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眼淚和傷心匯成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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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吹過天台，撩起了少女天藍色的水手裙，微微**漾的裙擺跟遠處的天空混在一起，變成了一道動人的風景線。
可是偏偏——
美麗正跟流川糾纏在一起，哦不，準確地來說，是流川正在被美麗單方麵“施暴”，而他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我跟夜流川不是冤家，而是前世的仇人！”美麗說完對著流川的頭就是一陣猛拍。流川隻能一邊躲一邊向我們尋求幫助：“聖琦，小暖，你倆別光顧著談戀愛啊，趕緊來幫幫我，不然我要被她打死了！”
聖琦卻一副看熱鬧的姿態，抄著手慢悠悠地說：“那我要是幫你，你給我什麽好處？”
“聖琦，你也太勢力了吧！我幫你完成工作的時候，你怎麽不給我好處啊？哎喲，美麗你輕點！”
“此一時彼一時嘛，沒有好處可不幫忙，是吧小暖？”
“以後你的工作，我幫你分擔三分之一，這樣行了吧？你趕緊拉走這個瘋女人！”看樣子流川已經招架不住了，而且為了避免又一次觸動“樹洞模式”，他隻能刻意扭著脖子，不敢看聖琦的臉，大汗淋漓地維持著一個十分辛苦的姿勢。
“哈哈哈，一言為定！”得到了流川的許諾，聖琦快步走到兩人麵前，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顆淡藍色的藥丸塞進流川嘴裏，說道，“既然你真心誠意地求我，那我就給你一顆解除‘樹洞模式’的藥丸吧！我看你今天真心話也說得夠多了。”
流川咽下那顆藥丸以後，果然停止了絮絮叨叨地吐露真心話。
我看了看手表，樹洞藥丸的時效差不多也到了。
趁著流川在旁邊可憐兮兮地為自己被摧殘的身體默哀，聖琦拉過美麗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沒想到聽了聖琦的話，美麗立馬放下了折磨流川的手，睜著大眼睛問聖琦：“真的？”得到聖琦肯定的答複以後，美麗終於放過了苦苦掙紮的流川。
兩人的鬧劇好不容易結束了，我們四個有說有笑地走出了學校。
“聖琦，你剛剛跟美麗說了什麽？她怎麽立馬就放過流川了？”送走流川和美麗以後，我和聖琦往我家的方向走，我忍不住好奇地問他。
“小事一樁。”聖琦得意揚揚地說。
“哎呀，你快說，別賣關子了。”
“哈哈哈，很簡單啊，我就是告訴美麗，如果她現在放過流川，我就回到天界把流川小時候沒穿褲子的照片給她看。”
“這……你出賣隊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這是用他之前的黑曆史換他現在的平靜，而且看他現在那麽享受，估計也不會介意我把照片給美麗吧。”
“也是，流川在美麗麵前那麽聽話，完全就是心甘情願被欺負。”
“有時候啊，欺負也是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聖琦說。
“哦，怪不得有人總是欺負我呢！”我故意開玩笑逗聖琦，眼睛斜著看他。
一抹紅色悄悄爬上了他的耳後，他看到了我的眼神後趕緊矢口否認：“誰說我欺負你了，明明是你一直在給我添亂！”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唄！你美你說了算！”
“蘇若暖！”
……
我們就這樣說著鬧著往家的方向走，結束冷戰以後，我和聖琦的關係好像拂去了最後一層隔膜，變得更加貼近了。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馬路上散步了，今天卻心跳加快，感到無比幸福。
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吧？
之前和林晨看電影，約會，送蛋糕，做遍了情侶間的事，可偏偏我的魂就像飛走了一樣，根本沒法有好心情，更不用說甜蜜了。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很愧疚——明明林晨對我很好，我卻不受控製地越來越靠近聖琦了，林晨一定很難過吧。
“想什麽呢？都到家門口了還在走神。我要是不告訴你，說不定你就走到天亮了！”聖琦說著，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隻是在想，我們竟然還能和好，重新一起在馬路上散步，真好，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好啦，別感慨了，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一起去上學。”和林晨不同，聖琦即便是已經和你非常親密了，卻還是一副非常傲嬌的樣子，不肯多說一些好聽的話，即使心裏在意，表麵上還是表現得酷酷的。
我看著他不自在地別過頭去，心裏的甜蜜卻像開了花一樣。
這個樣子的他，還真是可愛。
所以第二天一早，當我慌慌張張地出門，看見坐在我家門口的樹上打哈欠的聖琦時，心裏的高興都要漫出來了。
“聖琦？你怎麽到那上麵去了？”我看著掛在樹上，明明像隻猴子卻偏偏要裝作一本正經的聖琦，沒忍住笑了起來。
“蘇若暖，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等你等了半個小時，你還要不要更磨蹭點？”聖琦從樹上跳下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鄙視地看著我。
看著他靈敏的動作，我卻有些失了神——
我記得林晨來我家幫我爸媽的時候，也是坐在這棵樹上，吊兒郎當地晃著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和現在聖琦的姿勢一模一樣。
這一幕，就好像電影回放的畫麵一樣讓我有點恍惚。
“你再繼續發呆，今天就一定會遲到了。”聖琦走過來，在我麵前晃了晃他的手。
啊！不好！
我趕緊衝出院子，拿出每天上學的速度衝向學校，聖琦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蘇若暖！你每天都是這樣跑去學校的嗎？等等我啊！”一邊喊著一邊不得不邁著大步跟上我。
也許因為有人一起跑，我今天的速度竟然加快了很多，很難得地在上課前10分鍾趕到了教室。
“看來有你在，我的能量值達到了最高值啊。以前我從來沒有達到這麽快的速度，今天都破紀錄了。看來，下次和你一起上學，我還可以多睡10分鍾！”我遞給聖琦一杯水，隨口跟他聊聊天，卻發現他的臉色很陰沉，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你怎麽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
難道是，看到我跑步的樣子太彪悍了，突然覺得和我一起上學太丟臉了？
不是吧！
話說回來，你自己也沒有多優雅好嗎？
不要以為你是天使就可以隨意嫌棄別人！
“聖琦，你到底怎麽了？”見他不理我，我提高音量又問了一次。
“沒什麽。”聖琦冷冷地回答了一句，就回到自己那張好幾天都沒人坐的書桌後坐下了，也顧不得擦擦上麵厚厚的灰塵。
沒什麽？
可是，你的臉上明明寫的就是有什麽！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不過，不會真的是因為我跑步的姿勢嫌棄我吧？
但是，要說嫌棄他已經嫌棄我很久了，畢竟每一次和我相遇，我的形象都沒有好到哪裏去。
可是，不是因為這個，那又是因為什麽呢？
難道是嫌棄我早上出門太慢，等我太久？
出門稍微遲一點本來就是女生的專利，他應該不會因為這件小事生氣。
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結果，想到昨天和解時我們說好的要坦誠相待，就覺得有必要直接找他問清楚。於是，我幹脆坐到他前麵的位置上，直接問他：
“聖琦，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有什麽情緒不要憋在心裏，要好好交流，對對方坦誠嗎？”
“是啊，我現在對你就很坦誠啊。”聖琦仍舊一副傲嬌的樣子，還從書桌裏拿出一個本子，在上麵胡亂畫畫。
“喂，你現在哪兒是坦誠啊！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怎麽了！如果我哪兒做得不好，我會改，你不要生悶氣好不好？”看他仍然不開心，我隻能使出渾身解數，如果身後有尾巴的話都恨不得搖起來了。
不過好像並沒有什麽用，他頭也不抬地說：“我用我的行動告訴你，我現在不高興。這難道不是坦誠嗎？”
用你的行動告訴我你不高興？
拜托，你這哪兒是坦誠，你這叫莫名其妙！
“你要不說，我也沒有辦法了。”我也有點生氣，站起來準備和他賭氣，嚇唬嚇唬他。他看我站起來有點著急了，於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把一張校報放在桌上。
校報校報，又是校報！
自從和林晨上了頭版以後，我感覺校報就像是一隻惡魔，開始控製我的生活。所以現在看到校報就會不由自主地有些害怕。
我接過來一看，原來是那天林晨做蛋糕的報道。聖琦因為好些天沒來學校，所以這期報紙他並沒有看過，今天看到上麵誇張的表述肯定會不開心，更何況還有什麽我非林晨不嫁的奇怪宣言。
這個傲嬌鬼，不開心為什麽不肯直說，還要裝酷！
“聖琦，你聽我解釋，其實……”我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教室外麵就傳來陳樂天聒噪的聲音：“喲，小暖，今天怎麽一個人啊？你男朋友林晨沒來看你？”
聽到他說完，我感覺一道冷光嗖嗖嗖地落到了我身上，凍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整個人都愣住了——
陳樂天，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為什麽哪兒都能看見你啊，為什麽什麽事你都要插一手，你能不能安安靜靜地待著，別出來禍害我行嗎？
這下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正準備把陳樂天“請出”教室，柏聖琦卻突然站起來走了出去，路過陳樂天身邊的時候，還故意停下來，狠狠地瞪了陳樂天一眼，鼻子裏發出不屑的聲音，而陳樂天不但不害怕，竟然還像有人撐腰一樣不甘示弱地用眼神回敬聖琦。
陳樂天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現在是柏聖琦最生氣的時候，為什麽還要火上澆油！我想起第一次和聖琦見麵，惡作劇地在他的體驗報告上打了差評，結果被他捉弄的慘痛經曆，隱隱還覺得有點不舒服。
如果說，那次被變小的慘痛經曆給了我什麽教訓的話，那就是——
不要隨便惹柏聖琦！
眼前聖琦和陳樂天的“戰爭”馬上就要爆發了，為了避免陳樂天遭遇和我一樣的事，我趕緊追到聖琦身邊，對他說：“你別生氣了，別生陳樂天的氣。”
“我為什麽不能生他的氣？他寫這種文章，你看看用的都是些什麽話！我就看不慣這種人！”
“是是是，可是咱也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我半哄半勸地安慰著聖琦。
“不過，你為什麽幫他說話？”聖琦現在就像個炸彈，隻要一點點火就能立馬引爆。我趕緊解釋：“我不是幫他說話，我是怕你……”
“怕我什麽？”
“怕你像當初對我那樣，給他吃什麽藥丸，讓他也變小。雖然陳樂天總是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怎麽說他也是我的師父，我剛來彩虹學院的時候他也幫了我不少忙。”我劈裏啪啦地說完了，聖琦卻無所謂地回答：“你真是想太多了。如果我能隨時隨地給人吃藥丸，那我就不是天使，而是魔鬼了。”
你以為你以前不是魔鬼嗎？
我在心裏暗暗吐槽，不過表麵上還是笑嘻嘻地問聖琦：“哎？你們不能隨心所欲地用藥丸嗎？”
“當然啦，你這個笨蛋。我們也有規定的，和我們沒關聯的人，我們一律不能使用任何道具或者魔法，要不然，這個世界都要亂套了。”
“原來是這樣。不對啊，那為什麽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就對我使用了魔法？那時候，我們應該還是沒有任何聯係的人啊？”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主動填了我的體驗報告，所以我們之間就算是建立了聯係，我當然就能對你使用魔法了。說到底，還是你自找的！”
“哈哈哈，原來我們從那麽早之前，就已經有了聯係啊？”我拉住聖琦的胳膊，繼續對黑著臉的他撒嬌。
“蘇若暖，今天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結束的，你再撒嬌也沒用！”沒想到柏聖琦竟然完全不吃我這套。
傲嬌鬼！
“小暖。”我正在和柏聖琦站在教室的後門說話的時候，林晨竟然出現了。
現在的場麵真的好尷尬，柏聖琦正在為了校報新聞的事生著氣，我還沒哄好他呢，林晨又出現在教室。不到一分鍾，我們周圍聚集了好多看熱鬧的人，連很多高年級的學生都來了。
“林晨？你……怎麽來了？”
“我幾天沒過來，今天特意過來跟你道歉的。前天臨時需要去英國出差，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告訴你，害你擔心了吧？不過，我特意給你買了禮物哦。”林晨一邊說一邊晃晃手裏的行李，我這才看見他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大袋子。
看到林晨這麽興奮的樣子，又看看柏聖琦越來越黑的臉，我的頭越來越大，趕緊拉過林晨的胳膊，把他帶到了教室外麵。
“林晨，以後你還是不要來我教室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柏聖琦著火一樣的目光從背後“嗖”地傳過來，燒得我拉著林晨的手都忍不住一燙，我趕緊把手放了下去。
“怎麽了？”
林晨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那麽大老遠的給我帶來了精美的禮物，我卻是這個反應。
“讓人看見了不太好，會對我們的關係產生誤會。”我打算今天對林晨把話說清楚，免得他越來越誤會我們的關係。
“這有什麽，我說了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你也不用在意啊。”
“林晨，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真的很感謝。而且我最感謝的是，你那時候對我父母婚姻的幫忙，但是……你要是總是來找我的話，對我也是一種困擾。”不善於拒絕別人的我憋了好久，總算憋出這麽一句話。
“可是，你不是說想感謝我嗎？既然想感謝我，多多見見麵又怎麽了？”林晨完全沒有領會到我想表達的意思，還是堅持不答應我的要求。
怎麽辦啊怎麽辦？
難道要我親口說出我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不是喜歡，而隻是單純的感激嗎？
我怎麽說得出口啊——而且現在的林晨，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冷酷的少爺，而是脫下了麵具平等對待我的一個大男生而已。
我這麽說，會不會害得他再也不相信愛情啊？
那我豈不是罪孽深重！
天哪，怎麽辦？
我正在為怎麽說下一句話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直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這一切的柏聖琦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一把把我拉到了身後，用非常強硬的語氣對林晨說：“你聽不懂小暖在說什麽嗎？她讓你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了。”
“柏聖琦？你怎麽在這？”林晨隻和聖琦有一麵之交，現在看到聖琦還有些疑惑，但看到聖琦後，林晨的氣場明顯弱了一些。
“你別管我怎麽在這，我就告訴你，小暖希望你以後別來找她了。”
“我和小暖的事，你憑什麽插手？”見聖琦的語氣不好，林晨也一秒鍾就換上了冷酷少爺的樣子，冷冷地說。
聖琦聽到這句話，冷笑了一下，拉過我的手握在手心，然後對林晨說：“因為，你不需要再來了。我會照顧好小暖的。”
喂喂喂，怎麽突然牽手啊？
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真的好嗎？
你不知道這個學校到處都是狗仔隊嗎？
我不想成為每天活在頭條裏的人啊！
我想掙脫，聖琦卻越拉越緊，我看看周圍圍觀的人們，都一副“哇，原來如此”的表情，更感覺臉燙得能烤熟雞蛋了。
而林晨看著聖琦拉著我的手，表情先是驚訝，後是不可思議，最後那雙好看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一言不發，像是期待我能夠掙脫聖琦的手，以證明剛剛那些都是柏聖琦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可是我並沒有這樣做，我不想再一次傷害聖琦，也希望能夠借這次機會向林晨表明態度，我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往聖琦的身後靠了靠。
看到我沒有任何反抗，林晨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他看看我又看看聖琦，提著禮物的手緊了緊，過了好幾秒鍾才開口說：“我……隻是想和小暖做朋友而已。”
我，隻是想和小暖做朋友而已。
林晨竟然用這樣的語氣講話？
這還是曾經那個霸道總裁嗎？
他可是說過“蘇若暖，你還不是和那些女生一樣，千方百計地想靠近我。”“別做夢了，我是不可能和你做朋友的。”這些話的林晨啊。
看到這樣的林晨，我的心像是突然被什麽擊中一樣一下就軟了，突然覺得剛剛自己太過分了。
大少爺林晨願意放下身份放下麵具去接近我，隻是為了跟我做朋友。而我卻在招惹他以後一再躲閃，這會不會讓他很受傷？可是，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啊。
想到這裏，我想從聖琦身後繞出來安慰一下林晨。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過去，聖琦就用很大的聲音衝著林晨吼：“和小暖做朋友？你覺得你配嗎？”
哎？這是什麽話？
什麽叫“你覺得你配嗎”？
聖琦這是怎麽了？他平時雖然傲嬌，但不會說這種帶有人身攻擊性質的話啊……
我原以為聽了這樣的話林晨會暴怒，甚至要保鏢和聖琦動手，沒想到林晨卻非常平靜，站在聖琦麵前一句話都沒有說，好像在等待某種宣判一樣。
聖琦看著他繼續說：“林晨，請你記住，你這種騙子，是不配和小暖做朋友的。所以，以後請你不要再來找她了。”
“聖琦！你說什麽呢！”
我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林晨用我從沒見過的語氣和我們說話，而一向有禮貌的柏聖琦卻一直咄咄逼人，還說了這樣傷人的話，於是，我忍不住維護林晨：“林晨是幫助過我的人，也是我的朋友，你不要這麽說他。”
我又轉過頭去對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林晨說：“剛剛聖琦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在我心裏，一直都把你當成很好的朋友。因為你對我的幫助，我才會來彩虹學院，也才會有今天的我。”
看著回過神盯著我的林晨，我對他笑了一下，接著說：“所以，真的謝謝你。你怎麽會不配做我的朋友呢，是因為你，我才選擇成為一個善良的人啊。”
聽我說完，林晨的表情很複雜，既有一些釋然，又好像有一些羞愧，仿佛在經曆非常痛苦的掙紮，整個人散發著讓人難以靠近的低氣壓。
這究竟是怎麽了？
我還在考慮這個問題，柏聖琦卻冷著臉說：“蘇若暖，你這個笨蛋，在你心裏誰都是好人，誰都需要感謝是吧？”他一邊說一邊不由分說地拉著我走了，留下一言不發的林晨站在原地。
“喂喂喂，你慢點！”我被柏聖琦一路拉上了天台。他仍舊黑著臉，可是說出的話非常溫柔：“剛剛沒有弄疼你吧？”
看著正在檢查我的手有沒有受傷的聖琦，我忍不住問他：“我倒沒什麽事。可是，你為什麽那樣對林晨？”今天聖琦的反應太反常了，我覺得心裏有好多謎團解不開。
“我沒對他怎樣啊，你心疼了？”聖琦見我一直糾結於林晨的事，突然打翻了醋壇子，酸酸地說。
“我隻是……覺得你對他的態度好像太惡劣了，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幫助過我的人啊。”聽到我一直維護林晨，聖琦歎了一口氣，一臉認真地對我說：“小暖，很多事情也許你現在不明白，但是你記住，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也不會去傷害你的朋友。所以，你相信我就好。如果林晨真的配做你的朋友，我不會這樣對他。”
我對聖琦說的話似懂非懂，但他好像並不想對我解釋什麽，我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希望以後他們能和平相處。
2
之後的幾天林晨都沒有出現，我和聖琦也終於開始平平淡淡的戀愛時光。因為老師臨時有事，今天下午的課改成了自習課，也就變成了大家默認的“放鬆課”，大家又都聚在一起聊天放鬆。
聖琦和我同桌換了座位，坐到我旁邊聊天。
“小暖，你的夢想是什麽？”他趴在幾本書上，一邊玩著一支筆，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我。我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其實我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就想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然後呢，能夠多幫助一些人就好了。”
“就你？別說幫助別人，不給別人添亂就算是造福社會了。”聖琦直截了當地開始戳我痛處打擊我。
“柏聖琦！我看你是活膩了！”我拿起桌上的鉛筆盒就作勢要朝他腦袋上打去，還沒打到呢，就聽到前麵的同學轉過來問我：“看來，小暖你是選了聖琦咯？”
我被她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反問她：“什麽意思？什麽選了聖琦？”
“你沒看今天的新聞嗎？”她拿出今天的報紙，表情誇張地指著頭版說。
不會又是陳樂天吧？我以為最近陳樂天已經找到新的報道素材了，沒想到他還是沒有放過我！
我接過報紙放到桌上，和聖琦一起看了起來。
今天放了兩張照片，一張是我和林晨在電影院前的“親密”合照，另外一張是那天三個人起爭執的時候我和聖琦手拉著手的照片。兩張照片放在一起，看起來我就好像是一個遊走在他們倆中間“腳踏兩條船”的人。
看到照片我已經很生氣了，結果標題更是讓我火冒三丈，加大加粗的字體寫著“遊走在兩個男人中間，蘇若暖究竟有什麽目的”？
如果說前兩次的報道還是抱著一種八卦的態度，這一次的標題則明顯有了記者非常強烈的主觀性，刻意把我塑造成一個遊移不定的奇怪女生。
文章不長，卻非常犀利，詳細描寫了我和林晨如何交往，林晨對我如何寵愛，我又從林晨身上獲得了多少好處，然後筆鋒一轉，寫到我和柏聖琦聯合起來羞辱林晨，對林晨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看來看去，整篇文章就是一句話——蘇若暖是個水性楊花、腳踏兩條船的壞人！
我拿著報紙的手氣得發抖，隻覺得心裏很慌，呼吸都有點亂了——從小到大，雖然我從來都不是學校最受歡迎的校花級別的人物，但因為爸爸媽媽對我的寵愛，我的性格一直很開朗陽光，和朋友相處得也很融洽，從未收到過這種評價！更何況，這篇報道中的每一個字都是杜撰和汙蔑！
我看了看聖琦的臉，很害怕他因為這件事生氣，果然他隻粗略看了一遍就站起來要往教室外衝。
“聖琦，你要去哪？”我拉住他的袖口。
“我去找林晨，讓他看看他幹的好事！這麽詆毀一個女生的名譽，這讓你怎麽在彩虹學院做人？”因為激動，聖琦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脖子上也青筋暴起。
“不要去了，我覺得……不是林晨幹的。”雖然早就知道，校報的內容一定要通過林晨的審核才能發出來，但無論如何我都不相信，他會允許這樣的報道被發表出來。
“小暖，到這個時候，你還在維護他！你到底要被他騙到什麽時候才會明白！”聖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我。
“我相信他，他心地那麽善良，不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或者，他有什麽苦衷。”這麽想著，我死死拉住聖琦不允許他去找林晨。而班上好不容易冷淡下去的“蘇若暖的愛情故事”又開始被提上八卦日常。
我前後左右的女生們又各自組成了小小的討論組，開始用剛剛好能讓我聽見的聲音議論起來：
“我早就說過，看她就不是什麽好人。”
“可是誰能想到，她竟然同時欺騙林晨和聖琦！”
“太過分了，得到了林晨卻不好好珍惜！”
“要不是因為她，兩大男神也不會吵架！”
對於這些言論，現在的我已經漸漸習慣了，不再和以前一樣會計較、難過。畢竟在她們心裏，肯定覺得我根本配不上林晨或者聖琦。
當我是林晨的女朋友的時候，她們有的害怕我，有的尊敬我，有的羨慕我。當我是聖琦的女朋友的時候，她們惋惜我和林晨的關係，嫉妒聖琦對我的好，也有慶幸我和林晨分手的。
但是今天的報道一出，在她們心裏，我就是遊走在兩個男生中間的不負責任的女生，是一個麻煩製造者，所以她們非常一致地站到了統一戰線。
為什麽又有這麽多的人，想要針對我呢？
放學的時候，聖琦因為擔心我執意要送我回家，一路上他努力改變冰山形象逗我開心：
“小暖，我給你唱首歌，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要珍惜！”
“小暖，你想不想聽笑話？想當年我在天界，被封為‘冷笑話之王’！怎麽樣？要不要見識一下？”
“小暖，我們來比比看誰跑得快？那天你跑去上學的那速度簡直太快了，我都追不上！”
……
看著一向寡言少語的他為了哄我使出渾身解數，我心裏的低沉少了一大半，也開始和他打打鬧鬧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也許，過了這幾天，事情的局麵就會越來越好了吧？
可是，我怎麽也沒想到，更嚴重的事情還在等著我。
3
進了家門，我努力掩飾自己在學校遇到的不開心，歡快地問道：“媽媽，今晚吃什麽呀？我要餓死了！”我一邊放下書包，一邊往廚房跑去。
“媽，你做了什麽啊？怎麽都沒香味！”
“媽？”
我走進廚房，往日這個時間早就熱氣騰騰的廚房現在還是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廚房和客廳都沒有人。
咦？爸爸媽媽到哪兒去了？
我剛走到二樓就聽見書房裏有聲音，推門一看，爸爸媽媽正在巨大的辦公桌前埋頭寫著什麽。
“爸，媽，你們在幹什麽呢？現在還沒做飯，我都要餓死了啦！”我跑進去抱著媽媽的手臂就開始撒嬌。
爸媽見我進來，慌張地站起來，開始一起收拾桌子。
我這才發現，辦公桌上亂七八糟地擺著一大堆合同、賬單，爸媽手裏一人拿著一個計算器。他們手忙腳亂地把文件全部塞進抽屜裏，媽媽笑著說：“小暖回來了，媽媽馬上去做飯。”
我有些疑惑——這些年爸爸開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媽媽雖然在爸爸公司也有股份，但她完全就是全職太太，很少見她參與公司的運作。
為什麽這次她也和爸爸一起處理公務了？而且，看到我還一副那麽慌亂的樣子。
“小暖，快去洗手吧，別愣著了。”爸爸見我發呆，催促我趕緊離開書房。我走出書房後，偷偷往回看了一眼，卻看到他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發呆。
難道，爸爸媽媽遇到什麽事了嗎？
“開飯咯！”媽媽熟悉的聲音在樓下響起，我揉了揉餓扁了的肚子，也就忘記了剛才的猜想。也許，是因為我自己最近煩心事太多，所以想多了吧。
“今天媽媽沒來得及去買菜，隻能做了泡麵。”我看著桌子上的一鍋泡麵愣了一下，媽媽連忙解釋道。
“爸爸呢？等他一起吃吧。”我剛打算上樓去叫爸爸，媽媽卻對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讓爸爸休息一會，咱們先吃。”
我看了看媽媽的臉，她和以前一樣恬靜地笑著給我盛湯，我心裏忐忑不安，可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晚上進了房間，我特意往書房看了看，書房的燈還亮著，媽媽連碗都沒洗就進去了。
唉，如果我去問，他們一定要說“小孩子不要擔心家裏的事，好好上學就好”之類的話吧，可是，這樣一個氛圍真的讓人好擔心。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幹脆拿起手機給柏聖琦打了一個電話。
“小暖，怎麽了？”不到3秒鍾，聖琦就接了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竟然有一種忍不住想哭的衝動。
“聖琦，你睡了嗎？”
“還沒呢，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我沒有說出父母的怪異，隻是告訴他我睡不著想和他說說話。電話那頭的他沉默了幾秒鍾，說：“那你等一下。”
我聽話地拿著話筒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卻聽到窗戶那響起了“嗒、嗒、嗒”的聲音，我朝窗戶看過去，嚇了一跳——聖琦竟然在窗戶外麵的陽台上站著！
隔著窗戶，我看到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睡褲，一手扶著任意門，一手拿著手機。見我已經看到他了，他晃了晃手裏的手機，示意我開窗。
我趕緊打開了窗戶，他進來的時候還帶進來了一股寒氣，外麵應該特別冷。
“你怎麽來了？穿這麽少，冷不冷啊？”看著他單薄的樣子，我從衣櫃裏拿了小毯子給他披上。
“你這麽笨，在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就幹脆過來一趟，看看你怎麽了。”說完，他還不忘傲嬌地撇了一下嘴。
可我看到他縮在小毯子裏哆哆嗦嗦的樣子，心裏已經被感動淹沒了，這種依賴的感覺，和第一次爸媽要離婚，林晨出現時帶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
“謝謝你，聖琦。”我眼眶都紅了，卻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也知道根本不用說什麽他就能明白。
“別說廢話，快說說你怎麽了？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今天從學校回來以後，總覺得家裏的氣氛怪怪的。”
“怎麽回事？”
“我回來發現我爸媽在書房裏，一副很焦慮的樣子，好像在商量什麽事情。我進去以後，他們又都不肯告訴我。吃晚飯時我爸沒出現，我媽看上去和平常一樣，但我總是覺得很奇怪。”
聖琦聽完我的話，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問我：“那他們現在在哪？”
“本來平時這個時候，他們早就應該進房間了。可是，今天我回房間的時候，我媽竟然又去書房了，看起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
“走。”聖琦拉著我就要往門口走。
“等等，去哪兒？”
“去書房聽聽你爸媽說什麽啊！”
“你瘋了嗎？大半夜的你一個男生出現在我家，我爸媽不嚇死才怪！”
“蘇若暖，我說你笨你還不信。你忘了咱們有隱身鬥篷嗎？”柏聖琦變戲法一樣拿出了隱身鬥篷。
“聖琦！你簡直是我的天使！今晚給你打電話太明智了！”我激動地一把抱住聖琦。
“夠了夠了，我本來就是天使，天使無所不能！”
“咦？這話我好像在哪兒聽誰說過，好耳熟……”
“好了你別廢話了，快鑽進來，再晚你爸媽都睡了！”
鑽進隱身鬥篷裏，我和聖琦一起通過任意門進了書房。雖然夜深了，但爸爸媽媽絲毫沒有要睡的意思，兩人在台燈下奮筆疾書。湊近一看，桌麵上擺著很多文件，最上麵的一層是一份“收購通知”和“銀行結算清單”。
收購？結算？
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剛剛要大叫的時候就被聖琦捂住了嘴巴，他示意我好好聽聽爸媽在說什麽。
“老蘇，我看這一次咱們是躲不過去了。”媽媽放下筆，歎了一口氣說道。
“唉，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和女兒。”爸爸盯著辦公桌上的全家福，神情呆滯地說。
“不要這麽說，這一次的漏洞，我們誰都沒有事先發現，根本是有人蓄意陷害我們，目的就是想讓咱們公司破產！”
“肯定是我在外麵得罪了什麽人，不然也不至於招來這麽大一個麻煩。”爸爸點燃了一支煙，我沒記錯的話，他已經戒煙很多年了。
媽媽走到爸爸身後，為爸爸按摩脖子：“可是，按理說我們和林氏集團一直沒有什麽來往，為什麽這一次他們好像是奔著我們來的？”
林氏集團？
在隱身鬥篷下，我和聖琦對視了一眼——難道，這一切真的和林晨有關係嗎？
爸爸掐滅了煙：“林氏集團想要做什麽事，也許根本不需要理由吧。唉，隻是這樣也太不給我們留活路了，辛苦了這麽多年，到頭來什麽都沒有了。”
“想這麽多也沒用，你還是要注意身體，畢竟我和女兒就隻有你了。”
我再也聽不下去爸爸媽媽這麽傷感的對話，在我的印象中，爸爸一直像一座山一樣，我從沒有見過他這麽無助的樣子。
“小暖，你沒事吧？”回到房間以後，聖琦摸摸我的頭，坐在我旁邊安慰我。
“我沒事，今天多虧有你。聖琦，要是你不在，我根本沒辦法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說不定現在還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哭鼻子呢。”
“你傻啊，下次有什麽事記得找我，有事找天使！”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快回去睡覺吧，這麽晚了。”
聖琦走後，我理了理今天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決定第二天去找林晨問清楚。
“蘇若暖？你還敢來上學啊？”到了學校門口，我遇到幾個同年級的女生，一個個都非常驚訝地看著我。
我為什麽不敢來上學？
難道人人都知道我家裏破產了嗎？
還是因為那篇報道的事？
我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非常詭異，走在校園裏前後左右都是對我指指點點的人，可是等我看過去，大家又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在這種氛圍裏，我簡直快要瘋了，於是連課都沒上，就直接去了林晨家的別墅。
“蘇小姐，少爺已經等你很久了。”我還沒有按門鈴，管家就已經在門口等我了。
等我很久了？難道林晨早就知道我會來嗎？
跟著管家走到了林晨的辦公室，他正在沙發上坐著看文件。
“少爺，蘇小姐來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林晨抬眼看了看我，並沒有任何吃驚的神色，確實是一副等了我好久的樣子。
他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遞給我：“要不要嚐嚐？早上現磨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誰還有心思喝咖啡啊！
“林晨，你別和我繞圈子了，我今天來是有事想要問問你。”我開始直奔主題。林晨也調整了一下坐姿，表示洗耳恭聽：“你說。”
“第一件事，校報上那篇報道，是你同意發的嗎？”
“哦，你說那篇你腳踏兩條船的報道嗎？陳樂天寫完拿來給我看了一下，我覺得沒有太大的問題就同意了，怎麽了？”林晨對我提出的問題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非常淡定地回答我。
“那我知道了，怎麽報道是你們的自由。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林氏集團有沒有插手我家的生意？”
“本來我是不應該說這些商業機密的。但既然我們是好朋友，我也不妨告訴你，我隻知道最近我們集團在收購一家小公司，據說這家公司有巨大的財務虧空，應該……就是令尊大人的公司吧。”說完，林晨又站起來去倒了一杯咖啡，好像剛剛談的隻不過是一件小小的事。
“林晨，我爸爸踏踏實實地做了幾十年生意，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出現虧空？而且這麽巧，就出現在這個時候？”
“這個嘛，我就不太清楚了，你應該回家問你爸爸啊。”對於生意上的事，其實我完全不懂，但我知道林氏集團在商場上意味著什麽，不管是不是林晨故意要陷害我們，但他一定有辦法可以解決。
而此刻的林晨，又恢複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高高在上的樣子，他低下頭看著我，明明嘴角在笑可是眼睛裏是一片冰冷：“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什麽辦法了。你知道你們家公司的漏洞有多大嗎？哪怕我們完成了收購，令尊大人也要還上好幾十年的債吧。”
“這麽嚴重？”難怪昨天爸爸媽媽那麽驚慌。
“不然你以為呢？蘇大小姐？”
“可是，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問林晨。
“辦法總是人想的，但是我現在也沒有非要幫你的理由啊。這樣吧，看在我們是朋友的分上，我會好好考慮一下能不能幫你們的。”
“我就知道，你還是把我當朋友的。”我低聲說了一句，知道現在也別無他法了，唯有相信林晨會和以前一樣，再次幫助我們家。
可是，真的還能跟原來一樣嗎？
4
林晨開車送我到我家門口時，突然按了幾下喇叭，原來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柏聖琦。
我連忙下車，和林晨告別，林晨搖下車窗對我說：“小暖，你拜托我的事我會好好考慮的。”然後他就瀟灑地開車走了。
我走到聖琦旁邊，看他穿著昨晚那件衣服，頭發有些淩亂，應該在門口等我很久了。我伸手去拉他，他卻一把甩開我：“你怎麽又和林晨混在一起？”
我在林晨家待了半天已經疲憊不堪了，原本以為聖琦會好好安慰我，看到他暴怒的樣子我隻能解釋：“你不要這麽急躁，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了。小暖，你是不是還放不下林晨？”聖琦氣急之下，竟然說出了這種話。
“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
“可是，你剛剛明明是從林晨的車裏下來的！”
“柏聖琦，我今天去找林晨，隻是想問問家裏的事和他有沒有關係，僅此而已。再說了，這是我和林晨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係。”疲憊加上不被信任，我的語氣也變得惡劣起來。
聖琦聽到我這麽說，原本生氣的臉立馬變得非常難過，他一邊搖頭一邊用低沉的聲音說：“和我無關？你和林晨的事和我無關？小暖，你知道你這樣說，有多傷人嗎？在你心裏，我到底有沒有一點位置？”
“聖琦，即使我們重歸於好，即使我非常在意你，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空間，有我自己的朋友！”我變得很激動。
“就是林晨，對嗎？”
“對！因為林晨幫過我，林晨在我無助的時候幫過我。我也知道他並不是壞人。所以，不管你高不高興，我和林晨都不可能不聯係，在我的生活中，肯定會有林晨這個人的。要是你無法接受這一點，那我們以後隻會產生越來越多的爭吵。”
“當然，我把他當好朋友，我希望你也理解我一些。”我已經不想多說了，不耐煩地回應他。
“我還要怎麽理解你？當你有了困難的時候不是想著來找我，而是先跑去找林晨！你讓我怎麽理解你？”
“夠了！”我大喊一聲打斷了聖琦的話，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看著眼前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和自信，一直糾結於我和林晨的事，我心裏突然很亂，想繞過他直接回家。
“小暖！”聖琦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
“聖琦，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你很擔心我。但是，很多事不是靠我們就能解決的。”
“可是，林晨他並不會真心幫你的！”
“上一次就是他幫我的！我說過，他是個好人，你不要誤會他！”我甩開聖琦的手就準備進屋。
“小暖你知不知道！上一次根本……”聖琦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行了聖琦，我今天真的非常累，你不要再煩我了好嗎？”
他慢慢放下了拉著我的手，眼神像是被吹滅了的蠟燭一樣暗淡了下去，一臉失落地站在我麵前。
我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想，我們都該冷靜一下。好好想一想，這樣的爭吵到底有沒有意義。”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沒有膽量回頭看聖琦的反應。
僅僅是為了一個林晨，我們怎麽會鬧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