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憶·親吻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桃花香，耳邊微微顯得有些吵，隻是我分不清楚到底是夢還是現實，想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眼皮很沉，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睜開雙眸，發現麵前一片昏暗，隱約照亮房間的是放在桌上的兩隻蠟燭。
燭火搖曳，周圍古色古香的家具和擺設半明半滅，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這裏是哪裏？我支撐著站了起來，卻發現身體格外沉重，每走一步都有快要窒息的感覺。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間門口，剛想要伸手打開房門，它卻自動打開了，一個身影隨之站在了我的麵前。
我靜靜地抬頭看著來人，他穿著一身金色的袍子，顯得華麗而高貴，一頭銀白色的頭發長而飄逸，幾乎快要觸及地麵。
那一張極其俊美的臉上卻散發著冷意，隻是那雙眸子裏此時似乎帶著一絲震驚和訝異，緊緊地盯著我，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若婷？”許久，他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顫抖。
我皺著眉頭，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若婷？是誰？
我茫然地看著他，疑惑地側著頭。
不過下一秒，他穩穩地抱住了我，他的懷抱很溫暖。
“你是誰？”我對於他的行為感到很不解，而這個問題讓麵前的人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他緩緩鬆開了我，注視著我的雙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若婷……你忘記我是誰了？”他試探性地問道。
我看著麵前這個人，努力在記憶中搜索，可是腦子裏麵亂糟糟的，根本什麽都想不起來，隻好衝他搖了搖頭。
“這裏是哪裏？你是誰？我又是誰？”我看著他脫口問道。
隻見他閉起雙眸，表情微微顯得有些痛苦，看到他這樣，我居然會感到心痛。
“你怎麽了？”我看著他，弱弱地問。
他再次睜開雙眼看著我，然後心平氣和地吐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自嘲地反問：“我是誰？”
我困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悲傷。
“嘭！”他猛地揚起手狠狠地打在了門框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我被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他，他的表情讓人覺得很害怕。我悄悄退後一步，想要離他遠一點。
這時候他又看向了我，似乎有些受傷，是因為我怕他的原因嗎？可我的確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這句對不起。”他向我步步逼近，然後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狠狠地搖晃了起來，“你怎麽可以忘記我？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麽嗎？怎麽可以？”一個字比一個字更加用力。
我感覺一陣天昏地暗，頭好痛，好像要裂開了一樣……
最後，我拚命用力甩開了他，一臉憤怒地看著他吼道：“你要做什麽啊？”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分了，一時間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莫名其妙啊你！真是討厭……”我衝著他發脾氣，惡狠狠地與他擦肩而過。
但是下一秒他就伸手拽住了我，把我拉進了房間，並且擋在了我的麵前。
“你到底想怎樣？”
他不理會我，自顧自吩咐道：“你聽著，你就待在這裏，哪兒都不準去！”
“你是誰啊？憑什麽命令我？”我更加不滿了。
“殺夜神！妖怪本家十代首領，而你……是我的夫人！”他看著我，眼眸中有著莫名的怒火。
妖怪？首領？十代？夫人？
我滿腦子的不解，眉頭一皺：“你說我就得信嗎？”我怒視著他，完全不以為然，然後跨步朝前踢了過去，沒想到麵前這個叫殺夜神的人，輕易就擋住了我的攻擊……
不過隨著剛才的動作，我身後的頭發也跟著飄舞起來，我驚訝地發現它們居然是金色的，而且長度也超出了我的想象，都快到腳踝了，難怪我會覺得頭這麽重啊！我抬起胳膊捋了捋長發，隻是手掃過頭頂的時候，卻摸到了兩個毛茸茸的不明物體。
我有些被嚇到了，良久，我又鼓足勇氣再次伸手去觸摸，摸到那兩個毛茸茸的東西，用力一揪——
“啊！”好痛！
這是什麽東西啊？我委屈地看著一直站在那裏注視著我所有動作的殺夜神，一副要哭的樣子。
“你既然忘了自己是誰，忘記我是誰，那你還記得些什麽？”他一臉挫敗地望著我。
我答非所問，指著頭頂問道：“我以前就有嗎？可是為什麽我感覺好像很不習慣……”
他不出聲音，靜靜地看著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不說就算了。為什麽你頭上沒有呢？”我看了看他那銀白色的長發，頭頂並沒有毛茸茸的不明物體。
“我一直都這樣。”他輕描淡寫地說，然後轉過身，邁步想要離開。
“你去哪裏？”我問道，居然想把我獨自留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而且他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告訴我呢！
“出去冷靜一下。”他揮了揮衣袖，繼續往前走。
“我也要去。”
“你才剛醒，必須多休息……”
“不要，我渾身都不舒服，我想走走。”我看著他，一臉就算你不讓我出去，我也一定會出去的表情。
他搖了搖頭，仿佛無可奈何：“隨你吧！”
我向前邁了一步，卻發現身子很沉，跌跌撞撞地差點一頭撞到他的背上。他回過頭，輕輕抓起我的手，緩步走了出去。
沿著走廊，我們到了一個院子裏，我雖然對這個地方沒有印象，卻覺得有種安全感。
院子很寬敞，我們坐在草地上抬頭看著天空，徐徐的微風吹著，感覺非常愜意。
我活動了一下肢體，然後深吸一口氣說：“你能不能告訴我更多關於我的事情？”
殺夜神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麽，許久才斟酌著說道：“你非常善良，可是你也非常蠢……有時候我不知道你的腦子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以為然地皺起眉頭：“那我們為什麽會在一起？”他不是說我是他的夫人嗎？
他看著我默不作聲也沒有表情的變化。
我又不禁懷疑地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他的眉頭越加緊蹙，沉默得更久了。
“等你恢複記憶後，我再告訴你。”他說著撇過頭，看向別處。
那一瞬間，我覺察到他的眉宇間多了一絲落寞。
我心裏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口不擇言地說道：“難道我沒有了記憶，你就不喜歡我了？不過無所謂，因為我現在也不喜歡你。”
我說完假裝不在意地扭頭朝四處看了看。
“就算失去了記憶，你還是你……”雖然他這麽說了，可是我感覺得到他並不是這樣想的。他是在自我安慰嗎？
我衝他翻了一個白眼：“說謊可不好哦！”
“你知道我等你醒來等了多久？你知道我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在等你嗎？”他死死地盯著我反問道。
有多久？其實我自己也有些好奇。
“我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到底忘了些什麽，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喜歡你，就算我失去了記憶，我還是會再次喜歡上你。”我看著他篤定地說。
“若婷？”殺夜神的眸中有著淡淡的困惑，然後他抬頭看著天空的滿月笑了笑：“我們去見見九代吧，還有神無月……”
“九代？神無月？”
“就是你的爺爺，還有你的奶奶。”
說著他蹲下了身子，溫柔地對我說：“你還是先不要太勞累了，我來背你。”
我看著麵前這個寬大結實的肩膀，心裏有種特別的悸動，也許我真的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直到他回頭看著我，我才回過神來，彎腰趴在他的背上，隻是心裏麵好像是一片平靜的湖麵泛起了陣陣漣漪……
他背著我走過院子，穿過走廊，來到了一間看起來很威嚴，單獨設立的房子前麵。
就算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可是我卻想不到到底是什麽，好像是快要記起來，卻又被什麽東西扯住了，心裏難受得緊！
我回頭看著這個本該“熟悉”的陌生人，心情複雜地問道：“如果我真的什麽都記不起來，你會怪我嗎？”
隻見殺夜神不言不語，垂眸看著地麵沉思著。
“算了，我不問了！”答案很明顯，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於是我邁步向前，打算進入房子裏，可是麵前好像有個無形的屏障，當我碰觸到的時候，身體仿佛被一股電流擊中了，好痛！不過我隻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多在意，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穿了過去。
進去之後，我驚訝地發現這個房間裏到處都是白色的蠟燭，房頂也掛著白色的綾帶。一個男人坐在房間的正中間，他身旁還有一位女子，渾身散發著青藍色的光。
這裏是靈堂嗎？
眼淚不知不覺從眼睛裏滑落……
好悲傷的感覺，總覺得自己遺失了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九代……若婷她醒了！”殺夜神的聲音依舊顯得有些冰冷。
“九代？”我疑惑地皺眉，緊盯著男子旁邊那位會發光的女子，那青藍色的光讓她看起來光芒萬丈，好像是無法接近一樣。
那個一直閉目養神的男子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非常犀利，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應該已經死了吧？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就好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也惡狠狠地看著他。
“她怎麽了？”隻見他啟唇輕聲問道。
“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殺夜神回答的語氣很恭敬。
雖然根本不了解是什麽狀況，但是麵前的男子對我好像有敵意。
他站了起來，白色的衣裳非常飄逸，不染凡塵，那張俊朗的麵容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帶給我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於是我繃緊了全身的神經，處於高度警備的狀態。
這個時候，殺夜神向前一步擋在了我的麵前：“九代，若婷現在並沒有完全蘇醒……”
“九代”停住了步伐，然後目光灼灼地看著擋在我麵前的殺夜神。
“若婷，他是你爺爺，那個是你的奶奶……”殺夜神用眼神朝我示意，可是我並不相信。
爺爺？奶奶？他是在開玩笑嗎？麵前這個男人看起來的確不小了，說是我父親我還能信，但是爺爺不太可能吧！我又看著不遠處渾身放光的女子，我的奶奶會那麽年輕貌美嗎？她看起來也就30多歲的樣子吧。
我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是隔世遺傳的後遺症嗎？還是說她……”美貌女子開口了。
“無月，有辦法恢複她的記憶嗎？”男子轉頭問道。
“水木……”美貌女子打量了我一眼，低語道，“我不想勉強她。”
水木？無月？我暗自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那就算了！若婷，夜神為你犧牲了很多，總算沒有白費……既然你已經成為了十代夫人，就好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男子似乎權衡了一番，最後看著我說。
雖然我根本一句都聽不懂，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還有，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打擾我們……”男子接著說道。
“若婷，你會恢複記憶的，你要記著不要逃避。”美貌女子一臉關切地囑咐我。
逃避？我逃避了什麽？我不太明白她的話，可她似乎知道些什麽，臉上帶著絲安撫的笑意。
“我們走吧！我感覺不太舒服……”周圍一片昏暗，隻有殺夜神的身影莫名地讓我有種安全感。
“若婷，就算你不恢複記憶也沒事。如果你不想麵對，就不要去麵對，如果想逃避就逃避。我會保護你，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離開那個房子後，殺夜神鄭重地對我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他的話，我的心微微有些疼痛。
到底我忘記了什麽，又在逃避什麽呢？隻要這麽一想，我的心就有點空空的。
送我回房的路上，殺夜神告訴我，我之前整整昏睡了356年。
“這麽久啊！”我不由得感歎道，“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嗎？”
他點了點頭，頓時，我隻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溢出了眼眶。為了此刻這份感動，我也一定要努力想起來，到底我不敢麵對的是什麽呢？
“你打算坐在那裏坐到什麽時候？”自從進了我的房間之後，他一直坐在角落裏沒動，於是我側過頭問道。
聞言，他起身站了起來，邁步打算離開。
我坐了起來，聲音有些急切地問：“你去哪裏？”
他隻是回頭看著我，我連忙說：“我一個人怕，你不要走。”
“我住的地方離你不遠。”
“好啊！那你走！”我賭氣說著，重新倒在**，側身閉上了眼睛。真是夠蠢的，難道一定要我把話說得很清楚嗎？過了半天都聽不到什麽動靜，最後我還是按捺不住翻了一個身。
卻看到殺夜神已經坐到了我的身邊。
“馬上快天亮了，你睡吧，我守著你。”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然後換了一個姿勢更靠近我。
“不要離開我。”我張開手擁了上去，把頭靠在他的腿上。
他許久沒有動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我感覺到他把手放在了我的長發上。
“你在說什麽傻話……不會的！這一次就算是黃泉碧落我也會在你身邊。”雖然他的語氣依然淡漠，但是聽得出他並不是開玩笑的，倒像是在說誓言一般。
我非常感動地望著他：“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
“你醒過來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逆鱗也在等你。還有藍淥和雷神……這些名字你有印象嗎？”他撫摸著我的頭發溫柔地說。
“他們很重要嗎？比夜神你還重要嗎？”我試探地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到底那個時候，我、逆鱗、殘禦、雷神分別在你心裏占據什麽位置……”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從他的話中聽到了失落和迷茫。
我急了，一骨碌爬坐起來：“殺大人，我最在乎的人是你啊！你和他們不一樣的……”不知道是怎麽了，我情不自禁地就說了這樣的話。
真的有點出乎意料，好像都沒經過大腦思考，最後連我自己也隻能捂著嘴，一臉質疑。
“你叫我什麽？”他震驚地看著我。
“殺大人？”我一臉懵懂地看著他，試著再叫了一遍。
他聽到這個稱呼後情緒似乎有些失控，一瞬間把我緊緊地抱住了，呼出的溫熱氣息吹得我的脖子熱熱的、麻麻的……
下一秒，他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鎖骨處的位置，頓時，我的整張臉都熱了起來！
接著，他寬大有力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處，我迷茫而略帶害羞地抬起頭：“你想做什……”話還沒有說完，嘴就被一個溫熱的物體堵上了。
“撲通撲通——”
心跳得很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幾乎讓我有些迷失了心智，不過他很快就放開了我。
“若婷，300多年以來，我一直在後悔，因為我沒有向你說過我愛你！而你醒來之後，卻失去了記憶，即便我說了也傳達不到！其實，從第一天你進入本家撞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我的心裏麵，沒有離開過……隻是因為你是人類，我從來不肯承認！”他靜靜地訴說著，他應該不是會說這種肉麻話的性格吧？隻可惜我失去了記憶，真的無法完全了解他所說的話！
“殺大人？”
這一次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再次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裏，很久很久……
周圍很安靜，而他的懷抱讓我覺得無比安心，於是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沉入了睡夢中。
第二天醒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我有點心慌地提高聲音喊道：“殺大人？”
“來了。”隨著門緩緩打開，兩個十分美麗的女仆從外麵走了進來，她們頭頂棕色的長發裏麵也有著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應該和我是同類吧？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放下了提著的心。
我看著她們，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來幹什麽？殺大人呢？”
“夫人，十代讓你去玉泉沐浴。”其中一個女仆彬彬有禮地答道。
“沐浴？”聽她這麽一說，我似乎想到了些什麽，之前我睡了很久，難道都沒有洗過澡嗎？這麽一想，我忍不住拎起衣角聞了聞。
兩個女仆相互看了看，甚是不解：“夫人，您這是……”
“我在聞我身上有沒有味道。”我一點也不避諱地回答。
這個時候，其中一個長得比較清秀穩重的女仆開口了：“十代每天都會吩咐我們幫您洗澡，所以，夫人不用擔心啦。”
我側頭表示不理解：“哦。你們兩個這麽瘦弱，搬得動我嗎？”
另一個長得較為可愛甜美的立即搶著說：“每次十代都會抱著夫人去玉泉，夫人不用擔心的，我們有幫夫人洗澡和換衣服哦。”
“你們覺得十代對我好嗎？”我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們。
“那是自然啊！十代對夫人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每晚都會在夫人的房間吹笛。也因為夫人，殘禦組長……”說到這裏，甜美女仆臉上的神色變了一下，“夫人，您還是去洗澡吧！”
“殘禦是誰？”為什麽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好像被什麽給掐住了一樣，有些莫名的悲傷。
“夫人！”兩個女仆“撲通”一下全都跪在了地上，“夫人，求您千萬別說出去我們提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在本家是禁忌……如果被十代知道了，我們會很慘的。”
什麽跟什麽？禁忌？雖然我很想問清楚，但是看到她們的小臉都變了樣，還是算了！
“我知道了。你們起來，帶我去洗澡吧。”
見我不再追問，她們才安下心來，領著我到了一個有大浴池的房間，水池裏麵不斷湧動著水花，看上去十分神奇。
那兩個女仆幫我脫下衣服之後，恭敬地說道：“夫人，您下去泡一會兒吧。”
我點點頭，走到了水池邊，注視著自己在水麵上的倒影——一頭金色的長發垂著腳踝，長而濃密的睫毛下麵有一雙碧藍的雙眸，非常迷人，櫻色雙唇紅潤而性感。
這是我嗎？為什麽感覺這麽陌生？而且頭頂還有兩隻毛茸茸的耳朵，一看就不像個正常人，倒像一個妖怪……我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轉身拎起一件衣服往身上一披，就朝外麵跑去。
“夫人！”兩個女仆緊跟在我身後也跑了出來。
為什麽我看到自己的樣子會顯得那麽驚慌？難道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嗎？
我拚命地跑著，根本分不清方向，隻是覺得沿途的景色好像有些熟悉。
路的盡頭有一間大廳，我慌不擇路地闖了進去，所有的人全部回過頭來看著我。
過了許久，他們才齊聲畢恭畢敬地喊道：“十代夫人。”
“我有事要問你們，殺……”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我，他的懷抱很寬大，也很溫暖。
盡管我有一瞬間的迷茫，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迅速轉過身朝他揮出一拳。沒想到他一下子就接住了，而且滿臉錯愕地看著我。
我有些不服氣，另一隻手也發動了攻擊，也許因為心裏很不安，心浮氣躁，所以很容易動怒吧！
“若婷，你怎麽了？”他試探著喊道，似乎認識我。
“你是誰？”
“我是……逆鱗！”他看著我認真地回答，表情有些奇怪。
逆鱗？
“十代，不！十代夫人……”一個藍色長發的男子站到了我的麵前，親昵地喚道。
“你又是誰啊？”
“我是藍淥啊！”
藍淥？怎麽這麽多人？難道我以前真的全部都認識嗎？
我越想越亂，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坐在大廳最頂端的殺大人，於是朝他跑了過去，有些著急地問道：“我以前就長這樣嗎？為什麽我看到自己的樣子會這麽不安？”
殺大人安撫地拉住我的手，很耐心地勸解：“若婷，這個樣子沒有什麽不好的……你這個樣子是妖怪一族最高貴的象征！”
聽到他這麽說，我順勢回頭看了看那些妖怪，他們對我還真的是畢恭畢敬的，但是殺大人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有什麽事情似乎被他隱瞞了。
我皺起眉頭：“自從我醒來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你能告訴我嗎？”
這個時候，殺大人的神色變得有些冷：“不，除非你自己想起來，否則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和各位組長還有話說，你先離開吧！”
他的態度多少讓我有些難受：“既然你都對我這麽冷漠，這裏到底還有什麽是值得我留戀的？”我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他的神色變了變，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你要去哪裏？”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我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無視身後那些充滿各種意味的目光，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殺大人追了上來，快步攔在了我的前麵。可能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場千載難逢的好戲，所以全部都跟了出來看著我們。
我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我現在唯一能夠依靠、想要依靠的人就是你，可是你……
“若婷，你冷靜一點！”
“我最討厭你了！”原來說出違背心意的話語是那麽難受，我隻覺得體內熱血沸騰，好像要炸開了一樣，非常的難受……
於是，我不管不顧地衝向了殺大人，身體裏似乎有著用不完的力氣，想要發泄出來，盡管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做，可是卻忍不住。
殺大人穩穩地抓住了我的衣服，然後用力一扯，我就身不由己地落入了他的懷裏。他並沒有想要傷害我的意思，可是我的腦子很亂，雙手在他身上亂揮亂舞，居然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五個帶血的抓痕。
他吃痛地皺了皺眉。
這時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逆鱗快步跑到了我的麵前，定定地注視著我，稍微提高聲音質問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我本來就混亂的心變得更加不舒服了。
“我隻是想要得到我要的答案。”也許是堅定了內心的想法，所以我的目光變得執拗起來。
“逆鱗，你閃開，若婷剛醒，妖怪的血難免有些躁動。”殺大人看起來十分鎮定，胸口的傷口流著血，他也絲毫不在意。
逆鱗看了看他，在退下去之前嘲諷地問道：“你既然知道她體內妖怪的血會躁動，幹嗎還要惹她？要是她受了傷，你自己是不是又打算反省300多年啊？”
也許是他的話觸動了我，我飛快地丟下一句“你們誰也不要跟著我”就匆忙轉身跑了出去。
這時，空中突然響起了美妙的旋律，很好聽，好像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我曾聽過這個曲子。隻是短短的時間，我的心就靜了下來，怔怔地停下了腳步。
“真讓人不省心……”殺大人說完把笛子放入懷裏，追出來溫柔地抱住我，“你害怕了是不是？不要怕啊，我會守著你。我隻是覺得，與其由我來告訴你所有的一切，不如讓你自己想起來比較好。不管怎麽說，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這裏空****的，好難受！”我低頭看著胸口艱難地說道。
“這是隔世遺傳的後遺症嗎？”逆鱗說了和“爺爺”一樣的話。
殺大人擔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伸出手稍稍用力按在了我的眉心。頓時，我覺得體內**的氣息好像被什麽震懾住了，不能動彈。
接著，我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