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所有的信任隻會給她一人

楊徽茵的問題出口後,賀嘉良挺拔的背明顯僵了一下,他沉默了。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良久,賀嘉良的話隨著風飄過來,聽不出喜怒。

“我隨便問問,怎麽了?難道你真的有什麽事沒告訴我?”楊徽茵的語氣聽起來就像在說笑,她承認她是故意的。賀嘉良那短暫的沉默讓她心裏的懷疑開始生根發芽,她暗暗地想,他有什麽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呢?難道是莫筱?難道那段初戀有什麽諱莫如深的秘密?

想到莫筱這個名字,楊徽茵覺得心裏隱隱泛酸。她知道他們的事絕不是賀嘉良說的那麽簡單。她感覺得到,賀嘉良對莫筱是不同的,要是別的女生這麽嬌蠻,賀嘉良估計早就不耐煩了。

這份特別的耐心,真的隻是因為年少不更事的一段情嗎?她在等著賀嘉良的答案。

時間過了很久,又仿佛隻是短短一秒鍾,賀嘉良淡淡地回答:“誰沒有秘密呢?”

這個回答讓楊徽茵更失落。她咬了咬唇,執拗地說:“所以,你不想告訴我?”

“你今天怎麽了?”賀嘉良試圖讓氣氛輕鬆一些,“我們去吃宵夜吧。”

楊徽茵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她低低地說道:“我不是想要探聽你的隱私,可是,賀嘉良,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了?你從來沒有和我聊過你的朋友、你的家庭……”

“吱!”輪胎在地麵磨出一陣刺耳的聲音,摩托車突然停了下來。

楊徽茵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由於慣性身體往前衝,她死死地抱著賀嘉良的腰,可是他沒有任何回應的動作。

他是生氣了吧?楊徽茵一咬牙,賭氣似的收回了手,身體往後挪了挪,盡量不去觸碰他。

賀嘉良冷著臉,一聲不吭,隻有起伏的胸膛顯示著他此刻激烈的情緒。

空氣中彌漫古怪的氣氛,誰也沒有開口。過了很久,賀嘉良啞聲說道:“我送你回去。”

車子再次開動,這一次,楊徽茵再也沒有說話。她的心慢慢往下沉,扯出一種鈍鈍的痛感,看來顧川沒有撒謊,賀嘉良真的有事瞞著她。

到了宿舍樓下,兩個人都選擇了沉默。楊徽茵下車、轉身、離開,動作一氣嗬成,賀嘉良也沒有阻止。

躺在**,楊徽茵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他們這算是吵架了嗎?

一段冷戰就這麽開始了。第一天,賀嘉良沒有給她打電話,她魂不守舍,每隔幾分鍾就要去翻看信息和通話記錄;第二天,賀嘉良還是沒有消息,楊徽茵又氣又惱,偷偷躲在被子裏哭了一場;第三天,她索性關了機,跟他生氣了,也跟自己生氣。眼看著一個星期都快過去了,兩人還是沒有要和好的意思。

“至於嘛,不就是絆了一句嘴,賀嘉良要是個男人,早就該來道歉了!”方冉憤憤地抱怨,她看著楊徽茵麵前一口也沒動的米飯,默默歎了口氣。

之前礙於顧川在場,楊徽茵沒有把事情全盤托出,隻敷衍說是兩人吵架了。此時聽到方冉的話,她心裏更是亂成了一團麻。

“別理他了,臭男人,有什麽了不起的!”方冉自然是對賀嘉良好一頓討伐,“你吃點東西吧,我看你這兩天都沒什麽胃口。”

楊徽茵低下頭,拿筷子戳著碗裏的米飯,心裏越想越覺得委屈。她做錯什麽了?她希望兩人坦誠相對,這有什麽問題嗎?他居然對她不理不問。

想著想著,楊徽茵的眼圈紅了。

“小茵,你別這樣嘛。”方冉手忙腳亂地去找紙巾。

這時候,周圍傳來了低低的議論聲。

“哎,那不是楊徽茵嗎?怎麽最近看她老是一個人啊?”

“你沒聽說嗎?好像賀嘉良把她甩了。”

“真的假的?這賀嘉良還真是花心啊。”

這些刺耳的話簡直就是往她傷口上撒鹽,楊徽茵忍著淚意,匆忙收拾了餐盤,低聲說道:“我不吃了。”然後就飛快地跑出了食堂。

方冉一愣,連忙追了上去。

這個周末學校舉行運動會,方冉興致勃勃地報了跳高,為了轉移楊徽茵的注意力,她強行拉著她加入了啦啦隊。

田徑場上彩旗飄飄,人山人海,年輕的**總是很容易被點燃,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裏洋溢著青春特有的活力。

“哎呀,我好緊張啊。”方冉一邊做著拉伸運動,一邊跟楊徽茵閑聊。

“放心吧,我偷偷偵查過了,另外幾個選手好像都沒有你腿長。”楊徽茵也被這種**感染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拜托,我報的是跳遠,又不是跑步,腿長有什麽用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鬥嘴,方冉的緊張情緒倒是消散不少。

“慘了慘了,小茵,我忘記拿護膝了。”方冉突然喊道,“等下我摔倒了怎麽辦?”

“怎麽這麽粗心啊?”楊徽茵嗔怪道,“你放在哪裏了,我去給你拿吧。”

“忘在教室裏了。”

楊徽茵安慰了她幾句,匆匆忙忙往教室跑去。

和外頭的熱鬧不同,教室裏沒有一個人,靜悄悄的。楊徽茵在方冉的課桌裏找了一會兒,很快就找到了護膝。她剛要走,教室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誰呀?”楊徽茵一驚。

“是我。”顧川慢慢地走進教室,意味深長地看著楊徽茵。

楊徽茵下意識地皺起眉毛,她可沒有忘記自己和賀嘉良這一個星期以來的冷戰就是拜他所賜。

看到她這副表情,顧川得意地笑了,言語間滿是不屑:“我沒騙你吧?賀嘉良同樣也有見不得光的事。”

“顧川,我不管你想幹什麽,隻是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楊徽茵憤憤地瞪著他,“我從來沒有這樣討厭一個人!”

“你討厭我?”顧川臉色一變,步步逼近,聲音中透著異樣的顫抖,“你不是應該討厭賀嘉良嗎?他就是個渾蛋!是個騙子!”顧川越來越近,甚至伸出手去摸楊徽茵的頭發。

楊徽茵一顫,飛快地退了兩步,狠狠甩開他的手。

“夠了!”楊徽茵吼道,“不要再說什麽你喜歡我的鬼話,你到底要幹什麽?你是想利用我?還有方冉,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真是聰明的女孩。”顧川的眼裏流露出奇異的光芒,他不給楊徽茵逃開的機會,死死攥住她的胳膊,讚歎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

楊徽茵顫聲驚叫道:“你要幹什麽?”

已經顯示信息發送成功的手機就躺在口袋裏,顧川陰森森地一笑,聽著教室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臉上流露出一種扭曲的興奮情緒:“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顧川低聲說完,不等楊徽茵開口,迅速湊上去,用嘴唇粗暴地堵住了她的嘴。

楊徽茵瞪大了眼睛,一股強烈的惡心和憤怒油然而生,她伸出手,奮力掙紮起來,那雙鉗住她的手卻越來越緊。

“你們在幹什麽?”方冉尖銳的聲音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劃過每個人的耳膜。

幾乎是同時,顧川惡意地揚起了嘴角,一鬆手,放開了楊徽茵。

方冉傷心欲絕,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楊徽茵顧不上和顧川算賬,急切地解釋道:“小冉,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聽!”一抹憤恨從方冉臉上閃過。

楊徽茵又是著急又是憤怒,一時半會兒竟說不清楚,隻是發誓:“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搶男朋友!”

“對,你不用搶!”方冉越說越傷心,“你長得好看,成績又優秀,誰會不喜歡你呢?”

這話簡直是拿刀子在戳楊徽茵的心,她原本想要說“是顧川強吻我”,這會兒生生地憋了回去。

“小冉,對不起。”顧川按下心裏的笑意,一臉悲痛地說,“是我的錯,我喜歡上了楊徽茵。”

“顧川,你在胡說什麽?”楊徽茵幾乎要崩潰了,尖聲叫了起來,“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我一開始就不該和小冉交往,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楊徽茵已經聽不到顧川在說什麽了,方冉的臉色變了又變,傷心、絕望、憤恨、難堪,各種神色交織,最後,她深深地望了一眼楊徽茵,轉身飛快地跑開了。

她大概恨死自己了吧,楊徽茵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力。

“你滿意了?高興了?”楊徽茵用盡所有的力氣朝顧川大吼,“你這個變態!神經病!如果方冉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強烈的恨意讓楊徽茵失去了理智,她抬起手,狠狠扇了顧川一巴掌。

顧川不躲也不閃,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光,嘴角的血絲一點點滲了出來。看著楊徽茵衝出教室的背影,他詭異地笑了。

田徑場外的喧囂似乎瞬間失去了活力,楊徽茵不停撥打方冉的手機,提示音卻一直告訴她無人接聽。她心急如焚地找遍了教學樓、田徑場,甚至回了宿舍,卻還是沒有找到方冉的身影,方冉甚至放棄了比賽。

該死的顧川,他到底想幹什麽?方冉又跑到哪裏去了?

一個接一個的打擊壓向楊徽茵,她覺得自己就像置身於大雨來臨前的一刻,烏雲壓頂,透不過氣。

這天晚上,方冉一直沒有回宿舍。

第二天,楊徽茵是頂著一雙熊貓眼出現在課堂裏的。她已經打定主意,如果方冉來上課了,她就把所有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告訴她。

一進教室,楊徽茵就開始搜尋方冉的身影,但結果還是讓她失望了。楊徽茵心不在焉地往座位上走去。

“哎,你有沒有聽說,楊徽茵和方冉的男朋友好上了。”

“天啊,是那個叫顧川的學長嗎?這兩個人也太不要臉了吧?難怪方冉今天沒來上課。”

“被男朋友和好閨密一起背叛,她哪有臉出現啊。”

“真看不出楊徽茵是這樣的人,我聽說她被賀嘉良甩了,本來還有點同情她呢。”

楊徽茵發現大家都在對自己指指點點,有的人更是毫不客氣地拋來白眼。

這是怎麽了?她雖然一直不怎麽和同學交流,可是被這樣明顯地孤立,她還是覺得難受。

以楊徽茵為中心,周圍空出了好幾個座位,大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著病毒似的,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

邵文軒看著這一幕,遲疑了一下,起身走了過去。

“楊徽茵,到底出什麽事了?”邵文軒小聲問道,“今天上午,顧川當著大家的麵說,他一直喜歡你。他不是方冉的男朋友嗎?你和方冉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謠言已經傳了一上午了,大家的話都很難聽。邵文軒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相信楊徽茵不是那樣的人。

“你別難過了。”邵文軒真誠地勸道,“要是有什麽誤會,你就好好地和大家解釋清楚。”

他頓了一下,想問問賀嘉良這個時候為什麽沒有陪著她,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他也聽到了關於賀嘉良和她分手的傳言,如果是真的,他不想揭她的傷疤。

“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麽做。”不得不承認,楊徽茵心裏還是很感動的,邵文軒是第一個給予她安慰的人。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

楊徽茵搖搖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的。邵文軒,謝謝你相信我,但是我不想連累你,你別管了。”

邵文軒的眼神一暗,他本來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隻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渾渾噩噩地上完課,楊徽茵獨自一個人回了寢室。她想好了,要是方冉還在生氣,不肯回宿舍,自己就去她家裏找她。

剛走到宿舍樓下,一個女孩突然攔住了她。

“楊徽茵,你給我站住!”聲音一如既往的嬌蠻。

“莫筱?”楊徽茵愣住了,她來幹什麽?

“哼,不許你叫我的名字!”莫筱蠻橫地道,“你這個女的還真是不要臉,我都聽你同學說了,你連閨密的男朋友都搶!”

“你胡說什麽?”楊徽茵氣不打一處來,“莫筱,你再這麽造謠,別怪我不客氣!”

“我哪裏造謠了?你有本事搶人家男朋友,還不許別人說嗎?”莫筱囂張地叫嚷道,“真不知道阿良看上你哪一點!麻煩你自覺離開他,你根本配不上他!”

楊徽茵心裏又氣又苦。賀嘉良,又是賀嘉良!她受了那麽多委屈,那個家夥知道嗎?

“如果你是為了賀嘉良,大可不必這樣。”楊徽茵賭氣似的說道,“我們說不定哪天就分手了,你就等著趁虛而入吧。”

她說著說著,這些景象似乎就浮現在眼前,心裏不禁一痛,悄悄紅了眼圈。

“真的?”莫筱懷疑地看著她,眼底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那我為什麽聯係不到他?我一直撥打他的手機,都沒有人接。”

“不好意思,我和賀嘉良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聯係了。”楊徽茵繞過她,麵無表情地往宿舍樓走去。

莫筱連忙跑上前,不依不撓地扯住她:“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

楊徽茵心煩意亂,根本沒有心情搭理她,莫筱卻像條甩不掉的尾巴緊跟不放,她惱怒地喝道:“我沒空和你胡鬧!”

“你心虛了吧?什麽分手啊,你就是在騙我對不對?”莫筱恨得直跺腳,她死死拽著楊徽茵不放,“我不管,我要你和阿良分手,你根本就是腳踏兩隻船!我才是真心實意對他好。你知道我找了他多久嗎?從C市跑到A市,我就是為了見他!”

楊徽茵沒有見過這樣瘋狂的莫筱,胡亂地纏著自己廝打,她的手上胳膊上都傳來一陣陣疼痛感,不過,這些都比不上她心裏的難受。宿舍樓下已經迅速地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你憑什麽搶走阿良?要不是你,我會是他女朋友!”莫筱看到聚集的人群,更加來勁了。

四周的人議論紛紛。

“這不是楊徽茵嗎?聽說她被賀嘉良甩了啊?”

“聽說她又勾搭上閨密的男朋友了。嘖嘖,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啊,那些男生一個個貼上去。”

聽到惡意中傷的話,楊徽茵覺得心上好像被人撒了一把荊棘。她再也呆不下去,那些委屈和無助瞬間淹沒了她。

“你發瘋,我可不陪你!”楊徽茵不由分說地推開莫筱,想要離開。

莫筱哪裏肯放手,胡攪蠻纏去扯她的胳膊,楊徽茵當然急著閃避。混亂中,不知道怎麽回事,莫筱腳下一滑,整個人從宿舍樓的階梯上滾了下去。

“啊!”

尖銳的慘叫聲響起,伴隨著周圍眾人的驚呼,顯得格外驚心。

雖然這些階梯隻有五六級,並不陡,但楊徽茵還是被這一幕嚇到了,她慌忙跑過去。

“你沒事吧?”楊徽茵伸手想要拉起莫筱。

“你滾開!別貓哭耗子假惺惺!”莫筱尖著嗓子,激動地甩開楊徽茵的手,“是你!楊徽茵,是你推的我!”

周圍人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寒冷的匕首,狠狠地割著楊徽茵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我沒有!”楊徽茵大聲辯駁,“我根本沒有碰到你!”

人群裏不知道是誰譏笑了一聲:“不是你是誰啊?難道她會自己跌倒?”

這句話就像導火線,人群立刻炸開了鍋,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聲討楊徽茵。

世界好像突然被按下了靜音鍵,那一張張陌生的臉上滿是憤怒和鄙夷,嘴巴不停地動著,她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真好,這樣她就不用理會那些惡毒的中傷了。

“阿良!”莫筱又驚又喜的聲音傳了過來,“阿良,她欺負我!”

無聲的世界突然打開了一個缺口,楊徽茵急切地抬起頭。

那個穿著灰色T恤的身影格外顯眼,挺拔如樹。此刻,他神色緊張地撥開人群,大步向兩人走過來。

“阿良,阿良!”莫筱哭哭啼啼,抹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雀躍地撲到他的懷裏。

賀嘉良並沒有推開她,而是關心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她的額頭被磕到了,傷口滲著血,看起來有點猙獰。

“是她推的!是她推的!”莫筱見他關心自己,心裏更加得意,指著楊徽茵道,“阿良,她是一個壞蛋!是她推的我,大家都看到了!”

自始至終,楊徽茵都沒有吭聲,她安靜地站在原地,似乎眼前的人和事都與她無關。

他沒有走過來,沒有給她任何安慰,他選擇了相信莫筱。楊徽茵死死咬著唇,努力不讓淚水流出來。

莫筱的指控顛倒黑白,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還有解釋的必要嗎?楊徽茵悲哀地想,她可真是淒慘,最好的朋友誤會她,現在連男朋友也不要她了。

“你在說什麽?”賀嘉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莫筱一愣,聲音下意識地低下去:“你怪我?明明是她欺負我,你為什麽怪我?”

“莫筱,你什麽時候學會了撒謊?”賀嘉良冷冷地推開她,厲聲道,“楊徽茵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不要再汙蔑她。”

“你不相信我?”莫筱喃喃地道,“我都這樣了,你還維護她?”她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朝楊徽茵衝過去,就像是一頭小獸,要把獵物撕咬開來。

楊徽茵完全沒有防備,眼睜睜看著莫筱張牙舞爪地撲來。

賀嘉良一個箭步飛快地護住她,往懷裏一帶,整個人擋在了前麵。

莫筱的攻擊都落在了賀嘉良的背上,她一愣,後知後覺地停了手。

“你還護著她?”莫筱尖聲叫著,“你知道她做了什麽嗎?她搶了閨密的男朋友,她就是壞女人……”

“啪”的一聲,賀嘉良毫不猶豫地揚起手打在莫筱的臉頰上。

“你居然打我?”莫筱呆若木雞,死死捂著右臉,難以置信地盯著賀嘉良。

正試圖掙開賀嘉良鉗製的楊徽茵也愣了,她錯愕地抬起頭,那張英俊的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冷酷。

“莫筱,我從來不打女人的,不是不敢,而是想給你們留幾分麵子。”賀嘉良冷冷地道,“再讓我聽到你詆毀楊徽茵,我還打你!”

莫筱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般,一個勁地呢喃:“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賀嘉良冷冷的目光在那些看熱鬧的人身上轉了一圈,大家紛紛覺得背後一涼,識趣地散開了。

“我們走吧。”賀嘉良不顧楊徽茵的掙紮,牢牢箍著她的腰,強行拖著她往宿舍裏走。

莫筱不甘心地追了幾步,大喊道:“阿良,你明明說過你會永遠相信我的!你騙我!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打我!”

聞言,楊徽茵鼻子一酸,狠狠推開了賀嘉良,飛快地跑進了宿舍樓。

賀嘉良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如果沒有看錯,她的眼眶好像紅了。

“阿良,你以前不是很疼我嗎?”莫筱見狀,以為賀嘉良還念舊情,連忙委屈地說道,“隻有我是真的喜歡你,阿良,楊徽茵是騙你的。”

“莫筱,我要收回以前說過的話,我不會永遠相信你。”賀嘉良認真地說道,“因為我遇到了楊徽茵,在這以後,我所有的信任都隻會毫無保留地給她一個人。”

一打開寢室的門,楊徽茵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方冉沒有回來,賀嘉良被莫筱拉走了,大家都在指責她,她似乎被全世界遺棄了。

楊徽茵無力地順著牆壁慢慢滑坐下去。她蜷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膝蓋,低低抽泣起來。

看到這一幕,賀嘉良簡直有拿棍子抽自己幾下的衝動,他竟然讓心愛的女孩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飛奔過去,一把將楊徽茵抱在懷裏,除了道歉,他竟然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麽。

賀嘉良怎麽會出現?楊徽茵一僵,抬起淚眼,無數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別哭了好嗎?”賀嘉良溫柔地替她擦拭淚水,她脆弱無助的樣子格外刺眼,讓他深深自責。

楊徽茵甩開他的手,把臉一偏,倔強地說:“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走。”賀嘉良固執地抱著她不撒手,聲音悶悶的,“對不起,我不該和你吵架,我是小氣鬼,我是自大狂,我放不下麵子跟你道歉,害得你被人欺負。你打我吧,不要哭了,好不好?”

心裏那根一直緊繃的弦應聲而斷,楊徽茵突然覺得所有的委屈都爆發了,她忍不住大哭起來,揮著拳頭不停地捶打賀嘉良。

“是我不好,是我來得太晚了。”賀嘉良的手臂越收越緊,完全不把那雨點式的拳頭放在心上。

“都是你的錯!”楊徽茵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你居然不理我,一個星期都沒給我打電話!你來幫莫筱,我被她欺負了,你卻隻關心她!”

“對,都是我的錯。”賀嘉良順著她的話一個勁地道歉,“你別哭了,我看著心疼。”

他沒有說的是,這一個星期的冷戰對他來說簡直是煎熬,他無時無刻不在懊惱,卻拉不下臉麵找她道歉;他沒有說的是,他聽到傳言說顧川追到了楊徽茵,前所未有的慌張和害怕立即襲來,所以他不管不顧地衝到了學校;他沒有說的是,他先去關心莫筱,隻是看到她受傷了,擔心事情鬧大了會對楊徽茵不利。

“你才不會心疼。”楊徽茵抽抽搭搭地控訴,“我知道,你和莫筱才真的感情好,你說永遠相信她,你不會有事情瞞她……”

“不是的,不是的。”她哭得梨花帶雨,賀嘉良的心都要碎了,“那是因為我沒有遇到你,楊徽茵,如果早知道我會這麽喜歡你,我以前絕對不招惹別的女生。”

那些淚水怎麽擦都擦不幹淨,她肯定是傷心透了,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眼淚呢?賀嘉良歎息一聲,溫柔地親吻她的眉眼。

楊徽茵一顫。

“我再也不會讓你流眼淚了。”賀嘉良呢喃道,“不生氣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吵架了。”

他這樣的溫柔繾綣,楊徽茵卻再次落淚。不過,她微微抬起雙手,回抱住了他。

楊徽茵是頂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睡著的。哭了一場,她顯然是累了,睡得也不怎麽踏實,連夢中都會時不時抽泣,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賀嘉良就守在床邊,左手被她牢牢地攥著,不過這會兒他也舍不得抽走,隱隱的麻木感傳來,他卻毫不在乎。

想到她受的那些委屈,賀嘉良心裏湧起一陣自責。校園裏那些流言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剛剛楊徽茵那番哭訴讓他心頭再次刺痛,或許他該做點什麽?

這個傻姑娘,她肯定有事瞞著他。

賀嘉良伸出手溫柔地摸著那張熟睡的臉,腦海裏浮現出她剛才支支吾吾的模樣,她是擔心他又去打架吧?

顧川,想到這個名字,賀嘉良眯起了雙眼。

兩個小時的午休過後,校園裏再次響起上課的鈴聲。

英文寫作課上,顧川剛拿出課本,教室門突然被人從外麵踹開了。

“顧川,你給我出來!”一聲暴戾的嗬斥傳來,麵色不善的賀嘉良出現在教室門口。

顧川很快從最初的詫異中回過神,他不可察覺地揚起一絲微笑。這麽快就來算賬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賀嘉良,你要幹什麽?”顧川依然掛著溫和無害的笑容,可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眼底隱隱的挑釁。

“幹什麽?”賀嘉良冷冷一笑,“揍你!”

話音剛落,他的拳頭已經毫不留情地揮了出去,然後結結實實砸在顧川的臉上。

顧川一個蹌踉,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賀嘉良的臉上滿是戾氣,不等顧川反應過來,他一個箭步上前,拎起他的衣襟,再起掄起了拳頭。

顧川發出一聲悶哼,五官擠在一起,顯然是痛極了。

“哎,你怎麽能打人呢?”

“賀嘉良,怎麽又是你來我們班鬧事?”

好幾個男生看不過去,站出來為顧川說話。

“滾!”賀嘉良頭也不抬,一把將顧川摔到牆上,步步緊逼,眼底似乎冒著熊熊火焰。

他這副樣子如同地獄修羅。之前朱淼的事已經讓他名聲大震,今天這架勢,估計他也是要把顧川往死裏打。

那幾個男生麵麵相覷,不約而同退了幾步。一個男生嘀咕了幾句,轉身跑向了教師辦公室。

“說,你為什麽要陷害楊徽茵?”想到楊徽茵的淚水,賀嘉良的眼神更加陰鷙了。搶閨密的男朋友?楊徽茵才不會這麽齷蹉。

“哈哈哈,你猜?”顧川被揍得鼻青臉腫,衣服和頭發也亂亂的,但他竟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每次看到賀嘉良做“壞事”,他總是有一種病態的興奮。打架、曠課、頂撞師長,這才是賀嘉良,不是嗎?這樣渾賬的賀嘉良怎麽會有愛呢?

賀嘉良咬牙切齒,他湊到顧川耳邊低聲冷笑:“顧川,你最好老實點!不管你玩什麽花樣,你都和你媽媽一樣,永遠都見不得光!”

顧川一震,臉上的表情頓時狠厲起來,那些血跡和青腫更顯得他麵目猙獰。

賀嘉良冷冷地看著他,手一鬆,就像扔垃圾一樣,將他摔在地上。

“你怎麽知道的?”顧川滿臉的憤恨,他像是受了刺激似的,喋喋不休道,“你憑什麽這麽跟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你也是個渾蛋!你不配有人愛!”

賀嘉良麵無表情地死死盯著他,似乎在嘲諷,又似乎是威脅。

“不準這麽看我!”顧川咆哮著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衝賀嘉良撲過去,“你這個可憐蟲!”

賀嘉良輕易甩開顧川,長腿一邁,轉身打算離開。

這時輔導員匆匆跑過來,厲喝一聲:“賀嘉良,你給我立刻離開學校!”

關於賀嘉良停課一周的處罰很快傳了出去,楊徽茵是在課堂上聽到同學議論才知道的,她顧不上驚愕,匆忙跑向了辦公室。

輔導員正氣急敗壞地斥責賀嘉良:“我都懶得說你了,你自己算算,這是第幾回了?我還想著你這個月挺收斂的,你倒好,一下子就把人揍到送醫務室了。”

賀嘉良心不在焉,他在煩惱該怎麽和楊徽茵解釋,她不喜歡他打架,該不會又生氣吧?

“你什麽態度?我說的你聽到了沒有?現在就去醫務室給顧川道歉……”

輔導員的話被推門而入的楊徽茵打斷了。她怯生生地站在門口,白衣黑發,樣子說不出的乖巧。

“哦,楊徽茵啊,有什麽事嗎?”輔導員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他沒有注意到賀嘉良的視線第一時間投了過去。

楊徽茵飛快地瞟了一眼賀嘉良,因為飛奔過來,她氣喘籲籲的。

“老師,這件事情真的不是賀嘉良的錯。”

“他打人還不是他的錯?”

“他是為了幫我。”楊徽茵不敢去看那道灼熱的視線,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是顧川學長……運動會那天,他趁著教室沒人……做了一些過分的事。”

聽到楊徽茵的話,賀嘉良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恨恨地罵道:“渾蛋!”

“什麽意思?”輔導員有點沒明白過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賀嘉良吸引了過去,“你要幹什麽?”

“老師,是顧川學長逼迫我做他女朋友,我不答應,他,他就強吻我。”楊徽茵紅著臉飛快地說完,“賀嘉良是看我被欺負了,所以才對他動手的。”

輔導員完全呆住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你說的是真的?”

楊徽茵點了點頭,偷偷看了賀嘉良一眼:“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不應該由賀嘉良一個人受罰。老師,你要罰就罰我吧。”

“砰”的一聲巨響,賀嘉良踢翻了辦公室的椅子。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戾氣,眸子裏怒火升騰。

“賀嘉良,你要造反啊!”輔導員氣得直拍桌子。

賀嘉良一聲不吭,大步往辦公室門口走,那張臉繃得緊緊的。

“你要去幹嗎?”楊徽茵慌忙攔住他,她之前沒有告訴他這些,就是擔心他衝動地去找顧川算賬。

“這個渾蛋!”賀嘉良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剛剛下手真應該再狠一點!”

楊徽茵緊緊抿著唇,無聲地看著他,眼底的擔憂一覽無餘。

賀嘉良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他毫不顧忌輔導員在場,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

“你還無法無天了啊?”輔導員氣得吹胡子瞪眼,他看了看楊徽茵,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好半天才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停課的事先緩一緩,不過打人就是不對!賀嘉良,你給我寫份三千字的檢討。”

楊徽茵微微鬆了一口氣,突然又聽到輔導員不爽的聲音響起:“楊徽茵,你也給我寫!不寫完不能走!”

檢討書?她傻眼了,從小到大都是模範生,她還真不會寫這個。

輔導員瞪了他們一眼,起身出了辦公室。

輔導員走後,辦公室裏隻剩下兩人大眼瞪小眼。賀嘉良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心情大好,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笑著說:“讓你剛剛逞英雄,現在知道了吧,被罰的滋味不好受。”

楊徽茵嘟起嘴,瞥了他一眼,嘀咕道:“我是著急嘛。你老是打架,老是被停課,不良記錄太多會畢不了業的。”

賀嘉良看著她認真辯駁的樣子,心裏一**,忍不住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楊徽茵又驚又慌,這裏可是辦公室!她紅著臉,飛快地退了幾步,警覺地盯著賀嘉良,就像他是個登徒浪子似的。

賀嘉良笑眯眯的,雙手插兜說道:“你會寫檢討書嗎?要是你使個美人計,我可以考慮教你寫哦。”

這家夥,會寫檢討書很值得炫耀嗎?估計輔導員這裏都有一大遝他的“墨寶”了。

楊徽茵不理他,在辦公桌前坐下,拿出紙筆開始寫,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兩個梨渦若隱若現。

賀嘉良看著看著就有點心猿意馬,這個傻瓜姑娘,他沒想到她會站出來和自己一起受罰。胸口被一陣暖流激**,他忍不住走上去,從背後抱住她。

“會被老師看到的。”楊徽茵臉一熱,小聲嘀咕。

賀嘉良無聲地笑了,低下頭,溫柔地輕吻她的秀發:“以後不要再去見顧川。 ”

楊徽茵“嗯”了一聲,很快沉浸在他製造的柔情蜜意裏。

日子突然又重新有了生機,賀嘉良似乎比以前更愛纏著她了,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讓楊徽茵很滿足。雖然她心裏對那所謂的“秘密”仍然有點芥蒂,但她願意等賀嘉良慢慢敞開心門,總有一天他會坦白的。

目前,她唯一煩惱的就是方冉。方冉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已經兩三天了還不來學校,她打電話到方冉家裏,但是對方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掛斷了。好在她至少能確定方冉回家了,沒有到處亂跑。

“想什麽呢?”賀嘉良看到楊徽茵滿臉憂愁,不禁皺起眉頭,走過去一把抱住她。

楊徽茵搖搖頭,聞著他懷裏清新的味道,心情稍稍好了點,換了一副笑臉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一大清早他就打電話說在樓下了,讓她趕緊出門。

“今天周六,我們去爬山吧。”賀嘉良揉著她的頭發,笑著說,“上次方冉不是說你一直都想去看紅葉嗎?我們今天去吧。”

“你還記得啊?”楊徽茵又驚又喜,心裏某個地方軟軟的。隻是她隨口說的一句話,他竟然還記得。

“當然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賀嘉良也跟著彎起了嘴角,“以後你的話就是我的聖旨。”

“油嘴滑舌!”

兩人正說著話,賀嘉良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隨後按了掛斷鍵。

楊徽茵瞥了一眼,輕聲問道:“他又找你了?”她口中的“他”就是顧川。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天被揍之後,顧川總是三天兩頭地找賀嘉良,在學校堵不到人,就不停打騷擾電話。

“不用理他。”賀嘉良皺了一下眉頭,看到楊徽茵擔憂的神色又連忙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再那麽衝動了,以後我打架前都跟你申請匯報一下,好不好?”

“不好。”楊徽茵瞪著他,臉上的笑容卻掩飾不住。

“走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賀嘉良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笑得一臉得意。

擾人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賀嘉良一臉的不爽,剛要關掉手機,目光掃到了來電號碼,猶豫了一下,按下了通話鍵。

楊徽茵錯愕地瞟了他一眼。

她對這個王宇有印象,不就是同學會那天和莫筱一起出現的男生嗎?

“阿良,真是不好意思,我隻能找你幫忙了。”王宇的聲音透著一絲著急,“莫筱在家裏鬧絕食呢。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她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嚷著要你去見她。”

從上次的事之後,賀嘉良就把莫筱拉入了電話簿黑名單,估計她是找不到賀嘉良了,所以隻能讓王宇出麵。

“絕食?她幾歲了,還玩這種把戲?”賀嘉良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王宇,你不要太由著她的性子,她這是在胡鬧!”

王宇的聲音頓了一下,澀澀地說:“阿良,你就來一趟吧,她真的兩天沒吃東西了,你勸勸她……”

“讓我去勸她?然後呢,她再纏著我不放?”賀嘉良打斷他,冷聲道,“王宇,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的想法,你喜歡莫筱吧?你為什麽就不能主動點,你這樣做,隻會把莫筱一次次推向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阿良,這是最後一次。”王宇說不出的沮喪,“我勸了好久,她就是不肯吃東西,你就幫幫忙吧。”

賀嘉良稍稍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楊徽茵,勉強答應了。掛了電話後,賀嘉良對楊徽茵露出歉意的笑容:“改天再去爬山吧,莫筱在家裏鬧絕食呢。”

楊徽茵一臉驚訝,連忙勸道:“那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嗯,是該去。”賀嘉良趁機摟住了楊徽茵的腰,嬉笑著說,“不過,是我們一起去。”

“我們一起去?”楊徽茵反問道。

“你不想去嗎?”賀嘉良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不是開學後就沒回過家嗎?趁這個機會回趟C市,我也好去見見嶽父嶽母。”

楊徽茵紅著臉反駁:“誰是你嶽父嶽母?”

“你說呢?”賀嘉良心情大好,拉著她往公交車站走,“我們現在就走,兩天時間夠了,還能去市一中轉轉呢,看看我們的母校。”

楊徽茵點點頭,甜蜜地笑了。

3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楊徽茵是靠在賀嘉良肩膀上睡過去的,醒來時兩人已經到了C市。

回到熟悉的地方,楊徽茵顯然很高興,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爸媽。

“要不,你去找莫筱,我先回家吧。”楊徽茵提議道。

“你要扔下我一個人嗎?”賀嘉良一臉哀怨,“你得陪我去見莫筱,要是她對我心懷不軌呢?你一點都不擔心啊?”

楊徽茵被他的話逗笑了,抿嘴直樂。

“我不管,你得陪我。”賀嘉良好說歹說,拉著楊徽茵一起坐上了出租車。

莫筱家境顯然不錯,住在C市近郊的一棟別墅裏。賀嘉良似乎來過,他帶著楊徽茵輕車熟路地進了莫筱的房間。

“莫筱!”賀嘉良喝了一聲,冷冷地道,“如果你繼續對我女朋友不客氣,那我就帶她離開。”

莫筱一愣,然後憤憤地說道:“你不是來看我的嗎?為什麽對我這麽凶?”

她應該是餓了好幾頓,原本精神煥發的臉有點蠟黃,額頭上的傷還沒好,敷著膏藥。因為在家,頭發也沒打理,顯得亂糟糟的。

楊徽茵有些不忍,偷偷扯了扯賀嘉良的衣角。

賀嘉良無聲地歎了口氣,牽著楊徽茵在沙發上坐下,隨口問道:“聽王宇說你不吃東西?你爸媽不管你?”

“他們倆出國玩去了,才沒空管我呢。”說到這裏,莫筱不開心地噘起嘴,“阿良,你留下來陪我嘛。”

賀嘉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淡淡地道:“我要上課。”

“你騙人,都是借口!”莫筱火了,將**的被子、枕頭一股腦兒地扔在地上,氣呼呼地說,“是楊徽茵阻撓你對不對?我就知道是她使壞!”

“和她沒關係。”賀嘉良耐著性子道,“你再這麽胡鬧,我不會管你的。”

“我不管!你要是不留下來陪我,我就不吃東西!”莫筱歇斯底裏地大吼。

賀嘉良被她吵得頭疼,猛然站起身,冷聲道:“那你餓死好了。”

莫筱被他說得一愣,隨即嚶嚶哭起來,眼淚嘩嘩往下掉。

楊徽茵也被這一幕唬住了,她小聲對賀嘉良說:“你們別吵了,不能好好說嗎?”

“她就這臭脾氣,跟她說不了。”賀嘉良沒好氣地瞪了莫筱一眼,拉著楊徽茵說道,“我們走吧。”

“不許走!不許走!”莫筱赤著腳從**跳下來,堵在房門口。

“莫筱,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賀嘉良的額角隱隱有青筋跳動。

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莫筱瑟縮了一下,很快,她又鼓起勇氣道:“你們不是來看我的嗎?我是病人,難道還不能發發脾氣嗎?”

賀嘉良黑著臉,一言不發。

“好了,我不纏著你了還不行嗎?”莫筱的目光轉了一圈,指著楊徽茵說,“我要跟她聊一聊。”

“不行!”賀嘉良拒絕得很幹脆。

“賀嘉良,你就不怕我真的餓死嗎?”莫筱賭氣似的說,“我又不會吃了你女朋友,你讓她陪我聊天,我就答應吃飯。”

賀嘉良滿臉懷疑:“你們能聊什麽……”

“我答應你。”楊徽茵打斷了賀嘉良的話,“聊幾句而已,不會出什麽事的。”

賀嘉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莫筱,勉強點了點頭。臨出門,他還不放心地叮囑:“有什麽事叫我,我就在樓下。”

楊徽茵點點頭,將他送出了房間。

回過頭,莫筱正一臉敵意地看著她。楊徽茵笑了笑,主動開口道:“你想跟我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