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魔化
翌日清晨，醫院，李玉鳳身後緊跟著蘇格與蒂娜，心急火燎進了病房，看到醫生正在給剛醒來的左大元在量體溫。
“醫生，我老公沒事吧？”李玉鳳焦急地拉住醫生。
“病人斷了兩根肋骨。不過你們放心，他很強壯，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短時間內千萬不能再做劇烈運動。”
“謝謝醫生。”
醫生走後李玉鳳焦急地問左大元，“老頭子，你怎麽樣？哪兒疼啊？”
“死不了了，又不是沒受過傷。”左大元不在意地擺擺手。蘇格和蒂娜也走了上來，“舅舅，你沒事吧？”
“我還沒死呢，哭喪著臉幹嘛？不是說了叫你今天帶蒂娜去玩嗎？”
“您出這種事我們哪有心情玩？”
左大元苦笑，“誰讓咱是抓賊的？這隻是家常便飯，不用管我，你們去玩吧。但不準在外麵亂搞啊。”
李玉鳳罵道：“都半條命了還沒個正形……”她沒罵完病房門又推開了，進來的是葉偉昆，左大元要掙紮起身，“頭……”
“別起來。”葉偉昆按下他，又對李玉鳳道：“嫂子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保證老左平安無事。”
“謝謝領導。”
“不好意思，幾位家屬能出去一會嗎？”
李玉鳳擔憂地看看左大元，他揮手，“安啦，都出去。”
等三人外出後，左大元問：“丫頭怎麽樣？”
“林靜挨了重重一擊，內髒都出現移位，好在搶救過來了。還有那個易寒，現在仍沒脫離生命危險，肺都差點打穿了。”
“其他兄弟們呢？”
葉偉昆長歎：“四個都沒了。號稱最強雷霆小組，就這麽一晚上……”
左大元眼神黯淡下去，道：“那個霍青花……不，金晶妍肯定不是人。”
“什麽？”
“雷霆小組成員哪個不是千裏挑一的好手，瞬間連殺四人，還是赤手空拳，這是人能幹的事嗎？”
葉偉昆道：“我已經下達了通緝令，與霍青花有關的人，包括藍熾俊都抓回來了，可審訊結果，藍熾俊確實對他老婆的事毫不知情。”
“上帝武裝的事查到什麽了嗎？”
“這事連軍方都驚動了，所有的情報部門都在調查，仍沒發現與上帝武裝有關的任何組織或個人，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神秘的組織。我們也聯絡了韓國方麵，隻找到幾個和金晶妍同名同姓的女性，但肯定不是襲擊你們的人。”
葉偉昆又舉起一本筆記本：“不過我們重新徹查藍熾俊家中，在他和霍青花的床底下找到這個。”
“是什麽？”
“一個記錄本，詳細地記錄了趙頌明的日常起居飲食，一舉一動，是用韓文寫的。而且書後頁也有這個。”葉偉昆向他展示最後一頁，上麵也有一個上帝武裝的標誌。
“這肯定是金晶妍的。”
“我也這麽認為，你還有什麽想法嗎？”
“如此看來，金晶妍的目標不是藍偉企業，而是趙頌明，她想從趙頌明身上得到什麽？”
“還記得你和林靜調查的陳金成嗎？”
“我也懷疑過這方麵，我們了解到趙頌明是陳金成唯一的朋友，調查陳金成失蹤時，我們也想過從趙頌明身上入手。現在看來，我們不是唯一這麽想的人。”
“那麽，超腦人是什麽意思？救你們的黑衣人又是誰？陳金成當年盜竊嬰兒與超腦人，上帝武裝是否有關係？”
左大元捏緊了拳頭，“這案子的複雜遠超我的想象。”
“我們得先看看我們能確認什麽？”
“什麽也確認不了。”左大元皺眉道：“但我嚴重懷疑《死亡筆記》很可能來自陳金成，趙頌明得到筆記後想與別的科學家一起研究，但上帝武裝想掩蓋什麽，把他們滅口了。”
“不愧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偵探。”葉偉昆豎起大拇指，他翻開筆記，“你的猜測在這上麵被證實了。”
隻見筆記上記載了的韓文翻譯成中文寫道：“陳金成向趙頌明遞交寄生體資料，禁止傳播。”這是筆記上最後一句話。
左大元露出苦笑，“又跑出個寄生體來了，我這腦子快轉不過彎來了。”
“別急，我們再好好梳理一下。”
葉偉昆和左大元談論案情時，在外麵的李玉鳳焦急地走來走去，“這些當官的還是人嗎？老李傷成那樣，還要和他談工作，還讓不讓人活了？”
“舅媽您別急，醫生都說了舅舅不會有事。”蘇格安撫她坐下，蒂娜也輕聲地安慰著。
這時，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經過他們身邊，蘇格心中一動，心頭又襲上一陣危機感。自從他在林逸的基地受訓後，第六感越來越強，當這名醫生經過時，他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蒂娜，你陪下舅媽，我去下洗手間。”蘇格起身尾隨這名醫生，看到這名醫生像個正常醫生一樣一個一個病房地巡查，蘇格閃身進了一間病房，這病房中有個昏迷不醒的病人。
蘇格飛快從衣擺下掏出一件黑衣，這件黑衣是他昨晚經過一個窗店櫥窗時看到的，他怕穿自己的衣衫被精明的舅舅認出來，便換裝蒙麵，因為他速度極快，幾秒就換好了衣裳再次蒙麵，將本來的衣裳束在衣服下擺。
他剛要從窗口出去，忽然發現**昏迷的病人眼熟，一看居然是易寒，他插著氧氣管，仍在昏迷中，心電圖顯示他心髒在微弱地跳動。這時他又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便跳到窗外，像猴子一樣懸掛在窗外。
兩名醫生進來給易寒做檢查，一名醫生檢查易寒的傷口，隻見他右胸凹下一個大洞，他驚歎：“真是奇跡啊，傷成這樣居然他還沒死，左肺都全爛了。”
“您看該怎麽辦？”
“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能做的我們都做了，就看他熬不熬得過鬼門關了。”
“病人叫什麽？”
“易寒。”
“他的家屬呢？”
“他一直昏迷，警方讓我們先不要驚動他的家人，我們隻能派專人看護他。”
“他幹什麽的？”
“據說是個大學教授，還挺有名的。”
“這麽年青就是教授了……”
蘇格與易寒非親非故，並不關心他的生死，他輕盈地在樓宇間跳躍著，瞬間消失在屋角處。
病房中左大元和葉偉昆還在談話，門推開了，那名被蘇格懷疑的醫生走了進來道：“對不起，病人要量體溫了。”
葉偉昆站了起來，就在這時，隻見那醫生在葉偉昆後腦重重一擊，他哼都沒哼就暈過去了。左大元一驚，但這醫生曲指一彈，一縷指風正中他額頭，左大元也暈了過去。
這醫生拿起葉偉昆手上的筆記，手心一晃居然出現一團烈火，瞬間把筆記燒成灰燼，再五指如鉤，向左大元喉頭抓來。
不料他手在喉頭一寸處停住了，因為一個黑衣人如幽靈般來到他旁邊扣住他的手腕。
“蘇格。”這醫生似乎並不吃驚，手一縮，蘇格隻覺他手如泥鰍一樣滑，一下掙脫了他退到後麵。
“放心，我們並不想殺你舅舅。”這醫生慢慢拉下口罩，脫去白大褂，露出一身勁裝，再把臉上一層人皮麵具一撕，露出一張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麵孔，麵目英俊但表情凶狠，最特別的是他的頭發，居然像烈火一樣向上指。
“你才是我們的目標。”
蘇格身體一震，他明白了，對方攻擊左大元其實是要把他引出來，這紅發人低吼一聲：“納命來！”手指出現一把通紅的劍，居然是火焰凝成，像烙鐵一般向他砍來。
蘇格怕打鬥起來誤傷左大元，飛身縱出窗外，紅發人窮追不舍。
以蘇格的速度瞬間到了幾幢房屋之外的樓頂，吃驚的是這紅發人速度居然不亞於他，而且在飛行時他身體居然罩著一層紅光，兩人都是每秒上百米的速度，你追我趕，不消幾分鍾居然出了城市到了郊外一座小山上。
蘇格發現背後沒人了，正以為甩掉他了，隻聽轟的一聲，從雲層中射下一團烈火，他飛身閃過，身後的地麵被烈火轟黑了一大片，一股炙熱撲來，如果不是他閃得快，光熱度就要把他灼傷，隻見地麵的岩石都開始融化了。
沙的一聲，紅發人落在他麵前，“聽說你是不死之身，我想看看，你的身體是否受得住我這上萬度的火焰。”
紅發人再一揮手，又是兩團火焰向他打來，蘇格靈活地閃躲，但火焰四濺炸開，溫度太高，灼得他身上衣裳盡是破洞，皮膚處如被岩漿燒中，發出皮肉焦臭的味道。
蘇格大吼一聲，提起一塊千斤巨石向對方砸去，對方伸手一接，又是一團火焰，隻見大石被他的火焰在空中就融化了。
“好厲害！”蘇格問道：“你是上帝武裝的人嗎？”
“我們首領很希望你成為一名自由的戰士。”紅發人道：“但你顯然被林逸洗腦了，第二生命組織對你又不管不顧，你已經是人類的叛徒，首領有令，除掉你這個不穩定因素。”
“你們真要殺死六十多億人類？”
“他們不是人類，是母體的傀儡！”紅發人衝天而起，雙手如放射導彈一般，無數團火焰向他打來。
這一幕讓蘇格回憶起在林逸基地訓練時躲避子彈的一幕，但他的火焰比子彈厲害太多了，溫度高得嚇人，十米之內都是火爐一般。他隻能靠著高速來不斷閃避。
“不是說你是僅次於小二的超腦人嗎？不敢和我接戰嗎？”紅發人越打越快，手上的火焰無窮無盡，整個山頭都在火焰中融化，蘇格幾乎無處落腳。
終於一團火焰炸開時灼到他的手臂，瞬間化了他半身衣服，手臂劇痛，手臂燒得可見白骨。
“哈哈哈！不堪一擊！”紅發人居高臨下看著慘叫的蘇格，“你就這點料嗎？”
“你不該這麽做。”蘇格手臂曲伸著，肌肉瞬間又長了出來，他望向紅發人，“你把他惹火了！”
紅發人不解，“誰？”
蘇格麵上浮現一個古怪的笑容，口中清晰地吐出幾個字：“魔化吧！雷王！”
“嗷——”一聲厲吼，隻見蘇格麵部肌肉扭曲，瞳孔發紅，身軀暴長，肌肉隆起。顯然，劇痛讓他腦內的雷王超腦蘇醒了。
紅發人嚇了一跳，再次發出一團火焰，但這回蘇格手上出現一個無形氣罩，信手一揮，居然隻憑氣息就吹飛了火焰。
“不可能！”紅發人驚呆了，發呆的一瞬間，蘇格閃電般衝上天空，速度比剛才快了一倍。
“砰！”紅發人一聲慘叫，看都沒看清他的身形就被重重一拳擊在腹部，蘇格飛速繞到他身後，雙手合拳重擊在他後背，他如流星般下墜，砰地把岩漿流淌的地麵砸出一個大坑。
“啊——”他慘叫著從岩漿中飛出來，看來他雖能發射火焰，但自身並不對火焰免疫，身體瞬間大麵積燒傷。可剛飛出來又被蘇格一記飛蹴踹中麵門，一下飛出數十丈，重重撞在另一個山頭上，嘩啦啦大片山石倒下幾乎將他埋了。
看著紅發人艱難地在亂石堆中掙紮，蘇格長吸一口氣，“雷王，收了神通吧。”
蘇格慢慢回複原形，瞳孔也變得一片清明，當紅發人爬出亂石堆，看到蘇格站在他麵前，淡定地注視著他。
紅發人本能要舉手進攻，蘇格道：“還想再來一次嗎？”
紅發人絕望了，頹然垂下手來，蘇格問：“你叫什麽？”
也許被他實力所震懾，紅發人應道：“安德烈。”
“你超腦比例多少？”
“13.5%。”
“不錯，比麗莎還要高。”蘇格道：“聽著，我不管你們上帝武裝，還有第二生命與母體之間的瓜葛，我隻想保護我在意的人。這次我放了你，但如果再敢傷害我的家人，我絕不輕饒。”
安德烈大笑道：“來不及了，你以為來殺你們的就我一個嗎？”
蘇格麵色大變，安德烈道：“你不該離開醫院，那兒現在應該變成一片平地了。”
蘇格大怒，盛怒之下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量，轟的一聲身體再次魔化，雷王超腦再現，一拳轟在他頭頂，安德烈頭顱像西瓜一樣炸開。當安德烈生命跡象消失，轟的一聲，他身體炸得粉身碎骨，看來他身體裏植入了人體炸彈之類的東西，死後會自爆，不給敵人留任何線索。
殺死安德烈他騰空而起，閃電般向醫院飛去。
在蘇格與安德烈飛離醫院時，在醫院電梯裏出現一個女醫生，在特護病房這樓停下來，徑直向病房走去，這層有警察在守護，一名女警攔住她表示要搜身，她抬手讓她搜過確認沒有武器，並出示工作證才讓她進入。
她首先來到易寒的病房，摘下口罩後露出真容，卻是一直偽裝成霍青花的金晶妍，看著昏迷的易寒，她微笑摸下他的臉，“挺帥的，就從你開始吧。”看來她會把易寒，左大元與林靜輪流殺死。
她伸手一戳，手指如刀鋒般戳進易寒的心髒，易寒劇烈地顫抖一下，心電圖一聲長鳴，心髒受損死亡。
“真可惜。”她再次看看易寒英俊的麵孔，正要出去時，怪事發生了，隻聽滴的一聲，心電圖又動起來，本該被她戳穿的心髒居然又頑強地跳動起來。
“怎麽回事？”金晶妍莫明其妙，她手在易寒胸口摸了摸，心髒確實在跳動，她雙手一扒，嘩啦一聲，易寒整個身軀被扒開，五髒六腑都露了出來，她清楚地看到破了個洞的心髒依然在跳動。
“這樣子還不死？”金晶石驚呆了。她突然明白了什麽，在手表上一按，彈出一個小小的屏幕，在易寒頭部一滑，滴的一聲，手表液晶屏上顯示“16%”。
“未覺醒的超腦人？”金晶妍雙眼瞪大了，她連續倒退幾個大步，深吸幾口氣後按了一下腕表彈出個立體顯像的屏幕，屏幕上出現一個模糊的金黃色人影。
“首領，有意外發現。”
“什麽？”首領的聲音顯然經過處理，聽著像電子音。
“那個易寒居然是個未開發過的超腦人，自由度有16%。”
首領似乎也很意外，“你確定？”
“我確定。”她移動屏幕，讓首領看到五髒暴露在體外但仍沒死亡的易寒。
“他的功能好像是超強生命力和超高智力。”首領道：“帶走他，消滅其他人。”
“是。”
“安德烈呢？”
“他提前動手了，我偵測到他已與蘇格在十三公裏外的地方對戰。”
“誰讓他擅自行動的？”首領聲音有怒意。
“對不起，他比我強太多，我阻止不了他，您也知道他有多好戰。”
“快把任務完成。”
“安德烈怎麽辦？”
“不必管他了，他輸定了。”
“是。”
金晶妍收了通訊，掏出一支藥劑在易寒頸部打了一針，再雙手如穿花一般，用線將易寒的身體快速縫合起來，不到十分鍾，易寒的身軀從胸口到腹部出現一道蜈蚣般的縫合口，也不知用的是什麽藥劑，本已十分微弱的生命跡象再次強烈起來，心髒跳動變得有力。
金晶妍做完這一切，用床單把易寒的身體一裹，正要搬出去，突然轟的一聲，一道黑影撞破牆壁衝了進來，正是憤怒的蘇格，他仍是雷王的狀態，毫不猶豫地出手。
金晶妍比安德烈弱太多了，居然一擊就直接穿胸而過，蘇格看到自己右手血淋淋穿過她的胸膛，身體一顫，這才恢複冷靜，慢慢的雷王狀態消失。
“不好！”蘇格想到安德烈死後的自爆，他抓住她身體猛地向破洞外一甩，果然轟的一聲，金晶妍也炸成灰燼。
這一炸整個醫院都驚動了，警察大批湧來，蘇格本要跳出病房，卻感到房屋震動，原來他剛才一撞加上巨炸的衝擊，這天花板要塌了。
他順手把地上的易寒往肩上一扛跳了出去，剛出去大量天花板碎石就掉下來，他飛到一個屋頂，遠遠看到醫院大樓已亂成一團，輕輕把易寒放在一個樓道口。
他再看看自己燒得不成樣子的衣衫，喃喃道：“我好像需要一套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