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一些話，你以為不說也懂得
請你原諒我的遲鈍……
木頭的腐朽氣味隨風飄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股惡心的味道立刻撲鼻而來，讓我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我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的環境十分陌生。
這是什麽地方？
我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木製的小房子裏。
房子最多隻有10平方米，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小木屋。
淡淡的月光透過唯一一扇小小的窗戶照進室內，成為了能照亮這個小木屋的唯一光源。
小木屋？
我不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嗎？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我的肩膀隱隱作痛，這樣的疼痛感讓我很快清醒過來，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曆曆在目。
我記得我走在回家的路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呼喚我的名字，但是等我轉過身，卻一個人都沒有……
然後……
我就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天啊！
這樣的情節為什麽如此熟悉，好像經常在香港的警匪片裏出現？
綁架！
我被綁架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知道了自己的處境，那些血淋淋的鏡頭也隨之浮現在腦海裏。
“啊——”
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尖叫。
本以為會像電影裏演的那樣，衝進來兩個壯漢讓我安靜一點，可是除了我的尖叫聲，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了。
嗚嗚……
我為什麽會碰到這麽倒黴的事？
我該怎麽辦？
等等……
為什麽會有人綁架我呢？
我家又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庭，爸爸媽媽去哪裏找那麽多贖金來救我呢？
不行！不行！我要逃出去！
手機！拿手機報警就好了！
我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個好主意，我立刻想要翻出口袋裏的手機，卻發現手機早就不在我的身上了。
我真是白癡，怎麽會有人綁架完還留下手機呢？
還有我的書包……
我可愛的書包也不見了！
“救命啊！救命啊！”
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跑到那扇小小的窗戶前呼叫著，希望能有路過的好心人發現我。
透過那個小小的窗口，我才發現這個小木屋竟然建在了一個山坡上。除了在黑夜裏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大樹，像是幽靈環繞在四周，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人？
這種地方怎麽會有人出現呢？
不行！我不能就這麽放棄。
我還這麽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可不能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喪生了。
趁著現在綁架我的人還沒回來，我一定要逃出去！
“救命啊！”
我的嗓子因為長時間的嘶喊，變得有些沙啞了，身上最後的一點力氣也已經用盡了。
夜色越來越濃，淡淡的月光似乎也不能再為這個漆黑的房子增添一點光亮了。
一種深深的恐懼像是洶湧的潮水朝我襲來，讓我整個人沉浸在了十分冰冷的感覺之中。
會不會突然有一個長發女鬼冒出來？
會不會等他們回來就會把我撕票？
不要！我還這麽年輕，我還有很多開心的事沒有經曆，怎麽能就這樣死去呢？
我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回憶著過去的事情。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我和蘇俊基在小河邊相遇了。那時的他是不是也像我現在這樣孤獨無助呢？
我依稀記得，和蘇允浩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在他身上聞到過相同的香氣，那是晚香玉的香氣。
難怪他和蘇俊基長得那麽相像，也難怪塔羅牌會顯示他們是十分相似的人。原來生活總是在和我開玩笑，蘇允浩竟然會是蘇俊基的哥哥。
也對，是我太笨了。
蘇允浩和蘇俊基的性格相差那麽多，仔細觀察，模樣也不是完全相同。但是那個時候，因為對蘇俊基強烈的想念，我的心好像自動過濾掉了一些明顯的信息，隻留下了那些猜測，以及那些不明確的暗示，才讓我一次又一次地陷入迷茫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回憶侵襲著我的大腦，倒讓我恐懼的心理有了一些好轉。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談話聲讓我本來快要平靜下來的心再次陷入恐懼之中。
“喂，現在要拿她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總不能殺了她吧？”
“你這個白癡！你不知道該怎麽辦，為什麽要把她帶過來？”
“又不是我答應的！”
……
激烈的爭吵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我清楚地感覺到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也就是說，綁架我的人現在就在屋外。
天啊！
他們來了？
雖然看不見這兩個人的模樣，但隻是聽著他們的對話，我都能預料到門外站著兩個凶神惡煞的家夥。他們一定是那種留著飛機頭，或許還有文身的惡人。
嗚嗚……
我真的要英年早逝了嗎？
我的心立刻飛快地跳動起來，好像隨時會蹦出胸腔。
“算了算了！不管她了，我們走！”
什麽？
他們打算把我扔在這裏嗎？
雖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我終於確定那兩個可怕的男人已經離開了。
世界再一次恢複了安靜，這樣的安靜比起剛才更恐怖。
那兩個家夥離開了，把我留在了這裏，這樣偏僻的地方，什麽時候才會有人發現我？
“咕咕——”
肚子因為饑餓一個勁地抗議著，可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從這個可怕的木屋裏逃出去。
這真是太奇怪了！
那兩個男人把我綁到這裏，卻什麽都沒有做，就把我扔下，打算讓我自生自滅嗎？
我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有些涼意的晚風讓我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一種絕望的感覺慢慢地朝我襲來。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我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小木屋裏，不知道是因為疲乏還是緊張，整個人暈乎乎的。
也許這些不愉快的日子會在這一晚結束吧。
我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慢慢地模糊了。
可是，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嘶——”
是什麽聲音？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股刺鼻的味道從小小的窗口飄進來，不一會就充滿了我的鼻腔。
這個味道……
好像是有什麽東西燒焦了。
我站起來，透過小小的窗口朝外麵張望著，立刻就有濃濃的白煙通過窗戶飄進屋內。
不知道怎麽回事，屋外的一小塊草地正在燃燒著。
因為一陣陣風吹過，火勢沒有絲毫減小的跡象，甚至在慢慢地朝著小木屋蔓延。
天啊！著火了！
房子是用木頭做成的，如果照著這樣的形勢發展下去，那麽不過一會工夫，這個小木屋就要被燒成灰燼了！
如果小木屋也跟著起火了，那麽正在小木屋裏的我，豈不是要被燒死了？
天啊！不要！
我怎麽會這麽慘？
我可不想被燒成灰燼啊！
白色的濃煙正在朝小木屋內的每一個角落蔓延，而屋外的火焰也在慢慢地向小木屋移動，很快就要將這一切吞噬掉了。
“嗚嗚……不要！我不想死！嗚嗚……”
巨大的恐懼讓我徹底失去了理智，我失聲痛哭起來，卻因為張開嘴巴而吸進了很多煙霧。
這下我真的要死掉了嗎？
美寂，你在哪裏？演唱會結束了嗎？
金成閔，你在哪裏？還在生我的氣嗎？
蘇俊基，你在天國感受到了我的危險嗎？聽到我失控的心跳聲了嗎？你有沒有著急？有沒有心急地想來救我？
還有……
蘇允浩，你又在哪裏？在做些什麽？
你知不知道，也許……也許有很多話我沒辦法對你說了，也許我很快就要離開你的身邊……
那些已經走遠的記憶，突然像放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裏播放著，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地浮現在我的眼前。
那個黃昏的下午，我和蘇允浩坐在河邊邊喝酒邊聊天；當我暈倒在馬路上的時候，蘇允浩把我帶回家，給我做飯；在美國我受到欺負時，他像一頭英勇的小獅子衝了上來；還有那個午後，我煮飯，他切菜，溫暖的陽光灑滿了整個廚房……
那些回憶就好像春日裏最溫暖的風，讓我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一點點暖意。
濃濃的白煙再一次擠進了我的鼻腔，進入了我的喉嚨，我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
漸漸地，我的大腦失去了意識。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心裏卻一直回響著一句話——蘇允浩，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
但是，也許我沒有機會告訴你了。
也許我不能陪伴在你的身邊了。
不能再和你一起做飯……
和你一起聊天……
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讓我魂牽夢縈，思念已久的身影。
“蘇允浩……”
我無力地喚了一聲，得到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回應。
“崔妍希！你沒事吧？”
是金成閔的聲音！
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努力地睜開眼睛，想看清楚來人的容貌。
那白淨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但是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妍希！妍希！你沒事吧？”
金成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我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一片暗藍色的海洋上，周圍漂浮著無數隻看不清模樣的小船。我抱著膝蓋，坐在船頭，怔怔地望著如墨般的夜空。
好美的天空！
好美的大海！
我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目前的處境，而是悠閑自在地享受著眼前這片美景。
“砰——”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猛烈的撞擊聲響起了。
船身開始搖晃起來，一瞬間，我本來平靜的心飛快地跳動起來。
天啊！
發生什麽事了？
我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四處張望著，這才發現一艘高大的船已經“親吻”了這條小船的船尾。小船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會被這無情的大海吞噬掉。
“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我吧！”
我瘋狂地呼喊著。眼看船上已經慢慢地滲進了水，冰冷的海水很快就沾濕了我的鞋子，一種恐懼的感覺朝我襲來。
可是沒有人來救我。
兩個戴著猙獰的麵具的男人竟然順著繩索爬上了甲板。雖然我看不清楚他們的容貌，但是他們臉上可怕的笑容讓我明白了來者不善。
嗚嗚……
這是什麽情況？
“救命！救命啊！我不要死！”我大聲喊道，肩膀上突然傳來了一絲溫暖的感覺。
“嗚嗚……妍希，你終於醒了！”
這是美寂的聲音！
我慢慢地睜開眼睛，日光燈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迷迷糊糊中，我看見美寂正在哭泣，她的一隻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肩膀上。
那麽剛剛那一片幽藍的海水……
是在做夢？
我的腦袋傳來了一陣疼痛，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想努力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濃濃的白色煙霧……
很大的火……
破舊的小木屋……
“美寂，我沒事，你不要哭了。”
看著這樣傷心的美寂，我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恐懼和疲乏緊緊地纏住了我的心。
“妍希，我真的好擔心你！我很害怕你不能醒過來，嗚嗚……還好你醒了，嗚嗚……”
美寂邊抽泣邊說著，神色卻不見一絲放鬆。
這個傻丫頭……
看到美寂這麽關心我，我的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溫暖的感覺。
昏迷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可是當那些情景重現的時候，我卻忍不住打起了冷戰。
可是……
金成閔去哪裏了？
是他把我救出來的，那他一定會守在我身邊的。
“美寂，為什麽沒有看到金成閔？我記得是他把我救出來的。他現在在哪裏？”
我有些焦急地問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突然，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金成閔……金成閔先回家了！”美寂轉動著眼珠子，結結巴巴地對我說道。
美寂在說謊！
我和美寂認識這麽久，每次她說謊話的時候，她的眼珠子都會動來動去，說話也會結巴，所以美寂每次說謊話都會被我拆穿。
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美寂為什麽要說謊呢？
“美寂，你說實話，金成閔不可能這個時候獨自回家的。”我逼問道，可是心裏越來越害怕，越來越不敢觸碰真相。
這個時候，美寂說了這樣的謊話，難道……
不不不！
不可能！
“妍希，你先休息好不好？”美寂的臉漲得通紅，似乎想借此搪塞過去。
“美寂，難道金成閔出了什麽事？”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一字一頓地問道。
“妍希，你就不要問了……”
美寂的話就像是一把千斤重的錘子，狠狠地敲打了我的心。那顆本來就已經飽受摧殘的心，此刻失控地跳動起來，每跳一下都帶著刻骨銘心的疼痛。
看著眼前閃爍其詞的美寂，那些常在肥皂劇裏看到的畫麵一不小心就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幾近失控地追問道：“美寂，你說清楚。你不要瞞著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實情。”
“嗚嗚……妍希，金成閔因為救你，呼吸道受損，肺部也有了嚴重損傷。現在……現在一直昏迷不醒。”
美寂的眼裏流下了大顆大顆的淚水，聲音顫抖地說出了讓我難以接受的事實。
什麽？
昏迷不醒……
這四個字像是可怕的咒語，一下一下地在我的腦海裏閃現著。那原本失控的心突然失去了跳動的力量，像是死了一樣沉寂下來，連呼吸都變得那麽困難了。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痛哭流涕的美寂，腦子裏一片空白，腦袋早就因為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停止了思考。
我無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除了後腦勺傳來的疼痛，我一點事都沒有，可是……可是金成閔竟然昏迷不醒！
這一切都是因為救了我。
我的腦海裏一遍遍地回響著美寂剛剛說的話，渾身顫抖起來，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美寂的肩膀，用幾近失控的聲音問道：“美寂，他……他現在在哪裏？”
金成閔，你在哪裏？
你為什麽那麽傻？
為了救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這樣換來的安全，我又怎麽能安心地接受？
在美寂的攙扶下，我慢慢地朝金成閔所住的病房走去。
醫院的走廊上，燈光明亮而耀眼，好像能照亮每一個人的臉龐，卻無法照亮我陰霾的心。
呼氣……吸氣……
我努力地控製自己的情緒，生怕一會看到金成閔，所有的痛苦和悲傷就會像決了堤的河水傾瀉而出。
不要哭！
崔妍希，不要哭！
金成閔不會喜歡看到你哭的。
你忘了嗎？他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他不會有事的。他那麽健康，那麽開朗，那麽愛笑，怎麽會舍得一直留在黑暗的世界裏？
我在心裏一遍遍地念叨著，希望在看見他的時候，能保持冷靜。
可是……
當我們走到病房門口時，我還是有些緊張，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了我的心髒，十分難受。
當病房的門被推開的時候，我好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在看見金成閔的一瞬間，我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妍希，你怎麽了？”
美寂焦急地想把我扶起來，可是我的腿一點都不聽使喚，連挪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疲憊的身體……
疲憊的心……
病**的金成閔，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那一雙本來明亮的眼睛，此刻緊緊地閉著，沒有一點生機。
“嗚嗚……”
隱忍已久的淚水在看見金成閔的那一刻，徹底掙脫了眼眶的束縛，順著臉頰傾流而下。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每一顆都充滿了悲傷的情緒。
“金成閔，你醒一醒啊！是我，我是崔妍希！”
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金成閔的病床邊。他那副憔悴的模樣更加清晰了，而我的心在這一刻四分五裂了。
可是，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叫喊聲，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安靜地在病**沉睡著。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蒼白的臉上，在燈光的照射下，他的脖子上反射出一束明亮的光芒，好像是一條項鏈。
這條項鏈看起來十分熟悉。
我輕輕地從他的脖子上取下那條閃閃發光的項鏈，視線卻再一次被洶湧而出的淚水模糊了。
這條項鏈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送給他的，那天的情景突然清晰地在我的腦海裏重現。
那是多年前的一天……
“金成閔，今天是你的生日，看在你找我要了這麽久生日禮物的份上，這條項鏈就送給你吧。”
那時候，我還梳著兩個看起來傻乎乎的辮子。我從兜裏拿出一條水晶吊墜的項鏈，鄭重其事地交給了金成閔。
沒想到金成閔隻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冷冷地說道：“這麽醜，我才不要呢！”
“什麽！這可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啊！你怎麽能當著我的麵這麽說？哼！”
“就是很醜啊，你看上麵那隻傻乎乎的水晶小熊，怎麽看起來那麽像你？你不會是照著自己的模樣買的吧？”
“你這個討厭的家夥！竟然說我像熊？那你就是大猴子！傻乎乎的大猴子！”
“反正這個吊墜和你很像！哈哈……”
“算啦算啦！你不願意要，我扔掉好了！”
說完，我拿起項鏈就準備往窗外扔。
可是金成閔眼疾手快地一把搶了過來，說道：“看在你一片心意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因為金成閔的態度不好，我氣得臉都紅了，而且我發誓，從此再也不會送他生日禮物了。
而我也的確這麽做了，從那一年起，不管他再怎麽向我討要生日禮物，我都視而不見。
我以為這條水晶項鏈早就被他丟在了哪個角落，可是沒想到，他一直好好地把它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下麵，這麽多年都不曾讓我發現過。
這個傻瓜……
他不是說這個小熊吊墜很醜嗎？為什麽到現在還戴在脖子上？
看著項鏈上有些斑駁的痕跡，我能想到它陪伴了金成閔度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曾經在金成閔的手裏被摩挲過多少次。
其實我才是傻瓜吧。
那一天金成閔對我說喜歡我，我卻毫不留情地離開了，甚至連一句拒絕的話都沒有對他說。
這麽多年來，他雖然總是開我的玩笑，但是一直默默地在我的身邊守護著我，像是一個英勇的騎士。
我卻一直不明白他的心，一直冷冷地把他推向別處，一直對他凶巴巴的……
可他竟然還是毫不在意地陪在我的身邊，直到這次為了救我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他突然出現在火海裏的樣子，我還誤以為他是蘇允浩，那時候的他該有多傷心啊。
我的心越來越痛，一股深深的內疚不知不覺地溢滿了心頭。
過去和金成閔相處時的畫麵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那麽清晰而又充滿了溫暖。
嗚嗚……
金成閔對我那麽好，我卻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他。
他現在是為了懲罰我，所以才不願意醒過來嗎？他不肯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回憶中，金成閔的笑容越來越清晰，那樣帶著一絲稚氣的開朗笑容，卻讓此刻的我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