月之間,竟把千萬斤的太倉之米盜運個精光,完全救濟了兩河災民!
這是太倉之鼠有生以來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
就因為如此,他太倉之鼠的綽號,響徹了大江南北!
當然,自從他潛蹤魔鬼島三十年埋頭苦練,他這“就地打洞”的功力越發高明了!
太倉之鼠從洞內躥了上來,見眾人驚愕之色,不由洋洋得意地道:“小兄弟,看你們的了。”
這次不但武林四公子瞠目結舌,無言以對,所有人亦莫不一愣!
“掌刃切木”的功夫雖然難能,但內家掌力到了一定火候的武功高手還可勉強一試。但憑雙掌旋轉之力,便能把堅硬地麵挖下一個丈許深的深坑,可說是無人能夠做到!
太倉之鼠兩隻精光四射的老鼠眼四下一掄,見群雄個個麵有難色,非常得意地一笑,道:“諸位如果沒有人出手,這第二場就算承讓了。穆爾克阿崗,看你的!”
“穆爾克”是那蒙古人的名字,“阿崗”是蒙語“兄”的尊稱,那蒙古裝束的老者,也就是大漠商旅聞名喪膽的沙漠之狐,隻見他一抖手中大串念珠,跨上前一步……太白雙逸忽然掠上前來,由大逸活死人道:“慢著,我弟兄不才,願試試這‘打地洞’的絕活!”
說著,也不等太倉之鼠等人答話,與死活人背貼背而立,弟兄二人同時把雙掌舉至肩齊,立掌如鏟,由大逸活死人叫了一聲:“起!”
隻見二人同時騰起身形,半空中四腳相抵,兩個人的身軀在半空中已成了一個“一”字,就在眾人眨眼之間,兄弟二人雙腳互蹬,各借對方腳蹬之力,頭下腳上,如電射一般,就如會水的人一個“埋頭入水式”,斜刺裏直向地麵鑽下去!
“哧!哧!”
兩聲破土之聲,二人身形竟硬鑽進堅硬地麵,眾人眼見地麵上隆起兩道土崗子,而且一路擁起來,猶如地下鑽了兩個大地鼠一般,在兩丈方圓繞了一個圈子,倏然合圍,二人一碰頭,又從地裏邊冒了出來。
這算哪門子武功?真是不可思議!
但二人從地內鑽出,麵不紅,氣不喘,身上滴土未沾,眾人不由哄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