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表白了？
“呃……好痛……”我睜開眼睛，隻覺得腦袋一陣抽痛。
我揉了揉太陽穴，發現自己正躺在臥室的**。於是我眨了眨眼睛，開始慢慢回想昨晚的事情。
昨天是學院舞會……
我歪了歪腦袋，眼前浮現出舞會上木野朔修長挺拔的身影，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他宛如王子一般耀眼，身邊圍繞著一群打扮精致的女生，然後我好像喝了酒……再後來……
“我喝醉了……”宿醉的後遺症敲擊著我的腦袋，提醒我昨夜醉酒的事實。我不但喝醉了，還當場發起了酒瘋，和木野朔跳舞的時候，我好像還捧著他的臉說了一堆不該說的話……
“天啊，為什麽會這樣？”我痛苦地抱住頭，恨不得能有個刪除鍵，把昨晚的事通通刪掉。
說了不該說的話就算了，我後來好像還很高興地唱歌了呢！
“見鬼！我居然唱了歌！”
唱完歌之後，我的腦袋暈乎乎的，可是我清楚地記得是木野朔抱著我離開的……
“還是公主抱，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我徹底回憶起昨晚木野朔那“一抱”，隻覺得氣血上湧，又羞又惱。
“天啊，簡直沒臉見人了！”我一把拉過被子罩在頭上，可是手機鈴聲提醒我必須去上課了。
“完蛋了。”我哭喪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從**爬起來，想到等會兒到了教室，還不知道同學們會怎麽看我呢……
至於木野朔，我寧願被全校師生圍觀都不想被他看到啊……
慢騰騰地洗漱好，我忐忑地打開了房門，小心地朝木野朔的房間看了一眼。
門緊閉著。
要麽是他還沒醒，要麽是他已經在客廳吃早餐了……可是再怎麽樣，總比一開門就見到好吧！
我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道：沒關係，陸小汐，反正你昨晚喝醉了，就假裝酒後失憶，什麽都不記得好了！
整了整衣服，我懷著緊張的心情走下了樓。
客廳，沒人。
廚房，沒人。
木野朔不在！
原本因為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見到木野朔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我鬆了口氣，快步走出了別墅。
“嚇死我了，我還掙紮了好久，要是真的看到木野朔要怎麽辦呢！”我一邊往教室走，一邊對自己說。
可是，說不定木野朔已經到了教室啊。
“木野朔……同班同學……啊，不管是麵對哪個都很丟臉……”我哀號了一句，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教室，隻好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大不了，大不了就裝酒後失憶好了！我咬著牙，準備麵對班上同學的圍觀。
“吱呀——”
門開了，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朝我射過來。
有好奇的，有驚訝的，有興奮的，還有一些給我感覺不大好的。
我咽了口唾液，眼神朝我最擔心的地方看過去——
整整齊齊的桌椅，空無一人。
呼——木野朔還沒來。
我鬆了口氣，頓時覺得全班同學的注視都不讓我那麽難受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不好意思麵對的人不在，我還怕什麽？
我挺了挺脊背，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己的座位，若無其事地坐下。
也許是我表現得很淡定，剛坐下沒多久，那些目光便一個個移開，教室又恢複了喧鬧，同學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了。
“呼——真是的，大清早就這麽刺激。”一直緊繃的神經此刻終於放鬆下來。原來還擔心同學們，尤其是女生會因為木野朔而對我產生敵意，現在看來似乎沒什麽大問題，頂多是大家見我昨晚喝醉了，好奇我今天的狀態吧。
“不過，萬一木野朔來了，我要怎麽辦啊？”想著昨晚木野朔的“公主抱”，我的臉又熱起來，現在光想著就這樣，要是真的麵對木野朔，我也臉紅、手足無措的話，豈不是更丟臉？
“啊——我到底在想什麽！”我怎麽會在木野朔麵前臉紅、手足無措呢？我忍不住鄙視自己，腦袋不自覺地向後方轉去。看到還是空空的座椅，我心底不知道為什麽，反而升起一絲淡淡的失望……
“不知道他到底去哪裏了。”別墅一樓沒有人，臥室又鎖了門，不知道木野朔是不是還在休息，我偷偷想著。
“陸小汐，陸小汐同學……”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嗯？”我轉過頭，發現座位旁邊站著一個圓臉女生，正一臉興奮地看著我。
這個女生是同班同學，隻是我進入這個班級以來，很少和班裏的同學打交道，所以彼此之間有些生疏。大概也是人妖有別吧，加上之前凱恩的事，班上同學極少找我，更不用說像今天這樣主動來和我搭話。看到圓臉女生，我稍微吃驚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笑著說：“你好。”
圓臉女生見我開口，顯得更加興奮了，原本就圓圓的大眼睛此刻睜得更加溜圓，興奮的情緒滿溢，配上紅撲撲的臉蛋，很能讓人產生好感。
“你好呀，陸小汐同學，我還怕你不會理我呢！”圓臉女生說道。
“怎麽會，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我訕笑了一下，說道。
圓臉女生眨了眨大眼睛，朝我詭異地一笑，然後從身後唰地一下拿出一張紙在我麵前展開。
我定睛一看，頓時滿臉黑線——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我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樣子。華美的禮服襯得我的皮膚十分白皙，那時我喝醉了，臉頰上透著淡淡的紅暈，醉眼蒙矓，被舞台燈光一照，卻意外地顯現出一圈柔美的光暈，給人一種燈光迷離、星光璀璨的感覺，再加上盤旋飛舞在我身邊的五色蝴蝶，這樣的畫麵，哪怕是我自己都忍不住被驚豔到。
原來我昨天晚上這麽好看？我忍不住細細打量這照片，在心底讚美了自己一番，臉上還是裝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你看你看，很漂亮吧！”圓臉女生一臉興奮地對我說，“陸小汐同學，你昨晚在舞會上的表現實在太棒了！尤其是你唱歌的時候，蝴蝶繞著你飛來飛去，哇，簡直太美了！”
聽到圓臉女生的稱讚，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謝謝你啊，我覺得還好啦。”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裏還是忍不住開心。女生嘛，別人誇獎的話總是喜歡聽的。
“不不不，”圓臉女生打斷了我，“你昨天真的表現特別好，沒想到你唱歌那麽好聽，我聽說聽到你的歌聲，隔壁班的小龍人都覺得幸福得不得了，連頭上長犄角、背後長尾巴的形態都露出來了！”
我瞪著眼睛吃驚地看著圓臉女生，內心猶如萬馬奔騰。
你剛才說什麽？我是不是聽錯了！這個學院真的有頭上長犄角、背後長尾巴的小龍人啊？
圓臉女生拉著我興高采烈說得正歡，木野朔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
喧鬧的教室立刻安靜下來，圓臉女生也噤了聲，帶著一絲驚慌站到一邊。
木野朔打了個哈欠，毫不在意地走進教室。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問候聲響起。
我望著木野朔懶懶地從人群中走來，毫不在乎他人行禮的樣子。我仿佛回到了第一天上課見到他的情形。那時候的我還搞不清楚狀況，眾人紛紛向他行禮，我還懵懵懂懂地坐在座位上。直到他走過來厲聲嗬斥我，我才慌慌張張站起來。可是今天再次見到這情景，又覺得之前他那種不近人情的氣場，現在看來似乎不一樣了。
“君主大人早上好！”圓臉女生鞠躬行禮，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定下神，才發現木野朔已經走到了我身邊，看著圓臉女生一臉恭敬的樣子，我想到前一天喝醉酒拉扯木野朔的事，頓時一陣心虛，下意識地站起來跟著行禮。
“君主大人早安！”話一出口，我又覺得一陣別扭——什麽啊，我為什麽要這麽聽話地行禮呀？還這麽規矩地鞠躬？
我低下頭行完禮，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木野朔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我卻覺得在我抬頭的那一刻，他似乎有點兒發愣，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雖然細微，我還是捕捉到了。
為什麽木野朔讓我覺得他有些別扭和不好意思呢？我眨了眨眼睛，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
我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是錯覺吧？我盯著木野朔想要確認剛才的感覺，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之前還挺不好意思見他的。
木野朔眼神閃爍，似乎在躲著我的目光。
不會吧，難道我猜對了？我轉了轉眼珠，打算開口問他怎麽了，卻見木野朔抬起手，揉了揉鼻子，眼睛卻一直沒有看我，咳了兩聲，輕輕說了句：“嗯。”便點點頭，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咦？木野朔的奇怪舉動讓我愣住了。平常大家問候他，他都隻是冷冰冰地不作回應的啊，頂多就是賞賜兩眼，別說開口了，就算是點頭示意都不會啊。
我朝圓臉女生看了一眼，發現她也一臉震驚地看著木野朔，似乎也不敢相信木野朔剛才的回應舉動是真的。
果然，木野朔今天好像有點兒奇怪，難道我剛才的感覺不是錯覺？這家夥其實是在不好意思嗎？
我狐疑地朝木野朔望過去，木野朔在對上我的目光時，表情稍微僵了一下，隨即打了個哈欠，一副困頓不堪的樣子，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我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卻又不好追問什麽。
其他同學見君主睡了，不約而同地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靜靜地看書，不敢打擾君主的睡眠。
算了，昨晚我喝醉了，他肯定照顧我太辛苦，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我望著木野朔的身影，決定不去打擾他。我轉身悄悄和圓臉女生打了個招呼，便輕輕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早自習。
剛拿出書，兩個傳話光球就搖搖晃晃地從教室外飄進來，落到了我的麵前。
看著浮在半空中的光球，我下意識地朝後看了看木野朔——黑色的頭發有節奏地起伏著，彰顯出主人正沉浸在甜蜜的夢鄉中。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我這麽想著，又轉過頭，決定先自己看了再說。
手指輕輕點擊水晶球，“噗噗”兩聲，兩個傳話光球應聲而碎，一個徽章和一封信跌落到桌子上。
我瞪著桌子上的信看了半天，四周悄無聲息。
這不正常！
我睜大眼睛簡直要把桌子看穿！那個徽章和信箋，分明就是理事會寄來的。可是，問題是，這次居然沒有清冷成熟的傳話嗓音響起！
我顫抖地拿過信箋，內心猶如翻江倒海，習慣真的好可怕，平時都有禦姐蘿莉音，今天居然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打開信箋，熟悉的話語出現在眼前：喲，親，你好啊。今天收到傳話光球的親是不是分外傷心失落啊？沒有聽到奴家如黃鶯般的嗓音，感覺這個世界都絕望了吧？奴家也很絕望，都怪上次學院舞會，居然是由饕餮掌廚，奴家一不留神吃太多撐到了，連嗓子都發炎啦。親不要傷心不要絕望，下一次又可以聽到奴家黃鶯般美妙的嗓音啦，所以親一定要好評喲……
“這個解釋真的行得通嗎？”我默默感歎一句，繼續往下看——
接到這封信的親，不要懷疑，就是你！恭喜你已經成功通過了“優雅”考核！這一次理事會年中大促銷，挑戰一個項目附送一個項目，是不是很劃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名額有限，機會難得，趕快行動吧！
我看著通篇充斥著街邊兩元小店促銷語的信，突然懷念起清冷的禦姐音，起碼我真的聽不下去了還可以捂住耳朵！
我把信放在一邊，拿過附在信後麵的邀請函認真看了起來，信裏說的沒錯，這次真的是兩項考核同時進行。一項是“學識“考核，定在一個月之後在圖書館三樓舉行，而另一個考核項目的內容，邀請函內卻隻字未提，隻說了叫作“忠誠”。
“忠誠？”我捏著信，看著上麵印著的“忠誠”二字，低聲念道。
不知道“忠誠”到底要考什麽，既然和“學識”一同考核，難道是考驗大家考試不作弊？
我搖了搖頭，把關於考核的想法壓了下去，反正到時考了就知道了，我這麽想著，便拿過放在旁邊很久的“優雅徽章”看了起來。
與“勇氣徽章”一樣的質地，隻是外形不是盾牌而是水滴狀，展現出屬於女性優雅的柔和美，銀質的徽章上雕刻著芸學院特有的枝蔓圖案，六芒星的中間刻著一個“雅”字。
我握了握手裏的徽章，水滴狀的造型握在手裏非常貼合，我輕輕摩挲著上麵的“雅”字，想到上次拿到“勇氣徽章”時，木野朔笑著看著我說“恭喜你”的情形。
不知道我這次拿到“優雅徽章”，他會說什麽？
帶著一股莫名的悸動與期盼，我下意識地轉過身，剛想開口跟他說我拿到徽章的事情，卻看到他睡得正香，隻好打消了念頭。
我在做什麽？我捂住臉轉過身，臉頰通紅通紅，為自己剛剛的衝動而羞惱。
“我幹嗎想要他來表揚我啊！”我小聲驚呼。為自己剛才居然像個得了獎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地拿著獎品想要得到家長的讚美，真是羞死了！而在那一瞬間，我腦海中浮現的居然是木野朔對我笑的樣子。
我捂著胸口，激烈的心跳似乎響在耳邊，如擂鼓一般。
“這是這麽回事？為什麽最近我的心跳得這麽快？”尤其是麵對木野朔的時候，我的心跳越發無法控製。同樣的，最近我也越來越在意他的看法，我甚至希望自己在他麵前是最完美最聰明的。
“難道，我對木野朔……不，不會的……”我驚恐地把那個未成形的想法壓下去，不停告訴自己是因為木野朔幫助我訓練，讓我順利地拿到了徽章，我對他隻是感激。至於想在他麵前表現得更完美，完全是因為他就像我的老師，每一個學生都希望自己在老師眼裏是最完美聰明的。
“對，一定是這樣。”我告訴自己，說不定隻要遠離木野朔幾天，我就不會這樣了。
為了證實自己對於木野朔隻是感激和類似師生的感情，也為了讓自己不再繼續受到他的影響，我又開始了單方麵“躲”木野朔的行為。隻是不同於上次“試膽大會”前賭氣的“躲”，這次我借著“學識”考試的名目，“躲”的理由充分多了，所以每次木野朔找我一起回去或者辦其他事，我都以要去圖書館查資料或者看書為由拒絕了，而木野朔好像也沒看出什麽端倪。
這天下課，木野朔站在我的座位旁，看著我問道：“今天要一起回去嗎？”
收拾書本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我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木野朔，假裝漫不經心地說：“不啦，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去圖書館查點資料。”
木野朔聞言皺了皺眉，說道：“那麽多資料，你一個人查沒問題嗎？我是說一起回去的話，更方便培訓吧？”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木野朔是不是察覺到我在“躲”他了，可我又不能說出來自己到底為什麽要躲他。我隻好訕笑著拒絕：“不用啦，我昨天在做一個題目，今天隻要再找點資料就可以解出來了，不用麻煩你了。”
這一次木野朔居然不依不饒，繼續說道：“那用不了多久。我和你一起去吧，這樣解完題目我們可以一起培訓一下。”
我頓時覺得一陣心驚膽戰，木野朔今天似乎有點兒鍥而不舍。看他的神情，似乎又是真心想要幫我，我不禁覺得一陣內疚。可是想到要和木野朔獨處，我隻好咬咬牙道：“真的沒事，那個，我不知道要解題解到什麽時候，題目還挺複雜的。嗬嗬，不然你先回去吧，要是時間早，等我回去再一起複習吧……”
話說到這個程度，木野朔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深深地看了我兩眼，說道：“好吧，那你不要太晚了。”
“嗯。”聽到木野朔的話，我不由得低下頭，不敢看他，隻好假裝收拾書包，等他出了教室我才敢抬起頭。
“對不起……”我看著木野朔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在心底默默地說。
收拾好書包，出了教室，我徑直往圖書館走去。
一路上，我的腦海中不停浮現出木野朔背著書包一個人離開的情景，心底的內疚感愈發沉重，幾次都想轉身奔回別墅，卻又死死壓抑住了。
木野朔，為什麽一見到你，我的心情就這麽奇怪？都這麽久了，原本以為隻是簡單的感激之情，但在剛才你對我說一起回去的時候，我的心情為什麽會變得格外複雜起來。
難道，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我停住了腳步，歪了歪頭，不敢去細想這種讓我的心髒加速跳躍的情緒到底是什麽……
神啊，就讓我借用這次的任性弄明白自己的心情，到時候，我一定可以坦然麵對的。
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暫且將今天的事放下吧。等通過考核，厘清了心情，再向木野朔說清楚吧！
這麽想著，原本黏滯的腳步又輕快起來。我快步朝圖書館走去。
到了圖書館，挑選好需要的書，我走到了閱覽室。此時閱覽室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金色的頭發在光線有些暗的閱覽室裏顯得格外耀眼，藍色如海洋一樣的眼眸低垂著，長長的睫毛宛如蝴蝶翅膀輕輕撲扇著，手上捧著一本厚厚的硬殼書，斜靠在沙發上，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優雅、嫻靜的氣質。
“凱恩？”我驚喜地走上前去，朝沙發上正在看書的人打招呼。
“小汐？”凱恩抬起頭，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就被笑容代替，“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我是來找點資料，準備下一場學識考核的。”我坐到凱恩對麵的單人沙發上，順手把書放到沙發前麵的茶幾上。
“哦，對呀。”凱恩像想起了什麽，朝我豎起大拇指，說道，“舞會那天晚上的表演很精彩喲，我們的舞會公主實在是太美了。”
“嘿嘿，謝謝。”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說的，海報和照片都印出來了，很多同學都知道我們芸學院出了一個歌聲美、人更美的公主殿下呢。”
聽到凱恩的話，我稍稍吃了一驚，居然還有海報？那天那個圓臉女生拿了張照片，我已經有點兒驚訝了，沒想到連海報都有。
壓下心底淡淡的喜悅，我對凱恩的讚美再次表示感謝。同時，也為自己能有凱恩這樣一個真心為我高興的朋友而開心。
說到舞會的事情，我突然想到了凱恩送給我的禮服。本來打算穿著那件禮服參加舞會，結果被木野朔冷語一激，在吵鬧中我笨手笨腳跌倒，把禮服弄壞了……
想到這裏，我愧疚地向凱恩道歉：“凱恩，對不起，你上次特意送給我的禮服，被我不小心弄壞了……那件禮服真的很好看，本來我打算穿著參加舞會的，都怪我笨……”
“啊？那個啊，沒關係的，後來那件禮服比我送你的還好看。”凱恩朝我笑著說，完全沒有表現出一絲不滿。
聽到凱恩這樣說，我隻覺得更加內疚：“可是，那是你的一番心意，說到底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小心……”差點就要把木野朔的事情說出來，我果斷地閉上了嘴，雖然的確是因為木野朔才弄壞的，可我不能在凱恩麵前說出來。
卻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停頓，卻讓凱恩發現了什麽：“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和木野朔有關？”
“呃……”因為凱恩敏銳的洞察力，我的背脊一涼，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著凱恩似乎有點兒不太相信，想要追問的樣子，我趕緊擺擺手，說道：“真的，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壞的，當時木野朔根本不在別墅……”
“這樣啊……”凱恩沉吟了一會兒，隨即點點頭，說道，“沒關係，你沒事就好，不要放在心上，一件衣服而已。”
凱恩不再追問，我暗自鬆了口氣，又為自己剛才居然下意識地袒護木野朔而欺騙了凱恩感到愧疚，卻又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再次誠懇地朝凱恩道歉，以衝淡自己的愧疚感。
“真的很對不起。”
“沒關係啦。”凱恩朝我搖搖頭，身體向後完全靠在了沙發上，頭稍稍往後仰，嘴角扯起一抹充滿無奈的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感慨一樣說道，“我剛才在想，若真是木野朔，看來他對我還是有心結啊……”
聽到凱恩的話，我愣了一下，似乎他和木野朔之間真的發生過什麽事情！
回憶凱恩和木野朔見麵的情形，雖隻寥寥數次，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不對勁。我最開始以為是一山不容二虎，都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的君主，互相看不順眼也是正常的。可是今天聽到凱恩這樣一說，他和木野朔之間似乎還有更錯綜複雜的關係呀……
我偷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凱恩道：“凱恩，你和木野朔之間到底有什麽過節啊？”
凱恩轉過頭，望著我好一會兒，才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就是他有心結而已……”
聽到是木野朔有心結，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難道木野朔一直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與這個心結有關？回想自己與木野朔相處的點點滴滴，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他的溫柔與體貼，我忍不住想知道如果沒有這個心結，木野朔是不是會開心一點兒？
呃——我因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個激靈，為什麽我會那麽在意木野朔的事情？我還這麽想要幫他解開心結？
“小汐，你沒事吧？”凱恩的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剛才想得太入神，居然忘記了凱恩。
“沒，沒事。”我不好意思地對凱恩說，暗地裏卻為自己剛才對木野朔太過在意而震驚。
“沒事就好，我看你剛才好像在發呆。也是，我突然說到這個話題，你覺得很無聊吧？”凱恩有些自嘲地說道。
聽到凱恩的話，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走神是多麽明顯，連忙解釋道：“不，我隻是在想要怎麽幫木野朔解開心結，一時間想得太入神了……”
“小汐你願意幫我和木野朔解開心結？”凱恩突然欣喜地望著我問道。
“啊？”我這才發現自己把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可是看凱恩的反應，他似乎很開心？
對呀，木野朔的心結不同時也是凱恩的心結嗎？我那麽在意，其實是因為凱恩吧！畢竟他是我的好朋友。
這麽一想，我馬上把自己剛才的心情歸結為是想要幫助凱恩，便朝凱恩說道：“嗯，是的。如果可以，我想，我能不能幫木野……嗯，幫助你們打開心結？”差點就說錯話了，幸好我及時改口。
凱恩怔怔地望著我，過了好久，他搖搖頭，拒絕了我：“謝謝你，小汐，可是他的心結不是那麽容易解開的……”
“可是……”我忍不住開口想要勸凱恩不要放棄。
凱恩卻朝我搖了搖手，表情分外黯然。
“不要說了，小汐，真的謝謝你的好意。”凱恩朝我笑笑，神色有幾分落寞，“我隻希望時間能撫平他的心，就讓時間去解開這個心結吧。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毫無芥蒂，談笑風生。”
看著凱恩落寞的微笑，我隻覺得這時的他是多麽脆弱，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好陪著凱恩靜靜坐著，等待著時間去衝淡這一刻的憂愁。
“小汐。”
“啊？”凱恩突然喊出我的名字，我從剛才帶著憂愁的思緒中回過神，疑惑地看向凱恩。
“你……”凱恩看著我，臉色無比正經，一雙眼睛裏滿含從未有過的堅定，“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女朋友？”
凱恩的話好像一串鞭炮在我的腦海裏炸開。此刻我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來不及思索為什麽凱恩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突如其來的告白已經把我的意識炸得體無完膚，此刻我隻感到從未有過的慌亂。
“凱，凱，凱恩，你，你，你……”我結結巴巴，看著凱恩，腦子裏已經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我是認真的，小汐，絕對不是開玩笑。”
可是，我完全沒有準備啊！
“其實，我已經想了很久了，但我不知道要怎麽對你說出來。直到剛才，看到你那麽堅定地想要為我打開心結，我就決定要向你表白。”
我驚慌地看著凱恩，企圖從他臉上和眼裏看出開玩笑的成分，卻失敗了。
“可是我……我……”我支支吾吾地，卻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凱恩看到我的反應，遲疑了一下，問道：“難道小汐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轟，一聽到凱恩說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我腦海裏居然浮現出木野朔的身影。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是木野朔？我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第一反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定是我每次遇到困難，木野朔都是第一個出現的人，所以我剛才隻是條件反射罷了！
沒錯，我告訴自己，一定是因為凱恩的突然表白，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求助，所以腦子裏第一個出現的就是一直幫助我的木野朔。
“我，我沒有……”我咬牙把木野朔的身影從腦海中趕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應凱恩的表白。
“那個，凱恩，這太突然了，我一時間有點兒接受不了。”我望著眼前一臉誠懇的凱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凱恩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我有些不忍心，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對凱恩到底是什麽感覺，怎麽可能貿然答應他呢。
“沒關係。”凱恩朝我笑了笑。這笑容分明是他勉強擠出來的。
“我可以等，等你考慮清楚了再回答我。”
“凱……”
凱恩打斷了我的話，說道：“真的，小汐，我並不要求你立刻回答我。說實話，如果你立刻答應了，我反而會覺得有點兒草率呢。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順從自己內心的感覺。不管是多久，我隻想要你最真實的答案。小汐，不要急著拒絕我，好嗎？”
“好……”聽著凱恩的懇求，我終於還是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便點點頭。
好好考慮一下也好，弄清我的心情。順便，也能厘清我對木野朔的感覺吧？
“謝謝你，小汐。”看到我點頭，凱恩臉上揚起了我熟悉的、溫暖的笑容。
“小汐，不要把這當成負擔，在你發現自己內心的感情之前，希望我們之間不會出現隔閡。”
我聞言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這一段插曲過後，我和凱恩都沒有再說什麽。可氣氛相比剛開始要尷尬多了。
我雖然表麵上答應凱恩要好好考慮，並在這之前依舊把凱恩當作好朋友，可這表白來得太突然，我怎麽都不能平靜下來，手裏翻著書，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焦慮和不安，凱恩提出先走一步。
“小汐，對不起，給你帶來了困擾，但我是真心的，也希望你能仔細考慮。”凱恩把書放到茶幾上，站起來對我說道，“我還是不打擾你，先走了。”
“嗯，好的。”我知道自己現在真的沒辦法麵對凱恩，也沒有挽留他，便朝他點點頭，算是告別了。
凱恩離開後，我的心裏又翻江倒海起來，書是肯定看不下去了，便也收好了書，離開了圖書館。
一路心亂如麻。我走回別墅，卻發現別墅一片漆黑。
看來木野朔不在家。
想到木野朔，我的心情更加複雜了。我急匆匆地跑回臥室，一個飛身撲到了**，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剛才圖書館的一幕在眼前回放——凱恩告訴我他與木野朔之間有剪不斷、理還亂的心結，然後凱恩莫名其妙地向我表白……
先不說時間、地點不對，可是為什麽是在他無比惆悵地說了木野朔心結的問題之後就向我表白了？要是想轉移話題，這也跳躍得太離譜了吧？
“哎喲，這都是些什麽事啊！”我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凱恩一臉認真地說要我做他女朋友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我的心不爭氣地加速跳了兩下。
要說凱恩，長得也不比木野朔差，氣質也是萬裏挑一，同樣也是君主，更重要的是性格比木野朔那個動不動就發脾氣的大冰塊好多了。要是放到人類社會，絕對是萬千少女心中的“男神”，這樣一個男神要我作他女朋友，放在以前，我肯定老早撲上去答應一千次一萬次了……
“咦？我為什麽要說以前？”我愣住了，心底為剛才的想法而震驚，而且，就在剛才幻想著我內心的男神時，出現的那個身影越看越覺得就是我一直躲著的那個人……
“怎麽會這樣？”我抱住頭，心底的震驚讓我吃不消。為什麽會想到木野朔？為什麽我要一直拿凱恩和木野朔對比？我到底是怎麽了，最近一遇上木野朔的事情，為什麽總是覺得失控……
還有，剛才凱恩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我腦海裏為什麽會浮現出木野朔的樣子？
“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多事？”我頭痛地把腦袋埋到枕頭下麵，真希望自己現在就睡過去，一覺醒來就失憶，把這些亂七八糟、理不清的事通通忘掉。
“啪。”就在我強迫自己睡覺的時候，樓下傳來一陣關門聲。
“難道是木野朔回來了？”我從**爬起來，剛想開門去客廳，卻又想到了之前躲著木野朔的原因，更不用說現在又發生了凱恩表白的事情。
“算了，見到了估計我會覺得尷尬吧？”我現在還真沒有自信坦然麵對木野朔，便又趴到**。
“咚咚咚。”臥室房門發出叩擊的響聲。
我唰地一下從**跳了起來，這棟別墅裏就隻有我和木野朔，此刻站在門外的人，隻能是那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開門還是不開？
我咬了咬嘴唇，心情複雜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難道小汐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耳畔響起凱恩之前的話，我猶豫起來。
不，我沒有，我才不喜歡木野朔呢！
咬咬牙，仿佛是要驗證這句話，我“吧嗒”一聲打開了房門。
門外是木野朔挺拔的身影。
平日的木野朔雖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從眼底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不屑，抑或是欣喜。他此刻的眼神很奇怪，像一汪平靜無波的深潭，一眼看不到底，直到跌進去才發現是無底深淵。
麵對這樣的木野朔，我暗暗心驚了一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開口道：“木野朔，有，有事嗎？”
木野朔直直地看著我，問道：“你剛從圖書館回來？”
聽到木野朔這麽一問，我不由打了個寒戰，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
“嗯，對，怎麽了？”
木野朔嘴角翹起來，怎麽看都像是冷笑：“這麽巧，我也剛從那裏回來。”
一滴冷汗從背脊滑落，我隻覺得臉上的神經都僵硬了，硬生生扯出一個笑容：“是……是嗎……”
這麽巧，我剛回來，他也剛回來，該不會是特意去找我了吧……
“是啊。”木野朔雙手插在褲兜裏，抬眼看了看我，眼底有一抹寒意，“正好看了一出好戲……”
在木野朔的注視下，我隻覺得四肢都要僵硬了，而他的話更是讓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麽巧，看到了我們的白晝係君主在深情表白呢。”木野朔一字一句地說。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隻浮現出一句話：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我……”我要說什麽呢？說那個人不是我？
“你不是說要去圖書館解題嗎？”木野朔不等我回答，搶先說道。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這是木野朔邀我一起去圖書館時，我隨意說出的借口，現在看來，這個“借口”多麽可笑……
“每天去圖書館約會，你很辛苦吧？還要找各種各樣的借口。”
“我……”我沒有，我張張口，想要辯解。可是木野朔完全不理會我，張口就截斷了我的話。
“既然要考核就該認真點……”木野朔直了直身體，神色淡淡地說道，“早點考完，把那個該死的契約解除。等你自由了就能光明正大地約會，也不用這樣躲躲藏藏……”
“不，我沒有……”我幹澀的喉嚨幾乎要冒出火來，好不容易憋出幾個字，聽起來卻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嗬嗬。”木野朔冷笑了兩聲，滿臉“你就嘴硬吧”的表情說道，“行了，你不用再解釋了，真奇怪，你為什麽不和凱恩締結騎士契約，不然就不用這麽麻煩還要一項項過考核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和他……”
“哦，對了，我忘記了，那時你和他還不熟。真抱歉，是我妨礙了你們。”
聽著木野朔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著無中生有的話，我隻覺得有口氣堵在胸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就算我一開始欺騙了他，可是現在這樣算什麽，說這種充滿嘲諷的話，難道我還要忍下去嗎？
“夠了！”終於穩定心神，我吼了出來，“你，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有數。你每天這樣找借口，還不如多用點心準備考核。隻要考核一過，契約一解除，你還怕以後沒有機會嗎？有必要這樣偷偷摸摸嗎？要不是我心血**去送參考書給你，你打算瞞我多久？”
我愣愣地看著木野朔，他剛才說什麽？他是為了給我送參考書才去圖書館的？
“木野朔，我……”舌尖似乎傳來一陣苦澀的味道，那種酸脹的感覺又充盈著我的心房，我看著說完話後臉色有點兒蒼白的木野朔，準備開口解釋我和凱恩的事情。
不管了，一切都不用隱瞞了，我隻是不想再對眼前的人有任何欺騙。
“木野朔，其實我……”
“夠了，不用解釋！”木野朔眼神閃了閃，說道，“我都看到了，也聽到了。”
“可是，那些都不是事實！”你看到最後、聽到最後了嗎？
“夠了，陸小汐！”木野朔突然提高聲調朝我吼道。
我嚇了一跳，囁嚅著，看著他。
“我自己都看到聽到了，你還要說什麽？而且，你也不用跟我解釋！還是你覺得，在舞會上得了公主稱號就可以和君主平起平坐了？”木野朔又恢複了最開始傲慢的神色，看著我不屑地說道。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樣子，遲鈍、蠢笨！哼，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眼光，居然選出你這樣的舞會公主。那個凱恩的眼光一向不怎麽樣，也難怪他會看上你這樣的人！”
木野朔倒抽了口氣，剛要開口反駁，卻被我搶先了一步：“還有，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你憑什麽對著我說三道四！我在圖書館看書抄了三本習題集的時候你看到了嗎？我在圖書館背了一整本曆史書的時候你看到了嗎？你什麽都沒看到，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沒看到最後，就憑自己的猜測把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強加在給我！”
“我沒看到？我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兩隻耳朵聽得明明白白！你敢說那個人不是凱恩，你敢說他沒向你表白？”
“是怎麽樣！表白了又怎麽樣！和你又有什麽關係？被表白的人是我，我有什麽錯，你又有什麽資格來管我？”
“就憑我是你的契約君主！我就有權管你！沒有我，你以為你能通過考核？”
一聽到考核的事情，我之前積累的委屈和怒氣一下子衝了上來，話也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我告訴你，木野朔，我會自己通過考核，我陸小汐說到的事情一定做到！同樣的，我要做什麽也輪不到你操心！像你這樣……你這樣……”
我上下打量著木野朔，明知道接下來的話不該說出來，可腦海中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在慫恿我、蠱惑我，尤其是看到木野朔望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腦中緊繃的那根弦斷掉了，壓抑許久的話脫口而出：“像你這樣自私自利、冷血無情、逃避現實、心胸狹窄的人，永遠也不會有人喜歡你的！”
這些話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我和木野朔都愣住了。
原本充滿硝煙的場麵，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我的手指緊緊抓住門邊，牙齒用力咬著嘴唇，恨不得把剛才的話咽回去。
木野朔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我到底說了些什麽。我閉上眼睛，在心裏狠狠罵著自己，罵自己剛才怎麽能說出那樣的話。木野朔是那樣驕傲的人，他也許再也不會理我了吧？
想到因為這樣，我和木野朔會變成毫無瓜葛的陌生人，我感到一陣害怕。
不，我不要這樣，我不要和他變成一句話也說不上的陌生人。
“木野朔，我……”我焦急地開口想要解釋，卻被木野朔打斷了。
“很好！”他冷漠地說。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看到木野朔毫無感情就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隻覺得從頭到腳都被冰封住了。
他生氣了……他終於把我推到了甚至不如陌生人的位置……
木野朔就這樣冷冷地看著我，用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說道：“陸小汐，你就好好記著你的話，給我努力準備考核。盡快從我這個自私自利、冷血無情、逃避現實、心胸狹窄、永遠也不會有人喜歡的討厭鬼身邊滾開！”說罷，他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木野朔的背影，隻覺得心如刀割。
“奇怪，心為什麽這麽痛呢？”我低頭摸了摸胸口，一滴溫潤的水珠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浸潤出一片深色的圓形水跡。
“奇怪，我為什麽會哭呢……”我看著衣服上越來越多的暈染開的水跡，伸手擦了擦眼睛，手心一片濕潤。
“陸小汐，你到底在哭什麽呢……”我茫然地問自己。
“大概是因為心髒有點兒疼，所以就哭了吧……”
回答我的，隻有敞開的門與黑暗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