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相聲社不敵張小荷 劉三叔入社現真因
“開學來得如此突然,不得不說,每個暑假我都以為會直到永遠。”——劉三叔9 月的第一個朋友圈。
九十八個讚,四十二條回複。
後來我無數次地回想那一天,天空陰陰的,飄**著很多霧霾和浮塵,我正在宿舍挑揀著從超市買的一大堆零食並且做好分類和筆記,把它們有序地放進置物櫃中,還畫了平麵圖作為存檔記錄。這時,隻聽見一個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帶著破裂的嘶啞,好像天地間劈開裂縫的驚雷喊空了嗓子。
“三蘇(叔)!劉三蘇(叔)!”
我從陽台探出頭去,看見一身綠色的林茂增在樓下一邊跳著,一邊揮舞著雙臂。
我匆匆跑下樓去找他,他一見到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說著:“跟我來。”然後就狂奔去了相聲社。
到了相聲社之後,我看到了一件做夢都沒想過會發生的事情,在那間不大不小,中間放著沙發,沙發旁邊放著麻將桌的屋子裏,站著一個閃閃發光的人。
“三蘇(叔),我回到學校吱(之)後,把宿舍打掃幹淨後就跑來打掃社團,結果發現了——他。”
我看著那個閃閃發光的人,腦中一陣眩暈。
他,曾獲得過三屆青少年全國拳擊冠軍;他,父親是世界級拳擊運動員;他,長相慵懶、身材魁梧;他,我們放暑假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請這個經常上電視的新星來給伍角星的公司做代言,代言費陸一歐來湊。
我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慢慢走上前去:“您好,您是張小荷吧,我沒眼花吧?”
他側過頭來向我笑了笑。
“久仰久仰,您在這兒幹什麽?莫非也在我們學校上學?”
他轉過身,正麵對著我:“是呀,剛剛入學,我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以後大家就都是同學了。”
我點點頭,看著他,心中狂喜。
“真沒想到能看見你,我叫劉三叔,真名就是劉三叔。我特別喜歡你,你上次那一拳打得太帥了,我看了好幾十遍。”
我繼續一臉僵硬地、癡迷地崇拜著。
“謝謝,很高興你能喜歡。”
他和我說完話,又繼續轉頭去看別處。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麽,這屋子裏空空****的,除了我倆和門口不敢進來的林茂增,一個人都沒有。
“聽說這裏是相聲社?”他看了一圈之後轉過頭來問我。
我點頭如搗蒜:“是呀,是呀,你喜歡相聲麽?難道……你要加入相聲社?!”最後一句猜測嚇得我陡然提升了好幾個聲調。
“喜歡啊,你是相聲社的麽?”他轉過頭來問我。
林茂增這時跑了過來:“是,她是相聲色(社)的,她家還有相聲茶館呢!我也是相聲色(社)的,我叫林茂增,我也特別喜歡你。”
張小荷看了林茂增一眼,又看了看我:“謝謝,不過我有點事,要先走了。”
我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離去的閃閃發光的背影,內心歡呼。
我們和明星是同學!
下午伍角星社長和其他人來的時候,我和林茂增分別有序地,一個接一個地開始向每一個來的人說了一遍,新星張小荷來了相聲社,恐怕要加入相聲社這件事。
林茂增說的時候激動得整個嘴唇都抖了起來。
為了迎接張小荷的到來,一下午他收拾了五次室內衛生,又戴著白手套把角落挨個兒摸了一遍,又摸了一遍,接著打了一套拳。
伍角星很高興,覺得代言人近在咫尺,生意興隆指日可待。
我們正拿著計算機在陸一歐麵前算代言費的時候,學校教務處趙主任就給我們送來了一紙通知書。
內容如下(劉三叔版):
你們社團成立兩年了,一個節目都沒有,學校組織的晚會你們一個節目都沒有貢獻過,我們對此非常不滿意,社團應該提升凝聚力、展示才華,為學校向社會輸出人才做貢獻,怎麽你們社團總是被人投訴做一些不良活動(打麻將)。而且人員也太少了,五個人占用一個屋子這很不符合資源分配原則,現在學校決定取消相聲社團,由更加出色、更加有才華並且更加能夠體現個人價值與學校精英理念的社團所取代,從下個星期起這裏就被正式收回了,發給張小荷同學辦拳擊社。你們還是學校的好同學,老師的好學生,以後在學校好好學習,我們對你們還是抱有非常大的希望的。
欽此。
看完這則通知書我們久久不能言語。
伍角星說:“大家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吧,空調我拆走,拿到公司去。這幾天沒事的時候大家都來收拾一下,都收拾好了,咱們吃個告別飯。”
陸一歐點了點頭:“我沒什麽需要拿的,你們都拿走吧。”
我還在暈暈的狀態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居然拿起白手套和林茂增一起又擦了一遍窗台。
啪!我擦著擦著一把把毛巾丟到了地上。
“什麽意思!欺人太甚!我想不明白,我要找校長評理,我不服,這是仗勢欺人,我們怎麽就沒有貢獻了,我們怎麽就做一些不良活動了。”
我一個大邁腿要衝出去,就被陸一歐攔腰抱了起來,摔在了沙發上,我又一個跳躍想要再次衝出去,陸一歐接著又把我按倒在沙發上。
“還明星呢,私闖民宅,占人社團,我真是喜歡錯了人。我不服氣,為什麽他一來我們相聲社就要解散了啊。”
陸一歐沒想到我力氣太大,他一個沒按住我,撲哧一個腳滑,趴在我身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迅速站起,離開我方圓一米的範圍內,走去門口把門關上了,並且反鎖了。
“劉三叔,你怎麽突然爆炸也不說一聲呢。”伍角星看了一眼陸一歐被我扯亂的衣服說。
怒火這個事情,誰點著過誰知道,哪是那麽好滅的啊。
“你們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們是不是早都不想繼續辦相聲社了啊,你們就是不喜歡相聲,從來就沒人陪我說過。哼,你們不喜歡,我喜歡,我要去找校長,不能這麽不公平。”
陸一歐整理了一下被我扯歪的衣服,林茂增還躡手躡腳地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你這是去討公平麽?你這是打架去了,看你這樣子要是相聲社還是取消,你說不定都要揍校長。”
我氣得脖子轉不了彎,但是心裏十分同意他的說法。
唐緹走過來坐在我身邊:“三叔,取消了也是學校的決定,而且最近我的文身課還沒學完,很長時間都不能在相聲社陪你了。”她給了我一個委屈的表情,我一看就心軟了。
他們都沒有說話,林茂增更是非常冷靜,居然開始整理起了我們的物品。
我看著林茂增整理翻花繩和棉花糖竹簽,居然難過得想哭,難道隻有我這麽在乎我們每天在一起的時光嗎?
“你先不要急著去理論,這個事情學校既然已經下達通知了,我們現在去理論也沒有辦法,我們不是真的不在乎。三叔,你想想,相聲社雖然取消了,但是我的公司還在啊,我們可以去那兒嘛,大家還是在一起。”伍角星試圖安慰我。
“那不一樣!那就不是相聲社了,伍角星。”我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哼,生意更重要,他就是一點都不喜歡相聲,虧我以前還總給他念小段等表揚。
我站起來拿好自己的東西,走到門口對陸一歐說:“讓我出去,我不去打架了,既然你們都不覺得社團取消了有什麽可惜的,我還計較什麽呢?以後不能在一起吃飯,我表示非常樂嗬,再見。”
陸一歐看了看我:“飯還是有的,你們不吃我也吃不完,以後可以換個地方一起吃嘛。”
“你走開,我要繼續回宿舍整理我的零食了。”說著一把拉起陸一歐,打開門走了出去。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剛幫伍角星租了房子,還不用有其他附加條件,社團就沒了。
我當時還想著新學期開學,大家打麻將之餘,我能帶著大家好好感受一下中華傳統文化的魅力呢。
他們不想辦了,我想,哼哼,看我怎麽把相聲社團爭取回來,然後自己當社長!
回到宿舍之後我拿起一包旺旺仙貝就吃了起來,真是太氣人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決定挑釁張小荷,在校園裏晃悠了一上午也沒看見人,失敗。
中午我找了個打字複印社打印了一封抗議書,趁著教學樓沒人的時候,偷偷地貼在了校長的門上。
下午繼續晃**的時候,我終於發現了張小荷的身影。
“張小荷,你給我站住。”我全速奔跑了過去。
他轉過身來詫異地看著我,還一個側身,避免我撞到他身上:“怎麽了同學?”
“你憑什麽讓學校取消了相聲社,你不是明星嗎?不是要顧及形象嗎?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信不信我找個娛樂新聞曝光你。”我十分生氣,語氣有點氣呼呼的。
“我沒有讓學校取消相聲社啊,隻是我來學校之後學校讓我組建個社團,我答應了,並且說把相聲社團那間屋子給我罷了啊。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表情十分真誠,我實在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
“真的?”我質問道。
他表情十分真誠:“真的。”
好吧,我不牽連這個無辜的人。他也是久負盛名,估計平時訓練還要在學校組建社團也是很辛苦的。十分重要的一點是,在我叫囂過後,我發現我可能打不過他,不能明知會被揍還義無反顧地衝上去。
這要是衝了,我估計我就是傻帽兒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友好地說:“我相信你,不過我現在有事,改天再找你要簽名。”
“好啊,如果你願意,我們現在可以合張影。”他指了指我手上拿的手機。
好主意,我先和他合了影,然後又去打字複印社複印了更多版本的抗議書。
再去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我發現之前貼的一張已經不見了。
我又貼了一張。
第二天早上再去的時候,發現那張又沒了,於是準備再貼一張,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了拐角處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時而探頭,時而縮頭。
“誰……誰在那裏?”
他又把頭縮回去了。
就在這時,校長室的門突然開了,我還沒看清校長的臉,就被一個人摟住了肩膀:“走錯了吧,我就說你找不到教室。”
我本來想拽著他的胳膊來一個過肩摔的,抬頭一看是陸一歐,氣不打一處來。
“你才找不到教室呢,鬆手,要不一會兒小心你的胳膊。”
陸一歐鬆開我的肩膀,扯過我一條胳膊夾住,不由得我掙紮,他夾著我的整條胳膊,好像是領走了我,其實是拖走了我,飛速離開了校長室門口。
陸一歐一路把我拖回了相聲社,或者說,是前相聲社。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他累壞了,這都怪他平時不好好運動。
我轉過頭不和他說話。
“你是電視劇看多了,還是真傻,學校都發通知了,你還像個傻子一樣去找張小荷,去找校長抗議,你就不能幹點正常的事嗎?”
“你才傻,我隻是覺得他們這麽做不公平,你們都接受了,我接受不了。正好,你們都走吧,我自己重新申請社團,我自己當社長。”
陸一歐伸出一隻手摸摸我的額頭:“我以前也知道你傻,但是沒想到你這麽傻。你以為,你去抗議就可以了。”
“對呀,我看過幾本言情小說,接下來的劇情應該是,校長說,隻要你們和張小荷比賽,並且打敗了他,社團就重新還給你們。”
“果然是電視劇看多了。”
我一股邪火直衝頭頂:“電視劇起碼給我指了一條路,憑什麽咱們辦得好好的,說撤就撤了,我就是不服氣!他要是說我沒貢獻,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他,今年晚會我包了,全部都我表演。”
他聽完哈哈哈地笑了起來:“你到底為什麽一定要有相聲社呢?其實咱們幾個還在一起就好了啊。”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是這個反應的,覺得不就是一個社團麽,為什麽一碰就奓毛呢?反正也從來沒說過相聲,並且大家並沒有分開。但是這對我不一樣啊,為什麽不一樣,我有點不好意思說。
嘿,真是不好意思說,您還別不信,臉皮厚不代表不會害臊。
“要你管,我喜歡為了中華傳統瑰寶做鬥爭,你管得著麽?”我哼哼了兩聲,說完扭頭就走。
揣著一肚子氣走在吹著幹燥熱風的校園中,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今天上午有課,於是飛速跑去教室。
上課的時候我根本沒法好好聽課,一直在苦思如何重建相聲社這件事,甚至在準備申請材料之前,先寫了一套三叔相聲社的社規,思考得太投入,不僅老師說什麽我沒聽見,就連下課了我也沒聽見。
“三叔,幹嗎呢?”我抬頭一看,教室裏已經沒有了剛才和我一起上課的同學,反而出現了伍角星、甄甜、唐緹、林茂增、陸一歐這五個人。
“你們怎麽一起來了啊。”我十分驚訝。
他們五個整齊地在我麵前坐了一個圈,然後林茂增開始從地上的小推車中陸陸續續地拿出了很多好吃的。
魚香茄子、糯米丸子、水晶肘子、糖炒栗子等。
“找你吃飯啊,昨天中午沒逮著你,我們昨天吃的海鮮,可惜了,你沒嚐到。”伍角星咂吧著嘴說。
唐緹給我遞了一雙筷子:“三叔,我偷偷給你留了兩隻海蟹,養在我師父店的冰箱裏,一會兒我給你拿回來。”
我看了看他們一副“快點吃吧,別涼了”的表情,突然又開始不好意思。
“其實……我……那個……”
“三蘇(叔),我吱(知)道你很心痛我們的色(社)團解散了,但是飯還四(是)要呲(吃)的。”林茂增先拿出一瓶免洗洗手液給自己的手消了消毒,又拿出濕巾來反複擦自己帶來的餐具。
林茂增擦筷子的時候,手一滑,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沿兒,於是又開始擦洗手液。
“先吃飯,吃完再道歉。”陸一歐吧唧吧唧。
說得沒錯,一般電視劇裏都是,大家準備吃飯了,結果主人公發布了一個重要消息,結果大家都沒吃到,聽完就拔劍往外走,菜都浪費了。
吧唧吧唧。
水足飯飽,他們五個人擦了擦嘴,然後齊齊看著我:“說吧,怎麽回事,怎麽和奓了毛似的。”
“其實……是因為……這個……”
“一口氣說完,比較沒那麽緊張。”甄甜偷偷給我加油打氣。
“我家老爺子曾經和我說業精於勤荒於嬉,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心似平原跑馬易放難收,好好學習相聲,每天的基本功不能廢,我之前和他說……”
唐緹看我臉都憋紅了,一直給我捋後背:“喘口氣,好好說,你緊張什麽啊。”
“說放心吧,我們學校有相聲社,我加入了相聲社肯定不會荒廢的,一年之後我就領著我們全體社員來家裏茶樓踢館,保證能座無虛席,門票翻番……”
伍角星抬起手製止了我:“你剛才說什麽?”
“為此我還和我家老爺子打賭,要是我做到了他就給我去說服我爺爺,不再招贅。嘿,你們說他氣不氣人,他居然說我一定做不到……”
我麵前的五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你當初加入社團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我說你怎麽死活非要加入相聲社。”伍角星說完這句話,站起來拉著甄甜就走了。
唐緹看著我期期艾艾地說:“可我不會說相聲啊,你怎麽從來沒和我說過啊。”
“呲(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呲(吃)葡萄倒吐葡萄皮。”林茂增念完這兩句抬頭看了看我,“三蘇(叔),我覺得我則(這)一年有進步。”
陸一歐哼哼了兩聲:“想都別想。”
“那我隻能找祝坦坦了,雖然他爸可能不同意,但是他本人對招贅的興趣很高的,我本來沒抱什麽希望的。不過,也不是不可能,也許在轟轟烈烈大雨裏跑跑,絕食中餓餓,我們就成功了。”
陸一歐哼哧哼哧兩聲:“滾你大爺。”
一頓午飯我們每個人都吃得很好,但是他們五個在下午不約而同地開始消化不良。
晚上下課之後,我開始挨個兒去找他們訴說我的苦衷,聲淚俱下。
“可憐可憐我吧,這可是我翻身的唯一機會啊,你們忍心看著我年紀輕輕的就必須結婚生兒子嗎?我也是有夢想的啊,再說,我現在還沒有意中人啊,就我這樣的想找個心上人多難啊,你們要是不幫我,我可能就得聽我家老爺子的了,他說要是我輸了,就給我找個麻子啊,多狠心的爹啊,救救我吧。”
唐緹決定為了我試一試,林茂增也表示很有興趣,唯一不好對付的就是伍角星和陸一歐。
伍角星給我的答複是:“社團都解散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招贅吧,我沒興趣。”
“明天我就把你公司的房子收回來,一個月一萬五我絕對能租出去。”
伍角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三叔,風水輪流轉,這次我答應你了,下次你求我的時候,想想怎麽能讓我滿意吧。”
“爺,您是爺,咱們簽個五年合同吧,我絕對不漲價。”
陸一歐是最難對付的,自從上次剪了他的劉海之後就處處和我對著幹,實在沒什麽把柄。
我思考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跑去陸一歐宿舍樓下大喊:“陸一歐!”
“陸一歐。”
喊到第十八聲的時候,他終於跑了下來:“小心我把你舌頭剪了,一大早在這兒喊什麽。”
“誰讓你關機的?”
“什麽事?要是去你家茶樓說相聲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不可能。”
“是嗎?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你上次親我的事說出去,反正我是要招贅的,我家裏肯定不反對,不但不反對,還得讓你負責,至於唐緹嘛……”
“愛和誰說和誰說。”
我很吃驚:“你不怕唐緹知道?”
“這都一年了我還沒戲,我也不指望了,反正有那麽多姑娘喜歡我。”
他說得很有道理。
失敗,我想了一晚上才想好的,幻想中他應該是哆哆嗦嗦求我千萬別告訴唐緹啊。
“那我隻能去找祝坦坦了!”說完,我就拿出手機,“自從上次見完麵,他找我我都沒敢出去,生怕一個不小心禍害了你表哥。現在我不怕了,你就等著叫我表嫂吧!”
他一把把我手機搶過去:“你敢。”
哼哼。
這兩個字真是包含著萬千含義啊,威懾力極大。
“票賣不出去可不是我的錯,到時候別指望我找人把你家那個茶樓塞滿了。”
“不會不會,我哪能讓您幹這麽跌麵兒的事啊,這事我還是講誠信的。”我一看他答應了,立刻小心討好。
“以後再在我們宿舍下麵亂叫,小心我……”事實證明,話說一半也非常有威懾力。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我十分開心,拿著小滑板在學校裏溜達了兩圈,雖然相聲社已經不在了,但是大家終於肯說相聲了,可喜可賀。
我一會兒回去再製訂一個計劃,完善一下我的社規。
最後我想說說唐緹給我留的兩隻海蟹。海蟹我沒吃到,但吃了好多皮皮蝦。
那天晚上唐緹在她學文身的店裏把兩隻螃蟹煮好準備拿回來的時候,林茂增騎著腳踏車去地鐵站接她,結果剛騎進校園,兩隻裝著螃蟹的飯盒就被林茂增非常“不小心”地打翻在地。唐緹氣壞了,指著林茂增說了半天“你你你”,林茂增哪見過唐緹生氣啊,嚇得臉都綠了,連聲保證一定會賠償的,明天就賠償。
第二天一大早,林茂增帶著黑眼圈兩兄弟和黑眼袋兩兄弟早早地等在我們宿舍樓下麵,見到唐緹就送上五大盒剝好皮,摘掉腿的、幹幹淨淨的皮皮蝦肉。
神奇的是,這些皮皮蝦肉都十分完整,一絲兒缺角都看不出來,這使我再一次深深地覺得林茂增病得不輕。
事後我問林茂增,怎麽一路上好好的都沒掉,偏偏進校園掉了呢?
林茂增回答我:“我故意的。思(實)在太想呲(吃)唐緹親手祖(煮)的螃蟹,為此還早早買了好多皮皮蝦。”
進擊的林茂增,祝他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