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婚禮物

“不要碰你?嗬嗬嗬。”泱未然低笑出聲,眼底的譏笑猶如燃燒的烈火,灼痛了路樂樂。“是的!本王不該碰你,像你這樣肮髒的女人,也沒有資格讓本王碰你!”說著,泱未然用力一推,將路樂樂丟在床榻之上,轉身看向門口,厲聲道:“羽見,將本王送給王妃的禮物帶進來。”

羽見的聲音有些低沉,隨即,門被打開,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

路樂樂抬頭看向門口,便看見十幾個男子走進來,個個麵容俊美,然而唇角含笑間卻有一種讓人極為不舒服的輕佻。想起來了,這不是白天看到的泱未然的男侍嗎?

路樂樂趴在床頭,抬手擦了擦額頭的血跡,咬牙看向再度逼近自己的泱未然,她的眼中充滿了敵意。

對上路樂樂的目光,泱未然似乎不再覺得意外,隻是笑著指著前麵的男子道:“花葬禮,你不要本王碰你,本王也不屑於碰你。不過,夫妻一場,看你被這藥折磨得如此痛苦,本王也於心不忍。你看,本王給你帶了十個男人,應該能滿足你了吧……”

“泱未然!”路樂樂厲聲打斷他,一雙墨色水眸因為憤怒和藥物而布滿了血絲,發白的唇上落下了一排牙印,“你到底想怎麽樣?要我生,要我死?直接說了是!不要給我玩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泱莫辰要杖斃她,花家的人追殺她,泱未然也折磨她……她難道還怕死嗎?

“嗬!”泱未然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掩嘴輕笑,“原來我還不知道王妃是貞潔烈女啊!要你生,要你死,可惜,本王都不要!本王要的是,生不如死!

“據說你剛入宮時泱莫辰對你寵幸有加,曾連續七日居於你的寢宮,**樂無度,為何此時就假裝烈女了呢?本王可是調查了一番,才為王妃準備了如此大禮,你若是回絕了,豈不是不給本王麵子?”

睨了一眼那些男侍,路樂樂輕笑,“泱未然,你要我生不如死。那你給我一個生不如死的理由啊!”蒼白的手,悄然地摸向頭頂,探尋著那幾根固定發髻的細針,夾在指縫間。

“理由就是,你忘記了過去的一些東西。在大廳本王就警告過你,隻能改變,不可忘記!而你,花葬禮,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說著,泱未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那些男侍上去。

“不要過來!”驚恐地望著那些男人,路樂樂不停地揮動著手臂,也因為藥效的發作險些握不住藏在手心的發針,“你們不要過來,你們過來,我不會客氣的!”

“好好地伺候王妃,不然,誰也別想豎著走出去!”泱未然側身坐到桌子前,悠閑地倒了一杯茶。

“泱未然,我發誓和你沒完!”淒然的哭叫和衣服的撕扯聲中,傳來路樂樂的咒罵。

倒水的手停滯了一下,藍色的眼底似有什麽湧起,然而他卻並沒有阻止,隻是垂眉,像是不願意看清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幕,“誰允許你忘記了?”

“是的,我忘記了!我就是忘記了,什麽狗屁都不記得了!”

那無助的哭泣聲,突然尖銳起來,泱未然還沒有抬頭,便聽得羽見一聲驚呼,隨即是那些男侍發出的淒厲慘叫和痛苦呻吟。

“王妃……”羽見率先衝上去,想要阻止,然而卻已來不及。路樂樂衣不遮體地跪在一堆男人中,那張娃娃般清純無邪的臉上露出一絲讓人寒戰的冷笑,而她蒼白的手指上,竟然握著幾根尖細的發針,幾乎每一根上都滴著豔紅的鮮血,在琉璃光下,發出灼人的光芒。

“你!”再看倒在她身邊的那些男侍,個個麵露痛苦之色,身體蜷曲,緊緊地捂住下身,依稀間,似有紅色從他們的手的縫隙間溢了出來。

這突來的變故,讓泱未然和羽見一時反應不過來。事實上,他們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羽見衝上前,將一個跌落在地上的男侍扶起來,拉開他的手,竟然看見男侍那裏溢滿了鮮血。

十個男人對她上下其手,她路樂樂永生記得泱未然送給她的這個大禮,而她,自然應當回敬一個更大的禮。

在曲穀和氣衝兩個穴位之間還有一個一直不被人發現的穴位,針刺其中,入三分,可製欲,然而,針入七分,再強行拔出,就會血噴,並且從此不舉。

曾因為高度精神緊張,路樂樂連續落考六次,為了第七次考試,單是精準度她就練習了無數個通宵。所以對付這幾個人,她隻用了二十秒鍾!

“花葬禮,你對他們做了什麽?”半晌,泱未然才艱難地開口問道。

“嗬嗬……心疼了嗎?”路樂樂撿起一件衣服裹著自己的身體,笑了起來,明晃晃的燈光下,那雙像嬰兒般幹淨清澈的大眼睛裏寒光閃閃,“抱歉了,我剛剛不小心廢了你的男人們。”淡漠的話語間,她手裏的針封住了自己的幾個穴位。

泱未然愣愣地看著床榻上的女子——墨色的頭發完全散落,裹著她嬌小的身體,露出那精致而稚氣的臉龐。若不是她眼中的寒光和嘴角的輕笑,他一定會誤以為那是店鋪中擺放的瓷器娃娃。

變了,真的是變了!他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覺,眼神、表情、語氣,她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花葬禮……”他咬牙,袖中的拳頭咯咯作響。

“泱未然,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我,但是,你若想我生不如死,若想折磨我、羞辱我,想要我向你低頭,門都沒有!”路樂樂將發針上的血在衣服上擦幹,然後若無其事地插回頭發裏,繼續道:“我還偏要在你麵前活得好好的!”

此時,路樂樂頓了一下,用宣布的口氣道:“還有,我就是什麽都忘記了,而且忘得一幹二淨!”

“一幹二淨?”消瘦的身影晃了一下,他的臉色瞬間蒼白,蹲在一旁的羽見似乎預感到要發生什麽,起身剛喚了一聲“王爺”,便感到泱未然的身影如閃電般掠過,奔向路樂樂。

預感到這一切的路樂樂臉上仍舊沒有絲毫膽怯之意,舉起最後一根藏在指縫間的針,毫不客氣地朝逼近的泱未然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