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別人要做什麽我阻止不了，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她
南景堯和高允航打扮一番之後陪我們出了門。走在路上，兩個大帥哥分立兩邊可是非常拉風的，賺得路人百分之百的回頭率。姚佳不禁笑得嘴巴都合不起來了。
“帶帥哥上街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珠珠，托你的福，我可威風了一把。”就算在街上她都不忘揶揄我。
“以前你帶保鏢上學的時候不是比現在更拉風？大墨鏡、黑西裝、黑皮鞋，將你層層保護在內，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想到剛認識姚佳的時候，她還是個不夠一米高的小丫頭，被一群保鏢護送著上學，當時老師還以為她是什麽大明星呢。後來她也意識到這樣太過招搖，就隻讓司機接送。
“那可不一樣，彪形大漢和年輕帥哥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如果當初那群保鏢裏有一個像南景堯這麽可愛，我一定留下做‘壓寨相公’。”說著她又捏了捏南景堯的臉頰，調戲的意味昭然若揭。
我實在受不了她，就快步走向前。
沒走幾步，我就看到了路對麵的蘇羽哲，他正穿越人行道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我喊了一句，可他沒聽到，於是我心急地追了過去。
就在我前腳邁出馬路時，身子陡然一輕，被高允航順勢摟進了懷中。
“你瞎啦？紅燈！”高允航焦急地叫著。
我也不禁驚出一身汗，剛剛在他拉我的時候，一輛小型卡車從身邊疾馳而過，近得幾乎已經擦到我的衣角。
走在後麵的兩人追了上來，姚佳和南景堯緊張地查看我有沒有受傷，顯然剛剛驚險的一幕也嚇到了他們。
“我沒事。”
“以後記得要小心點，過馬路要看清楚紅綠燈。”南景堯開口叮囑，臉上是難得的嚴肅表情。
“沒事？你嚇死我了，馬路如虎口知道嗎？這麽不小心！”姚佳開始像老奶奶一樣碎碎念，雖然有點囉唆，卻讓我非常感動。
等姚佳教訓完，高允航又開始了念叨：“你剛剛的舉動這麽不要命，是想氣死本少爺嗎？雖然看上本少爺的女人很多，但你還是第一個讓本少爺這麽緊張的人。所以，我警告你，沒我的允許，你不許讓自己受傷，更不許死！”
聽完他的話，我皺了皺眉，懶得回應。
不過，他雖然說話霸道，卻讓我感受到他話語中的在乎，沒想到這個自戀過頭的家夥還很關心我的。
等下，剛剛那話……算告白嗎？
一路上高允航一直悶悶不樂，姚佳也看出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點緊張，於是提議提前結束逛街活動，各自回家。可她忘記了他和我住在一起，回到家照樣相對無語，反倒使得氛圍更加尷尬……
一轉眼到了周一。
早上，學校公告欄處貼出了今年運動會的賽事活動表，這次的主題是“同心協力，成就未來”。顧名思義就是以團隊合作為主題，接力跑將是重頭戲，另外還有十人拔河、兩人三足障礙賽。
往年我們班的同學就對運動會沒興致，隻有幾個單人賽有人報名。今年的主題是合作，真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麽樣子。
我捧著運動會報名表回教室，人還沒進門，就聽到了班上同學激烈的討論聲。
難道大家在討論運動會？是不是知道這次奪得第一名的班級可以獲得海邊兩日遊的機會，所以轉了性子想要搏一搏？要真是如此就好了，因為我好希望能有機會去旅遊！
當我邁進教室的那一刻，大家一下子都安靜了。
我不由得一愣，接著發現她們迅速將目光朝我投了過來，不，好像是越過了我。
我本能地轉過頭，隻見姚佳和白麟烈手牽著手微笑著和我打招呼。
我似乎聽到了一大片心碎的聲音，班上大部分女生的臉色已經變得灰白，輕輕碰觸仿佛就要破碎似的。
我退到一邊將路讓出來給他們，期間我還不停地用袖子擦眼睛——興許這不過是我一時眼花，姚佳怎麽可能和白麟烈手牽手？
不，這不是幻覺，即使我把眼睛擦紅了，他們的手還是牽在一起。
“你們……”我顫抖著問道。
“我們在交往。”姚佳毫不掩飾地炫耀著，這一句話徹底擊碎了班上眾多女生的心。
交往……
交往？
交往！
“你，和白麟烈？”
不是我的大腦接受能力差，是她說的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昨天才回國的姚佳怎麽可能今天就成了白麟烈的女友？如果說她的男友是南景堯，甚至是高允航，我都不會覺得這麽奇怪，但為什麽會是白麟烈？我不懂，腦子裏充滿了一萬個問號！
照道理來說，她根本沒有機會認識白麟烈，更不用說交往了。可事實是，她此刻正牽著他的手！
“佳佳，你過來！”我從白麟烈的身邊把姚佳拉走，然後低聲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姚佳見我鬼鬼祟祟的神情，不禁輕笑：“其實真的好巧，昨天你和高允航鬧別扭後我讓司機送你們三個回去，然後我就決定獨自走路回家，沒想到半路上遇到打劫，接著白麟烈就出現了，打跑了壞人後，他提議送我回家……”
說到這裏，她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光：“沒想到他居然就住在我家對麵的別墅，之後他邀請我到他家參觀了一下，順便喝杯咖啡。他家的牆上掛滿了美麗的風景照，我們看著這些照片聊了好久，原來我們都很喜歡旅遊，他到過很多國家。我發現和他在一起非常有趣，所以我昨晚就跟他表白了，然後他答應了，還允諾今天送我上學。今早我們才發現，除了共同的愛好，我們還是同班同學，你說這是不是無巧不成書啊？”
的確是夠巧的，我疑惑地看向白麟烈。四個男生裏最難捉摸的就是他，有時候好像能夠看穿一切，有時候又會裝傻。從知道他是妖怪開始，我就對他沒太多好感，本能地覺得這個人心機深不可測。像他這樣的花花公子，隻要三言兩語就可以迷惑一個少女的心，如果姚佳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那麽，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很想提醒姚佳當心白麟烈，可看到她臉上幸福的表情，又不禁將提醒的話咽了回去。
“感情的事情不能太草率，你和白麟烈在一起，你爸爸知道嗎？他知道的話，會不會生氣？”
姚佳一直很畏懼她爸爸，這也是一直以來她不交男朋友的原因，她爸爸希望她繼承姚家的家業，所以家教非常嚴，如果姚佳喜歡的男生無法達到姚父的標準，後果鐵定是要分手的。
我之所以提到姚父，其實是想變相提醒姚佳，不要對這段感情太過投入，免得將來受傷。
不過姚佳似乎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她一臉得意地跟我說：“他們最近很忙，都沒空管我。”
“那你覺得白麟烈哪裏好？”
既然第一招行不通，就直接說本質問題吧。白麟烈身邊的花花草草數不勝數，誰能保證他對姚佳是真心呢？
白麟烈似乎聽到了我在說他壞話，於是像幽靈一樣飄過來，插入了這場對話。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班長是覺得我哪裏不好嗎？”
我脊背一僵，這家夥神出鬼沒的功夫倒是很到家。
我咳嗽了兩聲，故作鎮定地辯駁道：“你太受女生歡迎了，我擔心姚佳和你在一起，會被那些暗戀你的女生仇視。如果她們做出傷害姚佳的事情，你怎麽辦？”
白麟烈點了點頭，似乎認為我的話很有道理，我也稍稍安了點心，以為他要放棄，卻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讓姚佳陷得更深了：“別人要做什麽我阻止不了，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她，因為她是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
我的眉梢顫得厲害，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不用說，此刻姚佳已經閃著一雙桃心眼，像是完全入了魔障。
我歎息地呼了口氣，然後不再糾結姚佳與白麟烈交往的事，雖然我是為姚佳好，但是很多事情我暫時不宜告訴她，例如白麟烈是妖怪，例如妖星雨降世，眾妖為奪“夢都”聖石而對人類下手。
課前的班會上，班主任特地抽時間統計本次運動會參賽人員的名單。
“400米接力哪幾位同學有興趣參加？”
單人賽的名單確定之後，我開始召集團隊賽的人員，往年這個項目我們是掛白旗的，理由是沒人願意合作接力，因為無論哪一環節出錯都可能導致整體的失敗，沒有人願意承受這個罵名，於是就索性不參加。
“你們幹嗎磨磨蹭蹭沒人報名？”高允航不耐煩地抱怨道，隨即舉手喊，“算我一個。”
“笨狗參加的話，也算我一個吧。”南景堯表示支持。
班上兩大帥哥報名後，一下多了許多女生報名，大家都恨不得能和帥哥一起跑接力。經過激烈的選舉，最後由體育課代表和副班長填補剩餘空位。
之後是兩人三足比賽報名，我的視線不禁看向蘇羽哲，他也正好在看我，那一刻，我的大腦完全不受控製：“你願意和我一起參加兩人三足比賽嗎？”等我把話問出來，才發現眾人都在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似乎正在猜測這個“你”到底是誰。
“哪兩個同學願意組隊報名？”我趕緊轉移話題。
這個時候高允航看了看蘇羽哲，再看了看我，立馬舉手：“我報名參加兩人三足比賽，我要求做班長的搭檔。”
我的臉一下子僵了，怨恨地瞪著他。
可他好像什麽都沒看到：“班長，難道你剛剛不是問我願不願意和你一起參加兩人三足比賽嗎？”他明知道我不可能承認自己暗戀蘇羽哲，所以故意這麽問，真是太陰險了！
這時，班上的同學紛紛一副了然的模樣，也許是想到了當初高允航當眾吻我的事情，以為我真的與他有什麽牽扯不清的關係。
想到這裏，我雖氣憤難當，可又不能發作。
兩人三足一共有三組選手，除了我和高允航，還有姚佳和白麟烈，最後一組是蘇羽哲和南景堯。
雖然最後一組讓我有些不解，不過南景堯信誓旦旦，而蘇羽哲又沒有反對，運動會的名單就這樣定下了。
回到座位上，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抽屜，裏麵放著昨天做好的巧克力，我思考著什麽時候送給蘇羽哲最合適。這是我第一次給男生做巧克力，不知道他收到後會是什麽心情，會不會接受我的告白呢？
為了讓這份禮物看起來更精致些，我特地買了漂亮的禮盒，金色的蝴蝶結，這一切都不禁讓人聯想到浪漫的愛情電影……
嗯，決定好了，就在下午體育課趁大家都離開教室的時候把它送出去。
於是下課後我寫了張便條丟進了蘇羽哲的抽屜。
上課的時候，我提示他看抽屜。
可這一切看在高允航的眼裏，似乎變成了另一種意味，他氣呼呼地瞪向我，還做著手勢警告我，大概是希望我不要三心二意。
可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什麽人，自然不會理會他氣急敗壞的神色。
午飯時間，我樂滋滋地挽著姚佳的胳膊去食堂。和往常一樣，南景堯憑他的“絕色”優勢，早早就幫我買好了飯，而白麟烈也紳士地為姚佳準備好了午飯。我們一到食堂就可以吃飯，對此我感到非常興奮。
吃飯時，我們本能地忽略在場的幾個男生，開始了女生間的八卦話題。
“白麟烈在我回來之前是不是很受女生歡迎？”姚佳顯然已經察覺到了白麟烈身邊的鶯鶯燕燕。
想到以往他在花叢間遊刃有餘的模樣，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還好吧，人長得帥又有型，有女生喜歡很正常，要是沒女生喜歡，你倒真的要擔心了。”
我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希望他們不要在一起，不然將來姚佳知道他是妖怪，不知道得多難過。
“好吧，不說白麟烈了。說說你，剛剛看到高允航一直盯著你的巧克力，你不是準備送給蘇羽哲的嗎？”
姚佳一提醒，我一下子想起高允航那賭氣的模樣，陡然驚出一身冷汗，他不會是想對我的巧克力下手吧？
於是我立馬起身，在食堂中掃視一圈，高允航沒有來！
“我……我去看看我的巧克力！”
說完，我就飛一般衝出了食堂。
回到教室，高允航不在，我連忙跑回自己的位子，還好，巧克力的盒子還安然擺在抽屜裏。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頓時僵住了，盒子在，但是裏麵的巧克力不見了！一定是高允航！
“高允航，你這個渾蛋！”我坐在教室裏，氣憤地怒吼，隻聽“撲通”一聲，有什麽摔在了地上。我急忙抬頭看去，隻見高允航臉朝下趴在教室後門口地上。
“呃……麻煩來人扶我一把。”他有氣無力的聲音飄了過來。
我正在氣頭上，當然不會扶他。
“裝什麽死！說，是不是你吃了我的巧克力？”我幾步走過去站在他跟前。
他無力地抬起頭來，這時我才看到他臉色鐵青，樣子像極了武俠電視劇裏中了毒的人。
“喂，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你的巧克力毒死的，賣相本來就難看，沒想到還有毒……”他說完，再一次臉朝下趴倒在地。
我一愣，難道他變成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是因為吃了我的巧克力？
“啊！肚子又痛了。色豬，你給我記住……”說著他連滾帶爬地消失在走廊深處。
我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幸好吃掉巧克力的人是高允航，要是蘇羽哲吃了就完蛋了。
不過妖怪的腸胃那麽差嗎？不就是幾顆巧克力，至於那樣嗎？怪恐怖的……
我心虛地回到座位，將巧克力盒子丟進垃圾桶，並且發誓以後再也不做巧克力送人了。
可蘇羽哲並不知道我要送巧克力給他，所以，他按我寫給他的便條上的要求，體育課開始前，在教室留到了最後。
“班長，有什麽事？說吧。”他的態度很冷淡，完全聽不出情緒，這讓原本有點心虛的我頓時很受傷。
“蘇羽哲，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漠？”
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麽對我忽冷忽熱，在我以為他也喜歡我的時候，他總是變得很疏離。
他淡淡地看著我，下午的陽光從側麵照過來，將他的容顏襯得分外夢幻，我不禁看得癡了。
他沉默許久後，不帶情緒地說：“如果班長寫字條讓我遲點去上課就是想要對我說這些，那麽我覺得你在浪費時間。”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我蹲在陽光的陰影中，忽然覺得好冷，他的淡漠讓我覺得心寒，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那個三番兩次救我的蘇羽哲對我說出這麽冷漠的話。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我會錯意了嗎？是我自作多情了……
良久，我整理好心情來到操場，鈴聲剛剛響過，同學們在體育委員的帶領下排好整齊的隊伍，由於班上隻有四個男生，所以他們被分成兩組排在女生隊伍的末尾。
我站在隊伍裏頻頻側首，蘇羽哲自始至終沒有看我，失落感油然而生。
“高允航呢？”
體育老師看著隊伍的缺口，把視線投向我。
作為班長，我應該負責了解所有同學的去向，可我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蘇羽哲身上，高允航去哪裏我怎麽可能知道。
“老師，他吃壞東西腹瀉不止，現在在醫務室。”在我窘迫萬分的時候，南景堯幫我解了圍，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哦，是這樣啊。那等一下解散的時候班長去看看他的情況如何，如果還是不舒服，就送他去醫院看看。”體育老師說完就開始上課。
今天的課程是籃球，女生練習三步上籃，男生可以和別班同學一起組隊打比賽，可我們班上那三個大帥哥顯然對這項運動都不太感興趣，所以就立在一旁做觀眾。老師念在兩校剛合並不久，也沒有多加追究什麽，任由他們偷閑。
我的身體協調性是出了名的差，如果說讓我站在籃筐下投籃，說不定還有個準頭，但是讓我運球上籃，簡直就是考驗我是否能一心二用。一邊要運球，一邊還得跑對路線，最重要的是，上籃時我永遠都跑不準老師說的那“兩步半”。
見我接二連三上籃失敗，蘇羽哲麵無表情地看著場上某個虛無的點，白麟烈別有意味地笑著，南景堯在一邊幹著急，那表情恨不得跑上來替我上籃。
由於我拖了太多時間，後麵的女生個個都用怨怒的眼神瞪我。
我有些心虛地走到休息區，與蘇羽哲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輕聲道：“下次運球肩膀放鬆些，注意力不要老盯在球上會好很多……”
我一愣，他這是在關心我嗎？
被他如此反複地挑撥心弦，我實在有種衝動想詢問清楚他到底想要怎麽樣！
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南景堯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
那是一聲迫切而焦急的喊叫——
“珠珠，小心！”
小心代表什麽，我當然不會聽不懂。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蘇羽哲已經動作迅速地將我摟進懷裏，接著“砰”的一聲，我從他肩膀與臂彎的間隙中看到一個籃球穩穩地砸在他的腦袋上。
如果沒有他保護我，那麽那個球砸中的就會是我。
“你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
籃球落在地上，有節奏地上下彈動，可我的腦海裏隻有他語重心長的一句話。
我看得出他說這話時的眼神，是摻雜著心疼的。
可很快他便放開了我，揉了揉自己被籃球砸到的部位，然後淡然地轉身離去。
看他的樣子，被球砸到的地方應該很疼吧？
這時，姚佳從隊伍裏奔了出來，焦急地捧著我的臉仔細查看：“有沒有受傷，嚇到了吧？到底誰這麽過分，這球也偏得太離譜了。”
她說得對，這個球，偏離的方向太不合理，就像是有人故意想要拿球砸我，而蘇羽哲又那麽湊巧救了我。想到這裏，我安撫了姚佳幾句，然後撒腿朝醫務室跑去。
如我所料，蘇羽哲此刻正坐在醫務室的椅子上，醫務室的老師正在拿藥酒給他擦洗被球打中的部位。
見到我來了，蘇羽哲隻是本能地抬頭看了我一眼。
平淡、冷漠，他臉上的表情讓我頓時有一種跌入冰窟的失落感。我尷尬得無地自容，隨即想起上課時老師對我的囑咐：“別誤會，我不是跟你來的，我是奉老師之命過來看看高允航的情況。”
醫務室老師聽了，用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腹瀉有點虛脫，我給他喝了點葡萄糖水，他剛剛睡著，休息一會兒就好。”
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掀開布簾走近病床。
此刻，高允航正安靜地躺在潔白的床榻上。不說話的他，其實看起來真的很帥。
我反手拉上布簾，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俯身打量他的五官，眉型很酷，睫毛濃密，鼻梁很高，嘴唇時不時嚅動一下。
我就這樣靜靜地打量著他，許久，他忽然夢囈一般說道：“死色豬，這哪是巧克力，根本就是強力瀉藥……”
嚇得我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幸好說完他又恢複了深睡的模樣，才讓我猛然鬆了口氣。
真是的，做夢都不忘挖苦我！
而外間的蘇羽哲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醫務室。
我不禁輕笑，隨即伸出手指，小心地撫摸著高允航緊皺的眉頭，漸漸地，他的眉頭鬆開了，呼吸也平順如初。
說到底，還是我做的巧克力害了他，不然憑他這“狼一樣”健壯的身體，怎麽可能會輕易地躺在病**？
想到這裏，我不但不責怪他偷吃了我的辛苦“傑作”，反倒還覺得慶幸。如果沒有他當小白鼠，蘇羽哲不知道會怎麽樣。現在就算我欠了高允航吧，我會補償他的。
做西點我的手藝實在不怎麽樣，但中菜我可有當仁不讓的技術。不過看他的樣子，這兩天都不會有什麽好胃口吃大餐了，不如想想別的方式補償吧。
“你說，我怎麽補償你好呢？”我自言自語地問道。
“想補償我，那就明天陪我翹課。”
不知他何時醒了，睜大眼睛盯著我。
我一怔，顯然沒料到他會醒來，更料不到他會提出這麽奇怪的要求。
“翹課？你想去哪裏？”他從修羅界來到人間也就一個多月，有什麽地方是非要翹課去的？
“去哪兒你就別管了，反正你隻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就可以了。”他得意得眼睛都笑彎了，我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
第二天，我們照常按時來到學校，早自習後，我被高允航拉著實行逃課計劃。
麵對學校的圍牆，我頓時思緒萬千，曾幾何時我也夢想過和一群死黨爬牆翹課，真到了做這種事時，反倒覺得不適應。
此刻高允航已經坐在牆頭朝我伸出手：“色豬，發什麽呆？抓住我的手！”
我怒瞪他一眼：“我不是色豬！”
他也不管我的反駁，晃了晃手，示意我抓住。
我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的手，立即被他一把拉上牆頭。攀上三米高的圍牆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如何下去，跳下去會骨折吧？我有些退縮地看了看圍牆外沒有任何墊腳物的地麵。
“跟著我做，先雙手攀住牆，然後背朝外，雙腳撐牆，再一點點滑下去，期間千萬別鬆手，像這樣盡量放低重心，讓身體接近地麵，最後鬆手跳下去就可以啦。”
話說完了，他人也安全落地了。
我呆坐在牆頭，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模仿，看他做得輕鬆，可輪到我的時候就力不從心了。雙腿撐在牆麵的時候立刻打了滑，接著連手也打了滑，整個人筆直地摔了下去。
不過，意料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出現，一股強勁的力量控製住了我下滑的身體。
良久，我驚恐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隻見高允航打橫抱著我，略帶怨氣地說道：“你打算在我懷裏躺到什麽時候？”
聞言，我趕緊從他懷裏滾下來，動作倉促得差點摔倒，幸好他又扶了我一把，我才勉強穩住身體。
“真是不讓人省心。”
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然而，這話卻讓我的脊背陡然一僵。
蘇羽哲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
“發什麽呆？走啦！”說著他親密地搭住我的肩膀向前走。
盡管我很努力地躲開，卻還是被他緊緊禁錮在懷裏。我發現他的臉色還是不怎麽好，於是就不再掙紮。
半個小時後，當我站在遊樂場售票處的時候，腦袋還是處於茫然狀態。
售票員不耐煩地敲敲窗口，把我從愣神中召喚回來：“你買不買票？不買別占著地方，後麵還有人等呢。”
我看了高允航一眼，此刻他臉上充滿興奮，目不轉睛地望著遊樂園裏麵。
唉，我歎了口氣，掏錢買了兩張遊樂場的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