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算計的“二人世界”
1.
第二天一大早，牧久伊的臉色就很難看，他根本不和我說話，對上我的視線也立即移開，就連他最喜歡的貓咪貼紙也貼歪了。
我本來想提醒他這一點的，但看到他的臉色，我就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哼，不理我就不理我，我可不稀罕！
放學後，我照例去咖啡館打工，可腦海裏總是浮現出牧久伊那張氣呼呼的臉，不管怎樣都揮之不去。
“你怎麽了？”店長驚訝地問道，“你今天可是打破三隻咖啡杯了。”
聽到店長的話，我這才反應過來，發現又一隻漂亮的杯子“壯烈犧牲”了。
我怎麽又開小差了？
都是牧久伊那個家夥害的！
雖然我嘴上說一點都不稀罕，也告訴自己根本不必在乎牧久伊的態度，可我心裏在意得不得了，甚至可以說，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件事。
唉，難道說我是一個笨蛋嗎？居然會這麽在意牧久伊，我到底在幹什麽啊？
這時店長喊我：“喂，這裏還有一位客人呢，他點了焦糖布丁和特調咖啡，快點端過來吧。”
那個女侍者向我走過來，輕聲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呢？如果有，不妨說出來。雖然像我這樣的人肯定沒辦法替你解決問題，但至少……至少我可以傾聽你的煩惱……”
由於她至今都沒有告訴我她叫什麽名字，所以我隻好叫她為“前輩”了。
雖然前輩是來安慰我的，可說著說著，她自己反而沮喪了起來。
哇，她也未免太沒有自信了吧？像她這麽沒有自信的人，迄今為止我也隻見過一個，那就是安時希。
“你怎麽還不把東西送過來？”店長的聲音顯得不耐煩了。
“就來！”我連忙應道。
我把食物端過去，恭恭敬敬地對客人說道：“這是你點的食物，請慢慢享……”“用”字還沒有說出來，就卡在了我的喉嚨裏。
因為這個客人我太熟悉了。
我怎麽可能會不認識這個人呢？我們天天見麵，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坐在相鄰的座位上，而且，他還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
他就是牧久伊！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緊緊地盯著牧久伊，緊張地問道，“你應該不會隻是‘偶然’經過吧？”
“如果我回答‘是’，你會相信嗎？”牧久伊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怎麽可能會相信！”我想也不想，立即回答道，“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就算真的有這麽巧，你的態度也太可疑了！像你這樣的家夥如果知道我在外麵打工，反應不可能這麽平淡！所以，你一定是早就知道我在這裏，故意跟過來的。”
牧久伊冷哼一聲，說道：“算你聰明，我的確是特地跟過來的，因為我早就知道你有古怪了。”
他把我剛端上來的食物推開，然後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我。
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憤怒地問道：“你派了人跟蹤我，對吧？”
“你做出這麽丟臉的事，居然還好意思責怪我派人跟蹤你？”牧久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憤怒地說道，“我不是說過，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妻，就代表著我們牧家的顏麵，你怎麽能……”
“砰”的一聲，突然傳來的巨響打斷了牧久伊的話。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前輩。
她聽到我們的對話之後，不知怎麽的，居然慌張得摔倒在地。
我連忙跑過去扶起她，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看起來似乎想說什麽。
不過我已經顧不上她的感受了，我狠狠地瞪著牧久伊，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我不覺得在外麵打工是丟臉的事。我沒偷沒搶，正正當當地憑自己的雙手賺錢，有什麽好丟臉的？”我連珠炮般說了一大串，然後狠狠地瞪著牧久伊，說道，“我反而覺得，認為在咖啡館打工很丟臉的人，才是最丟臉的！”
“強詞奪理。”牧久伊根本不管我在說什麽，自顧自地下了結論，“你以為穿著這麽丟臉的衣服，就是給我們牧家增光添彩嗎？”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呃，穿著這麽幼稚的貓咪裝，的確是有那麽一點點丟臉……
不過，我才不會就這樣妥協呢！
“這隻是製服而已，就跟穿校服差不多，你會因為你穿著設計不佳的校服而感到羞恥嗎？”
我剛剛說完，就看到店長沮喪地蹲在牆角，一邊用手指畫著圈圈，一邊悲傷地嘀咕著：“原來我設計的製服這麽差勁嗎？嗚嗚……”
看了店長一眼，我們一致決定——算了，不要管他，我們繼續吵我們的架！
我們毫不退讓地互瞪著，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根本就是強詞奪理，校服與咖啡廳的製服能相提並論嗎？”牧久伊哼了一聲，問道，“你不惜瞞著我，和我吵架也要到這種地方打工，到底是為了什麽呢？你為什麽非要打工不可？難道你很缺錢？”
我知道這句話隻是牧久伊無意中說出來的，但是，他說出了事實。
是的，我之所以非打工不可，就是因為我真的很缺錢啊！
不過這句話，我是怎麽也不會說出來的。
“你管我這麽多幹嗎？我想體驗生活不行嗎？”我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仰著脖子叉著腰說，“我……不，本大小姐自然有本大小姐的生活方式，根本不勞你費心。”
牧久伊盯了我半晌，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拖著我向外麵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還回頭對店長說：“從現在開始，季夜羽不在這裏工作了。給你造成的一切損失，由牧家負責。”
“喂，你快點放開我！”我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牧久伊的手，可不管我怎麽努力，就是擺脫不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回頭對店長說：“店長，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我還會來工作的！”
說著，我已經被牧久伊塞進了車子。
司機啟動引擎，車子載著我們回到了牧家。
2.
一路上，牧久伊的臉色都很難看。當然了，我的臉色也是一樣，難看到了極點。
我知道自己瞞著他在外麵打工不對，他生氣是很正常的，但是，我也一樣生氣，因為他實在是太霸道了。
自作主張替我辭職，自顧自地把我拉回來，他根本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
我季夜羽可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自尊的人！
一想到這裏，我就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牧久伊一眼，正巧他也在看著我，我們的目光一撞上，就都立即移開了。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你不想理我，我還不想理你呢！
於是，我們開始了漫長的冷戰。
不管是吃飯還是上學，我們都刻意不與對方說話，就算偶爾目光相對，我們也都飛快地把視線移開。
不過我還是堅持去萌貓咖啡館上班，無論如何都不肯退讓。
雖然牧久伊在和我冷戰，根本不想和我說話，可是他用了另一種方法來阻止我“讓牧家丟臉”，那就是，每次當我到萌貓咖啡館上班時，牧久伊就會帶著家裏的一大幫保鏢占據整間咖啡館，如果還有其他客人，他就會大散錢財，出錢“請”那些客人離開。
店長自然不敢對牧久伊提出抗議，但他每次看著我的目光，總是顯得可憐巴巴的。
他是在用眼神無聲地向我求助，希望我能主動向牧久伊屈服。
而我的回應是——無視，裝作什麽都看不到。
開什麽玩笑，我才不想屈服於牧久伊呢！我可以屈服於任何人，但是隻有牧久伊，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向他屈服的！
這天，我接到了外公的電話。
自從我入住牧家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打電話給我，然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的心情降到了穀底。
“前幾天你的債主找到了你現在的住址，準備上門找你的麻煩。”外公淡然地說道。
我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緊張地問道：“那他們找上門之後，打算怎麽辦？”
“我怎麽可能讓他們找上門？萬一讓牧家的人知道，豈不是壞了我的好事？”外公冷哼一聲，憤憤地說道，“所以我替你還清了那筆債務。”
啊，真的嗎？
真是太好了！
呼……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壓在心上的沉重石頭終於移開，輕鬆無比。
太棒了，我終於可以不用再因為那筆可怕的債務而擔心了。
正當我想對外公表達感激之情時，外公的下一句話卻把我打進了可怕的地獄深處。
“雖然我替你暫時還了那筆債務，可是，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放鬆了。”外公陰森森地說道，“要知道，我可比那些討債的人更加可怕……”
剛剛移開的石頭又重重地壓了下來，這一次更加沉重更加可怕，讓我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可，可是……你應該知道，欠下那筆債務的，並不是我啊！”我焦急地喊道，眼淚幾乎就要流出來了，“並不是我欠下那筆債務的，為什麽你們都要衝著我來？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我們都知道，你那不負責任的父母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錢來。”外公一針見血地說道，聲音冷酷得要命，“正所謂父債子償，所以，我們隻能找你。”
我頓時啞口無言，過了很久才終於反應過來，大聲地抗議道：“你怎麽能說出這麽無情的話來呢？虧我一直把你當親人尊敬，你卻跟我的父母一樣無情……”
外公的聲音顯得十分不耐煩：“你現在才知道我們都冷酷無情嗎？真是太遲鈍了。”
我緊緊地咬著下唇，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話來。
雖然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親人都不怎麽在意自己，可是，當外公真的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感到了說不出的難過。
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自己在親人的心中占有那麽一點點位置，哪怕隻有那麽一點點。
其實，我真的很渴望被愛。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還債的，你就放心好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
“不用了，我可從來都沒有指望過你真的能還清。”外公冷冷地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指望，但你還是要還的。”
外公的話好奇怪，他口口聲聲說不指望我能還得出來，卻又要求我一定要還，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想要我做什麽就直接說吧。”我咬了咬下嘴唇，說道，“你應該不會是那種喜歡廢話連篇的老人家，你對我說這些話，應該是有什麽目的吧？”
“沒錯，我的確不是無緣無故打電話給你的。”外公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剛才牧村辰先生打電話給我，說你正在與他的兒子吵架，對嗎？”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不過一想到外公根本看不到，又連忙出聲回答道：“是的，不過這也不全都是我的錯，那個牧久伊真的很過分，他居然……”
“我不管到底是誰的錯，反正你必須向牧久伊道歉！”外公強硬地向我發出命令，大聲說道，“如果你與牧久伊和好如初，我可以暫時不向你追討債務。但是，如果你敢破壞我與牧家的關係，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唉，為什麽我身邊的親人一個兩個都這樣呢？
我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欲哭無淚地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剛剛放下電話，我就看到那個俊美的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我的身後，很有禮貌地說道：“季夜羽大小姐，老爺請你與少爺一起到書房去。”
“好的……”我無精打采地回答道。
一想到會遇上牧久伊，還要向他道歉，我的胸口就像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沉重得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為什麽總是我向他屈服？
我不甘心！
3.
到了書房，我發現牧久伊比我先到。他一看到我也來了，哼了一聲，把腦袋扭到另一邊。
呸，有什麽了不起的。
我也哼了一聲，同樣把腦袋扭到一邊。
牧村辰頭痛地看著我們兩個，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牧氏集團為了慰勞員工，決定舉辦一年一度的員工旅行活動。”
“你特地叫我們過來，就是為了這種小事？”牧久伊難以置信地喊道。
“牧氏集團無小事！”牧村辰氣呼呼地喊著，然後又補上一句，“還有，我忘記說了，這一次，我也會跟著員工們一起去。”
牧久伊皺了皺眉頭，無所謂地說道：“那你就去吧，何必特地告訴我們？”
“臭小子，我所說的員工，可不僅僅是集團裏的職員，還包括家裏的用人啊。”牧村辰笑眯眯地扔出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這下不僅是牧久伊，就連我也呆住了。
半晌，我和牧久伊反應過來後，異口同聲地喊道：“你說什麽？”
牧村辰保持著笑容，耐心地再解釋了一次：“我是說，從明天開始，我與家裏的用人，還有集團裏的員工，全都一起出去度假半個月。在這半個月之內，你們好好地自己照顧自己吧。”
“等等！”牧久伊叫住了要離開的牧村辰，罕見地慌張起來，“這是你最新的玩笑嗎？老實說，這可並不怎麽好笑啊——家裏的用人全都離開了，難道你要讓我親自動手做飯、洗衣服嗎？”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牧村辰十分淡定地說道，“別人家的孩子都會自己洗衣服、做飯，我就不信我家的孩子不會。”
“就算不會這些，我的魅力值也不會降低！再說了，你們全都離開這裏，那我豈不是隻能和她……”這時，牧久伊悄悄地看了我一眼，說不下去了。
“說得也是呢，如果我們全都走了，就隻有你們兩個人單獨相處了。”牧村辰的眼睛裏閃爍著異常的光芒，他笑嘻嘻地說道，“不過，你們可不能做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事哦。”
“誰會和她做什麽奇奇怪怪的事？”牧久伊頓時大怒，說道，“我才看不上她這種家夥呢。”
雖然剛被外公威脅過，但是聽了他的話，我還是忍不住回敬道：“這可太巧了，你看不上我這種人，我也看不上你這種人呢。”
他冷哼一聲，把臉扭到一邊。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吵架了。接下來你們就要互相扶持著生活，不好好相處怎麽行呢？”牧村辰連忙勸說道。
牧久伊瞪著牧村辰，半晌後，終於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以前你明明都不會去參加員工旅行的，這一次你卻一反常態，果然是有預謀的……”
“我能有什麽預謀？”牧村辰有些心虛地說道。
牧久伊冷哼一聲，說道：“這還用說嗎？你當然是想讓我們單獨相處，和好如初，我說得沒錯吧？”
牧村辰頓時露出一臉心虛的表情，目光四處遊移：“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他拉開房門，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嘛！如果他不是心裏有鬼，又何必走得這麽匆忙？
“這臭老頭……”牧久伊憤怒地大喊，握住了門把，也準備離開。
“牧久伊，你先別走！”我喊道。
趁著自己的勇氣還沒有完全消失，我低著頭，小聲地對他說道：“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吧。”
這短短的一句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語氣也毫無誠意。
牧久伊奇怪地望著我，向我走了過來，停在我的麵前，問道：“臭老頭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麽？”
“沒有啊……”我使勁搖著頭。
“如果沒有人強迫你，以你的個性，怎麽可能會輕易道歉？”牧久伊直直地盯著我，眼神清澈而堅定，似乎已經看穿了我的一切，“哼，如果說你是心甘情願道歉，那就更不可能了，因為你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誠懇道歉的表情。你是被強迫的，對嗎？”
一瞬間，我什麽話都不說出來了。我真的沒有想到，牧久伊居然這麽了解我。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牧久伊是一個漫不經心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了解我，這實在是讓我難以置信。
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其實……其實不是完完全全不在乎我呢？
“到底是誰在強迫你？你幹脆地告訴我吧。”牧久伊深深地凝視著我，似乎要望入我的眼睛最深處。
“根本沒有人強迫我，是你想太多了。”我扭過頭，不願意看他。
牧久伊根本不相信我的話，繼續說：“但是……”
“你真的不會洗衣服、做飯嗎？”我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與牧久伊糾纏下去，隻好轉移了話題，問道，“那可怎麽辦呢？難道你隻能天天叫外賣，把衣服送去洗衣店？”
牧久伊果然不再糾纏之前的問題，而是皺了皺眉頭，不滿地說道：“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會吃外麵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想把自己的衣服交給洗衣店。”
“那麽你是要親自動手做飯、洗衣服嗎？”我笑嘻嘻地看著他，想象了一下牧久伊大汗淋漓地搓著衣服，還有辛苦地炒著菜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怎麽可能親自動手去做那種事？”牧久伊高傲地看著我，傲慢地說道，“當然是由你來做了。”
“我？由我來做？”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驚訝地問道。
“當然了。”牧久伊高傲地點了點頭，趾高氣揚地說道，“就算隻是名義上的，你也是我的未婚妻，你為我做飯是理所當然的。”
我不滿地哼了一聲，生氣地說道：“我又不是你的用人，我隻會煮自己一人份的飯，洗自己一個人的衣服，才不會做你的那一份呢。哼！”
“剛才到底是誰說過要向我道歉的？”牧久伊囂張地抬起頭說道，“既然你要道歉，那是不是應該拿出一些誠意來呢？”
我頓時啞口無言。
牧久伊的話我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反駁，但是，我可沒有忘記外公的威脅。
“好吧。”我無奈地說道，“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做的飯不怎麽好吃，衣服也洗得不怎麽幹淨……”
嘻嘻，我想到好辦法了！這個辦法就是——故意把菜做得超級難吃，衣服也故意洗不幹淨，我就不信牧久伊連這都能忍受得下去。隻要他沒法忍受，那我就解脫了！
不過，牧久伊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隻見他冷冷地看著我，嚴肅地說道：“不過我可得警告你，不許給我玩什麽花樣。如果讓我知道你在使壞……哼哼，你可得小心了。”
我壯著膽子，小聲問道：“你讓我小心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最多就是找你的外公聊聊天，真的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牧久伊輕描淡寫地說著，但他所說的話是我最害怕的。
如果牧久伊真的找外公“聊天”，那我就完了！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連忙諂媚地對牧久伊說道：“嘿嘿，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很厲害的，洗衣服、做飯都是專業級水準，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就連我都認為自己的態度轉變之大實在是讓人覺得惡心。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生存比誌氣更重要一些呢？為了生存，誌氣隻能暫時拋在一邊了。
“你的水平最好真的像你自己所說的那麽好。”牧久伊見我做出讓步，非但不感激，反而更加囂張了，他高傲地看著我，神氣地說道，“我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我勉強擠出微笑，心裏卻偷偷地把牧久伊罵了幾百遍。
該死的牧久伊，你有什麽好神氣的！
哼，得罪了我可沒你好日子過，雖然我不敢給你做難吃的飯菜，但是，小心我偷偷地在你的飯菜裏下“猛料”！
“你在打什麽壞主意嗎？”牧久伊審視地看著我，一臉懷疑。
“不不不，我什麽都沒想。”我努力露出最溫柔最天真的笑容，對牧久伊說道。
牧久伊懷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敲了敲我的腦袋，說道：“最好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如果你讓我不滿意，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發現牧久伊在看著我之後，立即又換上了諂媚的表情。
4.
次日，牧村辰的確像他所說的那樣離開了，而且還走了所有用人。就這樣，平時熱鬧的別墅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
不但用人，就連司機也都離開了，我們不僅要自己做飯、洗衣服，還要徒步上學。
牧久伊看起來很不習慣，也對此相當不滿，卻隻能滿腹牢騷地跟著我一起走路上學。
而最讓我們為難的，是吃飯的問題。
這不，剛剛放學，我與牧久伊就在沒人的地方爭吵起來了。
“你不是說過，我可以放心地把洗衣服、做飯的事交給你嗎？”牧久伊不滿地說道，“怎麽你現在又反悔了？”
“我才沒有反悔。”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對牧久伊說道，“隻是，我需要一個可以幫我提東西的人。”
牧久伊一臉厭煩地皺了皺眉頭，說道：“居然讓我幫你拎東西？這種話你還真說得出口。”
“哼，我可不覺得這種話有什麽不對勁。”我也皺了皺眉頭，“今天我要大采購，需要買很多很多菜，這麽多東西我一個人可拎不動，需要你幫忙，這樣也算是無禮嗎？”
“你真笨。”牧久伊鄙夷地看著我，說道，“采購東西幹嗎親自動手？打個電話，隻需要給一些服務費，超市裏的人自然會替我們把東西送過來。”
“還要給服務費？”我一聽到“服務費”這三個字，耳朵立即豎得高高的，聲音也拔高了，“你所說的服務費到底是多少啊？應該不便宜吧？”
牧久伊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說道：“很便宜——隻收取貨物價格的20%就可以了。”
我勃然大怒，生氣地大喊：“20%的服務費居然還說很便宜，你的腦袋被門夾過嗎？不行，我一定要親自去采購食材，這樣不但可以節省下服務費，而且一定會更便宜！”
牧久伊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道：“臭老頭又不在這裏，你幹嗎還裝出一副賢惠的模樣？”
“什麽，我才不是裝出來的……”
我正想辯解，可接下來牧久伊的話讓我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反正都是一些小錢，你該不會很在乎吧？”牧久伊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又忘記了，對於他們來說，錢根本不重要，也根本不在乎要付多少服務費。
不過，我可與他們不一樣，對於我來說，能節省一分錢是一分錢，浪費可是最大的恥辱！
我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牧久伊，故意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你不用說了，我什麽都明白，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嘲笑你的。”
牧久伊本來想走開，但是一聽到我這樣說，又立即回頭，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認為我連這點東西都提不起來嗎？”
嘿嘿，他果然上當了！
我就知道牧久伊是那種根本受不得別人刺激的家夥，與其苦苦哀求他，還不如稍微刺激他一下更加有效。
看吧，牧久伊果然氣得立即蹦了起來，喊道：“你還真敢說這些話啊？”
我勉強忍住笑，幽幽地歎息著，故意用一種十分悲傷的語氣說道：“你什麽都不用說了，也根本用不著隱瞞我。你就放心吧，就算你手無縛雞之力，連一小袋菜都提不起來，我也不會因此而瞧不起你的。”
我越這樣說，牧久伊就越生氣，最後，他大聲說道：“我們現在立即去超市，你就盡管采購吧！不管你買多少，我全都拎回家！”
我差點就要“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哈哈哈，這家夥真好騙，還蠻可愛的嘛！
不過我可不敢放肆地大笑，隻能拚命忍著。
“你幹嗎擠眉弄眼的？”牧久伊懷疑地盯著我，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就連皺眉的樣子也顯得那麽可愛呢。
啊，不對，我跟他可不是一個陣營裏的！
我連忙搖了搖頭，提醒自己別犯花癡。
可是，我總覺得，再這樣與牧久伊相處下去，一定會有什麽地方變得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