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黑衣人
“林組長好。”
在雷霆小組辦公室，左大元進去時發現林靜和另外四名雷霆小組成員都在了，而且全副武裝，令他吃驚的是易寒也在。
“左叔來了。”其餘組員向左大元致意，易寒也道：“左警官好。”
左大元點點頭後道：“什麽情況？”
“左叔。”林靜道：“我們發現藍偉企業藍熾俊的妻子霍青花有重大嫌疑，我們決定今晚突擊，實施抓捕。”
“哪來的線索？”
“今天傍晚時分，我的兩名組員查到一件事，就是在第一起自殺案發生前兩天，趙頌明和兩名科學家有一次會晤，當時與會的人員還有霍青花。”
“她怎麽在？”
“霍青花據說當年是和藍熾俊一見鍾情，但婚後一直隻是從事家庭主婦，從不對藍偉的工作過問，也淡出了本職專業工作。”
“這能證明什麽嫌疑？”
“她嫁給藍熾俊時剛好是趙頌明入職的時間。據藍熾俊的保姆透露，趙頌明入職藍偉後，霍青花向藍熾俊表示在家太無聊了，希望在公司謀個差事，還說她很欽佩趙頌明的學識，主動希望成為他的助理。”
“這不恰好證明她出入在趙頌明身邊不值得奇怪嗎？”
“這就是我們一直忽略的地方，我們一直以為她不是科學家，但經過我們組員對藍熾俊家的保姆突擊審訊，知道霍青花其實一直隱瞞自己的學曆，連她丈夫也不知曉，她其實是日本早稻田大學的高才生，而且是神經生物學家。”
左大元道：“你是想說看過《死亡筆記》的其實有十五個人，以霍青花的學識不可能看不懂，而她是唯一看過後還活著的人？”
“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肯定霍青花在趙頌明身邊是有所圖謀的。”
“何以見得？”
林靜指指易寒，“因為易教授認識她。”
左大元斜睨著易寒，“說來聽聽。”
易寒道：“我曾在早稻田大學任過客座教授，我見過霍青花，她當時的實習機構是美國‘簡氏’。”
“簡氏？就是那個全球最大的商業情報機構？”
“沒錯。”
林靜道：“左叔還記得嗎？那個方哲明隻是看筆記中幾個公式就冒了據為己有的念頭，那說明筆記中不少知識不但是學術價值，還有經濟價值。”
“商業間諜？”左大元皺起眉頭。
“如果我們推測沒錯的話，案情開始明朗了，霍青花說不定就是哪個藍偉的對手委托簡氏安插在藍偉的商業間諜，而《死亡筆記》的價值導致她不惜痛下殺手，要將筆記據為己有。”
左大元搖頭，“我覺得沒這麽簡單。”他想了想又道：“管她呢，先抓回來審一審再說。”
一幫人魚貫而出，左大元看到易寒也跟著上了另一台警車，低聲問林靜：“你真迷上這小子了。”
林靜道：“左叔，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同他聊聊天就覺得腦子一片清明，很多事一下就清楚了，雖說他沒提供什麽實質性的線索，但總能給我靈感。”
“這就是所謂愛情的力量？”
林靜長歎一聲拍拍額頭，“您就饒了我好嗎？”
三台警車出發，沒有人看到，總部大樓的頂端，一個人影如一頭大鷹從天而降，輕輕落在車隊後麵，正是一路跟來的蘇格。他速度驚人，以總部如此戒備森嚴，所有的偵測設備居然都沒發現他，讓他趴在牆邊窗外把他們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不知為何，蘇格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他再次跟上了左大元的警車。
十五分鍾後，正在家中酣睡的藍熾俊被急驟的門鈴聲吵醒了，他艱難起身，“誰啊？大半夜的。”
他開門看到左大元的胖臉，嘿嘿一笑，“藍總，又見麵了。”
藍熾俊怒道：“你怎麽又來了，我回答你的問題有幾千次，連我小時用什麽牌子的筆都說給你聽了，你還想知道什麽？”
“這次不找你。”左大元不由分說推開門，與林靜等人進入房間，“你夫人霍青花呢？”
“老公，什麽事啊？”一名穿著睡衣的女子從臥室出來，她雖然睡眼忪惺，妝容不整，但依舊看得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而且身材如模特一般，叫人不得羨慕藍熾俊的豔福。
“對不起藍夫人。”林靜開門見山地道：“有樁案子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藍熾俊急道：“這案子和我老婆有什麽關係？”
“我們沒說有關，隻是協助調查。”林靜對手下道：“帶走。”
藍熾俊想阻攔，霍青花淡定地道：“沒事的，老公，也許隻是問個話。”又對林靜道：“我能換件衣服嗎？”
林靜同意了，藍熾俊急忙追問林靜怎麽回事，林靜表示隻是例行調查。就在兩人說話時，左大元則在家中四處打量，他看到桌麵上有張便簽紙，上麵寫著：“親愛的老公，我7點有個朋友聚會，先出門了，飯菜為你做好了，放在廚房。”
左大元盯著紙條看了一會，悄悄將紙條收進口袋。
換了裝的霍青花更顯風姿綽約，豔光照人，在兩名探員陪同下，她上了左大元和林靜的車，車子開動後，她問道：“幾位警官，找我到底什麽事啊？”
左大元沒有回答，拿出紙條道：“藍夫人，這紙條是你寫的吧？”
“是的，我給老公留的條，有問題嗎？”
左大元又問：“你是中國人嗎？”
“我當然是。”
“漢族人？”
“我是土生土長的中國漢族人，你為什麽這麽問？”
“你在日本留過學？”
霍青花一愣，繼而道：“是的，我原本在日本東京早稻田大學有過一段求學經曆。”
“你老公知道嗎？”
“我沒跟他說，我並不喜歡我的專業，隻想當個全職太太。”
“你和簡氏打交道又是怎麽回事？”
霍青花作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你們為什麽懷疑我了。各位，我並不是刻意隱瞞這些，我在簡氏隻是實習文案罷了。再說簡氏是一家合法的商業信息公司，你們不會懷疑我是商業間諜吧？要知道我嫁給藍熾俊後藍偉業務一直蒸蒸日上，哪怕這次出了這麽大事的公司業務也沒受影響。”
左大元嘿嘿一笑，“滴水不漏的答案。藍夫人，練了不少時候吧？”
霍青花現出怒容，“你不要侮辱我。”
左大元抬起手中的紙條，“看到這個字了嗎？”他指著“7點”的7字，這個“7”字寫到最後時有一個向右且向上的小勾，“藍夫人，你來中國應該有不少時候了，你沒發現嗎？中國人寫‘7’字都是平直的，極少有人會劃個小勾。這個世上，寫阿拉伯數字中的‘7’字時會帶勾，隻有一個民族有這個習慣，那就是韓國人。”
霍青花不動聲色：“你不會因為我一個寫字的習慣就斷定我是外國間諜吧？”
“當然不會。”左大元目光如刀盯著她的臉，“所以我想到你工作的地方先看看，我沒猜錯的話，那裏可能有些值得懷疑的東西。”
霍青花淡淡一笑，“請便。”
警車駛向藍偉公司，不久到了霍青花的獨立辦公室，很快被林靜的手下掀了個底朝天，真的是連螞蟻洞都沒放過。霍青花隻是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
半小時後，看著一頁頁翻看她工作日誌的左大元，她忍不住道：“有發現嗎？”
左大元默不作聲，一邊查看電腦上資料的林靜也搖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發現。
“等一等。”易寒忽然站了出來，“這是什麽？”
他拿起書架上一個裝飾品，是一艘造型別致的木舟，“這是傳說中的諾亞方舟嗎？”
霍青花道：“是的，我買的一個書架裝飾品，有什麽可疑嗎？”
“我隻是覺得它太精確了。”易寒拿著一尺來長的方舟翻來覆去看了一會，“《聖經》中記載方舟長300腕尺、寬50腕尺、高30腕尺，按現在的計量單位換算就是長133.5米，寬22.3米，高13.4米。雖然我沒量過，但從肉眼上判斷，這個比例幾乎這個裝飾品一模一樣。而且很多小細節也注意到了，比如柏油木船身，還有上麵銅鐵擺放的位置。”
易寒細細把玩著這個迷你版的諾亞方舟，看得出他純粹隻是出於對這個還原度如此高的物件出於興趣，但左大元和林靜幾乎同時捕捉到霍青花眼中一閃而逝的緊張。
霍青花走上來道：“這位先生你玩完了嗎？這是我珍愛的私人物品，你能放下嗎？”她伸出手想拿回方舟。
突然左大元飛快伸手搶先奪了過來，他在邊緣摸索了一下，找到一條縫，哢一下把船體扳開了，隻見船體內貼著一塊小小的金屬鉑片，上麵有一個浮雕，三人同時認了出來，正是上帝武裝的標誌圖形。
“上帝武裝？”三人同時驚叫出聲。
霍青花猛的麵色一沉，林靜大叫一聲：“當心！”
“砰砰砰！”霍青花突然像匹直立的母豹一樣，閃電般向幾名組員衝去，出手如刀，這些組員都是久經訓練的精英，居然連她動作都沒看清就被她的手刀擊中後頸，發出清晰的骨胳斷裂聲，看似弱質纖纖的霍青花居然一出手就連殺四人。
“閃開！”左大元一左一右把林靜和易寒一推，看不出他胖胖的身軀居然異常靈活，一下閃開了她的手刀，一拳正中她的小腹。
“啊！”左大元卻慘叫一聲，打在她腹部的手如中鋼板，痛得他縮著手直叫。
林靜飛快拔槍，但霍青花動作更快，飛腿一踢，把槍踢掉了，差點沒把她手腕也踢斷，槍支砸在牆上，碎得五分四裂，同時她一掌向林靜胸前劈來。
“不要！”易寒大叫一聲擋在林靜前麵，替她擋了一掌，當場鮮血狂噴，暈倒在地。
左大元也拔槍在手要射擊，他動作比林靜要快，可子彈射出後，在霍青花眼裏如電影慢鏡頭一般，一閃身就避了過去。
“不可能！”左大元眼都直了，這一愣神被她又一掌打在胸口，砰然倒地。但他身子壯實，雖也吐了血但沒昏去。林靜想撲過來，她隻是隨手一揮，林靜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撞在牆上，全身筋骨欲折，痛得根本站不起來。
“現在的奴隸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霍青花眼中光芒一閃，“你們也知道上帝武裝？”
左大元忍痛叫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警官，你猜得不錯，我不是中國人，我是韓國人，真名金晶妍。”霍青花冷笑一聲，“但我不是什麽無聊的商業間諜。”
左大元喝道：“你是上帝武裝的人？”
“沒有超腦也能這麽聰明，挺難得啊。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
霍青花手一抬，眼看要將左大元斃命在他掌下。
千鈞一發之際，砰然巨響中，一道人影撞破窗戶衝了進來，身體擋在左大元前麵，與霍青花對了一掌，霍青花慘叫一聲，隻覺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般震來，哇的一聲口吐鮮血倒退幾個大步。
左大元定睛一看，救他的是個黑衣人，麵上罩著黑巾。
霍青花受了傷，但硬挺著向黑衣人襲來，但眼前一花，黑衣人居然不見了，不知幾時到了她身後把她重重一推，她一下撞在牆上。
“瞬移？你也是超腦人？”霍青花猛地甩出一個東西，卻是根隻有牙簽粗細的金屬管，肉眼幾乎不可見。這黑衣人用手一接，卻啪的一聲在他掌心炸開。
黑衣人悶哼一聲，隻見手掌炸得鮮血淋漓，趁此良機，霍青花飛快猱身而上，連續幾掌打在他身上，黑衣人往後一倒，在最後一掌時挺住了她的進攻。
霍青花驚訝地看到，他的手雖然還有血，但傷口居然以看得見的速度在愈合。而自己的強攻對他也沒造成傷害。
“你能自愈？你是……”她驚訝地望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掌反擊，霍青花慘叫著整個人飛出去，根本敵不過他的力道，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從窗口飛躍出去，黑衣人要追。
“等一等。你是什麽人？”左大元叫了一聲。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跳出窗外追趕霍青花，但外麵茫茫黑夜，已不見對方蹤影。
他飛身上了一幢高樓，四麵張望，確認失去敵蹤，才慢慢把麵巾摘下來，露出本來麵目，正是蘇格。