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我沒有允許你離開之前,你不準離開我啊
當自由魔法比賽正式開始後,它所采取的比賽方式令我大惑不解。
以前我掃地也好,擦桌子也好,除了阮悅祺基本沒人會來過問、關心,但是,現在一下子全都搶著要幫我忙,害得我不知所措。
看著在那裏用魔法替我清理落葉、完成澆灌等工作的學員,我雙眼瞪得比誰的都大。
“很意外吧。”阮悅祺非常適時地出現在我身旁,笑嘻嘻地問。
“他們……是怎麽了?”
“你不知道呀?這是薔薇院長新想出來的比賽規則。這為期兩周的比賽勝負是根據運用魔法所做的有益之事的多少來計算的,此時他們手腕上佩戴的就是魔法計分表。每做一件有益的事,他們的分數就會增加,如果互相攻擊分數就會相應減少。”
不過我高興的是,有人替我打掃衛生了,所以這兩周我可以好好休息了。
“這麽好的活動怎麽不早點舉辦呢,真是的。”
阮悅祺習慣性地揉了揉我的頭發,咧嘴笑著說:“哈哈,這兩周你會輕鬆不少哦,我們可以好好玩了呢。”
“那是,我終於可以休息了,終於不用掃落葉了。”
“恭喜恭喜。”
“對了,你怎麽不幫忙一起掃?”照理來說,阮悅祺也應該掃地從而獲得分數才對,可是看他這麽閑的模樣,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呢。
“我不用打掃啊,我隻要多修複點東西多醫治點人就可以了,打掃這種事,一向和我扯不上關係。”
我越來越感歎老天的不公平了,給了阮悅祺一副很不錯的皮囊,還讓他整天如此悠閑,簡直就是沒天理!
“那你豈不是很閑?”
“其實也不是……”阮悅祺用食指抵著下顎做可愛狀,嘟著嘴有些不太樂意地說,“我們治愈係要負責所有人的安全,萬一他們在比賽中受傷,我們隨時要去的。”
“聽起來也不空閑呢,看來我是最空閑的了,哈哈哈……”
好開心啊,多歡樂的事情啊,以後最好每天都舉辦這種比賽,我一定會高興死的。
“所以,小草你要好好利用空閑時間溫習之前所學的魔法哦。”
“知道啦。”
其實不說我也會那麽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既然學會了那些基礎魔法,我當然希望運用得更加自如,尤其是逃跑專用的“淩波微步”,這名字是我起的,嗬嗬。
一張傳信便箋飛來,我預感到有事了。果然,打開後傳來赫爾墨斯深情的呼喚:“小……悅……悅……啊……快……回……來……啊……你……家……部……長……我……快……累……死……了……”
“哈哈!”
“看來要趕緊回去了!小草,我回去了,你一個人要小心哦。”
“去吧去吧,趕緊的。你再不去,赫爾墨斯就要變成鬼魂召喚你了。”
阮悅祺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邊跑邊回頭衝我揮手,有好幾次我都怕他會不看路摔倒。
看來真的是很忙呢,都沒時間陪我說話了,這兩個星期也沒辦法陪我玩、教我魔法了吧。
我覺得有些失落,托著腮幫子坐在地上看著那些忙碌的人,忽然覺得我真是個閑不下來的人,現在這樣居然覺得有些無聊了。
“唉,不管了!讓他們忙去吧。”我拍拍屁股起身就走,現在整個學院最空閑的人就是我了,我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段沒人騷擾的時光。
之後的幾天,阮悅祺忙得一塌糊塗,總是有東西被那些笨蛋弄壞,然後還傷到他人,他每天不是修這個就是救那個,弄得他完全沒時間來找我說話,更別說教魔法了。
反觀克洛德·蘭斯倒是比平時更空閑了。
這一天,他突然出現在我麵前跟我說:“從今天開始,由我暫時代替阮悅祺教你魔法。”
“就不能讓我休息休息嗎?”
“院長的意思是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沒有人會來打擾,你能安心學習。”
我隻好攤手表示無奈,反正誰大誰說了算,就這樣吧。
“從今天開始,我會教授你治愈係的基礎魔法。”克洛德·蘭斯語氣平靜地說,“雖然我不是治愈係的人,但教你簡單的、基礎的治愈係魔法還是沒問題。”
“哦,我知道了。”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等阮悅祺空閑下來後,再讓他進一步指導。”
不用我去找,那小子如果聽說克洛德·蘭斯教我這個,一定會第一時間殺過來嚷嚷著要教我。
“那麽,我們開始吧。”
其實我有些忐忑,因為克洛德·蘭斯教我魔法的時候我基本沒學會什麽,這次不知道會怎麽樣。如果還是一事無成,就等於浪費了兩個星期的時間。有這點時間,我溫習一下之前學的那些要更好呢。
“這次要教你的是基礎治療魔法,緊急時處理普通傷口用的。但是,要教授這樣的魔法必須找個受傷的人或者被破壞的東西來進行試驗才行。”
我們邊走邊尋找,不知道是最近治愈係的人太勤奮了還是怎麽的,一路上別說受傷的人,就連枯萎的花花草草都沒有。
“定!”突然一個聲音傳來,迫使克洛德·蘭斯和我停下了腳步。我循聲望去,隻見尼克站在不遠處,而他的腳邊有一隻類似貓的動物被定住了。
“小東西,落在我手裏算你倒黴。”尼克臉上浮現出的殘忍神色讓我心中一驚。
這家夥想幹嗎?不是說比賽期間不能殺生嗎?難不成……“受死吧……”
見尼克舉手似乎要殺它,我急忙衝了過去。
“冥斯契約!”咒語已念出,尼克想收回卻已經來不及了,我應聲倒地。
“嘿!你怎麽樣?”
尼克連忙蹲下身欲察看我的情況,卻被衝過來的克洛德·蘭斯以水魔法推出了幾米。
迷糊間,我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渾身無力的我癱軟在他的懷裏。我迷茫地看著克洛德·蘭斯,依稀間看見他眼眸的顏色在改變,他伸手觸我的鼻子試探鼻息後,神情頓時陰沉得可怕。
“我不會放過你的!”
怎麽回事?我死了嗎?
可是為什麽我還能看見他們的動作,聽見他們的聲音?
我真的死了嗎?好奇怪的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忽然,一陣強烈的藍光閃過,周圍的世界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下一秒,我隻覺得胸口堵得發慌,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隨後,我緩緩睜開眼,迷惘地環視了一下四周,當看見眼前的貓時,這才想起剛才發生的事。
我側過頭一看,發現那個叫尼克的家夥居然受傷躺在了地上。
“他怎麽了?”
聽到我的話,克洛德·?蘭斯驚訝地轉過頭看著我。
“你,你沒事?”見我“起死回生”,他喜出望外。
“嗯。”我點了點頭,在他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他見我神誌清醒並沒有異常,於是長長地舒了口氣:“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怎麽受傷了?”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尼克。
“剛剛我以為你被他……”
“所以你跟他打了起來?”我接過他的話問道。
“嗯。”他看著我點了點頭。
“那他現在……”
“剛剛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不要命了嗎?”克洛德·蘭斯打斷我的話,語氣極為嚴肅,隻是眼中沒有責備,隻有關心。
我以為克洛德·蘭斯生氣了,於是沒有敢應聲,隻是抱著貓咪輕輕地撫著它背上的毛,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尼克。
突然,我感覺自己的身子被往前拉了一下,下一刻,我看見的就是克洛德·蘭斯的肩膀。
“你,你幹什麽?”我驚訝地問。
“以後不論發生什麽事,都要以自身的安全為重,知道嗎?”他並沒有理會我的震驚,按著我的肩膀輕聲說。
“哦……”
隨後,經過赫爾墨斯的檢查,確定我並沒什麽大礙,克洛德·蘭斯才真正放心了。而尼克也被送到了治愈係療傷。
之後,當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阮悅祺和赫爾墨斯時,他們都分外吃驚地看著我。
“怎麽了?我沒死你們很不高興嗎?”我不滿地看著他們。
“當然不是!我們隻是驚訝,你居然逃過了‘冥斯契約’魔法的傷害?”阮悅祺的音調提高了八度。
“很奇怪嗎?”
“不是很奇怪,而是根本不可能!”赫爾墨斯稍稍穩定了情緒說,“那是死咒,中的人必死無疑。從來沒人逃脫過,就這麽簡單。”
死咒?沒人逃脫過?那我算什麽呀,怪物?
“不論如何,那都是奇跡!小草,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咳咳,多謝誇獎。
“這件事,莫妮卡學院是不會罷休的。克洛德·蘭斯把他們最重視的學員傷成那樣,恐怕會受到處罰。”赫爾墨斯撩了一下金發說。
我發現他的頭發長長了,更漂亮了。
克洛德·蘭斯當時好像也“變身”了。雖然我沒有看清楚,但能感覺到他的樣子很可怕。
“到時你也會作為證人被叫過去的吧。”
很快,赫爾墨斯的這句話應驗了,傳信便箋飛了進來,是薔薇院長的口諭,讓我過去一下。
“這麽快啊,還沒好好喘口氣呢。”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我們到了院長辦公室,在場的除了薔薇院長、玫瑰主任、克洛德·蘭斯外,還有幾名陌生的中年婦女,看起來應該是莫妮卡學院的人。
談話間莫妮卡學院的人一直不肯罷休,執意要院方處置克洛德·蘭斯。
“其實,尼克同學也有錯。他試圖殺死無辜的小動物,理應受到處置。”
“可那貓並沒死。”莫妮卡學院的導師一急,話脫口而出,但後悔已經晚了。
這似乎正是薔薇院長想聽到的話:“是啊,尼克同學也同樣沒死嘛,隻是受傷了而已,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醫生說一周就可以了。”
“你怎麽能拿人和貓比?尼克是我們莫妮卡學院最優秀的學員,薔薇院長,你身為院長不會是想包庇自己的學員吧。”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薔薇院長轉頭看向克洛德·蘭斯,一臉正色地說,“克洛德·蘭斯同學,由於你傷害了莫妮卡學院的尼克同學,雖然沒導致他死亡,但他畢竟受傷了,所以我罰你清掃落葉一周,以示懲戒。”
“薔薇院長,這……”
莫妮卡學院的導師還想說什麽,卻被薔薇院長立刻阻止:“行了,我知道我的處罰有些重了,但是您不必為他求情,畢竟是他傷害了尼克同學,我們必須嚴懲他,您就放心吧。”
被薔薇院長如此插科打諢一番,莫妮卡學院的人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能認栽!
這清掃一周落葉的處罰在整個索非亞學院,也許隻有用在我身上才算得上是懲罰,對於其他人來說,是隻要輕輕揮手就能搞定的事。
我正打算問院長貓的事,還沒開口就被她打斷了:“好了,沒事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中了死咒就算不死,身體多少也會不舒服吧。”
看薔薇院長那樂嗬嗬的模樣,好像我中了死咒後沒死,對她來說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並且她一點都不驚訝,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難不成……我真是怪物?
“小草,你剛才和院長在說什麽悄悄話呀?”阮悅祺很八卦地挨著我輕聲問。
“你都說是悄悄話了,還問這麽多幹嗎?”
這次的事情來得真是太突然了,我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呢。
中了死咒的我沒死,親眼看見了克洛德·蘭斯變身,薔薇院長對我沒死的事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等等,這些都太不尋常了。
“小草,你在發呆想什麽呀?”
我看著阮悅祺,突然想起他曾經形容過我的那句話,靈光乍現,衝著他揚起絕不友善的笑容,冷冷地說:“嗬嗬嗬,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
他安靜了三秒,隨即大叫:“哇,小草,你果然很有那種範兒呢!”
好吧,我承認了,也許我真的就是怪物……
翌日起,我就看見了索非亞學院有史以來最難得的場景——受萬人景仰的克洛德·蘭斯大人在掃落葉。而那些想得分數的學員都沒辦法去幫忙,誰讓這是處罰,他們不能幹涉呢。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克洛德·蘭斯,心情有些複雜,準確地說是相當愧疚。
“你把克洛德·蘭斯害成這樣,是不是很開心?”索非亞忿忿地瞪著我,我說不出她眼中的是憤怒還是妒意。
也對,她的騎士救了她最討厭的人,還為此被罰掃落葉。換做是我也一定會氣不打一處來,看她這架勢是又想找碴了。
“沒人害克洛德·蘭斯,這事大家都是受害者,你為什麽要責怪小草。”阮悅祺一向是以護花使者的姿態出現,我已經習慣了。
“哼!總之,你就是個掃把星!誰攤上你誰倒黴!”
嘿!還真讓她說對一句話了,我這人天生命不太好,不是我倒黴就是我身邊的人倒黴。
“多謝索非亞大小姐誇獎,這是我的命,我也沒辦法。”
我攤手做無奈狀,氣得索非亞瞪著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走著瞧!哼!”
長發掃過我的臉,索非亞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克洛德·蘭斯大人掃落葉,很新鮮吧。”阮悅祺邊說邊將巧克力塞進我的手中,“連我都是第一次見到。”
“怎麽說這次他是因為我才……”
阮悅祺冷不丁地將巧克力塞進我嘴裏,堵住了我的後半句話。
“不要愧疚,那是他自願的。”
我轉頭看向阮悅祺,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一顆接一顆地吃著巧克力,不亦樂乎。
“自願……”我再看向掃落葉的克洛德·蘭斯,他的眼神溫和,沒有一絲怨氣,認真地掃著每一片落葉,神情安詳得不可思議。
恐怕掃落葉都能掃得如此心平氣和的人就隻有他了。
“雖然我很討厭那個家夥,但這次真的要謝謝他。”阮悅祺突然握住我的手,衝我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說,“因為他,我還能看到活蹦亂跳的你。”
“你……”有那麽一瞬間,我很想脫口而出,問清他們兩個人之間究竟有什麽糾葛,“是傻瓜呀……”我最終沒有問出口,因為赫爾墨斯曾經說過的話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我想我是害怕了,害怕問出一些驚人的事情,更害怕我的問題會給阮悅祺帶來困擾。
所以,還是算了吧。就像赫爾墨斯說的那樣,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總有一天……
比賽還在繼續,隻是阮悅祺的事情似乎變少了,也有空來和我聊天了,加上克洛德·蘭斯正在接受處罰,理所當然地,阮悅祺仍然做我的老師。
“治愈魔法其實很簡單,隻要你想著治好它就可以了,來試試……”
照著阮悅祺說的,我怯怯地伸手碰那隻受傷的小鳥,心裏想著“要治好它要治好它”。然而,半天也沒任何動靜,小鳥翅膀上的傷還在。
“失敗了,是我不夠誠心嗎?”這還是阮悅祺教我魔法第一次失敗呢,好挫敗的感覺。
“這樣啊……”阮悅祺思索了一下,忽然掏出魔法棒衝自己的手臂揮去,眨眼間一道血痕蜿蜒而下,“來吧,試試治好我。”
“啊!你,你這是幹嗎?”嚇死我了,這小子有自殘傾向嗎?
“來呀,快點,不然我會因流血過多而死哦。”
開什麽玩笑!居然用自己當試驗品,這個笨蛋!
看著阮悅祺受傷的胳膊,我束手無策,他也絲毫沒有自己治療的意思。我又氣又急,看著血越流越多,心一橫決定試一下。
我伸出手掌覆蓋他的傷口,掌心傳來溫熱的濕潤感,我心裏一顫。
不行,我一定要冷靜,要冷靜。我能治好他,我可以的,我絕對要治好他!
忽然,濕潤感消失了,我抬手一看,他的手臂完全恢複了,一丁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太好了!我成功了!太好了!”我抱著阮悅祺喜極而泣,剛才我多怕自己治不好,他會就這麽流血過多死去,“笨蛋,你以後敢再這麽嚇我,我就殺了你!”
“是!遵命!”
雖然我嘴上那麽說,但心裏即高興又欣慰。他也許是上天特意派給我的天使。在這裏,能遇到他真是太好了。
這天晚上我正睡覺,突然,依稀感覺有人在耳邊喊我的名字,起初以為是做夢就沒理會,直到……“嘩啦——”
“啊——”
嚇得我從**跳了起來,坐定後才發現有人闖進了我的房間。
我抬頭怒視,看見的是一頭金發以及眼神複雜的紅眸,擁有這種造型的人在索非亞學院隻有一個。
“赫爾墨斯?你這種時候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赫爾墨斯不語,神情說不出的怪異,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小雪,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好嗎?”赫爾墨斯用從來沒有過的沉重表情看著我,“悅……出事了……”
簡單的一句話,仿佛晴天霹靂,將我擊得毫無招架之力,整個人在瞬間癱軟,完全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怎麽可能呢?他出事了?是真的嗎?不,不會的!
“他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告訴我啊!快告訴我!”
赫爾墨斯輕撫著我的頭發,神情悲傷地說:“他中了……死咒……”
怎麽可能?阮悅祺怎麽會突然中了死咒?是誰幹的?怎麽會……“他,他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我緊緊拽著赫爾墨斯的衣領。
我要知道他怎麽樣了,我想看見他的臉,我,我……“好,我帶你去!”赫爾墨斯拉起我快步走出去。
一路上,我的腦海裏一片混亂,擔心他的情況,害怕他已經……不!他說過要永遠保護我的,不可能就這麽撇下我離開,我不允許他就這麽離開,絕對不允許!
我們到達時,隻見阮悅祺倒在地上被一眾學員圍著,其他治愈係的人正在用治療魔法替他治療,但是久久不見有效果。
“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我站在一旁擔心地看著。
任憑那些人如何施展治療魔法,倒在地上的阮悅祺都沒有任何反應,這真的驚出了我一身冷汗。
終於,紗織放下手,轉身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一搖頭,頓時令我全身一軟,幸好赫爾墨斯及時扶住了我。
“不,不會的!這個笨蛋,他怎麽會死呢?” 我掙脫赫爾墨斯的懷抱,徑直衝向躺在地上的阮悅祺,“呆子,你說過要保護我的呀,你會永遠保護我的吧。那你快醒過來啊!沒有了你,我要怎麽辦啊?誰來保護我啊?笨蛋……快醒來啊……快活過來呀……”
我無力地趴在他的胸口哭泣,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麽難過,心好像被撕裂成無數片,傷口在淌血,一滴一滴,直到血流成河。
笨蛋,明明說過要保護我的,明明說過會一直在我身邊的。
可是現在呢?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麽?是厭倦了保護我嗎?你不能厭倦啊!在我沒有允許你離開之前,你不準離開我啊!
就算要離開,你也要親口告訴我。不然,我不會相信的,我絕對不會相信的。
“阮悅祺,快起來啊……”我呢喃著,他依舊紋絲不動,“你快起來啊……我還有話要對你說呢……還有好多好多話……我還沒有……還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啊……笨蛋……”
我該怎麽辦?要怎麽做才能救他?同樣中了死咒,為什麽我會安然無恙,他卻……對了,那道神奇的藍光!
藍光,求求你出現吧,不論你是什麽,請你出現救救他吧……猛然間,熟悉的刺目藍光乍現,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藍光籠罩著我和阮悅祺,片刻後消散不見。然而,阮悅祺並沒有醒過來。
“怎麽會?那藍光明明出現了……”我輕搖了幾下阮悅祺,他還是沒有醒過來,怎麽會這樣?
等等!手掌下的感覺……他的心髒在跳動!他活過來了!
“赫爾墨斯!你快來!他,他好像活過來了!”
赫爾墨斯急忙跑了過來,察看了一番後露出驚愕的表情:“有心跳有呼吸了,真的活過來了。”
“太好了!他沒事了!太好了!”
一定是上天聽見了我的祈求,一定是的。
“等等……”赫爾墨斯出聲提醒,“情況沒你想的那麽好。”
“怎麽了?”阮悅祺活過來了,這樣還不算好嗎?
赫爾墨斯示意紗織等人將阮悅祺抬走,然後拉著我走向一旁的薔薇院長。
院長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點了點頭。
赫爾墨斯便拉著我跟隨院長去了辦公室。
薔薇院長站在辦公桌旁,神情凝重地問:“赫爾墨斯,情況如何?”
“他的脈象很微弱,隨時都有停止的可能……”
赫爾墨斯的話一出口,我整個人都驚呆了,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已經躺在自己的宿舍中了,身旁是赫爾墨斯和薔薇院長。
“你沒事吧?”院長關切地看著我。
我不知該搖頭還是該點頭,腦袋裏空空的,視線模糊,好像什麽都看不見又好像看得太多不想再看了。
“其實,阮悅祺……”
一聽到阮悅祺的名字,我渾身一震,猛地看向薔薇院長,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也許有救。”
“有救”這兩個字讓我雙眼發光,所有被掏空的思緒好像又全部回來了,靈魂也回歸了。
“在索非亞學院中有一棵‘生命之樹’,上麵隻結著一顆果實,而那顆果實有著起死回生的魔力。所以,如果能得到那顆果實,也許阮悅祺就有救了。”薔薇院長這麽說。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其實,這隻是一個傳說,我們誰也沒見過‘生命之樹’。”赫爾墨斯無奈地搖了搖頭,很顯然他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無論如何,哪怕是隻有一線希望,我也要爭取。為了救阮悅祺,救那個曾經答應過要陪著我現在卻昏迷不醒的家夥。
“那棵樹在哪裏?”
他們倆相視沉默,神情都相當矛盾且無奈,似乎並不願意告訴我。
“請你們告訴我,這是救阮悅祺唯一的辦法了。”
“唉……”薔薇院長深深地歎了口氣,說,“並不是我們不想告訴你,而是……誰也不知道這個辦法是否可行,這始終是一個傳說。”
我明白薔薇院長的顧慮,誰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能救阮悅祺,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要賭一把!
“即便是傳說,我也要試一試!”這就是我的決心。
“好吧……”薔薇院長終於妥協了,“傳說‘生命之樹’位於索非亞生命的盡頭,但是具體在哪裏誰也不知道。”
索非亞生命的盡頭……那是什麽意思?這種猜謎般的東西可不是我想要的。
“沒有其他的線索嗎?”
薔薇院長搖頭說“沒有了”,我瞬間沉默了……“你真的要那麽做嗎?”
“嗯!”
“可是……”薔薇院長還想說什麽,門被推開了,克洛德·蘭斯站在門口有禮貌地欠身行禮。
“院長,請讓我來協助她吧。”
嗯?我沒聽錯吧,他要協助我?
薔薇院長聽了後考慮了幾秒說:“那……你們就去做吧。”
克洛德·蘭斯告訴我,如果想找到什麽資料就去圖書館,那裏有魔法界幾百年來所有的資料。我們兩個決定從圖書館開始戰鬥。
“你為什麽要幫我?”走在前往圖書館的路上,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克洛德·蘭斯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開口了:“我隻是想救他。”
“救他?你和他……”
克洛德·蘭斯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這樣的笑容讓我不禁有些疑惑。
“我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討厭最不想見到的人。在他心裏,我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一種錯誤。”
我還是有些不太理解,這兩個人之間的羈絆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你來幫我,索非亞怎麽辦?她不會善罷甘休吧。”
“我幫的不是你,即使她來了,這一次我也不會再聽她的。”
阮悅祺曾經告訴過我,守護索非亞是克洛德·蘭斯的使命,現在他為了幫助我救阮悅祺,連自己的使命都放棄了。
阮悅祺,如果你能看見能聽到,還會那麽討厭克洛德·蘭斯嗎?也許不會了吧……我和克洛德·蘭斯在圖書館裏拚命尋找有關“生命之樹”的一切資料,不管是什麽,哪怕是一丁點的細節都不放過。
“你看,這裏也隻寫了‘生命之樹’位於索非亞生命的盡頭,在最神秘最無法觸及的地方,它象征整個魔法家族。”克洛德·蘭斯指著一本書上的話說。
“沒了?”
克洛德·蘭斯點頭:“書上隻寫了這些。”收到我落寞的眼神,他隻能無奈地合上書,繼續尋找。
夜已深,克洛德·蘭斯幾次三番提醒我去休息,但我依舊決定挑燈夜戰。熬幾天夜死不了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救阮悅祺的命。
“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一個人在這裏要小心。”
我點頭目送克洛德·蘭斯離開,突然很感慨。
如果我們找不到“生命之樹”會怎樣?阮悅祺會就這麽死去吧?為了阮悅祺,我要拚命拚命再拚命。
有腳步聲臨近,克洛德·蘭斯居然這麽快就回來了?真迅速。
我抬頭一看,一個大蛋糕出現在我麵前,有那麽一瞬間,我以為來的人是阮悅祺。
“小雪。”赫爾墨斯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幻想。
“這麽晚不睡,跑到這裏來幹嗎?不怕被逮住呀。”
“今天我巡邏,看這裏的燈還亮著,我想你應該還沒吃東西,所以就去弄了點東西來給你吃。”
我接過蛋糕,香噴噴的味道立刻勾起了我的回憶,真想念阮悅祺做的蛋糕。
“謝謝。”
“克洛德·蘭斯呢?偷懶去了嗎?”赫爾墨斯很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也不怕出什麽事?”
“他和你一樣去找吃的了。而且,我一個人在這裏會出什麽事呀,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看著。”
赫爾墨斯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頭說:“好了,我還要繼續巡邏,你早點回去休息,走了。”
赫爾墨斯離開後,整個圖書館隻剩下我一個人。我靠在椅背上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書,想著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快速查找,就像電腦那樣能搜索就好了。
我側頭望向窗外,靜靜地注視著,突然發現遠方的樓頂佇立著一抹修長的身影,好像正注視著圖書館。我下意識地起身跑到窗邊一探究竟,夜幕籠罩下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有那長發在風中徐徐飄揚。
“誰?是誰?”
眨眼間,那個身影不見了。我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我過度勞累產生了幻覺。
“是我太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