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給我一次機會
蘇昔黎幾乎找了翼一整夜，直到在教學樓的樓頂上找到看著天空發呆的翼。
“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發呆？”蘇昔黎衝了過去，用力拉起翼，“難道安碧絲說對了，你根本隻把她當成她‘前世’的替代品？”
翼這才注意到蘇昔黎的出現，他看起來臉色憔悴，顯然也是一夜沒睡。
“難道你不覺得安碧絲的話有道理嗎？”翼皺著眉頭，“我們都把她當成了‘前世’的安碧絲，可是她明明有自己的十七年記憶，如果她永遠都記不起來前世的事情，那麽她就隻是‘今生’的安碧絲！”
“這樣的區別對於你我來說，有意義嗎？”蘇昔黎恨不得再給翼一拳，“我們不是人類，我們是魔鬼，是墮天使！安碧絲上一世為了追求你已經弄得遍體鱗傷，如果有可能我也不希望她再跟你扯上任何關係！可是，她明明喜歡你啊！如果你現在再讓她失望一次、傷心一次，她怎麽承受得了？”
翼聽到蘇昔黎的話，簡直不敢相信：“不可能，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蘇昔黎再也無法忍受這個遲鈍的家夥，朝他大聲吼道：“怎麽過了三百年你這個笨蛋還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女孩子的心事是那麽容易出口的嗎？難道這一次也要等安碧絲嫁給飛鳥院清懷你才知道後悔嗎？”
翼嚇了一跳，蘇昔黎從來沒有如此激動過。如果不牽涉安碧絲的事情，他永遠都是一副撲克牌般的冷峻表情。
蘇昔黎抓住翼的胳膊，告訴他：“你知不知道，安碧絲昨晚對我說，她有點兒羨慕前世的自己，因為她覺得她不可能那麽勇敢……當她最後告訴我，她因為不記得那些事情所以不會那麽難過那麽痛苦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臉上已經全部是眼淚了！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這個渾蛋，她幹嗎這麽在意你？”
翼渾身一震，蘇昔黎的話像是一道驚雷徹底把他給劈醒了！
蘇昔黎瞪著翼，幹脆一次說清楚：“你以為安碧絲對你的感情是說消除就能消除的嗎？我當初從她的靈魂裏剔除了幾乎所有你們在一起的回憶，可是她對你的那份愛意早就已經深入骨髓、刻進靈魂……明明已經不記得你，卻覺得你是那麽熟悉，相信著你，依賴著你，這不就是安碧絲根本沒有辦法忘記你的證明嗎？”
翼昨晚一直沒有回房間，他在樓頂不知不覺就坐了一整夜，滿腦子都想著有關安碧絲的問題。
他確信自己愛著的一直都是安碧絲，不管是前世那個刁蠻的小公主，還是今生這個一直由他守護著長大的美麗女孩。
可是他不知道安碧絲也喜歡著他。
“那你還不快點兒去找安碧絲？你想讓她嫉妒前世的自己，然後傷心得哭死嗎？”蘇昔黎惱火地說。
翼不等他說完便扭頭衝了出去。
他一邊飛奔，一邊想著“安碧絲喜歡的是他”這個事實，就覺得一陣狂喜在胸口湧動，他恨不得立刻就見到安碧絲，告訴她自己有多麽喜歡她！
“站住——”
翼剛想走進女生宿舍，旁邊一個聲音就叫住了他。
飛鳥院清懷從樹後走了出來，攔在了翼的麵前：“你昨晚把安碧絲帶走到底想幹什麽？”他滿眼都是血絲，看起來整晚都沒有休息。
翼沒想到這麽快又會和飛鳥院清懷見麵，他原本想和安碧絲交換心意之後再跟飛鳥院清懷攤牌，沒想到現在省了一趟工夫。
“難道你是想從我手裏搶走安碧絲？”飛鳥院清懷見他不回答，逼近一步問道。
翼並不想跟他囉唆，簡單直白地說：“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安碧絲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一生。”
清懷沒有想到翼居然真的有這種打算：“不可能，她是我的未婚妻，昨晚也已經和我完成了訂婚儀式！該離開的是你這個魔鬼才對！”
翼冷冷地看著他：“如果我不肯呢？你問過安碧絲她是真心想嫁給你嗎？”
飛鳥院清懷的眼神一冷，他一直都知道安碧絲心有所屬，他之所以這麽著急要和安碧絲完成儀式，就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一點兒。
翼的話正戳在他的心結上。
“安碧絲不嫁給我，難道要和你這個魔鬼在一起嗎？你別忘了，她現在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等到安碧絲知道，肯定躲你都來不及！”
翼卻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就不麻煩你操心了，你隻要滾得遠遠的，不要再來打攪我們就好。”
飛鳥院清懷昨晚被翼搶走了安碧絲，已經是滿心怒火，現在又見他如此囂張，公然挑釁自己，不由得按捺不住了。
“你要搶安碧絲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清懷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慢慢揭開上麵的封印符咒。
這是清懷之前回去本家時長老們特意交給他的滅魔聖器——噬魔之刃。據說這把匕首上沾滿了噬魔獸的血液，這種血液對於魔鬼來說就是一種劇毒。
“我們飛鳥院一族本來就和你路西法之子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現在你又想來搶奪我的未婚妻安碧絲，那就不要怪我新仇舊怨跟你一起算了！”
飛鳥院清懷說完這句話，咬破自己的中指，滴了一滴鮮血在那匕首的刃尖上。
去除了符咒的匕首沾染到飛鳥院後代的鮮血，立刻發出了一種陰冷的藍色光芒，顯得妖異而危險。
翼皺了皺眉頭，他還記得這把匕首——三百年前，除了那道斬斷他雙翼的符咒利刃，飛鳥院的祖先還用這把匕首插進了他攀住懸崖的手掌！
“飛鳥院清懷，你居然連它都搬出來了，看樣子我們必須在今天好好打一場了。”翼抬手放出了魔法結界，避免傷及無辜。
隨著噬魔之刃發出光芒，翼的周身也發出淡金色的光來，兩道紫色的氣流在他的掌心慢慢聚集起來。
清懷率先發動攻擊，他本來不是翼的對手，但是因為在聖器光芒籠罩的範圍之內，翼的魔氣無法像上次那樣對清懷造成壓迫，他的行動愈發敏捷了。
噬魔之刃能成為獵魔界中赫赫有名的滅魔聖器並非虛有其名。
翼不敢和匕首的刃身相碰，隻能不斷移動位置從清懷的背麵去攻擊他。但是清懷這次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
兩人戰得險象環生，清懷的臉頰和左臂都被翼手中的紫色氣流割傷，翼的身上並沒有傷口，但也消耗了不少魔力。
翼向後飛縱，避開了清懷的一擊，大聲說道：“飛鳥院清懷，你和我都知道，沒有足夠的實力不可以使用噬魔之刃。以你目前的修為強行使用噬魔之刃，會被它反噬的！”
當初長老們將匕首交給飛鳥院清懷時就叮囑過他，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噬魔之刃。清懷怎麽會不知道使用匕首的代價？
“不管你說什麽，這次我絕對不會輸給你！”清懷已經戰得兩眼發紅。
翼抬頭看看漸漸明亮的天空，他心裏掛念著安碧絲，連一秒鍾都不願在這裏耽擱。
清懷看準時機，又拿著匕首撲了過來。
翼隻是一瞬間走神，匕首的刀刃就在他的胳膊上劃出了一道寸許長的血口，紅色的鮮血立刻向外飛濺而出。
糟糕！
翼在心裏暗叫一聲，感覺一陣劇烈的寒意順著傷口襲入自己的身體。
“哈哈，被噬魔之刃所傷的魔鬼沒有一個能活著！”
飛鳥院清懷在成功劃傷翼的同時也被翼手裏的紫色氣流擊中了胸口，重重跌落到了地上，卻還在不停地大笑。
紅色的鮮血從飛鳥院清懷的口鼻裏開始往外冒——這就是他強行使用噬魔之刃的後果，反噬已經開始了！
翼感覺到渾身發冷，劇毒順著傷口流進了他的身體，倒下去隻是時間的問題。他不能再讓飛鳥院清懷拖延自己的時間，他一定要親口告訴安碧絲他喜歡的人是她！
“你的確可能殺掉我，但是我現在要殺你隻需要一根手指頭。”翼冷冷地告訴自己的對手，急於結束這場戰鬥。
翼朝飛鳥院清懷走了幾步，這時忽然有人衝進了他的結界，撲在了飛鳥院清懷的身前：“你要殺就殺我吧！小雪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少爺！”
翼的腳步一停，看清那是經常和飛鳥院清懷在一起的女生——香川雪。
“小雪，你跑進來幹什麽？”飛鳥院清懷勉強站直身子，攔在了香川雪的麵前，急切地喊道，“你快點兒跑，路西法之子不是一般的魔鬼，他現在還沒有失去行動力，你不是他的對手！”
“少爺，小雪寧願替你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的麵前！”香川雪一麵說著，一麵掏出懷裏的符咒，準備和翼戰鬥。
“小雪，你不要傻了……我……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你受到傷害。”
飛鳥院清懷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明明他的身體因為正在承受著噬魔之刃的反噬虛弱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卻努力撐著地麵站了起來。
翼捂著傷口，似乎並不準備出手。
他本來真的很想殺掉飛鳥院清懷，他曾經發誓，隻要再見到使用噬魔之刃的人絕對不會放過。
可是看到香川雪舍命也要保護飛鳥院清懷，他又像是看到了當初為了把逃走的機會留給自己而撕裂裙擺跌落山崖的安碧絲。
“飛鳥院清懷，原來弄不清楚自己感情問題的人並不是隻有我一個。”
翼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對麵相擁在一起的男女。
他轉身，一步步朝著安碧絲的寢室走去。
安碧絲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翼站在門外笑著和她打招呼。
“嘿，安碧絲，我說一晚上不見而已，你怎麽長出了兩隻桃子眼睛？”翼伸手去摸安碧絲的臉，那上麵的淚痕還沒有幹。
安碧絲完全愣住了，她沒想到翼還會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昨晚蘇昔黎走後，安碧絲哭了一夜，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想以後該怎麽麵對翼。
“我說……”翼的手指沾著安碧絲的眼淚，笑著問道，“說要做朋友的人是你吧？我怎麽覺得應該是我比較有資格傷心呢？”
安碧絲抬頭看著他。
翼笑了笑又說：“我想了一整晚，蘇昔黎那個家夥又跑來把我罵了一頓，我終於明白了。你之所以會傷心難過，會在意我喜歡的人是你的‘前世’……其實是因為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安碧絲的眼睛驟然睜大，她捂住了嘴巴，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翼看到安碧絲的反應，就知道蘇昔黎的話一丁點兒也沒說錯——安碧絲這個傻瓜，明明喜歡自己喜歡得不得了，卻還是硬著心腸把自己推開。
翼忽然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壓低身體湊了過去：“傻瓜，別哭了，我就是因為擔心你才跑來這裏……”
安碧絲的臉立刻紅了。
翼的呼吸很燙，落在她的耳旁，安碧絲覺得自己都快被點燃了。
“我真的……很想告訴你……”
翼的頭忽然靠在了安碧絲的肩膀上，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看樣子，得等我有命醒過來了……”
安碧絲嚇了一跳，伸手去扶翼，這才發現他的身體燙得驚人！
安碧絲用力扶住翼的胳膊，卻感覺掌心一片溫熱，她被那鮮紅的顏色嚇得驚慌失措起來：“翼，你怎麽了？你不能死啊！”
半躺在安碧絲懷裏的翼慢慢睜開了眼睛，艱難地笑著：“我當然不會死，我隻是受了傷，需要休息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床借我睡一睡？”
安碧絲見他的神誌還算清醒，這才冷靜了一些。
她拚命把翼抱進了臥室，又找來藥箱想替他包紮傷口。她把翼的衣服剪開，看到胳膊上那道被噬魔之刃劃出的傷口還在一直滲血。
“這是怎麽回事，誰割傷了你？你為什麽會發燒？”
安碧絲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她緊張地看著翼。
“你已經知道我是路西法之子，也就是魔鬼之子。”
翼深吸了一口氣，示意安碧絲用藥粉和紗布壓住傷口，他疼得直冒冷汗，繼續說道：“造成這個傷口的匕首沾著我的天敵——噬魔獸的血，它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劇毒。”
安碧絲看到那塊被血液染紅的紗布，聽到翼這麽說，眼淚又急得流了出來：“那怎麽辦？我去找蘇學長好不好？他一定有辦法！”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被翼叫住了。
“你先不要慌，我在三百年前也曾被這把匕首傷過，之後馬上就被匕首的主人封印了。”翼輕輕挑了挑眉，說得很輕鬆，“我沒有死，所以這種劇毒對我來說也不會再造成致命的傷害。我大概會發發燒，就跟你們普通人得感冒差不多，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當初飛鳥院家祖先的那一刀曾經讓翼恨足了三百年，不過現在看來，他還算是因禍得福。
安碧絲知道翼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才放下一顆心來。
翼的傷口並不深，換了幾次紗布，血終於慢慢止住了，翼也筋疲力盡地昏睡了過去。
這一天翼都在發著高燒。
安碧絲不敢去上課，自己請了病假留在房間裏照看翼。中午的時候，米雅跑來看望安碧絲，卻發現翼躺在她的**。
米雅嚇了一跳，把安碧絲拉到客廳，壓低了聲音問：“安安，你怎麽會把男生留在自己的房間裏？要是被王子殿下知道那還得了？”
安碧絲搖了搖頭：“米雅，我需要和你解釋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翼現在發著高燒，我必須照顧他。至於清懷，我也欠他一個解釋。”
米雅皺著眉頭看她，小心翼翼地問：“王子殿下昨晚不是向你求婚了嗎？整個普達斯學院現在都知道了，你不會是跟他吵架了吧？”
安碧絲知道飛鳥院清懷的一舉一動一直都是眾人關注的焦點。雖然她心裏喜歡的人是小黑——也就是現在的翼，可是對於清懷，她一直抱著一份愧疚。
米雅見到安碧絲遲疑的表情，著急起來：“安安，你不是喜歡上了裏麵那個翼，然後就對王子殿下移情別戀了吧？就算我是支持你的，可我覺得王子殿下對你是真心的，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啊？”
“米雅，我現在腦子裏真的很亂！”
安碧絲怕吵醒了翼，隻好先催米雅離開：“你先走吧，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這些事情。”
“哎哎，安安，你真的要想清楚喲！”米雅一邊往外走，一邊不放心地叮囑著。
安碧絲走回臥室，翼還在沉睡之中，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觀察他。
因為發著燒，翼的皮膚比平時要偏紅一些。緊閉著的狹長眼睛下，青色的陰影告訴安碧絲，他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
不知夢見了什麽，翼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安碧絲伸出手指輕輕地替他撫平。
“我是應該叫你翼還是叫你小黑呢？”
安碧絲拿過床頭那隻憨態可掬的小抱熊，把它輕輕抱進了懷裏，靜靜地注視著翼。
這個男生一直都在她身邊保護她——
小時候為了保護她和死神多次作戰的是他……
在她遇到危險被困在舊倉庫裏時，變身出來解救她的是他……
因為知道自己不喜歡飛鳥院清懷，他甚至跑來把她從高級餐廳裏帶走……
安碧絲不知道翼身上的傷口從何而來，但他就算受了傷還一直流著血也要跑來找自己，就是因為擔心她會難過。
可是安碧絲隻要一想到翼給她的這些溫柔全部是因為她的“前世”，她就覺得心髒疼得仿佛要裂開一樣。
安碧絲慢慢捂住了眼睛，滾燙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她知道翼不希望看到自己流淚，但是她怎麽也止不住。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安碧絲咬著嘴唇，努力不讓哭聲被翼聽到。
**的翼卻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慢慢睜開了眼睛。
“傻瓜，怎麽又哭了啊？”
安碧絲嚇了一跳，就看見翼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對不起，我太吵了！”
安碧絲連忙站起來，想逃到外麵去。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安碧絲的裙擺。
翼朝她眨了眨眼睛：“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哭，如果你一定要哭，就讓我替你擦掉眼淚吧！”
安碧絲看著翼，眼淚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不要，不要對我這麽溫柔。我隻要一想到這麽溫柔的你喜歡的是那個‘她’……我就難過得不得了！”
翼慢慢坐了起來，把安碧絲抱進了懷裏：“為什麽不早點兒告訴我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呢？
“安碧絲，我想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翼拉住安碧絲的手，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鄭重請求著，“這一次，讓我好好愛你，不要讓前世的悲劇再重複了。我被封印在小抱熊裏三百年，一直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可是你以那麽意外的方式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等了你三百年，又守護了你十七年，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的心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啊！”
安碧絲淚流滿麵地看著翼，難以置信地問：“真的不是因為‘她’嗎？真的不是因為愧疚和後悔嗎？你真的是喜歡我嗎？”
她每問一句，翼就點一次頭。
安碧絲震驚得睜大了眼睛。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答應我的請求呢？”翼笑著問她。
安碧絲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抱住了翼，說：“翼，你知道這一刻我有多麽開心多麽幸福嗎？”
她將頭埋進了翼的懷抱，並沒有直接回答。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翼笑著握緊安碧絲的手，開心地說，“來的路上我遇到了飛鳥院清懷，這個傷口就是被他劃的，差點兒害我沒命。不過我現在心情很好，決定不再跟他計較了。”
安碧絲聽到翼這麽說，連忙問道：“你和清懷打架了嗎？因為我所以你才會受傷嗎？”
翼知道安碧絲一定又會內疚，連忙安慰她：“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你。飛鳥院家族來自專門抓捕、封印魔鬼的獵魔界，當初他的祖先封印了我，也間接害死了你，所以他發現了這段往事就來找我的麻煩了。”
安碧絲這才知道原來當年的事情和飛鳥院家族有關係。
“不過你不用害怕，飛鳥院清懷那家夥並不知道你的前世是魔界公主，他雖然愛找魔鬼們的麻煩，但還牽連不到你的頭上。”
翼說著想到了一件事。
“我希望飛鳥院清懷主動解除和你的婚約，但是看起來他不會答應我的要求。說不定這還真是個麻煩呢！”
安碧絲聽到這裏忽然不再說話了。
翼也察覺到了安碧絲的情緒變化，他連忙說：“你不用擔心，我總會說服他的。”
誰知安碧絲卻慢慢站了起來，拉開了和翼之間的距離。
她咬著嘴唇說：“翼，我是真的覺得很幸福，也很想答應你的要求，可是……我畢竟是伯爵的女兒，我和飛鳥院清懷之間的婚約是不可能輕易解除的。”
翼不明白安碧絲的態度為什麽在聽到飛鳥院清懷的名字之後差別這麽大。
他掀開被子，站起來抓住了安碧絲的手，焦急地追問她：“為什麽不行？你剛剛明明答應我……”
他忽然想起安碧絲剛才的沉默來。
“難道你根本就不打算和我在一起？”翼又驚又怒，“你剛才說的話還有那些眼淚都是在敷衍我嗎？”
“翼，你不要激動，傷口會裂開，你的燒也沒退！”
安碧絲連忙把翼扶回**。
“你給我一點兒時間，讓我好好想想。清懷他什麽都沒做錯，如果我退婚，一定會讓他顏麵掃地，我的父母也不可能接受啊！”
翼原本想著，隻要和安碧絲心意互通，那麽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可翼忘記了安碧絲還是伯爵家的小姐、薇杜爾夫人的女兒，她還有著複雜的家庭背景。
“那我帶你走，這一切我們都不管了！”
翼幾乎是在乞求著安碧絲了。
安碧絲何嚐不痛苦，她搖了搖頭：“清懷的祖先雖然傷害過我，可是他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婚約是兩個家族的事情，我不能一走了之。”
翼看到安碧絲為難的模樣，既不忍心再逼她了，又實在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