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隻對你說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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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晨告別後，我躺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今天發生的事，酸甜苦辣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一道大雜燴：有對柏聖琦的擔心，有對林晨的愧疚，但更多的，是對自己今天狀態的疑惑。
明明是我努力了很久才得來的和林晨接近的機會，明明是我很期待的第一次約會，按理說，我今天應該非常開心，少女心都跟著飛起來。
可是，為什麽我和林晨在一起的時候，腦海裏一直都忘不了柏聖琦？甚至在恍惚中，把林晨看成了柏聖琦。
我的腦子裏仿佛有兩個小人，一個在叫囂著柏聖琦的名字，另一個又在為林晨打抱不平。
啊啊啊啊！好亂！
其實說來說去，都怪柏聖琦這個笨蛋！
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問我“他和林晨誰更重要”這種弱智的問題，我也不至於開玩笑讓他生氣，也不至於互相誤會到今天這個地步！要不是他跑去找林晨，我也不會因為擔心他被保鏢揍，而衝上去攔住他，反而讓他莫名其妙地更生氣。
可是，他怎麽就看不出來我是為他著想呢？真是笨死了！
我一邊在心裏埋怨柏聖琦，一邊卻迷迷糊糊進入了沉沉的睡眠，也許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太累了，我睡著後做了一個夢。
奇怪的是，這一次出現在夢裏的不是林晨，而是柏聖琦。
我看到他穿著很薄的衣服，在林晨家門口空**的大街上一遍遍地問我：“小暖，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悲傷得讓人心疼，風呼呼地吹著，他的頭發揚起又落下，整個人在寒夜裏顯得很柔弱，甚至有些可憐。
“聖琦，聖琦你不要這樣，聽我解釋……”我拚盡全力向他跑去，可是腳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根本抬不起來，聲音也像蚊子叫一樣，被淹沒在了呼呼的風聲裏。
最終，聖琦沒有等到我的回應，眼角也耷拉下去，一臉失望地一步步地離開了，而我看著他的背影哭得驚天動地，他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丁零零，丁零零……”當起床鬧鈴響了，我才意識到這隻是個夢。
還好隻是一個夢。我摸摸有些疼的胸口，安慰自己：“都說夢是反的，那是不是說明，我和柏聖琦還有重歸於好的可能？”
這麽一想，我心裏就舒服多了。
可是，當我瞥到牆上已經指向七點半的時鍾時，剛剛平靜的心又迅速跳動起來。
完蛋了完蛋了！今天可是班主任的課，我千萬不能遲到！
因為，我已經沒有任何遲到的理由，哦不，借口了。這次總不能說我家的貓懷孕了吧？想到這裏，我趕緊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來，胡亂套好校服，收好書包，連臉都沒洗就往學校狂奔。
當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教室門口時，發現班主任竟然還沒有進教室。我走到走廊上，往操場看去，看到班主任和校長站在一起在說著什麽，班主任一邊說還一邊頻頻點頭，看來一時半會是來不了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今天又躲過一劫！
我一邊安撫自己驚慌失措的內心，一邊放慢了腳步，慢悠悠地踱進了教室。
“小暖！你怎麽才來啊？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錯過重大事件的發生？”我剛到座位旁，同桌就用一副“你錯過了驚天大新聞”的表情看著我，還連忙接過我的書包，扶我坐下，給我按按肩膀捶捶腿。
“難道又有什麽大新聞嗎？”我還是第一次享受同桌這麽殷勤的待遇，有點受寵若驚。
“怎麽隻是大新聞呢？簡直是無敵絕世超級勁爆的大新聞！”同桌的表情極其誇張，她恨不得站到桌子上對我宣告這一消息。
這麽多形容詞，究竟是什麽新聞能讓號稱“八卦一姐”的同桌也這麽驚訝？
難道是甄美麗和夜流川在一起了？可是，他們倆明顯就是歡喜冤家，在一起不至於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吧。
難道，更勁爆一點——
柏聖琦和夜流川在一起了？
天哪！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漫畫看多了！
我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趕緊問同桌：“怎麽回事？快給我說說！”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八卦一姐斜著眼睛看我，不可思議地說道，說完還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想看看我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什麽意思？
難道我應該知道嗎？
這勁爆的新聞，不會和我有關吧？
會不會是學校的學生悄悄評選校花，結果我被選上了？不然，為什麽同桌會對我這麽殷勤？怪不得今天進校門的時候還有幾個女生跟在我後麵，努力想要看看我的臉。
我彩虹學院小天後，終於發光了！
我立馬拿出小鏡子看了看自己，可是，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和亂糟糟的劉海在告訴我：蘇若暖你別做夢了！
看來校花沒戲了，難道是學校評選最醜女生，結果我被評上了？這麽說來，同桌的殷勤其實是可憐我？
天哪！我不至於那麽醜吧！
我突然有點不敢聽這個“巨大新聞”了。
“喏，給你看看，你都上頭條了蘇若暖！”同桌不等我反應過來，塞給我一份今天的校報，我半信半疑地掃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整個人都驚呆了——
報紙的頭版用加粗加大的字體寫著“甜蜜約會一整天！林晨神秘女友終於浮出水麵！”，配了兩張大大的照片：一張是在電影院門口林晨遞給我爆米花的瞬間，還有一張是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的背影！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林晨一臉寵溺地看著旁邊的人，而我則小鳥依人地站在他身邊。光從照片上看，連我自己都要相信這是一對情侶的約會照了。
這什麽玩意？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照片上的兩個人——雖然是我和林晨不錯，可是，看來看去又不像我和林晨，因為照片上分明看起來要比我們昨天的狀態親密很多，尤其是加上這樣的標題，更顯得照片上的兩個人關係不同尋常，仿佛是交往了很久的男女朋友。
可是，我和林晨昨天明明什麽都沒幹啊！
完了完了，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明星不管去哪兒都要躲著狗仔隊，還要戴著墨鏡、帽子、口罩把自己武裝起來了——原來，新聞真的可以扭曲事實啊。
難怪我今天走進教室的時候，聽到了大家議論的聲音，我還一直以為是因為我今天看起來格外有氣質，誰知道居然是因為這個事。
看了新聞，我瞬間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更多的是生氣，自己的隱私被**裸地擺在了大眾麵前。我趕緊用報紙遮住臉，偷偷環顧了一圈教室，發現大家果然都在看我，帶著各式各樣的表情，有好奇，有羨慕，甚至還有鄙視。
但不管是什麽表情，所有人無疑都是帶著看八卦的心情等著看我的反應，想看看我看到這個消息是喜極而泣呢，還是怒氣衝天。
這些人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小暖，我沒騙你吧？你說這新聞算不算勁爆？”同桌拿手肘碰了碰我，神秘兮兮地說，還不忘對我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
“這到底是誰寫的啊？還有沒有點公德心了？這屬於侵犯人家個人隱私好不好！”
“那你總不會說，這照片上的不是你吧？”同桌問我。
“是我沒錯，可是，不就一起看個電影嘛，又沒有什麽。哪有這上麵寫得那麽誇張？”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其他女生故意用我能聽到的聲音議論：
“嘖嘖，裝什麽清高？其實這會兒心裏一定樂死了。”
“就是，之前自己跑到人家家裏糾纏，現在終於把林晨追到手了，怎麽又假裝不在意。”
“看來啊，林晨還是喜歡這種不要臉的女生。”
“沒想到蘇若暖追男生還真有一手——死纏爛打。”
……
各種難聽的議論不絕於耳，我覺得我的耳朵都要炸了。我隻是跟林晨看了一場電影，又不是做了什麽大錯特錯的事情，用得著這麽陰陽怪氣嗎？我正準備站起來反擊，這個時候又有幾個女生走到我身邊，笑眯眯地說：“小暖，恭喜你啊。”
“小暖，我就知道你會和林晨在一起的，郎才女貌很般配。”
“小暖，林晨私底下是什麽樣子的？也是這麽酷嗎？”
“小暖小暖，你是怎麽接近林晨的啊？”
看來，班上的女生已經自動分成了兩隊，有一隊羨慕嫉妒恨，恨不得把我殺之而後快，另外一隊卻儼然把我當成“林晨的女朋友”來尊敬，希望從我這裏得到更多關於林晨的八卦消息。而我夾在中間，真是跟哪邊都沒法親近。
我隻是他的新朋友，壓根跟他還不熟好不好？
我又看了看報紙頭版，發現在右下角清清楚楚地寫著“陳樂天報道”幾個字，頓時，我心裏的憤怒壓都壓不住。
陳樂天！
沒想到在我背後放暗箭的人竟然是你！
明明口口聲聲地說林晨的消息自己不會碰，都交給我，那你現在怎麽又這麽積極？
好歹我也算幫你擋過幾次難的大炮灰，你卻轉身就把我賣了。
我一定要找你算賬！
帶著滿腔怒火，我拋下教室裏的風言風語，直接跑到樓上陳樂天的教室。誰知在二年級的教室裏，我也躲不開被議論的命運，那些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學姐一看見我，嘴裏說出的話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喲，這不是經常上來找陳樂天的學妹嗎？”
“我還以為學妹和陳樂天是一對，沒想到學妹和林晨是一對。”
“學妹，也給學姐傳授傳授經驗，彩虹學院還從來沒有人成功接近過林晨。”
我忍著怒火，不能對學姐們發火，就隻能把火全部發泄到陳樂天身上。我站在他教室的後門，用盡最大的力氣大吼一聲：“陳樂天！你給我出來！”
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剛剛嘰嘰喳喳的聲音全部停止了，整個教室陷入了安靜，但一秒鍾之後就被學姐們嘰嘰喳喳的諷刺打破了。
陳樂天飛快地跑到後門，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指責我：“你怎麽大呼小叫的，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一把把校報扔到他麵前，還用手指頭戳了戳那個標題。
陳樂天拿起校報瞥了一眼，好像是早就知道我會來質問他一樣，不慌不忙地說道：“就這事？我哪裏寫得不對嗎？”
我簡直快被他氣死了：“哪裏不對？我問你，誰告訴你我和林晨在一起了？誰告訴你我是林晨的秘密女友？又是誰告訴你，我們約會了一整天的？”
“蘇若暖，你別這麽激動嘛，又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知道，多少女生想讓我幫她們報道這個消息，我都沒有報道。你消消氣消消氣。”
“消你個大頭鬼！你明天趕緊給我出一篇新聞，澄清今天這個事。不然我跟你沒完！”看到陳樂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這麽……厚顏無恥的他了。
哎，事已至此，隻能讓他明天澄清了。
“澄清？怎麽可能。這樣校報還有公信力嗎？”
“校報的公信力重要還是我的名譽重要？”
“當然是校報的公信力重要！”陳樂天連思考都沒有思考一下，脫口而出。
“你你你！”我被他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隻能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他看我被氣成這個樣子，慢慢走到我麵前，半安慰半威脅地說道：“小暖啊，現在你和林晨是咱們學校的代表情侶，你就好好享受吧，還澄清什麽？再說了，我好不容易才能有個頭條，身為徒弟的你就別給我搗亂了。”陳樂天說完就準備進教室，我趕緊拉住他。
“陳樂天，你不澄清是吧？那好，我現在就把校報給林晨看。等林晨看到了新聞，我看他怎麽收拾你！”沒辦法，我隻能搬出林晨這塊擋箭牌，畢竟他喜歡低調，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
哪知道陳樂天聽了我的話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小暖，你覺得林晨看到新聞是會來找我麻煩呢，還是來謝謝我？”
“你什麽意思？”看著他毫不在意的樣子，我的眉毛都皺成了一團。
“實話告訴你吧，在彩虹學院，有關林晨的所有報道都要經過他允許才能發出來。你看今天的新聞，頭版頭條上就是你們倆的照片。這樣的新聞，林晨要是不同意，就算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寫。”
“你的意思是，林晨知道這件事？”
陳樂天點點頭：“小暖，你可是林晨第一個這麽對待的女生，所以你趕緊偷著樂吧。林晨不阻攔我發這篇新聞，就是承認你是他正式的女朋友了！”說完，陳樂天笑著進了教室，留我自己目瞪口呆地站在走廊上。
林晨同意了？
也就是說，這篇新聞，其實林晨早就知道，而且還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可是，這是為什麽呢？
他明明一直都很討厭我接近他，也一直強調最煩女生想方設法要和他傳緋聞，為什麽這次他不阻止呢？
而且他明明很清楚，我們沒有在一起，那天也根本不是約會了一整天。
想著這些麻煩的事，我腦海裏對林晨的印象又有了很多改變，印象中那個冷血無情、高高在上的冷酷少爺，其實是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斷和選擇的掌權人。
隻是，在他心裏，究竟有著怎樣的內心世界呢？
我站在樓梯口，還沒來得及消化整件事，突然看見柏聖琦從樓上走下來。
看到聖琦的一瞬間，我竟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剛才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讓我有些心慌，很想找一個人傾訴。而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聖琦。
“聖……”我剛想叫他的名字，話卻堵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和他鬧別扭的時候說的狠話猶在耳邊，以他那麽驕傲的性格，現在肯定不會搭理我吧。可是現在除了他，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找誰跟我一起理一理這混亂的思緒。
我抬起頭看了看迎麵而來的他，卻在看清他臉上冷漠的表情之後，所有的想法通通都飛走了，畢竟現在的他——應該不願意看見我吧？
他手裏拿著一份校報，我和林晨的照片朝上，很明顯他剛剛看過。我抬頭仔細地看著他，才發現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是臉色比較憔悴，像是很久沒有休息好。
他瞥了我一眼，就像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一樣，和我擦肩而過，直接下了樓。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也變成麵對麵卻不說話的陌生人了？
好像，就連簡單的回頭也沒有了。
看到聖琦對我這麽冷淡，我本來就很亂的心裏更加五味雜陳。我越來越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林晨一步一步靠近我，原本應該開心的我，卻越來越失落和不安。為什麽原本討厭的柏聖琦終於不再煩我了，我反而這麽難過？
對他有過的誤解、無奈和抱怨，此時像壓在我心上的石頭，一點一點滲入我的心裏，變成了無法磨滅的印記。
不是應該很輕鬆嗎？不是應該很高興嗎？可是，難過像一層霧霾，牢牢地籠罩在我的心頭，讓我的心也跟著灰蒙蒙的。
這是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林晨靠近我的時候，聖琦在遠離我？
我搖搖頭，轉了個方向，朝著聖琦離開的反方向走去。
2
心煩意亂的我回到教室，下意識地看了看聖琦的書桌。他的書桌永遠都是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坐過。現在想來，其實聖琦真的很少來上課，少數幾次來也是因為我的事情。
“哇……是林晨哎！”
“他來我們班做什麽？”
“你傻啊，當然是來找蘇若暖咯。”
“好帥哦，怎麽辦！”
當我正在對著聖琦的課桌發呆的時候，聽到周圍的女生又開始議論。我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順著她們花癡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林晨正站在後門，微笑著看著我。
今天天氣有點暖和了，他脫掉休閑西裝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挺拔的脊背讓他顯得很清瘦，像是所有校園小說裏的男主角一樣。他一隻手插在褲兜裏，一隻手朝著我打招呼：“小暖！”
這樣的場景，我無數次在偶像劇裏看過。
帥氣的男主角忙裏偷閑跑到女主角的教室，隻為了看她一眼。女主角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中衝到男主角的懷裏，兩人深情擁抱，背後響起優美的背景音樂。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而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也會成為這樣完美劇情的主角。
林晨看我半天沒有反應，徑直走進了教室，坐到我旁邊用手摸摸我的頭，說：“小暖，我今天沒事兒，過來看看你。”
自從我給林晨做了學習筆記以後，林晨就對我越來越溫柔了，好像曾經的冰冷都是假象一樣。他不知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和以前冷酷的霸道總裁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把他的溫柔襯托得更加珍貴。難怪教室裏又響起了一陣議論：
“林晨摸她頭哎！”
“蘇若暖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嗎？”
“啊啊啊，好羨慕蘇若暖，男神居然對她這麽溫柔。”
我轉頭對林晨笑了笑，問他：“你看了校報了嗎？”其實我是想確認他是否真的知道這個事情。在我內心，始終不肯相信冷酷的他會允許自己和那天的緋聞聯係在一起。
他點點頭：“嗯，看到了。其實我挺滿意的，雖然陳樂天那小子把我們拍得有點醜，哈哈。”
“那……你沒有什麽想法嗎？我還以為你會不高興。畢竟，他們都說你不喜歡上報紙。”
“如果是我自己上報紙，那當然沒什麽意思。不過是和小暖你一起的話，我還是非常樂意。如果下次能把咱們都拍得更好看一點就好了。”林晨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情緒，自顧自地說著，還拿出報紙翻來覆去地看。
下次？
林晨這家夥已經開始幻想下次了，可是，我的心裏已經打了一個紅色的大叉。
看來陳樂天說得不錯，在林晨心裏，已經默認我是他的女朋友了。
“快上課了，小暖你好好上課。我明天再過來找你。”聽到上課鈴聲，林晨站起來準備走，想了想又回過頭來對我說，“對了，你記得多喝熱水，給我照顧好自己。”
我對他笑了一下：“知道了。”然後瞪了一眼一直圍在旁邊的各種八卦女生：“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別看了！”
一天的課就在我的胡思亂想中很快過去了。晚上回到家裏，洗手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肥皂盒。
那還是我跟聖琦第一次見麵時，他把我變成小矮人後我睡覺的床。
曾經不堪回首的往事，現在想起來，竟然變成了很美好的回憶。
我把肥皂盒拿到床頭櫃上放著，聞著它香香的氣味，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就像電影一樣慢慢在我腦海裏回放，我們就好像從未吵架，一切都跟原來一樣。仿佛隻要打個電話，柏聖琦就會再次出現在我身邊，皺著眉頭一邊嫌我麻煩卻又一邊幫助我。
想著他招牌式的冷臉，我的身體卻緩緩放鬆下來，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著了。
在夢裏，我對自己說：算了，我還是大人有大量，明天主動找他說話吧。
第二天剛到教室，我還沒來得及放下書包，就立馬朝柏聖琦的課桌看過去——他今天又沒來！
我的心立刻提了起來，這家夥怎麽又沒來上課？
難道他還沒有消氣嗎？
這個笨蛋，要是真的那麽討厭我，就來和我吵架啊！你不是最喜歡罵我嗎？為什麽這次要躲起來，算什麽英雄好漢？
我恨不得眼睛裏能長出刀劍來，一下下刺在柏聖琦的桌子上！
哼！
讓你玩消失！讓你玩消失！
“小暖。”我正在用眼神和柏聖琦的書桌“決一死戰”的時候，林晨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咦？怎麽昨天剛來過，今天又過來了？
我轉過頭去，看到他手裏拎著一個大大的黑森林蛋糕，包裝精美不說，隔著盒子就能聞到奶油的香味。
“哇，這麽大一個蛋糕！”
“學校不是不讓吃外麵的東西嗎？怎麽他把蛋糕都帶進來了？”
“你笨啊，學校不讓吃，可是他是林晨！”
“也是啊，學校的股東，帶個蛋糕當然是小事咯。”
“你別說，我還真的有點羨慕蘇若暖了。”
林晨這兩次來教室看我，都會引起一陣**，女生們很喜歡議論他。不過他好像一點都不在乎，看他的樣子似乎以後還會經常這樣過來看我。
我看著他一副男朋友的姿態，又看到周圍圍起來的人，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麽來了？”
“我怕你沒有吃飽，給你送好吃的來了。”說完，他推過幾張桌子，也不管是誰的，三下五除二拚在一起，把蛋糕放在上麵拆開，“喏，我知道你是個小吃貨，快吃吧。不用太感激我。”
同桌特別激動，趕緊打開蛋糕盒子，教室裏瞬間香飄四溢。我一看，蛋糕正中間竟然寫了我的名字小暖，旁邊還用可可粉撒了一個心形，看起來比其他的黑森林蛋糕要特別一些。
要是以往，看到這麽漂亮又美味的黑森林蛋糕我會忍不住把口水滴在盒子上！可是今天，也許是因為我最近心事重重，又或許是因為和聖琦的關係懸而未決，我沒有什麽胃口。我不忍心拒絕林晨的好意，還是收下了蛋糕，對他說：“好啦，謝謝！不過以後你別經常過來了，讓人家看見多不好。”
林晨滿不在乎地說：“誰管那麽多？她們愛議論就讓她們議論吧，我隻在意你就夠了。”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囑咐我：“多吃點哦。”
看到林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我回頭對那一群正要散開的八卦女生說：“你們餓不餓？大家一起把蛋糕吃了吧？”
那些女生一個個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蘇若暖，這可是林晨專門送給你的。你確定要都給我們分著吃了嗎？”
“林晨送給我，就是我的，你們快吃吧。”
得到了我的允許以後，女生們趕緊湧上來分蛋糕，看著她們吃得那麽開心，我糾結的心也稍微好受了一些。
同桌端著一塊蛋糕走過來：“小暖，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替你搶來了這一塊，再不吃就都被她們搶光了！”
我搖搖頭：“你吃吧，我不餓。”
同桌睜大眼睛：“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大胃王小暖嗎？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少廢話，快吃吧。”
“不過話說回來林晨對你還真是不錯。以前不管走到哪兒，他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裏的樣子，沒想到真的談戀愛以後對女朋友這麽好。”
“談戀愛？”
“對啊，你倆在一起以後，林晨對你那可是寵得不得了啊。”
我看著同桌，突然意識到，原來在所有人的心裏我和林晨已經在一起了。
那柏聖琦也是這麽想的嗎？
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再也不見我了，選擇了消失？
在一片熱鬧聲中，我回頭看了看柏聖琦的書桌，依舊安安靜靜地在教室的角落裏放著。
之後的幾天，聖琦依然沒有來上課，而我也習慣了每天到了教室後，先看看他的座位，總是期待著他出現。
這天上午我剛到學校，看見座位上又放著一張校報。
最近怎麽走哪兒都看到校報，不會又和我有關吧？
我拿過來打開一看，又是一張大大的照片，這次是一張林晨帥氣的側臉照。照片上他正在認真地做蛋糕，一向衣著講究的他竟然係著大圍裙，臉上也不小心沾上了一些奶油，看起來有些狼狽。標題依然是顯眼的大字：“林晨親手做蛋糕，隻為討女友歡心。”
這一次不僅有照片，還附上了文章，正文詳細介紹了林晨做蛋糕的曲折過程，寫他作為一個大財團的繼承人，第一次親手做蛋糕。失敗了無數次，做了整整一天才成功做出一個黑森林蛋糕，細節豐富得好像作者就在現場一樣。甚至還寫了林晨把蛋糕送到教室，蘇若暖被林晨的細心感動得痛哭流涕，趴在林晨的肩膀上哭，然後給了林晨一個巨大的擁抱。在文章最後，更是加上了蘇若暖拉著林晨的手，說出了“保證今生今世非林晨不嫁”的誓言。
什麽玩意？
我什麽時候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雖然在看到那個蛋糕是林晨親手製作的時候，我確實感到驚訝並且感動，可是也沒有這麽誇張啊！
更可恨的是，竟然還說我抱著林晨許諾今生今世非他不嫁！
陳樂天！你果然是越來越過分了！
我拿著報紙的手都在發抖，盤算著要怎麽樣給陳樂天一個教訓，讓他以後不敢再編造這些桃色新聞了。
突然，手裏的報紙被人怒氣衝天地搶走了。
我回頭準備看看是誰，結果發現竟然是好久不見的夜流川和甄美麗。
“流川，美麗，你們怎麽……”最近不見柏聖琦，我本來就想找個機會去問問流川有沒有他的消息，沒想到流川竟然自己來了。
“小暖！你到底把聖琦怎麽了？”流川一改往日的溫柔，竟然用非常強硬的語氣問我，就差沒有用手指著我的鼻子了。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流川，你說什麽？我把聖琦怎麽了？”
“對啊！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麽？”流川一臉生氣地問我。
難道是說我和聖琦絕交的事？
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流川的時候，美麗說話了。
“小暖，聖琦已經好多天沒有來學校上課了。流川今天非要拉著我來問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快跟流川說說吧，免得他跟丟了魂一樣，我看著也心煩。”
對啊！
柏聖琦是好幾天都沒來學校了，可是，我也想問問他是為什麽啊！
我一臉不解地看著流川，他提高了音調開始埋怨我：“聖琦不來學校，就是因為你！”
什麽？因為我？
難道真的是因為冷戰的事？
甄美麗拉了拉流川的衣服：“你好好說，別嚇著小暖。你怎麽知道聖琦不來上課是因為小暖，你可別冤枉好人。”
“我才沒冤枉她呢，總之就是怪她！”流川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我走過去，站在流川麵前，盡量用心平氣和的語氣和他說：“我和聖琦是有一點小誤會，但是我不知道他是因為我才不來上學的。我這幾天也在找他。他有和你說什麽嗎？”
甄美麗也在一邊說：“流川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們聖琦究竟是怎麽了！”
流川歎了一口氣：“看到聖琦好久沒來上學，我就去天界找他，結果聖琦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出來，怎麽問都不說話。我說我要來問問小暖，結果聖琦突然就生氣了，還說再也不要在他麵前提小暖的名字。最後還把我趕走了！”
再也不要提小暖的名字？
原來，柏聖琦已經討厭我到這種地步了。
流川見我沒說話，繼續對著我抱怨：“你們知不知道，聖琦不來上學不要緊，要命的是，他在人間的所有工作都要我來幫他做！什麽體驗報告啊，幫助人類啊，所有的一切都得由我來做！我自己也有工作，還要上學！反正我不管，小暖，你必須把聖琦給我弄回來，他再不回來我真的就要累死了！”
說完他翻翻白眼，示意他已經累慘了。
我從來沒見過流川這麽激動和生氣，可以想象他究竟是忍了多久。我趕緊討好地回答：“好好好，你先別激動。我肯定也希望聖琦回來。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了。我隻是和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他就生了很大的氣，說再也不理我了。”
然後，我就把和聖琦開始冷戰之前發生的事全都告訴流川和美麗了，兩人聽了也有些忍俊不禁：“沒想到柏聖琦這小子，還會自己生悶氣呢，竟然還會吃醋。哈哈哈。”
吃醋？
吃誰的醋啊？
我有些疑惑，剛想問個清楚，流川就開口了：“小暖，不管怎麽樣，我們現在要把聖琦弄回學校，一起想個辦法，不能讓事情再惡化下去了。”
我點點頭表示讚成：“其實和聖琦吵架我也很不安。我每次都想好好和他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他就會言不由衷，有時候甚至還會說反話，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
聽了我的話，流川和美麗對望了一眼，相視一笑。接著，流川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說道：“小暖，你們人類就是這樣，對自己越重視的人，反而越不容易說真心話。不過沒關係，好在我們天界比較單純，我有辦法解決你這個問題。”
等等，對越重視的人，越不容易說真心話？
那意思是說，我的言不由衷是因為我對聖琦的重視？
流川的話，讓我心裏的某些東西漸漸明朗起來，我會在和聖琦吵架的時候說反話，明明在意卻不敢表達，他生氣以後礙於情麵進入冷戰，其實都是有原因的。
是因為在我的心裏，他早已由那個討厭的爆炸頭天使變成了開心的時候第一個想要分享的人，無助的時候最想依賴的人。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聖琦已經變成了我很在意和看重的人了。
如果我的努力能夠讓聖琦回到學校那當然最好了，於是，我立馬決定要和流川、美麗合作，開始我們的計劃。
“哎呀流川，你廢話真的好多，趕緊說，我們需要怎麽做？”在一邊等著的甄美麗有點不耐煩了，不停地催促流川。
流川對著我們神秘地笑了笑，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一顆藍色藥丸。
又是藥丸？
為什麽天使動不動就拿出藥丸？
這次，是要我變小還是變臭啊？
我又回憶起曾經被聖琦捉弄的悲慘遭遇，心裏有點打退堂鼓……唉，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的心裏又跳出兩個小人，一個張牙舞爪地說：“小暖，你可千萬別吃這顆藥丸，你忘了以前被變小的經曆了？這次說不定不是遇著大黑貓，而是遇到大黑狗了！”
另外一個卻沉著冷靜地說：“小暖，你還想不想讓聖琦回來了？如果你想，就不要怕，你不是說要盡一切努力嗎？吃顆藥丸就害怕了？”
我被這兩個小人攪得腦子裏亂糟糟的，幹脆用手抓著腦袋下定決心：“你倆別說了，隻要聖琦能回來，我吃！”
我話音剛落，就看見流川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而美麗則是一臉鄙視地說：“流川還沒說話呢，誰說要你吃了，你一個人瞎激動什麽？”
哦，原來不是讓我吃啊。
“小暖，這顆藥丸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樹洞藥丸。也就是說，誰要是吃了它，其他人隻要看到他的臉就會忍不住說真心話。不管是埋藏多年的秘密還是平時不敢說的壞話，都會一五一十地吐露出來哦。所以，隻要我們想辦法讓聖琦吃了它，等它發揮藥效，你隻要看著聖琦的臉就會開啟‘樹洞模式’，這樣你就再也不會言不由衷，而是能對他吐露真心話啦！”流川一邊說著，一邊憧憬著聖琦回來，他能夠重獲自由的好日子。
“原來這藥丸這麽神奇啊！不過，我們怎麽才能讓聖琦回來呢？他都好幾天沒來學校了。”
“這好辦，我一會兒就去天界讓他來學校，就說我在這邊的工作出了點問題。他那小子，雖然脾氣臭了點，但還是很有責任心的。”流川對我和美麗做了一個“好”的手勢。
“那你還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趕緊去把聖琦給叫來！”美麗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試試這顆藥丸的神力了，一邊說一邊把流川推出去。
“流川不是說沒問題嘛，我也覺得沒問題，他畢竟還是會在意他的工作的。”
“哎呀，你這個榆木腦袋。我是說，你能不能最後把聖琦給勸回來？”
“這個……”
我回答不上來，其實到了現在我心裏還是十分忐忑，不知道一會兒見了聖琦我能不能說出以前說不出口的話，更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我的道歉。
我隻能對美麗笑了笑，她也沒有再繼續問，我倆就在教室裏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心裏很忐忑地等待著聖琦到來。
這次，就讓我們敞開心扉，好好談一談吧。
3
“到底是什麽事兒啊？你讓我這麽大老遠地跑來，要是沒有重要的事兒，看我怎麽跟你算賬！”遠遠地，我就聽見了聖琦熟悉的聲音。
幾天不見，聲音倒是沙啞了一些，我的心撲通撲通地開始狂跳，上次偷試卷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緊張。
“怎麽會沒有重要的事兒呢？體驗報告重不重要？我找你來，就是商量體驗報告的事情。”流川一邊說著，一邊把聖琦拉進了教室。
我伸出頭偷偷看聖琦，才幾天不見，他竟然瘦了整整一圈。從背後看，清瘦的肩胛骨都凸出來了。他一定是好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吧。
想著之前我對他說的那些話，又看著眼前他消瘦的樣子，之前僅存的一點點生氣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愧疚和心疼。
我悄悄往旁邊挪了挪，想看看他現在的臉色和表情，可是，看到聖琦整個人臉都小了一圈，臉上的棱角更加突出了，他整個人冰冷的氣質又上升了一級。
“你看，這裏是不是有點問題？”流川拿出體驗報告，煞有介事地開始和聖琦討論工作。
“怎麽了？我沒看出來啊！”聖琦沒看到流川偷偷笑的表情，反而很認真地研究起來。
“這你都沒看出來？我看你是最近休息得不好有點迷糊吧，給你倒杯水去。”流川按照原計劃，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水，偷偷放入了那顆藥丸，晃了兩下，然後遞給聖琦，“喝口水，你看你，怎麽休息了幾天反而頭腦不清楚了？”
聖琦完全沒有意識到有詐，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喝完還皺著眉頭說：“不對啊，這體驗報告明明很正常。流川，是不是你自己懶不想做啊？我已經把工作暫時交給你了，你得好好完成。沒事別來煩我！”說完，聖琦放下體驗報告就準備走出教室。
“柏聖琦！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不想做！”
什麽？一向溫文爾雅的流川竟然用這種語氣對柏聖琦說話？
一隻腳剛剛邁出教室門的聖琦聽到流川說的話，轉過頭看著流川，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剛剛說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
我和甄美麗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壓低聲音問美麗：“美麗，我們的計劃……好像沒有這一步吧？”
“對啊，按照計劃，現在應該是你在吐露真心話啊，怎麽是流川？”美麗也完全搞不懂現在的場麵。
“我明白了！是藥丸，藥丸起作用了。所以流川也控製不住，講了真心話！”我突然想到這點，正準備衝過去把流川拉過來的時候，流川的嘴卻像關不上的閥門一樣繼續滔滔不絕：
“你們別以為我每天笑嗬嗬的都沒有脾氣。那個甄美麗也真是的，每天對我呼來喝去的，一個女孩子家一點都不溫柔，我遲早……”
眼看著流川要開始說美麗的壞話了，我在美麗爆發之前趕緊衝上去捂住了流川的嘴，對他說：“流川你快別說了！”然後迅速把他推到課桌後麵，再讓他轉了一圈背對著聖琦，這樣他看不見聖琦的臉，也就停止了“樹洞模式”。
“小暖？你怎麽在這？”聖琦原本在皺著眉頭聽流川滔滔不絕的抱怨，突然看到我衝出來，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在看到聖琦的臉以後，我也情不自禁地開始說話：“聖琦，對不起。我不該和你冷戰的，其實那天在天台上，我說你根本無法和林晨相提並論，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當了真。之後每次見到你，我都想跟你解釋，可是話到了嘴邊總是說不出口。”
“小暖……”聖琦聽到我說的話，臉色一下就溫和了許多。
“還有那天，在學校門口你和林晨爭吵的時候。我衝上去攔住你，其實不是因為我害怕你傷害林晨，是因為我看到林晨周圍有好多保鏢，他們都在等你動手，然後好一起去擒住你。我是怕他們傷害你啊！後來你走了，這些話我都藏在了心裏。但是我每天都很希望見到你，有很多好玩的事還是想和你分享，雖然平時總是打打鬧鬧，可是你不在學校我真的很不習慣……”
“你說這些做什麽？我又沒有生你的氣。”聖琦表麵上仍然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但他立馬走過來摸摸我的頭，感覺心裏有藏不住的笑意。
“還有那天你走後，我和林晨去看了電影。可是看電影的時候，我怎麽都控製不住自己不想你。我發現我之前那麽拚命想要接近林晨，可是，真的和他靠近以後，我腦子裏想的人是你。”
腦子裏的兩個小人又跳了出來，一個說：“小暖，你害不害臊？對著男生表白哎！”另外一個小人說：“這有什麽？小暖，喜歡一個人就要表白啊！”
我正在為自己說了太多的真心話而糾結的時候，突然被身後的動靜給打斷了。
原來，剛剛流川開啟“樹洞模式”的時候，說了一段抱怨美麗的話，現在美麗從角落裏出來逼著流川說完：“夜流川，你剛剛說什麽呢？誰不像個女孩子啊？誰不溫柔？”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擰著流川的耳朵。
流川一臉痛苦地討饒：“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說出口了。”
“你不知道？說明那是你的真心話！好啊流川，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說著，甄美麗就拿著書去砸流川，流川趕緊跑開，兩人就在教室裏你追我趕起來。
我正在想怎麽去解救流川的時候，聖琦卻拉著我的手說：“走，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讓他們鬧去吧。”
聖琦把我帶到了天台，就是我們冷戰開始的地方。我還在擔心流川的處境：“可是流川怎麽辦？”
“不用擔心流川，他不會有事的。”聖琦站在我麵前不遠處，雙手背在身後一本正經地說道。
突然離得這麽近是要怎樣？
我盡力抑製住狂跳不止的少女心，甚至都不敢正視他的臉。
好在他隻看了我一會就走到了欄杆邊，往遠處看去，隻留了個酷酷的背影給我。我看不到他的臉，“樹洞模式”也就失效了，我突然意識到剛才說了那麽多真心話，開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聖琦，剛剛我說的那些話……”我想告訴他剛剛那些話都是因為我進入了“樹洞模式”才會說出來的，不然就太丟臉了，這家夥不得得意死啊。
“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
“額，那個……”
“好了小暖，你不用緊張，你的心意我都懂。不就是冷戰以後發現還是離不開我，然後慢慢發現了我的十萬個優點，於是主動央求流川把我找來，然後你好對我說出這番情意綿綿的真心話，是吧？”
果然！這個傲嬌貨竟然自己胡亂想象了各種我離不開他的場麵！
誰央求流川帶你來啊？
誰發現了你十萬個優點啊？
誰說了情意綿綿的話啊？
這跟我的預想完全不一樣好嘛！
“喂喂喂！誰說我是……”我剛要開口反駁，聖琦卻馬上打斷了我：“對不起。”
咦？
這家夥是在道歉嗎？
“你剛剛，說什麽？”我半信半疑地詢問，畢竟要讓聖琦這個傲嬌的家夥主動道歉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沒聽清算了。總之，這幾天也不全是你的錯，我也有很多錯。”
“比如呢？”看著聖琦別別扭扭地說出示弱的話，我心裏既感動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我盯著他清瘦的背影，想著這樣一個傲嬌、腹黑的他，竟然會主動道歉，而且還會反思自己的錯誤。
他也是很在意我吧。
我雖然心裏有一萬隻蝴蝶在飛來飛去，很想在天台上激動得跳舞，但此時此刻氣氛太好，周圍的一切都那麽安靜又帶著點點曖昧，我隻想安靜地做一個美少女，站在原地，陪著聖琦享受一分鍾重歸於好的美好。
可是，久久沒有得到我的回應，麵前的人突然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我，雖然還是平時見慣的冰山臉，可是他眼裏的那一絲忐忑被我看了個正著。
好像更明白他以後，以往那些被忽略的細節就會爭先恐後地跳進我的眼睛裏，讓我知道他從來不是一個沒有情緒的人。他也會生氣，會難過，會開心，會忐忑，隻是這些細微的情緒都隱藏在他的毒舌和冷臉裏。
但是現在，明明他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我就是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綿綿的暖意。
我忍不住對他微微一笑，想告訴他放心，告訴他我會試著更理解他。
偏偏話還沒說出口，旁邊就有人闖了進來，打破了我之前醞釀的情緒。
“啊啊啊，救命啊！殺人啦，甄美麗殺人啦！”我和聖琦正在含情脈脈地互訴衷腸的時候，聽到流川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地呼救。
我轉過頭一看，原來是甄美麗已經把流川追到這裏來了，她一邊追，還一邊喊著：“夜流川，我非要教訓教訓你不可，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流川飛快地跑到我們這邊，一邊躲避甄美麗一邊對聖琦解釋：“聖琦！我剛剛說的不是真心話啊，我沒有抱怨！”
可是，當他看到聖琦的臉的時候，又情不自禁地開始抱怨起來：“聖琦！你知道我有多累嗎？你這個懶鬼，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給我做！”
我看了看美麗，她抱著手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看流川開啟“樹洞模式”，而流川則一臉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卻捂不住已經說出口的抱怨。
聖琦走到我旁邊，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攬過我的肩膀，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抬頭看他，他卻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靜靜地看著流川和美麗上演的鬧劇，卻在偶爾看向我的時候露出了他少見卻溫暖的笑容。
真好，你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