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些不為人知的暗戀和付出
算不算我欠你的？
聽到蘇允浩的話，我本來愉悅輕鬆的心情再一次陷入了穀底。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指引著我，讓我覺得那一字一句所表達的心意都是因為一個名字——
崔妍希。
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是因為我嗎？
這個冷漠、霸道、一直自以為是的家夥竟然喜歡我？
我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難以置信的事，腦袋昏昏沉沉的，甚至不敢看蘇允浩的眼睛。
我很怕在我們目光相接的那一刻，會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接下來的遊戲環節，我一直提不起精神，一個人靜靜地回味著剛剛蘇允浩所說的每句話。
這是真的嗎？
“哇，大衛，你要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帶我們過來的中國女孩對其中唯一一個外國男生說道。
那個叫大衛的男生大方地做出了決定：“大冒險！”
好蹩腳的中文……
聽到用奇怪的語調說出來的“大冒險”，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中。
周圍是一張張歡快的笑臉，隻有我和蘇允浩兩個人的表情很不自然，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那麽，大衛，今天有這麽多美女在場，你就選擇其中一位獻吻。大家說好不好？”
“好主意！”
“哈哈！看看大衛要選誰呢？”
好陰險的大冒險！
這樣不僅能拿大衛尋開心，還能再捉弄一名女生，真是夠狡詐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衛身上，包括蘇允浩。可是蘇允浩的神情卻不像其他人一樣帶著一些惡作劇的玩味，而是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擔心什麽。
這家夥在擔心什麽呢？
可是現在，我好像沒工夫顧及蘇允浩了，因為大衛正慢慢地朝我走過來。
天啊！我不會這麽倒黴吧？
他竟然選了我？
我心裏十分緊張，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開始有些後悔參加這個遊戲了。
我該怎麽辦？
如果我躲開，他們一定會覺得我玩不起遊戲，而且還會讓這個叫大衛的男生丟盡臉麵。
可是……
如果……如果……
天啊！
我一緊張就會閉緊眼睛的毛病再一次犯了。
我緊緊地閉上眼睛，隻好用這樣沉默的方式來麵對尷尬的情景，心想著，遊戲趕緊結束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突然響起了一陣尖叫聲，意料之中的吻卻並沒有到來。
這是怎麽回事？
我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就連我也感到震驚。
蘇允浩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身體湊過來，竟然……竟然和大衛接吻了！
大衛整個人像是觸電了一樣，渾身微微一震，立刻跳出了老遠。
而蘇允浩則是一臉平靜地看著眾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無所謂的笑容，好像是在特意暗示大家——他喜歡男人。
“天啊，沒想到他竟然喜歡男人！”
“哈哈！大衛，你豔福不淺哦！這可是一個大帥哥！”
“哇！”
……
在場的每個人都起哄似的歡呼著，隻有三個人的表情與此刻的氣氛格格不入。
窘迫的大衛，含笑的蘇允浩，和有些感動的我。
和蘇允浩接觸這麽長時間，我當然知道他絕對不會喜歡男人，所以他這樣的舉動是為了幫我解圍嗎？
想到他剛剛那一番沒有指名道姓的告白，看到蘇允浩的眼裏好像透著一些深刻的情誼，我柔軟的心再次被觸動了。
心跳的聲音撞擊著我的耳膜，在一陣陣起哄和歡呼聲中，這個夜晚終於結束了。
第二天，我和蘇允浩一起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當飛機降落的時候，我偷偷地看著身邊的蘇允浩，仔細地觀察著那張帥氣的臉。
他那長長的睫毛好像羽扇，薄薄的嘴唇緊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好像黑夜裏最璀璨的星星。
“我送你回去吧。”
蘇允浩把我的行李遞到我的手中，語氣帶著一些疏遠，不像過去那個他，也不像在美國時的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讓我覺得十分陌生的人。
“好，那麻煩你了。”
麵對這樣的蘇允浩，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隻能隨著他的態度客氣起來。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開到家門口，他才鄭重地對我說了一句“再見”。
那句“再見”聽起來不像簡單的道別，而像是和過去說再見，和回憶說再見，和自己的心說再見。
昨晚的表白也好像隨著蘇允浩的離開而煙消雲散了，或許那些和他單獨相處的記憶最終也會消散在這片晚霞之中吧。
從美國回來以後，我休息了一天才開始學校生活，可是就在這樣短短的一天時間裏，蘇允浩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過去那個每天和女生混在一起的蘇允浩，突然變得安靜了，不再和女生聊天，每天隻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而他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總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某個瞬間，我甚至以為那個坐在角落裏的家夥就是蘇俊基。
而他對我的報複也因為這次旅程停止了，然而更可怕的是，他似乎把我當成了空氣。在他的眼裏，我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這樣的情況，比起那些日子對我的折磨更讓我難受。
這種冷漠的無視，讓我心如死灰。
在美國度過的日子好像變成了最美好的回憶，我總是一個人望著藍藍的天空，看著軟綿綿的雲朵，想著那幾天發生的事，靜靜地回味著蘇允浩的每一句話。
一個可怕的事實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我的心，我不願意去承認，直到最後，連證實的勇氣都沒有了。
日子終於恢複了平靜，然而這樣的平靜卻讓我的心情更加低落。
“妍希，妍希！你看，我終於把牌義記住了，你就好好教教我，幫我算算塔羅牌嘛！”
是美寂！
在我去美國的這幾天，美寂不知道用了什麽通天大法，竟然記住了那些多年都沒記住的牌義。
這幾天她天天黏著我，要我幫她算塔羅牌，順便教一教她。
“不好，我沒心情。”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塔羅牌了，不過更多的是因為害怕，害怕塔羅牌出現的結果是我難以接受的。
而這些害怕的起因，似乎和蘇允浩那家夥有著脫不了的幹係。
“妍希，你心情不好嗎？是因為金成閔那個家夥嗎？還是因為蘇俊基？”
金成閔……
其實金成閔已經很久沒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了，自從他知道我和蘇允浩一起去了美國之後，就把蘇允浩作為了“榜樣”，像他一樣對我不聞不問，不理不睬。
應該是因為我的舉動徹底傷透了他的心吧，但是旁人又怎麽會了解我和蘇允浩之間的恩怨呢？
而蘇俊基，那個已經去了天國的傻瓜，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當我和他鄭重其事地道別後，我的心裏隻留下了過去那些溫暖美好的回憶。
現在想起他，雖然還是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傷，但一股暖意也會悄悄湧上心頭，仿佛他化作了不可或缺的空氣，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安靜地守護著我。
美寂，你都沒有猜對，我心情不好是因為蘇允浩那個家夥。
“不是，美寂，你不要為我擔心了，等我心情好了，就教你玩塔羅牌。”
時間不聲不響地流逝著，慢悠悠地前行，好像永遠看不到盡頭。
這一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我像往常一樣安靜地坐在教室裏，望著窗外的藍天。
陣陣輕風吹過，帶著我的思緒飛向了遙遠的天際。
“蘇允浩！”
這是金成閔的聲音？
我有些納悶地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才發現金成閔正怒氣衝衝地站在蘇允浩的麵前，好像隨時準備進行一場戰鬥。
這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金成閔和蘇允浩之間的氣氛又變得這麽奇怪了？
本來沉默著的蘇允浩也不甘示弱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高昂著頭望著金成閔，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你找我有什麽事？”蘇允浩冷冷地問道，嘴角勾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你今天就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喜歡崔妍希？”
天啊！
金成閔的腦子壞掉了嗎？為什麽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提出了這麽奇怪的問題？
可更奇怪的是，我的心裏竟然多出了一份濃濃的渴望，似乎是在渴望聽到蘇允浩的回答。
我也跟著金成閔一起發瘋了嗎？
蘇允浩怎麽會喜歡我？
怎麽可以喜歡我？
“這事好像和你無關吧？你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我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蘇允浩的臉。我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但是又很快換上了帶著幾分玩味的笑臉，好像有意挑釁金成閔。
他究竟會給出怎樣的答案呢？
“你今天必須說清楚，不然我不放過你！”
似乎是因為蘇允浩無所謂的態度，金成閔本來白白淨淨的臉突然漲得通紅。
蘇允浩的嘴唇微微地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就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不喜歡！”
不喜歡……
這就是蘇允浩給出的答案嗎？
那之前在美國的表白，以及對我的幫助又算什麽？
那時候，蘇允浩那樣真誠，又怎麽會把這一切當成玩笑呢？
此刻，我好像被冰冷的海水包圍著，透不過起來。
我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甲狠狠地掐入了肌膚。從手心傳來的那股難以忍受的疼痛不時提醒著我，這一切不是在做夢，蘇允浩真的說了，說他不喜歡我。
我的心情頓時墜入了穀底，難過的感覺就像是翻騰的潮水一樣朝我襲來。
我的眼眶不知不覺地濕潤了。
或許在蘇允浩的心裏，喜歡我是一件丟臉的事吧。
或許過去的點點滴滴也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金成閔聽到蘇允浩的話後，用力地點了點頭，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一個箭步衝到了我的麵前。
這個一直冷落我的金成閔，現在想要做什麽？
我還沒來得及反抗，金成閔的大手已經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如此大的力道幾乎要把我的骨頭捏碎了。他霸道地一把將我拉離了座位，邁著大步朝教室外麵走去。
“金成閔！你在做什麽？”
天啊！
他剛剛問出那樣失禮的問題，我都沒有阻止他，但現在的舉動實在是太荒唐了！
“什麽都不做！崔妍希，我隻要你跟我走！”
金成閔停下腳步，一雙明亮的眸子裏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大聲說出了讓我感到震驚的話。
“金成閔……”
聽到金成閔的話，我的思維再一次停滯。
我呆呆地望著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眼前的局麵似乎已經失去了控製。
蘇允浩也在看著我們吧？
我轉過頭朝蘇允浩望去，他看起來好像沉浸在一片陰霾之中，就像是冬日霧靄茫茫的清晨，帶著揮散不去的憂傷。
如果你的心也感到疼痛，為什麽不拉住我的手？
我的身體似乎已經不受控製了，被金成閔拉著朝門口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左手被金成閔緊緊握住，右手傳來了一股力量，使我不得不停下腳步。
是蘇允浩嗎？
這隻手如此柔軟，而且還有些冰涼，和蘇允浩那隻溫暖的大手一點也不像。
我疑惑地轉過頭，竟然發現那個緊緊抓住我的人是鄭藝熙。
天啊！
事情已經夠複雜的了，為什麽鄭藝熙也攪和進來了？
我感覺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剛剛平靜下來的生活，現在又脫離了正常的軌道，飛速地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我看了看金成閔，又看了看鄭藝熙，整個人像是被夾在漢堡中間的那塊肉，左右不是。
但更讓我不能理解的是鄭藝熙的表情。
此刻，她一點也不像平日裏那個總是欺負我的惡女，臉色有些蒼白，表情看起來有些複雜，隱約透露著一絲憂傷。
這樣的鄭藝熙，讓我有些納悶。
鄭藝熙出了什麽事嗎？為什麽會抓住我的手？可是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要捉弄我的樣子。
“等一等。”鄭藝熙的嘴唇竟然有些顫抖，愣了好一會，才說出了這句話。
“鄭藝熙，你想幹什麽？”
金成閔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沒好氣地問道，好像對突然冒出來的鄭藝熙非常不滿。
“金成閔，你不要拉著她走好不好？”
鄭藝熙突然有些哽咽地問道，眼眸中竟然蒙上了一層霧氣，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天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鄭藝熙在說什麽呢？
“金成閔，你留下來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嗎？”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們三個人的身上，仿佛我們正在上演一出複雜的三角戀愛情劇。
難不成鄭藝熙喜歡金成閔？
天啊！
我感覺腦袋的運轉速度已經完全跟不上事情發展的腳步了。
聽著鄭藝熙的一字一句，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完全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我喜歡你，金成閔！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鄭藝熙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鼓起勇氣，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吐露出了自己心聲。
原來真的是這樣。
此時，鄭藝熙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近乎哀求地要金成閔留下，再也沒有之前那囂張跋扈的氣勢了。
她用充滿渴望的眼神望著金成閔，似乎想從金成閔的口中聽到那個滿意的答案。
就像剛剛滿懷期待的我一樣。
“夠了！我的心裏隻有崔妍希！”
金成閔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但那個拒絕的理由竟然和我有關。
比起鄭藝熙，我就像一隻默默無聞的醜小鴨，為什麽金成閔偏偏選擇了我？
我偷偷地瞄向身後的蘇允浩，才發現他也正在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臉上的表情越發冰冷，眼裏透露出一絲落寞。
蘇允浩，如果那天你的表白是真的，那麽現在，你為什麽不過來將我從這樣尷尬的境地中解救出來？
鄭藝熙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咬住嘴唇。她眼睛裏的希望之光慢慢退去，一絲幽怨悄悄地浮現在她的眼眸中。
鄭藝熙那有些恐怖的眼神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我能感覺到背後冷汗涔涔。
接著，她默默地轉過身，就像是一個失敗者一樣，神情沮喪地離開了教室。
“金成閔，你放開我！”
我掙紮著，終於掙脫了金成閔的手，整個人癱坐在座位上，好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而金成閔此時也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我。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你會不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陰沉的天空。
灰暗的心情。
放學鈴聲響起後，我收拾好書包，慢慢地走出了教室。在經過教室窗戶的時候，我偷偷地瞄向了蘇允浩的座位。
夕陽的餘暉照在他檸檬色的頭發上，他的側臉棱角分明，整個人散發著貴族的氣息。
我從來沒這樣認真地觀察過他的模樣，竟然不知不覺地出了神。
“怦怦——”
他突然抬起頭，我們的目光險些對上，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卻不是因為緊張，而是一種無法否認的心動。
如果對一個人有了這樣的感覺，那麽與之相對的感情就是喜歡嗎？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和蘇俊基長得相似的男生？
蘇俊基，如果現在你在我身邊，會告訴我怎麽做嗎？
我戀戀不舍地移開了視線，可那張臉龐像是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中一樣，讓我的心激動地跳個不停。
這種心動的感覺，已經日益強烈了。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了很遠很遠。可是看著周圍似曾相識的景物，我才驚訝地發現，竟然又走到了我和蘇俊基初遇時的那條小河邊。
自從那一晚在這裏遇到了蘇俊基之後，我的生活就開始發生了變化。直到現在，當時那個簡簡單單的崔妍希好像已經消失了，隻留下了一個滿是心事的崔妍希。
如果當初我沒有和蘇俊基相遇，或許他依舊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也不會遇到蘇允浩，那些混亂的記憶也不會一次次在腦海中翻湧。
河麵上波光粼粼，涓涓的水流聲在為這個寂靜的黃昏伴奏，偶爾有幾隻小鳥掠過水麵。
“蘇俊基，你現在在天國過得還好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很多很多話想對你說，有很多很多疑問想問你？自從你離開之後，我沒有一天停止過對你的想念，那些回憶好像緊緊纏住我的水草，讓我越陷越深。直到蘇允浩突然出現，我甚至誤以為他就是你，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哥哥。是你把他帶到我身邊的嗎？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對他的感覺竟然悄悄有了改變。雖然我一次又一次地否認，可是我的心讓我的大腦停止了運轉，所有的理智都在心跳加速的一瞬間消失了，隻剩下一種強烈的感覺，那是一種心動的感覺。我竟然發現，我喜歡上蘇允浩了，也許……他也喜歡我吧。可是，我們好像不能在一起。蘇俊基，你能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好嗎？該怎麽做，才能讓生活恢複平靜……”
我一個人坐在河邊，對著潺潺的流水，不知不覺地自言自語起來。好像蘇俊基就坐在我的身邊，我正在向他傾訴所有的心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誰？
我立刻回過頭，想看清楚是哪個討厭鬼在偷聽，卻發現昏暗的路邊，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佇立在那裏。那張臉那麽熟悉，是我腦海裏浮現了很多次的麵容。
是蘇允浩！
天啊……
難道……難道剛剛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這似乎是一個不需要去驗證的事實，我清楚地看見蘇允浩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的神情。
他靜靜地望著我，我也靜靜地望著他。雖然時間依舊在流逝，但是空氣早已在我們眼神相遇的那一刻凝結了。
他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竟然轉過身準備離開。
“蘇允浩，我喜歡你！”
或許是因為他的逃避，或許是因為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我，我竟然不假思索地說出了我的心意。
我的表白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說了出來，但是我的心裏竟然沒有一絲猶豫和後悔，緊緊壓在心口的石頭也消失了。
蘇允浩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雖然隔著幾米的距離，我卻好像能聽見他的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是的，我喜歡他！
我真的喜歡他！
因為得不到回應，我隻能在心裏一遍遍地默念著。
我從來不知道時間可以過得這麽慢，我多麽渴望他可以轉過身，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
可是……
事與願違。
蘇允浩停留了片刻，就踏著堅定的腳步離開了，似乎永遠不會轉過身來，對我說上幾句溫暖的話。
隨著他的離開，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也慢慢消失了，那個頎長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難道這就是我得到的結果嗎？
為什麽……為什麽……
蘇允浩，你為什麽不敢正視自己的心？
我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我從來沒想過，當我勇敢地對他說出這句話後，隻會陷入更為可笑的境地。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我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痕。
一直到第二天，我都是無精打采的，就好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蘇允浩沒有來學校，會不會是因為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我呢？
昨天失敗的表白不停地在我心裏回響著，和蘇允浩的回憶也在這個時候浮現在了腦海裏。
我們的相遇，在美國時的點點滴滴……
如果他真的喜歡我，為什麽又要一次次地把我推開？
為什麽又一次次地傷害我……
拒絕我……
好像此刻除了我自己，沒有人能給我答案了。
“妍希，你還好嗎？我看你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美寂湊到我的身邊，關切地說道。
“我……我沒什麽事，隻是有點頭暈。”我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金成閔今天沒有來學校，真沒想到他竟然喜歡你。這麽久我都沒有看出來呢！”美寂感歎道。
“嗬嗬……”
“但更讓我震驚的是，鄭藝熙竟然喜歡金成閔！天啊！”美寂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雖然我和鄭藝熙曾經是好朋友，但是就連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金成閔悄悄地走進了她的心裏。
“好啦，妍希！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今天晚上有一場演唱會，我正好有兩張門票，要不要一起去看？”美寂突然從身後拿出兩張門票，激動地對我說道。
我現在哪還有什麽心情去看演唱會，隻想趕快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算了，美寂，我不去了，我的腦袋暈乎乎的。”
“妍希，那你放學後趕緊回家好好休息。”美寂看著我無精打采的樣子，關心地說道。
“好啦，我知道了！”
放學後，我一個人晃晃悠悠地朝家的方向走去，心情不知道什麽時候平靜下來了。
也許有些事情注定會被我們慢慢淡忘吧。
看著平日裏常常走過的小路，看著周圍熟悉的建築物，我突然發現，原來時間已經過了那麽久，我也太久沒有安靜下來好好觀察四周的景物了。
“妍希——”
突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
是誰？
我納悶地轉過頭，卻沒有看見一個人。
啊！
好痛！
我的肩膀傳來了一陣疼痛，很快，那股難以忍受的疼痛隨著我慢慢閉上雙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