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丟臉的跳舞比賽

1

“外星人你個頭,早知道你會這麽說!你要是外星人就把對麵的那個電杆變成胡蘿卜!”我隨手指著遠處的電線杆說。

他如果真要是把電線杆變成了胡蘿卜,我就相信他是外星人。

衛齊風看看電線杆,又看看我,然後嫌棄地說:“你小說看多了吧,外星人又不是魔術師,怎麽可能把電線杆變成胡蘿卜?”

他居然嫌棄我了!啊啊啊,不是說外星人無所不能嗎?電視劇裏都是那麽演的,臭小子,不是外星人就不是外星人,居然敢嫌棄我!

“你騙人,你根本就不是外星人!”我氣呼呼地說。該死的,怎麽可以讓這個一無是處的家夥看扁我,居然敢嫌棄我!

衛齊風得意地眯眼笑起來,說:“我吃東西不用付賬,買東西也不用付賬,你是看見了的。”

好吧,我看見了,但是那也不能用外星人來解釋,讓我相信他是外星人?還不如讓我相信2012年是世界末日呢!胡扯!

衛齊風一臉認真地說:“我說過,我來自另一個星球,我是外星人,所以我可以自由地進入你的學校,吃東西不用給錢,買東西不用給錢,因為那些人都被我洗腦了。我們星球的文明要比地球先進多了,在你們看起來辦不到的事情,對我來說輕而易舉。你們現在所學習的課程是我小學時期就已經學過了,你們即將學習的大學課程,是我們高中就已經學過的,所以你們的功課對我來說毫不費力。”

“我還是奧特曼呢!”我大吼一聲,這家夥又想騙我,以為這種小伎倆就能夠騙得了我舒錢嗎?可是,如果他不是外星人,為什麽吃東西不用給錢呢?

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比如:幻覺。可是,今天我看見的都那麽真實,怎麽可能是幻覺呢?

難道說,衛齊風……是外星人?

我腦袋裏冒出這個念頭,忍不住把衛齊風上下打量,外星人是長這個樣子的嗎?不是一隻眼睛三隻耳朵嗎?

不對不對,衛齊風怎麽可能是外星人?這個世界上也許根本就沒有外星人,到現在,我都沒有親眼見過真正的外星人。我堅決不相信。

“居然差點會相信那種無聊的理由,看來不能和笨蛋待太久,我也會變成笨蛋的。”我打了一個哆嗦,迅速地背好書包,轉身就走。

衛齊風急忙追上我的腳步,快樂地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他問:“錢錢,為什麽你喜歡秦守?”

喜歡秦守……

秦守的名字就向詛咒一樣令我身體立刻緊繃,即使他不在四周,單單是聽見他的名字我也會不可救藥地緊張起來。

“關……關你什麽事!”我加快腳步,說話的聲音明顯地顫抖起來,舌頭有些打結了。

舒錢,你要爭氣點,不要在這個笨蛋的麵前丟臉啦,喜歡就是喜歡,你緊張什麽啦!給秦守寫了那麽多信都不緊張,為什麽聽見他的名字就緊張了呢?

衛齊風加快腳步追過來,微微彎腰看我,漂亮的眼睛笑成了新月。

他輕快地說:“因為我想變成舒錢喜歡的人啊!”

因為我想變成舒錢喜歡的人啊!

他的話音在我耳邊縈繞,我猛地刹住腳步,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衛齊風說想要成為我喜歡的人?他今天沒吃藥吧?還是亂吃了藥?

“衛齊風啊,是不是感冒還沒好?還是腦子被燒壞了?”我眨眼,抬手去摸衛齊風的額頭。他體溫很正常嘛,難道真的是把腦子燒壞了?

衛齊風燦爛的笑慢慢消失不見,靜靜地凝視著我,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張嘴似乎想問什麽。頓了頓,他又閉嘴,倔強地抿緊了唇,然後笑起來,說:“我想變成舒錢喜歡的人,就像阿姨和叔叔那樣喜歡我。”

哈?類似我老爸老媽那樣喜歡他?原來他要的喜歡是這種喜歡啊,我還以為他要的是……呸,舒錢,你又胡思亂想了,麵對這個四肢發達的單細胞廢材,你居然可以想那麽遙遠!

老爸老媽已經被你征服迷惑,你以為我會像老爸老媽那樣傻被你騙嗎?不可能,衛齊風,你那招在我這裏不管用!

“哼哼,衛齊風,做人不可以太貪心,雖然老爸老媽現在對你是有那麽點照顧,但是,想要我舒錢拜倒在你的偽裝裏,那是不可能的!總有一天,我會抓住你的狐狸尾巴。”我自信滿滿地說著,甩著書包轉身踏碎滿地的夕陽回家。

衛齊風嬉笑著追上我的腳步,鍥而不舍地想要改變我對他的看法,但是,老爸老媽已經淪陷在他的假麵裏,我舒錢,一定會睜大眼睛,堅定立場。

衛齊風,這個借住在我們家的過客,我舒錢絕對、一定不會喜歡他的。

回到家裏,老媽在廚房裏做飯,我在書桌前痛苦地研究函數。啊啊啊,我討厭函數,看見函數我就頭暈想睡覺,可是過幾天就要考試了啊,不喜歡也要強迫自己突擊學習,爭取時間。

我給自己打氣,鬥誌昂揚地在自己手臂上寫上兩個字:奮鬥!深吸一口氣翻開書本,坐得端端正正地開始學習。

“喂,你為什麽喜歡秦守?那家夥長得比我帥嗎?”衛齊風白癡一樣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徹底奪走我的視線,打斷我的思緒擊潰我好不容易聚集的決心。

“衛齊風,你找死!這裏是我的房間,你跑進來做什麽?”我怒吼一聲,幾乎要掀桌而起,拍案起身。衛齊風雙手撐著書桌和我對峙。不同的是,我的表情憤怒,而他總是嬉笑得像陽光的。

真討厭,這家夥難道就沒脾氣的嗎?笑什麽笑,你牙齒很白哦!

我惱火地瞪他,沒好氣地說:“沒錯,我就喜歡秦守,他聰明又溫柔,成績永遠都是名列前茅,長得也超級帥氣,你這個四肢發達的單細胞廢材是不會明白的。”

衛齊風臉色微變,緩緩起身眯眼看我,雙手不爽地交叉在胸前,說:“那樣的成績也算聰明?溫柔嗎?我可不覺得他很溫柔。舒錢,你有沒有眼睛啊,那種樣子也叫帥?你的審美觀究竟是建立在什麽的基礎上啊?”

居然敢把我心愛的秦守批評的一文不值!衛齊風這個笨蛋!

“就算沒有你長得帥,可是,他的大腦是你一輩子也沒有的,你這個隻有臉蛋沒頭腦的家夥!”我氣呼呼地指著衛齊風的鼻子說。

這個連感冒劑都不會衝的笨蛋居然敢批評衛齊風,長得帥又有什麽用,連秦守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衛齊風好像生氣了,表情變得冰冷憤怒,雙手“啪”的一聲撐住桌子和我對視,大聲說道:“我會比不上秦守?不要侮辱了我的智商,那個家夥算什麽?”

啊?衛齊風這個白癡居然說秦守算什麽?這家夥怎麽可以這麽狂妄?一個連感冒劑都不會衝的笨蛋居然敢和秦守相比,還這樣狂妄!

“什麽叫那個家夥?你和秦守根本就不能相比,你們倆一個是笨蛋,一個是天才。衛齊風,你少給我狂妄了,居然敢侮辱秦守。秦守能在一分鍾內解出這個附加題,你可以嗎?”我氣呼呼地把書本丟在他麵前,附加題是最難的題目,每次考試我都會自覺地跨越附加題,也就隻有秦守能輕而易舉地攻破附加題。

衛齊風狹長的眼睛掃了一眼書本,又抬頭看我一眼,從我手裏奪過筆,彎腰“刷刷”在書本上不知道寫什麽。很快地,不到一分鍾他放下筆,抬頭看我。

“好了。”衛齊風挑眉看我,挑選的眼神讓我很不愉快。

“要是被我發現你在我的課本上塗鴉的話,你就死定了。”我邊說邊拿起書本,然後看見他整齊有力地寫著答案,沒有一個多餘的字,簡潔明了。

我張大了嘴巴,慌忙翻看答案,居然和書後的答案一模一樣。

不可能,衛齊風怎麽能這麽快就得出正確的答案?連我都不會的題目,他居然會做,怎麽可能!

“不可能,你怎麽會做這個!”我不相信,反反複複地看他的答案,和書本給的答案居然一模一樣。衛齊風……到底是誰?難道……

“你怎麽會做這個?”我狐疑地抬頭逼視他,想要把他看穿。

怎麽可能,這個連感冒劑都不會衝的家夥居然會做這種題目?運氣,一定是他運氣好,瞎貓撞上了死老鼠!

衛齊風笑嘻嘻地說:“因為我是外星人啊,而且,這種題目很簡單。”

因為他是外星人?

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外星人?就算有,也絕對不是衛齊風這樣的。怎麽可能有外星人長得這麽好看?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外星人?少胡扯了,出去出去,我要學習啦。”我不耐煩地把衛齊風往門外推。

衛齊風被我關在門外,我靠在門上,再也沒心情學習了,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今天是我舒錢最失敗的一天,因為,我被秦守討厭了。

2

“都是那該死的衛齊風!”我哀號一聲,要不是遇見他,我也不會遲到。

我在心裏一千遍一萬遍地咒罵著衛齊風,突然,門外傳來了他歡樂的聲音。

“錢錢,要吃蛋糕嗎?”

“不吃,滾蛋。”

我氣沉丹田大吼一聲,門外頓時沒有了聲音,我轉身坐在書桌上繼續看書,可是書本上所有的字都變成了兩個字“秦守”。

噢,神啊,我要瘋了。

不一會兒,樓下又響起衛齊風歡樂的叫聲。

“錢錢,你看,我會騎腳踏車了。”

“不看,滾蛋。”

我頭也不抬地大吼一聲,窗外於是沒有了聲音。我眼睛繼續盯著課本,可是書本上所有的字都消失不見了。我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腦袋變得昏昏沉沉的。“咚”的一聲,我終於忍不住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老媽一腳踹開了門,我被嚇得蹦起來,驚慌地以為地震了,卻看見老媽微笑著站在門口。

“吃晚飯啦,錢錢。今天晚上一起去廣場吧,有跳舞比賽哦,咱們家今年一定要拿冠軍。”老媽鬥誌昂揚地說,她的微笑裏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跳舞比賽?

不——

打死我也不要去,要知道跳舞是件優美的事情,可是,對於一個完全沒有跳舞細胞的家族來說,去參加比賽簡直就是當猴子啊。從我10歲開始,我們家就鍥而不舍地每年都會參加廣場的跳舞比賽,可是每年都以安慰獎告終。

老媽,為什麽你總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情呢?

“我,我還要複習功課,要考試了。”我趕緊抓起課本表示我很忙。

老媽樂嗬嗬的笑臉立刻變了,大步走過來,拎著我就出去,說:“不去也得去,功課什麽的,明天再說。”

這是當媽的說的話嗎?跳舞居然比功課還重要,老媽,你是鐵了心要去比賽嗎?

“老媽,我不要去啦!我不要跳那丟臉的舒家舞蹈啦!跳大神、扭秧歌,到底是哪門子的舞蹈啊?”我欲哭無淚地抗議。

沒錯,跳大神、扭秧歌,這就是咱們家的參賽舞蹈。我真想掰開老媽的腦子看看,為什麽她就這麽執著於這個。

老媽拖著我往樓下走,開心地說:“安心啦,今年還有小風和你一起哦!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咱們家今年一定會大獲全勝。”

“我肯定,咱們家今年一定又是安慰獎!”我斬釘截鐵地說,連續拿了7年的安慰獎了,這次也不會例外。

客廳裏,老爸和衛齊風穿得整整齊齊,西裝革履,微笑著並排站著等候我下樓,看來他們兩人是準備好了。

“老媽,你給他穿西裝?”我張大了嘴巴指向衛齊風。

老媽沒問題吧,給衛齊風那家夥穿西裝?

呃……看慣了他穿糖果色的衣服,突然見他穿得這麽正經,好不習慣。

西裝革履的他微笑著一動不動,怎麽看都那麽優雅迷人,令人心動。這一刻,如果我從來不曾認識他,也許會有那麽一點兒點心動吧!

等等,這個穿得像王子一樣的家夥,嘴巴裏怎麽塞得滿滿的,他咬著的……是棒棒糖?

好吧,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王子,就算有,也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家夥。浪費了那麽好的衣服。

“啊,錢錢,我要和你一起去跳舞呢。”衛齊風高興地跳起來,猴子一樣地蹦到我身邊,歡樂地笑起來。

“你會跳什麽?兔子舞?猴子舞?還是大象舞?”我對他並不抱希望,他就是我老媽強行拉去的又一個猴子。

衛齊風認真地想了想,漂亮的眼睛笑成了新月,簡潔有力地回答:“不會。”

我抓狂地叫起來:“老媽,他什麽都不會,你叫他去幹嗎?會很丟臉的啊。”

老媽收拾完東西,神奇地變裝出現在我麵前,笑眯眯地挽起老爸,說:“好啦,走吧。”

“等等,現在就走嗎?我還沒吃晚飯。”我掙紮著,想要拖延時間逃跑。

老媽笑嗬嗬地對衛齊風說:“小風,看好錢錢。要是她不見了,阿姨就讓你比死還難看。”

衛齊風稍息立正站好,氣沉丹田有力地回答:“是,阿姨。”

然後他用力地挽住我的胳膊,低頭笑眯眯地看我。

“衛齊風,放開我,你要是敢拖著我去跳舞,我會讓你死得很慘烈。”我磨牙警告衛齊風。

衛齊風笑眯眯地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別忘了你老爸老媽是我的靠山。”

說完,他像沒事人一樣抬頭,拖著我鑽進老爸的車內。

他剛才說什麽了?居然敢威脅我!我老爸老媽是他的靠山?啊啊啊,我還是他們的閨女呢!親生的!

上了車,我一口氣咽不下,一腳狠狠踹在衛齊風的腿上。

“啊!”衛齊風痛得大叫一聲,彎腰滿臉扭曲地摸被我踢中的腿。

前座上,老媽正係著安全帶,頭也不回頭地說:“錢錢,不可以欺負小風,否則老媽就把你從窗口甩出去。”

“求之不得。”我沒好氣地說,老媽會把我甩出去就是奇跡了。

老爸突然開車,我一心欺負衛齊風沒有係安全帶。老爸的車開得很快,我貓腰坐在衛齊風身旁,抬腳打算踹衛齊風,車突然一個急轉彎,我嚇得尖叫一聲隨著慣性撲過去。

“啊!”

眼看我就要撞上門了,我反應迅速,單手撐住門,整個身子橫跨在衛齊風麵前,衛齊風“噗……”的一聲悶笑起來。我惱羞成怒,扭頭瞪他。車突然停下來,我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啪”地貼上去,嘴巴貼在了衛齊風的臉上。

他的臉軟綿綿的,像棉花糖,我整個人貼在他身上,瞪大了眼睛。他漂亮的眼睛撲扇,眼中居然是強忍的笑意,我腦中“轟——”地炸開,臉迅速地升熱。

“錢錢,不可以占小風便宜哦。”老媽慢悠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狼狽地從衛齊風身上彈開,叫起來:“老媽!被吃豆腐的是你女兒好不好?”

她絕對不是我的親媽,被取笑、被吃豆腐的都是我,嗚嗚……

衛齊風努力地憋著笑,抬手去擦臉。

等等,他在擦臉?不就是被我不小心親到了嗎,居然擦臉?這個渾蛋,能被我舒錢不小心親到簡直是他祖上有德祖墳風水好嗎?居然去擦?居然敢嫌棄我!

“渾蛋,你居然敢擦臉!”我指著他怒吼一聲,神啊,我好想掐死他。

衛齊風很淡定地抹了一把臉,說:“沒有,有口水,我……我抹勻。”

老媽下車了,從車門外探進頭來,催促著:“喂,快點出來,都要開始了。”

我被衛齊風氣得一口氣噎住,指著他的鼻子半晌說不出話來。車外老爸也開始催促了,我咬牙放下手,瞪著衛齊風鑽出車去。

3

廣場上的人很多,一群大嬸在扭秧歌,一群奶奶在跳夕陽紅。都是老一輩啊,老媽是打算和這些老人家在一起扭秧歌嗎?

繼續往前走去,一群孩子在跳街舞,一群年輕的阿姨在跳探戈,一群漂亮的女孩在跳民族舞蹈,為首的老師姿態優美。都是高難度的舞蹈,老爸老媽確定要去扭嗎?

“錢錢,舒錢,看這裏!”人群中太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燈火闌珊,看不清遠處的人。

我張望四周,突然,蕾蕾兔子一樣地衝出來蹦到我身上,死死地抱住我的脖子,高興地叫起來:“我就知道你會來,你來了我們家就絕對不是倒數第一了。”

我來了他們家就絕對不是倒數第一了?這家夥要一句話氣死我嗎?

“你們家也來了哦。”我費力地把蕾蕾從我身上甩下去。

“肯定啊,你老媽又和我老媽打賭,誰家輸了誰家請客吃飯。你們家輸了我們家7年,你老媽還真是堅強啊,還要打賭,反正今年又是我們家贏。”蕾蕾得意揚揚地說。

沒錯,老媽總是喜歡和她老媽打賭,這個跳舞比賽賭了7年了,每年都是我們家輸,不過……倒數第二的家夥有什麽好得意的。

“五十步笑百步,倒數第二的家夥你得意個什麽勁?”我忍不住給蕾蕾潑冷水,同樣是沒有跳舞細胞的家族,兩個跳舞白癡家族要比個高低,簡直就是一個猴子雜技團遇見另一個猴子雜技團。

“哎呀,反正你們家輸定了……”蕾蕾說著,目光落在我身後,兩隻眼睛立刻異常明亮,一巴掌把我的腦袋按下去,激動地叫起來,“衛齊風,你居然也來參加了,可以做我的舞伴嗎?”

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

“不可以。”衛齊風笑眯眯地回答。

蕾蕾失望地問:“為什麽?”

衛齊風挽住我的手,笑嘻嘻地說:“阿姨說,我要看著她。”

好吧,這家夥還在擔心我會逃跑。

蕾蕾用力地分開我和衛齊風,仰頭看他,眼中閃耀著詭異的光彩,說:“我保證她一定不會逃跑的,因為,秦守也來了。”

“什麽?”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秦守居然會出現在這裏?這個世界是怎麽啦?怎麽會在這裏遇見秦守?如果他看見我糟糕得一塌糊塗的舞蹈,一定會更加討厭我的。

蕾蕾扭著身子討好地看衛齊風,說:“做我的舞伴吧,錢錢肯定是要做秦守的舞伴的,你就做我的舞伴吧,咱們倆……”

我聽不見蕾蕾在說什麽,眼睛迅速地掃過四周,雷達一樣地尋找秦守的身影。見鬼的,哪裏有秦守的身影!

“喂,蕾蕾,秦守在哪裏啊?”我扯長了脖子張望四周,回頭一把揪住努力說服衛齊風的蕾蕾。

蕾蕾打開我的手,眼睛始終盯著衛齊風,說:“就在廣場的角落裏,你自己去找。”

衛齊風見狀拉起我的手就往人群裏衝,笑嘻嘻地說:“好,我們去找秦守。”

“啊啊啊,衛齊風,你還沒有答應我!”被甩開的蕾蕾跳腳大叫起來。

我被衛齊風拽著跑了沒多遠他停下來,指著一邊的冰激淩車說:“我要吃冰激淩。”

“不是去找秦守嗎?”我忍不住嘀咕著,抬手買了兩個冰激淩和衛齊風一前一後地往人群中走。

“你的朋友很吵,所以我才帶著你逃走咯。”衛齊風咬著冰激淩懶懶地說。

蕾蕾很吵?好吧,她真的很吵,可是,她會那麽吵都是因為看上了這個家夥啊,要不是她喜歡上了衛齊風,怎麽可能像隻麻雀一樣唧唧喳喳?

“知足吧,人家可是喜歡你的。”我哼了一聲,眼睛始終盯著四周,廣場的燈光真的很暗很曖昧,根本就看不清遠處的人,更別說是秦守的身影了。

“我知道。”衛齊風一口吞掉冰激淩,咀嚼著扭頭盯著我的冰激淩看。

看什麽看,這是我的冰激淩。

我警惕地扭過身子,無視他的目光繼續吃自己的冰激淩,這家夥的眼神就像個小孩,臉上寫著三個字:我還要。

“啊,秦守。”衛齊風突然指著一處叫起來。

“哪裏?”我迅速地回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啊嗚——”他張大嘴巴,彎腰一口咬掉我的冰激淩,迅速地起身,滿足地咀嚼他搶走的冰激淩。

“衛——齊——風!”我咬牙切齒地吐出他的名字,手裏就剩下一個空****的蛋筒殼子,這家夥的嘴巴到底是什麽做的,一口就咬掉了我的冰激淩!

“嗯?”衛齊風懶懶地應一聲,嘴巴被塞得鼓鼓的,不停地咀嚼,費力地吐出一句話來,“好冰。”

“渾蛋,那是我的冰激淩!”我氣得跳起來,追著他滿廣場地跑。

穿過一群跳街舞的人群,我張牙舞爪地追趕這衛齊風,一不小心撞倒了一個正跳街舞的女孩,四周跳街舞的人立刻圍攏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急忙道歉,上前要去扶那個女孩。

“走開啦,撞倒了人一句‘對不起’就算沒事了嗎,不知道這裏不能亂跑的嗎?”女孩惡狠狠地說著起身,狠狠地把我推開,挑釁地看我。

“我……”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女孩的同伴聚集過來,昂首挑眉看我。

“道歉有什麽用?走路都不帶眼睛的嗎?沒看見這裏是跳舞的地方嗎?”一個男孩沒好氣地說。

“我認得她,她就是那個每年跳舞比賽都拿倒數第一的笨蛋家庭,今年居然還敢來參賽,丟臉啊。”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踩著滑板過來,譏笑地說。

“她都已經道歉了,你們還想怎麽樣?”衛齊風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雙手插在口袋裏,語氣異常冰冷,仿佛不屬於他自己,“跳街舞就了不起嗎?用得著這樣咄咄逼人嗎?”

“什麽?跳街舞就了不起嗎?你會跳嗎?你懂什麽叫街舞嗎?”有人受不了衛齊風挑釁的語氣,丟下手裏的手套走出來,揚起下巴挑釁地瞪衛齊風。

可是,他身高不如衛齊風,那樣的姿勢很怪異。

衛齊風居高臨下地看他,說:“雖然沒有學過,但是你們那些簡單的動作,一看就會,那就是街舞?”

“一看就會?你以為自己是天才嗎?好,有本事咱們來比一場,你敢跟著我跳,我就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過。”被撞倒的女孩走過來,手指點著衛齊風的胸膛咬牙說。

衛齊風不動聲色,女孩立刻跳起來,她的動作很快,看得我眼花繚亂,身體就像不屬於自己一樣,任何一個動作都是那麽流暢有力。衛齊風眼睛始終是盯著她,突然跳起來,他的動作更快,比她的動作要更快更準,很快追上女孩的節奏。

“哇,他比楓跳得還要快啊。”

“好厲害,真的假的,隻看一眼就能夠做出來,速度比楓還要快。”

“完了,楓這次遇見對手了,他好帥好有型,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啊?”

我張大了嘴巴看著兩人的街舞,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衛齊風像璀璨的星星般耀眼,這個廣場儼然成了他一個人的舞台,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我不敢肯定,那個跳舞的人就是我所認識的笨蛋衛齊風。

4

“你同學?”秦守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我身旁,望著跳舞的衛齊風說。

我猛地扭頭看他,頓時瞪大了眼睛。秦守真的在這裏?

“你同學?”秦守見我不回頭,於是扭頭看我。

可是,他的目光觸到我的目光,卻像跨越障礙一樣輕易地越過我,

他還在生氣吧!

“嗯,是的。”我低頭看衛齊風,不敢再看秦守,可是,他的目光讓我覺得難受。

秦守,我那麽喜歡、那麽喜歡的人,居然連看也不願意看我一眼。

“他……跳得很好。”秦守慢慢地說,卻並不打算走開,一直站在我身邊,“他就是衛齊風嗎?”

“啊?”我詫異地扭頭,秦守認識衛齊風?

秦守的語氣突然變得不耐煩,扭頭盯著衛齊風說:“我隻是聽說你和一個叫衛齊風的男生同居,是不是?”

“同居?”我大叫一聲,哪個白癡造謠說我和衛齊風同居?他是寄宿在我們家,寄宿懂不懂?

秦守說:“你的好朋友蕾蕾告訴我的,難道不是嗎?”

蕾蕾?這個叛徒……

“不是啦,衛齊風……是我在半路上撿回去的,那天我本來要去赴約的……”我低頭,把我和衛齊風怎麽相遇,他是怎麽賴上我的事情,如實告訴給了秦守。

好吧,我原本的草稿是衛齊風其實是我遠房的親戚,現在借住在我們家。可是,麵對秦守,我所有的草稿化為烏有,我無法對他說謊。

聽完我的話,秦守詫異地張大了嘴巴,瞪著衛齊風說:“他失憶了?”

他震驚的表情我可以理解,誰會相信一個失憶的人這麽聰明,比我還聰明?可是,我絕對不會告訴秦守關於衛齊風自稱他來自外星球,否則秦守一定會覺得我在撒謊。

“是啊,我也不相信,嗬嗬……”我訕笑著說,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衛齊風是失憶了,我居然試圖讓秦守相信,真是笨蛋。

“失憶了都能做到這樣,好,好厲害……”秦守半晌吐出這句話來,愣愣地看著跳舞的衛齊風。

和衛齊風比舞的女孩突然停下來,頹然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垂頭沮喪地說:“我輸了。”

衛齊風跳起來站好,扭頭看我,嘴角的笑得意又燦爛。隨後,他的目光落在秦守身上,嘴角的笑微微變了,緩緩走過來。

蕾蕾跑過來,氣喘籲籲地抓住衛齊風,說:“被我抓住了吧!衛齊風,你一定要做我的舞伴。”

秦守說:“那麽,舒錢和我搭伴吧。”

“啊?”我驚訝地抬頭,以為自己聽錯了,秦守要和我搭伴?要做我的舞伴?

我在做夢嗎?還是說每個灰姑娘都有一個水晶夜晚?今天就是我舒錢麻雀變鳳凰的夜晚?我將要和我暗戀三年的秦守一起跳舞?

衛齊風不耐煩地抓了抓頭,扭身就走,說:“不好玩了。”

“喂,衛齊風,你還沒答應和我跳舞啊!”蕾蕾張牙舞爪地又跳又叫,跟著衛齊風跑開。

我和秦守站在一起,身體硬得像石頭,一動不敢動。秦守看我一眼,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我慌忙跟過去,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距離,不敢太靠近。

偷窺著秦守的背影,我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巴掌。舒錢,你可真沒勇氣,你最想見到的不是秦守嗎?最想要在他麵前展示自己,這下好了,人都在你麵前了,你卻變成了石頭。

“你很不喜歡和我在一起嗎?”秦守突然停下來,冷漠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沒有,沒有……”我驚慌地抬頭解釋,我喜歡和秦守在一起,可是,每次在一起,我就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秦守轉身,凝視著我,我張著嘴巴舉著雙手呆子一樣站在他麵前。他的身後,衛齊風和蕾蕾吵鬧追趕著,衛齊風猴子一樣地蹦得老高,用力地去甩掛在他身上的蕾蕾,蕾蕾像無尾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不肯鬆手,衛齊風忍無可忍地吼起來。

“該死的,你當自己是口香糖嗎?粘在人身上不放開,滾開。”衛齊風齜牙咧嘴地使勁掰開蕾蕾貼過去的臉,表情痛苦極了。

蕾蕾頑強地掛在他身上,咬牙說:“你不答應我,我就不鬆手。”

“我可以拿腳踹你嗎?”衛齊風忍無可忍,陰沉沉地問。

蕾蕾發揚了石榴姐的某些精髓,不怕死地昂起頭,說:“你踹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記得踹完了和我跳舞。”

“滾開!”衛齊風抓狂地大叫一聲,泥鰍一樣在人群裏扭來扭去,要甩掉蕾蕾。

看著氣急敗壞的衛齊風,我忘記了身邊還有秦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衛齊風啊衛齊風,你也有遇見對手的一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哇哈哈,活該!

“和他在一起,你顯得更加自然。”秦守望著衛齊風突然開口。

“啊?不,不是……”我猛地回神,我怎麽忘記了秦守就在我身邊呢?我怎麽可以被衛齊風分散了注意力呢?

秦守抿唇,盯著我不說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片刻後,他轉身往前走去,說:“去看人跳舞吧。”

“啊,是。”我慌忙追上秦守的腳步。

和秦守在一起,我總是變得像個傻瓜,這樣下去可不行。舒錢,你要做點什麽。

我們來到廣場的中心,那是跳舞比賽的地方,台上已經有人開始跳舞了,很多人圍攏過來,我和秦守費力地鑽進人群中,望著台上跳舞的人。

等等,跳舞比賽?秦守怎麽跑到這個地方來了?要是待會兒我被老媽抓上台,秦守豈不是要看見我難看的樣子?

不不不……這種事絕對不要發生!

我大腦裏的紅色警報立刻拉響,我費力地鑽到秦守身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低頭說:“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裏人好多……”

換個地方吧,這個地方待會兒會成為我的屠場的,我不要抹殺了我美好的形象。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經美好過。

秦守漫不經心地說:“人多才好玩,就在這裏吧。”

啊啊,天哪,讓我穿越吧,他是打定主意要在這裏玩,我怎麽辦?舍命陪君子?還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內心痛苦地掙紮著,舞台上老媽歡樂的聲音蹦進我的耳朵。

“接下來由我們家為大家表演錢家獨創舞蹈,等等啊,我給我女兒打個電話。”老媽在舞台上笑哈哈地說著,拿出手機就開始撥號碼。

“哇哈哈,我認得這家人,每年都很耍寶。”

“媽媽,又是那個家的人,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這家人夠搞笑的,我覺得應該給他們一個搞笑金獎……”

四周的人唧唧喳喳地議論起來,我的臉頓時熱得快要爆了,所有的思緒被一個強烈的念頭淹沒:逃。

我貓腰轉身要跑,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響亮的聲音讓我瞬間石化。

“錢錢,接電話!錢錢,接電話……”

老媽的聲音?我的手機鈴聲成了老媽的聲音?她什麽時候把我的手機鈴聲換了?

四周的人紛紛扭頭看我,我頓時恨不能遁地逃跑。秦守走過來,微微俯身看我,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努力憋著什麽,平靜地說:“你的手機來電話了。”

“嗬嗬……是鬧鍾啦……”我欲哭無淚,老媽啊,你讓我去死吧。

舞台上,老媽發現了我,在舞台上跳起來,指著我大叫:“舒錢,給我上來,這是一家人的活動,不許當逃兵。”

啊啊啊,老媽,不要叫我!

我一陣眩暈想要昏倒算了,正想著,突然雙腳離開地麵,整個人騰空而起。

咦?我要昏倒了嗎?

“好樣的,小風,帶著錢錢一起上來吧。”舞台上老媽高興地叫起來。

衛齊風?

我猛地回神,這才發現,自己被衛齊風騰空扛起往舞台上走去。等等,為什麽是扛著上舞台?我穿著裙子啊,會走光的!

“衛齊風,放我下來!會走光的啦!”我捶打著他掙紮要蹦下去,這個笨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力氣居然這麽大,我的掙紮對他絲毫不起作用。

“沒有人會對你的小白兔褲褲感興趣的。”衛齊風不以為然地說著踏上舞台。

小白兔?他怎麽知道我穿小白兔圖案?衛齊風,你這個變態!

“渾蛋,放我下來!”我氣得快要爆炸了,張嘴就要咬他。他突然把我放下來,我一個踉蹌幾乎要跌倒,所有的燈光打在我身上,望著台下爆笑的人我一陣眩暈。

神啊,誰來扶住我,我不要跳舒家獨闖的舞蹈啊!那是什麽獨創舞蹈,分明就是跳大神嘛,我不要啊!

“錢錢,齊風,今天就看你們的了,要為咱們舒家加油,要為咱們的榮譽奮鬥,今天一定要拿第一名!”老媽鬥誌昂揚地抓住我和衛齊風的手用力地說。

“老媽,能換個舞嗎?我們學校有教我們跳傣族舞,我可以跳傣族舞……”我試圖扭轉局麵。

“不行,這是咱們舒家獨創的,是屬於舒家的榮譽,不能改。再說了,你老爸和我都不會跳傣族舞。”老媽無情地拒絕。

老媽,其實是因為你和老爸就隻會跳這一個舞蹈對不對?嗚嗚……

音樂開始了,我就像隻上了台的猴子,下麵的全部是觀眾。老爸和老媽歡樂地跳起來,扭啊扭,一如既往地跳大神。

我不要跳大神啊!這麽難看的舞!衛齊風也不會想跳的,對不對?和我一起策反老媽吧!我寄希望於衛齊風,扭頭看衛齊風,隻見他正跟在老媽身後跳得不亦樂乎,咧嘴笑得快要崩潰了。怎麽回事?他那種笑臉,是因為開心?還是因為老媽的跳大神?

“衛齊風……你居然跳得出來……”我欲哭無淚,這家夥居然跟著老媽跳起來,還跳得這麽標準。

“一起跳吧,好好玩,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跳過這麽搞笑的舞,哈哈哈……”衛齊風哈哈笑著,跟著老媽扭腰旋轉。

這家夥一點兒都不介意嗎?這麽難看的舞……他居然說好玩……

頂著巨大的壓力,我跟著節奏跳起來。台下笑聲一片,掌聲雷動,我痛不欲生地跳完整個舞蹈,目光始終在秦守身上。昏暗的燈光下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們,最後垂下頭捂住額頭。

完蛋了,舒錢,這次丟臉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