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一怒為紅顏
時光倒流到昨天晚上，在蘇格修改完考題後，連夜便去找了妙可兒。本來底層弟子都是住在一塊的，但妙可兒因為要照顧何筆與蘇格的起居引食便住到竹林附近。
“可兒，我希望你參加明天的小教大會。”蘇格對還睡眼朦朧的妙可兒道。
妙可兒不解，“為什麽？”
“因為我覺得你的‘小鳥心法’很好，你應該讓你師父看到，至少讓她知道你為了她很努力。”
“可我已經答應不參加了。”
“你可以不參加，我的意思你隻要在關鍵時刻露一手就行了。”
妙可兒眨著水靈靈的眼睛，似乎沒明白。蘇格道：“我就是想為你做點什麽，我知道你很想讓師父為你驕傲一次。你現在有所成就，為什麽不試試呢？”
“我可以嗎？”
“有時候隻是需要一點勇氣。”
就這樣，蘇格說服了妙可兒在小教大會末尾時在丁門參與一次比試，因為早先妙可兒天賦超腦過人，已經被破格提為入室弟子，但後來發現她不行又逐出了入室弟子行列，如今仍是入門弟子，蘇格建議她在大會快結束時向麵試的入室弟子發起一次挑戰。
但沒想到隔牆有耳，被吳為全聽了去。
“為什麽你不想想，就算妙可兒能仗著身法支撐一會，要是把對方惹惱了，會不會下重手？”吳為道。
“不會吧。”蘇格道：“畢竟是她從前的同門，應該不會下死手的。”
“你啊，就是太天真。我們就走著瞧吧。”
吳為一番話，讓蘇格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不知不覺兩小時已過，入門弟子紛紛交卷，光是文試一欄就淘汰率很高，約30%弟子沒能通過，隻能期待明年小教大會。剩下的基本都選定了想加入的宗派，其中最為出類拔萃的是一名叫路不平的弟子，居然答對70%的題目，同時得到乙、丙、丁三門長老的青睞，都希望能收歸門下，這樣的弟子可以獲得特權，自行挑選願意收他入室的宗派為武試對象，路不平挑中了乙門。
接下來廣場被劃分為四個區域，分別由四門長老派出的得意弟子對入門弟子進行兩輪武考，之所以是兩輪是確保入門弟子不會因一場中發揮失常而錯失機會，同時也避免某些弟子以取巧手段晉級。
蘇格原以為這個階段應該可以看到精彩的格鬥，沒想到大多武試比文試還無聊，因為大多入門弟子並沒接觸過精深的鬥法技巧，還停留在煉氣階段，隻有少數自學過招式的弟子會和入室弟子比劃幾招，但大多幾招之內就分勝負，畢竟能選出來麵試入門弟子的都是入室弟子中的佼佼者，差距太多，一試就知道對方能耐幾何。
所以蘇格看到的大多比試是四掌相抵比拚內氣，也就是超腦能量，吳為告訴他，按懸圃的標準，大約超腦程度在8%左右就可以入室，所以大多弟子在第一輪就會知道結果，這一輪又有近30%的被淘汰，按往年的規律，大約隻有四分之一能成為入室弟子。
所以小教大會最精彩的部份是在第二輪武試，這時留下的是各宗派都看好的佼佼者。常言道名師難求，其實資質出色的弟子同樣難求，所以各宗派之間不免要產生爭奪，到這一階段各宗派的入室弟子會輪番上場與入門弟子交手，表麵上是試探入門弟子的功夫，真實目的其實是展露本門出色的功法，以求吸引對方主動投入門下，由此也形成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誰能以最快速度擊敗應試者，誰就是應試者投身的門派。
“有沒有發現他們的超能力並不是隨機出現的？”吳為對蘇格道。
吳為一提醒蘇格才發現，已覺醒的弟子並沒展現超能力，吳為道：“懸圃的‘九竅訓練法’其實對超能力的發揮有抑製作用。”
“為什麽？”
“因為超能力一旦覺醒，就意味著你的超腦層次基本定型了，很難再有提升。所以這種抑製的目的就是想讓修行者更多地‘通竅’，也就是保留超腦提升的機會，到極限時再覺醒超能力。是他們的獨門訓練法。”
蘇格也注意到，在應試的入室弟子手上都有個記錄本，在每個麵試的弟子後麵畫圈和橫杠，這是對入門弟子“竅數”的初步判斷，一個圈代表通一竅，約合4%的超腦，後在的橫杠代表他可能提升的層次，比如最為出色的陸不平就畫了兩圈三杠，意思是他已通兩竅，超腦在8%以上，但有望通過修煉達到五竅，就是25%以上，讓周圍弟子羨慕無比。
但這並不意味著懸圃弟子就沒有超能力了，他們有一個統一的能力就是禦劍飛行，這是在通竅的基礎上訓練出來的，雖然蘇格想不通其中原理，但解釋了為什麽懸圃人人都能以氣禦劍，難怪被稱為懸浮山劍俠。
到此時，第一輪武試已經結束，主持者宣布甲乙丙丁四門分別收入新入室弟子數為9、7、11、6名，此外各有內定的入室弟子各3名，此外有路不平、謝遙、林楓等三名弟子進入二輪武試來決定所去宗派。
這3名內定的弟子就是妙可兒一直被師兄弟們嫌棄的主要原因，她本是因為考評不合格從入室弟子刷到入門弟子的，但妙空師太一直為她保留著內定的弟子名額，所謂內定就是各宗派提前預定入室的入門弟子，一般由各宗派長老親自選拔，並提前就進行過一定的功法教授，這三名弟子的分數體現了各宗派長老的眼力、功法高低和教授之才的高低。
丁門妙空師太因為這幾年專心修行，逐漸將門派事務交由大弟子妙敏操持，就是那天勸妙可兒別參加的那位，但閉關前她的命令仍然有效，隻要妙可兒沒主動提出退出，就始終是內定弟子，而妙可兒年年吊尾巴，拉低平均分，一直令得丁門麵上無光。
“很搞笑是嗎？”吳為在一邊攤手道：“既是超腦人又是修行者，居然還在乎麵子這種微不足道的東西。”
蘇格皺起眉頭，“我怎麽覺得你在嘲笑我？”
吳為笑而不語。
忽然在最靠邊的場地上爆出滿堂喝彩聲，隻見一名甲門的入室弟子與本次應試的佼佼者陸不平在空中激戰，兩人都浮在空中，以氣禦劍，劍身在空中激烈碰撞，不斷爆出火花與金鐵交鳴之聲，兩人隔空拚劍數百招，身為入門弟子的陸不平居然不落下風。
“又一位天才誕生了。”吳為道：“陸不平，今年21歲，收入懸圃時隻通一竅，但入門後兩年就連通兩竅，而且是在同一個時段內，在這之前，沒有哪個宗派看好他，現在他成了人人爭搶的金鳳凰。”
蘇格問：“你能看出他潛在的超能力嗎？”
“現在還不行。這就是懸圃功法的特點，抑製多元化的超能力進化，把能力限製在固定路線，也就是禦劍能力。不過仍可以從他的劍術看出他超能力的大小。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還沒入室就有這個水平，潛力無限啊。”
在對拚至三百招以後，陸不平終於顯出疲態，以一招之差落敗，獲得了任意選擇宗派入室的資格，令人意外的是，作為禦氣方麵的天才，他選擇的卻是裝備見長的甲門。
隨後又有幾名在首輪武試中表現出色的入門弟子進行二輪比試，不過表現上都不如陸不平出彩，不到二十招都敗下來，分別被乙門和丙門收納，隻有丁門今年沒有收獲，不過他們內定的三名弟子表現非常出色，也是大有斬獲。
蘇格注意到其他宗派長老都為收到出色的弟子而欣喜，隻有妙空師太一直靜靜地坐在席位上，眼觀鼻，鼻觀心，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反而她身邊的大弟子妙敏興高采烈，沒有了妙可兒的加入，三名內定的弟子在平均分數上獲得第一，算是揚眉吐氣了。
“該輪到妙可兒出場了。”蘇格心中有點緊張起來。
小教大會進入最後一個環節，自薦環節，就是沒有經過功濟堂選拔無法參加應試，但認為自己有一技之長或自認有資格應試的入門弟子，可以在此環節公開表演或指名挑戰某宗派的考官，如果表現出色的話，雖不會立馬收為入室弟子，但有機會被某宗派看中成為來年內定的入室弟子，不過一般情況下這個環節幾乎沒人參加，因為功濟堂選拔時也是很寬鬆的，完全可以走正常路線，往年參加這個環節一般是偏科比較厲害，比如文試不行但武試較好的弟子在台上露一手，爭取來年內定和被宗派提前指導的機會。
“有沒有入門弟子意圖向宗派自薦的，請出列。”楊琦在台上叫了幾聲，不過無人應聲，想必今年入門弟子大多技藝不精，不想出醜。
蘇格看到妙可兒站到了入門弟子當中，她幾次想張口應聲，但又在猶豫，直到蘇格看了她一眼，她終於打定主意，怯生生地道：“我想試試。”
看到她走到台前，所有弟子頓時轟笑起來，而丁門的妙敏和幾名女弟子則柳眉倒豎，氣得不行。妙可兒在懸圃也算個名人了，曾經是最看好的弟子，還年年被丁門內定，占了一個名額，可年年在武試上吊尾巴，已經成了丁門的一個笑柄。
甲門一名男弟子還對妙敏打趣道：“我還以為你們丁門這位今年會知難而退呢？原來還是站出來了。”
“這個……”妙敏氣得粉臉泛白，而妙空師太直到現在才抬頭看了她一眼，但依舊麵無表情。
連楊琦看到妙可兒站出來都臉有笑意，略帶嘲諷地道：“不知妙可兒師姐是否依流程參試呢？”
“不必了。”甲門的金鬥煥長老開口道：“她年年都有參與，年年文試第一，直接武試吧。各位有異議嗎？”其他長老也都讚同，隻有妙空師太微微歎了口氣。
楊琦道：“那麽，妙可兒可選擇宗派進行武試。”
他話音剛落，妙敏已大步走上台來，“讓我來。”妙敏的作法是合規的，自薦的弟子可以選擇宗派，宗派也可以自行向自薦者考較。但眾人一看她就是殺氣騰騰，分別怒到極點。
一上台麵對妙可兒時，妙敏就低聲怒道：“你還嫌給丁門丟臉丟得不夠嗎？我們好話說盡你還是要站出來？”
“師姐，我已經退出內定……”妙可兒想分辯幾句，妙敏已厲聲打斷她，“夠了，你就是丁門的恥辱，如果你識趣就該好好當你的雜役丫頭，不是出來丟人現眼。你現在下去我還認你是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不識好歹，休怪我劍下無情。”
妙可兒身體一振，看她怒氣勃發的樣子，她本就性子軟弱，慢慢地萌生退意，真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有人厲聲道：“你說誰不識好歹？”所有人目光向聲音方向看來，卻是蘇格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