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賽手車

中國警方特戰中心雷霆小組組長辦公室,林靜細細地翻看一份卷宗,良久,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剛拿起電話外麵響起敲門聲。

“請進。”

左大元走了進來,腋下夾著一件厚厚的文件,林靜道:“元叔,我正要找你,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有發現?”

“看看這個。”

左大元拿起卷宗看了看,“2004至2012年間嬰兒失蹤案?”

“從趙頌明的方向入手是對的,我發現趙頌明從前的同事陳金成有重大嫌疑。”

左大元打個繼續的手勢。

“陳金成是國內著名腦外科專家,1999年從濱城仁和醫院退休,但繼續擔任該醫院的高級顧問。2004年8月陳金成被濱城警方逮捕,罪名是偷走產房一名嬰兒,被捕後陳金成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並聲稱偷嬰兒是為了某個醫學試驗。此後陳金成身敗名裂,從著名醫生變成了人人指責的活體實驗屠夫,用嬰兒做試驗更是碰觸到人類的道德底線,被判處無期徒刑。可判刑當晚他從警方看守所離奇越獄,門戶沒有破壞的痕跡但人卻消失了。他失蹤後不久醫院又陸續發生幾起嬰兒失竊案,弄得一時濱城市人人自危,所有醫院都被高度戒備。”

左大元接口道:“不過大部份失竊的嬰兒都被送了回來,除了一名中英混血兒麗莎。”

林靜一愣,左大元笑道:“不然怎麽叫英雄所見略同呢?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他把自己的文件袋遞過來,他調查的內容與林靜基本一致。

“開爾文麗莎,父親是英籍華僑,母親是倫敦人,父親曾給她取過中文名胡曉曼。因為其父想落葉歸根長居中國,所以她母親才在濱城醫院生產。幾乎可以肯定濱城發生的嬰兒失竊案都與陳金成有關,並且他還擴大了作案範圍,根據我在國際刑警找來的一些資料,在美國和日本都有嬰兒失竊案與陳金成有關,但由於一直沒抓住他,故無法證實。就像在濱城一樣,大部份都送了回來,但他留了一小部份。這案子至今是樁懸案。”

林靜點點頭,“據說陳金成當年是個脾氣古怪的醫生,但醫術極為高明,並有多部關於大腦的學術專著,他和趙頌明關係很好,趙頌明可以說是唯一受得了他脾氣的人,並和他一樣,也是腦外科專家。退休後他也被藍偉雇為場外顧問,我們已有確實證據,筆記本正是從趙頌明處傳播開的。”

左大元笑了笑,“看起來好像是順理成章,死亡筆記像是一個科學瘋子的產物,透著邪氣的東西應該由邪氣的人產生。可趙頌明已死,我們怎麽證實筆記是陳金成的?”

“我會吩咐手下把陳金成的生平巨細無遺查清楚,這種大海撈針的工作可不是你的專長嗎?”

左大元憂心忡忡地道:“如果這個方向錯了,案子會陷入僵局。”

“可如果對了,我們就一舉兩得。”

左大元道:“好,我去查陳金成。”

“順便查一下當年失蹤的嬰兒,我有種預感,他們當中可能有幸存者,甚至可能全都活著。”

左大元重重點下頭。

巴西,國際F1大賽最新賽季巴朗阿特站,此時全場情緒高昂,觀眾們像發了瘋一樣的尖叫,解說員聲音說不出的激動。

“比賽已經是最後一圈,我們看到泰迪威爾遜依舊遙遙領先,又一個漂亮的過彎,從西班牙站開始泰迪一直保持著領先地位,遠遠超過第二位50分……他要衝線了!衝線了!好樣的泰迪,看來本季賽事冠軍得主將毫無懸念。”

拿到冠軍位置的泰迪走下賽車時全場尖叫起他的名字,女孩們蜂湧而上幾乎衝倒攔阻的保安們,泰迪一邊摘下頭盔一邊向觀眾們揮手,當他英俊的麵孔出現時全場更是尖叫發狂,而令蘇格吃驚的是,這名世界著名的賽車手居然是麗莎團隊中的成員——小龍。

“小龍是賽手車?”坐在觀眾席上的蘇格不敢相信地望向身邊表情淡定的麗莎。

“每個超腦人都有他的職業作為掩飾,大鳥阿爾金奈諾是名時裝設計師並經營一家大型服裝公司,鯊魚保羅有自己的農莊,是位大莊園主;眼蛇克裏是一家跨國公司的頂級程序員,每個人都有雙重身份。”

“這麽招搖的身份不怕被母體發現嗎?”

“所以才更安全,母體隻能通過大腦中的寄生體比例識別超腦人,安全鎖能夠幫我們偽裝。如果把全世界人比作一個整體,母體就相當於整體的大腦,每個人都是一個細胞,超腦人對她而言就像病變的細胞,她並不能馬上察覺細胞病變,當然遲早要察覺的。有個顯赫的身份反而更有助於我們融入正常細胞,刻意隱藏已被證明不是好方法,母體控製下的一些權力機構會通過其他方式來搜索超腦人。”

“哪些機構?”

“任何一個,就像抓你的FBI,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在為母體服務,母體隻需要在他們腦海中植入一個意識:超腦人是恐怖份子。他們就會不遺餘力地抓捕,然後隨便給你安個罪名把你處決。”

“法律呢?這些人不會意識到自己做的這些事不正常嗎?”

“對於被控製的大腦沒有什麽是不正常的,隻有超腦人才能意識到自己被控製,感覺到母體命令與自由意誌間明顯的抵觸。古往今來,超腦人反抗母體的例子不在少數,但都以失敗告終。”

“有哪些反抗的例子?”

“聽說過雷澤之王嗎?”

“你是說中國神話中的最古老的雷神?”

“是的。人們也稱他為雷王。”

“那不是神話嗎?”

“母體讓人們以為是神話,雷王是研究後發現較早的超腦人之一,他意識到母體的存在並選擇抗爭,並集結一些和他同樣的超腦人,可惜勢單力薄,最終被母體控製的奴隸們打敗。除雷王外,很多傳說都真有其事,像古埃及神話中的力量之神賽特、北歐神話中的巨人族伊米爾、還有十四至十六世紀時人類與超自然生物的戰爭傳說,也就是黑暗世紀;我們都找到其中存在超腦人的證據。”

蘇格深深地吸口氣,“難以置信。”他看著觀眾席上像排山倒海一樣歡呼的人群,“你叫我怎麽相信這些人都是母體的奴隸?我生活這麽多年從沒覺得誰在控製我。”

“是沒有,一般情況下母體對人類是不聞不問的,就像我們自己的大腦也不能顧及到每個細胞並知曉它的詳情,我們控製手臂動作但不能控製到手上每個細胞,可整體是聽她的,隻有在特定情況下她才會將指令下達到具體某個人,何況對於這個權力集中在少數人手中的世界來說,她隻要控製好高層一些人:政治人物、富豪、宗教領袖就行了。直屬母體指揮的隻有一個機構——白山會。”

“白山會?”

“專門針對超腦人的特殊組織,所有會員同樣是由超腦人組成,但卻是屬於母體絕對控製的。”

“用超腦人對付超腦人?”

“沒錯,非常高效的手段。這些人大腦擁有一定自由度,但隻應用於激發人體潛能方麵。自由意識則被完全剝奪,是絕對聽命於母體的超人,甚至比我們更強。弱點是由於沒有自由意誌所以智商比較低下,可因此他們沒有恐懼與膽怯,也不會感情用事,活脫脫的殺人機器。”

“大腦的自由度是不是和能力大小有關?”

“對。一般自由度越高人體潛能開發越全麵,所以我們除了完成統帥的任務外,要做就是盡量爭取更高的自由度提升能力。這一點我們相對白山會有明顯優勢,由於他們必須接受絕對控製,所以一開始能力大小就定下來了,無法升級,除非母體放棄對他們的控製。”

“具體怎麽做?”

麗莎指指自己的腦子,“思考。”

“思考什麽?”

“任何東西。和所有獨裁者一樣,母體也不喜歡明白人,明白人總能找到規則的漏洞,即使是無形的規則,總能發現不公平的地方,即使有時犯懶,犯糊塗,但總會明白過來。”

蘇格盯著賽道上飛馳的方程式賽車,若有所思。

由於此時比賽已經結束,觀眾正陸續離去,麗莎看到大鳥遠遠向她招手,她見蘇格仍在沉思沒有打擾他,自己去和大鳥說話。

其實蘇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腦子一團混亂,他感覺人生一下被顛覆,但又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些荒唐的事。

脫下了賽車服穿著汗衫的小龍走到他身邊,此時觀眾席快沒人了,隻有一些工作人員在清理場地。

“想到什麽了嗎?”小龍坐到他身邊把一罐可樂遞給他。

他接過來,“謝謝,恭喜你贏得冠軍。”

小龍無所謂地笑笑,“其實相對其他車手,我是作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