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聯姻
“可兒，既然上來了就不要退縮，我支持你。”蘇格對妙可兒叫道。
“你……”妙敏一怒，但想到蘇格是懸圃的客人，壓著火氣道：“蘇居士，這是我們門內之事，您是我們的貴客，請勿加介入。”
蘇格道：“我隻知道她是我朋友。而且，我看著你們是怎麽逼她退出小教大會的。她現在以自由人身份參賽已經是讓步了，你還要羞辱她，這我就看不下去了。”
這話一出，其他宗派弟子不由竊竊私語起來，妙空師太麵上有惱怒之色，懸圃之上一向提倡同門之內相互幫扶，身為丁門大弟子卻做出這等事，顯得德行有虧。但妙空師太仍是一聲不吭，隻是別過臉去。
妙敏頓時漲紅了臉，生硬地道：“她已經不是丁門的人了。”
蘇格道：“這無所謂，重要的是你不能剝奪她自薦的機會。”
妙敏更怒，手指一揮，嗆啷一聲劍飛上半空，穩穩懸停在空中直指妙可兒，“好，我就領教一下妙可兒師妹的高招。”
妙可兒怯生生地道：“師姐，別生氣，我不是想給師父丟臉，我隻是自創了一套功法，想給師父看看，但我又進不了丁門，除了這個機會我實在是找不到時機。”
“就憑你？”妙敏冷哼一聲，“好啊，我就領教你自創的功法，看看入不入得了師父的法眼？”
她更不打話，以指禦劍，徑直向妙可兒刺來，劍勢淩厲，分明是動了真火。
雖然妙可兒通了六竅，但由於天生缺陷其實隻有一竅之力，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懸圃功法與普通的武功也同樣講求一膽二力三功夫，在“力”一方麵，妙敏不知比她高了多少，單看速度就要一劍刺穿她。
沒想到，妙可兒如閑庭信步一般，輕身一閃就避開劍鋒，正是小鳥心法。
看到這一著閃避，幾名長老都眼前一亮，其他弟子也“咦？”了一聲，所有人都看出她這一首閃避動作巧妙而且方位角度把握得分毫不差，更重要的，仿佛在妙敏出招前就判定來勢一樣，看似簡簡單單的一閃其實極為精彩。
妙敏也是一愣，再次運劍刺來，妙可兒隻是輕身一閃，再次躲開。妙敏火了，雙手同時運指，隻見劍勢如飛，如閃電般在場上四麵穿插，一下幻化出無數劍身，這一手“萬劍齊飛”運用得極為純熟，滿場飛劍如雨，頓時不少人叫好。
但妙可兒根本不抬頭看一眼，反而閉上眼睛，左一踏右一步，好像在劍雨中散步一樣，但飛來飛去的劍鋒盡管叫人眼花繚亂，愣是衣角都碰不到她的。
當然，妙敏運劍時沒有在劍上加上劍氣，不然的話，她每次閃避劍鋒都離得那麽近，光是劍風就要劃得她傷痕累累，如果劍氣加寬甚至可以把她攔腰斬為兩截。這多虧了蘇格在出題時做的小小改動，一開頭隻試身法，妙敏雖然氣憤，但也得按流程來武試，故沒有運氣。
蘇格起先見妙敏劍法一使開如瑞彩千條，還擔心妙可兒的安全，但轉眼四、五百劍過去，她都毫發無損，這才放心。這時楊琦在台上叫道：“身法關五百劍已過，妙可兒勝。”
全場一片嘩然，妙敏收劍後不敢相信地望著妙可兒，問：“這叫什麽功法？”
“我叫它小鳥心法。”首戰告捷，妙可兒信心大增，露出微笑。
這時楊琦又道：“第二場：招式。雙方準備，注意規則，禁止運氣。”
武試第二題是隻比招式不比功力，這是考慮到入門弟子遠不如入室弟子的修為，畢竟招式以力為根本，如果一鬥力肯定高下立判，所以隻考量入門弟子的臨場應變能力與對招式掌握的豐富程度。
妙敏果然依言擺了動作，但沒真的上前拚鬥，口中道：“水中射日。”
妙可兒雙手合攏，做了雙手後擺的動作，脆聲道：“秋風撫波。”
這些招式名蘇格如今已能聽懂一些，畢竟也學了幾個月了，不過由於他本身力量夠大，何筆教他時沒太注重這方麵，畢竟隻有力量不如對方時才需要以巧招來彌補力量不足，而蘇格超腦力量日漸提升，以後隻怕比懸圃掌門還要高，覺得沒這個必要。
就這樣，妙可兒和妙敏以動作及語言對拚了幾十招，而這場比試一開始妙敏就知道自己敗局已定，論對懸圃功法的熟悉，隻怕妙可兒是數一數二的，論真打妙敏自信一招就擊敗她，但這種方式就全看各人的學識與理解。
果然不出盞茶功夫，在妙可兒念出一句：“恨天無環。”後，妙敏陷入沉思，過了十秒她仍沒想出克敵製勝的招數，楊琦高聲道：“第二場，妙可兒勝。”
妙敏忽然對楊琦道：“第三、四、五題，我棄權。”
第三、四、五題均與理論知識有關，包括功法解析、裝備器械、修行心得幾方麵，嚴格說都屬於文試內容，但進入武試後要求等級較高，所以沒放在一起，在這些方麵，妙敏深知難不倒妙可兒，要決勝負，隻能是第六題：實戰。
“等一下。”蘇格再次插口道：“她已經過關了。”
按規則到第四題通過已經有資格進入長老麵審，決定是否成為入室弟子，蘇格畢竟是參與過出題，知道其中規則，但楊琦道：“蘇居士，按規則，考官有權進行全部考試。”
“妙空師太。”蘇格望向妙空，現在隻要她一句話，表示妙可兒通過了，就一切都結束了，妙可兒可以重歸丁門。
但妙空仍舊一言不發，妙敏冷笑一聲，望向妙可兒，“師妹，師父她老人家是想看看你的技藝呢。”
轟的一聲，妙敏騰空而起，一道劍光直上九天，妙可兒看到妙敏的劍光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在空中飛快凝結。
吳為忽然蘇格道：“有件事你該知道，自薦者在比試過程中如果死亡，考官是沒有責任的。”
蘇格麵孔變色，與此同時，妙敏怒吼一聲，“納命來！”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這是典型的群攻戰術，妙可兒的身形再巧妙，也不可能躲開這麽大範圍的攻擊。
而且妙敏並沒有采用快攻的方式，而是慢慢威壓，同時在四周布下劍氣，令妙可兒無法逃脫。顯然，她不光要妙可兒死，還要讓她在死前體驗死亡的恐怖。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丁開山都不禁道：“這多大仇啊？”
蘇格幾乎立馬要跳起來奮身阻止，不料一動就被吳為拉住了，他嘴唇向妙空師太那邊努了努，隻見妙空正把手指捏個劍訣，慢慢袖入袖籠中。
妙可兒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向蘇格投來求助的一瞥。突然，她感覺一股內息如狂濤大海一般從腹內丹田膨湃而起，抑製不住地嬌叱一聲，全身真氣爆發，如白虹貫日直打天空的妙敏。
妙敏還以為穩操勝券一臉猙獰，猛覺一股大力襲來，如平麵暴起一把巨錘，轟的一聲，滿天劍氣崩得無影無蹤，而且還死死壓著她，她試圖全力抵擋，卻是以卵擊石。
“啊！”妙敏慘叫一聲，身體在空中扭曲幾下，巨大的氣壓讓她在空中爆炸成一團飛濺的血肉，灑滿整個廣場。
這一幕讓所有人驚呆了，連妙可兒都愣在當地，蘇格看到了妙空師太的動作，他以為隻是要阻止妙敏殺人，沒想到直接助力妙可兒將其反殺。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妙空師太站了起來，淡然道：“妙可兒過關，即日起重歸丁門，如今妙敏已死，故授首席弟子，妙可兒接令。”
一個丁門的白玉令牌飛至妙可兒手上，妙可兒醒悟過來，連忙磕頭謝恩。
這又是令人吃驚的一幕，妙可兒被逐出丁門多年，一回來就成了大師姐，妙空師太也不多言，隻是招招手，就這樣領著妙可兒及丁門一眾弟子離去。
這般變化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總算楊琦這個司儀還盡責，上台繼續主持，詢問幾句還有沒有自薦者，知道沒有後本屆小教大會就這樣草草收場。
“這什麽情況？”蘇格還沒回過神來。
吳為意味深長地道：“這妙空師太是個人物啊。”
“什麽意思？”
吳為一笑，“她並不是想要妙可兒，醉翁之意不在酒哦。”
蘇格正在琢磨話中深意，有一名功濟堂弟子上前道：“蘇、吳二位居士，掌門有請，於功濟門述事。”
由這弟子領路，這了一重高達五丈的山門，上有筆力蒼勁的“功濟”二字，過了功濟門，便是掌門商議懸圃重大事宜的功濟堂，蘇格本以為功濟堂必定莊嚴肅穆，場麵宏大。進去後卻見陳設簡單，隻有一張書桌和七、八把椅子。此時堂內隻有兩個人，掌門雲熾和妙空師太。
“兩位，請坐。”雲熾坐在書桌後，他的書桌比一般的要矮一些，不然以他孩童般的身形，一坐後麵快擋住半個腦袋了，未免搞笑。
看到蘇格入座，妙空師太微露笑容，雲熾道：“今日請二位前來，卻是商量一樁喜事。”
吳為道：“敢問何喜？”
雲熾往妙空師太一指，“妙空師太適才決定，退隱山門，專事修行，自明日起丁門堂主之位授予妙可兒。”
吳為不動聲色，蘇格卻是一百個不解，這咋這麽突然？隻好含含糊糊地道：“妙空師太後繼有人，確實值得恭喜。”
“那倒不算多喜，真正的喜事是……”雲熾笑吟吟地看著蘇格，“我決意提妙可兒為副掌門，同時，我以掌門身份，作主將妙可兒許配給你。”
蘇格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