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偷偷愛你好多年

72

清晨,一陣微弱的低吼持續不斷地從帳篷外飄進來,付爽哆嗦著蜷縮在被子中睡覺。翻了個身後,她爬起床,睡眼蒙矓地朝飄動的簾子看去。

外麵的天又亮了。

野營地的夜晚十分嚴寒,酒店配置的熱水袋隻暖了幾個小時,她一早醒來感覺喉嚨很疼。

付爽穿好衣服出帳篷,隔壁幾個誌願者都起床了,正在圍欄邊看對麵的河岸。付爽也望過去,發現有一隻河馬一直在水裏撲騰,時不時發出低吼的叫聲。

她正準備去吃早餐,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了陳維砳。

“餐廳都是人,我給你拿了過來,就在這兒吃吧。”陳維砳端著早飯放在了帳篷外的小木桌上。

付爽見到他,昨晚的一幕幕又開始浮現腦海。她走過來坐下,看著眼前的早餐,先把瓷杯裏的紅茶喝光了潤嗓。

餐廳的麵包好幹,她吃了幾口就開始咳嗽。

“房間裏有沒有熱水?”陳維砳問她。

她點著頭,見他端著杯子進去了,沒過一會兒,從帳篷裏端了一杯熱水出來。

“燙,冷一會兒再喝。”陳維砳坐下,不急不躁地給她吹著杯裏的熱水。

付爽嚼著麵包,眼裏皆是陳維砳,他微垂著頭,前額的發梢在這陣微風中緩緩地飄**。

陳維砳抬頭時,付爽的眼睛還在看著他,對視那秒,誰都沒有移開。

“喝吧。”

她接過來,抿了幾口。放下杯子時,她問他:“你明天幾點走?”

分別的日子終將到來,他遲疑了會兒說:“明天一早。”

付爽低頭慢慢地攪著碗裏的燕麥,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陳維砳轉頭遙望天邊,初晨的太陽掛在空中,生生不息地普照著這片遼闊的大草原。而明天他就看不到了,要啟程返回紐約了。

遊獵的越野車帶他們去了馬賽河邊看角馬遷徙,一個早上都停在高聳的河岸邊凝望等待。壯觀的野生動物大遷徙會維持幾個月,但今天能不能看到,一切都得憑運氣。為了等待這幅壯觀的景象,岸邊停了很多從營地出發的越野車。

付爽坐在黃土地上俯視那條安靜的河流,沒看見一頭角馬經過,正準備起身去車上拿水喝,肩膀上有一股力量,把她按了回去。

她抬眸回頭,陳維砳已經脫了防風的外套,隻穿著一件T恤。她定睛望去,是她以前穿過的那件。

陳維砳席地而坐,胳膊貼著她的防曬服,即使隔著一層布料,付爽還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溫度,像昨夜他壓在她身上的那陣體溫一樣熱切。

“付爽,我8月份回南城,月底聯大有一場重要的比賽,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參加職業球賽。”

付爽在用草編戒指,聽見後,手上的動作忽地停了,轉頭望向他:“比賽加油。”

陳維砳問她:“你能來看我比賽嗎?”

雜草繞著付爽的手心,她望著陳維砳的眼睛,仿佛看見了昔日他在籃球場的每一個身影,也聽見了自己心裏的無數次呐喊。

“我8月底才能結束回國,趕不上的。”付爽愣了會兒轉回頭,繼續用草編著戒指。

陳維砳不放棄,接著說:“我希望你來,我想看見你。”

“我來不來都一樣。”

“不一樣。”他當即否定。

“我想從今以後,人生中所有的第一次,都和你一起經曆。”

付爽的很多第一次都是與他經曆完成,刻骨銘心,每一樁每一件她都記憶深刻。

她盯著那條安靜的河,忽然聽見一陣高昂的叫聲。她回神望去,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出現了一支浩浩****的角馬軍團,正奔向這條寬闊的馬拉河。

河岸邊揚起陣陣黃土,漫天的灰燼在空氣中蔓延,付爽顧不得掩住口鼻,一直舉著相機拍攝這震撼人心的壯觀畫麵。

角馬成群結隊地跳進河中,水花聲充斥在岸邊的驚呼聲中,河道瞬間像架起了一座橋,遷徙渡河的角馬井然有序地在水中前行。而它們隻有靠自己跨過這條障礙,才能安全地移到對岸的遼闊草原。

陳維砳蹲坐在地上,那枚被付爽遺落的草編戒指,正躺在黃土地裏黯然失色,他撿了起來,揪著剩餘的草,繞著圈將它編完了。

中午沒有返回營地,一幫人圍坐在草地上野餐。付爽和誌願者坐在一塊,一起吃著餐廳做的漢堡。她去車裏拿水時,才發現陳維砳不在隊伍裏,轉了一圈都沒看見他的影子。等到她從越野車那返回時,終於看見了陳維砳,他正愣愣地坐在一棵蒼翠的大樹下。

付爽吃完漢堡朝後望去一眼,起身時,手上抓了份雞肉卷和礦泉水,她拍拍身上的草往陳維砳的方向走去。還沒靠近他,就看見一個戴著漁夫帽的姑娘,捧了一手吃的去了他那兒。

付爽仔細瞧瞧,是另一輛越野車上的中國旅客,先前找陳維砳幫忙推了車,這會兒估計是來感謝來著。

陳維砳發呆間,忽然看見一個影子靠過來。他抬頭望去,隨即看見幾米之外站在草地上的付爽,她的頭發飛舞在風中,眼眸盯著這裏,忽地轉身走了。

陳維砳聽不見耳邊的聲音,起身追了上去。付爽手裏還抓著雞肉卷,剛想扔進籃子裏,動作一頓,讓身後像一陣風襲來的人攥住了。

她回頭,陳維砳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我餓了。”

付爽將雞肉卷塞進他懷裏:“餓了怎麽不過來吃?非得每次要人給你送去。”

他笑著,跟她一起坐在草地上吃飯休息。

今日的風很大,付爽抬手感受風的力度,忽然手心裏多了一樣東西。她虛握著縮回來,發現是先前自己丟在地上的草戒,此時卻完整無缺地躺在她手心裏。

她轉頭定定地望著陳維砳,不顧刺眼的陽光,用心描摹著他的一絲一寸。

下午遊獵了花豹狩獵後,付爽的喉嚨越發疼,她趕在夕陽落山前上了越野車,在包裏找外套添上,抱著身子坐在車上等他們。

窗外的夕陽正在雲海中落山,一批批遊獵的遊客正逆光返程。付爽望向陳維砳高大的身影,目光飄向他身後的橙紅夕陽時,她竟希望這顆太陽永遠不要落山。

返回野營地,天已黑透,但營地的中心卻一派溫暖,燃起了篝火,隨風飄來了陣陣當地人的歌聲。

篝火燒得很旺,周圍圍了一圈穿著紅袍的非洲人在高歌,齊齊地跳著部落的舞,恭祝篝火前方那對剛求婚成功的中國情侶。營地裏的大部分人都加入了這場篝火晚會,圍了一個大圈坐在地上感受氛圍,紛紛牽著手伴奏。

付爽搖晃著的手讓身邊的人牽住了,她冰涼的手被陳維砳滾燙的手心包裹,沒有躲避,與他十指緊扣牽在一塊。

“手這麽涼,冷嗎?”

付爽笑著望向他,喉嚨有些嘶啞:“有點。”

陳維砳察覺到異樣,湊近她:“喉嚨怎麽了?”

付爽吞咽困難地說:“可能昨晚凍到了,扁桃體發炎。”

為了恭祝求婚成功,大家都接連起身跟在身著紅袍的非洲人身後跳舞。付爽看見後,立即鬆了陳維砳的手,也起身加入隊伍中。陳維砳虛握著的手懸在空中,還在回味剛才牽手的那刻,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十指相扣過。

陳維砳仍坐在地上望著那片火熱的光亮處,一圈人手牽手圍著那團篝火起舞,淩亂的步伐漸漸統一,伴著那陣旋律越跳越歡快。他目光隨著付爽移動,她的一顰一笑都落入他的眼中,他像往昔駐足在籃球場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付爽跳出了汗,坐回來休息。這時,篝火旁隻剩下了金瑉宇,手裏拿著一把吉他在調試,撥了幾下後,從他嗓子裏飄出了一段旋律。付爽盯著金瑉宇,手中打著拍子為他伴奏,不過一會兒,地上的一圈人都打起了拍子。

金瑉宇在唱let it be me,那是付爽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裏的片尾曲。她和電影裏的那個小女孩一樣,擁有自己的一眼萬年,為了一份喜歡,付出了全部的熱忱,但當初的她卻沒有那個女孩有勇氣。

如今,也不夠赤忱。

歌聲仍在緩緩流淌,付爽卻感到一陣涼風吹來,她摸著肩上陳維砳的衣服,餘光瞟去身旁,忽然發現陳維砳不見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先前坐著的地方發呆,腦海裏回憶他到肯尼亞的這半個月時光,無論清晨還是傍晚,無論自己走到哪兒,隻要一回頭,她的身邊就必定會有陳維砳的影子。

他不曾離開過她,即便是心。

她猛地回頭朝後望去,黑漆漆的營地裏,陳維砳正駐足在後方的一棵大樹下。一陣狂風吹來,他仍巋然不動,盯著她的方向靜靜地望著。

四目相望,光亮逐漸替代黑暗,一覽無餘地照射在彼此的心中。

73

篝火晚會結束,付爽回到自己的帳篷,靜坐在**望著簾外漆黑的夜發怔。許久後,她才拿起睡衣去洗澡。

付爽擦身子時,忽然踩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隨即聽到一陣尖銳的叫聲,她也嚇得叫了一聲,回頭發現是一隻猴子。

帳篷在園區,周圍有很多野生動物,即使有安全護欄,也難免會有空隙讓它們鑽進來。付爽拍拍胸口鎮定,見小猴子盯著她一動不動,她趕緊把浴巾圍了起來,趕它出去。

付爽給它東西吃,它也不走,一直賴在她**跳來跳去。她正準備進浴室換睡衣時,浴巾猛地被它扯走了。

正在這時,從帳篷外衝進來一個人,付爽趕緊往浴室跑。

“付爽?”

陳維砳給她拿了消炎藥過來,剛靠近她的帳篷就聽見叫聲,趕緊衝進來,卻沒見到她的人,倒是看見了一隻猴子,手裏還拽著一條浴巾。

“你在哪兒?”

付爽扯了條毛巾擋著胸,蹲在地上衝外喊:“我在浴室,你幫我拿下睡衣。”

陳維砳看見**放了一套女士睡衣,他拿在手上,揮著胳膊把那隻猴子趕出了帳篷。

浴室裏很冷,付爽哆嗦著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直到聽見那陣腳步聲踏入,她才抬頭望去。

陳維砳正站在門口,她隔著盥洗台朝他伸手:“你出去。”

陳維砳看不見其他,隻能望見她雪白蜿蜒的背脊,和伸來的那條纖細的胳膊。他遞給她,乖乖轉身去了臥室。

付爽快速地穿好了睡衣,出來時,陳維砳正坐在她的床邊,手裏還拿著她的相機。她靠過來,忽然發現他正盯著她在越野車上,給他拍的那張回眸遙望草原的照片發呆。

付爽趕緊搶了過來:“誰讓你碰我相機的?”

這幕似曾相識,陳維砳緩緩抬頭望她,不同於搶回手機那次,這次她麵不改色,快速關了相機扔進包裏。

陳維砳起身離開,再回來時,遞給她一杯水和一板藥丸。

“把藥吃掉。”

“你從哪兒弄的藥?”付爽好奇,接過了水。

“早上讓我幫忙推車的那個女同胞給的。”陳維砳掰了一粒藥遞給她。

付爽立即想到中午的場景,把藥接了過來:“你中午都不理睬人家,換我晚上就不會給你藥了。”

她轉身背對他,就著水吞了好幾口才把藥吃了。

剛喝完,她就陷入一個溫柔的懷抱,他唇貼她耳畔上輕聲說:“我告訴她我女朋友生病了,喉嚨很疼,如果不吃藥,明天我會不放心離開。”

付爽的手裏握著水杯,她脖間的溫度比手心更加燙,心髒也在他的這句話中越發控製不住地跳動。

“付爽,你想讓我走嗎?”陳維砳撥開擋住她臉頰的鬢發別到了耳後,盯著她的眼睛。

付爽轉頭凝視著黑夜,她分明希望那顆太陽不要落山,可事實是,再過幾個小時,黎明就要來了,她身後的人也將離開這裏。

陳維砳扳正她,讓她的臉麵對自己,又問了她一遍。

“你想不想讓我走?”

付爽低著頭,回想這近一年的時光,陳維砳一直以來都在她的心中,她時常在突然醒來的夜裏想起陳維砳,周遭漆黑如墨,自己也如同沉浸在一片深海之中,越寂靜,心裏的聲音就越清晰。

她唯一覺得後悔的事,是做了一個逃兵,用逃避的方式去對待他,對待自己。

付爽從沒想過能在肯尼亞看見陳維砳。他出現的那天傍晚,夕陽很紅,餘暉灑上他麵龐時,付爽看見了他瞳孔裏的那份慶幸,他自始至終都在害怕失去她。

不止他貪戀和她相處的時光,付爽也習慣了每一個日出日落都有他的陪伴。

她抬眸看他,搖著頭說:“我不想你走,可你還要打比賽。”

陳維砳提起的心終於放下,然後用力地摟緊她。付爽靠在他胸膛上,耳畔貼在他心髒處聆聽,感覺他頹廢的心髒又鮮活跳動了起來,一聲聲都傳進付爽心中。

陳維砳吻著她的發絲:“你能抱抱我嗎?”

付爽的眼眶在他顫抖的聲音中驟然紅了,模糊的視線,回憶起那些熱情擁抱他的場景,她伸出胳膊緊緊地摟著他回應,滾燙的淚浸濕了他的衣襟。

簾外的野獸在活動,一陣陣腳步聲、低吼聲傳入安靜的帳篷內,而他們仍沉浸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不願意去打擾此刻的相擁。

他的唇挨著她的臉頰親吻,忽地捏著她的下巴抬高,在唇上輕輕啄吻。付爽緩緩睜開眼,隨即被他壓在了**,額頭相抵著注視。

陳維砳深深地吻她,擁著她的軀體在臂彎中摩挲。付爽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摟著,唇舌與他難舍地交纏,在床榻上翻滾。

陳維砳控製不住自己想更深一步,付爽立馬捉住了他的手:“不行。”

他脖子都紅了,喘著氣:“好。”

付爽也喘著氣坐起身,把解開的睡衣扣好:“你回去休息吧。”

陳維砳坐在**不動,待她鑽進被窩後,他的手伸進去拽著她的衣擺:“我想留在這兒。”

簾外的風一直往帳篷裏鑽,嗚嗚的聲音像獅吼,付爽側著的身子一抖,裹緊了被子:“好冷。”

陳維砳立馬脫了衣服鑽進去,把她摟進懷裏,傳遞著身上的體溫裹緊她:“我抱著你睡就不冷了。”

消炎藥勁上來,付爽的腦袋漸漸沉重,她習慣性地翻了一個身鑽進他火熱的懷中,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呢喃道:“陳維砳,你有多愛我?”

營地的燈已經自動熄了,黑夜裏,陳維砳的聲音像投擲在了那片空曠草原上,在她心中回**。

“我永遠愛你。”

付爽這一夜都沒有被凍醒,醒來時身上還是熱騰騰的,但她身邊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陳維砳拿著行李站在付爽的帳篷外,她出來時,他已經穿戴整齊,一會兒就要跟隨離開營地的車前往機場飛回紐約。

分別的時刻將至,那顆燦爛的初陽又從東方升起,照亮他們彼此相望的視線。

陳維砳低下頭,從脖子上取下那條紀念章項鏈,他放下行李走過來,將項鏈戴到了付爽的脖子上。

他彎腰摩挲著她的臉,盯著她說:“我等你來,你回來後,我們以後都不分開了。”

遠處的司機在按喇叭催促,陳維砳萬分不舍地鬆了手。他望了她一眼,拿上行李後,轉身不敢再回頭。

付爽摸著胸口的那枚紀念章,這是他最珍貴的初心,現在他將它戴在她的脖子上。她鼻尖忽然一酸,盯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直至車子開走,她才緩緩低頭貼了一吻在紀念章上。

8月下旬,付爽交接完手上的誌願者服務工作,在驅車離開保護區前,她和金瑉宇擁抱告別,謝謝他這半年來的照料。

金瑉宇笑著問她:“提前回去找他嗎?”

付爽肯定地點點頭,摸著胸前的紀念章。

飛機在內羅畢起飛,天再亮時,付爽已經飛回了祖國的懷抱。望著熟悉的城市,她如塵埃一樣漂泊的心終於落定。

陳維砳比賽當日,館內坐滿了來自天南地北的球迷。南城聯大籃球訓練館,屬於陳維砳的人像海報高掛在館頂,他身著聯大球隊的藍色球服,在他的臂彎中還夾了一個橘色的7號職業籃球。

付爽坐在人群最後,眼眸緊盯他那張耀眼的海報笑著。海報裏的陳維砳明眸皓齒,眼神堅定,散發著自信的魅力。

聯大球隊在主持人的介紹下出場,付爽集中目光,陳維砳是第一個上場的,目光穿梭在觀眾席找著付爽的身影。

千人體育館幾近坐滿了,陳維砳在人群中沒有看見付爽的身影。他逡巡的目光漸漸垂下,在一聲口哨聲後,他收回了心思重返場地中心比賽。

付爽一直安靜地坐在最後,雖相隔距離遠,但他奔跑的身影,都一一清晰落入她眼中。她已經有一年沒看過他打比賽,此時坐在這兒,心髒也隨著他的一起一落不斷地起伏。她為他加油,她來見證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職業球賽。

比賽結束,陳維砳的球隊贏了,館內一片呐喊和喝彩聲,但他仿佛都聽不見,他聽著自己急喘的呼吸聲,撐著腰掃視著館內,仍然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付爽的影子。

無果後,他眼神失落地準備下場,卻在不經意抬眸的那刻忽然頓住了腳,沉重的呼吸轉變為劇烈的心跳,他盯著站在欄杆後方的那個女孩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

陳維砳朝付爽狂奔而去,隔著欄杆緊緊抱著她,用雙臂去感受她真實的體溫,用胸膛去體會她溫柔的呼吸,久久不肯放開。

他不顧周遭的一切目光,隻在乎眼前的她。

“付爽,說你愛我。”他忽地彎下腰直視著她。

付爽彎著唇微笑,低下頭從脖間取下了紀念章項鏈,重新戴回了他的脖子上。

陳維砳看到她的脖子上戴著之前他送她那條項鏈,此刻它躺在她的鎖骨上,在館內的折射燈下耀射著昔日的光芒。

付爽踮起腳摟上他的脖子抱著他,在嘈雜的人聲和音樂裏,她擲地有聲的回應傳進他撲通撲通跳著的心中——

“陳維砳,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