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影子是什麽東西

於文奧感覺控製自己的是一個人,因為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對方的呼吸,但是這麽一個鬼地方怎麽會有人呢?正在他準備掙脫時,突然察覺四周有了異常,先是一陣拖拖拉拉的聲音,好像是某種物體在移動。

他下意識地向聲音來的方向看去,四周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不遠處的地上出現了一個影子。那影子非常詭異,居然像極了一個在地上爬的人,在用蛇的動作慢慢移動著,走一會兒就停下來,好像在傾聽周圍的動靜。

於文奧看那長長的影子有向自己靠近的意思,雖然自己被控製了,也可以說危險已經在了,但是似乎這個奇形怪狀的影子更可怕一些。看它是在尋找目標,最好還是不要動,以免驚動了它。

他隻好忍住舌頭上鑽心的疼痛,停止了掙紮。

不久,抓著他的手逐漸放鬆,他猛地向前一掙,果然掙開了,忍了好久終於可以發泄一下憋悶的疼痛了,剛吐出一個“啊”字,那隻大手馬上伸出來,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巴,舌頭沒來得及縮回去,又被卡住了,而且這次比上一次痛得厲害,他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嘴裏一甜,居然把舌頭給咬破流血了,於文奧在心裏痛罵:“靠,這下好了,我非被迫咬舌自盡不可!”

他手裏的匕首也在瞬間被奪走,而且抵到了他的脖子上,意思很明白,如果他再掙紮,那把匕首會刺入他的身體。

於文奧在心裏恨恨地咒罵不已,突然發現那個在地上遊移的影子被他的叫聲吸引,正全速向這裏靠近。

不知道那影子會是個什麽東西,不過看那個詭異的樣子就知道,過來肯定不會是好事兒,說不定又是什麽類似秂種那種古古怪怪的東西。

拿匕首控製著於文奧的那人,顯然也看到了,能感覺出他也很緊張。最痛苦的當然還是於文奧,舌頭還被卡著,流出的血從嘴角溢了出來,還被人用刀子頂著,又要麵對眼前的危機,眼看那影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再也顧不得什麽了,嘴巴被捂著,舌頭也卡住了,隻好拚命用喉嚨發聲:“嗚嗚……嗚……跑……”

“別動,讓它過來!”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低低說。

聽到那聲音,於文奧一陣激動,在心裏狠狠罵了一聲,沒想到一直控製著他的居然是陸成林,暗暗咒罵:“這個混蛋東西,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還把我的舌頭給弄出血了,一會兒再跟你算賬!”

於文奧也不敢再有異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陸成林見他聽懂了,就放開他。兩人四隻眼,一刻不停地盯著那個模糊的隻有一個大概影子的東西。

那影子在地上爬著,聽不到再有聲音,停了下來,好像在分辨什麽,五六秒鍾之後,確定了目標,義無反顧地向他們待的地方爬過來。

於文奧看著自己和影子的距離一點一點縮小,三米、兩米……最後隻剩下了一米,急得額頭上大汗淋淋,可是那個該死的陸成林這會兒又裝起了深沉,是跑是戰也不說一句話,自己也不好輕舉妄動,隻能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影子上,隨時準備跑。他的策略一向是——能跑,當然要跑,不能跑,當然要戰,等死的事情絕對不會做。

此時,那影子又停下來,與他近在咫尺,於文奧的心還沒有放下來,就看到那影子分出一個細細長長的東西,向他們這邊探過來,好像是在試探什麽,還發出“刺刺”的響聲。

他回頭招呼陸成林,不管他走不走,自己反正是打定主意逃跑了。可是一回頭,他差點吐血,身邊哪有什麽人,那個該死的陸成林居然沒影了!

剛剛他把注意力全放在前麵,根本沒有注意身後,一不留神,陸成林早跑的沒人影了,更可惡的是連個招呼都不打。他心想:“沒想到他跟高德建一個德行,見著危險自個兒先溜了,下次看見苗頭不對,我說什麽也要第一個跑!”

可是,這個陸成林不同於高德建,他一直屬於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的主兒,超人一樣,今天怎麽當逃兵了?現在來不及想這些了,他都跑了,自己當然也要跑。

想到這裏,他轉身就跑。

剛跑出沒有兩步,一個巨大的物體馬上向他撲了過來,他一回身,直接被按在地上。他用手去推打撲倒自己的那東西,摸上去粗粗糙糙,跟車胎似的,力氣卻出奇的大,而且體重也夠分量,壓在身上根本起不來,而且有好幾隻爪子在自己身上抓撓,每抓一下,都感覺皮開肉綻的。

匕首也被陸成林奪走了,就這麽跟一個感覺是巨無霸的大家夥徒手搏鬥,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於文奧連恐怖害怕都忘記了,或者說來不及有,全身全部機能都調動起來——所有的東西都不重要了,能擺脫逃命是他腦子裏唯一的想法。

一片漆黑裏,他隱約看到那怪物張開了一張能輕易吞下一個腦袋的血盆大口,懸在自己腦袋上方,隻要一落下來,自己也就完了。一個閃電般的想法從他腦袋裏閃過:這不是一隻鱷魚嗎,哪是什麽在地上爬的怪物。他心想:“我死了也沒死個好地方,最後淪落成鱷魚肚裏的食物了。媽的,還是一個真皮棺材!”

想到這些,於文奧覺得自己還不如閉目待死,免得一時半會兒那鱷魚咬不死自己,看到自己的身體被撕扯成幾塊的慘狀。可是真的要閉上眼睛怎麽都不甘心,老覺得就這麽死了是不是有點冤?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那隻巨鱷幹張著大嘴,就是不咬下來。

於文奧知道這鱷魚凶猛之極的習性,對待獵物通常都是一口咬在最薄弱的地方,絕對不會口下留情的。對付他這樣的,也就兩口的事兒,加上自己已經被按在地上,直接一口就了賬了。難道這位鱷魚先生剛剛吃過了,是出來遛彎的,暫時還沒有食欲?那它老人家也太會享受生活了吧,吃飽了就調戲一下盤中餐。

沒等他胡思亂想結束,幾滴黏糊糊的**滴在了他臉上,還有一股臭得讓人要嘔吐的異味兒,心想,自己到底作什麽孽了,要死了還死在一個有口臭的鱷魚嘴裏。

但於文奧馬上發現不對,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自己真的要完全崩潰了——懸在他上方的那張大嘴裏,居然匪夷所思地伸出一隻細細長長、像一隻小手樣的東西,那小手慢慢探到他臉上,在上麵來回撫摸,似乎在找什麽,留下一片黏糊糊滑膩膩的**,味道臭得讓人無法忍受。

他騰出雙手,去掰鱷魚的那張大嘴,可是鱷魚的力氣大得出奇,他根本掰不動。再說鱷魚的爪子還老扒拉他的手,可以說自己防衛的能力基本喪失了。

最後那小手竟然停在了他的嘴巴上,於文奧大急,終於知道這個臭死的小東西是找什麽了,它肯定是想伸到自己嘴裏,說不定這個鱷魚就是通過這個東西進食的,現在也來不及說它有創意了。

他緊緊咬牙閉嘴,把頭扭到一邊兒,可是那小手滴答著一股黏黏的**馬上跟著過去。這次更抵住了他的嘴唇,一個小尖頭一個勁兒地往他雙唇之間鑽,像一個肉疙瘩做的鑽頭。

那鑽頭的力量極大,也很有技巧,於文奧覺得自己薄薄的嘴唇馬上要撐不住了,最終嘴唇被頂開,那小手伸進了他的嘴裏。

他緊緊咬住上下兩排牙齒,不讓小手再進一步,可是那小手上淋漓的**已經帶進他的嘴裏,從牙齒的縫隙滴到他舌頭尖上,他嘴裏馬上充斥著那股奇臭的氣味,甚至傳到他的胃裏。

那股**流到他嘴裏之後,馬上有一種麻麻木木的感覺,牙齒的咬合力也在減弱,這種**居然有使人體器官麻木的作用。完了完了,於文奧心想,這到底是什麽品種的鱷魚,有這麽凶殘強悍的能力?

兩排牙齒麻木感逐漸擴大,剛剛被弄破的舌頭已經觸到了那小手,終於最後一道防線崩塌,滑膩得像是淋著一層油的小手猛地向他胃裏伸進,一下就探到了他喉管裏。他感覺自己的喉嚨一下被撐爆了,一個涼涼的東西在裏麵繼續前伸,他憋悶得滿臉赤紅,頭腦也暈暈乎乎的。

但是那小手隻在他身體裏待了幾秒鍾,又抽了出去,於文奧逐漸清醒的意識有了疑問,它是不是從自己肚子裏取走了什麽東西?接著發現壓在身上的鱷魚不見了,微微抬頭,還見到了一點光亮。

陸成林的聲音忽然又出現了:“起來!”然後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橫抱起來,頭下腳上地倒豎著,知道是陸成林又在擺弄自己,模糊不清地罵道:“陸成林……你個……混蛋,你想弄死老……”

一個“子”字還沒有說出來,就嘔吐了起來。於文奧感覺除了不能吐的,自己都吐了出來,胃裏幹幹淨淨,兩隻眼睛充血,一張臉變得通紅。

陸成林倒抱著於文奧,搖晃了一陣,才將他放下。

於文奧眼冒金星,頭暈得厲害,想罵兩句,卻發現嘴巴舌頭根本不聽使喚,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陸成林看到他著急說話卻說不出話來,說道:“剛剛吐幹淨,現在還不能說話,過一會兒就好了。”

於文奧坐在地上,用手揉著胸口,坐了一會兒,嘴裏的麻木感差不多消失了,看到地上有一個小火堆,陸成林蹲在旁邊,那股無名怒火就不可抑製地爆發出來,大聲喝道:“剛才你死哪裏去了?真沒想到你他媽的也跟高德建學會一個德行了!”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陸成林頭也不抬,說:“你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於文奧餘怒未消地說道:“你……你……”突然想,那鱷魚不見了,應該就是他救的自己,但還是不解氣,“你一開始不帶著我一起跑,好意思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

陸成林停了停,慢慢說道:“你吸引它,我才好下手。”

於文奧更是大怒,踉蹌著站起來,想大罵一場,可是又不知道罵什麽好,隻覺得陸成林這種人肯定不會丟下自己,歸根究底還是他救了自己,也就不說什麽了,憤憤地又坐下,疑惑地問道:“那鱷魚是什麽品種,怎麽這麽邪?還有它嘴裏那東西……媽的,惡心死我了!”

想到那東西居然伸進了自己嘴裏,又幹嘔了兩下。

陸成林用眼睛向一邊看了一下,說:“誰告訴你那是鱷魚?”

於文奧趕緊向他看的地方看去,不禁咦了一聲,說:“還真不是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