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美麗的海
夜行俠戰隊的安全屋內，此時傳來一陣砰砰的擊打聲，蘇格揮汗如雨地擊打麵前一個特製的沙袋，內層是厚實的鋼板，裝有沉重的鉛塊，兩頭還用鋼鏈固定，換成普通人最出色的拳擊師可能都打不動，但蘇格一拳接一拳，打得砰砰作響，仿佛整個地下室都在晃動。
“蘇。”麗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蘇格看了她一眼，一邊解下手上的纏布一邊走到水輪頭下，當水淋上身體時，他皮膚像烙鐵一樣冒著白氣。
“統帥誇獎你了。你的第一次任務完成得很好。”
“是嗎？”蘇格也不正眼看她，咕咚咚喝了一大瓶水。
“看來霸王龍的基因多少對你有點影響，你對那些日本人的虐殺手段是我沒想到的。”
“你們把我變成恐龍時，不就是希望我變成這樣嗎？”
“你想要什麽獎賞才能平息你的怨氣？”
蘇格冷笑，“我被惡夢折磨了五年，當成棋子被人在手術台上一刀一刀地活剮，你們間接害死我兩個親人，還讓我當了兩個月的史前生物。我倒想問你，你被人這麽對侍，你要如何才能平息怨氣？”
“這是統帥對你的礪練。”
“他為什麽不親自去幹？”
“你就那麽喜歡平凡的生活嗎？”
蘇格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想快點結束這些破事，讓蒂娜回來。”
麗莎的眉心跳動了一下，她忽然走到蘇格身後，輕輕抱住他的腰。蘇格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你幹什麽？”
“別動。”麗莎聲音變得異常溫柔，“我隻想抱一抱，自從進入超腦世界，我很久沒遇到有人情味的人了。”
蘇格眉頭一皺，粗暴地把她推開，“你又想耍什麽花樣？你不管做什麽我都不會相信你的。”
麗莎沉默了一會，當她抬頭時，他看到她眼中一閃即逝的淚光。她遞上一塊平板，“這是下個任務。”隨即轉身離去。
蘇格沒有看任務，望著她的背影怔怔地發了一會呆，直到她消失不見。
這時左大元正好從另一側房裏出來，看了他一眼，“發什麽呆？”
蘇格道：“剛才她……”
“她向你示愛？”
“您看到了？”
左大元笑道：“我沒想到你會推開她，好小子，能不為美色所迷。”
但左大元想了想又道：“不過嚴格地說，她對你幹什麽壞事了嗎？”
“她是小二的人，小二是壞人，她當然就是壞人。”
“但嚴格地說，小二這種人其實超出常規意義上的好與壞。”
蘇格不解，“舅舅，舅媽和小鳳可是因為超腦人才死的，小二就算不是凶手，也是間接的凶手，你怎麽還替他們開脫？”
“因為你也是超腦人，我也算替你開脫。”
蘇格心髒一陣抽痛，“是的，我不出現她們不會死。”
“我就怕你這樣。阿蘇，你別包袱太重了，死者已矣，凡事向前看。”
“舅舅，我知道你是為了照顧我才答應進來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第二生命真的需要我和林靜嗎？”
“您想說什麽？”
“我有種感覺，之所以讓我們進來，隻是為了給你點安全感。”
蘇格疑惑了，“我怎麽不明白？”
“我也說不上來。”左大元若有所思地道：“我越來越覺得，小二對你並沒有惡意，相反，他在關照你。”
“關照？”
“我說了我無法確定，雖然你吃了不少苦頭，但最明顯的一點是，你一直在成長。”
蘇格還沒想明白，左大元道：“好了，沒有證據的話我也不想多說，我還有些事去忙了。”
“舅舅你在忙什麽啊？”
“超腦人的世界，我要學的還多著呢。”
左大元頭也不回地離去了，蘇格琢磨著他最後幾句話，慢慢地放鬆身體來到安全屋外，外麵正是海天一色，陽光普照，大海輕濤拍岸，秋風拂波，潔白的沙灘一直綿延到盡頭。
他隨意地走動著，遠遠看到海灘上有兩個人影，是易寒和林靜。
“慢一點，別心急……對，移動一下……很好，你進步了，你會恢複的。”易寒攙扶著林靜，赤腳在沙灘上幫她做恢複訓練，在他超級智力再加上第二生命的高科技設備，本該終身臥床的林靜居然奇跡般地恢複，在他執行任務的這段日子，她已經能站起來慢慢地走動。
林靜又走了一步，但終歸還沒恢複完全，已是堅持得香汗淋漓，最後一步一個蹌踉，易寒扶住了她，她跌在他的懷裏。
“來，休息一會。”易寒扶她在一塊礁石上坐下，“別急，你比昨天進步好多了。”
“謝謝你。”林靜望著他帥氣的麵孔，含情脈脈。
“沒什麽好謝的，多虧基地有足夠好的儀器。”
“但沒有你這麽厲害的醫生也不行啊。真沒想到你的超級智力這麽厲害，你是多少個方麵的專家啊？”
易寒揚揚眉毛，“如果我去考試，拿十個博士學位沒問題。”
“你是最聰明的超腦人嗎？”
“統帥才是，當然我現在也比不過吳教授，但我會努力進步的。”
林靜長歎一聲，“當得知這一切離奇的事情，我的整個人生都被顛覆了，在我躺在**的日子，我幾乎絕望，如果沒有左叔，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好？”
“因為……我喜歡你啊。”
“你已經是超腦人了，我還隻是母體的奴隸，我們不配。”
“你這算是自卑嗎？”
“我……我隻是對未來感到恐懼。”
“是啊，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事，所以我們更應該把握好現在。林靜，讓我們在一起好嗎？”
林靜一對美目忽閃忽閃，慢慢地她握住易寒的手，“我相信你。”
看著林靜與易寒偎依在大海藍天之間，那是幅絕美的畫麵。蘇格突然發現，在超腦人的世界，有些人類最本質的東西是始終不變的，他們的愛情就是這殘酷的戰場上盛開的美麗小花，也許嬌弱，但仍然美麗。
“老大，你還打算聽多久的牆根？”易寒回過頭來，他超人的耳力早聽到遠處蘇格存在的動靜。
蘇格走了過來，“我隻是羨慕你們罷了。”
“放心吧，老大，我相信你一定會完成任務，蒂娜一定會回來的。”
“謝謝。”蘇格又望向林靜，“對不起，我的出現給你添麻煩了。”
“不用。”林靜道：“別忘了在金晶妍的辦公室你還救過我。還有醫院那次也是。”
“你真打算加入超腦人世界了嗎？”
“有時不是選擇的問題，我已經知道得太多，回不去了。雖然我不一定能成為超腦人，但我也有自由意誌，我並不想做母體的奴隸。”
易寒也道：“老大，你也許不適應統帥的領導方式，但你接觸一段會發現，他其實是個優秀的統帥，在這麽殘酷，實力這麽懸殊的情況下，他很多做法是不得已的。”
蘇格瞪了他一眼，“我來得可比你早，還輪不到你來當說客。”
“我是不想你天天琢磨有沒有上統帥的當，累得慌。”
“我能不琢磨嗎？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被他給洗腦了才給我說這些。”
“唏！我可是智商390的超腦人，要給我洗腦可沒那麽容易。”
“那你說說你對第二生命了解多少？”
沒想到易寒如數家珍地道：“我了解可比你多，比如我知道統帥麾下共有超腦人150名，平均超腦指數9%，另有雖不是超腦但與母體隔絕的普通工作人員2000多人，第二生命掌握的科技力量至少比外界超過十年，很多發明都是他獨立完成的。他是最堅定的自由主義者，堅定地反對母體，希望給全人類自由，他有沉重的使命，這讓他變得孤獨。”
蘇格沉默良久，道：“你完全臣服他了是嗎？”
“某種意義上，是的。他代表了自由的信仰。”
蘇格望向林靜，“你呢？”
林靜望向易寒，“我相信他，所以我也會相信統帥。”
蘇格苦笑，“連我舅舅都幫著小二說話了，看來這個團隊裏，好像就我一個人目無領導，質疑上司。他何必一定要留著我？”
“這還不簡單，因為人才難得嘛。”易寒拍下他的肩，“老大，你知道嗎？我聽吳教授說，當你覺醒的那天，至少在純武力上你將無人可擋，就算超導死光也奈何不了你，未來的你，就是刺向母體心髒的匕首。”
林靜也道：“蘇格，大家都看好你，你不想為人類的自由做貢獻嗎？”
“我願意。但小二給我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但蘇格道：“不過你們放心，為大局著想，我會暫時忍住對他的怨氣。”
易寒欣慰地笑道：“如此看來，你已經準備好執行第二個任務了。”
蘇格揚揚手上的平板，“我還沒看是什麽任務呢。”
“那趕緊看看吧。”
蘇格滑開平板打開任務PPT，首頁兩個大字：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