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無限殺路

日本橫濱!大雨!剛好離日本大選還有一半個月。城市鋼鐵叢林中,一個身影在奔騰飛躍,是蘇格,他閃電般劃過長空,暴風雨中展開翅膀,從最高的大廈頂端一掠而過。滑翔時利爪彈出,一道紫色的閃電劃過,天空中頓時殺氣縱橫。

在遠處一幢大樓最豪華的一個房間內,不時傳出少女的慘叫聲。

“婊子!”一個胖子給了女孩一巴掌,大吼:“來人,給我把她扔下去。”

“不要!饒命!饒命!”女孩尖叫,幾名如狼似虎的保鏢衝進來提起她就這麽從摩天大廈頂端扔下來,砰地一聲摔在樓下的人行道中,人們一片驚恐,看著地上摔得血肉模糊的女孩。

“哈哈哈,她是自殺的是嗎?是嗎?”胖子按著另一個女孩喝問。另一個女孩嚇得花容失色,連連點頭,賣力地在他身上為他服務著,任他把自己知體扒個精光,痛苦的表情在扭曲著。

這一切,都被站在另一個大廈頂端的蘇格看在眼裏。

“鈴木皓夫,日本幕僚監會行政官,參議員,嚴重的虐待狂,不完全統計因他淩辱迫害至死的女人不少於十五人……”

麗莎的話在蘇格耳邊回響,他看到鈴木皓夫把血淋淋的女孩扔在**,罵罵咧咧穿衣離開酒店,身後大批保鏢擁逐著上了三樓的車庫。

蘇格從懷中取出幾張紙,在一份名單上把鈴木皓夫的名字劃掉。

鈴木皓夫擠進車內,打個哈欠:“真無聊,換個地方玩玩。”司機發動汽車。突然車頂一聲大震,幾名保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從車內甩出來從大樓上飛出去,一個個摔得腦漿迸裂,司機剛要掏槍,一個拳頭搗破玻璃,他頭重重砸在另一側玻璃上,尖利的碎片捅穿了他的太陽穴。

“誰?”鈴木皓夫大叫,但身體已被提起來,從車窗中拉出去卡住,臉上被碎片劃得鮮血淋漓。他看到麵前站著一個鎧甲怪人,尖銳的利爪,猙獰的麵具,利爪正在收回,變成鐵鉗般的手。

“別殺我,我有錢,你要什麽都行,別殺我!別殺我!啊——”他一聲慘叫,胸口被利爪剜下一塊肥肉,怪人聲音冷冷:“對那些被你害死的女人去說吧。”幾張照片拋在他麵前,他看到照片上一個個受盡虐待的女人慘死的模樣,大叫:“你是誰?”

“不用知道,當你做那些惡事,你就該知道總有一天會有人收拾你。”

“你不能殺我,我是參議員,我是……啊——”他另一側胸口又被剜下一塊肉來。接著,怪人很慢很慢地把肉從他身上一塊塊撕下來,片刻他成了一個血人,變“瘦”了許多,車窗也卡不住他了,他滑出來順著鮮血一直到了欄杆邊,怪人抬腿一踢,他飛出大樓,從高處直落,轟隆砸在一台車頂,整個人已不成人形。

市民們驚聲一片,他們抬頭看到,遠處大樓上,蘇格騰空而起,瞬間消失在天際。

時空轉移,在東京另一處郊外別墅,兩個戴眼鏡的官員正端著酒杯興高烈采地聊天,麵前擺放著一箱箱的鈔票。“大人,這次給難民的救濟款你隻撥出三成會不會太少了點?”

“哈哈,我能拿出一成就已經很有良心了,在我之前,可從沒聽說救濟款到過難民手中一個子兒。”

“大人真是仁慈啊。”

蘇格幽靈般落在樓頂,在名單上再次劃去兩個名字。

“奧浦昌彥,川口桂次,日本財政部大臣及行政助理,巨額貪汙犯,曾因貪汙福利機構的專項撥款使得數百兒童因缺醫少藥或死或殘疾……”

轟隆,牆壁炸破,蘇格衝進別墅,兩名官員慘叫一聲倒地。

第二天一早,他們被人發現死在別墅,身上沒有傷痕,但嘴裏塞滿鈔票,是被人強行把鈔票捅進腹中活活撐死的。

名單又有名字被劃去。

“吉莊次郎,吉莊家族家長,富商,勾結當地官員強占土地,多次因強拆民房時被居民阻撓殺死居民,或將他們打成殘廢……”

名單劃去,次日吉莊次郎被吊死在一幢正在強拆的民舍上。

“金光功一,博係會領袖,從事賭業,高利貸,被其放貸後強收賭帳逼得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逼債時最喜歡用的刑法就是把人頭部塞進馬桶……”

名字劃去,金光功一身首異處,身體在賭桌上,頭顱被扔在馬桶裏。

“江口光,東京警備司令部參謀長,製造過無數冤案,隻要付錢給他,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曾導致上百人含冤入獄,甚至為了滅口在獄中買凶殺人……”

名字劃去,江口光在監獄中被人發現,身體卡在牢門的鐵欄杆上,是被關閉的電動門活活夾死的。

“船木伍男,崎野會會長,國際大買辦,白山會對外軍火貿易的合夥人之一,為爭奪軍事利益曾參與多宗謀殺案,是白山會鏟除對手的得力臂助……”

名字劃去,船木伍男被利刃一劈兩半。

“青野政,和孝家族次長,特種軍工合夥人之一,劣跡不多,但間接參與多宗罪案,其資金大多用於活體試驗……”

名字劃去,青野政被扔進陰溝淹死。

“水田元哲,大名建築公司老板,軍部特種實驗場的承建商,白山會的大多建築工程他都有參與,並從中收受高額回扣,死士的實驗場就是由他承建……”

名字劃去,水田元哲的家被怪力震塌,他壓在亂石堆下,屍骨不全。

短短四天時間,全日本出現三十多宗暴力凶殺案,死者不是政界要員就是富商大賈,被殺的手段極為殘忍,當警方趕到現場時,屍體邊都丟了幾頁紙,上麵羅列了他們的犯罪事實和證據,在現場的牆上還能看到一個怪異的符號,像是畫的某種動物,有爪有翅膀,但畫得非常地印象派,黑色線條的隨意塗抹,無法說出具體是什麽。

同時在案發現場的附近都有目擊者聲稱見到鎧甲怪人,但談到他的具體形象時,人人說法都不一樣。

“他像鳥,長著鋼鐵一樣的翅膀在我頭頂飛過,我看到了他的臉,很恐怖,像是戴了麵具,可又像從臉上長出來的。”一名年青男子說。

“他有爪子,快得像風一樣,走著像人,但跑起來雙手著地,像獵豹一樣。”一名老人說。

“才不是呢?他是個帥哥,我看到麵具展開那一瞬間,我雖然沒看得很清,但他五官很標致,他的鎧甲是穿在身上,裏麵一定是個強壯的男人,隻看外麵的身材,想想都覺性感。”一個女孩雙眼冒著星星說。

“他有尾巴,他是個怪獸,他的雙手能變成武器,又像刀又像劍,隨便就能推倒房子,他一定是外星人,對,像卡通裏的異星殺手。”有孩子說。

根據不同人的敘說,人們相信他可以變身,所以沒人能具體說出他的形態,古往今來,不論小說或銀幕上人們塑造過許多超級英雄,當現實版的城市殺手出現,理所當然會給他一個名字,鎧甲人這個一開始的名字很快被人棄之不用,取而代之出現許多五花八門的稱呼,什麽利刃手、飛行客、無影俠……但最終得到公認的是“夜行俠”這個名字。至於出處卻無從可考。

暴力案件還在繼續,造成的影響是難以言逾的,在凶殺案發生的同時,一連串高層官商勾結,營私舞弊的內幕被揭穿,震驚世界,引發了日本政府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信任危機。而緊接著因為大肆殺戳造成的權力真空,導致了權力階層的重新洗牌,許多不法份子紛紛逃離日本,生怕哪天夜行俠就找到自己頭上,這形成一個可笑的現象,雖然許多職位空缺,但卻無人填補。

夜行俠這一人物也伴隨著譽滿天下,謗滿天下,有民眾稱他為民除害,行俠仗義,也有人聲稱他無視法紀,手段殘忍,有人說他是上帝的打手,有人說他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盡管高層加緊對媒體的控製,但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談論這個神奇的夜行俠,而久受貴族壓迫的部份激進民眾甚至開始打著他的旗號遊行示威,宗教人士借他的名義開始宣傳自己的教義,唯心主義者紛紛把他拉進自己神的陣營來擴大聲勢……一時之間,夜行俠成為一種社會現象,一種意識形態。

“他不是神,因為神有憐憫之心,但他沒有。”

蘇格從報上看到關於自己的報道,這一段評敘讓他頗為欣賞,有神的能力而沒有神的憐憫,他自己也認可這一說法,他從前並不是一個血腥的人,但隨著殺戳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感覺到雷王與霸王龍的凶暴基因已明顯在體內開始占上風,他不但不排斥,甚至開始享受這一過程。

與之相應的,則是白山會亞洲分會的高層亂成一團,負責亞洲地區的副會長安同連同林逸一同抵達日本,與專案組成員,另一位副會長——日本人深作武內,召開緊急會議。

“我完全搞不懂,這不是我們首次在普通人當中發展會員,怎麽就泄露出去了?超腦人就像千裏眼,順風耳,我們的人出現在哪就殺到哪。我們呢,就像瞎子聾子,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深作副會長,我看還是讓亞洲情報處見鬼去吧!”

深作武內是個長相斯文,貌似年青的俊男,戴著眼鏡,和氣地應道:“安副會長,我們情報處的工作是毋庸質疑的,隻是我們的情報一而再,再而三地泄露出去,說明我們內部保密機製存在極大的問題……”

“我不想聽這種解釋!”安同怒道:“我現在急需要一個結果向會長交代,你們要明白,這是為了應付上帝武裝的大清洗計劃,會長破例同意你們的提案,現在倒好,計劃還沒開始候選人就死光了。”

“但這不是我們的錯,我們的安全指標全是按總部的意思來的,出這種事是會長的製度有問題。”

“什麽?你敢質疑會長?”

安同咆哮起來,兩個副會長儀態全失,拍桌子砸椅子,吵鬧不休。

林逸一直沉默不語,仿佛事不關己一般,有位他手下的技術人員小心翼翼地問道:“主管,您不說句話嗎?”

林逸不在乎地道:“我隻是個小主管,大佬們發言輪不到我。”

“難道你不記得了?當初蘇格在濱城活動時,也偽裝過夜行俠,會不會和這個夜行俠有關呢?”

“這不重要,反正蘇格已經死了。”

“可是……”

“不用說了,反正我的意見他們從來不重視,我何必自找麻煩。”

“是。”

技術員知趣地縮了回去,兩個副會長吵了好一會,會議主持人終於坐不住了,“各位,這樣吵不出結果,到底要怎麽對付夜行俠,得拿出行動方略來。”

深作武內略帶嘲諷地道:“好,我承認我剛才失態了。安副會長,您有處理方法和人選嗎?”

安同環看一下自己手下的幾名主管,最後目光停留在林逸身上,剛叫道:“林主管……”馬上被林逸打斷,“不好意思副會長,您還給我安排了不少工作,我暫時騰不出時間。”

深作武內道:“既然貴方沒有人選,我提請總部出動超腦戰士,並安排專案組人員執行。”

安同無奈,“好,我同意向總部發送請求。”

幾分鍾後,總部回電,主持人道:“會長指示,夜行俠謀殺案由他親自安排人選,兩位副會長請各司其職,不必再介入此事。”

兩位副會長都鬆了口氣,主持人又道:“另外會長還下了一道人事命令,即日起,亞洲各分會成立臨時的單獨事務處,並設立事務長,兩位副會長必須聽從事務長調遣,並對其命令負責。”

安同問:“事務長是哪位?”

主持人道:“林逸。”

會場頓時一片嘩然,林逸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這一下他居然連跳三級,直接成了兩名副會長的頂頭上司,別看事務處隻是個臨時的,但擔任者一般都是會長的親支近派,有時甚至是繼任會長的培養對象。林逸作為一個小小的主管,也沒聽說立過什麽大功,何德何能得到會長如此青睞?

安同猶其不敢相信,質問道:“這真是會長親自下的命令嗎?”

“是的,而且還有一封給兩位副會長的信,特意指明這點。”

“信的內容呢?念出來。”

“在這念?有些話不合適在大庭廣眾下……”

安同不耐煩地打斷他,“叫你念就念,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主持人隻好對著屏幕念道:“致安同、深作兩位副會長,對於你們這段時間在亞洲的表現,令我失望透頂,在第二生命的種種策略下,你們的表現就如同兩個三流的傻蛋。我本想將你們革職查辦,但念在往日功勞,暫留職位,以觀後效。你們務必好好配合林事務長的工作,如果再讓我感到失望,絕不輕饒。”

安同和深作都啞了口,最終兩人悻悻離去,待他們一走,所有人圍了過來,林逸身邊一片祝賀之聲,“恭喜事務長,輝煌騰達。”

“客氣了,還望各位同仁多加抬愛。”

當林逸回去準備走馬上任時,他一名親信道:“事務長,現在您直接到了會長身邊,可謂前途無量啊。”

林逸意味深長地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