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劉三叔驚憶比賽事 找幫手隻剩林茂增

開學之前的一個星期,我家老爺子找我深刻地談了一次話。

劉老爺子:“三兒——?”一個長停頓,看著我不說話。

我疑惑地看著他,想了想,然後給他沏了杯茶。

劉老爺子挑了挑眉:“這是真忘了還是在這兒跟我裝傻呢?”

我快速回憶了一遍最近發生的事情,壓歲錢上交了啊!

劉老爺子繼續說:“踢館這事兒還記得不,準備得怎麽樣了啊?”

喲,說起這事我就腦袋疼,準個球啊準備,我就沒準備。

林茂增至今就念對了一次“三叔”,其他都是“蘇”“蘇”的,根本進行不下去。

唐緹倒是仗義得很,不過一個人仗義不行啊,伍角星年後接了好幾個大單,更別提要出國的陸一歐。

還剩幾天了?我掰手指頭數數。

開學之後的第二個星期日……

想到這裏,我立刻擺出一個輕鬆的樣子:“哼,我還沒著急,您倒先著急了,不就是踢館麽?早準備好了,到日子您就坐踏實了邊喝茶邊等著就得了,我保證贏得您心服口服。”我抬起左手甩了甩,“我要出去一趟,用不用給您帶點什麽回來?”

提溜好大衣,還沒等我家老爺子回我,我就出門了。

好家夥(huó),差點把這事兒忘了,這要是真錯過了,不就成一笑話了麽?估計我們全家能把它當成祖傳笑話供起來。

趕緊打電話給他們。

“救命!緊急集合!為朋友是不是應該兩肋插刀!我劉三叔特別愛你!最近辛苦一點,完事了咱們吃肉!”

我打了一圈電話,隻有林茂增接了。

“三蘇(叔),你來一蛤(下)行麽?我在伍色(社)長的公司則(這)兒,你來一蛤(下),偷偷地來,不要告訴任何楞(人)。”

話筒中林茂增的聲音十分微弱,好像躲著誰一樣。

我也下意識地開始用氣音說話:“你在那兒偷什麽呢?翻牆進去的吧?沒人看見吧?腿折了麽?”

林茂增“咳咳”了兩聲:“三蘇(叔),我紫(隻)四(是)感冒,”

又“咳咳”兩聲,“你還四(是)不四(是)兄弟!”

“等我!”丟兩個字,掛斷電話,我提溜著滑板去坐公交車了。

到的時候我發現,滿院子的紙板呀,大的比我都寬、比我都高但比我薄,小的也有半個我那麽高,院子本就不大,現在被鋪得滿滿當當,我每次下腳,都能嚇得林茂增一哆嗦。

“輕點,不要踩!不要踢飛了啊我剛擺好的。”人一激動起來,舌頭都利索了。

我拿起一個紙板問:“這什麽?要幹什麽?科技大賽嗎?伍社長的公司黃了?這要變廢品收購站了?”

林茂增從一堆紙板中站了起來,臉紅紅的,看起來是不正常的病態紅暈,聲音有著一絲綿軟,眼神中透露出無數道光,並且不太聚焦的樣子:“三蘇(叔),開學以後我要向唐緹表白!”

嗯?

啊!

“小林啊,我前幾天也感冒了,我前幾天也不太正常來著,咱要不先去打針吧?”我提出了十分中肯的意見。

林茂增臉色頓時綠了又紅:“你還四(是)不四(是)兄弟!”

丫的!

林茂增這次的表白是個技術活,一開始我本著“你要表白就表白吧,雖然我知道一定會失敗,但是唐緹永遠都是我劉三叔的”的心態幫著林茂增做表白準備,想著買點花兒,吹點氣球,擺個蠟燭,學個舞蹈,做個蛋糕等等什麽的,結果並不是。

林茂增的專業是電氣工程,性格極其變態且有強迫症,這麽長時間沒有和大家再說這個事情,不代表這個事情不再發生了。

他哪次吃飯不擦筷子?哪次不覺得筷子快掉色了?哪次鎖門不得半個小時?哪次我滿地亂丟垃圾看著林茂增收拾的時候不哈哈大笑?

他這次表白的工具就和專業有關,他要做一個求愛電路板,並且把這個電路板做成一個超大多層折疊大卡片(就是大的立體書),多層的意思根據我看過的圖紙理解一下,我估計做好了比我還高!

求愛電路板,可真是夠複雜的,買一束花不好麽?

“線呢?電線?”我問。

林茂增不多見地揚起了下巴,傲嬌地看著我:“我可不用辣(那)東西!”

說完,林茂增從兜裏掏出來一支筆,然後開始在一個小紙板上畫了一條條銀色的線,好像是初中物理課學過的交流電路線圖,然後拿出幾個圓形的金屬片放在連接處,又拿出一個小燈泡放在某一個銀色圓點上,下一刻,小燈泡就亮了起來。

“哇。”我感慨著,“給我一支筆,我也玩玩……”

我倆一直做手工做到晚上,累得我肩膀都要碎了。

“你為什麽不多找幾個人啊?他們呢?”我哀號。

“……都沒接電話。”他停頓了一會兒才說。

要回家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情,我的踢館比賽!

差點誤了大事,表白失敗了可以再表,踢館失敗了我可就直接嫁人了。

我抓住由於感冒和勞累一邊打晃一邊和我告別的林茂增:“別走!今天還沒有結束!”

林茂增差一點就哭出來了:“十一點多了,再晚我害怕。三蘇(叔),我好累,放我走吧,鎖門又鎖了半個小思(時),放我走吧。”

真是可憐。

“那明兒見。”

第二天我接著給他們打電話,還是除了林茂增都沒接。這都幹嗎去了,這都快開學了,有沒有點自覺?

“茂茂?今天我們不要粘紙殼了好麽?今天我們該說相聲了!”

由於隻有林茂增接了電話,我又到了前門找奮鬥在手工一線的林茂增。

林茂增趴在地上,兩個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紙板連接處對我說:“則(這)可四(是)我的宗(終)森(身)大四(事)。”

我一腳踢翻他的紙板:“那我呢,那我怎麽辦啊?陸一歐要出國了,這小子是指不上了,你們還撂挑子,那我相親這事不就鐵板烤肉了?”

他號叫一聲跳了起來,抱著兩個紙板眼淚汪汪地檢查有沒有被我踢壞。

“你就縮縮(說說),憑我則(這)個澀(舌)頭,楞(能)班(幫)到你麽?”他檢查了紙板十幾次之後才抬頭對我說,“再縮(說),陸一歐要粗(出)國,也四(是)會回來的,你司(失)敗了更好。”他一臉嚴肅,“你和唐緹不一樣,你很安全,唐緹眨眨眼就消思(失)了。”

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他什麽意思,一個飛腳又踢倒兩個紙板。

“你還是不是兄弟,居然這麽看不起我,我現在就去找唐緹,把你的機會狠狠地踩死,把唐緹現在就推進別人的懷裏!”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我已經跑出了門口,為了防止林茂增追上來,我反手就把門鎖上了,反正屋裏有飯,我晚上再來接他。

做手工太累了,累眼睛、累胳膊,全身都累,讓他自己玩吧。

本來隻是說說的,結果我發現沒地方可以去,而且真的好幾天沒有見到唐緹,我決定去文身店找她,問問她這幾天都幹嗎去了,電話也不接,救命信息也不回。

走個百八十米,坐上地鐵,換乘,坐地鐵,半個多小時以後我終於站在了那家文身店前麵。

文身店髒辮大哥此時正在門口低著頭一邊看手機一邊抽煙,看起來好像胖了。

“嘿,師父?”我跳過去拍了他一下。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樂了:“怎麽了,悟淨?”

“你接的這句好土,師父。”我一臉嫌棄。

“你以為你叫師父不土,就很新鮮?”他也一臉嫌棄。

那還不是因為唐緹叫師父,我和唐緹平輩兒啊?

心裏暗暗地說了句:唐緹我要占你便宜了。

“大哥!幹嗎呢!”再次出擊。

“抽煙。”冷漠臉。

“大哥,唐緹在嗎?我借一會兒還你行麽?”我討好地笑道。

“不在。”冷漠臉。

“大哥,唐緹去哪兒了?”我不生氣!

“問我?”冷漠臉。

“我欠你錢啊?我得罪你了?我還叫大哥了呢。你再這樣,小心你小三爺咬你!”我沒忍住,氣得蹦了起來。

“得罪了。”他點了點頭。

喲?這話兒新鮮,怎麽回事?我好事的性格讓我忘記我剛才還處於馬上跳腳階段,立刻進入關懷狀態:“什麽時候的事兒?你和我說說,沒什麽大不了的話,咱們當場解決,你看怎麽樣?”

他把隻剩下煙屁股的煙往地上一丟,開始說:“你是不是不喜歡祝坦坦?”

我愣住了。

“你要是不喜歡他,你早說啊,我兄弟人不錯,喊一嗓子也是有萬八千的女人來排隊的,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你挫他幹什麽啊?”

我的後脊梁開始微微冒汗:“我……我沒有!”

“沒有?沒有來我這兒找我喝了好幾次酒?最煩你們這種磨磨嘰嘰的女的,喜歡不喜歡也不說清楚,就吊著人家,怎麽的?很自豪?”

他真的是一臉的不屑一顧外加嫌棄,我抬頭看這張臉的時候,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我沒有!我一開始根本就不相信他喜歡我來著。挺帥挺有錢一個小夥,看上我什麽了啊,隻見了一麵,了解我什麽啊?後來他說真喜歡,我認真考慮來著,還沒等考慮出一絲絲頭緒呢,這不,他表弟,也就是我同學,也跟我表白來了,你說我怎麽辦?”我想起這事其實還挺長的,一直沒人問過我,我也一直沒想起來傾訴,趕上了,巧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這事有點長,咱倆進屋說吧,你這兒有咖啡嗎 ?”

雖然髒辮大哥一臉嫌棄,但我還是坐在了他店裏的沙發上喝著一杯他從旁邊咖啡店買來的拿鐵。

我的訴苦時間一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了。

“你是傻子吧?”髒辮大哥聽我絮叨完之後就給了我這麽一句話。

我握拳,瞪了他一眼。

“你以前是不是沒被人喜歡過?”他問。

我猛點頭。

“不知道怎麽辦好了吧?暈菜了吧?找不著北了吧?”

我眼淚汪汪地點頭。

“他怎麽會喜歡一個傻子?”他喝了一口可樂,歎了一口氣。

我……

“三子,我叫你三子了,你名字忒占便宜的。鑒於你是第一次,情有可原,我也就不說你什麽了。不過你要是不喜歡祝坦坦,就好好和人家說,別想著你那個什麽陸喲走了以後還能有個安慰什麽的。感情這事不興拖拉,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是喜歡,誰也別占用誰的寶貴時間,這才是爺們,不,這才是應該做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指了指我嬌嫩的小臉蛋,“來都來了,我這兒今天也沒客人,用不用我送你個禮物,免費文身一次,圖案你自己選?”

“謝謝您,甭了,我文一個能被我家老爺子揍一輩子。”我十分客氣地拒絕了,“先不說祝坦坦,你最近看見唐緹了麽?我怎麽找不到人呢?”

“看見了啊,剛走。”

嗯?唐緹沒有危險,不接我電話估計是電話壞了。

“謝謝啦,大哥,那我先走了。”

出門之後,我覺得大哥說得很有道理,應該和祝坦坦好好地說清楚。

我不想當欺騙感情的劉三叔,想當真情實意的劉三叔。

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林茂增還被我鎖在伍角星的公司裏,還是等我踢館之後,再定日子吧。

我回到伍角星的公司後發現,林茂增根本就沒動過位置。

“做多少了?”我問道。

“重新開始。”

沒救了,自己玩去吧。

唉,還剩不到一個月了,這幫人到關鍵時刻誰也靠不住。本來以為就算誰掉鏈子,唐緹也會在,不能說群口,她給我當捧哏也行啊,沒想到最後還是單口相聲。

不服氣。

於是在接下來的假期裏,我陪著林茂增做手工,林茂增陪著我說相聲,真是完美。

時間一天一天過,終於開學了。

開學之後,林茂增如期而至,我也終於看見了唐緹,不過沒有看見陸一歐、伍角星和甄甜。陸一歐估計在準備出國的事情了,伍社長估計是去采購什麽新商品,那甄甜呢?一起去了?我們還是學生好不好,學生的本職工作不就是學習嗎(我家老太太常常這麽教育我)?唉,現在的人啊,談戀愛都暈頭了。

我看見唐緹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抓住她,問:“為什麽不接我電話?”回答果然不出我的意料,電話壞了。在聽我說完馬上就要比賽了之後,唐緹十分緊張,馬上掏出一張麵巾紙來練習繞口令,並且用堅毅的眼神看著我說:

“就咱們三個也沒事,我一定好好加油,三叔你不要怕。”

感動,哭了,哭出了一條護城河。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找了一個單口相聲,一個對口相聲,一個群口相聲,每天排練人員:我們仨。

可能是我準備得有點多,每次我們都能記混,明明說的是單口,中間居然是群口,最後以對口收的尾,我很胃痛。晚上又不能排練,唐緹去學文身,我和林茂增去做手工,所以進度十分慢。

排練的時候,好幾次我都感覺這樣下去也不錯,雖然陸一歐要出國了,雖然我不喜歡祝坦坦,但是要是贏了我還是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的;就算輸了,我也會有人陪著,也許相親對象不錯。

不過,過不了多久,又會沒來由地心情低落。

日子一天天過去,又到了一個周末,我正在家設計踢館比賽服,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我以為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沒想到是林茂增。

“三蘇(叔),我尊(準)備好了,明天要表白,你明天晚桑(上)班(幫)我約唐緹好不好,讓她不要去學文森(身)。”

“拒絕你。”

“求求你!”林茂增一點都沒有驚訝,反應極其迅速地和我對話。

“那你必須幫我說相聲,必須,不能反悔,反悔這輩子都追不上唐緹!”

“你太狠了!”雖然他覺得我就是趁機威脅,但沒辦法呀,還是得答應。

我很欣慰,說了句:“乖”。

第二天,從到學校開始,我就一直圍著唐緹。

嗯,雖然今天穿得不算很驚豔吧,但是我唐緹穿什麽都好看。

啊,吹彈可破的皮膚啊,長長睫毛啊,嫩嫩的小嘴啊,我要是個男的多好啊,結婚就結婚,娶唐緹就好啦!

中午的時候,我對唐緹說:“唐緹,今天我家裏給我介紹了一個備選女婿,要是我踢館失敗了,就和他相親,我把他約在了伍角星的公司那兒,你先陪我見見唄?

唐緹搖了搖頭:“師父說今天要來個很重要的客人,要文的也很複雜,讓我好好學習。”她一臉發愁,“要不你今天先別見了,改天?”

我不死心:“今天非去不可?”

唐緹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我隻好給林茂增打電話,說改天,今天約不出來了。

三天後,我又約了唐緹,唐緹又搖頭,說髒辮大哥今天不在店裏,讓她好好看店。

第三次,唐緹還是搖頭,這次我沒有問原因,直接給髒辮大哥打了個電話:“怎麽回事啊,借你徒弟一天就這麽難啊,你就不能敞亮點?做人不要太小氣,何況還是個男人!”

髒辮大哥嘿嘿一笑:“怎麽的,借我徒弟?是要拐跑我徒弟吧,別以為我不知道,有個姓林的男孩要表白。我已經發話了,今年都別想請假!”

“是你徒弟又不是你女兒,你管得著麽?你這人不談戀愛,還不讓人家談戀愛了?”

“那你和祝坦坦談戀愛了麽?表白沒什麽用,別費勁了。”他語氣中帶著不屑。

“那……能……一樣麽?我比較搶手,我有倆人追呢,我當然不能隨便傷人心了!”

“就你倆,我們也倆!”大哥聲音變大。

“嗯?什麽意思?”

“我要追唐緹,你讓姓林那小子放棄吧。”

“臥槽,你沒提前說啊,上次你也沒告訴我啊,你怎麽知道林茂增要追唐緹啊,你怎麽喜歡唐緹啊?”驚天大秘密啊,我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破音好幾次。

“好看啊,性格多好,我為什麽不能喜歡啊?”髒辮大哥一副理所當然地腔調。

說得有道理。

“你表白了麽?”我急急地問。

“還沒呢,不著急,沒事就掛了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林茂增,“哎”了一聲。

“聽見了?”我問。

他搖了搖頭,不過眼神黯淡。

走吧,喝酒去,走吧,愛情路途坎坷,也不是一天兩天,書上寫了,電視裏也演了,咱們不要氣餒,再找好的。

林茂增平時不怎麽喝酒,被我拉到小店裏之後,破天荒地主動點了兩瓶啤酒。

“愛情啊。”我抿了一小口。

林茂增沒有說話,也沒有喝酒。

“非得晚上表白麽?咱白天也行啊!”我給他出主意,“不一定會輸啊!”

林茂增搖了搖頭:“我做的都四(是)有燈光效果的,白天怎麽看得粗(出)來。”

林茂增捏著羊肉串的手都透露著蕭索,羊肉串也透露著淒涼。

我又抿了一口啤酒,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你傻啊,找個遮光的地方不就行了!”

“哪兒有啊,我白天在公司四(試)過了啊,完全不行,不好看的。”

他委屈得都開始扁嘴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辦法。”

作為一個地根北京人,基本的人脈我還是有的。記得我有個鄰居的侄子的姨夫有一家鬼屋,雖然現在生意不好,瀕臨倒閉,但是也是有的啊。我曾經去過,嚇得我魂都要飛出來了,伸手不見五指,明明知道前麵有人要嚇我,我說什麽也走不動,哇哇大哭了好久才被放出來。

我又抿了一口啤酒壯膽之後,就給那位鄰居打電話,讓他聯係他侄子的姨夫,說要租鬼屋,一天,費用得打折。

林茂增感激地看著我,也抿了一口啤酒。

兩天之後,一切準備就緒。

在這個萬裏無雲的白天,我約上唐緹,說是一起去鬼屋冒冒險,刺激一下腎上腺素,說不定可以永葆青春。

唐緹覺得我大白天的不繼續練相聲十分奇怪,但是聽說去鬼屋,也很興奮。

到了之後,我對唐緹說,“必須要一個一個地進才好玩,我先進去,十分鍾後你再進來,不要怕。”

進去之後,我先找到林茂增,把所有需要連接的電源都連好,然後抬頭看了看快要比我高的立體書,接住了我由於驚訝而掉的下巴。

幾分鍾後,唐緹進來了,我打開了音響的開關。

一首《你們最喜歡的慢情歌,請在心裏想象一下》送給你。

林茂增站在立體書的前麵,對著一臉驚愕的唐緹說:“我想送你個禮物。”

他打開立體書。

第一層:唐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比基尼在水裏遊泳。

第二層:唐緹拿著一個棉花糖。

第三層:唐緹抱著一個和她一樣高的大熊。

第四層:唐緹梳著大波浪的頭發,胳膊和腿都文滿了好看的文身。

第五層:唐緹拿著一瓶啤酒在跳舞。

第六層:唐緹穿著大褂,吃著口香糖。

第七層:唐緹左右手都拿著羊肉串。

第八層:唐緹上課讀書的樣子。

第九層: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張白紙。

林茂增突然走了過去,站在了白紙上,拿出一束鮮花,對著唐緹說:“雖然我不太會縮(說)話,但四(是),我喜歡你,唐緹。”

唐緹看著林茂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笑了笑,過了好久才說了句:“謝謝。”

唐緹接過了鮮花,又過了好久,才對林茂增說:“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並不知道我對你是什麽樣的情感。謝謝你,林茂增,我覺得我們還是當朋友好一些,可以嗎?”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

可憐的小林,希望他看開一些,還有機會的。

整個晚上我都一直跟著唐緹,唐緹沒說什麽,還是和平常一樣。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悄悄地爬上了唐緹的床(我們在學校宿舍,我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喂,你不會真的是因為你師父才拒絕林茂增的吧,他比你大那麽多,再說你們互相也不了解啊。”

“我師父?”唐緹很驚訝。

“對呀。”我點了點頭。

唐緹用好看的手指頭點了點我的腦袋:“別鬧了,我師父有女朋友的,他和前女友和好了,怎麽會呢。”

嗯?

啊!!!

“先不說這個,那到底是為什麽啊?”我想不明白。

唐緹看了看我:“我現在也說不好,我隻是不想談戀愛。”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想要過的生活,強求不了的。

我抱著唐緹睡了一整夜,開心得要命,唐緹還是我的。

醒來以後,我第一件事就是給髒辮大哥打電話,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練貫口,我管他昨天是玩到幾點才睡覺。

電話接通後,果然傳來了沒睡醒的聲音:“誰呀?”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過了好一會兒。

“……劉三叔你有病啊!”

“誰讓你使壞, 小心我明天還給你打電話!”再見,髒辮大哥,希望你的夢裏有武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