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驚變
“每一百二十天是我們例行訓練檢查結果的日子。裝備與武器是一種標誌也是種榮耀，表示它的力量屬於該屬於的人，這次的獲得者是……”
“我！我！我！”哈裏跳起來舉起手，“沒有比我更應得的人不是嗎？”
“羅尼，它們是你的了。”麗莎將嶄新納米戰鬥服和槍械放到羅尼麵前。
“不公平！太扯了！”哈裏咆哮起來，“為什麽就我沒份？每天訓練18個小時，世界上最難記的知識我記了個遍，喝個水我都要跑十裏山路。超腦程度我是這兒最強的，我比教官（指麗莎）還要強，我已經能熟練地使用屠龍長矛，為什麽我沒份？不公平！”
“哈裏，你覺得自己很強嗎？”
“難道不是嗎？”
麗莎走到訓練場中央，“來吧，你能支撐二十秒算你說得對。”
“哈哈，我一隻手指就能打敗你這嬌滴滴的美人兒……哎呀！”
哈裏還沒來得及舉起長矛隻覺眼前一花，麗莎的身影從他眼前消失了，當他四麵張望時發現麗莎站在背後，同裏一拳重重打在他鼻梁上。
“啊！我受傷了！”哈裏摸著流血的鼻子在地上亂滾。
“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麽你的戰術考核是零分了嗎？”麗莎看都不看他一眼，上前摸摸羅尼的頭，“羅尼，好樣的。”然後大步出去了。
周圍人一陣轟笑，林湛、淩子、鯊魚、小龍等人相繼出去了，羅尼走到哈裏麵前遞給他一塊創可貼，哈裏接過來，想了想又惱恨地甩到地上。
“總有一天我要把這虐待狂女人打個滿地找牙！”哈裏捂著鼻子道。
羅尼不慌不忙地道：“她是老大的女人。”
“才不可能，你沒看到老大有多討厭她嗎？”
“我最近學了一句中國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老大有蒂娜。”
“也許他不介意多幾個女人。”
哈裏怒道：“羅尼你學壞了，你們都在討好這個女人是嗎？你們想孤立我？”
“如果你訓練時不睡懶覺，不偷吃零食，不偷工減料的話，你一定是我們當中最強的。可是……”
“是啊是啊，你就任由她用那些破規矩把你變成個大悶蛋。真是戰場時你就會知道誰才是我們當中最重要的一員。”
“先把鼻血擦擦吧，重要人物。”羅尼轉身去擺弄自己的裝備，“說起來，老大離開有段日子了，他在哪呢？”
忽然一個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我好像聽到有人想我了？”
羅尼與哈裏驚喜地回頭，“老大。”蘇格笑吟吟地站在他們背後。
“哎呀老大你可回來了，你再晚幾天我要被那個女人折騰死我了。你看，她剛剛還把我打得流鼻血啊……”哈裏如乍見親人，抱住蘇格一個勁地訴苦。
“走開走開！”蘇格推開他，抹著他擦到自己衣服上的血，“你說你惡心不惡心？”
“老大。”羅尼向他點頭致意。
“好樣的羅尼。”他看到羅尼身後全新的裝備，“這表示你通過考核了嗎？”
“是的，除了哈裏，大家都通過了。”
哈裏道：“我考試當天鬧肚子。”
蘇格一笑，“下次換個時間。”
這時候，兩人注意到他身後俏生生的妙可兒，“這是……”
“她是妙可兒，是我的……”蘇格正不知如何介紹，麗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是他的新婚妻子。”
蘇格長舒一口氣，“你都知道了？”
麗莎走到妙可兒身邊與她握手，“歡迎你來到夜行俠戰隊，我是麗莎。”
妙可兒在麗莎麵前有點手足無措，先是與她握握手，又向她福了福，麗莎笑道：“中國古代女性的禮節，真有趣。”
“可兒，你不必行這樣的禮。”蘇格帶她出山後發現她許多地方積習難改，隻好由著她，但麵對麗莎，他不知為何沒來由地尷尬起來。轉而問道：“易寒他們呢？”
“易寒和林靜被調往總部了，與專家組成員一起進行‘懸腦法’的研究。你舅舅和眼蛇配合，去尋訪元正和厲任的下落。我們在這裏進行例行訓練。”
蘇格四麵打量，發現安全屋的麵積擴充了不少，特別是訓練場地，大了一倍而且多了許多全新的設備。問：“我回來沒影響你們訓練吧？”
“回得正是時候。上帝武裝希望和我們就最近的事宜進行磋商，外交使節是取代了維斯特位置的米歇爾女士。統帥同意她與我們進行深度交流，就在今天會光臨夜行俠小隊。”
“我對外交可不在行。”
“見機行事。”麗莎看看時間，“還有半小時就到了。你可以做下準備，也可以帶你的新婚妻子參觀一下。”
麗莎把一張門卡拋給蘇格，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妙可兒小心翼翼地道：“我感覺她看到我好像不太高興。”
“沒有的事。”蘇格道：“來吧，我帶你看看你的房間。”
麗莎知道他會回來他並不意外，他知道吳為一定會知會她，但看到手中的門卡，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還做了安排。
夜行俠小隊的安全屋分兩個部份，地上與地下兩層，地上主要是隊員的居所，地下是裝備室、訓練室和指揮中心。
蘇格帶妙可兒來到她的房間，一個半圓形的居室，有單向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邊的美麗海景，妙可兒摸著裏麵琳琅滿目的現代化設備，驚歎，“人間和我的想像太不一樣了，我還以為時代停留在唐朝。”
“你會適應的。”蘇格把門卡遞給她，“用力按下去就會留下你的指紋鎖信息，如果缺什麽就同我說，不滿意的話也可以換其他房間。”
“我很滿意。”妙可兒露出笑容，“謝謝你出來帶我長了見識。”
“不用客氣……”蘇格忽然耳朵一邊，聽到門外麵有悉悉率率的聲音，他把門一拉開，哈裏和羅尼立即跳到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蘇格用力咳嗽一聲，哈裏立馬指著羅尼叫道：“是他，他說老大帶了新婚妻子回來，一定在房裏幹不可描述的事情，叫我來聽牆根。”
羅尼無辜地攤攤手，蘇格哭笑不得，對妙可兒道：“你休息會。”輕輕帶上了門。
門一關，哈裏興奮地道：“老大，她真是超漂亮，可是她嬌滴滴的樣子，可不像蒂娜那隻小野貓，在**受得了你嗎？你不是一次三小時……”
“閉嘴！”蘇格喝了一聲，“這是場政治聯姻，我和她之間什麽也沒發生。”
羅尼若有所思，“我們和懸圃徹底聯手了？”
“是的，有機會我會帶你們去那看看。”
“懸圃真的是一座浮行的山？”
“是的。而且很有科技感。”
“他們真的有方法能提升超腦容量？”
“沒錯，不過也有其局限性，所以才要和我們一起研究懸腦法。”
羅尼眼光發亮，“如果成功我也能學嗎？”
“當然可以。”
“真希望早點成功，我太希望提升我的超腦量了。”
“會有機會的……”蘇格這時看到鯊魚和小龍也過來了，向他致意：“隊長，上午好。”
“上午好。”
鯊魚和小龍眼中都有期盼的光，“隊長，懸腦法真的有希望嗎？”
“你們也關心嗎？”
“我們是克隆體，原有的超腦已經丟失了，聽說隻有這個方法能讓我們重獲超腦。”
他們這麽一說，原本並不關心懸腦法的蘇格才明白自己是多少人的希望，懸腦法的成功意味著普通人也有成為超腦人的可能，打破母體對人類的限製，看著鯊魚和小龍熱切的眼神，道：“我也希望成功，但還任重道遠，而且因為一些原因，研究暫停了。”
“是因為厲任嗎？”
“你們都知道了？”
“該死的家夥。”小龍恨恨道：“他也算最強的超腦人之一，就為了報私仇壞了大事，實在與他的身份不符。”
“沒那麽簡單。但我相信不管怎麽樣懸腦法一定會進行下去。”
“是的。”小龍道：“我們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了。”
第一次聽到他說“您”字，蘇格頓感這對他們有多重要，重重點了下頭。這時林湛和淩子也過來了，向蘇格問候，蘇格向眾人介紹了妙可兒，述了番別後之情。
正說著話，麗莎通過廣播道：“各位，一分鍾後米歇爾女士登島，注意警戒。請隊長帶上妙可兒小姐前往會客廳。”
妙可兒聽了愣了一下，蘇格道：“沒事，隻是談談話。”
一架飛行器出現在無名島上空的雲層中，小龍與鯊魚火速就位，確認飛行器的安全信息，“信號符合，是上帝武裝的米歇爾。”
飛行器緩緩停在屋外的停機坪，一名金發碧眼，白領麗人模樣的歐洲美人下了飛機，淩子和林湛一左一右迎接她，同時對她進行安全掃瞄，確認她沒有武器和危險性物品。
“她很幹淨。”林湛舉手表示放行。
米歇爾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風衣，金發在海風中飛舞，身形修長堪比模特，最特別的是她的眼睛，如一對靈動的藍寶石，隨便一瞄就能讓男人心跳加速。
“哇哦！”趴在窗口的哈裏道：“這是我喜歡的類型。”
羅尼在一邊道：“你不嫌她老嗎？”
“她多老？”
“資料顯示她一百二十八歲了。是上帝武裝的資深行政人員，超腦量8.6%，外交與行政的雙料好手，而且她還有一項特別的異能。”
“什麽？”
“她能與昆蟲對話並操控它們。”
“太酷了。”哈裏看著風姿綽約的米歇爾更是眼中直泛桃花。
走進會客廳，米歇爾大大方方與蘇格握手，一口流利的中文：“初次見麵，蘇先生，我是本次上帝武裝的外交使節。”
“久仰，請坐。”蘇格請她入座，麗莎剛要去泡茶，妙可兒低聲道：“麗莎小姐，讓我來吧。這些我做慣了的。”
蘇格略一皺眉，但沒有阻止，幾人在茶桌前落座，妙可兒伸出纖纖玉手，輕盈地擺弄著古色古香的茶具，片刻間擺上幾杯香噴噴的紅茶。
“這一定是妙可兒小姐。”米歇爾饒有興趣地打量她，妙可兒一如往常向她福了福。米歇爾讚道：“心靈手巧，典型的賢慧型東方女子。能娶到這樣的妻子，真是蘇先生的福氣。”
“這……”蘇格有點擔心地看了麗莎一眼，麗莎不動聲色。蘇格不禁心想我為什麽會怕她不高興呢？她又不是蒂娜。
米歇爾又道：“非常可惜，我知道貴小隊與維斯特剛剛結下友誼，但他英勇犧牲了，我希望我能表現得像他一樣好。”
“米歇爾小姐不必過謙。”麗莎道：“論資深您並不輸於維斯特，雖然您不是長老，但卻是上帝武裝最接近領導層的外交官，您的能力是毋庸質疑的。”
“謝謝。”米歇爾禮貌地欠欠身，“承蒙高看，我就開門見山了。首先我代表上帝武裝表示我們對厲任在懸圃的刺殺事件不予負責，這是他個人行為，我們從沒下過有關命令，更沒提供武器給他。”
“這點貴方已經表述過了。”
“第二，作為合作方。我們嚴正譴責‘第二生命’在與懸圃已經建立聯係的情況下不予告之，並排除我們在外，秘密研究懸腦法的作為。”
麗莎幹咳了一下，“實際上我也是才知道這事兩天時間。”
“那蘇格與吳為兩位呢？”
蘇格隻好也打起太極，“米歇爾小姐，隻怕您找錯人了，夜行俠小隊是行動部隊，不介入外交事務。這些意見您應該直接找我們外交官或統帥本人。”
“是的。但二帥表示，隻要和你們見麵，你們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啊？”蘇格措手不及，求助似地看著麗莎，麗莎也茫然地搖搖頭，表示毫不知情，蘇格心想：“該死的小二，這又是什麽考驗？訓練我的外交能力嗎？”
這時妙可兒道：“米歇爾小姐，我能說句話嗎？”
“請講。”
“據我所知，與第二生命合作是懸圃單方麵的意見，也許在你們看來，懸圃的遊俠與上帝武裝早有合作，你們才是懸圃的首選才對。但實際上，正是考慮到厲任與懸圃之間的仇怨，我們才打算循序漸進，與第二生命敲定合作意向後再與上帝武裝接觸。同時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這個……”米歇爾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蘇格在桌下向妙可兒豎下大拇指，“說得好。”
“這的確是個問題。”米歇爾道：“在此之前我們並不了解厲任與懸圃的過節，元正也沒把情況向我們匯報。”
“所以……”妙可兒道：“您質問第二生命是不公正的。厲任名義上仍是上帝武裝的成員，我們沒有追究上帝武裝管束不嚴的責任已經是讓步了，不對嗎？”
米歇爾沒想到自己這名資深外交官居然被個剛出茅蘆的小女孩三言兩語說得啞口無言。隻好道：“這的確是我們的疏忽，因為元正與懸圃接洽後我們內部默認了他們會回歸懸圃並成為我們聯係的紐帶，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深表遺憾，我們願意做出補償，作為希望與懸圃建交的誠意。”
蘇格總算聽明白了，道：“米歇爾小姐，其實簡單地說，上帝武裝希望介入懸腦法研究是嗎？”
“是的。”
“容我提兩個問題，聽說上帝武裝出了名地對部下管束嚴格，為何對東方遊俠網開一麵，以致發生這樣的事情？厲任是你們收養的，為何你們對厲任的身世會不知情？既然你們重視懸圃，為何隻讓元正和厲任前來，卻沒有配相應的外交人員隨行？”
“您的問題問得非常關鍵。”米歇爾歎了口氣，“第一，厲任父母的遺書是刻在他劍身上的，當時並沒有顯現，在他功力到一定程度後才顯出字來，而且除了厲任本人誰也沒看不懂。”
“不是刻上去的，是氣血顯字。”妙可兒道：“懸圃的功法。”
“是的。我們可以肯定厲任受過某些特殊的體質培養，除了他，包括從前的柳素衣和元正都沒辦法修煉，是他的獨門功夫，所以我們並不知情，直到出發前，我們才從元正口中得知一些情況，但也隻是厲任透露給他的片言隻語。”
蘇格若有所思，暗暗點頭。
“第二，厲任雖然個性強烈不服管束，但就日常來說，他從沒違反我們的紀律，任務也完成得非常出色，我們無從指責。第三，也是同樣的理由，懸圃指定隻要他和元正前往，我們在情況不明前不想違背他們的意願，以免初次接觸就帶來不好的印象。”
“原來如此。”蘇格道：“我在和元正以及厲任上山時，的確被拒絕過。”
米歇爾道：“但我們有證據顯示，同時間懸圃掌門與二帥有過通訊，這算不算隱瞞。”
“好吧，我們雙方都有錯。”蘇格索性道：“既然如此，我們雙方既往不咎可以嗎？”
“當然可以。但希望在以後懸腦法的研究中我們不再被排斥在外。作為回報，我們願意提供厲任的線索。”
麗莎立馬想問是什麽線索，卻被蘇格偷偷踢了一腳，道：“我還有個條件。”
“請講。”
“請貴方擱置大清洗計劃的推進。”
米歇爾微微一笑，“蘇先生，我知道您對該計劃極度反感。請相信這對我們而言也是最壞的打算，如果我們有更好的打敗母體的方法，我們是絕不想殺死近七十億人類的。所以大清洗計劃是否推進不在於我們，而在於你們，隻要我們能看到希望，我們何必要殺自己的同胞呢？”
“有道理。”蘇格剛想說什麽，麗莎拉住了他的衣袖，“請米歇爾小姐稍候，我們有句話要私下談談。”
她把蘇格拉到隔壁房間，低聲道：“你不能代替統帥答應他們。”
“為什麽不呢？小二難道不希望更多的人掌握懸腦法，讓更多的人擁有新大腦嗎？”
“但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你能保證這力量會到合適的人手中？”
“那小二為什麽讓我來談判？他應該猜到這個結果。”
“我不知道，但這麽大的事必須由統帥下決定。”
“那你現在問吧。”
不料蘇格話音剛落，麗莎的腕表通訊器高亮起來，顯示一行字：“以抓到厲任為前提，同意他們的條件。”
麗莎輕籲一口氣，“統帥有指示了。”
蘇格出來與米歇爾繼續談判，“米歇爾小姐，我方統帥指示，抓到厲任我們就可以開始合作。所以，讓我聽聽你們的線索，厲任在哪？”
米歇爾一字一頓地道：“白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